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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戏耍的可笑木偶,那一夜大雨之中生死相依的温存,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冷酷无情的一场东风,吹散了她所有缠绵的心思。

她默然的转过身去,一路走,一路倔强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虽然性子柔弱,可若是事情触到了她的底线,她也自有她的倔强和坚持。

定宜一路走到护士站,她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忽然解开了护士服上的衣扣。

她想,这一座城市,终究不是她该留下的地方,一个人,尤其是女人,还是该回到自己的家乡去。

定宜对主任说出“辞职”两个字的时候,不期然的看到了主任脸上吃惊的神色。

可她没有迟疑,继续说了更让她吃惊的话语:“麻烦您帮我联络任太太,我想要拿到那张支票。”

主任先是愣了一会儿,转而却是鄙薄的哂笑了一声,她靠在椅子上,斜着眼看定宜:“你不是挺有骨气的吗?怎么,想明白了?还是觉得嫁豪门无望了?”

定宜懒得和她多说,可却更不想真的背上这样莫须有的罪名。

她缓缓一笑,澄澈秀美的眼眸里,却是不容人忽视的倔强和刚烈:“肖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这辈子嫁豪门有没有希望,可我知道的是,肖主任您若是想嫁进豪门,大抵真的是无望了!”

“你——温定宜!”

肖主任一张脸气的涨红,可却又说不出辩驳的话来,好一会儿,她才怒冲冲道:“你别以为你牙尖嘴利的沾点便宜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温定宜,像你这样异想天开的女人我见的多了,没这样的命,就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拿了任家的钱赶紧滚,也好让人家母亲安心,省的还要怕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勾缠着人家的儿子!”

“那就拜托肖主任尽快的通知任太太把支票送过来的好!”

定宜不再与她多说,直接转身出了她的办公室。

定宜上午辞职,下午任太太就派人送了支票过来,仿佛是害怕她拿了钱之后依旧的死缠烂打,还拿了一张协议,要她签字才算完事。

定宜根本没去看协议上的内容,大约也就是钱货两讫概不相欠之类的条款。

随便他们怎么写都好。

定宜拿了支票直接寄给了C城的救援基金会。

他们要安心,好啊,她就让他们彻底的放心。

可这些钱,她是不会要的,要了,就坐实了她真的有了那样往高处爬的心思,她纵然是个平凡的人,可她也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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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曜在医院整整待了一个星期,腿上的伤方才痊愈。

这一周里,苏明媛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着他,谁劝她回去她都不肯听,直到后来,任司曜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却病倒了。

苏明媛这一番举止,自然是收复了任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人心,就连任司曜,心里都对她多了几分的感激和怜惜。

只是,想到那个名字那个人,任司曜的情绪总是会低落下来。

昏迷不醒的那几天没能顾及到定宜,后来伤情稳定之后,他给定宜打过电话,可她的号码却已经无法打通了。

任司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日的愁眉不展,又不能走路,更是心烦意乱,后来,还是明媛无意间提到了定宜。

“对了,伯母今天和我说起来,就是那个救了你的温小姐…”

原本正在百无聊赖的敲打着笔电键盘的任司曜,忽然就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向了明媛。

苏明媛心口里又是一酸,她与他说上十句话,他大抵也只是应上一两句,更不要提抬头看她一眼。

可她只不过是提了一下温定宜的名字,他就这般的上心了。

明媛微微垂了眼眸,喉间酸苦的几乎说不出一个字来。

任司曜微微的皱了眉,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定宜的事情,心里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安,却并不知道,到底为何会如此不安。

他的急切,虽然不曾表露出来,可明媛却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强咽下这份苦涩,温婉一笑,继续说道:“伯母说了,她去找过温小姐几次表示任家的谢意,还开了一百万的支票给温小姐,温小姐怎么都不肯收…”

任司曜听她这般说着,不由得蹙眉:“ma怎么能这样做?”

什么事都拿钱来计算,就连定宜那样不顾安危不离不弃的把他带出困境,这样的恩情也要拿钱去酬谢,任司曜忽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丢脸和尴尬——若是再见到定宜,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伯母也是好意,她心里实在太感激温小姐,又不知道怎么报答人家,只得这样做,起初温小姐不肯收,伯母回来还特别的难过呢,总说温小姐不收下支票她心里不安,觉得过意不去,好在…好在后来,温小姐不知怎么的想通了,忽然主动开口要收下支票呢!”

苏明媛浅浅微笑着望着任司曜,她的眸光里透出天真的好奇,任司曜的神色,却是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苏明媛心里不由得一笑,在他的心里,大约是把温定宜想成了不染尘埃的白莲花吧,只可惜,这朵白莲花是假的,她的骨子里,终究还是染着铜臭。

苏明媛看着他一根一根握起来的手指,那样纤长却又干净的手指,宛若是玉雕而成一般,此刻握的那么紧,青筋都显露了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会生气?

是因为对她的幻想破灭了,还是懊悔自己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任司曜垂眸不语,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母亲的性子他清楚,上次定宜来做客的事,已经让她十分的不满,这一次,母亲大约心里更是成见更深。

她许是以为自己是因为定宜的缘故才要退婚,她怕是更会以为定宜在死缠烂打着自己,所以迫切的想要一笔钱打发了她才好。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定宜真的会收下支票。

他并不是心疼钱,也并不是不舍得给定宜这样的报酬,只是,在他的心里,总是念着那一夜在C城他们的生死相依,总是念着他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情分的。

回来之后,对她的惦念要他想了很多,考虑了很多,他甚至谋划过他们的以后…

可是定宜却收下了母亲的支票,那么,是不是在她的心里,他并没有很不一样的位子,甚至,比不上这一笔报酬来的更重要?

任司曜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自己所付出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仿佛变的可笑起来。

而明媛的讶异更是让他觉得有些难堪,他把定宜说的那么好,可那么好的女孩儿,却选择了这样的意外。

“司曜…你怎么了?”

他一直沉默不语,苏明媛也有些担心起来。

“我没事儿,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儿…”

“那我先去隔壁房间,你有事情就叫我。”

明媛立刻站了起来,任司曜点点头,将笔电放在一边,直接躺了下去。

明媛转过身去,快要走到房间入口处时,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笑着说了一句:“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伯母说,温小姐拿了支票之后就辞职了,听说,她好像是准备回老家嫁人了呢…”

明媛说完,轻轻屏住了呼吸,她听到骨头被捏的咔嚓一声响的声音,可她却假装并未看到任司曜那张瞬间苍白的脸,她推开门,进了休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意散去,渐渐的,堆满了哀戚。

司曜,你是真的,真的心里有了那个温定宜了吗?

那我怎么办?我爱了你那么多年,等了你那么多年,你若是不要我,我该怎么办?

司曜,司曜,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不管,这一生,除了嫁给你,我已经没有任何路可以去走了!

明媛靠在门背上,眼泪缓慢的淌了下来。

有很多时候她想不明白,任司曜为什么对女人一直这样的冷淡,他仿佛永远都不会动心一样。

明媛甚至傻傻的想过,他难道喜欢的是男人?

可如今她方才明白,他会那么的冷淡,不过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让他可以热烈起来的女人罢了。

可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是样样都不如她的温定宜,为什么会是那样平凡的一个女孩儿?

如果对手十分优秀,她大约还不会这么的难过,可是,输给这样的女人…

明媛又怎么会甘心?

只是幸好,上天还是眷顾她的,一切,都还来得及。

起初温定宜不肯收下支票时,她确实心慌意乱了很久,可没料到峰回路转,她竟然主动开口索要…

就在那一刻,苏明媛已经清晰知道,温定宜再也构不成她的对手了。

任司曜不知自己怎样的拼命压制,才克制住心中狂涌的愤怒和羞辱。

那一夜大雨冲刷而下,她冻的全身冰冷瑟瑟颤抖却还是握着他的手臂不肯丢开的那一刻,他曾在心里想过,就是她了,他不会辜负她。

可她…拿了他母亲开出的支票,辞了工作,预备回家嫁人了?

任司曜忽然觉得好笑,他竟然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甚至,想过他和她的以后…

可这一切,都被此时明媛讲出来的话给狠狠搧了一个耳光。

怨不得母亲这几日每每过来看他,那目光都带着悲悯,她是在可怜他吧,可怜他竟然会这么幼稚,轻易就去相信别人。

任司曜将握的几乎僵硬的手指缓缓松开,他躺在那里,盯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

那一夜在江边,江风吹起她柔软的头发,那发香蛊惑了他,他忍不住吻了她…

直到今天,他还是总会想起那天晚上那一幕,她的眼眸比江上的星子还要明亮,她发间的木樨香是那么的好闻。

任司曜活了26岁,从不曾对任何女人有过心动的瞬间,可偏偏那一夜,他仿似动了心。

菲薄的唇隐隐勾出了一个讥诮的弧度来,他的眼眸渐渐的暗沉下来,那些光芒,一点点的蜕变成让人心悸的暗黑,渐渐的,幽深一片。

温定宜…

他无声的念着她的名字,唇角的笑纹一点一点加深,却冷冽入骨。

ps:你们好无情啊。。。心都凉了,555555555555

他找不到她了…(7000+)

定宜的突然辞职和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回家乡去,不期然的在萧然和鹿鹿之间掀起了轩然巨浪。

鹿鹿百般追问,无奈定宜怎么都不肯说出缘由,只说和科室的主任相处的不太好,总是被挑三拣四,她觉得这份工作太累,而父母只有她一个独女,也希望她回到身边去。

鹿鹿听了这个理由肯定是不相信的,定宜的性子在医院是出了名的好,她总是温温柔柔的和人说话,见面先就带了三分柔美的笑,不但同事间没有讨厌她的,就连病人们都很喜欢她,工作的这三四年,定宜感谢信都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怎么会因为这样的原因就辞去工作呢?

鹿鹿与定宜相处的时间更久一些,当然知道她对于这份工作的喜爱,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是定宜无力承受的,她绝不会离开铄。

可定宜不肯说,鹿鹿和萧然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的苦劝,可定宜仿佛是铁了心,已经在同城的网站上发布了公寓转租的讯息,还有那一辆开了四年的代步车,她也预备卖掉。

鹿鹿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就哭了,她自小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只有一个小她六岁的弟弟,可以说她像是拉扯孩子一样把弟弟给带大的,虽然有亲戚朋友会帮他们一把,可终究比不上至亲的父母啊。

遇到定宜之后,她和她渐渐走的越来越近,她性子急,定宜却总是温柔的包容她,她闯了祸或者干了什么错事的时候,定宜也从来不责怪她,反而总是毫不厌弃的一次又一次的帮她。

她与定宜在念中学时就认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定宜在她的心中,是犹如姐姐一样的存在,她也单纯的认为,定宜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将来她们就是结婚了,彼此的丈夫也会成为好朋友,整日见面仍旧一起说说笑笑…

鹿鹿几乎都忘记了定宜不是这座城市的人,她终究要回到父母的身边去…

可是她呢?她早已没有了家,如今和顾峻成在一起,她也早就把这座城市当成她的第二故乡了,而对于鹿鹿来说,有顾峻成的地方才能被称作是家啊。

她是不会再回去了,可定宜却铁了心的要走,鹿鹿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哭的泪人儿一样。

萧然心里也不舍,可她终究不如鹿鹿那样的难过,毕竟她和定宜相处的时间还不算长。

回了家萧然情绪也不高涨,孟行止也知道了定宜要离开的事情,但他并没有多问,却是留了个心眼。

前些天他与尘沣一起喝酒的时候,仿佛无意间听到尘沣提起过一个女孩儿,听他的描述和定宜有些相似,但他并未曾放在心上去,而现在定宜忽然辞了工作要走,孟行止也觉得很意外,就有心找尘沣再去询问一番。

徐尘沣与孟行止称得上是忘年交,可是和任司曜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论起关系来,大约还是他与任司曜更近一些。

但是孟行止询问,他也并没有隐瞒,略踌躇了一下,就点头应道:“我是听司曜说起过,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儿,是个护士,他对她好像有些不一样。”

徐尘沣说着,又叹了一声:“可是司曜已经有了未婚妻,而且,他应该是非结婚不可的,与苏家。”

孟行止的眉毛就微微皱了起来,任家他是知道的,虽然没什么交情,但平日里社交场合见了,任太太也是分外客气的,而任司曜,他也见过几次,只感觉是个不爱说话有些冷淡的性子。

平日里也从未听过这个任公子有什么不好的绯闻传出来,大约只是几年前,恍惚的听说任司曜想要去做什么画家,家里不愿意,闹了几天,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不了了之了,只是,这个任公子为人就越发的冷淡了起来,等闲都不与人说话,任老爷子也无奈,他到底是任家的独子,自小捧在手心里千珍万贵的呵护着长大,纵然他有些叛逆的心思,却也不舍得分外的苛责他。

这任公子自小到大顺风顺水的长大,没吃过苦头,没碰过壁,没长成纨绔公子哥儿已经是万幸,所以任家两老对他也多有纵容。

“我也劝过司曜,只是,他说与那个温定宜只是朋友而已。”

徐尘沣说着,忽地想到什么,又说道:“前些天,司曜去了C城一趟,据说是去找那个温定宜去了…还受了伤,好似是温定宜搀着他走了一夜才把他带出去…”

孟行止心里隐隐约约的已经有了一点结论,定宜突然要走的事情,大约还是和这个任司曜脱不开干系的吧。

“司曜住院的时候,我去看过他几次,他话里话外总是提起定宜,好似…这女孩儿在他心里有些不一般了…”

“至于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确实不清楚,司曜的性子一向很冷,他不爱与人多接触,也不爱谈论自己的私事,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他才对我说了几句…”

孟行止从徐尘沣这里离开之后,立刻就安排了杨石私底下悄悄的去查个清楚,还有医院那边,或许也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他并不是关心任司曜和温定宜之间的事,做这一切,不过是不想让萧然有一丁点的不高兴罢了。

既然是她的朋友,那就能帮一把是一把好了。

定宜租住的公寓位置很好,环境也不错,很快就有人来询问,定宜还有半年的房租未到期,她也不要了,连同这些年自己备下来的家具和一些电器,全部低价转给了那个女孩儿,因此,几乎是两天不到,房子的事情就处理好了,而车子,因为只是象征性的要了三万块,因此也正有几个人来看,定宜只要挑一个办好手续就行了。

这些繁琐的事安排的差不多之后,定宜已经把自己的一些行李寄回了老家去,温家父母听说女儿想要回家去工作,都高兴的不得了,原本定宜起初不想回来家乡的小城,两老还商量着,等到退休了,把家里的房子卖掉,也去A市买上一套房子,挨着女儿住才好,这下女儿要回来了,温父温母高兴坏了,整天都在想着给女儿添置什么东西,把她的房间布置好,甚至温父已经开始托着关系开始给女儿回来之后的工作问题操心了。

温母给定宜打电话的时候,话里话外都开心的不得了:“…你爸爸知道你要回来,不知道多高兴,老头子嘴上不肯说,可心里比谁都乐,他正和你李伯伯说呢,等你回来,就去咱们县医院上班,你爸爸都给你安排好了…”

定宜听的心里直发酸,这几年她在A市工作,回家的时间少的可怜,陪父母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她是家里的独女,爸妈自小多么疼爱她,她记得清清楚楚。

回去吧,回去也好,至少陪在爸妈的身边,至少可以让两老高高兴兴的安度晚年了。

“ma,我大约后天就回去了。”定宜的眼泪渐渐的氤氲到眼眶中去,她强忍着鼻酸,撒娇说道:“mama我想吃你做的酸辣土豆丝,还有毛家红烧肉,还有爸爸最拿手的狮子头,酒酿丸子…”

“好好,都早早的就给你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回来呢!”

温母高兴的一叠声的应着,心里已经盘算着要把女儿自小到大喜欢的菜都做好摆上一桌子才行。

定宜挂了电话,最初的一些伤心和难过仿佛就被家人的疼爱给抹平了很多。

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清者自清,她们以为她有攀龙附凤的心思,那就让时间证明给她们看,她温定宜到底是不是那样的人。

他认为她图谋的是他的家世和优渥的身家,那她就走的远远的,彻底从他生活中消失,他总会知道,她温定宜从没有生出过那样的心思。

更何况,若她更早知道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她绝不会与他有那几次接触!

定宜想到他,终究还是有些心酸涌上心头。

那夜大雨,他近乎昏迷时轻声的呢喃,以为她未曾听见,可他不知道,她字字句句都记在心里。

定宜,定宜…

他一声一声唤着她的名字,她应声时,却不见他的回应。

后来想,也许他根本没有意识了,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不停在念她的名字。

定宜从来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会被人念出那样缱绻温柔的味道来。

可这一切,都要忘掉了,都该变成燃了一夜的檀香灰一样,被她眼都不眨的倒进垃圾桶中去,她不要再想,也不要再去回忆。

隔着巨大差异的两个人,永远都不该走近彼此,这就是命运。

定宜担心鹿鹿,走的时候没有通知她,直到快上飞机了,才给鹿鹿打了一通电话。

小丫头当场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定宜的眼泪也滚滚而落,她与鹿鹿在中学就认识,这么多年了,她们一起念书,一起考学,一起居住在这座城市,在她未曾遇到顾峻成之前,她们很多个夜晚都是睡在一个被窝里的,鹿鹿把她当成亲人一般,她又何尝不是?

她心疼鹿鹿从小失去双亲,带着一个弟弟相依为命,她把她当妹妹一样疼,可是如今,她却要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可是,她会这样狠心离开,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鹿鹿已经有了顾峻成了,他对她很好,将来也会娶她的,鹿鹿的一生已经安稳的定下了,她很放心…

“温定宜你是不是我好姐妹,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回事儿,你走都不告诉我…”鹿鹿哭的泣不成声,定宜也哭:“鹿鹿,我就是担心你来送我,我会哭的不成样子…”

“你不让我送就不怕我会生气会伤心?定宜…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未分开过…我舍不得你,我不要你走…”

鹿鹿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哭闹着求她,定宜也万分不舍,可她真的不想再把置于这样尴尬的境地了,她留下来,总归是让他和他的家人不安心,好似她总有一天又会缠上来一样。

有时候定宜也在想,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一身是错的人就变成了她?

她若是真的和任司曜有什么,也不枉担了这样的虚名啊…

“鹿鹿,你如今和顾少爷在一起,我很放心,他对你很好,又疼你,你将来一定会幸福的…”

“可我也希望你能幸福…我希望你和我一样幸福!”

“鹿鹿,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就是离开你也能放心了,更何况,我们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我离家四年,父母很想我,我也很惦记他们…”

定宜说了这样的话出来,鹿鹿就算是再不舍,也不好继续耍赖死活留着她,是啊,定宜她有父母,她又是独女,她回去父母身边,她怎么能拦着呢?

“你一定不可以和我失去联络,你要经常和我打电话,我有时间就飞回去看你,你也要来看我,定宜,我会好想你的,你也要想我…”

定宜温柔的一一答应,鹿鹿这才抽噎着不哭了:“你到家了给我发讯息,也帮我给伯父伯母问好,我过年时去看你们。”

“好,鹿鹿不哭了,我要上飞机了…过年时我等着你来。”

定宜挂了电话,广播已经在催了,她拉起自己的箱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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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司曜有一天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

那人自称是C城救灾基金会的负责人,他是特意打来电话感谢任司曜的慷慨捐赠,并询问他是否有时间过去一次,他们有一个小型的感谢晚会正在准备,希望他能来参加。

任司曜起初以为,是当初在灾区他拜托尘沣送来的那一批救援物资的缘故,可给尘沣打了电话之后,他才知晓,并非是因此。

可是,除却上一次的捐赠物资之后,任司曜并未曾有过以私人名义的任何捐赠,他觉得这事十分的蹊跷,尘沣也说,会不会是骗局?

可那人电话里的说辞,却又不像是欺骗,任司曜心里起了疑,干脆就准备去C城走一趟。

尘沣担心他,也跟着他一起去了。

那个负责人说,支票是半个月前寄过来的,寄信的人没有署名,只是内里有一张白纸上写着捐赠人任司曜的名字。

“真的十分感谢任先生,上周支票已经兑现了,所有款项我们都投入了灾区的救灾和重建中去,到时候我们会把资金走向都列一个清单,任先生也能心里有数。”

“您还记得支票上的签名是什么吗?”

“我们收到支票之后,就拍照存了电子档案,任先生您可以看一下…”

负责人起身打开电脑上的电子存档,任司曜和徐尘沣走过去一看,那支票上赫然是任太太的亲笔签名——任秦芳郁。

“是伯母的签名…”

徐尘沣吃了一惊,可任司曜站在那里,已是惊愣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说,温定宜主动要医院主任打去电话给她索要了那张支票,她甚至当场签了字,言称从此以后与任家再无瓜葛,也与他任司曜,再无牵扯。

明媛说,温定宜拿了钱之后就辞了工作要回家乡去结婚嫁人了。

这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在讥讽他识人不清,温定宜只是把他当成一条大鱼想要钓上钩而已。

他竟然,心里也这般的认定了。

他自小长在富贵乡,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听过多少因为利益钱财,夫妻反目,兄弟成仇,甚至父子都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生在富贵人家,多的是锦衣玉食,少的是温厚感情,自小的耳濡目染,他有这样的戒备和认知,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她们说定宜主动要了支票之后,他虽然并不怨她嫌恶她——毕竟她救了他,就算是换了别人,也该给这样一笔大酬劳,可他终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一百万,就买断了他和她之间从前的一切过往以及今后全部的牵扯,原来在她的心里,与他之间的全部,也就值这么多。

若不是这一通电话,若不是亲自来C城一趟,若非她在信封里留下他的名字,大抵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拿了那一张支票之后,到底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