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次都发现换了地方,三人都没有失望,仍然重复着。

时来时往,转眼,便过了半个月。

当第十六天到来时,银色光圈内终于有了变化。

外界的时间,正是近黄昏时,银圈内,带着面具的红梨落,在悄然中动了动了身子,也传出了一气息。

那气息,仿佛是炼闭气功的人,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一样,是长长的一口呼吸,而随着那一变化,那一双剑眉下的眼,在长长睫毛轻颤后,悄然睁开。

千雪,千雪…

只一睁眼,红梨落瞬间神智全回,顿然又紧了紧手臂,感应到怀中与手臂弯中满满的没有空虚感时,才悄然放下心。

千雪,能与你同去死神门前走一遭,真好!

千雪,竟能在最后时刻赶到你身边,真好。

千雪,将来还能与你再次联手,真好。

平顺下视线,望着胸前只看见了一束黑发的脑袋,红梨落心中一片喜悦,唇角眸里,溢出劫后余生的笑意。

在欣慰过后,红梨落闭上了眼,慢慢的检巡了一遍自己的身体,而才一检视,他那长长的剑眉就挑了起来。

如果没有面具,必然可见,那眉,直直斜飞入发鬓间。

他的伤,不说很重,也不算轻,因为曾置身于力量交峰中心,圣者的毁灭力量,没有将其身躯给爆掉,而身体的肌能却大大受损。

不仅是骨骼有部分碎化,更还有大面积的肌肉受损僵化,经脉萎缩变细,内肺也不同程度的受的震伤。

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圣者的身体,强韧性极好,只要假以时期,也是可以自行修复的,身体上的伤,只要过些日子,便可复原。

他挑眉的是,是因为他接下来应对的事。

只能如此了。

红梨落默默的沉思了一会儿,打定主意后,又舒开了眉。

在放松全身,回复了一下后,轻轻的放松了手臂,身子往下移了一分,在感觉怀中抱着人并没有跟着下沉后,才将手臂全放开,飘浮着站直。

“焰,这次辛苦你了。”站定后,红梨落将金色圆盾举到眼前看了看,像对老朋友一样的打了个招呼。

圆形金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在银光一闪后,慢慢缩小,一直缩到了小巴掌大时才停止,随即一个扑,直接落入他的袖子中藏了起来。

“千雪,要早些醒来,你的灵儿还伤着,不可以沉睡太久,”抖了抖袖子,红梨落侧移着站立,手指轻轻的抚上了那绝色小脸,一遍遍的来回,似乎是要将那脸印到手指上去。

“千雪,要早些醒来,”呢喃的细诉声,轻轻柔柔:“五年了,有五年没有听到你唤我,我想你的声音,想看你的笑脸,想你沏的茶。”

五年,一晃而过。

他念了五年,想了五年。

当初,他不辞而别,先一步来了这里,他重返时可曾怨他拒了他?

就算怨他,他也不悔。

就如,他时常在想念他的时候,一个人在心中暗念着那个名字,想着那个小小的小人,举着双纤手泡茶的模样,忆着那小家伙说过,会一直泡茶给他喝的承诺,虽然心中很苦,可是,他心甘情愿。

抚摸着那细嫩的肌肤,手指画过那秀气的眉,长长的睫毛,红梨落满心满眼只有那个人那张脸,一时竟痴了。

银色房子内,花流年一睁眼便如往常一样看向了外面,这一回,却在睁眼的瞬间,一时呆了。

“青弟,老幺,快看快看,那人醒来了!”顿了约有近十秒后,花流年才反应过来,一时急急的嚷了起来。

同一刻,仿佛是感应了什么,正在细语的红梨落蓦然一侧头,犀利的眼神直直的落到了小房子停着的地方。

嘶—

一霎时,花流年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可是千雪的朋友在暗处么?

红梨落只看了一下便敛了眼,又细细的画着那张脸,只是,再也不呼唤那个名字,只在心中默念。

“无天醒了?”雪里青、雪里红同时霍然开眼,疾速探视。

“不是无天?”雪里红失望的皱了皱眉。

竟然可以那般亲近。

他,都没有摸过那小脸。

“那人,好似跟无天很熟。”雪里青盯着那人的手,揪起了心。

应该很熟,否则,又怎会赶到西海,又怎么会一起被结界保护着。

“不熟,又怎会与无天在一起。”突的悸了悸心,花流年也有几分黯然。

“不管熟不熟,只要不伤害无天就好。”雪里红顿了顿,深口气。

是呢,不管如何,只要不伤害他们在意的人便好。

花流年,雪里青想了想,倍觉有理,便不再吭声。

在将那张脸的线型描绘了数遍,差点儿闭着眼也能一丝不差的画出来时,红梨落在收回手。

“千雪,要早些醒来,我的药剂不多,你的灵儿需要你尽早给他治疗。”低头,露在面具外的红唇轻轻的落在了那隐去了的火纹图案所在的额间,声音轻轻,化为蚊声,只传在了一双小小的玉耳边。

“咝”而在这一刻,银色房子内的三人,瞧得真切,顿时齐齐的暗抽了一口气。

红梨落不管有没有人在旁观,红唇偏过,又轻轻的吻了吻那曾红泪长流的眼角,紧闭的双目,最后在两边的脸上与一只鼻子上烙下一唇后,才恋恋不舍的抬起头。

伸手抚了唇,那口齿间都留着淡淡的香味,红梨落满意的笑了。

另一只手从红袍伸出,一时间,一堆大小不一的瓶子飞出,在瞬间洒出的片水滴后又飞回。

浓浓的药剂香味,伴着腾起的彩色雾气,将整个银色光圈内的空间占据,从外面看,只看见一团混乱的颜色。

彩雾在持续了一些时间后消散,银光圈中,又一片清透,只在偶间还能闻到点点药草的香气。

红梨落盘膝浮坐着,开始修炼。

银色光圈仍在随波而行,接来的日子里,红梨落每天便会洒出药剂,也会不停的对着那合目不醒的人说话。

转眼,又过了十天。

当第二十五天时,行走在暗道中的银色光圈,与麒麟泪滴终于在无声无息中错开了方位,麒麟泪转向了入大陆边缘虚海去的西北方位,银色光圈则转向了西域与北大陆交界一条线上的中央方位。

地面上,日落日出,转眼,又过了七天。

当那第七天的黑夜刚刚来到时,在暗道中走了一个月零二天的银色光圈,悄然从一处暗道落到一片折射着光线的深水中,并飘飘浮浮的上升。

“噗—”良久后,响起了破水之声。

“何人擅闯内院禁地?”

惊变 第十七章

烟城,在大陆的无数城镇中,只能算是一座中等城,其地理位置却颇有点特别,它位居西大陆与北大陆的交界线上,其交界线将城一分为二,其城便一半在北陆境内,一半在西域之中。

另外,它不仅位处两地的交界线上,还正居于整条交界线长度的中点上,其两端分别到虚海与到中部的距离刚好是一样远。

虽地理位置独特,其城却没有特别之处,不过,却因是大陆中以经营炼器所用材料为主的梨氏世家的本家所在,其城在大陆上也算少有名气。

与梨氏世家相较,本家同样是在烟城的水氏世家则显得默默无名,不过,其家族无名,而其所在的环境,却是有得天独厚之处。

水家之所以说得天独厚,只因,它拥有一处西与北两陆中水质最好的湖,夏冷冬暖的烟水湖。

水氏世家的本家,处于烟城之西,最接近城边缘,占地不算太大,约有万倾左右,其建筑比较古朴,最高的楼只有二百来丈,其建筑群全部是白墙青瓦。

烟水湖处于水家的内院中,宽约十亩,水质清冽甘甜,曾有人试比过,那湖水列为西、北两陆中第一纯净之水,比出土之泉水、深山之溪水更为美。

其湖夏季时冒冰气,冰意散开,可护散到水家之外围十余里,其地的周围,在夏季时不需作任何避暑的准备;而到冬季时,湖面不结冰,上方冒热气,纵是雪天,水家也是暖意融融,因其水气弥漫成烟,湖得烟水之名。

因湖所拥有的功能,其所在的内院也是水家的禁地,水氏每年限季接待来客,其他时间一律关闭,以供族人修炼闭关。

水家的烟湖禁地中,湖四周是一片青青草地,其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丛丛树从,临湖的一圈边缘更是有一圈成排的树,树底还有各色亭子,更有铺石小道从中穿过,延向四周。

同进,树丛中还有人工的假山与天然的假山,如果细看,还可见石头上与树枝间隔三差五的镶着照明用的离火珠。

再外远处,是一片浓密的绿树林,树木参差生长,四面八方都有特别开出的路,中间杂乱的有空稀处,里面也有亭子与石桌之类,供人在其中修炼用。

再退后,才是建筑群,其中,背北的一方是水家直系子孙闭关之地,背西背东是族人修炼之所,只有西方的一处接待来客,四方各成院落,半中间有湖的院子圈围在最中。

此时,正是夜幕初临时。

离火珠已应黑而亮,那柔和的光,照亮了各处建筑的檐角走道,湖边草丛中那一堆堆假山石上的珠子也一片明亮,光线远远近近的投入中间的湖面上,晃得水面绮光乱旋。

背北方的湖边缘处,一人正面临散着凉意的湖,坐在草从中闭目修炼,如果走近,便可见其人容貌,那人,是一位女子,以外表而测,约双十年华。

她,面目秀美,肌如雪膏白嫩,其青丝高挽,上点几支彩钗,身着一身素色衣裙,只在领口与袖口描绘了一圈吉祥图纹,其人坐在那里,宝相端正,气息平稳,清雅的似一支不静绽枝头的秋菊。

她,便是水氏世家当代家主的妹妹,水家的大小姐,水飘零。

哗——

细细的水波荡漾声中,绮光乱旋的湖面上冒起了一点银光,护着相思的银圈,缓缓的向上浮现。

一瞬间,正闭目打坐的水飘零“嚯”的睁开了眼,人亦弹身而起,一掠到了湖边,查看变异。

同一刻,一男一女的低喝声同时自她身后的山石响起,随即,两道人影一闪便一左一右的站到了水飘零的身旁。

那两人,正是水飘零的护位,两人俱是一身水色衣装,看起来极为年青,男为水漠,女为水清。

水家大小姐但凡人在本家,每夜都会在湖边修炼,风雨无阻,那已经是水家不成秘密的事,水漠水清身为护卫,自然是跟随在侧,暗中守护。

寻常情况,两人从来不现身,不过,刚刚一急,生怕有人对主子小姐不利,两人哪还顾的什么隐蔽,一蹦就跳出来了。

不过,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并没有传出远,而内院中,因为接等来客的夏季已过,禁地关闭,所有人不经召令不会擅闯,所以,并没经动其他人。

水漠水清两人盯着湖面,全神戒备。

水飘零俏生生的立在湖边,不急不燥。

而在听到那水漠与水清两人的声音时,银圈中的红梨落突的一个旋身,浮坐着的身子一侧,又飞钻着倒下,回复到了苏醒前的姿势,再次将横浮着的相思与灵儿抱在了怀中。

仰躺下后,红梨落又轻眯起了双目,只是留下一条细细的缝以供观测,一只手作搂抱的样势拥着怀中的两人,另一只胳膊轻搁着搭在灵儿背上,手掩在了袖子内。

几乎是在同时,银色房子内的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同时蹦了起来,三人满面紧张的仰起了头。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恢复,三人的身体好了大半部分,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只是实力还没有回复到之前的阶段而已。

湖边,水飘零与两护卫拭目以待。

银圈内,几人沉着以对。

很静。

“怦怦——”心跳声,有力而略急。

外面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中,银色光圈慢慢的上浮,自破水的一点银光后,转眼间便又冒出了几寸,外面已经可见凸起的一个球面。

“小姐——”水漠顿然大惊,侧过身子,以身为盾,半遮住了自己的主人。

水清两只手举到胸前,现出一片赤橙色。

水飘零轻轻的一伸手,将水漠拔开,袖子中的手只微微一动,便各执了一只银色的小铃。

银光光圈慢慢上浮,又在传瞬间后,再次露出一部分,约摸露出的全部的五分之一,亦随着新一部分露出水面,银圈内的情形,一眼可见其详。

水飘零,水漠水清三人在猛然一打量后,瞬间瞪直了眼。

银圈内半眯着眼的红梨落,亦透过水面,将三人的表情看在了眼里,无声无息的又将眼缝合拢。

那是?

银色房子内的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透过隔着的水层,远视了一遍周围后,不禁飞快的回首对视了一眼,眼中浮过一抹讶异。

竟从西海到了这里?

对视过后,花流年再次远视,视线停在了站在湖边的三人身上。

还真是,有缘!

雪里青默瞧了一身金袍的花流年一下,神色莫明。

雪里红纠着眉,满面的纠结。

好眼熟!

水漠水清两人瞧着银光圈,拧眉凝待。

竟是他?

竟然是他!

“是他,竟然是他?!”震惊中的水飘零,使劲儿眨了眨了眼,确认没肯花后,不由呢喃着出声。

小姐,跟人认识?

水漠水清奇怪的偷瞄了一眼自家主人,表情一片变幻。

究竟是谁、

“小姐,他们,是谁?”水清死盯着光圈,生怕里面的人跳出来发狂。

为何他会在此出现?

“水无天,”满心疑惑的水飘零,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按住了左右两人的手:“放松,不会有事。”

“咝——”

两声倒吸凉气陡生。

“水,水…无天?!”水清惊得一个激灵,两只手上的赤橙一片跳动。

“他,是水…无天?!”水漠一个冷颤,其情况并不比水清好多少。

“嗯。”水飘零看着慢慢上浮的银圈,轻轻颔首:“轻些,别将族人惊动。”

水清水漠猛的一个汗抖,急的一慌,瞬间闭了嘴。

竟是他!

难怪眼熟。

“小姐,他,怎么到了我们这里?”水漠震了震身子,努力的稳定心绪,将声音压到最低。

“应该受了很重的伤,被圣者的结界护着随水飘落,阴差阳错的飘到了这里。”水飘零看了看两人;“你们当没看见,绝对不可以透露半点风声出去。”

“唔!”水漠水清虽然不太明白,还是重重的应了。

聪明。

眯着眼的红梨落,暗暗点头。

银圈上浮,只在这一短短的时间后,已经全部浮出,如一只气球落在湖面上,只有一点点的银色面与水相连。

淡淡银光,与离火珠的光芒混合着,映亮了湖面。

“小姐,我们,怎么办?”直到确认没有危险,水清才收回手,隐去了赤橙色,满面惶色的望着主子。

见识太少啊,看来,以后得放到外面去历炼才行。

“帮忙,还能怎样?”水飘零摇首,暗叹了一下。

同一刻,她那执着银铃的手同时举起,一点金光闪过后,两只小铃在瞬间变大,直径约三丈粗时停下。

那两只铃,通体银色,表面花纹繁杂,其内空,自柄一端倒竖敲壁之圆环,外面柄端是一个活动的圆圈,正体自柄端向下方逐从小向大扩展,其边缘圈卷。

两只铃表面散着橙色护体光芒,似两口巨钟浮在了空中。

帮忙?

水清迷茫的摇头,表示,不知咋个帮法。

水飘零召出银铃后,也没看身边的护卫,一动身形,踏空临水,飞向银色光圈,其形轻盈如燕子掠水,裙摆飘飘,点波而不沾足,恰似凌波起舞,翩然若鸿。

水清水漠一时看的两眼发直,竟痴了。

水飘零掠至银色光圈旁,一手一扬,将一只银铃倒着罩下,将银色一圈吸入其中后,慢慢的倾平,移离水面。

而银色光圈内,虽然外面在动,里面却没受半分影响,无论如何都保持着原样。

红梨落也没睁眼。

外面,水飘零在银铃装着银圈浮到离湖面半寸左右后,又一动腕,将另一只银铃倾下,口边相对,合成了一处,掩去了所有的光芒。

那银色光圈在两只铃合拢后,四周的光芒暗了暗,从里面往外看,便看见了银色的铃壁面与那竖垂的圆形环。

银色房子中的花流年三人瞧了瞧,没啥表示。

红梨落睁开了眼,慢悠悠的又浮坐了起来。

而外面,两只铃在合好后,似巨钟似的体型在橙光一晃后,悄然缩小,在片刻间后又回复到了原本的拳头大小。

虽然如此,铃内的空间却是没有减少。

将两只铃变少后,水飘零一手捏一只银铃的圆端,转身掠起,返向岸边。

“回去了。”飘过两护卫身边时,水飘零脚步不停,一掠而过。

水清水漠一震,瞬间回神,却发现主子已经飘远,立即撒腿狂追。

水飘零走在最前,沿着铺石小道,穿过了绿树丛,再越过一片花木后,便进入单独圈了的院子中,又直奔那五层楼高的建筑。

进入敞开的大门,绕过楼间的大厅,水飘零奔到楼梯口,沿阶直上,一口气奔向了三楼,转过弯后,越过数道门,在一间门背向北开的房间前停下。

小姐,要将人带回房间?!

后面狂追上的水清水漠,一转出弯儿看见那情形,顿然一惊,一时竟齐唰唰的收住了脚。

水飘令一手举着银铃,一手推开了门,在即将入内时,又转首看了一后面的两人,皱了皱眉。

水清水漠又是一悸心,惊得心脏直跳,马上再次飞奔。

皱了一下眉后,水飘零见两人跟来,一回头,闪身进了门。

其内,跟其人的房间亦是相似,里外套间似,外厅,内为私人居处,只是四方皆挂了些女性化的饰物,与粉色窗帘相结合,处处透着女生的柔情气息

进入厅内中后,水飘零终于放缓了脚步,不急不徐的走向了内间。

水清水漠也终于急掠看到了,二人再也不敢多问,只是跟着。

里间,被子与桌布,无一不是少女钟爱的那种似梦幻一样的颜色,一律是清一色的粉红。

水飘零站到了床边,移开了一只铃,收回了戒指,将另一只倒置着,送到了床的正中央,边缘触在了铺被面上。

随即,银铃扩大,一瞬间后,又化为了巨钟一样的形体,而后,银铃往上一移,将里面罩着的银圈放落。

里面的人,却已经改了姿势,红梨落浮坐着,横对仰躺着的相思,其面,正对着站在床前的三人。

?!

一瞬时,看清了银圈内变化的水飘零、水清水漠,蓦然瞪直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红梨落眼角微挑了一下,甚觉无奈。

银色光圈一脱离银铃,慢慢的落到了粉红的铺被上,而在停稳后,银光陡然一晃,在光华一亮后,顿时无影无踪。

“啊?”水清水漠惊得一个心跳,张口冒出一声。

“嘶”同一刻,才刚浮到空气中的银房子中的花流年与雪家两兄弟,也小惊了一下。

而在银光散后,相思的长发“唰卟”一下,垂落到了铺被面上,其身子也陡然下沉。

红梨落两手一展,平平的接抱住,又轻轻的放落到了床上。

水清水漠两人,表情傻傻的。

水飘零圆瞪着眼,不知该做什么。

将人放稳后,红梨落一扭身,站到了床外,随之,两手一扬,一层层银光散开,一圈圈的隐入了墙壁中。

“此结界,二个月后无效,二月内,你们三人可自由出入,除圣者外,其他人打探不到这里的一切。”收回手,红梨落淡淡的看着水飘零;“他,便请三位代为照顾些日子。”

那淡淡的眼神,明明没有任何意思,无形中,却是似刀如箭,透着无比犀利与威严。

“大人,这个,我…”水飘零被那一瞅,顿觉一股寒意袭遍了全身,仿佛进了冰窖,身子蓦的就僵了起来,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她想说,只怕照顾不好,最好,还是您老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