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脚要不?

“雪老,我的家当已空,”眉心一蹙,相思压下心中想揍人的冲动,丢过凉飕飕的眼刀:“而且,我不是小孩子。”

她已长大,不需要人陪。

明白那意思,雪里青、雪里红突的全身僵直。

“又亏本了,没捞着好处。”雪无又摇头,满面的惋惜。

花乱轻笑不语。

相思瞟一眼,也不好说的太重,提壶,冲入小茶壶中,又将洗茶叶的水入茶盏中,再次水泡着茶叶。

洗过茶盏,冲一盏茶,一一的送至各人面前,又冲上水泡着。

自己执盏,慢慢的坐下。

“好茶!”花乱、雪无双尝过一口,顿时赞不绝口。

对望一眼,两人狂饮,一气品尽,两眼放光的望着执盏未饮的少年,视线炙热而火辣。

花流年、花英年与雪家三兄妹听得盛赞,俱是急急的端盏,一品后,如饥似渴的一饮而尽,放杯等着。

“擅闯之罪,应该可将茶抵过。”笑巡一遍,相思重新沏上一盏。

“你小子想来即来,在花城,从无擅闯之说。”花乱急不可耐的再次一饮而尽。

另几个亦不甘落后,生怕迟一点便没自己的份。

相思无语,只得再冲。

而更无语的是,无论她沏得再快,也不够几人的速度,那老老少少的几人,是其速如抢,盏盏见底。

牛嚼牡丹。

眼角狂抽着的相思,郁闷无比。

一壶接一壶,一直重换过七遍茶叶后,终于,几人满足的停盏。

“水小子,废话不多说,拿来就是。”茶饱,花乱很干脆的进入正题。

“目前只有三千七,先请药圣分散至缘地,近处,我再炼制一次。”相思也不多说,取出一只戒指凭空送去:“还请药圣帮我筹集药瓶,我的存量告急,即将用尽。”

云城两个月,大小药炉同上,共得一万瓶,她留下八千三,只带一千三在身,那八千三之数中,分中部两千;余下六千三,笑氏三百瓶,六千尽归于北陆,她特的留言希望分一部去北部海面。

“给,早有人给我说过你小子缺这个,”花乱接过戒指,扫过几个小辈一眼,自己也递出一只小戒指:“十万只,不够说一声。”

“足够。”相思接过,飞快的收茶炉茶具:“待我炼制好时,会放于此处,一切有劳药圣。”

“小子,雷家的小公主在等着跟你面谈。”瞧到人又要跑,花乱急吼一声。

“那事,等我炼制好药再说。”微微一顿,相思将物品往戒指中一丢,立即闪人:“我先一步,大家慢聊。”

尘埃定 第八章

白光暗,人影失。

而相思,没有去见紫极、随风,也没有回房间歇憩,在返回空间的瞬间,没有停顿的就直接回到炼药室。

相思现身在药炉前,却在站定后,盯着药炉,眼神有些飘浮。

昔年落河一劫,由李不行牵扯出‘迷雾谷’,她对那一谷恨之切切;至天谴一行时,随即雷蒂斯一族浮出水面,自那时起,雷蒂斯一族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拔难安。

对于雷氏,是真的念念不忘,长恨于心,时刻期待着能屠尽其族,以消心中的私仇公恨。

那一份仇恨,于公,是兽族无数生命凝成,积累几千万年的怨气;于私,是她一族的职责。

旧怨未消,而今又知有无数兽族再次殒命,那新恨旧怨相加,对雷氏一族之人的恨意,已深入骨髓。

曾经以为,每见一位雷氏族人,哪怕将其千刀万剐了也不会心软,可是,在适才听药圣提起那雷氏小公主时,她的心,突兀的生出不忍之意来。

她与雷家小公主至今为止,也仅仅只有数次交集。

第一次,也是初遇的那一次,是在天照城之空中,那时,雷家小公主看她的眼神,是一种赤果果的占有欲,她对其人只有反感与厌恶。

第二回,是在西域的羊城外,她风风火火的赶至,准备去抢亲,在花流年的空中茶桌前饮酒时,雷家小公主眼里有一分怜惜一分焦灼还有一分疼意,那情绪,她能感应的出是自于真心。

那时,她的心中已在无形中少了一份恨意。

第三次,则是她抢亲之后重回花城之时,当雷傲鸣自窗外入室的那一刻,那自眼眸与举止中流露的真情实意,无遮无掩,是一位少女最纯真的感情。

那一次,她在恍然时只叹惜两人因家族不同而只能是生死对头,若非世仇,两人或许能成为至交。

第四回时,是西海泉眼旁,那一声救助的呼唤,带着惊喜带着欣慰,听在耳中,心中所感应到是一种莫明的信任与期盼,那一声,令她心生茫然。

从相遇到碰面,缪缪数次之中,那骄傲的世家公主的变化,足可谓翻天覆地,前后有天襄之别。

少女的心似水晶,是世上最珍贵的宝;少女的情似明月,是世上最纯洁的爱恋,不关富贵与身份,只是心的执着。

曾经以为,当以翩翩男儿身获取到雷家小公主的感情以打击到雷家的骄傲时,她必会欣慰,为打败敌人,无所不用其手段,本是无可厚非,只是,没想到的是,现在,当真正成为现实时,她却心中有愧。

其实,就是当听闻雷傲鸣离家出走,解散后院时,她虽然心中怔怅,也没真正的往心里去,那时,她还是少年水无天,她以为,当她身份爆露时,雷傲鸣心会羞愤回族,以一切手段来报复。

如今,离七月已过数月,她相信,整个大陆必早知她真正的身份,那雷傲鸣却仍在花城守候,那情况,已经出乎了意料。

如果还不知她真正的身份,还好理解,若是已知仍坚执守在花城,那么,她就真的为难了。

情之一字,最累人。

此时此地,她又该如何面对雷家小公主?

相思站在药炉前,突的迷茫了。

而只在她心思翻涌不停时,在亭子中的紫极,见麒麟泪滴外无人又不见人至,拎起小随风,跟着移身至炼药室。

“千雪,在想什么?”准确无比的落至休息区,紫极淡然归座,却瞧到那怔立不动的背影时,神色微愣。

算了,还是迟些再想吧。

眼下还是正事紧。

“想着要如何对待雷家小公主。”恍然回神,相思摇摇头,甩去脑子里的混乱,飞快的开始工作。

雷家小公主,雷氏子孙…

紫极轻蹩眉心,沉吟一下,又闭口不语。

随风眼眸闪闪,亦抿唇不语。

室内,只能火焰燃烧的声音与药汁入鼎声。

外面,在相思悄然隐去后,小花厅有瞬间的寂静。

说走就走,还真是洒脱至极。

在那一霎时,花英年心中竟好一阵的眼漾。

又走了!

竟从来无视他们的存在。

心一酸,雪里红心里一片委屈。

花流年、雪里青望着空荡荡的地方,唯有黯然伤神。

死小子,祸害了一帮小子就算了,竟如此的没肝没肺!

将小辈们的神色收于眼底,花乱真想将人揪出来狠揍一顿出气。

啊嗬,小子们的路还很遥远啊,想抱得美人归,还得努力才行喽。

瞅三个神色不对味的小子,雪无双心情颇是兴奋。

见孩子们吃瘪,他心情倍好。

“小子们,你们的路还长,努力啊。”雪无双笑咪咪的望着一排坐的孩子们,毫不遮掩自己的幸灾乐祸。

父亲,您就不能收敛些么?

那些人中可是有您的儿子,您担不心,您其他儿女担心。

雪银铃恨不得冲上去质问一下那从来唯恐天下不乱的父亲在想些什么,可却又没有那种敢肆意妄来的胆量,只狠剜了一眼,鼓着腮帮不说话。

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身子微一震,又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雪城主,你省省吧,再玩下去,小子们会甩卷轴离家出走。”花乱扫过对面脸色异常不好的几个,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那哪是劝停,分明是添油加醋。

一霎时,花流与雪家两兄弟三人脸色乌黑。

“不会,”雪无双狐狸似的笑容满是算计:“水小子还没将药送来,小子们在那之前是不会甩卷轴先跑,怕找不着无天小子的下落。”

雪里红三人的脸又在瞬间黑了一分。

“茶也品完,话也听完,没我的事,我走啦。”为了不让战火烧到自己身上,花英年决定撤离为上。

说话间,突然的一伸手,左右一捞,将身边的三小位小弟全全抓住,银色一亮,带着人跑得无影无踪。

“还是英年疼爱小子们,雪城主,我们也走,这里以后就留给小子们,我们一把年纪的,别凑那份热闹。”可取乐的目标了,花乱也准备闪人。

“花城主,现今时局不同,我也不能在外太久,就此带着我的小银铃回云城。”雪无双飞快的抓过女儿送到自己的城堡中,一脸的正经。

“不是小银铃喜爱无天么?”花乱眼眸一闪,笑意浓浓。

“丫头护老幺护得紧,那是借口。”雪无双笑笑:“丫头中意的人跟水小子有那么点关联,只是时间不到,以后再论,我走也。”

最后一字才出口,红袍雪发的人凭空不见。

花乱唇角一翘,望望虚空后,亦无影无踪。

小花厅内一片沉寂。

岁月不待人,时光如水匆匆过,只一转眼儿,便接近月末,而每年窿冬必降的雪,在纷纷扬扬的飘洒几天后,给大地披上了厚厚的银装。

入眼雪白,天地苍茫。

在平淡的日子里,麒麟泪滴所处的小花厅并不静寂,仍如在云城一样,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三人每天都会跑去坐坐。

十一月无声晃过。

当十二月的第一天降临后,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搬到了小花厅长驻,三人在厅内置上暖炉,给小厅添上生气,而三人则每天喝喝茶,烤烤食物,再轻流的打坐修炼。

那情形,是打定主意死守,大有不等到人坚决不挪窝的意思。

麒麟泪内的气候亦变的很寒冷,许多地方都覆盖上一层薄雪,而中心的岛屿却仍是如旧年,冷而无雪。

相思仍扎在炼药器中工作。

白昼去了,黑暗降临,黑夜过后又是白天,在黑白交替中,一晃又过去五天,时间已经是十二初六。

在初六的黄昏时分,炼药室中又如期的飘起两朵金云,在金雨落入承接的容器中后,新一炉的药又成功出炉。

收火,收瓶,将一切收妥后,将一切抛于身后的相思,思维与意识从专注于一物的状态中复苏。

份量终于凑够。

终究是要面对呢。

一回复,相思微愣,又自然的调出泪镜,观看外面。

外面的小厅内,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并不知自己正被人偷窥着,三人坐在置暖炉的桌边,微合着眼,在进行浅层的修炼。

那暖炉,被置在桌下方,如果给桌子铺一层罩,那就是现代的被炉或者称火罩。

他们,何苦?!

眼观泪镜镜面,相思突生满怀惆怅。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便是那流水,只是,非她无情,她只仅有一颗心而已,仅能容下一个人长住其中,也因此,无论是红衣哥哥还是其他人,都将是成为那落花。

黯然一叹,转首,默默的走至休息区,偏头望望温柔相迎的人,捉过椅背上的小身子抱在怀中,身子倚过去,眼皮沉下,遮掩住一双美丽的凤目。

随风寻个好姿势,粘贴在最爱的怀抱中,吸取着那传递至身、能令自己灵魂安宁的温暖。

被心爱的人信赖,紫极脸上溢出醉人的笑意,轻轻的抱着纵是一生不洗澡也不会脏,总是香喷喷的娇躯,闪身回房间,连人带自己全部塞入被子内。

而相思,虽是合着眼,却是心绪纷纷,混乱如麻,一直至子夜之后,才真正的沉入修炼式的安睡中。

那情况,就是“一夜安睡,半宿无眠”。

冬夜苦短。

天,在无声中破晓,初时,一片濛濛,随即,慢慢放亮,稍后,映着白雪,一片光明。

当天完全放亮,时至辰时初时,小花厅内,负责守护了一夜的雪里红,伸伸懒腰,摆出茶炉,生火煮水,准备早茶。

炉火一亮时,雪里青、花流年从入定中醒来。

“小幺,我来。”一睁眼,花流年赶紧的起身,飞快的抢过工作。

雪里红浅笑,也不争,坐等喝茶。

外面的三人煮着水时,麒麟泪滴内,相思也自睡眠中苏醒,在睁眼静躺了一下子后,缓缓起身。

紫极、随风以更快的速度爬起床。

相思什么也没做,仍是任由紫极帮着梳洗。

“紫极,一千只龙蛋。”收拾好后,相思抱过小随风,望着紫极。

“稍后即到。”紫极声音才起,人已不见。

相思瞬间闪到亭子中,坐于椅子内,接受自然寒风的吹肆。

冬风刮面,丝丝寒意渗入肌肤中,冰冰的,凉凉的,似薄薄的刀片在无意中擦着脸颊飘过,表皮有点点的疼意。

被那风一吹,相思的心灵反而更清爽,脑子也更清醒,只不过,那娇嫩的肌肤被那寒意一侵,泛起一层红色。

“小千雪,你冷么?”随风仰起小脑袋,眼神一片关切。

“不冷,吹吹有助修炼的进步。”摸摸小可爱也泛红的脸,相思仍是不准备撑玄力罩。

带着点点怀疑,瞧瞧她,随风自己站起小身子,伸出小手儿,给人揉脸驱寒。

这小可爱,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那窝心的动作,令相思心中一暖,泛起比吃了蜜还甜的味道,轻眯着眼,享受着温柔的虐待。

而在悄然间,紫极带着一片白光出现。

“小风风,帮送至外面的院子去。”相思意念一动,带着麒麟泪滴移出小厅,跑到至被雪覆着的院子内。

“嗯。”随风仍是轻柔的在那张俊面上揉面团子。

至她停下时,洒出意念,接过一片白光,半刻不停的一丢,全部丢到雪层上,而那龙蛋落地时,无声无息,又是纵横有型,排成阵列。

在丢出巨蛋后,先一步引着麒麟泪滴又钻入小花厅中。

“好啦,我出去一会,你们回去等我。”外面太冷,相思也不想让两人吹冷风,将小家伙塞入紫极怀中,轰人。

紫极接抱过小家伙,透过泪镜扫过外面一眼,没出声。

“一会儿应该还会要我接人进来。”随风藏在紫极怀中,从两只手臂弯中探出小脑袋来。

“如果真躲不掉,你在房间里也可以。”望一眼外面,心中无奈的相思,小脸上有点抑郁之色。

“你肯定躲不掉。”大大的眼睛一眨,语气是无比的肯定。

她心软,从来舍不得让朋友伤心,就算再不愿被人跟着,只要稍稍装点可怜,一切都不是问题。

相处这么久,随风早将一切摸透,因而是十分果断的给出推测的结果。

“到时再说,我们在家等你。”紫极也不误人的时间,扒着小家伙立马闪兽。

雷厉风行?

眼眸晃晃,相思冒出一个词来。

切,自己越活越活去了。

连这个也要计较。

暗翻自己一下白眼儿,当下也不磨蹭,飞身掠向空间外的小花厅,只在白光一亮,轻盈的飘坐到桌边。

“早,有没有我的份?”坐在对面,笑望三人,水汪汪的大眼一动,似水晶在闪耀。

声音与人仿佛是同时至。

无天,出来了!

“无天-”花流年、雪里青、雪里红微一震身,瞬间大喜。

“无天,你终于出来啦。”红色恍然一划,雪里红以无比快速的行动,飞掠到那才坐下的人身边。

那艳艳的衣袍,随着他落定时,在空中舞起一点蝶影。

“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而才落下,雪里红一移步,走到椅子后,一双手按上那一抹白色的纤纤玉肩上,轻轻的揉捏。

雪里青,花流年亦是一掠身,青、淡金两色晃过后,俱站到了相思左右两侧。

“小雪雪,你坐着罢,我昨天傍晚结束炼药,睡过一觉,不觉累。”手临铠甲,那指间的温热亦瞬间传至心灵,相思微一凛,身子略僵。

无天,讨厌他的碰触了么?

“无天,你,讨厌我?”心一疼,雪里红呼吸顿乱。

唉,都是伤不起的娃啊。

老天,将来怎么办?

“没有,”心尖一抖,相思突的悸了一下,立即转首,望向背后,然而,却在那转眼的瞬间,又再次心悸不已。

背后,雪里红的手轻按在她的肩上,一双微带桃花的凤目中满满的是心痛,那抹痛,太明显,太清晰,就那么流露在眼眸深处。

她明明是男子样,天之骄之,何苦要将感情付于一无法为家族留下血脉的人?

“你想多了,如果我真讨厌你,你无法走近我三尺之内。”默然一叹,抬手按上肩上男子的温热大手:“常年处于防范中,一切,已养成习惯。”

常年防范?

雪里青,花流年猛的悸身,又在瞬间明了。

“真的么?”小小的手,温温的,软软的,覆在自己手背上,有如电流划过,心中一暖,雪里红瞬间雀跃着,用大手包裹在手心,紧紧的捂捧住。

“你以前就已经知道,又问,”没好气的甩个白眼给忘性的家伙,相思转头,眼角一扫到站着的两根木桩,甚觉头痛不已:“雪大哥,流年,你们也坐,都站着,我感觉压力大。”

“嗯。”雪里青、花流年挨着坐下。

以前…

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事,一霎时,雪里红又高兴了,依依不舍的放开掌中的小手,心情愉悦的再次当按摩师。

雪里青、花流年两人坐着,盯着中间的人,视线都舍不得移。

稍稍一会后,水开,花流年沏茶,仍是舍不得眨眼的欣赏着那百看不厌的一张俊面。

我擦,这样子,她会被闷死的。

“流年,英年公子可在城中?”被那带着复杂心绪的视线盯着,相思顿觉浑身如毛毛虫在爬,毛毛的,受不了后,赶紧的转移话题。

他,不唤他美人了么?

“大哥在家。”终于发觉称呼不同,花流年顿然一怔。

一霎时,雪里青亦怔了怔。

二人在无形中感觉有些东西好似不用了,却又找不到是哪里不一样。

两人不约而同的就有些怔然。

“那,能不能代劳请他移驾一下?我有事要请他帮忙。”想一想,相思还是希望能亲自交谈一下。

“可以。”虽然不明白出于何因,花流年仍是点头:“我传音给他大哥。”

他,是无法拒绝那一抹倾城人影的任何地求的,不管任何事,只要开口,他必会有求必应

“不用传音,我已经来了。”淡淡的声音突至,下一秒,白袍一晃间,英姿勃发的人无声入座。

花流年急急的给送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