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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遇见他,她的生命便有了色彩,像是一幅一幅鲜活的图片,从希冀,到悲伤,再到分离和疼痛,前日的欢乐和幸福,难道如今却是要上演结局?

他们的结局。不完美的结局。

雪花纷扬,那个曾经温柔抱着她,轻轻的话语敲响她心扉的弱冠男子,那个自负高傲,傲视群雄的男子,那个让他那样疯狂的爱着,痛着,疯狂过的男子,却已不再。

他终于还是抛弃了她——然而,她却没有后悔,只是难过。他是那样的惊为天人,傲世九天,俯瞰苍生。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怯弱卑微的女子。所以,她知道,他终是会抛弃她的,而她将会为了这个倾尽自己所有心血和力气的男子逐渐的耗枯。

她不恨他,到了今日,仍是不恨,只是觉得很假,像是一场梦。

现在她死去,也便是一种幸福。

最起码保留着她最美好旖旎的梦境。

粉衫飘扬,在龚月桥上翩跹而落,像是一支美丽的蝴蝶。

划下的弧线,吓住了穆晨轩的心跳,像是疯了般,拼了命的找人,顺着那个砸透的冰坑救人。

那是元国的生命啊!她要是有个闪失,那么整个元国的百姓要面对的是怎么样的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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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您,醒醒,醒醒…..”仿佛是过了千万年,在永久的睡眠中,她居然被人用力的推醒。

睁开眼睛后,她的眼神开始时迷离茫然的,过了一会,才环顾四周,发现是在元国的太子妃殿——她没有死?

嘴角划过一丝讽刺,连死也不能死?

对她来说,这便是最残酷的惩罚,看不到自己最爱的男人,一直到他死,到她死。

然而,如今,既然被救了回来,她便没有在死的必要了——忘川河畔,自己去了也孤零零的守着,一旦喝了孟婆汤,便会忘记所有的爱与恨。

沧海变桑田,一夜间

眸子紧缩,像是看见了熟悉的画面——

苍白的少女,苦苦的跪在忘川河畔,彼岸花红的妖冶,像是血的流动。

“我不要喝,不要喝,喝了便会忘记他。”少女挣扎着,疯狂的扑打着,想要阻绝那碗孟婆汤。那是她一生的记忆啊,美好的虚幻。

画面渐渐的稀薄,只看到一个白衣翩然,像是神仙般的男子,递于她一盏…什么呢?

她想不起来。但是她敢肯定的是自己喝了下来。

可是,可是…那个男子递于她的是什么呢?

“小姐,丞相出大事了——您赶紧想想法子救救他吧。”莫芊双急的满头大汗,一反冷漠和淡定。

苏吟浅猛然的翻身坐起,隐约有着不详的预感:“芊双,怎么了?快说,出了什么事情?”

“昨天早上,公主去丞相家,在龚月桥看到,看到小姐和丞相在接吻。”芊双一遍急急的说着,自顾自的着急,一边帮着苏吟浅整理衣衫,丝毫没有注意到苏吟浅瞬间惨白的脸孔:“后来,公主对着丞相甚是着急,上去要去打你,被丞相骂了几句,丞相还,还打了公主。皇上皇后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扣留了丞相。”

“可谁知,小姐回来就昏迷,一直到现在,芊双实在没办法,才唤醒小姐的。”

片刻之间,衣衫已尽数穿好,苏吟浅轻声道:“我没和丞相接吻。那个时侯我坠水昏迷,丞相是为了救我。公主她误会了。”

“芊双,立刻去凤凰殿。”

时光已是正午,阳光明媚的耀眼,整个皇宫却是寂静无声,苏吟浅只能听见自己焦急赶步的声音。

丞相不能有事…..那不仅是她的恩人,还是整个凤凰朝歌的未来。

那样的人,是整个凤凰朝歌唯一的曙光,一旦熄灭了,那么将是黑暗的来临。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孤独一掷的赌一次,用决绝的方式,换取穆晨轩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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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皇后。”苏吟浅行礼,淡声说道。

“太子妃可知罪?”皇后一反往日的慈爱温柔,脸上尽是严肃和不屑:“你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怎可惑乱后宫?”

“禀告太后,臣妾和丞相之间是清白的。没有任何的苟且之事。”苏吟浅抬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元国皇后,带着义不容辞的坚定:“倘若是皇后不信臣妾,大可问太子…”

“住口!”话音未落,忽然听到有人厉叱。

苏吟浅蓦然顿住,回眸,就连皇后的神色都有些促乱。背光处,是一袭绿衫,如同朝气般蓬勃。

然而,那双眼睛,却像是冰冻三尺的寒冰,连着空气都有些冻结。

朱姗姗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然而一直是蹦蹦跳跳的她,眼神却冷如冰雪,忽然走过来,一把打上苏吟浅的脸:“你还有脸提我哥哥,你说,你那点做法对得起我的哥哥?”

她出手很重,啪的一声,苏吟浅的身子有些摇晃,甚至连着身子都有些踉跄。

“姗姗。“皇后连忙阻止自己的女儿,上前想要扶起苏吟浅的身躯,然而苏吟浅却很是倔强,避开皇后的扶持,自己踉跄着站了起来,脸上依然是一大片红肿。她咬着唇,淡定从容的神色依旧,许久,抬眸,定定的看着朱姗姗:“我真替你可悲。”

绿衫有一瞬间的颤抖,脸上有着不可言表的神色,看着苏吟浅,嘴角动了动,仿佛是一个笑意,却又仿佛是悲伤。

“姗姗,你先下去。”皇后不知说什么可好,这样的女儿,让他莫名的害怕:“或许,你真的误会太子妃什么了。”

“母后。”朱姗姗的声调有些冰冷,眼睛始终定定的看着苏吟浅,像是想要直接看到她的心里去:“不要再说什么,越说我就会越看不起他们。不要以为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纯洁干净,便是真的干净。他们,他们昨日那算是什么?”她的声音是木然的冰冷,到最后却是有些反常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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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苏吟浅,点了点头,倔强的不要落泪:“是的,只有你,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配得起他!才是他会喜欢的人….”

“可是,他是我喜欢的人,我的丈夫,我的驸马,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原谅你们!”

朱姗姗的眼里有着雪亮的光,顿了顿,终于颤声道:“轩郎是我的,你是抢不走的!我来是为了告诉你,父皇已经决定要处置他!而你,也活命难逃。”

苏吟浅淡笑,笑容洁白无暇,带着淡淡的鄙夷:“我没错,所以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不接受。”

转身,淡淡的身子,像是稀薄的雾气一样飘渺,走至大殿门时,蓦然的回眸,轻笑:“莫忘了,一直以来,是太子牢牢地抓住我,即使我和丞相真的如何,我有何错?”

朱姗姗脸色刷白,气的浑身颤抖,像是要说不出话来。

然而,皇后却瞬间的呆愣,那样的话,是为了告诫自己么?即使她真的犯错,文君还是会站在他这一边,暗示着自己,她和自己儿子之前的情意全掌控在她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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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晨轩被关在了地牢中——那个阴冷幽闭的地下密室。

三面是玄武岩的墙壁,一面厚重的铁门,隔开了外面的一切。只有一个不足一尺宽的窗子,可以透露进去微弱的光芒。

从那个窗子看下去,阴沉的光线下,她看见了他青衣依旧,淡漠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锁,像是在想着些什么。

朱姗姗有些心疼,轻轻的低下头,鼻间泛酸,“轩郎…我们可以谈谈吗?”

男子回头,淡定从容的神色看着朱姗姗,没有说话。心底却是一阵翻滚——

她怎么来了?这样深沉难闻的地牢,她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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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郎…”朱姗姗顿了顿,不知说什么才好,然而穆晨轩却先开了口,知道自己必须先说些什么,终于有些艰难的张口说道:“太子妃,她还好吗?”

那样的话,在那样的一瞬间,让穆晨轩几乎觉得自己很残忍。这个时候,他关心的应该是眼前这个来看他的公主,尽管是她一手将自己推向了这样的情况。

“你这个时候还念着她?”朱姗姗眼神变得有些冰冷:“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爱过我?”

最后的声音有些抓狂。

“姗姗,你先静一静。许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简单。”穆晨轩耐心的解释,她总是这样的脾气,风雨互换。

“静?静什么静?”听到穆晨轩的话,陡然间,朱姗姗却更加的狂怒,“你喜欢那个太子妃,是不是?那你要我静下来干什么!什么简单复杂的,我只知道,你吻了她,背叛了我。”女子的眸子闪现出耀眼的光芒,终于颤声说道:“那么,你爱他,我便告诉你,我不要你了!”

仿佛是怕穆晨轩会说出什么来,不容穆晨轩开口,她抢先说了这句话,然而,这般骄傲倔强的女子,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带着浓浓的哭音。

“轩郎,我不要你了,——我不稀罕要你了。”用力的握紧手,她昂着头,咬着牙,然而自尊心始终是受了创伤,难以掩饰的悲伤和难过依稀明亮的出现在她的眼眸中,她不再看他,转身想要离去:“轩郎,明天,父皇会处理此事,而这一次,我不能再帮你任何忙,也不会在为你求情。”

“姗姗!”陡然间,一直从容的穆晨轩焦急的开口,伸出手,下意识的想要阻止什么,但是想到了什么般,手势便是一缓。

朱姗姗脚步顿住,手指微微的颤抖,许久才低低的说道:“不用担心,你的太子妃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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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这个,姗姗我是爱你的,我真的爱你,但是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弃我的百姓不顾,弃我的国家不顾。即使你指责我,打骂我,我都会接受,但是千万不能伤害太子妃,要千万的保全她。”黑暗中,穆晨轩跪下,那样温良高傲的男子,一袭青衣笔直的跪下,然而他不顾自己的尊严和风度,求着朱姗姗,然而语气却是一贯的淡定:“未来你便会明白,我保全的一切,全是为了你。”

看到穆晨轩这样的举动,朱姗姗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想要生生的撕裂——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对她言听计从,唯有他,是自己一直小心的地迁就着示好着,然而,如今,他却是这样为了一个女子,对自己这样的说话。

难道,如今他却是为了那个女子,弃他们之前的一切情意都不顾了吗?

这样会比杀了她,死了他,还令她难过。

最终,朱姗姗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回头,只是笔直着背,走了出去。

轩郎,我是那么的爱你,我是那么的想要原谅你,然而,你对我说的三次话语中,全是环绕着那个女子,在你的心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我也是一个女人啊,可是那又如何,我却是这元国的公主。

何况,苏吟浅,她又错在先,我不救,也没有错误。

所以,这么做,你也不能怪我的,不是吗?轩郎。

她一遍一遍的对着自己说。

片刻间,穆晨轩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究竟,自己如此苦苦的挣扎,是为了什么?

他从小便是学做着堂堂的男儿,身上流着元国的血液,奋力要保存的便是元国的天下。如今,却是终于保不住了,甚至一个女人都保不住?还要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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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殿中,气氛有一些奇异的停滞。

今日一早,元国皇上便派人从地牢中带出了穆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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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君看看自己的妻子,苏吟浅,苏吟浅神色一顿,有些紧张。

朱姗姗和皇后一起默不作声的各自做着,在看到穆晨轩时,朱姗姗的眼里有了光芒的闪动。

内堂中,秘制桫椤香的萦绕,元国皇帝定定的看着穆晨轩,心里一阵感叹,这样的男子,是百年不遇的奇才,然而正因为如此,却威胁了自己朱氏的江山。

眼神有些迷离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原来是如此一个深藏不露的太子,或许是早日穆晨轩的光芒,遮掩了他吧。

“穆晨轩,你可知罪?”元国皇帝终于开口说话,眼睛望着风簌簌吹着的窗纸,冬日马上要过去了么?春天终于要来临了。

“臣冒犯太子妃实属无奈,臣之前说过的话,如今再说还是那些。皇上如若定罪,臣无话可说。”穆晨轩眉头一皱,单刀直入的插入话题。

惹得朱姗姗一阵失神,无论发生怎么样的事情,他都没有皱过一下眉毛。

听到这样的话,元国皇上似乎没有松一口气的表情,对着身后的徐公公递了个目光,眼神微微一变。

徐公公欠了欠身子,拿出黄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穆晨轩和太子妃苏吟浅惑乱后宫,行为不正,有损皇家颜面,经查证,一切属实,故罢免穆晨轩丞相之位,关押大牢,年后处斩。苏吟浅太子妃牵至冷宫。钦赐。

“且慢。”霍然,朱姗姗出口打断。

“我只想问轩郎一个问题,你可知错?只要你答应我,从此不见苏吟浅,我便请求父皇从轻发落。”

朱姗姗的眼眸是定定的,她再赌,赌一把,赌那个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真的抵过死亡。

“无论是身为臣子,还是作为一个男人,敢做便敢当。我穆晨轩,从小学的第一个课程,便是做人,堂堂正正,顶天地里。”穆晨轩的眼光扫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然而却像是蕴藏了无数的力道,一时之间,整个大厅的人有些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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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国的气数我想不需要珩国,便会自己灭亡吧。黑白不分,是非不辨。”苏吟浅似笑非笑的说道,眼神却充满了赞赏,这样的男子,才是大业的主导者。

“胡闹!太子妃犯下大错,不知悔过,却还振振有词,真是朱氏江山的不幸。”元国皇帝语言有些锋利,朱文君连忙跪下开口求情。然而,自始至终,苏吟浅却是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淡漠的笑着,含着一丝讽刺。

“臣死了倒是无所畏惧,但求皇上,善待太子妃。”穆晨轩心里暗叹,看了朱姗姗一眼,含着歉意,淡淡的说道。

他为的是百姓,是元国江山,然而如今还是力不从心,这样又如何?死也是死的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苏吟浅蓦地笑了起来,看着穆晨轩: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子,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躲避了怎么样的爱情,死到临头,关注的还是天下,还是百姓!

“既然如此,那便按父皇的旨意办事。”朱姗姗突然间有些心灰意冷,淡淡的说了一句:“反正我也不要一个吻过别的女人的男人。”

苏吟浅冷笑,无所畏惧的直视元国皇帝,一字一句的说道:“原来不止是太子一言九鼎,就连公主也拥有如此的权利。”

“吟浅,不要说了。”朱文君拉了拉女子的衣袖,有些担忧。

“不要说了?我偏要说。你们知不知道,听信一个刁蛮冲动的女孩的片面之词,便如此草草的了解一个人的生命,是多么的残忍!”苏吟浅顿了顿,晶亮的眼光紧紧地看着皇上和皇后,下颚昂起,傲然道:“此刻你们的包容,便是对她的纵容!这个国家,未来真的毁了,也是毁在她的手上!”

元国皇帝怒气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妇,拍案斥道:“如此无理的女子,立刻给朕拉下去!”

然而女子却是漠然的一张脸,此刻的眼神却是谁也没有看着谁,是对他们的无视,还有无知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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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君却是紧紧地拉住苏吟浅,一把护在自己的胸口,阻止那些士兵们的靠近,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向自己的母后。

“皇上,太子妃此般无理,便交给臣妾处理吧。毕竟是后宫女人的事情。皇上还是不要插手为好。”皇后缓缓地开口说道,眼神却是充满着担忧。

元国皇帝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点点头,道:“爱妃可别让朕失望!”

“臣妾定会定会妥善处理。”皇后淡笑,眼眸中却充满了挣扎,作为一个母亲,在她的心底,孩子总是最重要的牵挂。无论是贫困的母亲,还是母仪天下的母亲,总是有着满腔的柔爱,只为了自己的儿女苦苦支撑。

文君啊,你可知作为你母亲的我此刻的为难。太子妃犯得是大罪,罪当初死,不死也是必须废除。你可以原谅,可以维护,然而你把我们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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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参见母后。”偌大的凤凰殿朱文君一袭白衣对着正座上的皇后行礼。

皇后不语,只是端起白玉杯子,慢慢的饮着,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扫向朱文君。

朱文君见母后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不得已,只得再次开口道:“最近琐碎事情比较多,儿臣一时没能给母后请安,还望母后见谅。”

皇后神色始终如一,放下白玉杯子,淡淡的说道:“请安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孩儿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太子妃吧。”

朱文君猛然抬头,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插入主题,一时之间,诺诺的说道:“母后,丞相与太子妃之事,还请母后从轻处置。”

“儿啊,你这是何苦,三番五次的为了一个女人给父王母后闹翻,上次不惜对你的父王拔剑相对,你的心里还有没有你这个父王和母后。”皇后眼中浮上泪滴,丈夫与儿子,她在中间,永远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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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君有些惭愧的低下头,“都是儿臣不好。”然而心底却是一阵翻滚,他不想输掉,不想那么轻而易举的输掉。

“现在整个凤凰朝歌怎么谣传,都说堂堂的太子为了一个女人,不忠不孝,甚至想要取我这个做母亲的代之。”皇后的语气有些严厉:“倘若真是如此,本宫定会严惩太子妃。”

“母后从哪里听来的传言。怎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朱文君说话有些吞吞吐吐,那夜在众多人面前如此对着自己的父王,恐怕整个皇宫已经是众说纷扬了吧。

“如果不是确有此事,又怎么会空穴来风,谁这么大的胆子,干捏造这样的传言?”皇后直视着朱文君,使得朱文君的眼神有些闪躲:“为什么,你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护着她?”

“一个失去忠贞的太子妃,怎么可以母仪天下!”皇后的最后两句话,却是一反往日的温和慈爱,眼中划过一丝锋利,“我答应你的父皇好好地处理此事,所以我现在保全她的性命,但是你必须马上立书罢免她的太子妃之位。”

朱文君顿时焦急,张口,声音没了以往的风淡云轻:“母后,你为何非要扯上那些所谓的贞洁,即使吟浅和丞相怎么了,儿臣照样呵护着她。更何况,吟浅告诉儿臣,他并没有。”

“没有?那么一夜不归,孤男寡女都会做些什么?”皇后精明的回道:“到了现在你还相信她?”

朱文君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苏吟浅真正出现在龚月桥的目的不能透露,那样更会害了她的性命。

皇后不语,淡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许久,朱文君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为何父王和母后,非得插足我的家事?”

“这是你自己的事吗?太子的事,就是天下事,如果你处事不公,难以服众,定会后患无穷。未来你登位,怎么服众?”皇后的语气有些激烈,这个凤凰朝歌是帝王的家,更是坟墓:“想要取你人头的人多不胜数,没有百姓支撑的皇帝,如同虚浮的浮萍,用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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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不是母后想象的那样,何况,吟浅也不说母后认为的那样。这只是儿臣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就像当初,母后也不说被父皇袒护着,才登上着后位吗?和那些大业,江山有个关联?”朱文君摇摇头,面容有些不耐烦。

为君为王者,难道就不能为了自己的女人?

“你的女人?那她为何会和丞相在一起?你这样的作风明明就是袒护,这样下去,未来她母仪天下,如何惩治你的后宫?这样的女人又如何服众?”皇后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坚定地说道。

“总是三千佳丽美女成万,也抵不上我的一个吟浅。”朱文君猛然的直视着自己的母亲,语气中充满了力量,仿佛是海枯石烂的坚决。

“你,真是要气死你的母后了!”皇后震怒,站起,面对自己的儿子毫不示弱:“难怪宫人们都传言苏吟浅是妖精转世。迷惑太子,毁我朱氏江山。”

“母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你面前如此搬弄是非,怎么可以如此诽谤吟浅!”朱文君脸色铁青,语气中隐含着重重地怒气:“我如果知道了,定时不会轻饶!”

“杀一个人容易,可以悠悠之口怎能堵得了?”皇后撇开了眼睛,神色有些缓和,“你的尊严被她毁于一旦,为什么还是要这么的优柔寡断?难道一个女人抵不上你父王和母后的命?抵不上整个元国百姓的命?”

看了朱文君一眼,皇后强硬的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义无反顾:“今日你不寻母后,母后也会传唤你。太子妃必须罢免。你不肯照办,那么就由本宫亲自出面废除太子妃。”

说罢,便不再看向朱文君,径自向着后堂走去。

朱文君的眼睛闪现出一丝慌乱,他全世界都可以辜负,唯有她,他不能失去。

想到这里,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声音充满了哀痛和焦急,像是慌乱的要失去了自己的全部:“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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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国皇后顿足,却没有回头,眼角却含着一地眼泪。母子连心,儿子的疼痛,她清晰的可以感觉到。

“母后,废除太子妃的旨意不能宣,无论谣言传的多么猛烈,总有被遗忘的那一天。”元国皇后回头,看着自己儿子此刻的镇定与大胆,“母后,你就和父王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吧,姗姗她孩子心中,您不是不知道她的添油加醋,儿臣求您了。”

“文君啊,你好糊涂啊,你以为自己掩耳盗铃事情就会过去吗?那些对你江山虎视眈眈的人,会轻易放过这次攻击你的机会吗?”皇后闭眼,忍痛道:“错就是错,对就是对,太子妃犯错,您赦免了,那么这个天下多少人不能赦免?”

“母后,吟浅他没错,她真的没错,错的是儿臣,我就不该带她来元国。错的是穆晨轩,他就不该招惹我。”朱文君眼中沉重,出去穆晨轩势在必得,保住苏吟浅也是势在必得。

“文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大惊,蓦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间,觉得他很是陌生。

“母后,功高盖主,不能不除啊,父王将姗姗许配给丞相原本是为了克制他势力的扩增,可是姗姗却为了穆晨轩,一次一次为难着父王。母后,您知道,这个江山是朱氏的,不是他们穆家的!”

男子的脸上画上一丝决绝,语气顿时冷酷无情:“我只是不想姗姗知道恨你们,我这样做有错吗?你可曾为了儿臣想过,吟浅可是我心爱的女人啊!我这么做已经对不起她了,在废除她,我便真的在她面前无言以对了。”

“母后,你颁布了废除的旨意,才会让天下人知道丞相和太子妃之事,是真的。那个时候,天下的人才会指着我的脊梁骨笑话,笑话堂堂的太子,未来的君主,被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女子扣了一定绿帽子。”

“既然父王的目的已经达到,您这是又何苦?父王让你处置,他知道您对儿臣心软,这么做的目的,便是为了放苏吟浅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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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震惊,半晌才缓过神来,许久才轻轻的说道:“好,一切都依了你吧。这事情,千万不要让姗姗知道!”

凤凰殿中的对话,终于结束了。

然而,站在窗外的她却是全身僵硬,半晌不能动弹….从轩郎三番五次的为了太子妃着想,她便横了一条心,决定不在执着着。然而,却在来找母后请安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谈话。

原来,穆晨轩真的是自己心底所渴望的那种公正,原来,苏吟浅真的是自己心底认定的那种干净。

一切都是自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只是,让她难过的是,一直疼自己,爱自己,呵护自己的哥哥,居然如此狠心的利用了她。

惊慌的向后退去,快速的消失,徒留一地湿痕。然而,她在抬起头,便看见了自己的哥哥,苍白着脸,温和的笑容,定定的看着自己,许久,才淡淡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朱姗姗撇来了头,没有理会,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即使是为了大业,她还是无法原谅他。

“父王这次出去穆晨轩的主意一定,我会想方设法留他一条性命,而你这一次不能再胡作非为了。”朱文君嘴角划过一丝宠溺的笑意,声音充满着怜惜:“你不能责怪皇兄,这是一个抉择,而如今既然你知道了真相。那么做皇兄的便为你选择吧。”

“皇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你也认为,大局比爱情还重要?”朱姗姗眸中含泪,定定的问着朱文君。

“不,我从来不这么认为。可是穆晨轩他,想方设法的要把吟浅带走,我不允许,不允许啊!”从来,他都没有看重过大业,他在乎的自始至终只是那个女子,为了也是那个女子啊。

“可是太子妃她不爱你!你为了一个你飘渺的不会实现的爱情,毁掉自己唯一的皇妹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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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变桑田,一夜间

“可是太子妃她不爱你!你为了一个你飘渺的不会实现的爱情,毁掉自己唯一的皇妹的幸福!”朱姗姗心地真的很痛,她以为她的哥哥爱的永远是她,可是却在关键时刻,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你的借刀杀人,如此厉害,还借我的手!”

说到这里,朱姗姗的神色有些崩溃,她那么的爱着轩郎,却,亲手毁了她的轩郎。

皇兄,你为了你的太子妃可以如此,我为了我的轩郎也可以如此!我知道这一次我救不了他的性命,然而我却可以让你们付出代价!

沉重而惨重的代价!我的肩上没有所谓的大业,没有所谓的责任,我只有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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