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现在每天都有按时上学,但是我知道他还是想去伦敦找嘉芮。”曲婉倪如实回答。

曲嘉晟听后眉头拧成一团,瞪了眼妻子却不发一言。

温仪蓉心里打梗,但也硬着头皮对继女和女婿说:“嘉芮现在…找不到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只知道她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曲婉倪听后不由得震惊,妹妹不见了?她不是在伦敦读书吗?

“查出入境都不知道去哪里吗?”毓哲也是奇怪。

温仪蓉摇头,“查不到,最后一次记录就是在英国出境。”

“那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呢?知道是谁?”这回问话的是曲婉倪。

温仪蓉又回答:“看记录是一个美籍男人,叫什么…名字太长记不住了。听说和嘉芮在旅游的时候认识的。家庭记录什么的都很正常,是个普通人。从没有来华的记录。”

“那嘉芮是多久没和家里人联系了?”毓哲又问。

“自从她出了英国,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联系过…到现在,都有快一个月了…”说到这,温仪蓉的眼睛又瞟向丈夫,只见曲嘉晟面色愈见难看,对她的态度也极为冷淡。

“差不多一个月?那为什么不报警?”曲婉倪没想到妹妹会失踪这么久。

“一开始我并没想到是失踪,而是以为她去玩了。而且在最后一次通话时,她曾告诉我要和朋友出远门。我问她是去哪里,她说还没确定。然后就一直没有了联系。后来我请了私人侦探去查,目前查到的,也就是刚刚我告诉你的那些。”

听到这曲嘉晟像是沉不住气了,将酒杯重重的摔在桌面上,指着温仪蓉破口就骂:“你这毒妇是怎样关心女儿的?都不见这么久了还不告诉我!是不是要到她死了才说啊?”

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发飙,曲婉倪也愣了一下。可温仪蓉却像是习惯了似的,面对这样的指责只是沉默并不吭声。

而曲嘉晟的失态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但大家也只是望了一眼,见后来没什么争论,又都转头谈自己的事。还是毓承锡在老曲旁边安抚的说道:“温姨是不希望你再操心家事安心工作才暂时不告诉你的,她不是也采取行动了吗?而且孩子大了,去哪里也没必要天天向父母汇报,当初阿哲出去也是这样的,然后是汐汐去瑞士的时候,她丫头也经常不给家里电话,最长的一次都有近两个月。”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叫警察帮找了吗?”曲婉倪又继续问。

温仪蓉点点头,“已经叫了。”

一家人又开始沉默。

之后,又陆续有人过来攀谈,才让这个话题得以结束。

毓哲带着曲婉倪也去应酬了几个大户,中途司仪还请他们夫妻俩带头跳了两支舞,然后是抽奖环节。每一个进场的嘉宾手中都有一个号码牌,由几名大企业的元老抽号,从三等奖开始到一等奖,名额共有6名。奖品全是旅游套餐,最高奖励迪拜双人双飞10天全免费奢华游,最低也是普吉蓝钻岛双人双飞6日品质游。这样的奖品似乎比实物更受欢迎,因为中奖的人就算不去,还可以转让给家人或亲朋,时间也是自由安排没有限制。

毓哲似乎很有运气,中了个二等奖,奖品是日本9日舒适游。这正好弥补了他们没有完成的蜜月之旅。可惜曲婉倪的号码没有中奖,否则他们的蜜月又多了一个可以去玩的地方。

抽奖环节一结束,这个晚宴也就基本结束了。

嘉宾开始陆续打道回府,毓哲也想拉着曲婉倪走早一点,于是就和家人先告辞。

曲嘉晟一直嘱咐毓哲要多关心自己的女儿,还说要替他严格管教自己不争气的儿子。毓哲答应了。只是谈话间,曲婉倪注意到,父亲和继母似乎一直没有话题,两个人,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冷战的?

毓承锡和徐熙俪倒是劝曲婉倪多吃点东西,养好身子好孕育下一代。

让曲婉倪比较宽慰的事,对于之前毓哲和宋诗音传出的绯闻,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提,之前她还有些提心吊胆,害怕有人问到这事,她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或许,自家人都比较理解自家人吧!

毓哲叫司机开来了车子,拉着妻子的手上了车。他今晚多少喝了些酒,虽然没醉但一直靠在她身上。她嗅到了他散发的淡淡古龙香,忍不住在他发梢上亲了一口。

他很坏,因为是坐在后座,于是也放肆的将手伸到她的裙子里,在她敏感的地方挑拨欲望。

“真想快点到家,然后…”他笑得很邪恶。

她视线有些迷离,身子已经被他弄得燥热。他盯着她袒露的微乳,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会停下玩车震。果然他们一回到家,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扛上了床,然后舔着嘴吃干抹净。

今天的夜晚海风似乎显得过于平静,沙滩上几乎没有海水打出的浪花。整个城市,在时间的推移下,灯火逐渐暗了。

可是,在平民窟的某一处地方,顶楼的阳台上突然站起一个人影。

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迅速从上面——跳了下来!

地面“砰”的一声响,惊醒了很多刚入睡的人…

第二天的早报和新闻,纷纷都刊出了同一则消息:一中年妇女深夜自杀坠楼,死前曾留下遗书…

曲婉倪面色苍白的看完整篇报道,这才懊悔昨天忘了和毓哲说那件事情!

那名跳楼的妇女,正是昨天下午跪在她脚下的绝望的母亲!她太大意了!她真的太大意了!她不知道会有人因为这件事而选择自杀!而从她们见面又分开的时间,都还没超过24小时!

就一天,那妇人都等不及了!

她还有个病重的丈夫在医院,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还有一个儿子刚失去工作欠下50万的赔偿款!

想到这,曲婉倪的心就揪得生疼!

看到妻子的面色如此反常,刚吃完早餐的毓哲不由得凑过头去。

“怎么盯着这消息看那么久?不就是自杀跳楼,每天都有人这么做。”他说得轻松,可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随口的一句话,曲婉倪立即沉下脸来!

“哲,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吧那些报道了你绯闻的记者们,怎么处理了?”

毓哲伸手揽过她的肩头,“不就是警告了一下,然后让他们收回消息吗?我还没有让他们登报道歉呢!其他的事,都交给报社去处理了。而那些流入杂志社的资料,我也让人封锁了。杂志不是每天都发,所以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杂志敢写那个绯闻!”

对于他的回答,她只信了一半。但里面更多的猫腻,她不知他瞒了她多少。人前,他是模范丈夫,是杰出且成功的地产大亨;人后,他或许是残忍的、不择手段的冷面商人!她从不过问他处理工作的方法,但不表示,她支持他的任何决定。

“哲,你是不是让人家开除了他们的记者?”

毓哲微微皱眉,声音倒是不屑,“他们开不开除自己的员工,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就他们报社因为这次事件造成的损失,确实是不小的。收回发过的,补发一日的。但我也给了他们相应的赔偿,虽不能完全弥补,但至少没让他们承受太多。这可是我买单结我自己的账,我还没告他们诽谤罪呢!那些狗仔,成天就会编故事!谁编得最好谁就抢头条,那些主编,个个都是故事大王!”

“可是毓哲,你是否知道一个在《香港娱乐》工作的记者,名叫陈杜华的?”

毓哲摇了摇头,“这些事我只是交代下人去处理,哪里懂得那些小狗崽子们叫什么名字?”

“他因为采集到你的那些资料,所以被报社辞去了工作,还要求个人赔偿报社的损失,现金50万!他一个平民记者,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而他的家人,父亲生病住院,还有两个弟妹要上学,剩下一个母亲替人打零工。你封了他的后路,让他在记者行没法混,他找不到单位,没有工作,报社又急着催钱,母亲更是承受不住,跑到学校跪着求我!”

毓哲听完双目圆瞪,“有这回事?”

“他母亲跪着求我,希望我替他们说说情,将这个赔偿降到最低。但是昨晚…昨晚我见你心情不错,又带我去参加晚宴,本想回来再说的…可是…”她想到昨晚只顾自己享受,忘了他人的请求,心里就很内疚。

“我不知道,50万对于一个普通家庭而言会是个多么大的数字!或许我从小生活优越,我感受不到这样的压力,所以我以为晚点说这事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可是我万万想不到,不到一夜,那名母亲就跳楼了!”

曲婉倪越说越是激动,目光再次移向报纸,泪水直下。

毓哲开始沉默了,搂在她肩头的手轻轻给她拍背。

“现在这母亲留下这份遗书,其中提到的关于毓皇的事,哲,这样,是不是会对你也有影响?”

毓哲没有回答,他从她手里拿过早报仔细阅读。

“婉婉,别担心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她很想知道。

“给他们一点赔偿金,给姓陈的那个小子一份工作,资助他弟妹上学直到大学毕业,替其父付医疗费,这难道不够?”

这似乎已经是不错的补偿,但这样做,真的能弥补一个家庭失去亲人的痛苦吗?她不知道!

毓哲说完这些也没再说话,而他的视线,却还停留在那份报道上。

她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或许也和她一样对这样的消息感到内疚,所以没有再多问。今天周末,她没课上,于是决定在家写写论文。

毓哲等她上楼后,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面色很是严肃。然后,他拿起那份报纸的一角,蘸在烟蒂发红的地方。

纸张燃了起来,烧去了报纸的大部分内容,直到化成灰烬。

他将烧完的碎屑踩在地上,眉头深深皱起,却没人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暖婚,情战商场 075 雪上加霜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太多的意外,出现时总让人措手不及。

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原本可以好好享受一个周末的曲家,只因警方打来的一通电话,让他们彻底陷入黑暗!

“我们刚从美国出入境处查到了令千金的行踪,才知道她当时在拉斯维加斯和别人聚赌。我们获知了她在的酒店,并且也已经和她取得了联系。可当我们要去和她面谈的时候,她住的酒店突然发生爆炸,之后就开始起火。我们赶过去时,大火还在燃烧,但当时有很多人趁火势还没有变得更强时逃了出来。我们在四周寻找令千金的身影,可惜没有见到。担心她还在酒店,可无奈当地的警方不允许我们进去,我们只能在外面干等!然而遗憾的是,我们并没有见她出现…”侦探长说着,不由把帽子摘下默哀。

温仪蓉听到这些几乎要站不稳,脑袋一阵眩晕,差点倒了下去。好在曲嘉晟及时出手搀扶,这才避免了另一场意外。他和妻子是第一个赶到警署的,接着赶来的是毓哲和曲婉倪,连还在上课的曲威也不得不请假出来。

“那些烧死的,烧焦的,警方都要做DNA比对才能查得出身份,还有一些人不明去向,而令千金,就是在不明去向的人的名单里。我们在可以辨认的遇难者里找不到她,走去她的房间也没见任何遗体,可是,我们却看见她的护照。而我们和她约定见面的时间正好是爆炸发生前2个小时。据活下来的酒店服务员说曾在餐厅见过她,估计当时她是要去吃饭。后来经警方查证,那次酒店的大火是因为厨房新手操作不当导致锅炉爆炸而引起的。而离厨房最近的餐厅一道墙已经被炸破,于是那些正在用餐的房客,很有被炸成飞沫的可能…”

听到这,换曲嘉晟差点晕了过去,毓哲见状立即搀扶住她,而曲婉倪从开始到现在都无法相信侦探长说的是真的,那实在是…太惨了!

“我们还在她房间里搜出了一些东西,已经通过警方同意给你们带回来了。”侦探长说完,将一袋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用箱子装好并用白布裹上的私人物品,一打开,里面有曲嘉芮的护照、身份证和一些银行卡。身份证被烧得只剩一半,而护照上除了相片和名字外其他的基本辨认不清,所以很难查看她出英国后又去了哪些国家。

曲嘉晟把二女儿的东西拿了回来,一路上他总是沉默,曲威却哭得稀里哗啦,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姐姐真的遇难了。曲婉倪和毓哲一直搀扶着温仪蓉回到车上,同样都是沉默。

温仪蓉醒后,似乎很自责,不停的骂自己没有看好女儿。

“我应该陪她回伦敦的,早知道她迷恋上赌博,我就该看好她!去什么拉斯维加斯,在澳门赌还不够,欠的债还不够?还骗我是朋友要借的,我太蠢!我该早些醒悟!”

而一直没出声的曲嘉晟,在听到妻子的这番自责后终于发话,却破口大骂:“你还敢说!当初她问你借钱的时候你就不该瞒我!女儿都是被你宠坏的!好赌成性,不知道私生活还是不是检点!真是丢我曲家人的脸!你还配做这家的女主人吗?”

温仪蓉被曲嘉晟骂得大气不出,只有憋屈的默默流泪。

“我前世真不知造了什么孽,遇到你这样的女人!现在孩子没了,她还那么年轻,都还没毕业…”曲嘉晟说着说着,突然老泪纵横。或许是忍得久了,如今情绪陡然失控,这才发泄出来。

“爹地,不是还没确认吗?说不定妹妹当时并不在酒店,可能去附近买吃的,所以没带护照很正常。”曲婉倪心里虽没底,但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为什么不能抱有一丝希望?

“怕就怕凶多吉少…”曲嘉晟叹道。

大家突然沉默了,充当司机的毓哲把车子往半山的方向开去,并和自己的父母说明了曲嘉芮遇到的情况。

就在不久前,思浩的离开刚给毓家带来阴影,而如今,生死未明的曲嘉芮更是令原本低霾的气氛雪上加霜。两家人,都受到了失去亲人的重创!

回到家以后,曲婉倪就一直陪在温仪蓉身边,似乎只要她在,父亲就不会过多责怪这个女人。弟弟曲威也一直趴在她的腿上,时而呜呜的哭,时而又安静下来。

曲嘉晟一直端着咖啡坐在桌旁,但直到咖啡凉了,他都没喝过一口。

“我说嘉晟老弟,那个DNA比对结果,大概需要多久才得?”毓承锡见众人沉默,不由得开了声。

“法医说太多遇难者,要收集好所有人的资料进行比对,起码也要一个月…但不排除没结果或提前得消息的可能。他们说,会优先对提供了DNA样本的家庭进行筛选。”

毓承锡点了点头,然后又说:“这样吧,我的一个朋友就在拉斯维加斯做警官的,我拜托他帮你注意一下。”

曲嘉晟拍了拍好友的手背,“多谢了…”

温仪蓉哭得累了,找了个借口上楼。

“二妈,不如今晚和小威去赤柱吧?”曲婉倪提议。

温仪蓉犹豫了一会,后来又摇摇头,“谢了婉倪,我还是不麻烦你们。至于小威,我希望今天他能在半山陪陪我…”这样说着,她的目光看向小儿子。

曲威没有反对,抿着嘴点了点头,“妈咪我陪你。”

看到弟弟和二妈的关系又恢复原样,曲婉倪松了口气。

温仪蓉拉着曲威上楼,走到一半,她又回头。

“婉倪,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现在你不和我们计较,还处处为我们设想,我真的很感激。”温仪蓉说着有些动容,这段时间她确实想了很多,而最让自己懊悔的,就是曾经亏待了曲婉倪。

看到继母第一次敞开真心和自己说话,曲婉倪很是欣慰。

“我明白做父母的,一定会偏袒自己的子女,所以,我不会怪您。”

温仪蓉点点头,又继续上楼。

毓哲搂紧了爱妻,伸手替她抹干泪迹,然后说:“走吧,我们也要回家了。”

曲婉倪点头,然后向父亲和毓家二老告别。

“婉倪,阿哲…”临走前,曲嘉晟叫住了他们,“过几天我会叫人把那张500万美元的支票送过去。”

不明原因的毓家二老好奇的面面相觑,但曲嘉晟并没有马上解释,而继续对毓哲说:“我那不孝女欠下的债,还是由我这不负责任的父亲来还比较合适。”

可在这时毓哲却说:“这些钱,不用了。那是我给婉婉的,她有权将它们送给任何人。而且嘉芮这么多年来把心都放在我身上,我也没有给她回报过什么,那笔钱,就当做是我对她的亏欠吧!”

曲婉倪错愕的望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说。

可曲嘉晟坚决不同意,“不行!你从没有亏欠过嘉芮什么,你喜欢谁娶谁都是你的事,我们本就不该帮你决定。你现在有本事,提早接手你父亲的事业,但我不能死赖脸皮的将女儿的债放在你头上!否则我这老脸也没地方放了!”

看到他如此坚持,毓哲也没办法再说服他。

第二天,她要求毓哲带她去大屿山,在香火缭绕的祠堂,有毓家的灵位,思浩就在那里。将思浩放进毓家,是所有人最后达成的协议,毕竟,是毓汐一个人辛辛苦苦将他带到这个世上,而白浩轩,不过是撒了一个种。他没有尽够做父亲的责任,也没有真正爱过毓汐。就毓家人看来,他没有资格把这个孩子带回白家。

曲婉倪对着思浩的相片拜了又拜,双手合十默默祈求。

“思浩,婉倪妈咪现在很希望你能帮忙,希望今后我们曲、毓两家再没有谁会受难,也希望你能保佑你姨姨会有消息,无论结果怎样,我们都能接受。”

毓哲也和她一起祈福,她吃斋,他也陪同。

“哲,不知道汐汐在那边怎么样了,我真有些想她。这个时候,如果她也能在这里陪我有多好?”

毓哲给她倒了杯茶,“那等我忙完这段时间的事,我就带你去伦敦。”

曲婉倪点点头,想起前几日的跳楼事件,还是心有余悸。

“你找到那个记者了?”

毓哲横眉一挑,“你说陈杜华?当然是找到了。”

她有些紧张了,“他什么态度?”

毓哲提起这事似乎有些烦躁,“就那样,不肯接受援助。不知他哪里来的胆子,还说要告发我!神经病!他敢告,我就敢整他!”

看来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曲婉倪不免忧心。

从大屿山回来后曲婉倪又回学校上课,可或许因为毓哲上午说的那些话,她听课总有些分神。于是,在第一节课结束后,她向老师请了假,就急忙忙走出校门。

在毓哲的公司她只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很多事务并不特别了解。她没有可以用的心腹,也没有毓汐做传话筒,很多事情,只能自己去打听。好在毓汐留在香港的律师楼多多少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可以派人去探听想要知道的消息。

“曲小姐,您要我们查的这个人,我们已经弄到了他的资料…”凌丽将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上面不但有陈杜华的相片、学历、工作经历及家庭成员的具体情况。

曲婉倪对她笑笑,之前经毓汐介绍,凌丽就是和毓汐一起合伙开律师楼的大学同学,而她对工作的投入和坚持也非常赢得曲婉倪的好感,想要做女强人,或许就应该有那样的一份热血。接过她递来的资料,曲婉倪将目光停留在地址栏上。

“听说他最近想打官司,我想你们主动找上门,给他提供一个最便宜的计划,让他在我们这立案。”深思过后,曲婉倪第一次提出建议。

凌丽皱一皱眉,“可是主动找上门或许有些不妥,但我们可以登一大型广告,把信息多多少少透露一些,好让他明白这里的收费最便宜。或许还有可能引他上门。”

曲婉倪摇摇手,“这是守株待兔的做法,我看你就打几份宣传单,直接贴在他家门口作罢!反正他们那里对小广告什么的粘贴查得不严,就派几个人守在附近,要是有人来查,就提前将广告撕下来。”

凌丽连连点头,直称这主意好。

守孝七天已过,陈杜华摘下白袖带,穿好西装准备出门。这几天毓哲的人来了很多次,谈到赔偿他总是一避再避。这回他刚穿好鞋,那些黑西装黑墨镜的人又来了,而且这一次,还多了一个浅灰色外套的男人。

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和别人有些不同。他是?陈杜华想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古建斌。

“我说陈杜华,面前摆着个大蛋糕你不吃,偏偏去吃苦瓜有点不太正常吧?”古建斌说话总有些刻薄。

陈杜华瞪他一眼,“你们打一巴掌给颗糖的做法,还是别用在我身上!这样只会显得你们不过如此!”

古建斌笑了笑,又在他面前摇摇手指。

“这观点我不认同,这巴掌不是我们打的,是你之前所在的报社给你打的。我们并没有任何人劝你母亲去跳楼,当然她这楼跳得确实值,你看这金山银山不是给你送来了?现在是你辜负了她的愿望,我想她在下面见你这样一定死不瞑目。”

“你…”陈杜华有些生气,“你凭什么说她跳楼是为了向你们索钱?要不是你们处处逼我,不给我活路谋生,她用得着这么绝望?”

“话不多说,这里200万赔偿金,你收,还是不收?收的话,你父亲的病和你弟妹的读书问题我们都帮你解决。不收,那么…”他不耐烦的看了眼那破旧的屋子,“我实在不想让屋子里的另外两个孩子受苦…”

陈杜华的面色立即变得苍白,“你们还想怎样?你们对付我还不够,还要对付我的弟弟妹妹?”

“这当然不会,只不过他们上学的那个学校,我老板刚刚投资了一笔钱支持建设…”

陈杜华心里抖了,他知道毓哲一旦投资就相当于有了控制权,那么他的弟弟妹妹会怎样?

“其实吧,不瞒你说,他们的学籍我已经让人转了出来,所以现在,他们已不在那里上学了。”

听到这里,陈杜华差点就跪下了。可心里的那个声音却还在坚持,他必须完成这样的抗争,必须…

“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还要这么顽固,我们已经给了你最好的条件,甚至做好让你的弟弟妹妹上贵族学校的准备,但你这么拖着,在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之前他们是无法就读任何学校的。总之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好好想想这么坚持对你和你家人到底值不值得。”说完这话,古建斌带领众人转身离去。

回到毓皇集团的时候,毓哲刚开完会。

“怎样?”毓哲见他就问。

古建斌耸耸肩,“对付男人我没辙,对付女人倒还可以。看到那家伙的脸我都没斗志了,反正还是那样,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毓哲微微皱眉,目光往窗外望去,唇角轻笑,“硬拼那么久,你说是谁给他在身后撑腰?我们要不要赌一赌,看你猜的对还是我猜的对?”

古建斌无奈的看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股价暴跌了吗?还敢在这和我下注?”

毓哲倒是一脸无畏,反而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如今我们的股价因为外因而暂跌,何不趁机在此大玩洗盘,让那些散户真假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