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了,小姑…”

那娜连忙搂着他哄,捉住他的小手不让他揉肿起来的部位:“别哭别哭,一哭不是更难受吗!小姑这就想办法让它不疼!”

小远太小,不敢给他随便吃药,那娜只好拿个玻璃瓶装点冰水,用毛巾包了给他冰敷。

冰冷逐渐缓解了些疼痛,那远的哭声立马小了许多。

那娜靠在床头,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一手拍着他的背安抚,一手扶着玻璃瓶,训斥道:“让你平时不好好刷牙,后面的牙齿全都蛀怀了!晚上吃了那么多蛋糕,不疼才怪!”

那远啪嗒啪嗒掉眼泪,哼哼唧唧地小声道:“我每天都刷牙的…”

那娜冷哼一声:“你每次都认真刷了吗!”

那远不吭声了。

那娜心有不忍,孩子牙疼本来就很痛苦了,就算要训斥也该等他好点。

“怎么样,现在还疼吗?”

那远点了点头,皱着鼻子哽咽道:“疼…”

那娜叹了口气,让他自己扶着玻璃瓶,披上衣服下楼去买药。

幸亏小区附近就有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那娜匆匆买了药回来,玻璃瓶已经不冰了,小远疼得在床上打滚,一张脸满是眼泪。

那娜急忙翻出棉签,撕下上面的棉花搓成小球,然后沾了风油精放入小远蛀牙的洞里,辛辣的味道刺激得小远直吐舌头,口水都滴了下来。

“好辣,小姑我要漱口…”

那娜拧了条湿毛巾给他擦脸:“辣一点也比疼得死去活来强吧!现在还不能漱口,不然起不了效果。”

这个方法还是她以前蛀牙疼的时候,她妈妈用过的呢,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好歹能暂缓疼痛。

没多久,小远就止住了眼泪,抽了抽鼻子口齿不清地问:“可以漱口了么?”

那娜将他嘴里的棉花球取出来,倒了杯水给他漱口:“现在还疼吗?”

那远揉了揉眼:“还有一点…”

那娜看了眼墙上的钟,折腾了半夜,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那娜关了灯,搂着小远躺下,拍着他哄道:“睡吧,睡醒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咱们把坏掉的牙齿治好,以后就再也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热,外面餐馆的饭真心吃不得,大苗第三次食物中毒…每次都是夏天,每次都是因为吃了带有酱料的东西!

所以告诫大家,天热尤其要注意饮食!

大苗十分愧疚,说好的隔日更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做不到…于是休息这半天,大苗拼命码字,弥补之前拖欠的更新!

所以明天中午之前,应该还会有更新!

小肉团子威武

那娜关了灯,搂着小远躺下,拍着他哄道:“睡吧,睡醒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咱们把坏掉的牙齿补好,以后就再也不会疼了!”

小孩子需要的睡眠时间本来就长,那远又闹腾了那么久,早就累了,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在小姑轻声细语的温柔安慰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那娜给幼儿园的老师打了个电话,为那远请了一天假,一大早就带着他坐车去军区总医院。

门诊一楼已经挤满了人,每一个挂号窗口前都排了很长的队伍,那娜感概一番直接上楼,果不其然,口腔科外面的候诊区也坐满了病人。

那娜想了想,干脆带着小远去了外科楼,她的护士服和工作牌都在十七楼的值班室里,作为医院内部人员,利用职业之便开个小小的后门应该没什么关系的吧!

这会儿办公室里没什么人,医生们早已经查完房去手术室了,那娜嘱咐小远乖乖地待在里头不要乱跑乱动,自己去护士值班室换衣服。

刘玫正在值班室里对着电脑工作,看到那娜进来的时候愣了一愣,疑惑地问她:“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的吗?”

那娜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叹气道:“我本来都回家了,结果昨天半夜小侄子牙疼,我就带他来看看医生…病人太多,排队的话不知道要等多久,只好回来换上护士服!”

白大褂和护士服都是身份的最好证明,对待本院的员工,坐诊的医生哪怕再反感插队走后门,也会给自己的同事几分面子。

而且这年头,不管大病小病,医院里有点关系的都会找熟人帮忙,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刘玫了然地点了点头,说:“用我的就诊卡吧,我先打电话给你走个号!”

那娜来到这里还没生过病,所以也就没办过医院的就诊卡,去挂号又要排队等很久,倒不如直接借用刘护士长的。

刘玫帮她走了号,放下电话问:“你小侄子呢?”

那娜对着镜子整理衣服:“在办公室里等着呢!”

刘玫“哦”了一声,随即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对了,你和聂医生出门这两天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那娜笑了笑:“能有什么麻烦?县医院恨不能把聂医生给供起来!”

刘玫忍不住八卦道:“聂医生性子别扭脾气又臭,谁越是巴结讨好他,他就对谁越毒舌!县医院那些人估计没少看他脸色…你是不是也跟着受了不少气?”

那娜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刘玫高深莫测地笑起来:“还真被我猜中了…委屈你了,不过还好你没傻到底,多少知道反抗…”

刘玫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声音很小,以至于那娜没听清,笑着解释道:“我也没怎么生气…聂医生就那样,嘴巴不饶人,但是心眼不坏,习惯就好,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刘护士长皱了皱眉,果然不能跟那娜来委婉的那一套,绕来绕去很容易把自己的智商拉低到她的水平。

刘玫叹了口气,直截了当地问:“聂医生下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昨天她刚要下班回家,就见到聂唯平拎着包迎面走来,下巴上红红的,凑近了一看居然是深深的牙印。

刘玫当时就震惊了!

谁这么逆天,居然把聂医生啃了?

还啃得破了相?!

刘玫惊悚地瞪着那俩牙印,追在聂唯平身边旁敲侧击,奈何他那张嘴不仅毒,还很紧,威逼利诱地追问了半天也没透露一个字!

刘玫好奇的要死,心痒难耐地几乎一夜没睡好,今天一看到那娜就迫不及待地八卦起来。

那娜想到聂唯平下巴上的伤,不自觉就想到两人同床共枕的一晚,小脸一红,讷讷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那个…护士长,聂医生是怎么说的?”

刘玫多精明啊,连聂唯平都要忍让她三分,一看小姑娘躲闪犹豫的眼神,就猜了个□不离十!

刘玫和善地微笑,拉着她坐在身边亲切地道:“小平什么也不肯说…不过我也能猜到!年轻男人嘛,出门在外一时把持不住,意乱情迷也是有的,我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可他下巴上被女人咬出那么明显的痕迹,要是被上头知道他出差期间还在外头乱来,对他的风评会有极大影响!你也知道,咱医院军事化管理十分严格,如果闹出什么事…”

那娜被忽悠的彻底傻了眼,生怕自己连累了聂医生,让他的大好前途毁在自己嘴下,没等刘护士长说完就急急忙忙坦白道:“不是的,护士长你误会了!聂医生下巴上的牙印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

刘玫顿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眼神鼓励,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着张脸小声道:“县医院的人请我们吃饭,我喝醉了…牙齿不小心磕到聂医生的下巴,才会留下牙印…”

刘玫愉悦地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醉的好!继续努力!”

那娜愣住了,傻傻地张着嘴,疑惑地“啊”了一声。

刘玫畅快地笑着,冷冷地轻哼,幸灾乐祸地说:“我早就看他那一脸的臭德性不顺眼了!”

那娜有些反应不过来,刘玫的好奇心被满足了,站起身往外走:“傻愣着干嘛,你不管你那小侄子了?”

那娜被转移了注意力,瞬间把那点子纠结抛到了天外,跟在刘护士长身后往办公室走去,那远依然乖巧无比地坐在原地等她。

“小远,这是刘阿姨!”

那远小朋友在外人面前一向礼貌懂事,立马嘴巴甜甜地喊道:“刘阿姨好!”

粉嫩可爱的小正太笑眯眯的很讨喜,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了,特别是刘玫这样已经做了很多年母亲的“怪阿姨”,被萌得心肝直颤,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上小远肉嘟嘟的脸蛋,揉啊揉的舍不得撒手。

那远小朋友忍着怪阿姨的凶残蹂躏,包子似的小脸被揉捏得泛了红,才终于得以解脱。

那远刚一脱离“魔爪”就跐溜地滑下椅子,躲在小姑的大腿后面,抱着她的腿往外拖:“小姑我们快去看医生吧,我牙齿又开始疼了…”

说着说着,那远还配合地露出痛苦的表情,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那娜对他的小心思自然清楚,可被小正太快萌化了的刘玫并没在意,闻言连忙让那娜带他去门诊楼。

那娜抄下刘玫就诊卡上的编号,拉着那远和大家道别。

上午的病人一向很多,很多人为了顺利挂到某位专家的号,都是早早就等在门口排队,就这样很多时候还有不少人排不上队,直到医生们下班了还轮不到自己看病。

那娜拉着小远在门口徘徊,看墙上贴的医生介绍,还没决定出找哪个医生帮忙,就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

那娜回头看去,看见魏哲笑着对自己挥了挥手。

那娜露出大大的笑容问:“你怎么在这儿?是下来突击检查的么?”

魏哲玩笑道:“是啊,正好逮到你上班时间偷懒闲逛!”

那娜知道魏哲在逗自己,也不担心,拉过小远说:“我今天可不上班,我是带我小侄子过来看病的!”

小远乖乖地喊人:“叔叔好!”

魏哲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小朋友你好!”

魏哲看了看候诊区的病人,直接对那娜说:“这会儿子估计都在忙…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赵医生,我的牙齿一直都是他看的!”

那娜连忙拉着小远跟上:“不耽误你工作吧?”

魏哲摇摇头:“没事,我也是忙完了才下来帮人到药房拿点药,正好遇见你!”

赵医生正好刚刚处理完一个病人,魏哲瞅到空隙立马叫道:“赵叔还在忙啊!”

赵医生显然和他很熟,看到他原本板着的脸微微和缓下来:“你小子又哪颗牙齿出问题了?”

魏哲摇了摇头:“这回可不是我,是这位小朋友!”

赵医生看了看紧跟着他进门的俩人,目光在那娜和魏哲之间转了转,面露了然,呵呵笑道:“你的小女朋友也是本院的?行啊,让小朋友过来吧!”

那娜尴尬的脸色一红,刚要解释两人不时那种关系,就听魏哲笑道:“别怕,赵医生看病一点都不疼!”

那远惶恐地躺在治疗椅上,一手仍牢牢拉着小姑不放,长大了嘴巴任医生拿着冰冷的器械戳来敲去。

赵医生一边检查一边问:“小孩多大了?”

“五岁多!”那娜说,“昨晚他右边牙齿疼得厉害,脸都肿的老高!”

赵医生放下器械,语带责备地说:“才五岁后面牙齿就坏成这样,家长也太不重视了!那颗牙要十来岁才会换,现在必须做治疗!”

那娜忙不迭地问:“怎么治疗?”

赵医生淡淡地说:“打麻药然后根管治疗!”

那远一听要打麻药,立马害怕地坐起来,瞪着乌溜溜的大眼问:“打麻药疼吗?”

魏哲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不疼,叔叔以前也打过,还拔过牙呢!这位伯伯技术很好,一点也不疼!”

那远不安地动了动,可怜巴巴地瞅着那娜:“小姑,可不可以不打针?”

那娜板起脸严肃地说:“不可以!小远乖,治好了以后就不会再疼了啊,听话!”

赵医生抽了支麻药,对魏哲说:“你按着他,让他别乱动!”

魏哲点点头,按住小远的手。

那娜配合地站在一边牢牢稳住小远的脑袋。

赵医生熟练地一针戳下去,那远小朋友顿时哭叫出声。

赵医生估计见多了哭闹不休的小孩,面色不变地操作,仪器嗡嗡地高速旋转,很快就清理完龋坏的部分。

好在那远虽然扯着嗓子哭个不停,但还算配合,长大了嘴巴任由医生操作。

魏哲掏出手巾擦了擦小远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已经快结束了,后面就不会疼了…小远是男生,要勇敢!”

那娜心疼得要命,感激地对魏哲笑笑,要不是他在,她一个人真不好对付。

那远还是很要面子的,抽了抽鼻子,慢慢停止了眼泪。

赵医生很快处理完,摘下手套叮嘱道:“回去别用右边吃东西,一周后过来复诊!”

那娜点了点头,感激地问道:“我走过号了,您直接开单,我去楼下缴费!”

赵医生笑起来:“哎,交什么费啊,自己人客气个啥!”

那娜不知道他说的自己人是误会她和魏哲的关系,还是仅仅因为她是本院护士,一时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魏哲抱起小远走过来,不以为意地笑道:“赵叔都这么说了,娜娜你就别跟他客气了!”

那娜点了点头,直接顺着他的话说:“那就谢谢赵叔叔了!”

魏哲噗哧一声笑出来,直笑得那娜涨红了脸。

“行了行了!”赵医生不客气地撵人,“到别处腻歪去,我这儿还有很多病人呢!”

那娜再次感激了一番,红着脸匆匆离开。

小远窝在魏哲的怀里,伸出手挥了挥:“医生伯伯再见!”

魏哲抱着他不紧不慢地跟在那娜身后,看见她泛红的耳朵,笑意愈发浓厚。

那娜回头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也不跟赵医生解释?”

魏哲露出无辜至极的表情:“我也是为你们好啊,这样赵叔不就会更加尽心了!”

那娜找不出话来反驳,狐疑地看了看他说:“今天麻烦你了,我还要回神经外科一趟…”

魏哲听了,抱着小远往外科楼走去:“我送你们吧!”

那娜拒绝不过,只得跟着他走。

到了电梯口,那娜说什么也不让他送了,感激地说:“我带小远上去就行了,已经麻烦你很多了…谢谢你!”

魏哲放下那远,顺手帮他理了理衣服,不以为然地笑着说:“没什么,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别客气!”

那娜拉着小远进了电梯,感激地笑了笑:“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也只管找我!”

小远牙齿已经不疼了,又恢复了精神,挥着小手道:“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那娜回到十七楼,已经快到中午了,食堂工作人员都推着餐车送饭了。

那娜让小远先到办公室等着,自己则去值班室拿了饭盒买饭。

小远听话地进了办公室,才发现屋里多出一个人,穿着深绿色的奇怪衣服,冷冰冰地坐在桌子后面看自己。

那远被他冰冷的视线一扫,顿时害怕地缩了缩,鼓起勇气小声道:“医生叔叔好!”

聂唯平刚从手术室出来,身上衣服都没换,盯着突然冒出来的小肉团子,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熟。

聂唯平缓缓皱起了眉,淡声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