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回来我得好好收拾她。”萧树说。

“我听说她们班有两个女生去西藏玩了,不确定是不是苏格。”键盘手说。

“西藏?”萧树和程蓝都一脸惊讶地看向键盘手。

第08章 与我私奔

“好…好像是吧。”键盘手见两人反应如此大,犹豫地道。

“你怎么不早说,我去告诉孟公子。”萧树说着,抬脚离开。

魏澜姗跟上萧树,睨视他:“苏格是谁?”

“就是我说的,我们的一个小朋友。”

“是头发长长、瘦瘦白白的那个小女孩吗?”

萧树觉得奇怪,看她一眼:“你认识?”

“她和孟斯年什么关系?”魏澜姗问。

萧树想了想,说:“叔侄关系。”

魏澜姗回忆了一下:“我怎么不知道孟斯年有这么大一个侄女?”

“哈哈哈,他俩叫着玩的。”

魏澜姗:“…”

两人走到孟斯年办公室门口,透过玻璃门看进去,孟斯年正在打电话,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萧树敲了下门,孟斯年看他一眼,抬手示意他进去,萧树对魏澜姗说:“你等我一下。”

魏澜姗却置若罔闻,直接跟着萧树走进了孟斯年的办公室。

萧树瞪大眼睛回头看她,她不以为意,越过他继续朝里走。

孟斯察觉到来人,打电话的间隙,抬了抬眼皮瞥她一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萧树认命地跟过去,指了指沙发,对她说:“坐吧。”

萧树拿了个杯子倒了些纯净水放到她面前,两人等了一会儿,等到孟斯年打完电话,萧树吸了口气刚准备说话,孟斯年看也没看两人,率先问道:“萧树你怎么回事?”

萧树偷看了眼魏澜姗,干笑一声,知道是真惹孟斯年生气了,忙把苏格拿救场:“正带澜姗参观我们公司呢,听到苏格的消息,我就赶紧过来了。”

果然,孟斯年猛地抬头看他:“苏格回来了?”

“没有,不过,听蔡子说,可能去西藏了。”

“西藏?”孟斯年这反应,比萧树和程蓝刚一听到时的惊讶更甚。

“嗯…”萧树小心翼翼地回道。

孟斯年揉了揉眉心,咬牙切齿地说:“她真是欠收拾了。”

“嗯…”萧树继续小心翼翼地回道。

孟斯年接通内线,秘书的声音立刻传来:“老板。”

“查下今明两天去拉萨的航班。”

“好。”

萧树急了:“西藏这么大你去哪儿找她?”

孟斯年似乎很烦躁,他没搭理萧树,萧树还想再劝,他桌子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孟斯年接起:“喂?…什么快递?哪里寄来的?…拉萨?请帮我放到楼下快递柜里。”

挂了电话后,他拿起车钥匙和外套就向外走,边走边交代工作:“老萧,音乐节的那个策划案没问题的话你批一下,蓝色Bue乐队新歌的编曲得尽快完成,帮我和大家说新年快乐,今天可以提前下班。”

“这最后一天上班,你就差这几个小时啊?和大家再见可就是明年了。”萧树说。

“明年见。”

萧树目送他离开,回头对坐在沙发上喝水的魏澜姗耸耸肩:“我就说吧,孟公子很忙。”

“没事,我过段时间再来。”魏澜姗还是冷冷谈淡的样子。她站起身,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问:“萧老师,孟斯年很喜欢那个苏格吧?”

“啊?”萧树先是一愣,随后认真想了想,“是吧,苏格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我们都挺喜欢。”

显然,魏澜姗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随意“嗯”了声,开门走了。

拉萨八廊街附近的一个特色客栈中,苏格趴在前台填好快选单子递给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姐姐,上次那个快递帮我查一下到没到?”

老板娘拿着手机翻了一会儿:“刚签收,这又是寄给谁的?还是孟渣男?”

苏格点头。

“既然都是渣男了,还给他寄东西干吗?”老板娘觉得这小姑娘特别有意思,“他对你做了什么?”

“是呀,小姐姐,”老板娘的弟弟阿苍凑过来,“渣男该忘就得忘,现在都流行‘小奶狗’。”

阿苍露出一排牙齿冲她笑着,在小麦色皮肤的映衬下,牙齿越发显得洁白明亮,说到“小奶狗”时,他用力指着他自己,笑得阳光朴实。

小奶狗?苏格心下好笑,觉得他大概是巧克力奶的。她斜靠在吧台,点燃一支烟,抬眼皮问他:“你猜我为什么叫他孟渣男?”

“因为他劈腿了。”“小奶狗”阿苍笃定地道。

苏格也没管对面站着阿苍,呼出一大口烟雾,朦胧中,她那属于女孩特有的软软的声音传到阿苍耳中:“因为他睡完没给钱。”

阿苍愣住。

从外面刚回来的穗穗听到她的话,一下扑过去:“格总!你和孟神果然睡了,你还说没有,我就说不可能吧,一宿没回来你俩盖棉被纯聊天吗?”

苏格冲她眨了下眼睛。

“你眨什么眼睛,实话招来,睡了几次?”

苏格气得差点把烟掐断,她翻了个白眼,抬脚上楼,心道:这个猪队友!

穗穗紧紧跟着她:“我是让你强吻他,不是让你去献身,你慢点走,咱俩聊聊。”

“姐…”阿苍哭丧着脸看向老板娘阿玉。

阿玉瞪了眼自家弟弟:“你没戏。”

“你怎么确定?”

“不是一类人,你老实点。”

“谁说的,别人跟小姐姐搭讪她都不理的,她只理我。”

“那是看在我给她寄快递的面子上。”阿玉将快递单贴到包裹上,随手将苏格空下来的电话那一栏填上自己店的座机号。

然后,座机电话突然就响了。

“你好,苍玉客栈。”阿玉随手接起。

“你好,我找苏格。”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低沉好听,沉稳却又不失年轻人的活力,阿玉凭借多年的经验,确定对面这人一定是个帅哥。她咳了一声,柔声问:“您是哪位?”

“我是苏格的朋友。”

阿玉看着手边包裹上的收件人姓名,突然笑了:“你不会就是孟渣男吧?”

孟斯年:“…”

他心里盘算着,逮着苏格要先揍一顿才解气。

阿苍听到“孟渣男”三个字,好奇地凑过去听,阿玉接着问:

“苏格为什么叫你孟渣男呀?”

孟斯年礼貌地说:“请让苏格来接电话。”

“她说是因为你睡了她没给钱,是不是真的呀?”阿玉说完,捂着嘴笑起来。

孟斯年:“…”打一顿也解不了气!

“我让我弟去喊一下,你等会儿。”阿玉说完,示意阿苍上楼,阿苍一听去找苏格,高兴地三步并作两步蹿上楼梯。

阿玉接着对话筒那边的人说道:“孟渣男你要有空,欢迎到拉萨玩,我给你住宿打八折。”

“你可以叫我孟先生。”

“孟渣男”这个名,似乎,他只允许苏格这么叫。其实,苏格叫也不允许,只是,从苏格嘴里叫出来,他不会觉得讨厌罢了。

“孟先生你是不是长得特帅?我见挺标致的一小伙儿,跟苏格搭讪,她都爱理不理。”阿玉似乎很有闲聊的欲望,前台没有人来办理入住,她闲来无事,抠着红指甲,夹着话筒,撩着男人,好不惬意。

孟斯年并不接她话茬,他嘴里叼着烟,点燃,问道:“苏格还没过来?”

阿玉听到打火机的声音,还有他含糊不清的说话声,推断他在抽烟,她问:“苏格抽烟是跟你学的吧?小丫头烟瘾挺重。”

孟斯年眉头一锁,顿了一下,声音又沉了几分:“你告诉她,她再抽烟,我就把她寄来的破烂东西全扔出去。”

这时候,阿苍气喘吁吁地跑下来:“姐,小姐姐说她不和渣男说话。”

阿玉“扑哧”笑了,她冲着话筒说:“孟先生,你听到了?哎,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惹生气了。”

“可否帮我问一下她什么时候回来?”孟斯年的耐心快要被这个健谈的老板娘磨没了。

“苏格住在三楼,我弟这楼上楼下地跑,他的腿不累的呀。”阿玉慢悠悠地说。

“没事,我再去问。”阿苍说着,又跑了。

阿玉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对孟斯年说:“我弟弟今年刚满十八,可以交女朋友了,他特别喜欢苏格。”

孟斯年“呵”了一声;“喜欢苏格的人多了。”

阿玉说:“住这儿久了,难免日久生情啊。”

孟斯年没说话,阿玉娇娇地笑着,继续道:“你不担心?”

“不担心。”

“为什么不担心?我跟你讲,我们这边帅哥起多的,什么类型都有。”

过了半晌,那边传来男人不耐须但又写定的声音,他说:“苏格是我的。”

“姐,小姐姐说了,随缘。”

阿苍从楼上跑下来,喊着。

阿玉愣了一下,间:“什么随缘?”

“孟渣男不是问苏格什么时候回去吗?她说随缘。”

阿玉笑了,想再和孟斯年聊会儿,贴近听简才发现只有忙音传来,那边已经挂了。

年关将近,孟斯年被孟夫人叫回大宅,买年货、看长辈、祭祖,忙得堪比工作日。往年也是这些事儿,他也习惯如此,只是今年,有了牵挂,他做什么事总是觉得不安心,对于他三天两头跑回自己公寓的事儿,孟夫人颇有微词,甚至怀疑那天那个小女孩被他藏在家了。

直到那天她买完东西,让司机顺道往孟斯年那儿拐了一下,进门差点被大大小小的快递盒子绊倒,她这才知道孟斯年总往回跑的原因——拆快递。

“你买的这都是什么?”孟夫人看着拿着裁纸刀从里间走出来的孟斯年,惊讶地问。

孟斯年叹了口气,蹲下身,打开其中一个盒子,拿出一个转经筒纪念品,晃了晃。

孟夫人皱眉:“你什么时候对藏文化感兴趣了?”

“我叫了钟点工过来帮我收拾出一间杂物室,妈,我这儿比较乱,就不叫你进来坐了。”说话间,孟斯年又拿出一幅装裱好的唐卡。

“哎,那个藏式毛呢毯子蛮好看,递给我看看。”孟夫人指着不远处单人沙发上的毯子。

这天孟斯年打电话到苍玉客栈时,苏格正趴在前台写快递单,阿玉接了电话,用口型对苏格说:“孟渣男。”

苏格忙凑过去听,孟斯年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句话:“让苏格听电话。”

苏格指了指门外。

阿玉立刻懂了,说道:“她出去玩啦。”

“你跟她说,她买的毯子让我妈拿走了,有空再让她买一条。”

“行。”

“她的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孟斯年感觉有太多问题要问了,电话不通,微信不回,微信名字从那天离开时改成了“格格微服私访记”之后就再没变过,不像她的风格。

“她的手机被偷了。”这个问题阿玉不用问苏格,直接答道。

孟斯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你问她钱还够不够用。”

这么多天第一次听到孟斯年的声音,本来就想得厉害,他突然这么一问,苏格鼻子一酸,噘着嘴委用地点头。阿玉好笑地看着苏格,看着挺酷的,骨子里还是个小姑娘嘛,于是,她故意对着电话说:“她说够用。”

“她是不是在旁边呢?让她接电话,”孟斯年不忘威胁,“不然把她买的东西全部扔了。”

苏格拿过电话,生气地道:“扔了吧,不要了。”

孟斯年觉得自已最近确实不太对劲,听到苏格的声音,即使是气呼呼凶巴巴的,他竟然舒了口气,嘴角微扬,心情颇好地笑了:“不扔,给你腾了一间屋子专门放你的东西,你买这么多要干吗?”

“给你带的纪念品呀。”

孟斯年:“…你快把拉萨搬我家来了。”

“反正你家大。”

“为什么去拉萨?”

苏格想了下,说:“求姻缘啊。”

孟斯年:“…”

“你不是来替你爷爷求健康的吗?天天往寺庙跑。”一旁的阿苍说。

苏格压低声音:“闭嘴。”

孟斯年笑起来,客栈大堂悬挂的电视机开始播放某个地方台的春晚,苏格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年三十,立刻扬声道:“新春快乐孟叔叔,你明天又老了一岁。”

“这才几天时间怎么我就老了两岁了,有你这么算的吗?”

苏格“咯咯”地笑,听到她的笑声,孟斯年心间一软:“格格,什么时候回来?”

苏格敛了笑容,轻声问:“回哪儿啊?”

这话着实把孟斯年问住了,是啊,她所有的亲人都在香港,她现在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回哪儿啊。

曾经,她向他伸出过手,但他,拒绝了。

像个懦夫一样。

有种类似于心疼的感觉突然溢在孟斯年的心尖上,只是他还没说话,苏格在这尴尬的沉默中,突然说了句:“你说你想我了,我就回去。”

孟斯年:“…”

就在孟斯年这刹那的沉默中,她像是怕他拒绝一样,立刻又说:“我等开学再回。去,再见孟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