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些心酸的想,他还有什么资格要她留下呢?

纵然她也有错,可错的最离谱的那个人却是他自己。

他仿佛是被装在了一个封闭的套子中,怎么都走不出自己制造出来的魔障,回首去想过去那一段时光,他仿佛是真的疯了,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就连局外人的颜回,都比他清醒的多。

他被困在那一场噩梦中怎么都走不出来,她背叛他那个“事实”,像是一座大山,日日夜夜都压在他的心口上,要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再回头去想。

他仿佛是真的怕了,怕再一次查问的结果,依然如故,怕他的心,升起了一些希望到最后又变成失望,所以他整个人都自卫一样的蜷缩起来,固守在那个封闭的小小空间里,不愿意再向她靠近一步。

可如今想来,却是错的离谱,他们曾是最亲密无间的枕边人,却为何到头来,他连一丝一毫的信任都吝啬给她呢?

胃部的剧痛又一次侵袭而来,任司曜只觉胸口闷的生疼,再忍不住,一口呕了出来,吐的一地狼藉,及至颜回带了医生回来时,任司曜已经昏昏沉沉,似乎是呕吐物堵塞了气管,他整个人脸色憋的有些发紫,呼吸都不畅了。

颜回吓的魂飞魄散,幸而那医生十分的有经验,立刻上前施救,不过片刻,任司曜方才幽幽转醒,颜回焦灼的脸在他面前渐渐清晰,原本寂静无声的耳畔也有了低低的声响,任司曜怔仲躺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低低说了一句:“颜回…咱们,回去吧。”

“少爷…”

颜回的眼圈骤然就红了起来,他离开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温小姐与少爷说了什么?是不是两个人,再也没有办法转圜了…

颜回只觉得一颗心渐渐沉了下来:“少爷…那,温小姐呢?”

任司曜轻轻摇头:“…不要再打扰她了。”

不打扰,或许是他给她的最好的疼惜了。

“可是少爷…”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温小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要知道,除却容锦,还有那个贼心不死的高志彬呢?

原本正在熟睡的高志彬睡梦中打了一个喷嚏,咕哝了一声又沉沉睡了过去。

“回去吧。”

任司曜闭了眼,再不开口,颜回无奈,只得点头应下:“那我现在就去安排。”

定宜赶回去客栈的时候,等等睡着了,鹿鹿却没有睡,灯光下有些料峭的一抹身影,等着她。

定宜方才那些烦躁和不安骤然就消失了,她赶忙上前几步,有些不悦的轻叱她:“怎么不睡?看你脸色差的…”

“我不是担心你吗?司曜…他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定宜轻轻摇头:“大约是没事了,瞧着精神还不错,就是脸色不好。”

鹿鹿点点头:“那就好,定宜…”

肤色苍白的女孩儿轻轻抬起头来,浅笑着望住面前的定宜:“不如试着…再回头一次?”

“鹿鹿…”

鹿鹿却又娇俏的一笑:“定宜,你不知道呀,有时候能回头也是件幸福的事呢,你看看我,想回头都不能回了…

tang”

“鹿鹿…”定宜差一点哭出来,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鹿鹿你别这样,你要是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你别这样笑,我看着你这样,我难受的很,我受不了,鹿鹿…”

“所以你们都要幸福呀,你啊,萧然啊,你们都要比我幸福,把我的那一份幸福也…”

鹿鹿一下哽住,她握住心口,觉得那熟悉的憋闷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又一次的侵袭而来,她强压住那一份不适感,努力让自己恢复常色:“所以定宜…如果你们心里,彼此还有对方,为什么不在一起呢?这世上还有多少人,相爱着却没办法在一起啊…”

定宜的脸压在鹿鹿的肩头,泪水却已经濡湿了她薄薄睡衣:“…可我走不过我心里那一道坎,鹿鹿,我不敢回头,你知道吗?我想起他,想到的都是他带走等等时的那一张脸,我想到他,想到的就是我跪在他面前求他,他却不为所动赶我出去的样子…鹿鹿,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我,我是真的害怕了…”

鹿鹿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定宜…人总是要往前走的,经历了这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任司曜原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这样打磨一番,他才是真的成熟稳重了,从今往后,你们只有过的更好的…”

定宜却是轻轻摇头:“别说我了鹿鹿…你呢,你预备…怎么办?”

鹿鹿的笑容在灯光下恍惚了起来:“我啊,我好好的啊,日子嘛,总要过下去的,不过是高兴一点和不太高兴的区别罢了。”

她说的轻松,可唯独定宜知道,她有多少笑,在心里就藏了多少的眼泪,可她们这些人看着,却无能为力,有时候想一想,真觉得枉为朋友。

待要离开溧水的时候,鹿鹿方才告诉众人她的决定,她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那一年顾峻成带着她来玩的时候,因为她喜欢,就买下了这里的一个小院子给她,时过境迁,他们早已分手,甚至反目成仇,可这个院子还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着她。

鹿鹿想住一段日子,没有人会反驳,她在这里散散心也是好事,回去…

那一座城市只有糟心的份儿…

顾峻成,已经有了新的女朋友了。

定宜先答应了下来,交代她要注意安全,晚上不要外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高志彬这人大大咧咧,却粗中有细,悄悄留了一张卡给鹿鹿,并没让她发现。

褪去了燥热的午后,任老爷子罕见的出了门,司机开着车兜兜转转许久,方才停在了老城区一处简陋的宅子外,任老爷子下了车,亲自过去敲门,可把司机给吓了一大跳。

这处小院子,里面种着一颗不知名的花树,正热热闹闹的开了一树的红花,俏生生的伸出了墙头。

任老爷子叩门许久,方才有人慢吞吞过来开了门,却是一个简衣素服的中年女人,未施脂粉,却有一头乌压压的好头发,云堆雾绕一样凌乱在身后,原来是刚刚洗过头的缘故。

“文心,快些收拾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许是这段时间两个人渐渐走的近了些,任老爷子说话的口吻里也带了些随意,方文心睨了他一眼:“你着什么急?我刚洗完头发,还没晾干呢…”

任老爷子却是好脾气的笑了:“那我等着你。”

方文心也不搭理他,自顾自忙自己的,待到她收拾妥当,却已经月上柳梢头了,任老爷子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方文心叹了一声,拿了包包:“走吧。”

司机开车把他们送到一个小馆子门口停下来,方文心看着那招牌,愣了好一会儿,“这家馆子…还在呢。”

任老爷子微笑望着她,眸子里的光芒却是说不出的柔和:“因为我不想它消失。”

ps:忙里抽闲,还是加更了一小张,这几天让大家久等了,真是状况百出,先是我家没电,接着红袖抽风更新了不显示…多谢大家没有抱怨猪猪啊!

...

... 

这么脏的男人,她温定宜要不起!

任老爷子微笑望着她,眸子里的光芒却是说不出的柔和:“因为我不想它消失。”

从前念书的时候,这是他们两个人最爱来的地方,后来分手,都成了家,他却把这馆子买了下来,不管生意如何,却是日日开着门的,或许,就是为了今天吧。

方文心回过头去,昏暗的灯光里,身边的男人都老成了这样了,一脸的皱纹,却偏生眼睛亮闪闪的,简直,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嘛!

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啊。竭”

任老爷子瞧着她笑,纵然不比豆蔻年华时的妩媚娇俏,却也依旧是他心头烙印的那一枚朱砂痣。

“进去吧。”他觉得心跳都快了起来,仿佛整个人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青春年少时。

“要一份酸辣鱼,还有土豆丝,要做的酸酸辣辣脆脆的,再要一个香菇菜心,一碗紫菜汤,两份米饭。”

任老爷子点了菜,一张口说的那几样,却都是往日她每次来吃饭都要点的菜色,虽然普通又家常,但却百吃不腻。

方文心也有些动容:“…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呢。”

“怎么敢忘?我活了这么多年,仿佛只有那一段时光,是真的在活着。”

余下那些年,不过是凑合着过日子罢了。

方文心不再开口,低头看着整洁的桌面,任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方才又说道:“两个孩子的事,你怎么想?”

“能怎么想?定宜虽然有错在先,可终究还是你的好儿子错的太离谱,差点要她丢了一条性命,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求什么?只求她好好儿活着就谢天谢地了。”

任老爷子闻言就有些讪讪的:“司曜真是糊涂…不过,谁让他有个糊涂的爹呢?”

方文心微微惊愕,转而却是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一笑:“你倒是看得明白。”

“文心。”任老爷子却忽然正了神色,认认真真开了口:“咱们俩错过了一辈子,难道要两个孩子也这样错过?文心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心里还有彼此,就这样分开了,岂不是,重蹈我们的覆辙?”

方文心微微蹙眉:“…我们定宜又不是找不到更好的。”

她想到容锦,那个为了定宜可以舍弃一切的好男人。

任老爷子却是微微摇头:“这世上当然有无数个比司曜好的男人,可是定宜喜欢的,又有几个呢?更何况还有等等…文心你信我,我的儿子我了解,经历了这样一次,他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冲动,他只会待定宜更好。”

方文心被他说的有些动摇,可想到当日躺在急救室一身鲜血的女儿,想到因为女儿的事缠绵病榻的丈夫,这一切的缘起,都是因为任司曜…真的能放下吗?

怪只怪,女儿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固执而又一根筋,认准的事,再也不肯回头。

所以她执意悄无声息的离开,错过了一辈子,所以定宜选择了自己认为的对任司曜最好的一条路,却生生让两人有了天大的隔阂…

她轻叹一声:“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我们老了,还是不要插手了。”

任老爷子只得微微颔首:“你说的是,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干涉了…那么文心,我们的事情,你怎么想?”

方文心闻言先是一愣,忽而就有了微微怒气:“你说什么呢?”

她才刚死了老公,他就说这样的话,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纵然她和丈夫称不上相亲相爱,可到底也相敬如宾的过了一辈子,尤其是,丈夫待她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方文心不是一个没良心的人,更何况,他们还有定宜这个女儿,若说这二三十年下来,没有丁点的感情,也根本不可能…

这边丈夫尸骨未寒,任成威就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把她看成水性杨花的女人了!

“文心你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是…”

“你既然知道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就不要再说了!我丈夫刚刚不在,我已经决定了,要为他守孝三年!”

其实现在早已没有这种说法了,多的是人配偶刚刚不在就找了下家,可方文心却是一早就有了这种决定,丈夫待她好,她别的不

tang能做,这一点,是必定要做到的。

任老爷子却是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还好只是三年,文心,我会等着你的。”

方文心却嘲讽的看他一眼:“等我?你别忘了,你还有个老婆呢。”

毕竟,他与任太太,还没有离婚。

“文心…你知道我的心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方文心正欲再说什么,可老板已经开始上菜了,她看到熟悉的菜色,熟悉的味道,只觉得心头一软,原本想说的那些刻薄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先吃饭吧。”

“好好,先吃饭。”任老爷子给她拿筷子,放碟子,又亲自给她夹了鱼,见她吃的香甜,只觉得这颗心都融满了暖意。

不求其他,这样,其实已经让他心满意足了。

*******************************************************

*******************************************************

任司曜回去之后,却是大病了一场,连着在医院躺了一周输液,一瞬间仿佛变成了小孩子一样,颜回勒令他必须要住院养病,任司曜无奈,却也不得不答应。

住院的日子分外无聊,只是这天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明媛消瘦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显了老态,说来她才不过二十多岁,只比定宜大了一岁,却如今瞧起来已经三十出头了一样。

过分的瘦让她的气色看起来十分差,眼角甚至都有了淡淡的细纹,天气犹在炎热的时候,她却已经穿了长衫,一进门凉气扑过来,苏明媛就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任司曜抬头看到是她,就低了头看着面前的平板,再也没有抬眸看她一眼。

“怎么,如今连看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

苏明媛冷笑,他面色冷凝,却是眉宇都不蹙一下,要她的心蓦然又是一阵的酸楚。

瞧瞧,如今的她,在他的眼里,大抵连个垃圾都比不上了。

“你不看我一眼也罢,你厌恶死我也无所谓,只是司曜,纵然你对我再绝情,温定宜也不会回头了你信不信?”

“这是我和定宜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任司曜关掉平板,漠漠抬起头来:“你想要做什么,不免直说,苏小姐,瞧在两家相交多年的情分上,我已经对苏家足够手下留情,你最好,识时务一点。”

苏明媛听了这话却是大笑起来:“手下留情?任司曜,你所谓的手下留情算什么?苏家如今这般境况又算什么?十多年了,任司曜,十多年了!你对得起我?”

“如果苏小姐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话,那么请离开吧。”任司曜皱皱眉,懒怠再与她说这些话题,直接叫了颜回:“颜回…”

颜回推门进来:“少爷。”

“请苏小姐出去。”

他直接半躺下来,阖了眼帘再也不瞧她。

苏明媛捏紧了手袋站起身,嘴角却是噙着冷冷的笑:“任司曜,既然你这般无情,那就不要怪我…不仁不义了。”

她转身就走,任司曜却缓缓开了口:“也好,苏小姐若是敢做什么手脚,我大不了就让苏家在整个a市消失好了。”

苏明媛陡地一颤,蓦地回过头来,死死盯着他看,可他幽深墨色的双瞳却是漆黑不见底,怎么都揣测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她却渐渐颤抖起来,她恨,嫉,却也深深知道,不该拿整个苏家来做赌注,只是,就真的眼睁睁瞧着他们一家人破镜重圆吗?

她不甘心。

苏明媛挺了挺脊背,脸上的神色是虚弱的骄傲:“任司曜,那么我们就走着瞧吧。”

“颜回。”

苏明媛走出门外,任司曜就叫了颜回:“盯着她,别让她对定宜做什么手脚。”

他什么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他的定宜和等等。

颜回默然点头,转身走了出去布置不提。

任司曜复又躺回床上,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心

神难安。

**********************************

怡菲快步的从咖啡厅走出来,直到走到夕阳余晖下,那些暖意侵袭上了心头,她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她拿出手机,飞快的拨了一个号码:“…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钱你就打到这张卡上,我会把卡号发给你…”

她讲完电话,发了一条简讯,立刻又删了记录,这才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径自而去。

定宜捧着手里冰凉的饮料,掌心的温度被那凉的彻骨的杯子夺去,杯壁上是蜿蜒而下的水珠,犹如道道泪痕。

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整个人却仿佛有些傻了,怡菲说的那些话不停在她的耳边回荡。

原来,原来这三年里,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原来,他早已不知道和多少女人上了床。

原来,那个怡菲,被他包.养了整整三年,金屋藏娇,无限疼宠,直到他预备结婚了,他们两人才分开。

真是脏,太脏了!

定宜牙齿都在咯吱咯吱的响着,她忽然重重的将那杯子放回桌子上,豁然就站起身来,原本还在左摇右摆的心,一瞬间已经做了决定。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要他了!

任司曜这样肮脏的一个人,她要不起!

快回到家的时候,定宜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哆嗦着把包包打开,里面有一个信封,是怡菲给她的,里面都是任司曜和他无数个女伴的亲密照片,她根本没有看,她怕自己再看一眼就会沤死自己!

她竟然,她竟然还想过破镜重圆…

想及此,她真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生生把那个愚蠢到家,重蹈覆辙的自己给打死!

定宜想要将那信封丢尽垃圾桶中,可忽而又转了念头,她咬了咬唇,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颜回。”

颜回拿着信封走进病房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喜色:“少爷少爷,这是温小姐让我转交给您的…”

任司曜接过信封,有些狐疑的打开来,颜回在一边喜滋滋的:“少爷,温小姐给您的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是…情书?”

ps:先更一张,也许晚上还有更新,但是不一定哈,大家别等哈~~~~

...

... 

大结局一

任司曜接过信封,有些狐疑的打开来,颜回在一边喜滋滋的:“少爷,温小姐给您的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是…情书?”

“胡说什么?”任司曜唇角带了笑意,却是有些急促的打开信封。

颜回在一边眼巴巴的瞧着:“少爷,少爷,到底温小姐送的什么啊…览”

任司曜握着那信封的手指却是一点点的僵硬了起来,渐渐的,指节都捏到几乎发白,然后,他整个人都颤栗了起来,一张脸,几乎扭曲到了狰狞的地步,颜回瞧出了不对劲儿,慌得连声询问:“少爷,少爷您怎么了?”

任司曜忽然急喘几声,手指却是松开来,整个人怔然的靠在床上,眼底的光芒却已经黯淡下来,变成沉寂的一片漆黑,而那些照片,哗啦啦的掉了一地橹。

颜回慌张捡起,一看之下,整个人却也是呆住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些照片从哪来的?少爷那三年纵然有些堕落胡闹,可也不是张扬高调的人,这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

少爷与温小姐之间,不过稍稍和缓的关系,因为这些,直接就降到了冰点之下,存了这样心思的人…大约也只有一个!

苏明媛…

颜回怔怔叹了一声,他就知道,苏家不会这样轻易的善罢甘休,他就知道,苏明媛绝不会就此收手,什么都不做!

像她们那样的人,总是只能看到别人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却永远不去想,种出这样的果,是因为什么样的因…

若不是当年她做事实在太毒辣,又怎么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想想温小姐那三年的忍气吞声忍辱负重,她今日遭遇的,算什么?

可她们,永远都不会这样想,她们只会认为,全世界都欠了他们的!

“少爷…您别急…”

颜回说了一句,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再劝下去,毕竟,这些不是被污蔑,这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少爷确实风.流堕落过,可,那也是在整个人整颗心都死了的情况下啊…

只是,说再多也没有用,做过了就是做过了,依着温小姐那样倔的脾气,大约…

颜回忽然有些绝望,两个相爱的人想要在一起,真的就这么难吗?

“颜回…”

任司曜忽然低低开口,颜回慌忙走过去:“少爷,您也别太难过了…”

任司曜却是轻轻摇头,缓缓在唇角溢出了一抹苦笑:“我这一次,大约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少爷…不会的…”

颜回想要再劝,可那些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苍白无力,他颓丧的垂头:“少爷…总还有办法…”

任司曜却只是摇头:“我知道她的性子,她,不会原谅我的…”

他说完这些话,却是彻底的沉默了下来,颜回瞧着一阵心酸,站起身想要出去找定宜,可刚走到门口,却被叫住:“颜回,不许去找她。”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有脸面去求得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