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初那花刺是泛蓝色的光芒。

天啊地啊,雪昊花找上门来了!

要怎么才能保住她好不容易摘来的花?

一反应过来,那小脸立即黑黑白白的来回变换,眸子也开始滴溜溜的乱旋。

“小主人?”银瞳不明所以的低唤。

难不成小主人不喜欢这人?

虽然本体是吓人了些,好歹实力还不差,还有一项克敌特技,现在送上门来了,收了做帮手应该不错。

他弄不明白了。

“嗯,”轻应了银瞳一声,相思硬着头皮瞅向雪昊:“你找我?”

找架,她打不过他,花么,说什么也要不能全部送出去,他要,顶多返回一半,其余的得算报酬。

反正,打定主意,她就是耍赖也要留一部分。

“你给人家开了bao,你的对我负责。”柔柔的声音,却是斩钉截铁般的坚定。

开…开bao?

负…负责?

“卟”,背皮一阵发麻,小脚儿抖面条,相思惊的当场摔了个屁股开花,小脸如火烧过,阵阵滚烫。

如此美男,竟然被人给毁了!

她受打击了,天大的打击。

但是,就算雪昊被人吃了,怪谁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啊,雪昊找谁负责也不能找她哇,她还是未成年的小丫头一个,哪能占人家美男的便宜?

冤枉!

她比窦娥还要冤枉个十七零八倍。

“我,我何时,何时给你开bao了?”心疼加委屈,相思想哭的心都有了。

“你摘了我的花,那可是人家的第一次绽放的花苞,你要对我负责,你,你不会是想赖账吧?”雪昊咬了红唇,眸子里有液体在流动,大有“你不同意我哭给你看”的意思。

天啊地啊!

来道雷劈了她吧!

“你要我怎么负责?”狂抹一把汗的相思,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

不是她不纯洁,而是那话,确是岐义太大了,她不想歪都不行。

委屈,最委屈的人是她才对。

“作我的契主,让我跟着你,以后等人家再次开花时,要守护着我,不许别人碰我。”雪昊几乎是不带停顿的一口气的说完,然后就睁着美目盯着相思。

谢天谢天,不是以身相许。

只要不是那个条件,其他好商量。

“行,我同意,只是要迟些才能契约,等我修炼到临界点时再契。”长吐一口气的相思,赶紧一口应承下。

开玩笑,送上门来的兽兽,哪有不收的道理,她要是推出去,甭说对不起她自己,她还会觉得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不许反悔!”“唰”的跳过去,雪昊飞快的在相思脸上“波”了个,闪身跳开,乐得眉飞色舞:“以后雪昊可就是你的人了,可不许不承认。”

靠靠靠,这下真的是被轻薄了!

还是被即将要成为自己伙伴的兽兽给吃豆腐了。

摸着被亲了的地方,相思满脸无奈。

她被打败了。

明明看起来是个超成熟的美少年,虽然像受,可是真的不似这般纯的一塌糊涂的样子,咋就不像银瞳一样呢?

她怀疑,这株雪昊,绝对是生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所以竟比墨墨还纯,纯到掉渣儿的不知世故。

骂,舍不得,打,更舍不得,也打不过。

她只有自认好运了,谁叫是她未来的伙伴呢,更何况,她现在年少,被亲亲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事。

而且,她叫千雪,他叫雪昊,也是有缘了。

竟然是缘份如此,认了!

长叹之后,相思淡定了。

“小主人,你又多了帮手。”兔兔见主人同意了,高高兴兴的扑入了相思的怀里。

“兔兔,以后还会更多伙伴的,到时就不怕被人欺负了。”摸摸小兔兔,相思又瞄瞄雪昊:“雪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从大漠一路跟来的?”

“不是”,雪昊摇摇头:“我离开大漠后,因为体弱休息了一段时间才来找主人,一路问植物,植物说了你的行踪,我一路跟来了。”

“雪昊,你会跟植物说话?”瞬间,相思的睛睁的如牛眼一样亮闪闪:“那你赶紧帮我问问这附近的树木,看看他们了不了解羚羊马,可不可以相互交流。”

如果能问出来,她就会少走好多的弯路。

“行,我试试。”雪昊移到空地上,闭上了双目,静静的开始倾听。

有风拂过,树叶轻轻的晃动。

“主人,他们说,想了解羚羊马,可以找羚羊马的领头马,那马就在那树下。”睁开双眼的雪昊,手指指向一树丛。

去他个祖宗的!

竟然有这么回事。

能跟植物交流,却死活不跟魔兽交流,这不是玩她么?

相思悲愤了。

照着雪昊的指点,移步走进了那一小丛树林中,打量了四下,相思有点的吃惊。

树木不算大株,最大的约有一人一抱大,小的直径一米左右,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点点光亮,落在了树下的羚羊马群身上,似长了花纹一般漂亮。

羚羊马不多,约有三四十来匹,围成了一圈,成在小憩,正中的圈内,卧有的两匹健壮羚羊马中,有一匹体形约比其他大五分之一,其身旁正站着那曾将相思作枕头的小马儿。

“咩嘿!”小马儿一见相思走近树丛中,四腿一蹦跶,撒欢的蹦跳了出来,跑到她身边,蹭了蹭她的腿。

“小家伙,你咋不告诉我,你娘是老大。”摸摸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马驹,相思心里窘窘的。

这一次,马群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仍然安安稳稳的睡自己的觉。

“雪昊,你帮我问吧,”相思只好求救似的望向雪昊:“你告诉他们,就说我要找破解用他们的心头血制出的毒药,问他们最怕什么,最不喜欢的是什么。”

一物降一物,她执着的相信,羚羊马最怕的东西,就是破解的东西,虽然至今没有找到,并不代表永远找不到。

而对于不鸟她的马群,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明白了!”雪昊又闭上了眼。

静静的待了一会儿后,雪昊再次睁眼,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的走到一株干净的大树下,轻轻的坐了下去,而在他坐下,一抹青光闪过,树下露出小巴掌全是尖刺的一丛花刺,小小的一团,直径不到二米宽。

雪昊的本体之形,只是是植物的似形。

露出本体的雪昊,一动不动的长在树下,等到累的相思,也入乡随俗的席地而坐,开始漫长的等待。

羚羊马群睡了又起身,或去外面啃食奔驰一阵后,又回来睡下,然后再起身又睡下的来来回回数次,那小马儿时不时跑去马群中,时不时又跑至相思身旁玩闹。

雪昊没有半动分,相思也不动,银瞳,墨墨安卧在她身边相伴不离。

时间恰似时间的风,一个下午在宁静中如水般流逝。

行至西方的太阳光线持续倾斜,最后完全沉下,树木下的光线开始变暗淡,越来越暗后,就陷入了黑黑的一小段时间,之后又蒙胧的有了点光,树丛中,人与马群相对而眠,灯笼似的幽光明明灭灭。

蒙胧的光又暗去,再次漆黑一片,良久过后,树丛里的光线又一点点的回复,最后,阳光透过树叶,再次铺洒下点点清淡的光辉。

卧躺了一晚的羚羊马,光滑的毛发上尖上滚动着细细的水珠,身上散发出一层薄薄的热雾;雪昊的花刺下的细绒中渗出颗颗珍珠,在太阳的点点光芒中流转晶莹。

相思,墨墨的长发,银瞳的银鬃,尽被露出湿润,丝丝缕缕的纠结成一小摄一小摄的紧贴后背与脖子,而相思的蓝衣裙外层亦是湿漉漉的一片,唯有窝在相思和墨墨怀里兔兔和小白最是干净,浑身只有背部和尾巴有点点湿迹。

马群是自然承受这春寒之露,而相思跟伙伴们却是不敢用玄力撑护罩,心甘情愿的用本身承受了这一夜。

热雾越来越浓,等太阳的光线上升到树梢时,羚羊马身上的湿气尽为水蒸气散发,而一直仍然紧闭双目的相思连人带兽兽,身上湿润不减。

马群在逗留了片刻后,在小马儿的母亲一声低鸣中,撒开四蹄,如飞奔出了树丛,在绿茵场上开始驰骋。

“唰!”树下的雪昊猛地抖了下身子,水珠如四散飞开,“滴嗒滴嗒”的打落在草叶上。

“主人,成功了!”欣喜的声音之后,雪昊在流光中恢复人形,笑容满面的站在对下,眼睛亮的似夜空中的启明星。

终于成功,主人的诚心,打动了羚羊马,他终于完成任务了。

“真的?”相思“嚯”的睁开眼,从地在一蹦蹦出几尺高,落在地面,眸子里满满的热切的企盼之色。

“嗯嗯!”雪昊抖去头顶的水珠,笑弯了眼:“羚羊马说,恒古的传承中,要解开他们的血,要一心一角二泪三血,其他的药草便是配药药草的相克之物。”

“快说快说,都是什么?”相思急了,一扑直接飞了过去,抱住了雪昊的脖子,小心脏“突突”的如小鹿乱撞着狂跳。

“未破壳而生的青龙之心脏,百万年的独角兽之灵角,美人鱼鱼童的悲伤和欢乐之泪,麒麟、不死小童、暗黑凤凰中永恒黑凤凰的一线鲜血。”雪昊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一半时,一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只抱住了自己的头,而说到最后时成了蚊哼。

“卟嗵”,双手一软,如流星般,相思从雪昊的怀里掉到了地面。

除了第五种,其他全是陌生之物。

失望,不,是绝望,是明知有解,却只能知而不得的绝望。

“主人!”感觉到身上没了重量,雪昊飞快的移开手,再至的便是坐在地上,一脸暗淡的人那双灰败的眸子。

心在“突”的一跳后,随即一悸,雪昊怔然无语。

“小主人!”

“主人!”

银瞳、墨墨,小白、兔兔惊叫着围了过去。

“银瞳,还是没有用,我知道了也等于不知道,我还是找不到化解的药剂。”声音轻轻,近若虚无。

“有用的,”银瞳将头扶住了小主人的后背:“灵角在那边有,美人鱼生活在那边的梦幻海底,青龙那里也有,其他的主上应该知道,只要有,便终有找到的一天,小主人不要难过。”

“银瞳,那太遥远了,遥远到让我没有信心抱有希望。”明目失色,相思突然的浑身无力,连动都不想再动。

“小主人,睡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银瞳柔柔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头上的银角亮起圈圈光晕。

银芒过后,坐在地上倚着银瞳的相思,安静的闭着双目,呼吸均匀,那露在面具外的双眉,却纠结着拧在了一起。

浅浅蓝色如水而现,托起睡着的人,放在自己背上,银瞳四足踏云,凌空而去。

“回去了!”雪昊将兔兔,小白一起扔在自己肩上,又一把抓过墨墨,青影腾空,追赶银瞳。

快意恩仇 第四章

第一节,回到希望城

春日不迟迟,旭阳才从云团里挤出笑脸,六匹健马所拉的马车,从密密山林间的道上驶出,奔上了崇山峻岭间的宽阔主大道,“得得”蹄声,与早起鸟儿的“啾啾”脆鸣,凑成了一支动听的晨曲。

宽蓬车厢内,仅坐火红衣袍的红无情、恢复人形的银瞳,青衣雪昊外加只露出小半脸的面具相思四人,显的有些空,而气氛则更是沉闷,除了自然的呼吸声便再无其他,几双眼睛全全的落在同一人身上。

昨天,当一身露潮的相思,由银瞳背着回江原家主院时,初见都以为被那突然出现的青衣美少年给伤了,一个个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直到见到追着入了后谷后实际是等候在牡场外的睛紫和雪昊时,才又将心放下。

而雪昊对着睡着的人突然冒出的一句“主人”,则狠狠的将江原家的人打击的张着嘴站了半天,红无情是鼓着牛眼直愣愣的瞪了足足有十来个呼吸长的时间。

今儿一大早,接到晴紫代传离开命令的端木三兄弟辞了江原家,踏上返希望城的归程,现在已经又到了当日相思初醒的地方。

此刻,被担忧的,不解的、关怀的,不一样的目光注视着,倚在化为人形的银瞳怀里的相思,正抱着一睡万事不管的兔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小白的长尾巴,嘟着小嘴,闷闷不乐的独自凄凉。

走了一趟西大陆,得了伙伴晴紫,同时成功进阶了,银瞳也终于醒来,翡翠也在化形中,还摘到了雪昊花,更白捡了一个漂亮的美少年,真正的满载而归。

她本来该高兴的,甭说其他,仅银瞳与翡翠不但平安还有新突破这一件事就是大喜事一件,可惜,江原家的那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差点让她体无完肤。

其实,仔仔细细一分析,她还是什么损失也没有,怎么算都是她得了天大的便宜,可是,她心情就是好不起来。

她听说,她被背回江原家的,一身还沾着露潮,当时,吓得的心脏差点要停止跳动,他还以为被那突然出现的人给伤了。

至于,当眼前的青衣美少年张口叫出一句主人时,才又将心给放下。

睡醒后就是不喜不怒的一声不吭,自昨天到现在,愣是不肯说话。

一起坐在车内的红无情,更是一头的雾水。

难不成江原家的羚羊马惹到小丫头了?

瞅瞅再瞅瞅,那一身的淡漠,就是让他瞅不明白。

明白内幕的银瞳、雪昊保持沉默,他们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让自己的主人慢慢自动散解。

日子在郁闷中悄然而逝,疾驰的马车,越过了重重山峦,驶入了人烟稠密的村镇城市,仍然不歇停的向目标进发,而希望城已遥遥在望。

上午时分,太阳的光辉,刚刚铺洒在希望城的大街小巷上,行了十数天的马车,飞越过高大的城门,又从主道上电闪风挚的奔过。

心情一天一天自动回复的相思,又自我折腾了二天后,终于在进入希望城的黎明前安然睡去。

“我老头便在此下车,先行回常青。”揭帘了看了一眼街道,红无情从车内一闪而出,火红的衣袍飘在了马车旁。

“红长老不一起去冒险工会坐坐?”慕景看着蹿出来的人影,有点惊讶。

“我老头就不去凑热闹了,这小丫头,我老头惹不起。走了。”红无情回头看看一点声息都没有的车厢,轻轻的晃身,没入了街道中的人流中。

那小丫头,一路闷着声,害的他一把年纪的人了,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直扑腾,他敢赌,回去后说不定有人要倒霉,他还是先避避好了。

他不敢去招惹,他躲总行的,与其去受惊吓,他还不如回去找药老不死的喝茶,让药老不死担心受怕去。

街上的行人,只见眼前红影一亮,再定睛时,什么也看不到,而红无情飞过几条大街,很快便到了常青大门前,又身形不停,在守卫内院的罗列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直冲入五老院内。

“药老头,在家没?快快煮茶,我老头的要渴死了。”没回自个院落的红无情,一头扎进了药痴的住处,人还在院门口时,便嚷嚷开了。

“红老不死,一大早的,嚷嚷什么劲?”药痴不见,一道水色人影却自主楼大门内一晃而出,虎着脸立在了廊道中。

“乌老太婆,你怎么在这?”红无情的身形,从距地二尺高的地方,直唰唰的落到了离乌云雅三丈远的院内青石路面。

将乌云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个遍,眼睛又瞅瞅屋内,红无情的脸上,突的就露出莫测的诡笑来。

“红长老,师尊在此处有什么不对?”盈盈笑语中,蓝袍如水,淡淡红眸,鼻梁挺直,一身气息沉稳如海的高雅酷男子,伴着一身素袍的药痴,缓缓自楼内走来。

“小秋子,你也在?”红无情瞧着那人,脸上随即就涌出惨兮兮的神情来:“我说小知秋,你也忒的没良心了些,将常青丢给我们这些老骨头不说,一丢就丢了这么久,你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我们这些老骨头,舍得出关来看看。”

“明白长老们辛苦,我这不就出关了么?”知秋看似认真,实际却是淡然的很。

被这些个长老们折腾习惯的他,对于长老们的表情,早免疫了。

“红老不死,我那宝贝徒儿呢?”将红无情身前身后瞅了个遍的药痴,就是没瞅着那熟悉的小身影:“你去给小丫头助阵,不是说一起回来了,人呢?”

“药老不死,小丫头有事去冒险工会,我老头先回来了。”红无情大大的叹口气,露出相当担忧的神情:“小丫头的心情不好,很不好,你们最好赶紧想办法,准备哄她。”

“怎么个不好法?被人欺负了?还是昊花被人给抢了?”乌云雅眼一瞪,狠剜红无情:“有话快说,少在磨磨唧唧的。”

“我哪能知道,”不说还好,一被问,红无情自己都迷糊一片,自嘲的翻个白眼,声音闷闷的:“等小丫头回来,你们自己问去。”

“老不死,你欠揍!”乌云雅的火气“腾”的冒上来了,气冲冲的一句后,胡乱的抓出一把卷轴,一抖手就扔了过去。

老不死的,尽废话一堆,连个人都护不好,皮痒痒了!

那抖离手的卷轴,“呼啦”一声,散开时闪过黑光、蓝光,照着红无情,不留半分颜面的招呼。

“死老太婆,你发什么疯。”红无情身形爆闪,蹿向院外:“小秋子,等我老头歇够了去找你,你可不许跑。”

晦气,晦气!

一大早的,没喝着茶,却遇着了一只母老虎,大大的晦气。

他还是回去找另二个老家伙去诉苦好了。

一退出卷轴攻击范围,红无情赶紧的逃之夭夭。

“轰”,黑烟阵阵,惊的早起的花儿直颤,“咝咝”声后,狼籍的一片花木丛,嫩叶反卷成了焦黑的一花菜卷。

师尊还是这么爱扔卷轴,可惜了这花木了。

“师尊,您老想念小徒儿,弟子我到冒险工会接小师妹。”知秋瞅瞅院子里被炸的面目全非的一丛,又瞄瞄乌云雅的脸色,蓝袍猎猎,飞快的闪出院门。

呃,此地不可久留,他也赶紧走吧,其他的就留给师尊和长老们头痛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去看看那惊才艳艳的小师妹是啥模样,再说,师兄接接小师妹,貌似没什么不对的。

知秋一出院子,一溜烟向常青学院外飞掠。

都跑了?

“这孩子,怎么就走了?”乌云雅看着空荡荡的地方,闷闷的看向药痴:“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吧?”

“雅儿,”药痴无奈的摇摇头:“小秋儿一见你的卷轴,自动回避了,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

“老娘就这脾气,”乌云雅俏脸一沉,随即又郁闷了一把:“痴,我脾气真有你说的那么差?”

“在我看来倒还好,一、二百年来,习惯了。”药痴偷偷的在心里乐了一把,脸上却是滴水不漏的不见半分异色:“小丫头有没有被吓到,那个就不太清楚了。”

“唉,难了,”乌云雅长长的叹息一声:“改了几百年都没改掉的脾气,现在老了,更不可能改好。”

“不老,不老,雅儿可是青春永驻,美丽长存,还年青着呢,”药痴赶紧申明自己的观点:“谁敢说雅儿老,我去揍他,拿卷轴扔他。”

“噗!”乌云雅俏面生霞,乐了,嗔了一眼药痴:“刚才还说我脾气不好来着,现在倒轮到你动不动就扔卷轴了。算啦,回去喝茶,等会儿你这儿又有得烦了。”

笑斜了药痴一眼,说着话的乌云雅转身向屋内莲步轻移,翩然而入。

“对对,喝茶,先不管哪乱七八糟的人。”药痴愣了半晌,一反应过来,脚不沾尘,飞快的追着进了屋子。

喝茶最重要,至于一会要来的人,哪凉快去哪边去,而且,小丫头也回来了,他的任务圆满完成,也该功成身退了。

不过,真的感谢小丫头,让他有了新的希望。

老脸生花的药痴,看着前面的水色人影,顿时神采飞扬,浑身溢满青春豪情。

第二节,纷杂家事

目送药痴离开,慕景从袖子捉出一只小蜂鸟,放飞高空后,与端木叶、端木驰引领着马车,直接行向冒险工会。

六马飞驰,不一会儿便看到了总工会的建筑,慕景则早早的离了马车,几闪到了门前,什么也没说,只对门旁的护卫举起一块小令牌。

门旁护卫见了那巴掌大的血红令后,眼角狂跳,领头的飞快的退至大门旁,按下了门柱上的一个暗钮,在“扎扎”声响后,地面突兀的冒出两方倾斜台阶,以大门门槛为中点,衔接成了一个梯形。

飞奔着的马车,到达大门前时放缓了速度,沿着倾斜的台阶,在敲击厚重的巨形板块的“踏踏”“得得”阵阵不绝于耳的蹄音中,从正门正中驶向冒险工会的内院。

马车过大门槛的瞬间,车身巅了一下,睡着的相思,也应时般的睁开了眼。

“小主人,这么快就醒了?”银瞳低眸,瞧着怀中精神不是很好的小主人。

“嗯,”揉揉眼,坐正身子,四下看看,才发觉少了一个人;“银瞳,红老头呢?又跑去哪了?”

“小主人,那老头回他住的地方去了。他到家了。”小兔兔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从主人怀中探出圆脑袋来。

“到希望城了,这里不是常青的路上?”再甩下头,她也要回常青的,那老头竟将她扔后面不成。

“小千雪,这里是冒险总工会,马上就要到内院了。”慕景听到车内的声音,及时出来解释:“在风城等你的望月团人的事,景叔传信,让总工会的二长老替召你传了菲亚的人到这里来了,等着你处置。”

“很好,那几人,我确实想见见。”一听菲亚的那位会长来了,相思立马来了精神。

去他丫的,总算有个出气筒了。

待会该咋样就咋样。

伸手揭开车帘,看了看又放下。

终于,在拐拐转转,穿过了数道院门后,到了已经有数人在等候着的最内院的正门前时,羚羊马在喝止声中“得啪”一下,六马马蹄整齐划一的同时落地,马车稳稳的停下。

冒险的内院,几乎都与当初相思所住的院子一样,全是统一格局,只是装饰略有精粗而已,明晃晃的墙壁,可以完整的将人像映出。

“终于回来了。”接到消息,早早候着了的慕祥,一闪身已经到了马车前,伸手揭起了车帘:“小十一,小千雪,快让祖父看看。”

车内的两位,银衣高贵,青衣冰冽,车外的一位冷艳一位清纯,个个俱是实力强悍的俊男美女,他们家的小十一,有福了!

看看车内的两位,又看看走到了车门旁的两位,骄傲的笑容,染满了慕祥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呃,花岛家的老二,她名义的二祖父,这是第三次正式见面,而祖孙之间,这却是第一次以亲人身份相见。

瞧着那一脸跟家族长辈们相似的亲切笑意,相思还真有点小小的愣神,呆了短短一下子后,才从银瞳怀里站起来,直接跳了过去:“二爷爷,你们骗的我好苦。”

将烂么子的令牌藏起来,害的她这位聪明可爱,伶俐非常,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世小萝莉,竟然成了后知后觉的小呆瓜,她郁闷。

“爷爷们什么时候骗过你?”那一句“二爷爷”,听得慕祥心花怒放,爽得比大早清捡了几件珍宝还舒畅。

他终于明白,那几位传信时的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