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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湛收到一个未署名的牛皮纸袋,拎起来沉甸甸的,他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狱警难得和善的让他带回自己的房间看。

他所在的监室在背阴面,终日都看不到阳光。

被狱警押回房间的时候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玻璃窗子透进来大片大片的阳光,萧湛的步伐,不由得就慢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最普通最常见的阳光,都成了奢侈品。

“磨磨蹭蹭干嘛呢?走快点!”

狱警不耐烦的推推他,萧湛只得加快了步子,孟家使了手段,他在监狱里不得被任何人探看,只是见了两次律师,却是只字不对他提外面的任何事。

他不知道秦遇如何了,他也不知道萧然如何了。

直到进了这里,萧湛才有些后悔起来,平日对萧然太过宠溺,把这个女儿也保护的太好了,他突然出事,萧然还不知道在外面什么样。

可是他就算急的抓心挠肝,却也毫无作用,萧然自然不能来探视他,他连一句话也没办法带给女儿,只希望这孩子不要做傻事才好。

萧湛心里想着,更是愧意深深,因着当年和前妻离婚的事情,因着他爱上秦遇,父女关系还未和缓太久就又跌入谷底,说起来,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对女儿亏欠的太多了。

如果将来出去…

萧湛忽然又甩头将这念头甩开,他出去,那就预示着秦遇会进来,而他,宁愿是自己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进去吧,老实点!”

狱警有些粗鲁的把他推进监室,萧湛瘦了很多,步子都踉跄了一下,他走到小桌子前坐下来,伸手,把纸袋背面缠着的棉线,一圈一圈缓缓的解开。

里面有一沓照片样的东西,萧湛伸手缓慢抽出…

他先是看到两条白皙纤细的小腿,然后再往上,是衣裙尽数被褪去的女人身体,萧湛的心一下猛烈的缩了起来,他忽地一下将那照片全部抽出来——

他的女儿,他的然然,脸色惨白如鬼,紧闭了双眼躺在那里,她赤身裸.体,不着寸缕,而身下,却是大片大片的鲜血涌出,几乎将她半截身子尽数染红。

有几双男人的手按在那具身体上面,却看不到头脸。

萧湛忽然一拳砸在墙壁上,而随即,却是一下比一下更重的狠狠捶向墙壁,他的手掌,很快就破裂出血,可他根本不停,红了眼嘶声的嚎哭起来,像是一只落入了绝境的兽。

折断的牙刷最尖利的那一面扎进喉咙的那一刻,萧湛的眼前恍恍然然的出现了两个人,他看到秦遇安静美好的望着他轻轻笑着,他看到萧然,无声的落着泪看着他不言不语。

鲜血汩汩的汹涌而出,那是无法言状的痛楚,他蜷缩着身体,抽.搐着,手指抓着剧痛的喉管,他发不出声音,可眼泪却在不停的往外涌,那些泪,模糊了他最后的视线,秦遇,然然…

都看不到,都看不到了,他被鲜血染透的手指在空中扎挣着,似要去抓住什么,可握住的,却只是微凉潮湿的空气。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做错了,可他知道,他大概只有死才能洗脱他全部的罪孽。

狱警闯进来那一刻,萧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索命的锋利往最深处推去,又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他的嘴里也溢出血来,他闭了眼睛,再也没有力气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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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行止步履匆匆,牙关紧咬,他整张脸上的情绪阴沉绷紧的可怖,杨石几人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病房里早已空荡荡的,萧然自那天去学校之后就失踪了,而更让孟行止想笑的却是,连同一起失踪的,还有那个苏未。

孟行止快走到电梯那里的时候,忽地顿了脚步,杨石低了头正急急跟着他向前走,冷不防他停下来,就直直的撞了上去,这一下撞的不轻,顿时就头晕鼻酸眼冒金星起来,可杨石却连一声都没吭,死忍着毕恭毕敬站好,一开口,音调都没变:“孟总,您有什么吩咐?”

这点职业素养,他杨石还是有的,忍不住为自己的镇定和敬业在心里点了32个赞。

孟行止霍地伸手指向某处,他几乎是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一般挤出几个字来:“找!给我把她找回来!我给你两天时间,活要见人,死了也得把尸体给我带回来!”

“是,我现在就派人去找!”

杨石不敢叫苦,哪怕孟行止现在说让他一分钟找到萧然,他也得应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早有助手按好了电梯,孟行止脸色阴沉走进去,直到上了车子,仍是没有说话。

司机不知该去哪里,也不敢问,一个劲儿的用拜托的眼神看杨石。

杨石只得吞了吞唾沫,大着胆子问道:“孟总,现在去哪?”

孟行止忽然扯了一个笑出来,那笑却让杨石一个哆嗦,只觉毛骨悚然,他跟在孟行止身边这么久,这样的表情,还真是头一次看到。

他的眸子此刻幽深漆黑的一片,唇角的肌肉隐隐有些颤抖,那笑却挂在那颤抖上,若隐若现。

杨石只觉的坐立不安,幸好这一次他是跟着孟行止出差的,幸好,他没被留下来照顾萧然,要不然,估计这会儿他已经去找猪猪领盒饭了…

“回孟家。”

孟行止的声音粗嘎沙哑,却仿佛是钝刀子一般让人惊骇,司机抹了抹冷汗,赶忙调转车头往孟家方向赶去。

孟家,此刻。

孟太太正炖好了鸡汤,连着砂锅一起端到餐厅桌子上,这才叫了一边难得不施脂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乔颖:“颖颖啊,赶紧过来趁热喝,这个最补身子了!”

乔颖平日最不喜欢这些油腻的汤汤水水,孟太太手艺不错,也爱变着法的给丈夫儿子媳妇做饭吃,只是媳妇看不上她的手艺,她渐渐的也就很少亲自动手了。

若在往日,乔颖又要甩脸子: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喝这样的汤,会发胖的,偏生还叫我!

可是这次,乔颖却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反而笑吟吟的关了电视站起来,缓步走到餐厅桌边,温婉说道:“ma…您何必亲自下厨呢?有厨师在呢不是,这样辛苦,我怎么过意得去?”

孟太太是个良善不记仇的好性子,儿媳妇这样和颜悦色的说话,立刻就把两人平日的龌龊都给抛在了脑后,越发笑的和善说道:“ma这不是高兴嘛…你如今有了身孕,就该好好补一补,看看你瘦的什么样子,ma瞧了也要心疼呢!更何况这以后你可是两个人了,更是不能怠慢了,ma都想好了,从今儿起,你想吃什么,ma24小时待命给你做!”

乔颖眼圈都红了,一把握了孟太太的手:“ma…我真是,我真是觉得没脸,以前是我不懂事,总是和您怄气,我现在,现在真是悔死了…”

孟太太心里高兴,哪里还计较这些,连连摆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只要好好把汤喝了,然后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ma心里就高兴!”

“哎,谢谢ma!”乔颖顺水而下,坐下来端了鸡汤,她浅尝了一口,味道真的还不错,许是怀孕的缘故,口味也变了,竟是不知觉的连着喝了两碗,可把孟太太给高兴坏了!

“你喜欢喝就行,ma以后见天的给你做!”

说着,又喜滋滋的去看乔颖依旧平坦的肚子。

“…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儿?”

乔颖这还是头一次主动和孟太太聊天,孟太太一边手都不停的削着水果,然后切块扎上牙签,一边笑的眼睛都弯起来:“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还是要个男孩子承继家业的——只是,说心里话,我还是喜欢女孩儿,哎呦,你不知道你王阿姨家里添的那个小闺女儿,多喜人!”

说起孩子,孟太太的话匣子就止不住,盼着行止有孩子不知道盼了多久了,天可怜见,乔颖总算是怀孕了!

乔颖也微微抿了嘴笑:“我也喜欢女孩儿,女孩儿贴心…”

孟太太笑的更欢喜;“你别看行止见天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我告诉你吧,他其实特别喜欢小孩子…有一次啊…”

孟太太正讲着孟行止从前的笑话儿,冷不丁却看到已经许久不进家门的孟行止正大步走来,立刻眉开眼笑的站起来:“…正念叨着你呢,可巧你就回来了!”

说着又故意板了脸:“瞧瞧你多少天没进家门了?父母不要了,媳妇也不要了?”

乔颖一眼看到孟行止的脸色,已经骇的低了头,脸色微白的掐紧了掌心,心里却仍是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她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法宝,孟行止又能怎么她?

这般想着,又挺直了腰,脸上也挂了笑出来:“…出差刚回来?吃饭了么?我让厨房…”

“你对萧然做了什么?”

孟行止一开口,乔颖脸上的笑骤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孟太太更是一脸惊愕:“…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ma,你先出去,我和乔颖有话要说。”

孟行止看了孟太太一眼,声音冷冷,孟太太瞧出异样来,自然不走:“…整日不回家,好容易回来一次就摆脸色给我们看,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行止啊,现在不和以前一样了,颖颖怀了你的孩子了,你别再像从前那样在外面乱来怄她的心了,你听见没?”

孟行止倏然一抬头,目光冰剑一样刺向乔颖,“你怀孕了?”

他的声音犹如是从齿缝之中挤出一般,透着肃杀的冷意,乔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手已经捂在了小腹上,她忍不住的颤抖,却硬着头皮道:“是…算算日子,就是上一次…”

孟行止忽然上前一步死死扣住了乔颖的手腕,他望着她的目光犹如蛰伏着毒蛇,乔颖吓的尖声大叫,“孟行止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怀着你的孩子呢…”

“跟我去医院!”孟行止拽了她就向外走,乔颖被他拉的跌跌撞撞,惊吓的眼泪直往下掉,她挣了几下挣不开,回头哭着喊孟太太:“ma救救我,救我…”

孟太太被这突然的变故弄的呆了,听到乔颖喊,这才回过神来,老太太步伐矫健的窜过去,一下扯住儿子的衣袖:“你是疯了!颖颖怀着身孕你还这样拉拉扯扯,还不给我放开!”

孟行止根本不理会,只是拽着乔颖向外走:“这孩子我不会要的。”

“混账!”老太太差点没蹦起来,一巴掌拍在人高马大的儿子背上哭喊起来:“你都三十好几了,连个孩子都没,你是想逼死ma是不是?你大哥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就你这个儿子了,你是想让ma死了都不瞑目是不是?”

“我没说不要孩子,孩子会有的,只是,乔颖肚子里的孩子,我不要!”

孟行止面对孟太太的眼泪,口吻只得轻柔了一些,可拽着乔颖手腕的手力道丝毫不减。

这是乔颖最重要的保命符,她怎么会让孟行止得逞?但此刻孟行止这样,已然把她吓的瑟瑟发抖好不可怜,只能望着孟太太不停掉泪:“ma救我,救我,我肚子疼,我肚子疼…”

孟太太眼瞅着乔颖脸色白的纸片一般,人也抖的不像样子,就算平日再多过节,此刻也有些不忍,竟是上前去掰孟行止的手,口里叫着:“你要杀死孩子,先打死我!我死了看不到了你怎样折腾都行!”

“ma!您别添乱了行不行!”

孟行止对父母一向尊敬,眼瞅着孟太太哭成这样,他心里知道,今天大抵是不能带乔颖去医院了,只是,他既然拿定了主意不要这个孩子,那就不愁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孟行止也懒得再纠缠,就放开了手。

乔颖双腿一软,差点跌在地上,幸而孟太太扶住了她:“可怜的孩子,瞧瞧吓成什么样子?你这个死孩子,你看把你媳妇吓的?”

孟太太赶忙扶着乔颖在沙发上坐下来,乔颖惊魂未定,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孟太太给她倒了温水递到手里,看着她喝下去,这才安慰道:“你别怕,凡事都有我呢,我看谁敢和我大孙子过不去!”

孟行止转身向外走,孟太太赶忙叫他:“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到底为什么作死作活的这样?”

孟行止停了脚步,“这话你不该问我,该去问你的好媳妇儿!”

乔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孟太太看看她,蹙蹙眉:“好孩子,到底是怎么了?你给ma说,要是行止不对,ma给你出气!”

乔颖立刻委屈的大哭起来:“…八成又是为了萧家那个小贱人,他这些天不回家,就是在医院守着那个萧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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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颖立刻委屈的大哭起来:“…八成又是为了萧家那个小贱人,他这些天不回家,就是在医院守着那个萧然呢!”

孟行止忽地眸光一凛,已然阴恻恻开口一字一句说道:“你再骂一句试试!”

乔颖被他盯的瑟缩一下,却捂脸“哇”的大哭出声,孟太太立时气的直哆嗦,走过去戳着孟行止骂起来:“你这个糊涂种子!外面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你都放在心上,自己媳妇自己孩子不知道疼?萧家…萧家是什么人家?那是咱们的仇敌!你忘了你大哥怎么死的了?瑚”

“萧湛是萧湛,萧然是萧然,她是无辜的!铄”

“什么无辜的?她父亲杀了你大哥,你还护着她!你是不是疯了?我告诉你,你马上和她断,现在就断!”

孟行止看向激动的孟太太,第一次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母亲的要求:“不可能!”

“你——”

乔颖委屈的眼泪掉的更凶:“ma你看看…你看看行止他是怎么欺负我的?我已经够忍让了,他不回家我也没闹,如今一回来就要我去打孩子…我不如死了干净…”

说着又大哭起来,孟太太生怕她动了胎气,赶忙又连声的安慰起来。

孟行止听着乔颖的哭声,心里一丝一毫的触动都没有,他和乔颖原本就毫无情分可言,而这些年她几次三番的折腾,更是把仅有的少的可怜的夫妻情分都折腾光了。

更何况如今,她对萧然做了这样的事,他,已经再也容不下她。

“这话我听了五年,真是听的腻歪了!”孟行止忽然转过身,讥诮望着乔颖一笑,“乔颖,你倒是动次真格的给我瞧瞧我也佩服你!”

乔颖的哭声“嘎”地止住,仿佛被人骤然掐住了脖子,她坐在那里,脖子微微向前伸着,哭的红肿的双眼渐渐睁大,无力的绝望浓重的袭来,要她忽然间身上连一丁点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你给我闭嘴!”

刚刚进门的孟老爷子恰好听到孟行止这一句,不由得立时大怒,虽然这个儿媳妇他心里也不满意,但终究现在有了身孕,瞧在孙子的面上也要给她几分的脸面,更何况她背后是乔家,这段时间华娱里面是非不断,难保没有那个乔部长的手笔。

“我打量着你现在也能支撑门户了,对你的事情向来不插手多管,但如今瞧来,你却是个糊涂的性子,既然如此,从今往后,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

孟老爷子拿出当年的微风来,也颇是有几分摄人,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怒目瞪着儿子:“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学着小年轻在外面胡来,那萧然是什么人?是咱们孟家的仇敌!就算没这层关系,你也不该和她来往!行止…你是有家有妻子的人,这般行事,你把颖颖放在什么位置了?”

乔颖梗着脖子半天,终于又嘤嘤的哭起来:“我哪里还有什么位置?结婚五年,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性子又别扭,行止他不喜欢我,是我的错,可不管怎么的,我也是他的结发妻子,如今这般对我,我这心比刀子割还要难受…”

“别哭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不为自己也为孩子,你得撑住!”孟太太心疼肚子里的孙子,连忙又劝慰起来,乔颖不听,却又哭的更加大声,孟老爷子不由得皱眉:“颖颖也别委屈了,左右家里我们两个老人还在,不会再让行止胡闹的,你先上楼去休息吧。”

乔颖抽抽搭搭的站起来,孟太太一路劝着,又吩咐了佣人仔细把她扶上楼去,看着她进了卧室躺下来,这才折身下楼。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忍着,她是个什么性子,我想爸妈也比我清楚,我今儿也不怕说一句心里话,我想和她了断,也不全是因为萧然,就是没有萧然,我和乔颖也过不下去。”

“你既然过不下去,当初何必答应娶她?”

孟老爷子不温不火的一句反问,孟行止却腾时心头火起:“我怎地知道?当初不过是相亲见了几面,我并不喜欢她也从未曾主动联系过…那次她托我办事,事后说为表感谢请我吃饭,我不过是喝多了几杯,怎么就睡到了一张床上去?若非如此,我怎么会与她结婚?”

这事孟行止心里一直有疑惑,他不是个贪杯的人,酒量却也没有差到那种地步,当年那事必有蹊跷,只是早晨醒来,他和乔颖衣衫不整躺在一张床上,乔颖还是第一次…

他虽不喜欢她,那时也并不讨厌她,发生了这样的乌龙事,婚事自然的就上了日程。

更何况,孟行止是个自负的男人,他心里虽有猜测,却是决计不肯承认自己被人算计了去的,说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因此这么几年了,孟行止从未曾对人提过一句当初发生的这件事,毕竟传出去对乔颖的名声也不好听——她到底是乔家的小姐,他的太太。

若非今日实在气恼太过,他并不想说出来!

孟老爷子闻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他下意识要问什么,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斟酌一番,方才缓缓说道:“那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我知道你和你媳妇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出身好,为人骄矜一点,看不惯我们这些土包子,也不算什么大过错,我和你ma不打紧,主要还不是希望你们过的好?既然你不喜欢她,我也知道勉强不来,如今就看着孩子过吧,说实话,咱们这样的家庭里,夫妻貌合神离的多了去了。”

“他们愿意忍下去,我却不愿。”

孟行止微微苦笑,倒是难得的对父亲打开了话匣子:“我这辈子不过过了一小半,不想余生日日都陷在无尽的折磨里,更何况,我不认为乔颖这样性子的女人适合做母亲,生出孩子来,大抵也是多了一个人见人厌的祸害!”

“胡言乱语!那是咱们孟家的种,虎父无犬子!”孟老爷子听了不高兴,挑着眉毛训斥儿子,孟行止只是低头不语。

孟太太瞧着儿子,这段时间仿似老了不少似的,眉眼之间都写着疲惫,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行止啊,ma知道你这性子,要你担待着乔颖你心里憋屈,可到底她肚子里的是咱们孟家的孩子,我昨儿带了她去瞧中医把脉,这孩子都快小一月了…我是真的盼着赶紧抱上大孙子…”

孟太太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你瞧瞧和你同龄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让ma这心里,难受啊!”

“我说了,孩子早晚都会有的…”

孟行止抬起头来,慈母的眼泪让人心碎,可这世上很多事可以转圜,唯独一个人一辈子的幸福,没办法这样将就。

“我如果要了这个孩子,这辈子和她就没完没了的断不了的,乔颖的性子您也清楚,我这后半辈子,就全毁了…”

孟太太说不出话来,俗话说,娶个坏媳妇毁三代,老祖宗的话不是没道理的,乔颖这样高傲又嫌东嫌西的人,将来生了儿子大概和儿媳妇也是冤家…

“总之,这事关乎我自己的下半辈子,还是我自己做主的好。”

孟行止瞧着天色暗了下来,他心里有事,不想在家里多耽搁,站起来就要走。

“吃了晚饭再走不行么?”孟太太有段时间没见到儿子了,就有些舍不得。

“改天我专程陪您吃饭,今儿是真有事。”

“让他去吧,儿子大了…”孟老爷子叹息一声,也跟着站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事已至此,行止啊!”

孟老爷子拍拍孟行止的肩,语气严厉了起来:“孩子不能打,那是咱们孟家的种,还有那个萧然…我是不会答应你和她在一起的!”

“父亲觉得,您答应不答应真的有用吗?”

“你从来不是个为了女人耽误大事的性子…”

“我也从来不是用女人成全自己前途的人。”

“萧然不行!”

“我喜欢就行。”

孟行止丝毫不退让的看着孟老爷子,竟让这叱咤风云了一生的老人,也感觉到了不小的压迫感。

儿子是真的长大了,从前需要他遮风挡雨,如今站在他跟前,却是比他还要高了一截,而自己,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让他百依百顺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咱们孟家把她父亲送进了监狱,她难道就不恨你?”

孟行止的手指忽地微微颤了一下,他知道她恨他怕他,他怎么会不知道?

唇角的笑容隐隐的透出苦涩:“她总会想明白的。”

“我怕你为了这些许小事,毁了你自己的大好前程…”

“我并非为她,我也是为我自己。”

“到底如何,你心里最清楚,我看你是被人迷住魂魄了。”

孟行止不再多言,他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圈,一个由萧然掌控着局面的怪圈,他从来都是冷静矜持的人,可是如今他变了。

他变的畏首畏尾,他变的言而无信,他变的…优柔寡断,而又总是有不该有的心软。

“儿子,你现在还是年轻,等你像爸爸这个岁数你就该知道了,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抵不过时间的磋磨,你现在不过是迷了心窍,等等你清醒了,就觉得自己太可笑,哪有为了一个小姑娘和结发妻子闹成这样的?你如今这样吓一吓乔颖也好,她以后大概就不敢再折腾了…”

“和萧然断了吧,你们不是一路人,从来都没听说过仇家之间的小男女能修成正果的…”

“萧湛并不是真的凶手,或许…还有转圜的可能…”

“孟总!”

杨石的声音忽然惶然响起,孟行止倏地回过身去,他看到站在门口微光下的杨石,他惨白着一张脸,满眼都是惊愕的恐惧,他整个人甚至失控的微微颤着,这一声唤,竟让孟行止直勾勾的打了一个冷颤。

“出了什么事?慢慢儿说。”

孟老爷子到底还是持重一些,沉声问道。

杨石看着孟行止,满耳都是金石的撞击之声,他张了几次嘴,却发不出声音来,那个消息太可怖,他此刻根本已经失了魂,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说!”

孟行止不知怎么的心跳快的吓人,他手心里细细密密的出了汗,满脑子想的都是萧然,难道,难道是她出事了…

杨石仿佛还没能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有些愣愣的。

孟行止心里大急,上前几步捉住他肩摇晃,声音锐利:“你哑巴了?快说她到底怎么了?萧然怎么了!”

杨石摇头:“没,没…不是萧小姐…不是她…”

孟行止只觉心脏突地跌回了肚子里去,他一下放开杨石,眉眼沉静下来,声调也平缓了几分:“到底是什么事?瞧把你吓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萧湛,萧湛…”

“萧湛怎么了?”

杨石一个劲儿的吞吞吐吐,孟行止不耐烦起来,瞪了他一眼:“给我痛快点说!”

“萧湛…死了,就今天…一把断牙刷…死了,他把自个儿喉咙都扎透气了…”

杨石是亲自赶到医院看过之后才敢相信这茬事的,他亲眼见到了萧湛的尸首,自然知晓他的惨状。

“你胡说什么?好好儿的,他怎么会自己寻死?”

孟行止转过身去桌子上拿烟,只觉得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不要说萧湛无罪,就算他真是杀人凶手,也未必会吃枪子儿,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舍得抛下秦遇和萧然去寻死?

杨石吞了吞口水,整个人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一些了:“是真的…我就是不信,才去医院亲自瞧了的…”

孟行止点烟的手一下顿住,他怔了一会儿,忽地抬起眼看向杨石:“你真去看了?看清楚了?是萧湛?你没看错?”

他越问越急,杨石被他的样子骇了一跳,连忙说道:“是真的,我看清楚了,我怎么可能把萧湛认错?”

“为什么他会寻死?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寻死?发生什么事了?”孟行止忽然紧紧扯住杨石衣袖,连声询问几句之后他转身就大步向外走,他不信,他不信萧湛死了!

萧湛自杀,萧然怎么办?他怎么办?

他的心,仿佛被人兜头浇上了一瓢热油,烫的他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杨石匆忙的追出去:“孟总…孟总您听我说,具体的原因,监狱那边还没给个说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