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闭着眼睛不动,孟斯年故意去挠她痒痒,她笑得打滚,衣服便被他拽下,去不知道扔到了何方,随即,她就感觉到他那热烫的指尖绕到她背后…

孟斯年没有将窗帘拉上,不过他的这栋楼对面并没有建筑,只有远方林立的写字楼,鳞次栉比。夜色中,灯火虚幻浮华,暗淡的夜空中,有零碎的几颗星隐藏在云雾中,若隐若现。

良久,埋首在她脖颈之间的孟斯年不再动,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扑在她那被他留下星点点红痕的细嫩皮肤上,他哑着嗓子说:“没有安全套。”

“嗯?”苏格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后,发现自己的嗓音也是哑的,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慵懒又性感。

“我去买。”他寻到她的唇,亲了两下,像是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从她身上离开,在床边地毯上找到自己的衬衫,又穿了上去,虽急切,却依旧耐心地一颗一颗地扣着扣子。

苏格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脱掉了衬衫,她看了会儿他衣襟下若影若现的腹肌,只觉得红酒的后劲太大,她脸颊越发觉得热。见孟斯年将衬衫塞进长裤中,熟练地系着腰带,苏格扭头,将脸埋进忱头中。

孟斯年在客厅喝了两杯水后,又平复了半天心绪才开门出去,到一楼时碰到值班的保安小哥,那保安小哥笑着挥手和他打招呼。

附近便利店的女孩见到孟斯年进去,笑容和保安小哥一样热情,她下意识地就要去拿身后壁架上的烟,孟斯年却直接去了货架方向,选了盒避孕套。他放到收银台后,那女孩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扫条形码,待他离开,女孩赶紧拿出手机和闺蜜分享刚知道的明星的私生活。

而最让孟斯年无奈的是,他换衣服下楼,选完东西从便利店出来,等了会儿电梯,再回到卧室,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苏格却已经抱着他床上的抱枕睡着了。

眼睛紧闭,小脸通红,红唇微张,睡得香甜得不得了。

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有两个烟头,屋内还有未消散的香烟的味道,孟斯年第一次觉得香烟是这么不吸引人,让他食髓知味意犹未尽的,现在只有苏格。

他俯身轻轻去亲她,想唤醒她,她却皱了皱眉头,不开心地伸手推他,嘟哝道:“困。”

苏格困倦的迷糊样子让他无奈笑了,他现在,十分后悔让她喝了酒。

孟斯年进了换衣间拿了换洗的衣物出来,见苏格从侧卧变成了趴着睡,歪着头,头发全挡在脸上,睡相可谓是非常差,真是毫无形象可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将她的头发将到后面,心道:苏格是真的磨人,太会磨人了。

苏格是被孟斯年的电话铃声吵醒的,她闭着眼睛摸了半天,摸到了孟斯年的手,这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

孟斯年就躺在她旁边,他看了一眼手机,接起:“喂,妈?”

听到这个称呼,苏格瞬间完全清醒,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晨光中发丝凌乱的孟斯年,发现他也是睡眼蒙胧,说话的声音有着清晨刚醒的沙哑:“嗯,还在睡,您过来了?在客厅吗?”

苏格紧张地抱紧了被子,她还记得上次被他妈妈撞到时的尴尬。她很想问,为什么她一在他这儿住,他妈妈就来。

孟斯年挂了电话,看向一旁的苏格,见她依旧像,上次那样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立刻笑了,他俯身亲了亲她:“我出去看看。”他穿着纯棉的薄长裤与V领的T恤,休闲舒适,“你接着睡。”

他没进洗手间洗漱,只随手抓了抓头发就准备开门出去,离开前,他想到什么,回头对抱着被子没有只言片语的苏格说:“穿个衣服再睡,我昨天晚上被你折腾死了。”

“我怎么了?”苏格说着,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脸色骤红。只有…长裤?

“冰火两重天懂吗?”

她无辜地摇摇头。

“就是洗了凉水澡回到床上又热得不得了又去先凉水澡又热得不得了…”

“那你不给我找个衣服穿上。”苏格打断他,气呼呼地说。

“我只想脱你的衣服。”他毫不避讳自己对她的欲望,说着也不管她的脸又红成什么样,开门出去,最后一句说的是,“以后再收拾你。”

孟夫人一见到孟斯年就知道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了,不像他的作息时间,问道:“今天不上班?”

“晚点去。”孟斯年说着,倒了杯水灌了下去。

他睡眠质量本来就不太好,昨天又和苏格折腾了半宿,确切地说,是他自己折腾了半宿,所以见到母亲,他也没故意掩饰自己的精神不济。

“没睡好?”

“嗯。”

孟夫人看了眼门口的鞋子,是女孩的白色平底鞋:“有人在?”

孟斯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落到那双整齐地摆在鞋柜旁边的干净的小白鞋上。

气氛凝滞半晌,孟夫人突然说:“别太放纵。”

孟斯年:“…”

“你昨天怎么回事?还没说完话就急匆匆地走了。”孟夫人不再将往意力放到那双鞋子上。

“突然有点事。”

说完,他发现母亲正盯着自己,一期并不好打发的样子。果然,她说:“什么事?关于小格格的?”

她还保留着很多年前对苏格的称呼习惯。

孟斯年给母亲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坐到她旁边:“昨天华灵喊格格去她家吃饭,我怕苏格见到她妈伤心,所以就去把她接了回来。”

孟夫人没想到是这样,她消化了一下这个消息后,问道:“小格格见到你华婶了吗?”

华灵和她这个继母的关系有多好,他们都有目共睹,华夫人因为对苏格父亲的怨,多年来赌气般地对苏格不闻不问,后来遇到华灵父女俩,她把感情寄托到了他们的身上,对苏格父女的感情,渐渐地也淡了,多年来,没联系过一次。

“见到了,很伤心。”孟斯年说。

孟夫人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她叹了口气:“他们的家事,我们也不太好插手。”

“嗯。”

“不过,你和小格格…”孟夫人犹豫了一下,“在你卧室里的人是她?”

孟斯年点头:“过几天带她回家。”

孟斯年从小就特别有自己的主意,他从来没带任何女孩回过家,能主动带回去那就是说认定了。孟夫人心里感叹了一下这神奇的缘分,说:“嗯,你们商量时间,我也是挺久没见小格格了。”

孟斯年笑着道:“嗯。”

“我来是要和你说个事,你爸联系了一个在美国的朋友,你有空去那边看看吧,你心理上的这个问题一直没解决,我们一直都放心不下。”

孟斯年敛了笑容:“心理医生吗?”

“对,斯年,你从没想过再重回舞台吗?”

孟夫人突然这么严肃地问他,让他猝不及防。他神情微怔,半晌,什么都设回答。

“刚才我去你的琴房看了,钢琴一点灰尘都没有,每天都有坚持练习吧?”孟夫人笃定地道,“我知道你有多喜欢钢琴,所以,尽快去美国一趟吧。”

孟斯年沉默半晌:“好。”

见他同意,孟夫人松了口气:“我让你爸爸预约一下时间。对了,你上次说小格格要进交响乐团是吧?我联系了团长,他对苏格有印象,说是通过了面试,但是后来她没去,是怎么回事?”

“她爷爷生病了,一直跑医院就把乐团的事耽误了,您先别和乐团定,我再问问她的意思吧。”他想,苏格或许会想专注流行乐这一方向。

“行,那我先走了。”孟夫人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他,“你这是不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孟斯年失笑:“就今天上班迟到就被您撞到了。”

“还有上次,我就来了两次,撞了两次。”

“巧了。”

孟夫人瞪他一眼,开门离开了。

孟斯年再回到房间,苏格已经穿好衣服并洗簌完,清爽干净地从洗手间走出来,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外面:“你妈妈走了?”

孟斯年抱臂看着她,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苏格整理了一下沾湿的刘海,问:“干吗这么看我?”

他走近她,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盒子:“有你这么不靠谱的吗?”

苏格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还没拆包装的不可描述的东西,所以孟斯年指向那个方向的时候,她看也没看,鼓了鼓腮帮:“我一喝多了酒就困。”

“我要把我家的酒都扔了。”孟斯年恨恨地说。

苏格见他如此,“咯咯”直笑。

“还敢笑?”说着,孟斯年去戳她的酒窝。

苏格推他:“快去上班吧,我收拾收拾去机场接我爷爷,然后下午还有课。”

“我和你一起去机场吧。”

孟斯年总觉得有点心虚,人家爷爷将自己孙女托付给他,意思是让他好照顾,可没说让他照顾成自已女朋友,所以,该表现的时候定要好表现。

“你快去上班吧,萧老师打了两个电话来,第二个我接了,他说今天有例会,你不在场无法进行。”苏格将他扔在枕边的手机拿给他。

“萧树没问一大早你怎么接我的电话?”孟斯年说。

“问了,我说昨天喝多了在你这儿睡的,他说,为什么喝酒不叫他。”

孟斯年笑起来,萧树真的迟钝得可以。

孟斯年叫了个车将苏格送往机场,他这才开车去千棠开会。

萧树见到他进会议室,免不了抱怨:“孟公子,你最近对工作真的很懈怠啊。”

孟斯年跟大家说了句抱歉:“我忘了今早有会。”

“你和苏格去哪儿喝酒了?为什么不带我?”萧树吃醋了,“刚才苏格接你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打错了。”

孟斯年轻咳一声:“开始吧。”

萧树却没注意到神色各异的众人,继续说:“你今天得赔我一顿,晚上有个局,人家点名让你去。”

孟斯年怕他纠缠,点头应了:“嗯。”

萧树这下高兴了,随即吩咐各部门开始汇报工作。

苏老爷子手术成功后一直住院观察,后来好转些后,他搬到苏格大伯家人在香港租的房子里,三代人在那儿住了几个月,当是度假,直到医生肯定地说手术非常成功,没有任何并发症后,苏老先生才吵着要回来。

虽然每次通电话苏格都说自己吃得好睡得好,苏老爷子还是不放心,在机场,老小一见面后,一起红了眼眶。

“好好的,都好好的,可别哭,这是高兴的事啊是不是。”苏格大伯母在一旁劝说。

Yoko跟着开玩笑道:“老爷子你还哭,我这千里迢迢地回来都没人来接,我才应该哭的。”

“孟斯年有个会脱不开身,不然他是要来接你的。”苏格替孟斯年解释。

“你不用安慰我,有没有会我们老板都不会来接我,他只会用金钱打发我。”

几个人都笑起来。

五月的天气,微风清爽,太阳明媚,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苏格跟着众人去了大伯家,大伯一家住在郊区的一栋小别墅内,离机场不是很远,大伯母很会生活,将小院子打理得鸟语花香。看房子的阿姨是苏格大伯母的亲戚,见他们回来,寒喧一会儿就走了。

中午大家起吃完饭后,苏天濠主动送苏格回学校上课,苏格还以为他去了一趟香港转了性,直到在寝室楼门口看到等在那里的江染,才知道他这是醉翁意不在酒。

江染打着遮阳伞,见到苏天濠的车子,完全没有表现出许久未见男友的思思念之情,反而抱怨他来得慢:“太阳这么大幸好我带了伞,不然晒黑了你得给我买化妆品补偿。”

“你要的东西都给你带来了。”苏天濠下车后将后备箱打开,是江染写的那张清单上的物品。

苏格抱着大伯母养的那只法国斗牛大刚生的小狗仔跟着下车,她向后备厢瞥了两眼,心道:苏天濠绝对是个假哥哥,给女朋友买这么多却什么都没给妹妹买。

江染看到那些东西立刻高兴起来,抱着苏天海的脸亲了好几口,苏格对两人那腻歪样十分无语,便回忆自己和孟斯年有没有在人前这样过。

她正胡乱想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江染不高兴的声音:“少了两个包。”

“有一个背着就好了,要那么多你有几个胳膊?”苏天濠说着,把苏格怀里那只狗狗抱走给了江染,“用它补偿你,上个月我家狗生的,被我阿姨养得胖胖的多可爱,我瞒着我妈偷出来一只给你。”

江染耸了耸鼻子,似乎并不领情,比起狗,她更想要包包。

苏格还以为苏天濠带狗狗出来兜风,没想是哄女朋友开心,她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

江染看到苏格的表情,噘嘴冲苏天濠撒娇:“你那妹妹什么意思啊,给谁甩脸子呢?”

苏天濠看向苏格,苏格一脸无辜。

苏天濠说:“苏格,你帮江染把东西送上去,她自己拿不了。”

“不拿。”苏格拒绝得十分干脆。

“听话啊好妹妹。”苏天濠嬉皮笑脸地哄她,苏格继续翻白眼。

“不然我给你讲鬼故事了啊。”苏天濠吓唬她。

这是还当她是两岁小孩呢,苏格没搭理他,自顾自地上了楼梯,进了寝室楼大门。她回寝室拿了下午课程要用的专业书,下楼时经过二楼,听到了楼梯口对面的寝室中江染的说话声,她在给同寝室的人炫耀自己收到的礼物。

苏格继续下楼,却听到她说:“苏天濠那脑残还给了我一只狗,寝室哪让养狗啊,再说我又不喜欢那东西,恶心死了。”

苏格想着那可爱的小法斗,脚步顿了顿。

“那你还给他了?”有人问。

“我扔楼下草坪了,谁喜欢谁就捡走呗。”江染说。

“那你怎么跟你男朋友解释狗没了?”

“就说拉稀拉死了。”

寝室中传来一阵女人的哄笑声。

苏格加快了下楼的步伐,她几乎是冲出寝室楼的,楼梯右侧的草坪上,那个小家伙还在,瞪着滴溜圆的黑眼珠惊慌地看着路边走过的一只只脚,小胖屁股坐在草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苏格走过去,小法斗似乎是闻到熟悉的味道,迈开小短腿往她的方向跑,她弯腰抱起它,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心道:这江染,真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苏格将小法斗放进自己的背包,它就这样陪着她上了一下午的课。

乐团例行训练完后,苏格给孟斯年打了个电话:“孟叔叔你在哪儿,爷爷给你带了礼物。”

那还是初春的时候,苏老爷子难得被允许出去逛逛,他一直觉得孟斯年对他们家太好,不仅帮着联系医院医生,还让自己的助理全程跟着,撵都撵不走。他没买什么太贵重的,见天濠妈给天濠爸买的薄羊毛衫挺好,也跟着买了一件给孟斯年。

苏格见那款式,觉得孟斯年肯定不喜欢。

苏老爷子吩咐苏格好几遍让苏格走的时候别忘带了,抽空给她孟叔叔送去。苏格也不好打击自家爷爷的热情,保证道:“我一定将爷爷的礼物送到孟叔叔的手上,我猜他肯定喜欢。”

孟斯年没深究苏格怎么又改口叫他叔叔了,反正这些称呼,苏格都是随心情来的,不过,他现在的心情不太好,于是低声对她说:“貌似在相亲。”

苏格:“打扰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孟斯年回拨回去:“没说完话呢,挂这么快?”

苏格冷笑一声:“我差点把手机砸了。”

孟斯年笑道:“过来,把你家男朋友领回家,快点。”

苏格一手拎着要送他的羊毛衫一手抱着小法斗去了孟斯年“相亲”的餐厅,报了包间名,服务生将她引到包间门口。

苏格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打开门进去,也不看孟斯年对面坐者的女士,直接坐到孟斯年身边,她将小法斗放到腿上,笑眯眯地看着孟斯年:“这家日料店我想吃好久了,也不知道怀孕了能不能吃刺身之类的。”

正对面坐着的女人和她旁边坐着的男人几乎一同看向她的肚子,孟斯年却因为她腿上的小东西,不动声色地向外挪了挪。

而她的薄棒球衫下面,很鼓…

那位女士努力地扯了个笑容:“孟先生,这位是?”

孟斯年将视线从苏格的肚子上移开:“她是…”

“媳妇儿。”苏格抢先说,说完还用一副“这还用问你没长服睛吗”的表情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