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呆子忽道。

我眯眯眼,“你有事瞒我?”

顾呆子道:“晚晚推开门看一看。”

我抱紧怀里的几幅画卷,单手推门,当厢房里的事物映入眼帘时,我不由一怔,随即又惊喜地道:“你方才离开一会就是弄了这个?”

顾呆子点头。

我心中甜滋滋的。

没有哪个姑娘家不希望自己能有这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我之前想着圆房,也没想到这一层,而现在顾呆子则是帮我想到了。

方才还是凌乱不堪的被褥换成了大红的锦被,就连帷帐也换成了之前喜房里的红纱,桌案上摆着一对龙凤烛,还有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说他是呆子,可是在这方面,却是贴心得很。

我挽住他的臂弯,“我们把龙凤烛给点燃了吧。”

一对龙凤烛兹兹地燃烧起来,顾呆子倒了两杯酒,我们手臂交错,我望着他的眼,他望着我的眼,酒入肚肠,我只觉这世间再美好不过。

过去在苏锦阳身上所受的种种苦,在此刻都不值一提。

之后,我同顾呆子随意挑了一幅春|宫图。

春意绵绵,春情荡漾。

我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你瞧,我都说了他们是没穿亵裤的。那…那物…”

顾呆子的眸色颇深。

他道:“…我晓得了。”

我往榻上一躺,张开双臂,“来吧。”

顾呆子骑在我身上。

唔,事实证明,呆子除了是个武学奇才之外,还是个床事奇才,虽说刚开始略有些不顺畅,但后边就迅速摸到了门路。

被贯穿的那一瞬间,我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顾呆子吓得动也不敢动的。

“晚晚,晚晚,晚晚…”他急急地呼着我的名字。

我的声音轻软无力,“阿娘说第一次总会有些疼的,以后就不会了。”

听我这么说,他才缓缓地动了起来,动作极是轻柔,碰撞声也不大。我晓得顾呆子亲吻都爱狠狠来,现下他定是忍得很辛苦,我都瞧见他额上有薄汗冒出了。

不过顾呆子的温柔让我渐渐忘却了疼痛,身体里逐渐升起一股销魂的酥麻。

我偏头望了眼窗前的龙凤烛。

火光灼灼,缠绵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可以称之为甜肉了吧~~o(>_<)o~~

第二十四章

翌日清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间只觉有样灼热的事物顶住我。我微微有些不舒服,扬手便是一推,身边便传来一道喘息声。

我蹙眉,“呆子别吵。”

旋即又阖眼睡去。

过了会,温热的胸膛贴上我背脊,呆子的唇在我的耳垂边游移,“晚晚,我想亲你。”

昨夜折腾甚久,我此刻仍是累得眼皮都扒不开,哪儿有闲情逸致去想□之事。我推开顾呆子,“不许亲。”

“晚晚。”

我道:“不许亲不许亲,我要睡觉。”

顾呆子没了回应,不过身后的温热却是离开了。没了那样事物顶着,我舒服得多,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又睡下了。待我睡够后,一睁眼就瞧见了顾呆子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凝睇住我。

我揉揉眼睛。

“怎么了?”

顾呆子仍是盯住我。

我此时方是想起之前顾呆子说的话,我不由莞尔一笑,勾勾手,“凑过来。”顾呆子是毫不犹豫的就凑了起来,我伸手一勾,按下他的头,张嘴就亲了过去,舌尖懒懒地缠了下他的舌,缩回,笑眯眯地道:“此吻满意否?”

顾呆子却是颇不自在地垂了下眼。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亵裤上似堆了座小山。昨夜经过巫山云雨的我自是晓得此为何意,再想起我睡得迷迷糊糊时顶住我的灼热,两颊顿时染上红晕。

我道顾呆子为何一起来就用委屈的眼神望我,原是我一大早拒绝了他的求欢。

“求欢”二字一晃,昨夜的旖旎立即一一闪过脑海,尤其是最后我们俩把捎来的春|宫图一一试了个遍,顾呆子还意犹未尽。我也从中得了欢愉,遂道:“明日我们去把爹娘剩余的春|宫图都偷来试一试吧!”

不过我初尝云雨,身子难免会累些。尤其是现在,腰酸背痛还是其次,两腿间酸疼得我稍微动下都想撞墙。

想起昨夜的话,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盯着顾呆子涨如小山的那处,惶恐地摇头,“不不不。”现在再来一次的话,今天我就不用下榻了。

顾呆子一脸可怜兮兮的,那一声“晚晚”要有多哀怨就有多哀怨。我坚决摇头,“我疼!我累!”我撑起身子,凑前去抚摸了下顾呆子的头,“乖,等身子不酸疼了我们再来。”

我轻咳一声。

“兴许你能去外边冲冲冷水。”

顾呆子恋恋不舍地望多了我几眼,方是下了床榻。

在我换好衣裳对镜梳妆时,顾呆子浑身湿漉漉地进来了。我也未回头,望着铜镜里的呆子含笑道:“弄好了?”

呆子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很是自然而然地脱了湿衣,换上了一套暗褐色的衣袍。过去那些日子里,我常和呆子睡在同一间房里,他的身子我早已瞧过数百遍不止。

往常我也不觉得有什么,端的是光明磊落。可经过昨夜,一见到呆子□的身子我就只觉口干舌燥,眼睛像是被黏在他身上一样,使劲掰也掰回来。

秀色可餐四字,用在顾呆子身上,果真再合适不过。

不经意间,与顾呆子的眼神一撞,他眼里忽然一亮,迈步过来,“晚晚,我帮你挽发可好?”

我诧异地道:“你会?”

“不会,但我可以学。晚晚教我。”

我道:“何必麻烦,平日里也有小香。”实际上,嫌麻烦是其一,我手艺不精则是其二。

顾呆子却道:“若有一日小香不在了呢?”

我微怔,答道:“再找另外一个会挽发的丫环。”

顾呆子固执地道:“这样岂不是更麻烦?晚晚是我的妻,这些事情由我代劳不是更好么?”

我心想,顾呆子洞房后,口齿似乎也凌厉了不少。我转眼一想,昨夜还说过要好好挖掘顾呆子的另一面的。遂含了笑意,“也好。”

顾呆子低声呢喃了句。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顾呆子的手捧起我的发,轻声道:“这样的话,晚晚的发就只有我一人碰触了。”

我此时方是明白顾呆子在执着什么,我险些就忘了,这呆子偶尔有些呆,但心里头的占有欲可比谁都强。我倒也不反感,只笑道:“你连小香的醋也吃。”

顾呆子学起来东西特别的快,我示范了下我平日里最常挽的发髻,松松垮垮地一卷,发簪擦着头皮一过,便是最简单的发髻。不过顾呆子似乎不甘于这么简单的活儿,足足在我头上捣腾了半个时辰有余,方是满意地道:“晚晚觉得如何?”

“…比我挽得好,假以时日,你定能赛过小香。”

我心里头颇是愉悦。

古人常云闺房之乐,以前只觉是普普通通的一词,可现□会了那是真真切切地打心底感到欢喜。闺房之乐,果真妙极。

同阿娘一道用午饭时,阿娘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随即一副了然地道:“昨夜圆房了吧。”

我心中一惊,莫非昨夜我和顾呆子的动静弄得整个飞花山庄都晓得了?

“乱想些什么,圆房没圆房,你娘我一看就知晓。”

“阿娘果真是火眼金睛。”我微顿,“阿娘还看出了什么?”

阿娘得意洋洋地道:“你和阿安都嫩着呢,想必昨夜折腾了不少功夫。”

我顿时甘拜下风,举起大拇指,“阿娘这双眼简直可以去青楼和南风馆里辨认真伪了。”

阿娘敲了下我的头,“笨丫头,之前还说你成熟了,现在说话就没大没小了,让你爹知道了,非要扒你一层皮。”

平日里阿娘同庆叔多说几句,都要醋一醋,若知晓我让阿娘去那些地方…

我最怕阿爹了,连忙道:“好阿娘,晚晚不胡说了,你千万别跟阿爹说。”

阿娘笑道:“不说这个,阿安呢?怎么不见他一道过来?”

我道:“他说是要去寻东子,有些事想要请教他。”

东子是庆叔收的义子,年纪比我大上好几岁,深得庆叔真传,做起来事来极有效率,从不拖泥带水,山庄里的人都说东子会是飞花山庄的第二个庆叔。

说到东子,我又顺口道了句。

“阿娘,你找个时日要好好说一说庆叔。你瞧瞧我都成亲了,说不定明年还会有个娃。可庆叔都这个年纪了,身边连个夜里帮忙盖被的人都没有。庆叔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我们飞花山庄,可见着庆叔总是一个人的,我心里也不好受。”脑袋灵光一闪,我小心翼翼地猜测着,“阿娘,庆叔是你跟着你陪嫁过来的,庆叔心底可是有什么人?”

阿娘重重地拍了我的脑门一下。

“你瞎操心什么,才这个年龄就想当媒人了?”

我道:“我这不是担心庆叔晚年寂寞么?我成亲后晓得有个人在身边陪着,夜里头说说话是件妙事。”我又道:“是不是庆叔年轻时喜欢过什么人,但是那人不幸…”

话还未说完,阿娘就垂眸沉声道:“吃饭,别乱说。”

阿娘瞬间变了的脸色让我立马噤声。

阿娘如此神色,估摸着庆叔年轻时定有一段难以忘怀的情了。我也不再多说,过了一会,见阿娘脸色稍有松缓,就含笑同阿娘说了我在海上遇着方青郞的事,还有顾呆子从江三霸手中救下我的事。

我将顾呆子说得仿佛盖世英雄一般。

阿娘听了,不禁莞尔。

我道:“我的眼光可好了,我当初见到顾安就知他是棵好苗子。他比苏锦阳可是好上万倍不止。”我喜欢顾呆子,顾呆子此刻在我眼里便是世间上最最最好的男子。

阿娘倏然忧心忡忡地道:“待你爹回来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事,武林里不能让凌山派和苏家坐大,不然我们飞花山庄就无立足之地了,可是一旦赵媚炼成《玄飒秘笈》…”

我打断了阿娘的话。

“此事阿娘不必担忧,赵媚定练不成《玄飒秘笈》。”我将海上的事与阿娘一一细说,并无说荒岛上的事,只是含糊地说遇到一高人。

阿娘面有惊喜之色。

“晚晚是说赵媚不是玄飒后人?”

我颔首,“真正的玄飒后人是位男子。”说到这儿,我微微咬唇,“阿娘,夫君学武奇快,且又是纯阴之体…”

阿娘道:“你怀疑他是玄飒后人?”

我道:“当初的卖身契上虽是说明了他的籍贯,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不觉一个人牙子能困得住夫君,且当时那李婆婆也同我说过,但当时的情景之下,谁都只会当她是说笑。可如今想起,似乎…有些不妥。”

阿娘脸色一变,“若阿安当真是玄飒后人,那…”

我抿唇道:“他今年二十有三。”

“两年。”

我道:“玄氏族人是否当真不能活过二十五,没有人知道,所有都是江湖传言。”

“空穴来风必定有因。”阿娘又问:“阿安可知此事?”

我摇头。

阿娘道:“你暂且莫要同他提起,这几日你再去套套那人牙子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应该赶上了吧?没超过12点吧

谢谢媛宝和玮宝童鞋的地雷~~~

第二十五章

我的灵堂还设在正厅里,棺木已经封了,我也落得个清闲,不用再装死人了。今日前来吊唁的人也不少,飞花山庄的门槛都不知被人踏了多少遍。

相比我的清闲,顾呆子和阿娘则是忙得很。

我装死一事,除了要骗过苏锦阳之外,还为了引出山庄里的内鬼,顾呆子和阿娘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观察每一个前来吊唁的人。入夜后,我和顾呆子还有阿娘都会在房里商讨着可疑之人有谁,并一一列出名单,待阿爹回来时再交予他。

因上午与阿娘的那一番谈话,让我今夜总有些心不在焉。

我打算明日便自己一人偷溜出套李婆婆的话,我心里头有些紧张,若顾呆子真的是玄飒后人,真的只能活到二十五岁,那…我该如何是好?

“…晚晚?”顾呆子忽然唤了我一声。

我回神,“什么?”

他定定地看着我,“晚晚可是有心事?”

我怕瞒不过顾呆子,也不答话,眉眼里含了笑意就凑前去亲顾呆子的唇,“嗯,我想着今晚我们该用何种姿势。”

顾呆子听得两眼放光,大掌握住我的腰肢,极尽缠绵地摩挲,唇亦是不忘与我纠缠。

我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一吻毕,顾呆子已是横抱起我往床榻走去。我半勾住他的脖,蹭在他的肩窝上,声音懒懒地问:“呆子,你今日去同东子请教什么问题了?”

顾呆子轻咳一声,“东子懂得一些医术。”

我道:“你不舒服?”

他又是轻咳一声,耳根子微微有些红。我注意到了,张嘴就是一咬,顾呆子的手臂倏然紧绷起来,声音也渐带沙哑,“不是。”

我笑吟吟地道:“你定是去问房事了。”我又笑哈哈地道:“你这呆子,东子以为我还在灵堂的棺木里躺着呢,你这么贸然去问他这些事,他定以为你在外边拈花惹草了。”

顾呆子动作轻柔地放我下来,背脊刚刚碰到柔软的被褥,他就整个人压了过来,粗重的呼吸在我的脸上游移,他双臂微微撑起,唇瓣紧抿地道:“我只是问了他,要如何让晚晚更舒服。”

微微一顿,他又紧张地道:“晚晚,我没有拈花惹草,你信我。”

我佯作不信的模样,眼睛缓缓地上下打量,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胸膛上,“呆子你呀,长得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若是当今皇帝是好男色的,肯定会抢你去当男宠。你说,我要怎么跟皇帝抢?”

我这话怎么样都听得出是调侃,可偏偏顾呆子却是当了真,紧张兮兮地抱住我,“晚晚不用跟皇帝抢,我会自己跑回来。”

“你要如何跑?”

见顾呆子真的在思考这问题,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笨蛋,我随口一说的。”

顾呆子的表情却是相当的认真。

“晚晚,无论以后发生何事,你都不要放弃我,好么?”

听到此话,我心中咯噔一跳。

呆子这么说,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呆子答道:“我怕晚晚有一天不喜欢我了。”

我笑眯眯地道:“你是我顾晚晚的夫君,我自是不会弃你不顾。”顾呆子埋首在我的脖颈间,又亲又舔的,直让我心里发痒,我扬眉又道:“你不是问了东子要如何让我舒服么?可是问出了法子来?”

“嗯,今夜定让晚晚舒舒服服的。”

幸好我住的这个院落清静得很,也无人来往,昨夜我和顾呆子的声音几乎都要拆掉整个院落。顾呆子在云雨之事上领悟得相当快,昨夜他的手,他的唇,还有他的那物…委实让我有种死去活来的快感。

事后,顾呆子还抱着我在浴桶里清洗。

我累得晕晕乎乎的,眼皮都是半阖着,温热的水让我浑身都得以松缓,迷迷糊糊间我只见着顾呆子专心致志地替我擦洗身子,他眉目间里的柔色堪比外边的月色。

“呆子。”

“嗯,我在。”

我又喊,“呆子。”

“嗯。”

“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