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记得自己没见过这个女子的,为何会有一丝熟悉感?

若是此时,纳兰依然和纳兰千羽站在一起,炎惜便能一眼看穿了。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神奇。

当你某天见到一个陌生人,觉得他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他是谁,直到又有一天,他跟某个你认识的人走在一起,你发现他们那几分相似的容貌,你才来得及感叹:原来XX是他的XXX…

而炎惜就是这么一类人。男子跟女子再像也是有差别的,再加上纳兰千羽是独自一人,她一时想不起来也情有可原。

“那你怎么解释你在这里?”炎惜冷眼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明明没有按规矩来,难道你想说你回答了黄妙钟出的题?”

“没有。”纳兰千羽轻描淡写道,“我只不过是借了个身份进来,你不必大惊小怪。”

炎惜一怔下意识便问出口,“什么身份?”

“没必要告诉你。”纳兰千羽抬眸,勾勒出的唇线慵懒而漫不经心,“没事便出去。”

看在她是炎陵山少主的份上,她不与她一般计较。

“你敢这样和我说话!”炎惜原本就有气,见纳兰千羽这般态度心底的气焰更甚,“我是这炎陵山的少主,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讲话?你给我滚下山。”

炎惜此时在心里狠狠咒骂黄妙钟,她跟他相识多年自然也了解他做事随意,风流多情,可他这么多年来也从没坏过炎陵山的规矩,今日放这女人进来,她怎么能不火大?

果然见到美女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炎惜看向对面的绝美女子,本以为自己的话也可以震住她,但想不到的是对方半天没反应,炎惜眉眼间划过一丝阴狠,看来是要给这女人一个教训了,当下便要开口,哪知对面的女子却先她一步,唇启,看似漫不经心道:“再说一遍。”

纳兰千羽口气淡漠,可那精美到极致的眉眼,却掠过一丝戾气。

 敢叫她滚。

多少年没人听人这样对自己说话了,听起来,还真是不舒服呢。

“本少主让你滚下山。”炎惜冷眼看着面前的女子,表面上叫她滚,心里却在计划着教训她。

看这个女人的样子也绝对不是受人气无动于衷的,她就等着她翻脸,这样也好有借口教训她,她也好给姓黄的一个说法,不至于让人以为她没事找事。

其实她没意识到,她就是没事找事。

从一开始,她就不打算让对面的女子安然离开。

“很好。”纳兰千羽笑了。

这一笑,魅惑至极,炎惜不由得看愣了。

纳兰千羽动了动手指,却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动作一顿,随即漫不经心将双手按在桌子边缘轻轻一推。

她奇怪的动作唤回了炎惜的意识。

炎惜回神在心底咒骂一声,刚想说话,纳兰千羽却扬起雪白的衣袖…

被她推出的桌子好似有了意识一般瞬间便朝炎惜飞去——

炎惜震惊的看着那飞速而来的桌子,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夺门而出,可那桌子连给她转身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撞上了她的腰。

红色身影被撞飞朝门外狠狠摔去还伴随着一声惨叫——

“啊!” 

------题外话------

得罪宫主他妈了,哦呵呵呵呵~

第六十三章 骚包公子

“啊——!”

当她落地之时,房间的门也已然关上。

炎惜疼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她呲牙咧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感觉腰快要断了一般,她下意识伸手扶住自己的腰,死瞪着眼前的门。

那女人功夫怎么那么好?

既已知道自己不是对手,炎惜也不再鲁莽。

过了一会儿,觉得腰上不那么痛了,她才敢站直。看着眼前的门片刻,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哼,明的不行,她来暗的。

从怀里掏出曾经在益和酒楼对付画眉等人来不及用的盒子,轻轻打开盒盖——

一条通身火红的花纹小蛇从盒子里缓缓爬出。

这赤炎蛇不仅剧毒且聪明灵敏,从小将它养在身边它便会乖乖听主人指示,即使是驭蛇之人也不能使唤得了它。

炎惜拿起小蛇的蛇头便对准窗户纸,那小蛇伸出火红的信子在窗户纸上轻轻一舔,那纸便开了一个口子,它“呲溜”一下便窜了进去。

炎惜在门前静静地等着…

楼下。

“柳柳,你为什么要把纳兰姑娘居住的地方告诉炎姑娘,炎姑娘要是上去找麻烦可如何是好?”扫地的丫鬟问拿着鸡毛掸子,也就是唯一一个回答炎惜话的丫鬟。

柳柳闻言,将鸡毛掸子搁至一旁的桌子上,低垂着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我问你,炎大姑娘人品如何?说实话。”

“这…”扫地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话,“嚣张跋扈,自大,傲慢,而且心狠手辣。”

“我们这么多年,也没少受她气,现在我们能做到镇定自如,还多亏了公子,而公子看炎大姑娘也不顺眼却从不当面找麻烦。”顿了顿,她又问道,“你又觉得这纳兰姑娘如何。”

“你说纳兰姑娘?跟炎姑娘可不是天差地别么?文静,温柔,而且真是漂亮得没法形容。我倒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人呢,看炎姑娘方才那样子,纳兰姑娘可别吃亏了才好。”

“文静,温柔?”柳柳笑了笑,意味深长道,“这看人不能看表面,这纳兰姑娘若是跟炎姑娘斗上了,你且说说,谁赢。”

“那自然是炎姑娘。”

“你是这样想的么?”柳姐笑了笑,而后伸手指了指楼上,“等着吧,很快会有结果的。”

“能有什么结果?无非就是纳兰姑娘受欺负,要我说,咱们还是赶紧通知公子过来…”

“你们几个,讲什么这么欢呢?”正在几个丫鬟七嘴八舌地讨论楼上的两个女子时,一道清朗的男音响起打断了她们的议论,而后便是一个年轻公子迈进了门。

众女立刻停止讨论,纷纷朝年轻男子问好,“公子!”

这年轻公子正是炎陵山的守山公子黄妙钟。

“嗯。”黄妙钟对众女奉上微笑,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今日的他身穿一件粉红色绣荷袍子,浅蓝色腰带上缝着八颗红宝石,两边宽大的银边袖子上各有一颗黑珍珠作为装饰,可谓明艳无双,贵气逼人。

这华丽的衣着刺激着人的眼球,似是比皇帝的龙袍还耀眼几分。

“公,公子,你的衣服…”扫地的丫鬟结巴了。

倚靠着桌子的柳柳看着自个对面的男子,抽了抽嘴角,“公子,从来没见你穿过这身,感觉太…”

“太什么?太帅了?”黄妙钟挑眉笑道。

“公子,太花了,不是,太华丽了。”擦桌子的丫鬟死死地盯着他的衣服,“公子,你这身衣服,很贵吧?”

“不贵,中等宝石而已,因为上等的不够镶了,也就十五万两。”黄妙钟轻叹了口气道,“唉,可惜我那上等宝石只剩三颗,镶着着实寒酸了点。”

三个丫鬟:“…”

一件衣服十五万两,你接着败家!

“你们别这幅表情,公子我去见美女,总不能穿的太寒酸吧?”黄妙钟随意一笑,“纳兰姑娘呢?”

“呀,楼上,公子,刚才炎大姑娘杀过来了,已经上楼了。”扫地的小丫鬟指着楼上惊呼道。

“什么?”黄妙钟闻言登时脸色一变,下一刻便是立即飞奔上楼。

这个炎惜,真是该死的蠢货,连她也敢惹!

“呀,柳柳,看公子那样子是担心纳兰姑娘呢,看来他也认为炎姑娘会赢。”

“闭嘴吧,等结果不就知道了?”

就在几个丫鬟再次争得不可开交时,一阵“疯狂”的脚步声忽的从楼上传来——

“咚咚咚——”

三人忙抬头,只见一头发凌乱衣衫破烂的女子从楼上风风火火地冲下,她看也不看楼下的仆人便一路冲出阁楼,那速度快得令人咂舌,仿佛身后有狗在追。

扫地丫鬟看着那浅红色的背影惊呼:“那!那不是炎大姑娘?”

擦桌的嘴唇颤了颤,“她怎的如此狼狈,这么说,还真的是纳兰姑娘赢了?”

“怎么样,姐姐我说的可对?”柳柳扬了扬鸡毛掸子,冲其余的小丫鬟得意一笑。

众女:“…”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另一头,飞雪一行人已抵达了炎陵山山脚。

自那蛇群之后,接下来的路上很好运地没再受到截杀。

炎陵山脚到半山腰修建了一条由水泥砌成的路,行走起来比石梯要方便但由于是饶了一圈圈山而修建要用的时间相对于走石梯也更多,因是倾斜往上,便只有马儿可以上得了山,而马车责比较困难,飞雪一行人便在山下弃了马车。

“啧啧,这要走多久,用轻功上去么?”冰凌在山脚下仰望着山腰。

五年前,还没有那条水泥路呢,现在却是有了,但是让她走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马能上去,马车不行,太重。”画眉看了眼地形,“我们现在可以算是有两匹马。”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将马车前的马解了下来。

“四人骑马上去,四人轻功上去。”冷星寒道,“只能如此了。”

一旁清风清雨默不作声,二人对视一眼,而后便是齐齐转身用轻功上了山去。

他们是不会跟主子抢马的。

 看着双生子先行了,冰凌撇了撇嘴,而后瞄了一眼身旁不远处乌独的马。

“我带你如何?”乌独见她看向自己,便开口问道。

“不用。”冰凌当即沉下了脸,瓮声瓮气道,“我不跟你坐同一匹,你这匹马让我,你轻功上去。”

“那你想跟谁坐一匹!”乌独听闻她的回答也沉下脸。

“画眉吧。”冰凌想也不想道。

冷星寒跟纳兰依然肯定不可能,飞雪被纳兰依然拽着也不行,那就只剩画眉了,反正是她亲哥也没关系。

“其实我想跟寒坐一匹。”画眉优雅一笑。

冷星寒一声不吭,默然转身,向山腰掠去。

画眉眼角一抽,跟上。

冰凌唇角抽搐得厉害…

纳兰依然跟飞雪都不可能跟她同乘,她怎么办,真的要跟那王八蛋坐?

彼时的纳兰依然却是看也不看剩下的两人,抱紧了飞雪便飞身上山…雪白的身影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山林间——

纳兰宫主才不稀罕那两匹破马。

冰凌见此情形愣了半秒,随即便是大笑三声去牵剩下的一匹马…

这下不用跟任何人同乘了。

乌独见此额上青筋暴起,当下便是嗤笑一声,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冲上山去。

冰凌乐悠悠地跟上…

第六十四章 依然被嫌弃了

炎陵山的半山腰树与树之间牵有一条红绳,而红绳之后则是最炎热的地方,每隔几棵树便有一通身红色的小蛇与一名高手守山,传言那红色小蛇剧毒而每一个高手都是万里挑一,就算曾有更厉害的人物硬闯过去也会碰到不知名的阵法而被困在其中,在阵中受尽折磨哭天喊地一番之后才被放出来,而出来后的代价便是赔礼道歉,成为守山一员,而敌不过高手与小蛇的,便只有死路一条。因此多年来也无人敢再逾越那红绳。

飞雪听到这些时便是问纳兰依然等人能否闯得过去,画眉的回答是:当年纳兰依然和冷星寒身受寒毒折磨根本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他们也试过去硬闯却被纳兰千羽阻止了,只知道当时纳兰千羽说炎陵山与雨族有交情如此坏他们的规矩只怕会断送交情更上不了山顶的玄阳之地,于是就没硬闯。

也就是说,闯不闯得过还是个未知数呢。

当一行八人除了清风清雨以外全到了山腰时,大家才发现清风清雨不见了。

“那两双胞胎都是路痴,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冰凌皱了皱眉,“走个山都能迷路,顺着水泥路就能上来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他们可是比我们早走。”

“他们好像不是顺着水泥路上来的。”画眉出声道,“貌似,是为了节省时间,顺着崎岖的石梯子上的。”

众人:“…!”

石梯子满山都是,水泥路就这一条,可想而知他们走丢了…

画眉看着不远的红绳子,走上前去。

没等走近那红绳,便有一个一身黑衣斗笠的人从树间跳出。

“不得上去!”他只是道了这四个字。

“我们没打算硬闯。”画眉优雅一笑,“可否告知一下黄公子出题的地方?”

画眉他们此时所处的地方正是五年前那黄妙钟出题的地方,可没想到五年后再来,竟连房子都搬了。

那黑衣人闻言,默不作声从袖中掏出一枚信号弹,拉动绳子将它炸响在天空后便退了回去。

画眉回到原地,对众人道:“很快便有人来接应我们。”

众人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到接应的人来了,清风清雨还没到。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华服男子。见到六人时有片刻的愣神——

乖乖,这一伙人怎么全是俊男美女。饶是跟着公子见多了世面,也不免惊艳一番。

而当他的目光触及纳兰依然时,更是震惊不已。

这男子,怎么有些面熟,可是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人,因为如此容貌,一眼便能让人记住。

彼时纳兰依然接收到来人的眼神,淡淡瞥了他一眼,目光清冷之中透着寒意。

年轻男子打了个哆嗦,立即收回视线。

这眼神,怎么跟前几日见着的纳兰姑娘一样可怕…

想到这他心神一震,怪不得觉得他面熟,原来是长得像纳兰姑娘,看来这二人不是兄妹定然就是姐弟了,纳兰姑娘被公子奉为上宾,眼前这伙人想来也不可怠慢。

想到此朝他们道:“诸位,小的是黄公子的仆从,请随我来。”

“仆从?”冰凌看着他的穿着,抽了抽嘴角,本还以为也是个主子,谁能想到是个下人,“这炎陵山下人都能穿这么好的布料。”

“姑娘,习惯就好。黄公子的手下小厮能着华服,丫鬟可着彩缎罗裙。全是因为公子大方。”男子友好地笑笑,“各位请随我来。”

小厮穿华服,丫鬟穿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