一手执了软鞭的墨墨,正满脸郁闷着,一听鬼脸的话,急急的就蹿出了身子,越过了悬桥垂护的悬索,然后往下直线下坠。

他手中的长软鞭,绕住了粗壮的链索,形成了“n”的垂线,而他一手握了一端,似吊着般往下飞掠,另一端亦似垂有重物,保持了平衡。

鬼脸一见墨墨飞往桥下,身子亦如大鸟般蹿出,平踏虚空,向桥下垂直下降,只差墨墨不足秒的时间,速度亦是相差无几,同时到达了桥面之下。

悬桥之下,一个小小的人影,一手紧握住从桥上垂落的黑色软鞭,像挂在长绳子上晾晒的衣服,左右晃动不已。

怒江呼啸的风,鼓起了那晃荡不止的小小人影的一袭蓝裙,斗蓬软披“呼啦啦”的飘卷,长长黑发在风中狂乱的飞舞。

真的是他!

鬼脸的眼里只有那一抹晃动的蓝色。

此刻永恒!

他就那么茫茫然的停在了虚空,怔怔的看着,忘了语言,忘了身在何处,更忘了思考为何有人潜入了离他如此近的距离而他一无所知。

“主人,墨墨来接你了!”墨墨飞掠到桥下时,学着一路上紫极的动作,右手紧握软鞭,左手臂一伸,将比自己纤细的人给搂在了怀里。

他的主人自己可以在空中飞的,停在空中那也是不成问题的,可偏偏要让给挂在这里,他想不通了,真的想不通!

是不是人类跟魔兽是不一样的?

喜欢挂在空中玩?

他是一脑子的问号,不过还是听话的按吩咐照办了。

四月的夜晚,天气还有点凉,怒江的风和着咆哮的江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更增加了一丝丝的寒意。

好冷!

被风照料了一会的相思,感觉有点冷,一入墨墨的怀抱,赶紧的松开手,缩缩脖子,躲回他的胸前,很自然的搓着。

墨墨揽了她,一抖手,收了黑色长鞭,小身子一晃,直接蹿回了悬桥。

是他,真的是他!

他来了!

那个孩子竟然来了!

看着抱着相思往上蹿去的墨墨,鬼脸原本死灰般的双眼中,如火焰般,蓦然的一亮,明如星辰,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能再见他一面,真好!

鬼脸一拔身子,形如飞鹤,“唰”的蹿回悬桥之上,飘落早先一步落在了桥面的相思身前,面具后的脸上浮着感动,一种满足的情绪盈满了身心,整个人有如枯木逢春,变得朝气蓬勃。

天地寂寂,唯有怒江之水的轰鸣在空中回荡。

唉!

看着眼前的人,一声长长叹息不曾出口便嗌死在心底,相思的眸中有痛有伤还有更多的是无奈与无力!

她,该将他如何是好?

静夜如斯,而此刻,她心却似那咆哮不止的江水,滚滚翻腾,涌起浪花朵朵。

她自与慕景、端木驰在帐中细语轻谈之后,用膳食后便各自安歇,而她在修炼结束后,却再无睡意,心中惶惶难定。

带着莫明的怅然,她径自出了账蓬,想看看这怒江的夜色,却在四处张望中,便看见了桥上的他——鬼脸。

在突破天玄之后,她的双眼在黑夜中与白昼所见之物俱无差别,能看清悬桥上的一切,却在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那一刻,她不觉恍然心惊!

那一身的苍凉与孤寂,那一身的无奈与凄惨的气息,在夜空中毫无顾忌的张扬弥散,远远的便能感觉到。

万念俱灰,身心若殇!

她在那一刻,脑子里便闪出这几个字来。

这人,终究是母亲的朋友,何许,她真的是狠了些,对这个在不知不觉中犯错的人,她的言辞过激了些。

带着心中的点点矛盾,她带着墨墨悄悄的从桥下潜了过来,她不想让人过早的知道她的实力,便一直由墨墨带着飘浮在桥底。

只是没想到,她都到了他处身的脚下,而上的他,竟然毫无察觉,更让她意外的是,此人,竟然准备一死铭志!

在他坠江的那一刹那间,她让墨墨出手了。

江水滔滔,冷风阵阵!

那日,她为活命,在此无奈坠江;春夜幽幽,今日,他为失误之错,心甘情愿赴河,她心痛如撕,见他痛她心安,却仍是不希望他就此消亡,她,该如何是好!

凝目而望,却只见江水茫茫。

“哼,都是你,害墨墨的主人连觉都睡不稳。”看着一直没吭声的人,墨墨皱皱鼻子,对着鬼脸没好气的抱怨起来。

“我,知错!”鬼脸看着不语的蓝裙人影,惶惶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沉痛:“我只希望能弥补我的错!”

错,便是错,弥补又能如何?能抹去当初的伤害吗?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便是一生。

她的痛,不是弥补便可以补回来的,她的坚持,不是一句话便可以改变的!

她不让他死,不等于将一切忘记,那份痛,还是要还的!

“你真想弥补么?”相思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与春天的夜一样清冷:“如果,我让你将整个杀手工会的人全部灭族,你会如何?”

将整个杀手工会所属灭族!

那是他的兄弟,那是他的家,他,做不到!

如他绝对不会再伤她与她的孩子般,他不会伤那些兄弟们。

他无意中伤了她的孩子,他,生不如死!若让他亲手灭了杀手工会满族之人,他,同样会生不如死!

他,真的要他这么做吗?

鬼脸倏然怔住,呆呆的没了声音。

“你做不到!”相思看都不见他,这种结果,她不用想也知道。

“我做不到!”鬼脸再次黯然,浑身无力。

他,终究是没机会弥补他的过错,终将一生悔恨!

“我知道,”抬眼,看着他,相思的声音仍然平静如水:“你的命,是我母亲所救,如果,你真的想还我母亲的情,那么,去查清我母亲逝去的真正原因。”

她一直想去查名义上母亲的逝世之因,因为慕慧的伤,让她不得不暂时将此事放后,竟然有人愿意为她当牛作马,那她就成全他。

看在是母亲朋友的份上,她不狠狠的折磨他,却也不能就此放过他,她就将痛一点点的还给他的,慢慢的让他来还这份债。

她是记仇的人,就算她现在心中矛盾、纠结,就算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对待他,但,她还是不想就此罢休!

他原谅他了!

一股喜悦从心底涌出,弥满了整个身心!

“好!我去!”回答的异常坚定,却又在一瞬间,突的变了脸:“你母亲,她,不是正常的逝世?”

她若不是正常的逝世,那是谁,害了她?

鬼脸面具下的脸,霍然青铁,青筋爆起,一股杀气蓦然从他身上如火山爆发一般,喷薄而出,森冷、萧索。

“若是正常逝世,我还会让你去查?”对那杀意无视的相思,冷眼斜了他一眼:“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查出之前,给我好好的活着,哪怕只有半口气,也得给我撑着!”

她想让他生不如死,在她没说放过他之前,绝不能让他解脱了。

“好!”还是干净利落的回答,又望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以后,让我守护你,可好?”

如果,他要留着他的命,他绝不容任何来取;如果,他愿意让他守护他,他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都会撑到见到他的那一刻。

“墨墨,我们回去睡觉去!”相思对的话恍若未闻般,走到了墨墨身旁,站定时,突然又回头看了鬼脸一眼:“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张面具!”

看着那张鬼形面具,会令她时时记起当初的事,她会痛。

“好,主人,我们睡觉去!”墨墨终于露出了笑脸,再次一把将身高才及自己腋下的的相思一揽,身子一晃,便向桥岸的帐蓬飘去。

现在,他发现,原来,他也是可以像紫极和那个人类一样抱主人的,所以,以后,他也要常抱着主人飞来飞去!

墨墨为这重大发现开心不已,两脚不点地,凌空虚渡,只几闪,就消失在夜空中。

他,若能抱抱他,该多好!

鬼脸站在桥上,怔怔出神。

突的,也拔身而起,飞也似的追了过去。

他说,以后别再让他看见他脸上的面具!

他原谅他了!

狂喜之情,弥满心头!

凰女惊世 第十二章

晚春的早晨,怒江的风景独好!

跳出海平面的太阳,将东边山岭的影子投在地上,那从山林缝隙里透出的的缕缕旭阳,铺洒两岸,在被一层蒙蒙水气笼罩着的江面上泛动着金光,青草绿木在晨风中招展,开始了吸取光华成长的新一天,各种未修成魔兽的鸟类,开始在枝头鸣叫,清脆的鸟语此起彼伏。

而一向轰然奔腾的怒江,似乎亦变成了安份的孩子,少了那份张扬,江水的流速变的温柔、平缓,与那青山相对,透出和谐的自然之美。

相思所住的白色帐蓬内,亦是一片祥和。

慕景、端木驰与一位身着玄色长袍,年约三十五六岁,脸若刀削般刚毅有型的男子,三人共坐在桌旁,不急不徐斟茶浅饮,目光时不时的在临时分隔成住宿的内间门帘处停一停,神态平和,举止自然。

慕景浅饮下口中的香茶,看着对面已经摘下鬼形面具,露出真容名字叫“魂”的人,心中有点五味俱杂。

昨日之前,他与这人在此悬桥有数月的时间中朝夕相见,却是相见不相交,而且他还心有介蒂,他曾想,若不是因此人伤了不该伤的人,他与他把酒论相欢,仅过了一夜,今日不曾把酒,却已共坐品茶。

昨晚的一切,他和端木叶都看在了眼里,自相思一出营帐,他俩随后便跟了出去,一直隐在暗处,准备随时出手相护。

他看着他坠江,看着他被带回来!

他的小千雪既然选择了阻止此人寻死,那就是说,已经决定给此人弥补的机会,他知道,那有一半的原因是念在其母亲的份上。

愿放下心中的执念,善待长辈旧识,那也是对亲长的珍惜与尊敬,他的小千雪的作为,令他倍觉欣慰。

他的小千雪接受了此人,他自然也不会排斥,所以,他让昨夜在外守了一宿的人入帐饮茶。

香茶萦绕间,不觉阳光已盛。

一夜无梦!

相思从沉睡中苏醒,伸伸懒腰,揉揉眼睛,翻身从结构简易却铺设着精致用品的床上爬起来。

早已经睡醒了的墨墨,看她醒了,高兴的扑到了床前:“主人,你终于醒了!”

“墨墨,我们去外面,等会好出发。”相思跳下床,抱起还在呼呼大睡着的兔兔,率先挑了帘子走向外走去。

“景叔、叶叔,早!”一跨出内间,相思便向慕景、端木叶打招呼,却在话出口后,看着那多出来的一个人,挑了挑秀眉,有分几分诧异。

她当然知道,坐在桌旁的第三人就是明晚带鬼形面具的人,只是,这人,怎么跑这来了?

她是准备给他机会补偿,但她好似没有让他跟着吧?

“小千雪,睡醒了?”慕景一见她出来,身子一晃就到了她身旁,抱起了相思那小小的身子,走向一角早摆放好的梳妆台处。

为了照顾好他的小千雪,他可是将一切所需用品皆带在身旁,以备不时之需。

“嗯!”相思点点头,任凭慕景给她梳理长发、净面。

对于慕景,她真的有些无奈,虽然,她很想拒绝,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的心意,她现在都不太忍心谢绝。

他,何时才能如此接近那个孩子呢?

摘去鬼面的魂,静静的看着慕景为相思梳洗,眼里尽是羡慕。

等相思梳洗好,吃好早膳,已经是日上三杆。

她,也要出发了!

“小千雪,你真的要自己一个去?”站在营帐前,慕景再次询问,他真的舍不得让小千雪一个人去。

“景叔,你带领本家出来的族人返回希望城与三姨汇合,转告她们,我随后就到,”相思看看天色,“一定要记得,如果我晚了几天,要查探那个的出处。”

“我记的,只是你要自己小心。”慕景点头。

现在,他真的很后悔,他昨晚怎么就同意他一个去蚀魂山了呢?

“景叔,我会的,”相思点头,依进墨墨的怀抱;“墨墨,我们走吧!”

“主人,早该走啦!”墨墨揽起她,身子一晃,便向对岸闪电般的疾驰而去。

“我们也走吧!”目送着相思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慕景转身收拾营帐,然后与端木叶和魂三人亦消失在来怒江之处的山谷中。

竟然,小千雪决定要自己独行,他们纵然不放心,也只得听令,好在那里有他的朋友,有那个人在,绝不会让他们的小千雪受委屈。

“墨墨,现在我自己飞!”隐入青山中,墨墨与相思躲在一旁,一直远远的看着慕景离开后,才准备真正的出发。

“主人,墨墨抱着你不好?”墨墨很是委屈的眨着眼睛,巴巴的瞅着她。

“墨墨,你的留着力气,万一有人欺负我,你要保护我!”仰着头,相思真的有点无语: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比她高?就连墨墨也是!

“好!谁敢欺负主人,我打断他的腿!”墨墨一拍小胸口,大是英勇:“墨墨可是很厉害的,一定打的他哇哇叫!”

这可不是他吹的,他当初在魂河时,可是打的那想欺负他的魔兽有多远逃多远。

母亲跟他说过,被欺负时,一定要狠狠的打回去,他可是记着的!

“就知道墨墨最好了,”相思对墨墨露出赞美的笑容:“墨墨,走了,要不,晚了就会被人抢了,我会难过的。”

脚下一点,身子化为一团蓝影,向前方飞掠而去。

“墨墨也来!”一看相思跑了,墨墨身子一晃,也追了过去,两人瞬间没入蚀魂山的莽莽山林中。

蚀魂山虽然不及天谴山脉综合资源丰富,却因为地理位置极好,有无数有特需生长要求的药草生长在山中,吸引了无数冒险者,尤其是受药剂师喜爱;它的危险性相对天谴山脉而言也少些,只在内围才有魔兽出没,却也不容人轻视,那满山的药草中有许多随时亦会随时致人于死地。

无数粗达十几丈到几十丈的高大树木,合成了蚀魂山连绵不断的森林,那茂盛的树条伸展着,与周围的纵横交错,遮住了阳光,树下的地面阴暗而略带潮湿,只生长着少数的不太喜爱阳光的草儿。

自大陆第一天才陨落怒江第三桥后,进入蚀魂山的冒险者顿然减少,又因春天并不是冒险的旺季,更是鲜少见人类的气息,山林内显的宁静。

不过,此时在蚀魂山近内围的一片森林内,却是另一番景像。

这是森林中的一处腹地,地势较平阔,同时还面临着一处断壁,外围是树木,不过,此时,周围的树木却已经倒下了许多,空出了一处方圆约百丈的地方。

而断壁之下则是数块巨石不成规则的凌乱横卧,其中一块高约近七八十丈、宽至少有九十丈以上厚薄不均的巨石旁,几方人马而形成半圆形据地而站。

最中间的是一位全身素袍,外表年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那双偶尔四方扫视的眸子里尽是一片深沉如海,那是岁月的沉淀。

这位左手最近处是一位身着似火红衣的少年,再远一点是一位浅绿衣袍的清秀青年男子,再过去则是二位年届四十到五十之间的中年男子。

他的右手处,站着的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和一位长相妩媚,杏脸桃花眼的绿衣美人。

那两位中年男子俱是铠甲在身,其身后分别跟着数十人;而除却红衣少年只有一位护卫和素袍中年无护卫外,别三位俱是十到八位跟随者,场中有百数来人。

众人所面对的巨石旁,站着一大一小两只老虎,大虎金黄色,露出的硕大魔兽本体上已经布满无数伤口,最长的一处约有一太来长,从前肩处至腹部,深可见骨,鲜血染暗了一大片的金黄毛发,却仍然傲然的挺立,前足微蹲,怒目而视,蓄势待发。

在大虎的身边软软的趴着只已经失去战力,正在狂喘粗气的小虎,那原本浑身雪白的颜色,却也因身上的伤口渗出的血,映出了无数的红色花朵。

两虎的身旁,另躺着三只虎尸,一只被开膛剖肚,一只被击碎头部,一只只余后半身子,俱是伤痕累累,甚是凄惨,鲜血将地面染成了红色,空气中俱是浓烈的腥味。

而在两虎身后的巨石之下,约有一人高可避风雨的石槽下,一棵全身火红约一尽半高,一主枝开九杈的小树正无风自动的摇曳生姿。

就在场中人皆盯视着两虎的时候,其外围的树丛中,一蓝一黑两道人影悄然的潜近了最近场中的大树顶。

熟人?

将身子藏好的相思,透出密密的树叶,一看场中,眉毛动了动:竟然大部分是熟人!

她与墨墨至怒江照着慕景给圈出的地图上的地方一路追来,在追了近半个月后,昨天终于追上最新的踪迹,发足狂赶,现在总算让她给追上来了。

当初,因为这只变异雪虎,她才来蚀魂山,也因为如此,她才会在怒江被人围攻,那天问及慕景时,才得知半年中,雪虎被人从蚀魂山追至天谴外围,又被追至蚀魂山,在这两天来回打转,一直未被捕捉住。

同时,一个月前,再次被人查探到踪迹,又追至了蚀魂山内。

更让她想亲自走这一趟的是,因为红梨落亦在追捕的人当中。

她想念红梨落了!

而雪虎,她更是势在必得!

好狠的手段!

看着那满地的鲜血,相思皱起了眉头。

“主人,他们好坏!”墨墨看了那场中的惨状一眼,甚是心疼,小脸阴阴的。

那是他魔兽的本能,见同族被人类惨杀,会生出一种愤然的怒气。

“墨墨,等会我们去抢!”相思伸手摸摸趴在树上的墨墨的脑袋,指指场中:“两个都抢过来!”

“主人,墨墨,一定给你抢过来!”墨墨盯着场中,脸绷的紧紧。

他的主人对每个契约兽都好,连那只只会吃饱睡觉的小猪,主人都疼,抢过来给主人,绝对不会错。

所以,他一定要抢回来,可不能给那些又凶又坏的人类给带走。

“先前定下规矩,谁先制服母虎,幼虎便归谁,现在各有千秋,你们说说,以后该归谁?”药痴终于开口。

这些人,咋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呢?为了一只幼虎,竟相持不下,他都为难了,幼崽只一只,他该判给谁?

早知道,他绝对不淌这趟水,不做主判,任这些人闹去,他自管挖自己的药草去,多悠闲,至于石头下的火芝,大不了,等这些人处理好了,他再想办法挖掘也不迟。

可惜,他刚找到这里的火芝,这些人也追着老虎到了。

“长老,应该归我和表哥,是我们先发现的,而且,最能让母虎丧失战力的伤也是我们留下的。”身着浅绿的李娜娜首先表功,她说的可是事实。

“哼,”红梨落冷冷一哼;“李家与司马家倒是好算盘,尽等别人将魔兽攻得疲累了才出手拴便宜。”

这雪虎,他要定了!

不管是谁,想从他手中抢去,没门!

这些人想跟他抢,那绝不可能,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让他们知道,他是谁!

他不想用身份欺负人,却也不等于不会用。

司马家、李家,他早看不顺眼了,他不介意给点颜色瞧瞧,否则,这些人还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红梨落阁下,”司马相遇脸上闪过一抹阴暗,“你也可以等到最后才出手。”

“一会儿试试!”红梨落眸子一冷,声音亦是冰了三分。

“无主魔兽,强者得之,谁有实力归谁。”江原忘负手而立:“我只服真正的强者!”

多尔华沙与赫银,抿着唇,不言不语,只准备出手。

“你们还是各凭本事,自己解决,我老人家懒得管。”药痴懒懒的开口,“反正别死人了就行。”

一帮浑小子,爱打就去打,他一旁看戏好了。

“人类,想要我的孩子做奴仆,做梦!”看着眼前的人类,黄金母虎那怒火腾腾人性化的眼里带着轻蔑:“即使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如愿!”

“由不得你!”李娜娜突然发难,直奔小白虎:“这雪虎,我们要定了!”

在冲出身形的刹那间,她扬起了手中一只药瓶,准备随时抛洒,也是在她行动的同时,司马相遇亦冲向母虎,两人搭配得很有默契。

红梨落、江原忘、赫银、多尔华沙亦是几乎在同时身形爆起,一并向场中的两虎冲去。

刹那间,场中人影绰绰,尽奔向同一目标。

“敢抢主人的魔兽,找打!”就在离两虎不足丈远是,一道少年男子的声音突然在众人头顶响起,锐利的气息,向着一干人兜头罩下。

凰女惊世 第十三章

那骤然而现,如山压向头顶的气息锐若剑锋,泛着森森冷意,令众人顿然从心底生出一丝凉意,忍不住就想哆嗦。

刹那间,修为最高的赫银“唰”的顿住了脚步,身子向后会退,一晃间便回到了原来立身之处,紧跟着,红梨落、多尔华沙、江原忘亦齐齐的返身退回。

与玄宗强者气息同等的至尊兽的势压!

原本好整以暇的站着不动,等着看戏的药痴,身子一震,沉静的双眼陡然一亮,目光如炬,望向空中。

随着锐利气息的弥漫,一道黑色、一袭蓝色人影外加一团粉红,以一前二后的排列方式从天而降,直扑场中。

司马相遇虽是与她同时起身前冲,却是略慢了半拍,终是及时收住了冲势,闪身退回。

而冲在最前的李娜娜,却被冷森的气息罩了个正着,她只觉浑身冷飓飓的,张口厉喝出声:“谁?”

但是,黑影一晃就到了她的前面,还没待她看清,一道强劲的势风便向她横扫而去,不倒十分之一秒功夫,“嘭”,空中响起一声轻微的碰撞声。

“哎哟——”,一声痛呼后,李娜娜身子硬是被掀飞出去,“啪”的摔落在几丈远的地方,“叮”一只小白资瓶亦滚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