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头,还是控制不住那滚落出来的热烫泪珠。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心,已经绝望,可再见到的时候才发现要彻底的死心并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囤为什么要来呢?明明决定躲着他,不愿见他了啊。

他其实也是希望他来的,见到她的那一刻才知道为什么一直恋恋不舍,无非就是在等这道身影啊。

“他在看这边,一直在看这边”,上官艳看着那个被同伴拉着一步步往后退的男人,心生同情,再次摇了摇她手臂,“他在等你看他”,就像等她出现一样。

亨贺兰颜慢慢的转过身去,双手搭在扶手上,低头望着那道凝固在关卡处最后一道身影。

仰着头,虽然看不起脸,但总觉得有股浓浓的悲伤涌过来。

那双乌黑的眼睛含着璀璨的光芒似穿过了遥远的距离种进她的心底,好像…看到了泪流满面。

她突然动不了了,活了三十多年那种头脚一瞬间失去重力的感觉。

两人谁都没有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离开的离开,回来的回来,有擦肩而过的,也有拥抱的…,杂闹的声音遮盖住了一切。

仿佛伫立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他终于移开了视线,转身,将肩上的行礼握的更紧点,大力的望着前面喘了口气,眼睛比谁都睁得要明亮,迈开步子朝前走,几个步子彻底的消失在机场里。

第一次,他主动离开她。

第一次,他真的离开了她。

第一次,是他转身走了。

再也不是他无数次再后面看着她背影,苦苦拉着她的手,卑微的请求她不要离开自己,好像…到最后终于保存了一点自尊不是吗。

至少…至少她来送了他,至少…这场游戏她也参与了其中,哪怕不是妻子,不是爱人,一个家长对孩子的关怀也是有的,应该有的吧…。

“走了…”,他伫立的位置又换成了另一个陌生的人,身边的人似乎出神了很久,连上官艳都觉得时间太长了忍不住提醒道。

贺兰颜水雾重重的眸子才收回来,晕染出光泽,转身,双手插入衣袋,踩着鞋跟慢慢离开了这里。

“喂,小颜,你没事吧”,上官艳怔忡了一会儿追了上去。

“我只是…现在的心情很奇怪”。

“我说…你该不会想说你终于体会到电视剧里那种常说的什么终于等到失去后才知道是在乎的然后后悔了吧”。

“都说了叫你平时少看点俗剧”,贺兰颜白了她一眼,唇角洋溢出一缕缕无奈、涩然,“你还记得吗,我十岁的时候,我家前面那块草地我觉得拿来种草太可惜了”。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后来你把草锄了,现在种满了牡丹…”,上官艳想了想,点点头,“怎么突然提起那件事”。

“是,那些牡丹是我亲自种的”,贺兰颜眼睛里透着怅惘的笑意:“可是第二天我就后悔了,我觉得玫瑰比牡丹更好看,更红更艳…”。

“我很苦恼,心想反正牡丹刚种没多久,应该还能挖掉的,可是总觉得怪可惜的,后来我跑去问我妈妈,我问如果是她该怎么做”?

“她只说了一句话,我妈说她从来不会做后悔的事,所以那片牡丹开了花后一直长的很漂亮”。

上官艳跟随的脚步愣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纤细身影,微微的恍惚,怪不得她一个女人能撑起一间那么大的公司,风风雨雨的走过十多年,从来没有退缩过,畏惧过。

“所以…你不后悔送他走,真是害我白担心了”,上官艳摇摇头,追上去拍拍她肩膀,露齿一笑,“姐妹,那我得恭喜你终于单身了,没事没事,别气馁,我们家妞长的这么正总会遇着好男人的”。

贺兰颜拿包打她,上官艳尖叫着躲闪。

两人吵闹了一阵,走出机场外,贺兰颜突然安静了下来,“喂,去喝杯酒吧,我想喝了”。

“好啊,不醉不归”。

上官艳挽住她手臂,“谁说女人非要男人呢,咱不是有姐妹吗,还有大把大把的票子,你只要拿票子这么甩啊甩,哪个男人不对你前仆后继…”。

“嗯,好像…说的也是”。

“喏,你忘了我上次遇着那法国帅哥怎么说的吗”。

“当然记得,本小姐允许你亲吻我的脚…”。

两道美丽的身影沿着机场的路越走越远,一路说说笑笑,是他们将机场的离愁别绪冲的淡淡还是笑声掩盖了他们的悲伤,似乎没有人分得清…。

维也纳国家歌剧院。

浅黄色大理石修建而成,歌坛女神的青铜雕像屹立于窗口上,正面五扇拱形大门,九千平方的大剧院富丽堂皇,整整六层的观众席挤得满满。

三千多人聚集在歌剧院里,却静的只听得见交响乐的声音,指挥室站在高台上,背对着观众挥舞着指挥棒。

在这美妙的音乐前,一道气势如虹的琴音穿过重重音乐响遍整个歌剧院。

坐在大台上最右边摆着一架黑色发亮的大钢琴,一名身着燕尾服的俊美男子低着头端坐在几米长的钢琴座椅上,双目轻阖,随着琴键上跳跃的手指那称的上绝美的下颚来回摇摆,时而高台,时而低垂。

柔和的曲子从他手里一转,慷慨激昂如流水,在无数灯光下,而他依然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中。

亚麻色的长发衬得他五官白皙,英俊如玉,敲敲怦击着在场每一个女性的芳心,不只是他的五官,更来自他出色的音乐。

一曲作罢,四周万籁俱寂,继而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男子随着乐团的其他成员慢慢起身,弯腰右手向前,做了一个绅士般的鞠躬,一个穿着简练的中年女子捧着一束鲜花递进他手里,朝他竖起大拇指,给予他一个拥抱后掌声再次响起。

闪光灯不停的落在他身上,一大群记者围在前面不断的拍摄他。

捧着鲜花走下去时候,一大群人涌上来欢呼的与他热烈拥抱,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弹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成功的,我爸果然没看错,熏,你真是个天才”,一个染满金色卷发、皮肤白皙的女人跳进他怀里,抱着他胳膊又蹦又跳,其余年纪相仿的年轻人识相的推开几厘米,暧昧的笑望着他们俩。

长臂伸在半空中,左拓熏敛眼望着怀里的尤物,俊美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是却逐渐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中年男子,一头卷曲的黑发、面带慈祥笑容的注视着他。

直到朝他露出赞许的大拇指,左拓熏才由衷的微笑起来,多年不曾疼痛的双眼再次感动发热,只是不是难受,而是激动,今晚他不但登上了维也纳国家歌剧院,还与维也纳爱乐乐团联手演奏出奏柴科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这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得的机会,更没想到的是他还取得如此大的成功。

“我早就说过你没问题”,查德走过来赞许的用力拍着他肩膀,或许是为他高兴,老眼里竟泛出泪光,“伊丝,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

金发女人调皮的吐吐舌头撅着嘴不高兴的放开左拓熏。

“老师,谢谢你,要不是你鼓励我,我也不敢站上来”,左拓熏感激的望向导师。

“这是你自己取得的成功,连阿巴多都称赞了你,想不到我查德这辈子还能培养出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弟子出来”,查德骄傲的说:“从今晚开始相信没人不知道你左拓熏的名字了”。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我希望我能被所有人都认可,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音乐,家喻户晓,站在音乐界的最高峰”,左拓熏坚毅的说,只有站在最顶峰,她才能看到自己。

一更,今天继续六更

【贺兰颜VS左拓熏】唱片公司(两更)

维也纳歌剧院外,守候了一大群记者。

当今晚最突出、杰出的新人从里面走出来时,记者们立即涌过去争相采访。

“查德大师,听说今晚的演奏会原本是准备由你演出的,为何换成了左拓熏,之所以这么做是想栽培他是吗”。

“其实是我身体不舒服只好拓熏代我出场,对于他的成功我一点也不意外,我一直都很相信他对于音乐与生俱来的天赋,我希望他将来弹出来的不只是世界最好听的音乐也是最独特的音乐”。

囤“左先生,听说GR唱片公司邀请你加入,这是真的吗”?

“除了GR唱片公司外还有其他几家唱片公司,至于会加入那一家,还不决定好”,左拓熏温文有礼貌的回答完后和查德、伊丝一同进入加长轿车,驱车离开大剧院。

“熏,你为什么不愿加入GR唱片公司”,伊丝坐在他旁边,说话间亲昵的挽住他手臂,“这样我们就可以经常在一起合作了,而且音乐界内部也是勾心斗角,你刚踏入和我也算有个照应”。

亨左拓熏拧起眉头,臂膀微一用力,但是伊丝好像根本没察觉他的不悦,这时查德点头附和:“是啊,伊丝这点没说错,一个音乐家必须找一家好的唱片公司才能发出刚的唱片,我和GR的老板也算是熟人,过去的话他会对你有所照顾的,而且GR可是欧洲这边最大的唱片公司”。

“老师,我还想考虑一下”,左拓熏微微一笑,力气再次加重,将手臂抽回来。

伊丝顿即皱起了眉头,“熏,你是不是讨厌我才不愿意去GR唱片公司的”。

“啊,没有啊”,左拓熏摇摇头,虽然伊丝也算是其中之一,但是他还有其他重要一个原因,“怎么会,我只是想多去看看,还没想清楚”。

“伊丝,这毕竟是拓熏自己的事,你不要总逼他”,查德低斥之后笑道:“拓熏,你别介意,伊丝就是这直性子”。

“爸,我只是想和拓熏一起弹奏钢琴吗,难道你不希望吗,我们可都是你一手栽培出来的弟子”,伊丝撅起嘴,撒着娇,左拓熏转向头望向窗外,仿佛被说的男主角不是他。

两百个平方的复式高级公寓,冯远哲对着镜子里“刷刷”的剃胡子,自从两个人离开悉尼后,因为都是音乐系的学生,再加上是好朋友,干脆同居在一起,白色的泡沫遮住了半边脸,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其实你老师说的也没错,除去那个讨厌的伊丝外,GR的确是间不错的唱片公司”,透过镜面斜睨着外面沙发里的人,忍不住笑道,“虽然天天要面对那个缠人的伊丝是讨厌点,不过怎么说人家好歹也是查德的女儿,查德对你那么好,你要是太不给他面子了说不定会让他觉得你开始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老师不是那种人”。

“嘿,难说,这几年人情冷暖别说你看的还不多,这世上谁不自私点,虽然他很看重你,但是再重要也重要不过自家的亲生女儿”。

“那你的意思是为了不辜负我老师的心意得和她在一起”,左拓熏皱紧眉头。

“那可不行,你要和金发洋妞在一起,娴娅怎么办”?

左拓熏懒得和他说,丢下抱枕,上楼去了。

“说真的,你为什么不愿去GR”。

“不用你管”。

“哟呵,现在还会摆冷脸了”,冯远哲用毛巾擦了擦脸,“你小子就那点心思,贺兰家族娱乐事业几乎霸占着整个市场,唱片公司是肯定有的,不过不知道是哪家”?

上楼的身影一僵,用力的甩上门。

靠在门后,无力的靠在门后,不管何时何地,“贺兰”两个字始终是他心里永远的伤。

他搞不懂,为什么花了两年自己还是一点都忘不掉,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吗,可他依旧是在成功时第一个想到她,低潮时想到的也是她。

两年了,那个低调的从不会出现在任何报纸出上的女人,不知道现在变得怎么样了?

一点音讯也没有,最好一次听到关于她的消息还是一年以前遇到来这边旅游的漫兰嘴里说到的。

听说她又在忙着开创属于自己的品牌,投资上亿的巨资投拍新的电影,在世界各地来回穿梭,可是好像从来没有来过维也纳,就算来过他又怎么知道呢,匆匆走了吧。

其实她应该容易知道自己消息的,只要稍微打听,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可是不关心的话完全又是另一回事了。

对过去的一切永远决绝的是她一向惯有的本事…。

但莫名的还是想再见她一面,没奢求过会重新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想站在她面前,让他看看今天的自己有没有让她失望。

如果她看不到,他还会站的更高更远,直到她再也忽视不了他的位置和高度。

这一夜,左拓熏再次失眠了,睡的很晚,也起的晚,却在九点被伊丝的电话吵醒了,这让他觉得烦,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火气和她交谈,对话内容无非是说服自己去GR公司,这些年他往往习惯叛逆的倔性子,别人越劝他,他就偏不去。

沉着脸挂掉电话,才发现房门被人打开了一条缝,漂亮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盯着他挥了挥小手。

“听到说话声以为你起床了”,艾娴娅所幸推开门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目光落在他电话上,“怎么啦,这次又是哪位美女再缠你啊”?自从来了维也纳之后,接触的圈子开了,再加上进出公共场所的次数多了,爱慕左拓熏的女人也越来越多,他本来就有着出色的外表,再加上优秀的才华简直看的那群女人如痴如醉,就连那些富婆夸张的还愿意出千万的月薪包养他,但都被他冷漠的拒绝。

“我老师”,左拓熏嘴里苦恼的吐出两个字,其实要拒绝一个人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他让我去GR”。

“哦,怪不得,我都听远哲说了”,艾娴娅了然的点点头,“看来他是想撮合你和他女儿”。“我不喜欢伊丝…”,一句话还没说完,手机再次响起,看到手机屏幕上“伊丝”两个字左拓熏再次苦恼的皱起眉头。

“不喜欢就想办法让她识相的知难而退了”,艾娴娅眼底掠过一抹狡黠,拿过他的手机按下接听键,然后装着迷糊的嗓音说:“熏啊,熏他正在睡觉,我…我是谁,废话,都睡她床了,当然是他女人喽,…吵死了,熏昨晚很累了,别打扰我们睡觉了…”。

挂掉电话,艾娴娅得意的将手机丢给愕然的他,挤眉弄眼,“搞定”。

“她肯定快抓狂了”,左拓熏怔过后好笑的说。

“她不是快,而是已经抓狂了”,言毕,两人相视着哈哈大笑。

“别笑了,你们别忘了,今天下午可是最后一堂结业课,还不快准备准备过去了”,冯远哲一脚踢开房门,“小艾同志,瞧你那德行,都笑趴人家大床上了,好意思”。

“要你管,啰嗦的欧吉桑”,抱枕丢过去,艾娴娅做了个大鬼脸,笑容溢满房间。

独乐唱片公司,一年一度的年度总结会议正在紧张的进行着。

这家享誉国际内外的唱片公司今年再次迎来的幕后的神秘老板,曾参加此次会议的也只有除了唱片公司拥有四、五年极深的高层。

“从去年开始唱片公司的销量一路往下,坦白说你们的管理让我很失望”,坐在最前面位置上的女子画着精致的黛妆,估摸不出她真正的年纪,只知道她看起来很年轻,娇好的脸颊白皙干净的没有一丝细纹一个斑点,穿的也不是多么正规的女性职业套装,而是一件Dior的长款大衣,红色耀眼的围巾,将她肤色映衬的妩媚娇艳,但不带一丝感情的口吻却让她看起来充满了睥睨的威严。

她坐的并不是很端正,而是慵懒的斜靠在宽敞的皮椅里,这让她看起来显得非常纤细、单薄,也显得风尘仆仆。

二更…接下来继续勤奋拼搏,还有好纪更啊

【贺兰颜VS左拓熏】擦肩而过(六更三)

当然,早上还在美国华盛顿,下午便出现在音乐之都维也纳,不仅仅是这样满满的行程感到疲惫,而是时差的问题也带来了不适应。

“你们知道吗,我旗下有几百间公司,我每年都要来回的奔波,这是一件多么麻烦的事,现在最糟糕的是我还要为一间得不到什么利益的公司坐在这里开这个糟糕透顶的总结会”。

“老板,这几年欧洲这边新崛起了不少唱片公司,尤其是GR,有查德那种音乐大师级的人物加入,很多音乐才子也慕名加入”,作为独乐唱片公司的CEO凯罗尔冷静的分析,“这对我们来说是目前最大的危机”。

囤“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艺人不够”?贺兰颜皱眉,“据我所知,独乐麾下也有上百的艺人”。

“这是主要原因之一,但并没有什么壮大名声的出色代表”,凯罗尔实话实说:“对于一间唱片公司来说要的不只是艺人,还有绯闻、名气,知名度,我们公司下面的艺人都红过,但红过之后便再红不起来了”。

“凯罗尔,为了赚钱有时候多点手段也是必要的”,贺兰颜坐直身子,“你既然是这间公司的CEO,就应该想办法改变现在这个局势,我会从其他公司移入一笔钱进独乐,既然我们没有查德那种大师级的人物,但是没有人不会不爱钱的,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看不到成绩,这家公司也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你知道我的规矩,我从不做亏本生意,关闭一间这样的公司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亨语毕,散会,漠然的起身。

凯罗尔立即丢下秘书跟了上去,“喂喂喂,你真是吓到我了,就算是做样子也不用弄得这么恐怖吧”。

漠然漂亮的脸带上了无奈的笑意,“我不做样子怎么吓得住那群人,不然他们还以为有贺兰家这个后盾撑腰,什么脑筋都不动,就等着坐吃山空,我请他们来干什么的,以为我钱多了”。

“一段日子不见,你看起来又不一样了,气场更强了”,凯罗尔深蓝色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恋。

“成天没完没了的会议弄得我头昏脑胀,糟糕的心情弄得气场不强也不行啊”,贺兰颜仰头微笑,“对了,公司这个样子你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没有”。

“有两个人选”,凯罗尔并肩走在她身边,“听说著名小提琴家秦泊朗脱离了ZU唱片,我想邀请他加入我们公司”。

“秦泊朗,好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贺兰颜习惯的皱眉眯着眼想。

“拜托,他可是红了好几年的大牌音乐家,你能不耳熟吗”,凯罗尔大笑。

贺兰颜瞪了他一眼,眼睛猛地一亮,“哦,我想起来,我有一个好朋友和他是高中同学,他们俩关系很好,或许我可以说说”。

“当真”?凯罗尔大喜。

“看来是老天爷也想给你个机会,我那个朋友今天来这边参加他的小提琴演奏会,正好我可以让她说说”,贺兰颜笑笑,她说得正是天晴,天晴还在秦泊朗家住了一阵子,让她出马应该不成问题,“对了,你说有两个人选,还有一个是谁”?

“就是查德前几年收的弟子左拓熏…”。

前进的步子顿在原地,以至于凯罗尔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后面突然停下来的人,微讶回头对上她一瞬间失神的美眸,“怎么啦”?

“没什么”,贺兰颜摇摇头,重新走回他身边。

“这左拓熏这段日子来可是声名大噪,年纪轻轻就登上了维也纳国际剧院,前几夜还与维也纳爱乐乐团联手演奏出奏柴科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连指挥使阿巴多都公认在采访上夸赞他,在音乐这方面他的确近两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外界还说他是李斯特的化身,再加上他的外貌好看的连多少明星偶像都比不上,这才是最难得的,最近他举办的几场独奏会,场场爆满”。

“是吗”,贺兰颜长时间的沉默后,才缓缓道:“你不是说他是查德的弟子吗,查德是GR的人,他怎么会加入我们公司”。

“是啊,查德的女儿也在伊丝,外界有传闻查德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左拓熏,本来我也以为没希望的,可奇怪的是左拓熏迟迟没有接受GR的邀请,并且公开申明正在考虑之中,昨天我也亲自打了电话给他,不过我想希望不大,喂,你有在听我说话没”?

“噢,在听”,贺兰颜从失神中回过神来。

“你怎么啦,就算再累也不用这样失魂落魄吧”,凯罗尔打趣道。

“好”,勾勾嘴角,贺兰颜点点头停住脚步,“你先回去吧,有人会送我过去的”。

“那好吧,明天见”,凯罗尔依依不舍的看着她走近电梯,摆摆手,今天的她看起来精神不是很好,不过这样的她挺让人心疼的。

按下关门按钮,全玻璃的电梯将贺兰颜缩进里面,电梯直往下而去。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左拓熏走近全透明的玻璃电梯,一名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子恭敬的解释:“不好意思,左先生,我们公司今天正好召开年度大会,因为你是突然到访,并没有提前预约,恐怕要麻烦你去接待室稍等片刻”。

从一路进来,这位穿着古板套装的老女人就不停的用色迷迷的眼睛打量自己又唠唠叨叨,左拓熏心底的不耐烦已经濒临极限,他本来就是正好开车路过,到现在又听到他说什么要等,他突然开始后悔了,皱起眉头客客气气的道:“既然你们执行长没时间见我,那我下次再来吧”。

“这…都已经上来了,左先生你又何必急着离开呢,众所周知我们公司对待艺人的待遇是不错的”,秘书小姐大急,扶了扶眼睛忙说。

“每家公司对待艺人的待遇都很不错,据我所知,你们独乐这几年唱片销量一直不是很好”,左拓熏不耐烦的别开脸,眸光随意的一瞥,隔着重重厚厚的玻璃,上面的电梯正好降下来,一道黑色的熟悉身影从他眼皮上闪过,一路往下。

他瞪大眼,大脑一片短暂的空白后,再往下,只看到见一旁电梯的顶端,到最后化成了一个黑点。

是她吗,是她,的确是她,虽然连脸都没有看的足够清楚,但是他能感觉到的。

拨开啰嗦的秘书,使劲拍着电梯按钮。

“左先生——”,秘书小姐吓了一跳。

“我要下去,下去——”,左拓熏大叫,俊脸布满了焦急,奈何电梯一直向上。

奈何电梯一路直升五十楼,时间消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种煎熬。

到达原来要去的目的地,左拓熏又急的按下一楼的键钮。

“左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公司,我们的待遇绝对会比GR更高,虽然我们这几年的唱片销售量不如GR,但我们有强大的后盾,再多的资金投入都是给的起的——”,秘书小姐紧张的吐字连珠,不明白他反应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电梯再次回到一楼,不等她开口,面前的人已经如风般冲了出去。

四五十米长的大厅像是没有尽头般,左拓熏一路朝门口狂奔,直看到长长的阶梯下停着一辆加长轿车,黑色的身影低着头侧身走了进去,红色的围巾刺进他眼底,生生的空洞疼痛在胸口扩散开来,瞬间让他身影僵硬的立在原地。

二十多个月,七百多个日子,在这样毫无预兆的时间终于再见到了她…,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