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洋哼了一声，不高兴了，为了那句“长不了”，脸色都变了。
“别给我脸色看，我找一个合心的也不容易，就算搭伙过日子，也要选个自己心里喜欢的才能开心地搭伙一辈子，对吧？”说到这里，他在羊洋脑袋上敲了一下，恨恨地来了句：“是不是因为你要跟别人了，越发觉得你好了，干脆让黄老师做主，硬把你嫁给我得了？”
“你去试啊，看黄老师同意不同意？”羊洋还是不太高兴，凭什么说自己和国正则长不了啊，根本还没开始，就这么说，太烦人了吧？
左强笑了笑，说那我去试了哦，拿起手机，作势要拨打电话，羊洋切了一声，不理他，一边拉开铁门房门，一边说道：“下山再试吧，这山上没有信号，趁天亮快点儿走，山路晚了不安全。”
说完，她就不理左强了，进了屋子，关上铁皮门，阳光从两面高高的窗子照进来，羊洋看见国正则膝上抱着电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她走到他旁边坐下，看着工作中的他，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隔了一会儿，听见他开口道：“说完话了？”
羊洋嗯了一声。
“他走了？”
羊洋点头，这不以为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还在生师兄的气呢吗？
嘿嘿，走了哦，她说。
国正则目光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着，很忙的样子，羊洋看了好半天，等到他终于将电脑放在一边，目光看向她的时候，羊洋才问道：“你刚才说——说我——以后是你的女朋友，是真的吗？”声音里带着欣喜，兔牙露出来，眼睛看着国正则，一脸不加掩饰的期盼。
“是真的。”他答，见羊洋一脸高兴，他像是也很高兴，看着她问了一句：“很高兴当我女朋友？”
高兴啊，羊洋小声回答，趴在他腿边，将下颏放在他大腿上，有些向往地说道：“好几年没有男朋友了，现在总算有了，真开心。”
“那——想让我这个男朋友为你做点儿什么吗？”
羊洋高兴地笑了，想了想问：“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
带你回去见我妈，也能愿意吗？羊洋想说这句话，可是话到了嘴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唉，还不到时候吧？不要太心急了，把他吓跑了——
想到龙老师跟国正则见面，羊洋嘴角忍不住笑了一下，唉，妈妈会多高兴啊，应该是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儿吧？这样的男朋友，即使是才确认男女关系的男朋友，也想带到妈妈面前，自豪地跟她介绍说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妈妈那惊讶又欢喜的表情，唉，想都能想象得到，等国正则走了，妈妈没准儿还会背着人在屋子里高兴得掉眼泪吧？
毕竟龙老师外冷心热，又最要面子，自己找了个这样长脸的男朋友，妈妈应该是最高兴的人了。
估计老妈会立马张罗结婚的事情吧？
结婚？
羊洋脸红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所以这就是自己的毛病所在了，当初把第一个男朋友吓跑也是因为这个吧？总是想着结婚结婚的，条件好的男生都不急呢，玩够了才会想要安定下来，当初那个秦某人就是这样说的，国正则只会更想玩吧，毕竟他跟秦某人比起来，只会更受女人欢迎…
老老实实地陪在他身边，等他玩够了，收心了，那时候再说吧？
不知道那时候自己多大了？还嫁的出去吗？
管那么多干什么，这脸颊下的大腿这样舒服，眼前的这张脸这样帅，不是人人都有这样的艳福的啊，不结婚就不结婚吧，想开了也没什么——
“不用特意做什么，我又不是小女孩——”她说。
“如果你是小女孩，你想让男朋友做什么？”他问。
羊洋看着他的眼睛，以为他在开玩笑，及至认识到他说的是认真的，心头小兔乱撞，想了半天说道：“希望他每天都打电话给我——”
他嗯了一声，嗯的这个痛快，让羊洋很开心，有了接着说傻话的勇气：“希望他——呵呵——能背着我——”
他像是没听懂，奇怪地问道：“背着你？”
羊洋小声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嚷道：“就是背着啊，像背小孩一样，没见过吗？”
“小孩怎么背？”
羊洋嘴撅了起来，不肯靠着他躺着了，坐直身子，不太高兴。
他站起身道：“真的没看过怎么背小孩，你示范一下给我看？”
羊洋哼了一声，嘴上说示范就示范，站起身，走到国正则面前，微微屈膝，手放在肩膀上方对他道：“过来，我背你一下你就知道了，超级简单。”
手放在肩膀上等了半天，也没有抓到他的手，人当然也没背到，羊洋奇怪地直起身子，回头见他神情似笑非笑，看她的眼睛让她心跳加速，她害羞地说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啊？”
“你啊——”他低声说了句，然后走到她身前，一下将她背起来，一边走一边问道：“是这样吗？”
是这样啊，羊洋心喜地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身上，感到他强壮的身体背着自己，轻轻松松地一点儿不费力，唉，男人真好，强壮的男人更好，强壮身体又好闻的男人好的不得了不得了，真想不到他也会纵容自己这样的任性啊？
看他外表，还以为他会嘲笑自己这样傻乎乎的念头呢，毕竟，他从哪方面看起来，都不像是个会冒傻气的人啊？真难想象他竟然会同意这样无理的要求呢，人不可貌相，莫非，唉，他并不像他外表表现的那样世故风流吗？
真想多了解他，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解了之后，是会更喜欢他，还是会讨厌他呢？
“我说示范一下给我看，你就过来背我，你的脑回路啊，几十年如一日——”他说。
“什么意思？”羊洋不懂。
“一般女生都不会想到来背我这样壮的男人吧？你到底是怎么长的脑子啊，当年还为了青梅竹马把头发都剃了，到底是想什么呢？”
羊洋嘻嘻嘻地笑，感到他背着自己在屋子里转了转，然后走到门口，要去开门，她连忙挣扎了一下道：“不能出去的，会让别人看见。”
“屋子里太窄了，这样转圈没意思？”
“出去给人当耍猴一样看，有意思吗？”
他笑了，握着她大腿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羊洋看着他的侧脸，耳朵上方鬓角的轮廓，看着看着，说了一句：“感觉真奇怪，这样趴着，有点儿像很多年前你背过我一样…”
国正则的脚步蓦地停了，站直身体，将她放在地上，转过身看着她问：“怎么这么说？”
“Dejavu吗？为什么总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羊洋不太确定地迷糊道：“这感觉真奇怪，没准儿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我还是记住你了，不然好难理解啊，难道真的有MATRIX吗？”
国正则不甚起劲地唔了一声，对这个话题显然没什么兴趣，走到电脑处拿起笔记本，接着工作，羊洋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对正在工作的他说道：“喂，我来就是陪你来了吗？这边儿没有事情我做啊？”
“着急做事了？”
羊洋嗯了一声道：“我也是很忙的，这样莫名其妙的出差，其实很耽误我的正事，要是真的没有用到我的地方，我干脆搭车回去好不好？”
“搭什么车？”他的口气不太好，抬起眼睛看着羊洋。
羊洋被看得心虚，临时改口，把师兄的车换成尹婷的车说：“尹监理不是要回去吗？我可以搭她的车。”
国正则摇头，眼睛转回电脑屏幕上，隔了一会儿说道：“晚上有事让你做。”
羊洋听了这话，心头一跳，甜蜜蜜中夹杂着害羞，忸怩地轻声说：“还做呀？太多了我——也吃不消的呀？”
国正则猛地抬起眼睛看着她，然后像是明白了她误会什么，笑了一下，脸也微微红了，轻轻咳了一下说道：“不是——”
第四十三章 信心
“不是什么呀？”她奇怪地问
“不是做，是真的有事。”
羊洋哦了一声，明白了，有点儿想找个坑扎进去，实在没脸在他面前晃，又舍不得离开他出去，干脆走到床铺上躺下，用床单盖着脸，隔了一会儿问：“啥事儿呢？不会是什么趁着夜黑风高作奸犯科的事情吧？”
怎么可能，他说。
那为什么偏要晚上出去呀？
她没有问，已经来了，已经被告知是晚上出去办事，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多问无益。
晚饭时间到了，羊洋跟在国正则旁边，一起向伙房走过去，路上遇到施工公司的几位工程师，国正则显然跟他们是老相识，立即聊了起来，羊洋在一边看着，越看越心仪，她很少能见到国正则的这一面，每次见到工作场合的他，都觉得他的仪表风度太迷人了，优雅而又锐利，就像她初次见他时的第一印象一样，不由自己不对他动心。
“这是国工的朋友？”几位工程师朋友对国正则笑着问。
国正则看了一眼羊洋，伸手将她肩膀搂住，介绍道：“我女朋友，羊洋，来，羊，这是我的同事，我们一起合作了很久了。”
羊洋忙打招呼，她的待人接物是龙老师教出来的，稍微注意一下，还是能做到无懈可击的。
为了不让国正则没面子，她绝对会非常注意。
几位工程师听说她是国正则的女朋友，全都好奇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带了一丝打量，然后纷纷笑道：“原来是女朋友，真是个好消息，这下这些人终于不用惦记了。”
“惦记？”羊洋奇怪地问。
“我们这些人七七八八的亲戚，见过国工的人，几乎全都想介绍女朋友给他，可是国工一直不愿意，原来是心里有人了啊。”
羊洋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国正则，国正则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推她向前，嘴上说道：“走吧，排到后面肥肉片子都没了。”
羊洋哼哼了一声，虽然别人都说了他不愿意见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也知道他是个香饽饽，容易被人惦记，但是这块饽饽成了自己的以后，这怕人惦记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以后这样的事情估计不会少发生，唉，患得患失的心情真是不好受，不对，这样是不对的，都是他不好，不许让别人惦记，不许让我患得患失，目光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就连那不可捉摸无法探知的心灵深处，也只能想着我一个人才行…
这样强烈的独占欲，是因为我爱他吧？
羊洋苦笑了一下，挨近的身体里，他的倚靠让她心里好过了一些，打完了饭，他端着两个饭盒带着她回到堤坝之上，找个没人的草地坐下，打开饭盒，里面的饭菜确实比中午的还要难吃，如果不是他一直喂一直喂，羊洋几乎一口都吃不下。
勉强吃了五六口，实在是吃不下了，对国正则说道：“好了，不要再喂了，你吃吧。”
国正则嗯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只看他吃东西，吃得那么香甜，还以为他吃的不是工地大锅饭，而是什么山珍海味呢，羊洋倾着身体着迷地看着他，看得国正则微微一笑道：“这么好看？”
“我可没说哦，你不要自我意识过剩好吗？”羊洋脸红地哂道。
“我没说我啊，我说的是这个水坝，你以为我说的是我自己好看？”他说到这里，抬眉笑着看她问：“难道你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我吗？”
“我才没有呢，水坝吗？是啊，这水坝——呃——确实挺好看的…”羊洋答。
国正则憋不住笑了，“你心里一定想‘一堆破水泥石头有什么可看的啊’，对不对？”他问道。
羊洋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过她可不打算这样承认，哼哼，坚决不能让他再得意下去了，人哪，最忌讳自高自大了，为了避免过度的自高自大导致自大成狂，适当的打压锤炼是十分有必要的，“没有哦，这水坝是你设计的，我怎么可能这样想，不好看，但是因为出自你手，那也成了天底下最好看的了。”
国正则显然很高兴她这样说，抿着嘴微微笑了一下，眼睛盯着远处山间的工地，轻声说道：“在我眼里，这确实是最好看的，容貌好看什么的，不过是转眼即逝的东西，那些跟眼前这个能造福很多当地人的福祉工程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我们努力，眼前这个工程可以世世代代给当地人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所以这堆钢筋石头水泥，才是实实在在的好看，我做的事情，也是实实在在的好事，我会尽一切努力，让这些东西一直好看下去的——”
羊洋听着这样的话，心旌摇曳，晚风吹送过来山野的清新气息，仿佛他的话在自己心里所带来的清新气象一样，漂亮的人做漂亮的事儿，外表的美丽是不是也映衬了他内心的漂亮呢？真的是，越是跟他接触，就越是喜欢他，了解他越多，越是觉得他好到自己自惭形秽的地步——
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得眼睛都移不开了，从来没有人给自己的感情带来这样大的冲击，唉，就这样一生一世好不好？现在还不敢跟他提，但是求求老天爷，就这样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一个月，半年，一年，那之后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跟他说，让他跟自己回家去见龙老师…
他会愿意吗？
“你愿意跟我一起…”
羊洋吓了一跳，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莫非他想的跟自己想的是一件事吗？心怦然而动，控制不住将手放在脸颊上，盖着肌肤上的羞红，问道：“愿意什么啊？”
“愿意跟我一起让这个水坝变得更漂亮吗？”他问，神情一本正经。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示爱吗？是求婚吗？应该都不是吧，总是想多了是闹哪样儿？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羊洋问道。
“当然能了，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请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让你帮我把这个水坝变得更漂亮吗？”
羊洋真心不懂怎么会有这样的用处，虽然是做材料的，但是一般水利工程的材料，通常也不会需要自己这个领域和专业的专家来现场，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愿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吧，几天下来的了解，多少晓得他是个心里极为有数的人，这句话说出来了，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现在多问估计也无益。
羊洋笑着旁应道：“当初你们找到黄老师，要是没有派我来，而是派了别的人，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也跟别人一起把这个水坝变得更漂亮吗？”
他笑了，微微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琢磨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好一会儿他才道：“怎么可能是别人。”
这话说得如此绝对，难免让羊洋觉得诧异，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由得摇头说道：“如果你跟阮先生那天去找黄老师，我没恰好在那里，你不就不能跟我一起来了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张开口，欲言又止，隔了一会儿才说话，但羊洋已经感到他刚刚要说的跟现在已说绝对不一样了，“就算你不在那里了，我也有办法让出差的人换成是你啊，不过你恰好在那里，让事情变得简单多了。”
“这样说起来，我要感谢你给我这个受半个月罪的机会喽？”羊洋哼了一声说道。
他微微一笑，目光盯着山间的工地，突然说了一句：“阮先生的弟子也是桃李遍天下，但是阮先生的弟子明显没有你们师门那样抱团，你感觉这是什么原因呢？”
羊洋唔了一声，说道：“是因为黄老师吧，他对学生的提携和帮助，在别的老师身上很少见。”
国正则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好一阵子没说话，两个人坐在堤坝之上，时在黄昏，眼前山景在夕阳光线的变化下，有疏落廖远的趣味，羊洋将手放在眼前，啪了一下，笑着说道：“我忘记了带相机，早知道这里这么美，就把相机带来了。”
“我带了。”他说。
“你带了相机？”
“在车里。”
“连相机都带了，你想得也未免过于周到了吧？”
第四十四章 试探
“这倒不是周到，我做这行的，地质水文土壤雨水这些环境条件，有时候需要取景回去研究，为了设计这个水坝，我拍了上千张当地的照片，更不用说图纸出来前在这里搭帐篷住的那段时间了，这工程赖以施工的那张图纸，每一个线条每一个数字，都是我和我的同事们的心血——”
羊洋认真地听着，她也是科研工作者，对他的这些话非常佩服，点头赞许。
“所以我不能容忍别人说设计出了问题，连续出了两次事故，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但这个错误，绝对不可能是设计上的，对这个我有信心。”
羊洋听着，直到他说了这些话，才知道他这人平静的外表下，竟然顶着这样的压力，是不是设计出了错，自己不清楚，民生相关的应用责任重大，如果真的是设计出了问题，只怕国正则将不得不面对失败的后果，那是极强的反噬，纯粹做理论的人完全无法想象的，如果这个水坝坐实了设计有问题，不但他在南大的科研生涯会受到重挫，甚至中建的工作，也可能没了…
那样的他，在自己眼里，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迷人呢？
她静静地想着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他，都深觉惭愧，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更多爱他一些呢，原来并不是的，唉，也许是自己太市侩吧，也许是时机不到吧，不管怎么样，刚才那一刹那犹豫的自己，实在是势利得像个讨价还价的小贩，在爱情里竟然有这样的心态，太不堪了，真该羞愧自省。
“你没说话？”他问道，眼睛看着她，像是在琢磨她脑子里的念头，“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羊洋笑着说道。
“是不是想我要是真的出事儿了，你怎么办？”
他是神算子吗？我脑子里想什么他都知道？这家伙对自己这样了解吗？这虽不中亦不远矣的猜测，到底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我相信你不会出错。”她答，纯粹是为了讨他欢心，才这样说的，可是看见自己这样说了之后，他高兴的脸和欣喜的眼睛，她莫名地也开心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竟然开口说道：“我对你的专业不了解，无法从专业的角度给你信心，但是我了解你刚才看这片工地的眼睛，用那样的眼睛画出来的图纸，绝对不会出现技术性的失误，你只需要把出现事故的原因找出来，加在你名誉上的冤屈一定会不言自明。”
他笑了，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下颏点在她的头上，轻声说道：“有你真好。”
羊洋得意地轻轻嗯了一下。
“不开心的时候，可以这样抱着你，难受寂寞的时候，可以对你撒娇让你哄我，亲爱的羊，跟你在一起，真是各种舒服——羊羊，从这里离开后，带你去见我妈妈，你觉得怎么样？”
羊洋吓了一跳，直起身子看着他问：“见你妈妈？”
他点头，见她脸都白了，有些不解地问：“这个要求很过分，很难理解吗？”
“见你妈妈——”羊洋声音都颤抖了，“你——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他点头，目光盯着她，像是在琢磨她问这句话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你想去见她吗？”他问，声音很随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羊洋有种他在屏息静气等待自己回答的感觉。
或许回答这个词并不确切，审判更能形容他这时候给她的感觉。
不会吧，不会吧，这——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啊？
实在琢磨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出现眼前的情形，或许真的是自己哪里不对劲儿了，不然不会出现刚刚确认关系的男朋友，要带自己回家去见他家家长这种事，这——这才认识几天啊？
我自己这样脱线的性格都觉得见家长太快了，国正则怎么比脱线的自己还要不靠谱呢？
他看她犹豫，失望之情见于言表，问道：“不想见？”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羊洋立即否定，见是一定非常想见的，这样喜欢的他，怎么会不想见呢，可是见家长意味着婚姻，才——认识这么短短的几天，就要谈婚论嫁了吗？恨嫁狂的自己也觉得有些过了…
婚姻不是儿戏啊，结了婚才发现不合适什么的，那时候再分开可就伤筋动骨了。
“我觉得——”
“觉得怎样？”
觉得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这句话在他亮晶晶的目光里怎么也说不出来，说了这句话，就意味着自己爱得不如他疯狂，这是坚决——绝对不能承认的，“我觉得——你该先去见我家妈妈。”
她说了这句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哎呀妈咪龙老师，谢谢你又在关键时候出手搀了女儿一把，先让他过了你那道关，这样能争取点儿时间了解他，然后目光如炬的龙老师如果说他行，那应该就是行了，那之后顺理成章地跟他妈妈见了面，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他还要自己——
——那就是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