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都不会么?”纳兰依然狐疑地看着她,“还是你不愿意给我唱?”

他记得冰凌都听她唱过歌,他却还没听过。

“不是不愿意给你唱,实在是我的歌…上不了台面。”看着纳兰依然愈发不悦的神情,飞雪一咬牙,豁出去了,“罢了,唱就唱,若是不好听你可不能取笑。”

“嗯。”纳兰依然笑着点了点头。

飞雪眼角抽了一抽,此刻竟是有些后悔当年阿舞在哼曲子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跟着也学几首,她的生活千篇一律,除了打杀就是混在驱魔俱乐部,真真不像个正常的女孩子。

但是纳兰依然既然开口了,她也不想拒绝他。

思前想后,还是挑了一首耳熟能详她唯一记得最牢的歌——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

 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

 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阿嘻,阿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的很哪

 现在上来干什么

 阿黄阿黄鹂儿不要笑

 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等飞雪最后一个音落下,她察觉到她靠着的胸口在微微颤动…

“你笑什么!”飞雪抬眸,撞进纳兰依然带着笑意的眼里,她只当他是取笑她,不禁咬牙低斥道,“有什么好笑的?这歌不好听么!”

要说这古人那咿咿呀呀的曲子,她还真是唱不出来,唯有自己喜欢的这歌,才能令她觉得自然与欢快。

纳兰依然见她对他的笑很是不悦,便敛起了笑容,他绝不是在取笑她,只是,她方才唱歌的那一刻,真像个天真的小孩子,那一刻,是最真实的自然与欢乐,而且,他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一股怀念的味道。

“不是在笑你。”他习惯性地揉着她的头发,浅笑道,“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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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恶搞了~但是这首歌真的很欢快很好听啊有木有~

木听过的同学百度《蜗牛与黄鹂鸟》,其实我觉得大家应该都听过。。。

志愿填报搞得我头都大了,你们将就着看吧,等事情处理完,会恢复更新的,30号就截止填报了,哭瞎。

第三十九章 两个倒霉的圣女

“真的?”飞雪用狐疑的眼神望着他,“不是在笑我幼稚?”

“为什么这么说?”纳兰依然眸中浮现些许不解。

幼稚么?倒是不觉得。

“没什么,不是笑我就好。”飞雪也不想同他解释这其实是一首儿歌,只要不是笑话她,随他怎么想都行。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笑你的。”纳兰依然唇边扬起一抹浅笑,煞是好看,“就算笑,也绝不是取笑,记住了。”

“嗯。”飞雪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没来由的一暖,“记住了。”

“刚才的歌,在唱一遍。”纳兰依然道。

“啊?”飞雪傻愣了。

“我说。”纳兰依然看着她,凤眸里流淌着淡淡的笑意,“再唱一遍。”

“不了不了。”飞雪摇了摇头,忽的从他怀中跳起来,“依然,我忽然想起小白给我做了点心,我得去尝尝,晚点再来找你,你伤还没大好,要好好休息,别忘了喝药。”

说完,脚底抹油似的,转身飞快地跑了。没有看到身后的男子,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温暖而宠溺。

“哈哈哈哈哈哈——”雪白的砖砌成的雅致小屋内,传出女子夸张的大笑。

“蜗牛与黄鹂鸟,噗——”林筱白笑得飚出了泪花,看着对面女子已是一脸阴沉,便使劲将笑憋了回去。

飞雪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顶头上司,这取笑,可不能太过分了。

“咳咳,飞雪,还会唱别的么…”

“会。”飞雪面无表情地道。

“什么?”

“死了都要爱。”

“…还不如蜗牛和黄鹂鸟。”

“…”

“你还记得你当初把冰凌吓得差点从树上滚下去的事么…”

“闭嘴。”淡淡的女声,语含明显的不悦。

“…”

终究是没有再继续唱歌的这个话题。

如被白雪铺上的花栏小道,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并肩而走。

“你准备一直呆在这里么。”林筱白侧过头望着身边的人。

“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飞雪淡淡道,“怎么,你想离开了。”

“想是想,但是,不太放心你。”林筱白抬手摘下边上的一朵花,拿在手里把玩着,“再说了,离开这里,又有什么地方去。”

飞雪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二人正漫步闲谈间,有一个身材娇小女子急匆匆地迎面而来,看着装打扮,便知是个丫鬟。

待跑到飞雪二人面前,她脚步一顿,似是在犹豫什么,还是林筱白先开了口,“有事么?”

“沈…沈医师在何处…可否…请姑娘告知。”小丫鬟似是有些惧怕,不愿意靠近她们二人。

二人心道一声这外头来的果真如此不受雨族人的欢迎么。

“不知道。”看着女孩的样子,林筱白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故作刻薄道,“你先告诉本姑娘,找他做什么。”

看着林筱白忽然变脸,飞雪也只是挑了挑眉,由着她去。

就让他雨族人认为她们尖酸刻薄好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名声坏了也好,不容易让人欺负了去,恶人向来是欺负别人的。

“找他…”小丫头低下了头,语气愈发不稳,“宫依圣女受了惊吓,病倒了,请他前去看看。”

“宫依圣女受了惊吓?”这回飞雪倒有些好奇了,“她如何受惊吓?”

“宫依圣女昨日…回自己的住处时,经过了她门口的睡莲池,那池子是她当初特意挖的,圣王也是允了的,池子素来都是干干净净的,谁知昨日…”

“昨日怎么了?”林筱白勾起了唇角,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别是自个掉池子里头,差点淹死了?”

“咳咳——”飞雪干咳着提醒她,好似在说,悠着点,别太过了。

“不是…是,莲池里…”小丫头的声音微微颤抖,“全是些残肢断臂,看那些受害者的衣着,倒像是白雨卫,奴婢是没有亲眼看见的,但听说,数了数,大概有六人,全都不见了头颅和身体,只有手臂与腿,扔在那池子里,染红了一池的血,当时夜里黑,宫依圣女没瞧见,只觉得有股子怪味,后来让人提了灯笼,往池子里一照,当即吓得脸色惨白,今日便起不来床了。”

“白雨卫的残肢断臂?没有头颅和身体?”飞雪捕捉到这几个词语,当下眼眸一眯,“应该是有人斩下他们的手和脚,故意扔去池子里。也就是说,他们不一定是死了。”

小丫鬟霎时无言。这不是重点好吗?

重点是…

“姑娘,圣女还病着呢。”她出声提醒。

“就这点本事。”林筱白轻嗤了一声,“还以为圣女有多么厉害,不想就因着一些断手断腿就被吓破了狗胆,要是让她看见当年本姑娘把人剁成肉泥的样子,不知会不会跪倒在本姑娘脚下呢?”

什么叫说风凉话,这就是。

飞雪眼见小丫鬟愈发惧怕的样子,也没心思再捉弄她了,正想跟她说沈梦生在纳兰依然的阁楼里,却见从不远处,又一个小丫鬟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这回这个倒不是个胆小的的,跑到了飞雪二人的跟前,喘着气道:“二位姑娘的住所离少主和沈医师近,应当知道如今沈医师在什么地方罢?”

听闻沈医师最近跟这两个外族女子有些来往,她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又来?”林筱白看着身前的二女,对后来的这个道,“又是哪个圣女给吓晕了?”

“姑娘何出此言?”小丫鬟莫名其妙地看了林筱白一眼,而后道,“也不知今日巡逻的这五个白雨卫发了什么疯,竟将归海圣女给砍伤了,要是一般的伤也就罢了,偏偏那刀子还是淬了毒的。如今圣女昏迷不醒,还请姑娘告知沈医生在何处。”

“在少主的阁楼里。”飞雪说着还侧开了身,“你们去吧。”

二女闻言,急急地跑了,连道谢都没有。

“宫依被吓晕了,归海晴被砍伤了。而且都是白雨卫干的好事。”林筱白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而后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

“不是白雨卫干的好事。”飞雪忽然低笑一声。

林筱白闻言,疑惑地望向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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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黑手,其实是…

第四十章 性格都像娘亲

“你可知道雨族前几日失踪了十一个白雨卫?”飞雪挑起眉头,“宫依圣女处六个,归海圣女处五个,这会是巧合么?”

“你是说…”林筱白沉吟道,“这两处的白雨卫就是失踪的那十一个?”

“你还有更好的解释么?”

“似乎没有…”林筱白低头思索了片刻,忽的抬眸,正好撞进飞雪带着笑意的眼里,她不禁狐疑道,“听你的口气,你似乎知道是谁做的?”

“这个嘛——”飞雪顿了一下,而后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脸,“佛曰,不可说。你慢慢想吧。”

说完,率先走了。

“什么叫不可说,跟我有什么不可说的。”

“飞雪,你知道的对不对,告诉我啦。”

“你等等我,你别不理我啊——”

红色的身影追逐着前方的白色身影,渐行渐远…

这厢飞雪二人追逐着笑闹,另一边的圣雨河旁,白衣男子依旧坐在石板之上,但不同于先前的是,这一次他的跟前多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盘子,盘子里,是晶莹而圆滚的——葡萄。

“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阿树,阿上…”尖细而又怪异的嗓音在河边响起,听着好不滑稽。

“继续。”纳兰依然漫不经心地剥着葡萄皮,看着桌子前的一小团白色,浅笑嫣然。

“阿树,阿上,一颗大葡萄…”邪灵猫看着那莹白的指尖上的葡萄,眼睛不眨一下。

而它唱出的这一句,却让纳兰依然皱起了眉。

“错了。”不悦的声音响起,他将剥好的葡萄放进一边的盘子里,而后又从跟前的桌子上挑起一粒,继续剥。

“你要是学不会唱,这辈子都被想吃葡萄。”悠漫的声线,丝丝入扣,甚是好听,但听在邪灵猫的耳朵里,宛如地狱鬼音。

“主人,我是猫!”它尾巴的毛已经要竖起来。

“嗯。”纳兰依然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

“你见过会唱歌的猫吗!”小猫瞪大了瞳孔,看着他不停地剥葡萄,只觉得心里郁闷到了极点,“你自己不吃,又不让我吃,你剥那么多做什么?”

“我高兴。”依旧是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方才偷听听得不是挺高兴的,谁说我没见过会唱歌的猫,你不就是?”

“我不会。”邪灵猫气的抖胡子。

“那你便不配认我做主人。”纳兰依然手上的动作一顿,淡淡地扫了一眼邪灵猫,视线一转,又回到自己手上,“我养的猫,得样样精通。”

“那你恐怕再也找不到任何动物有幸能给你当宠物了。”邪灵猫用鼻子轻哼了一声,“难不成还想让我学跳舞?”

“你喜欢的话,也可以。”

“我不要…我要吃葡萄…我最喜欢吃葡萄了,你不能这样对我。”哀怨的声音。

“学不会,就不要吃。我没有义务平白养你。”

“你哪有白养我?”小猫一听这话,顿时来气,不管不顾地,就朝纳兰依然呲牙,“我帮你杀过那么多人,你怎么能说…”

冰冷的视线忽的投过来,小猫立马闭嘴。

纳兰依然的手还停留在葡萄上,然眼眸却是一眨不眨地望着邪灵猫,清冷如寒潭的眼神,吓得小猫一个哆嗦,立刻讨好地趴下身子,一点一点挪了过去,“主人,对不起,我再也不提了。”

纳兰依然又望了他半晌,终是收回了视线,垂下眸子,“邪灵猫,如果怕我的话,你可以走了。”

“什么?”小猫疑惑地抬头。

“我说,你自由了。”纳兰依然淡淡道,“你帮我做过很多事,从前你我几乎形影不离,我的秘密更是被你知道的一点不剩,我就想,若你是个人,我还会留你在世上么?”

“不会。”邪灵猫笃定道。

“嗯。”纳兰依然轻轻地应了一声,“对于我这样冷血无情又自私的主人,你该早早地离开我才是。”

邪灵猫霎时无言。

它跟着他,有时也会怕他,却从来没想过离开他。

为什么呢?

其实它也不知道。

“有人告诉我,喜欢,不是禁锢和掠夺,我当初却从来没想过这一点,我只知道,喜欢她,就必须让她留在我身边,可是,我忘了她原来根本一点也不喜欢我。”纳兰依然的语气十分平静,依旧剥着盘子里的葡萄,自顾自地道,“就连你也怕我,不是么,你说,她会不会时常想,跟着我这样喜怒无常的人,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不会!”小猫大声地否定纳兰依然的话,而后挪到了他身边,“主人为什么忽然这么想。”

“因为——”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顿,他睫羽轻颤,片刻后,唇启,“我怕我活不长了,怎么办…”

“什么?”邪灵猫一惊,感觉心里一颤,倏地抬头看向纳兰依然,“欤血蛊不是有办法可解么,有什么难得倒沈梦生?”

“他到底不是万能的。”纳兰依然低笑,“很多事情,一开始就是注定的,无论在这中间你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正如十岁那年,我被植入了欤血蛊,便注定了我的结局。只有飞雪,是我意料之外的惊喜。”

“不会的。”小猫低喃道,“你要相信沈梦生,相信你自己啊…”

纳兰依然不再言语,又剥了一颗葡萄,刚放入一边的盘子里,就有一只手探了过来,捻起一粒——

“这不是给你吃的。”纳兰依然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我知道。”优雅温和的男音在耳边响起,“但是馋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那简单。”纳兰依然忽的笑了一声,“拿来我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