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斯年挑眉,笑着看她,很好,这个称呼他很喜欢。

那位女士的语气中有了丝尴尬:“孟、孟先生已经结婚了?”

苏格仿佛是孟斯年的发言人一样,不管那位女士问什么,孟斯年都看着苏格,等着她…现编。

苏格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我到法定结婚年龄还得好多年,哎,往后要当未婚妈妈了。”说完,她瞪了眼孟斯年,娇嗔了一句,“都怪你。”

孟斯年:“…”已经开始后悔让她来救场了,这丫头戏真的很多。

没多久,那位女士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走了。苏格和孟斯年大眼瞪小眼半天,苏格拿起筷子:“吃吧,不然浪费。”

孟斯年没动,漫不经心地笑着,说:“怀孕了不宜吃生冷食物。”

苏格把外套里面团成一团的羊毛衫掏了出来扔到对面的椅子上,想了想说:“戏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了。”孟斯年点头。简直把他塑造成了一个那啥未成年少女的变态叔叔。

苏格不以为意,她吃了口牛舌:“相亲的饭局你也敢来啊,是不是觉得我没脾气?”

孟斯年给她倒了杯茶,看着她吃东西:“不敢,我是被萧树骗来的。”

“萧老师想撮合你和刚才那个阿姨?”苏格说。

阿姨?

孟斯年眨了眨眼:“不知道,他来了没一会儿就找借口走了。”

萧树赶来的时候,

两人差不多吃到了尾声,他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怎么回事啊?孟斯年,你做了什么把人姑娘都气哭了?”

孟斯年抬抬眼皮,语气甚是不悦:“你好意思说?约我吃饭自己溜了,我看她是你朋友才没直接甩手走人。”

意思是: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敢来兴师问罪。

萧树“哼”了一声:“这还不是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我听姑娘哭着说什么孩子,孩子在哪儿呢?”

苏格咀嚼着三文鱼片,随后用筷子指了指羊毛衫:“你屁股下面坐着呢。”

萧树吓得赶紧站起身:“什么玩意儿?”

苏格又往嘴里塞了块煎鳗鱼,随口道:“孟斯年的儿子。”

孟斯年失笑。

萧树翻了个白眼,起身走了:“你俩真是够了。”

苏格见他出去,站起身将手里的小法斗放到孟斯年腿上,拿了椅子上的羊毛衫,跟着他出了包间:“萧老师,等一下。”

萧树回头看她,他气还没消,没好气地说:“干吗?我说小苏格你是不是作业太少了,总跟你孟叔叔瞎混,他相亲你也来凑热闹?”

苏格将手里的羊毛衫塞到他怀里:“我爷爷从香港带来的礼物,给你的。”

萧树扯开看了看:“怎么连个包装都没有?这不是孟斯年的儿子吗?”

“这是行贿,以后别给孟斯年介绍女朋友了啊。”苏格说。

“为什么?”萧树不明所以。

“你说呢?”苏格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萧老师真是迟钝到一定境界了。

萧树看着她,神情慢慢变得诧异,他好像…大概…也许…懂了什么:“你?”

“我。”

“你和孟斯年?”

第11章 戏我哭笑无主

苏格挑衅地看着他:“怎么了?不配吗?孟斯年说我和他是天注定的。”

“他这么说的?”萧树感到更加惊奇,孟斯年竟然这么会哄女孩。

“是啊。”

“媳妇儿,你的乌冬面来了,你还能吃得动吗?”孟斯年出现在包间门口,他侧靠在门框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能。”

“他、他叫你什么?”萧树觉得非常玄幻,一直不近女色的孟斯年,怎么就和苏格这小丫头搞到了一起。

“媳妇儿啊,”苏格说,“下次别再问我们喝酒为什么不带你的傻话了。”

萧树一拍脑袋,突然灵光一闪,仿佛什么都想明白了。怪不得,每次碰到到苏格和孟斯年,其他员工看他的眼神都很诡异:“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苏格想了想,说:“好像是的。”

萧树气愤地离开了。

苏格笑嘻嘻地回到了包间,见她高兴,孟斯年也心情极好地弯着嘴角:“开心了?”

她点头:“还能吃一碗乌冬面。”

说着,她就见到小法斗在桌子上蹲着,伸着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她的乌冬面汤,苏格将它抱起来:“不许乱吃东西,不然真像江染诅咒的一样拉肚子拉死你。”

“这个丑东西哪来的?”孟斯年站在门边没进来,天知道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去将它抱起来放到桌上,当摸到它软软的身体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

“哪里丑?多可爱啊。”苏格用额头蹭了蹭小法斗的额头。

“重点是,哪来的?”

“苏天濠从他妈妈那儿偷来送给江染的,江染扔到我们寝室楼下我又捡到的。”

“过程有点复杂。”孟斯年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了,他继续道,“你要把它带到哪里去?”

苏格转着眼珠,轻咳一声:“我们寝室不让养狗。”

“所以呢?”

“孟叔叔你能帮我养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甜美些。

“叫哥哥。”孟斯年挑眉,命令道。

“孟哥哥你能帮我养吗?”

“不能。”

“为什么?”苏格急了。

“我对毛过敏。”他说。

“那你怎么不剃成秃子啊?”

孟斯年:“…苏格你是不是以为我不舍得揍你?”

苏格是一点都不怕他,不过现在有求于人,她换上了可怜兮兮的表情:“你看它没毛的。”

“那也不行。”孟斯年打定主意决不松口。

“为什么?”

“丑。”

“它眼睛比你的大呢。”苏格指着怀里的小法斗的黑眼睛。

要不是苏格怀里抱着狗,孟斯年非得过去收拾她,他说:“我干吗要和狗比?”

苏格走近他几步,孟斯年站直,忙说:“把狗放下再过来。”

她将小法斗放到地上,钻到孟斯年怀里跟他撒娇:“求求你啦,孟哥哥。”

孟斯年失笑,苏格是极少撒娇的,他没忍住,伸手搂住她,柔了声音:“我有什么好处?”

“我和它一起住你家?”

“好,就这么定了。”孟斯年立刻同意。

苏格:“…你这样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就答应让我很是忐忑。”

“后悔来不及了。”孟斯年说着,对在脚边拱啊拱的小法斗说,“我家欢迎你。”

她弯腰去抱小法斗时嘟囔了句什么,孟斯年没听清,让她大点声说,她说:“我说‘没事,反正早晚得被你睡。’”

孟斯年再次失笑出声,他拍了拍她的头:“很有觉悟。”

两人到宠物店给小法斗买用品时,苏格见宠物店笼子里关了很多长毛狗:“你进去没事吗?”

“没事,只要不在我鼻子跟前蹭就行。”孟斯年说着,戴上口罩,牵着她走了进去。

“幸好我爷爷从香港给你带的羊毛衫被我送给萧树了。”苏格说。

孟斯年停住脚步,不开心了:“为什么你要把我的礼物送给别人?”

“你过敏呀。”其实,送的时候,她并不知道他过敏的事。

“短毛的没事。”

“主要是那毛衫的款式很老气,你知道的,我爷爷的眼光。”

孟斯年想了想,如果收到那个礼物以后不穿难免苏老爷子会问,所以,他释然:“那挺适合萧树。”

店员终于在两人谈话的间隙找到机会开口,热情地询问两人买什么,苏格举了举手中的小法斗:“我现在有一只狗,还缺什么?”

店员笑道:“了解了,我来给您配个全套。”

孟斯年和苏格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店员在他们面前忙来忙去,苏格注意到一旁架子上挂的狗牌,她碰了碰孟斯年:“咱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随便。”孟斯年还是不太想搭理这个狗。

“你说它该叫你爸爸还是哥哥?”苏格又问。

“都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苏格一撇嘴:“我要带它离家出走。”

孟斯年恨恨地捏了捏苏格的脸颊:“必须选吗?”

苏格点头。

“…哥哥吧。”

“那就是随你‘斯’字辈的,‘斯’什么好呢?”苏格歪头想。

孟斯年:“…”

他很想打狗。

“斯文败类吧,”苏格看着孟斯年,“随你。”

孟斯年垂眸看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行,太长了。”

孟斯年:“…”

他很想打人。

孟斯年看到店员配齐的东西,怀疑她们把店里的每样都拿了一份。苏格很开心,催促孟斯年:“快给咱弟弟结账。”

孟斯年边付款边说:“苏格,你不要得寸进尺。”

店员被这对情侣逗得直笑。

因为东西太多,苏格又抱着狗,店员主动帮他们把东西送上了车。到了家里,苏格抱着斯文败类熟悉新环境,孟斯年楼上楼下地跑了两趟才把狗窝狗粮狗盆狗玩具搬完。

第二趟他拿着一堆东西进电梯时,碰到了楼下的邻居,一个被称为“老公专业”的男演员,两人以前一起出席过活动,算是认识。

他见到孟斯年拿的东西,好奇地道:“孟先生,你养狗了?”

“女朋友养的,”孟斯年说着,看了看手里的各种物品,“一只小狗竟然要用这么多东西。”

那人了然一笑:“挺好挺好,你这儿终于有点烟火气息了,生活就是这样,柴米油盐、家长里短。”

孟斯年挑眉,问道:“前辈,我以前不接地气吗?”

“是啊,你以为呢,”那人说着,手指向上指了指,“就一直在天上端着。”

孟斯年失笑,高高在上的孟斯年沦落到给小狗搬东西,似乎,并不觉得不情愿,反而乐在其中。

如果苏格不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只小东西身上。

孟斯年心情大好地开门进屋,苏格见到他,立刻说:“斯文败类,斯年哥哥回来了,我们去迎接他。”

苏格跑了过来,斯文败类好像能听懂般,也跟着往门口跑,孟斯年抱住笑靥如花的苏格,看向扭一扭跑来的斯文败类,觉得它似乎也没那么丑了。

这个家,突然变得热闹又温馨。

真好。

身后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因为孟斯年进来后还没腾出手关门,半掩着的门外,站了一个人,她透过半掩着的门,笑容可掬地看着两人:“格格啊,有时间和妈妈谈谈吗?”

在孟斯年怀里的苏格,身体不自觉地僵了僵。

孟斯年带着斯文败类出去遛弯,斯文败类太小了,没出来看过这么大的世界,因为害怕,一直挠着孟斯年的腿要抱,孟斯年就是不抱,带着它慢悠悠地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便利店,他对那店员说:“你有空吗?抱它一会儿。”

店员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心想:客人的要求好奇怪啊。

苏格给华夫人倒了杯水,然后抱着抱枕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宽大的茶几,华夫人看着苏格与自己毫不亲近的样子,凄然一笑:“格格,想妈妈了吗?”

“没有。”苏格淡淡地道。

华夫人印象中的苏格还是当年她和苏格父亲离婚时的样子,苏格从小就倔强,苏格与父亲回国那天,红着眼圈瞪着她,眼泪就是不掉出来,只是不停地问:“妈妈,你是不要我了吗?”

想到这儿,华夫人眼眶一热,忙忍住泪意:“格格,你爸爸还好吗?”

“很好。”

两人一时间无话。

过了半晌,华夫人看了看玄关处放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问:“你和斯年同居了?”

“嗯。”

华夫人点着头:“挺好。”

两人又无话了,氛围一度十分尴尬。

“总听华灵提起你,她特别喜欢你。”华夫人笑得越发亲切,“格格,其实这也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