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层台上的人,几乎不约而同的举首遥望,眸中尽是骇然;金目的神情,瞬间一片呆滞。

天地无声,风云萧索。

此刻,太阳的光芒已黯然,唯有那一点炽白在九宵之下,无数个万万人的眼中灼灼生华。

相思不语,转首,张眸扬眉,正视金目。

而那含笑淡立的身姿,明眸如水潋滟出一池春光,眉如竖天之剑,展出豪情,嘴角的笑若春花灿烂,却已在不经意间,成为三重台上唯一的风景。

金目不言,眸中无色。

四目相对,俩俩无声。

木轻风看了看两人,轻轻的,悄然闪身后退,一退至了中心处的香炉前,远离了战场。

无声无息间,另四人眸子中闪过莫明的神色,亦闪身后退,远远的站到了一边,看两人斗眼。

眸中印着两种火焰,退后的五人连同满场围观的看客,尽皆无音。

“混沌火!”

良久良久,一道轻轻的,如从地底冒出的幽幽之音,如被人在梦中嗌出,那梦呓般的语气是无尽的震惊。

“混沌火,竟是那王者之焰的混沌火。”

轻轻的细细的声音,仿佛花开时那样悄然的在角落里冒起,那包含了太多意思的语音,却已经分不清是惊讶还是艳漾,或者是嫉妒。

“混沌火。”

“竟然是混沌火。”

“天,那竟然是那传闻中独一无二的王者火焰。”

终于,在短暂的宁静后,爆起了一声声惊呼,一刹那间,满场哗然,到处是此起彼落的议论声。

混沌火,竟是混沌火。

小丫头一人竟拥有两种火焰,果然是天地的宠儿。

蓝天激动的心如鼓捣,跳得“嘭嘭”有声。

双重火焰,竟有如此人才。

来如意眼神炙炙如火燃烧。

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必成大患。

吴候仇看一眼场中,再看一眼身侧的岳父,眼中寒意如冬临之雪。

此子,必除之,以绝后患。

沙权眸中的神色越来越阴寒。

双重火焰体,小丫头是哪冒出来的人物?

水家四兄弟面面相觑。

混沌火,竟是王者之焰。

为何从不曾听闻沉沦有混沌火焰的火种流传?而长久以来,为何不见现身大陆,更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这人,又是何时出现在大陆?为何也与那慕相思一样,来历如谜,所有行踪竟查无可查?

眼神明明灭灭的闪过一阵,无数疑问闪过,金目暗自心惊,却又心中不甘,一提神,一股玄力如潮水涌向手掌。

“呼”,得到了新的助力的玻璃火,火苗闪了闪,也亮了数分,体型再次增大了一倍,却也只增大了一倍。

竟然被压制的连斗志都没有了么?

金目再次有些愣神。

混沌火前,还敢反抗?

不曾令其熄灭,那已经给足了面子,竟然给不领情,那就怪不得她赶尽杀绝的不给退路了。

“混沌有灵,唯我独尊。”凤目一凌,扬手,又是一声清喝:“玻璃不臣,形神不存,给我灭!”

“呼哧”,随着主人的那一声命令,炽白色的光芒骤然的一晃,化为了一朵白云,横飘而起,而在飘起的瞬间,陡然一散,体型在倾刻间化为宽达百余丈的一团,将两人头顶上空的四面八方范围的虚空尽数天噬。

周围的空气,在倾刻间化为了炙热的火焰,空中只有那几近焚尽万物的狂霸气息在向八面无止无近的漫延。

“呼”,玻璃火焰剧烈的跳动不停,光芒正在一点一点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极速的暗淡。

金目一咬牙,全身玄力如水涌出,全部注入了右手臂中,输向手掌,以维持火焰的燃烧。

“哧”,可那火焰只在最初的一瞬间略略亮了一下,随即,无论其主人如何努力,也无法拘留住它那消散的脚步,在逐步的暗淡了约一秒后,轻轻的一晃,在一声细响中亦溃散无形。

渺渺虚空,唯有一片炽白在肆无忌惮的燃烧。

举目一瞅,眼中漾起似水柔情,相思笑一笑,轻轻招手,混沌火光华一闪,化为小小的只有手指大的一团,落在了那小小的巴掌上,一跳一跳的在五个手指上来回穿梭,如精灵般淘气。

“君阶雏形,即将突破,”眼中印着那一点火焰,金目终于放弃了不甘之心:“这一场赌约,我已经输了一半。”

“你只是在火焰上略输半筹,至于结果,不到最后,谁也不能确定,谁是最后的赢家。”相思侧首,浅笑,无叽无嘲,一片诚意。

两方对战,谁不在株刀厉马、奋力厮杀?

战后,赢的一方末必要歌舞升平以示庆贺,输的一方也未必要痛哭失声以示伤痛,荣宠不惊,胜负如常,那才是真正的实在。

输,并不可怕,输了结局,只要尚有斗志在,于夜深人静时思索此身,找到正确的可行之法,或许,下一场便是胜利。

赢,并不常在,赢了结局,如果惰了心志,不思后计,一味的沉迷胜事,或许,下一次便是兵败如山。

淡看输赢的人,最可怕。

相思看一眼只在一瞬间已经坦然接受了输掉半场的金目,也不得不为那一份心境而生出一抹敬佩。

“你拥有的是那王者之焰,在混沌火焰前,所有的火焰都发挥不出威力,炼出的作品也将大打折扣。”金目苦笑:“输掉了火焰便输了一半,而且,你的火焰更是即将突破君阶,王者之威加上君阶那君临万火的气势,结果也可想而知。”

呃?

那丫的怎么了?当时挑战她的勇气都跑爪哇国去了不成?这会儿就长他人的威风,灭自己的志气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比了?”相思想不通了,瞅着金目,满脑子的雾水。

“我暂时不再炼器,”金目两手往后一负:“如果你能炼制出极品的玄王器,我便自动认输,如果不能,那么,我再出手炼器,以让你心服。”

靠,搞半天,是想省力,而她竟没理由可反驳。

草了,那丫的是混蛋。

不用想都知道,那又是看她年小,欺负她经验不足,如果她一旦炼不出好的器出来,那丫的扭转局面时必会大有颜面。

真是打的好算盘。

一刹那间,相思心中的那一点点对某人才升起的好感,顿然烟消云散,斜瞅了一眼,无限郁闷的转为头,开始做自己未尽的工作。

“叮”清脆的响起中,一排排的小瓶子,落到了桌面,虽然高低不一致,却井然有序。

“嚓”,一小撮一小撮被敲成了碎片,已经不能看出原本样子的螺壳、蚌壳,连同那敲成小片的白色凤凰蛋壳的样品也飞临桌上,落下时,以轻微的细响。

轻响才停,彩光阵阵,一小团一小团的羽毛从虚空飘浮着下落,一堆一堆的亮相,最后亮光一闪,一支长长的凤凰尾羽横架长桌。

可是要炼羽铠?

台上的众人,见着那一堆一堆的羽毛,瞬间一怔。

竟要炼制羽铠?

蓝天、来如意对望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羽铠?竟是要炼那难度最高的一样?

金目也有些愕然。

万千器品,难度最高者,便是羽铠铠甲,不仅是材料难以凑齐,更难的是那份细致的合羽工作。

材料在熔化时,去除杂质不算,矿石与熔液的比例,最低的约是三比一,而羽毛,则以数量而来计,比例是千比一,即一千片羽毛熔后只能浓缩合成一片羽毛的量。

羽铠最重要的步骤分两步,一步为将铠甲凝成型,第二便是合羽,即在铠上粘合上一片片由浓缩的羽液所凝成的能量羽毛,一件羽铠由上万片细羽毛组成,那份工作,绝对可累的人眼花缭乱。

众人看的惊讶。

凤凰羽铠么?

就是不知能炼成何种程度,能不能炼成跟凤凰本命铠甲一样好的铠甲来?

林百知突的生出无限的期待来。

将那神藤之血与紫极所融合的那瓶特殊液体也分藏在了众多瓶子中,冰灵之脉与银心银丝矿的矿心,样品也分别藏在各种矿石中,默默的数过一番,见该来拿的已经全部拿出,相思再次抬手,而左手上的一点火焰,始终未熄。

紫红光芒一闪,高与宽皆为一丈,与四羊方尊相似的的四方形器炉,以沉稳的资势,缓缓的从空中下降。

“寒炎紫玉,又是那寒炎紫玉炉。”

“那有什么奇怪,即是同门,那慕相思有的,他自然也有。”

无数的细论声,又悄然而起。

金目的眸中,神色却是越来越严肃,而三重台上的众人,眼珠子都鼓鼓的凸起,几欲挤出眼眶。

这么大的器炉,那得多大的一块寒玉石?

蓝天、来如意两人的眼睛亮得堪比启明星,

“叮”,散着古朴气息的器炉,四只足安然着地,四平八稳,泰若山岳的端站着,浑身横生一股尊贵之气。

无声无息中,一把椅子落到了器炉边。

万事俱备,只等开炉。

静静的看一眼,飘到到炉边,手指细细的抚过炉身,眼中闪喜悦,相思举步,走向摆着香炉的小桌子。

第二次炼器,唯望能一举成功。

怀揣着希翼,走到小桌前,晃手,取出一把七支的线香,合成一束,就着左手的火焰点燃。

红光轻闪间,清烟袅袅而生,清香淡淡传散。

开炉必祭,那是对炉的尊敬,对育出器材的天地的敬礼。

将火焰移至手背,双手合一,恭恭敬敬的行下三礼,插香入小香炉,后退三步,转身而回。

呃?都看着她干啥?

不炼器了,不比赛了?

一回头,看着对面的墙壁上映出的图像,相思一愣。

丫的,管别人干啥?

她的羽铠还等着她,她的珊瑚果还等着她呢,在这里磨叽,那可是绝对不会自个跑到她这里来的。

她努力的拼命奋斗才是正理,其他的神马的,都是浮云,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爱看就看好了。

反正,人在赛台上,被人仰视是免不了的。

淡定淡定,一定要淡定。

淡定了一下,终于再次淡定到心中再也不受外界影响后,相思深吸一口气,跳到了器炉前的椅子上。

站在地面,她个子太小,够不着,看不到眉鼎炉中的情况;浮在空中会耗力,为了节省力量,她还是没形象的蹬椅子。

一跳上椅子,扬手,左手一直闪灼着的一团炽白色一晃,划过虚空,落到了器炉的下方。

在熔化材料时,温度越高,杂质去除越快,所以,器炉中间鼎炉与地面只隔着一层壁,没有供装火的火焰层。

混沌火在落入炉底的瞬间,“呼”的一声后,火焰瞬间爆涨,只一转眼儿,便将整个器炉包裹成炽白,火焰焰苗齐平鼎的沿口位置。

火焰才起,寒炎紫玉炉的鼎壁,遇火而热,不过倾刻间,便化为通红的一团,与火红白相间,相映成景。

相思扬手,银华闪过,带着一股凉意的冰灵之脉,自戒指中闪出,晃过虚空,啪的一下落入器炉中。

“哧”仿若冷火泼入热烫的锅中,鼎炉中冒起一阵阵的白烟,冰灵之脉在瞬间便开始融化,多余的一点水分化为水蒸气溢出,透剔的液体势起了鼎炉的底屋,一股凉意飘在炉子上空。

冰灵之脉才融化,一片银光一闪,一堆记忆水晶,似一块块棱形薄冰,在“哗啦”一声巨响中,在鼎炉中堆成一处小山。

“哧哧”白烟阵阵而起,丝丝纯净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啪啪”,各色矿石、各种磨兽骨头,接二接三的飞出戒指,井然有序、不慌不忙的被丢入炉中,在碰撞到时发出脆脆的响声。

红蓝彩光阵阵,一样一样的奇珍异矿入炉,那六尺来高的鼎炉,不过一下子就被填满。

三重台上的人,全部瞪大了眼,看那一双手在空中飞舞,而主评台上,一双一双眼睛正极速的分析着各种矿石。

场中鸦雀无声,唯有矿石熔化发出的迸裂声,火焰燃烧的呼啸声。

熔融材料,是个漫长的过程,当鼎炉中的材料融化一部分后,相思便立即添加新的矿石进去。

一转眼,便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

“咕咕”熔液的翻滚声越来越动听,而高度已经到了鼎炉中的三分之二处。

凝目看一眼,见成分已经到了火候,相思一挥手,一大片被敲碎的彩色螺壳、蚌壳、白色的凤凰蛋壳,化为一片花雨,纷纷掉落器炉中。

“啪”金心银丝矿的中心,落进一半到了液体中,同时,一堆小瓶离了桌面前,飞临鼎炉上空中。

“滴嗒”所有瓶身一致倾倒,一滴滴魔兽血液化雨滴落。

“呼”一只小玉盒一现,盒盖一启,高约三公分的一截水中月的藕块混入了器炉中,那只盒子盖一合,凭空隐去。

无声无息中,一团紫色一闪,一颗拳头大的紫色珠子,带着蒙胧的莹光,“啪”的击开液面,深入其中。

收手,相思站在椅子上开始观察。

而观看的人,则全部瞪直了眼。

时间一点流去,转眼,又是两个时辰过去,而天已经阴暗,会场中的离火珠,早在天色尚早时已亮起,仍然形如白昼。

在等待中,鼎炉中那翻滚着液体中,汩汩动的水花波纹上,片片细小的壳形随波荡漾,起伏似海浪中的小舟在飘浮,体积却是越来越细,最后,只留下一泫透剔、清澈得可照人影的散发着点点清香的熔液。

八分火候,再新配料,即可出炉。

查过色,相思手指轻动,桌面上那只装有螺蚌唾沫与血液的混合液体一飘,在空中一华,滴下三分之一的份量。

“叮”瓶子飞回,又一只约有成人大拇指大的一只瓶子陡然一闪,化为一点流星,停在了鼎炉子方。

“哧”瓶口一倾,一缕带着绿、红、紫三重颜色的一滴彩色水滴,缓缓的滑出瓶子,化为一缕细线流下。

嘶——

坐席上,眼睛瞪的滚圆的人一堆人,陡然的倒吸了一阵凉气。

神藤之血?!

一刹那间,除了林百知,所有的人全呆了,震惊的连惊呼都忘记了。

竟然是神藤之血!

蓝天脑子里轰然一响,傻了。

神…神藤之血?

她她竟找到了神藤之血?

莫忘瞅见那一抹曾在药王城说过的神藤之血,一时惊得连心跳漏了数拍。

三色分层,神藤之血。

金目两眼爆睁,直勾勾的盯着那一缕细线。

“腾”,一滴神血入炉,熔液剧烈的一翻滚,一片白烟乍然腾起。

烟散去,露出鼎炉中已经距炉口边沿不及一寸的液体,那颜色清澈的可见四壁的炉身纹痕。

相思一瞄,嘴色含笑,双手一举,十指间飘出十道橙色,并化为细细的线,蹿向高空,在炉子上方来回交错穿梭,纵横的回旋飞舞。

橙色,君…君阶?

还沉浸在见到奇宝神藤之血的震惊中的人,一眼那缕缕的橙色,呼吸不由又是一滞,神色再次魔怔。

君阶?

竟到了君阶?

林百知那沉静的脸色终于有了波动,眸中也涌上了一抹吃惊。

不过倾刻间,空中便出现了一副复杂的图形,条条细线交错,分不出头,找不到尾,只看见一片橙色,而橙色画的一端,却是连着一只跟契约阵形一样的七角形星纹图。

设计完成。

画好最一笔,相思收手,左手一扬,一片橙色落到器炉上,而待玄力一至,鼎炉中的液体一晃,化为一道喷泉,“哧”的蹿向虚空。

一落入空中,那透明的液体,即似百川归海,一股脑儿的直奔那一只七星阵纹而去,并在瞬间填满了图形。

而在填满七角后,散着香味的液体,沿着与阵纹相接连的细线,一路流向那复杂的图形中的橙色脉络。

炉中的液体持续上升,源源不断的流入七角星中,再一路流入那条条细线中,而流转一圈后,只占了线的一半容积,最后的一抹细线加到了起点处。

在熔液全部离炉的瞬间,相思已经再次行动,冰灵之脉、记忆水晶矿、各色辅助的矿石,又一次一一入炉。

空中的图形不动,地面的各种材料正在炉中一点点的熔化成液。

在重复跟上一次相同的步骤一遍后,转眼,又过了四个时辰,时至半夜,第二炉透明液再次成功熔化成功。

玄力拍出,液体离空,再次飞向七角星纹。

如水如血流过脉络,空中的液体,在转眼后,又将全部橙色线路转过一遍。

而在全部走遍经脉时,所有的细线中都已涨满,当最后一点液体回到起点时,七角星纹中的那一片液体一动,如海水狂涌着,亦全部进入了那条条橙色细线中,最后只余下空空的一个阵纹。

熔液不多不少,刚好够份量。

突的,那条条橙色又一晃,刹那间,一片片银光如晨曦太阳光芒,化为万道刺眼的霞光,洒向四方。

在光华中,那一条条细细与线条之间,透明的熔液化为了薄薄的一层膜,紧紧的相接成一体。

约过了十来秒,光芒顿然一收。

空中,飘浮着透明的一团,但只一眼便知,那是一件衣服,衣裙装,襟带俱全,在两只袖子上还飘着长长的一道飘带,那衣裳薄如蝉翼,仿佛风一吹,便会直上高空九万里。

塑形成功。

嗯嗯还不错。

相思暗自点头。

接下来,便是炼合羽毛。

心情颇好,相思笑咪咪的一挥手,一堆小瓶飞向空中,“哧哧”不停的火烟中,倒下了一层魔兽血液。

无声无息中,一块黑犀牛皮、一块沙鳖的皮飘落下鼎炉,同时,白色一晃,一堆白色的羽毛如雪花飞落,纷纷扬扬的飘下。

一股魔兽的本体气味,慢慢的渗到了空中。

而飘下的羽毛,在炙热的气息中,一点点的卷曲,又一点点的消失,一大堆的羽毛不过一会儿便只留下拳头大的一团。

彩色晃过,一团团各色各样的羽毛,一样接一样的落下,当第一种的体积减少后,另一种便填补上,一直到每种颜色都在器炉上空晃过一遍。

但是,第一遍之后,炉中的液体,只不过一公分来高。

最后一点杂色在空中消失,又是纯白的霜冰凤凰的羽毛入炉,相思两眼不看外物,又一样一样的重复取放,连曾经在圣兰茶会前购的灰鹰、雕羽,连同从翡翠那里拐来的翡翠色的羽毛都没落下过。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天亮了,离火珠的光灭了,而器炉中的液体也在一层层的增高。

太阳高升,一转眼,又到了午时初。

“咕——”长长的水滚声响中,鼎炉中乳白色的液体,变得有些粘稠。

现在,即将开始新挑战。

相思深深吸一口气,陡然一挥手,玄力如掌击上器炉边缘。

“呼”破空声中,一股粘稠的液体化为一道飞龙,腾云驾雾般蹿到了高空中,停在了七角星纹前。

第三步,凝羽,粘合。

相思闭眼,精精力化为一团云,落到了距离七角星纹前的那一股乳白液体前,一点点的绘制。

那一道原本直径有一米宽的羽毛熔液,自最前端起,慢慢的被挤压着化细,只变为手指大的一道细流,慢慢的注入阵纹中,每化细一截便注入一截,后面的一点点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