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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台上还摆着她和孟绍轩的婚纱照,她笑的那样灿烂,那样幸福,而他眼底亦是一往情深。

她的眼睛渐渐看不清了,不知是不是眼泪蒙住了视线,头痛的似要爆炸了一般,而胸腔像是被人给利刃剖开,生生的摘出了心脏,她努力的瞪大眼,不甘心的一遍一遍喊着,嗓子那样痛,像被人用火烧一般,她看到头顶高悬的水晶吊灯似在一下一下轻轻晃动,渐渐的,却又幻化成孟绍轩那一张俊美无比的脸…

“老婆,我以后要和你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龙凤胎!”

“老婆,我们两人的孩子一定非同寻常,我名字都想好了,哥哥就叫孟非同,妹妹就叫孟小可,组合起来,就是非同小可?怎么样,不错吧?嘿,我这样的半文盲都能想出成语简直就是奇迹啦!”

静知眨眨眼,一行眼泪终是缓缓的滑下来…

耳边传来楼下的欢声笑语,那么近,却又那么远,绍轩,绍轩…你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还不来找我?

好多年前,静知看半生缘的时候还不信,怎么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世钧就找不到曼桢呢?怎么她叫的嗓子都破了,他就听不到呢?

而今,这一切,却在她身上上演。

戏如人生,还是人生如戏…她想要再哭,却发现自己没有眼泪了。

“你想他也没用了。”孟绍霆冷笑,见她眼泪止不住的下滑,含混的声音可以辨出仍是绍轩的名字,他妒到极点,却偏偏笑了起来,手指捏住她的两腮,逼她眼睛看着他…

静知却只是那样茫然的看着,目光对着他,却是安静的穿过,不知看向哪里,她眼中无泪,那黑瞳却是越发的幽深静寂,几乎是要将他溺毙一般,他看到她此刻的眼神,那大片的空白,让他忍不住的紧咬牙关,双拳攥紧捏的咯吱响,他倾身而下,修长的食指在她脸上轻轻勾画,那一双狭长的眸子,色泽宛若是黑宝石,却泛出让人心寒的冷光…

静知机械的反抗,虽然他重重压住她,她只像是待宰的鱼肉,但她还是一下一下不停的挣扎。

手腕在绑紧的头纱里拼命的厮磨,她十个指尖俱是鲜血,滴在雪白的头纱上,像是雪地上怒放的寒梅。

他看到那些鲜血,心口一阵一阵抽搐,捏住她的手指不由得一点一点放松,黑瞳中,那些怒意散去,渐渐却是涌上疼惜,他低了头,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就那样看着她,眸子里竟似有着哀伤…

“静知,不要嫁,好不好?”

一贯高傲的男人,一贯命令式说话的男人,此刻凝重迟缓的话语,竟带了丝丝的哀求和沙哑。

静知却似没有听到,她的眸子黑墨寂寥不知望向哪里,被绑缚住的双手犹在无用的挣扎,破碎的声音拼凑出绍轩的名字,他的愤怒,一下子狂燃…

“傅静知,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我宁愿你恨我,我宁愿在你心里一无是处,今天我也不会让三弟娶了你!”

他压抑说完,迅即起身,一把甩掉身上的西装,抽掉皮带,唇角绷出冷硬的线条,而那一双眼眸却带着自嘲的冷笑,他倾身而下的瞬间,将静知身上长长的婚纱下摆陡地掀起…

漫天满眼的白,只不过半秒,婚纱下摆遮住了静知的脸,她感觉自己的内裤被人撕掉,双腿被人强力的推开,下.身一片的冰冷,紧跟着却又被火烫给包围…

她全身都在发抖,拼了命的大叫,他却又隔着塞住她口的长纱按住她的口鼻,静知耳朵里嗡鸣作响,头顶那硕大的吊灯似摇摇欲坠了一般直向她压来,她心口里锐痛,嘶声的大叫绍轩,绍轩…却只是发出破碎渺茫的声音。

“咦,我是不是该去看看静知?”孟绍轩忙的一头是汗,却还是乐不可支的样子,乔子锡瞪他一眼:“一分一秒的都腻着还嫌不够,去吧去吧…”

孟绍轩笑的眼睛弯起来,看看楼上,静知休息的那间休息室拉着漂亮的复古窗帘,孟绍轩什么都没看到,却还是呆傻傻的看了半分钟,直到林诗一把推他:“绍轩,你发愣干嘛呢?快去看看司仪那里找你做什么!”

孟绍轩应了一声,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身大步的走了…

“静知,告诉我,你不会嫁给绍轩,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如果你答应,就点头,如果你不答应,就摇头…”

他置身在她双腿之间,滚烫的昂扬已然贴住她的柔软,却还是死死的忍住勃发的欲.望,沉沉的询问。

静知毫不犹豫的摇头,她宁愿死,宁愿死,也不会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

他低低的笑了,静知听到他胸腔里嗡鸣震动的声音,只觉得耳膜都在痛,她木愣愣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两只手腕却还是不放弃的挣着,鲜血沁透了绑缚她手腕的长纱,她却感觉不到疼…

如果绍轩知道了,该多难过啊,他那么在意她,那么珍惜她,她手上破一层油皮,他都心疼的不得了,如果他看到她这样惨的样子,如果她死了,他该多伤心啊。

可是,活着那样的累。

“静知,你恨我吧,我今日所作一切,哪怕日后要我付出天大的代价,我也不会后悔,绝不后悔。”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毫不犹豫的冲入她的身体,静知只感觉一阵撕裂的疼痛,她脖子忽然拉长,口中发出粗嘎难听的低呼,眼睛里倏然的淌下一行冰冷的眼泪在娇艳的容颜上留下明亮的一道湿线…

孟绍霆双手握住她的纤细腰肢,身下动作狂猛而又密集,他像是发泄一般,那一双沉寂的眸子里却透出几丝的绝望,他真是疯了,疯了…

直到最后,他在她毫无反应的身体里爆发,见她自始至终睁大眼睛,空洞的眼底干涸一片,他抽身而出,紧抿了唇扯过一边的纸巾盒,先将她清理干净,方才收拾自己…

他穿好衣服,看她一眼,却见她依旧是方才的那个样子,不由得眉心微蹙,转身将她婚纱理好,顿了顿,又将她抱起来,见她双手仍似方才那样一下一下的抽搐,似还在做挣脱的动作…

他心底胀痛,却又恨,将她复又扔在沙发上,才开始打电话。

踱步走到屋子另一边不知交代了几句什么,孟绍霆才收起电话,他抬腕看看表,距他进来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孟绍轩马上就要上来。

孟绍霆却不在意的勾起一边唇角,他转过身来,又走到沙发前,在静知的旁边坐下。

身下汩汩流淌的好似是鲜血,静知只感觉自己身子痛的离开,每每在她即将要失去神智的时候,那痛楚就像是一根丝线,轻轻拉扯住了她,将她又拉回这污浊的地狱…

他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抚弄,她觉得恶心,如果不是嗓子里堵着一团,她一定会吐出来…

“你就是傻,让自己受这样大的罪,还不是得服从我?”他轻笑,手指却是异常的温柔缚住她手腕的长纱解开,带着几个金镯子的手臂上已然磨出了血痕,孟绍霆眉心蹙紧,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温言轻劝:“吃苦的不还是自个儿?静知…你斗不过我,乖乖的,我自会对你好…”

他话音刚落,她一巴掌就甩在他的脸上,虽然她使不上力气,但劈裂的指甲却在他脸上又留下了几道血痕…

“傅静知!你别给脸不要脸,三番两次对我动手,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他忽地站起来,语调中却有了压抑的怒气,话说到一半,却硬生生的止住,孟绍霆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尖,他在胡说什么!

静知却似被触动了,她的眸子凄寒一片,就那样如雾如风的笼罩了他,她口中还胡乱的塞着她的头纱,嗓子里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孟绍霆惊骇,却见她身子抖的厉害,他吓了一跳,弯腰就要抱她,却触到了她冰凉的吓人的肌肤…

“静知…”

“老婆,我来啦,你休息好没,我们的婚礼就开始了!”

门忽然打开了,伴随着孟绍轩兴冲冲的声音,屋子里的两个人俱是一愣,静知的脸色如同死灰一般骤然的青白,而孟绍霆却是缓缓直起腰来,他转过身去,看到孟绍轩着一身新郎礼服,身姿修长,器宇轩昂,意气风发,眉如远山,唇不点而丹,一双眸子盈盈含情,眼畔眉梢带三分喜色,面若温玉,琥珀色瞳仁春情未褪,果然是俊美不可方物!

他唇边还带着可笑的笑意,飞扬的长眉还意气风发的舒展着,但他此刻却是呆若木鸡一般站在那里,那笑意一点点的僵了,他似傻了一般,不敢置信望着屋内一切。

静知的眼泪终是滚滚而落,她嗓子里发出隐约的沙哑抽泣,整个人仰面躺在沙发上,长发散乱,婚纱上鲜血点点,肩膀胸前俱是艳红的吻痕…

孟绍轩心如刀绞,几乎站立不稳,他收在袖口下紧攥的手指瑟瑟的发抖,唇畔肌肉也在一下一下的抽动,眼睛像是溅入了滚烫的辣椒油一般,火烧一样的疼,泪腺涨的难受,他却忍着,一步一步,艰涩的向前走…

“老婆,别怕,我来了,没事了…”他的声音都在哆嗦,眸子只是死死的盯着静知,他走了两步,脚下步子一滞,眼泪竟是倏然的涌出,他踉跄几步,声音似被撕裂了一般带着难抑的痛楚:“老婆…”

“三弟,今天的婚礼,恐怕是不能继续了。”

孟绍霆眸中

带笑,唇却是菲薄无比,他一伸手,阻在孟绍轩的跟前,冷冷的道。

“你他.妈的给我滚——”孟绍轩目呲欲裂,他挥拳就向他脸上揍去,孟绍霆却是轻松躲过,他哧的一笑,听门外已然有嘈杂的脚步声,就越发轻诮说道:“三弟,你为这个女人把爸爸气的重病入院,难道,当真是连这父子情分都不要了?”

孟绍霆见他气的浑身发抖,笑意更深,一眼看到手下安城已经带人进来,他略一挥手,沉沉吩咐道:“三少爷今天身子不好,怕是婚礼要延期了,带三少爷回去休息。”

“是,二少。”安城眸子扫过房间,心下已经明白大半,却不敢多说多看,示意手下几人过去摁住了孟绍轩。

“孟绍霆,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对静知?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就偏偏不放过她?”

孟绍轩拼死挣扎,却抵不过五六个人一齐而上,他被硬生生拖向门外,而孟绍霆却不紧不慢点一支烟,缓缓抽了一口,扭过头去:“把三少爷带出去。”

“孟绍霆,你凭什么这样欺负静知?你凭什么就不放过她?五年前你害得她家破人亡,五年后你还对她做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孟绍霆,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不,你到底有没有心?我们都要结婚了…”

“我并未害她家破人亡,绍轩,你在乱说什么。”

孟绍霆不自禁的转过身来,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话了,心下不免疑窦大生。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孟绍轩气急反笑,他挣不脱,眼见她只在自己跟前却不能将她抱在怀中慰藉,心中痛楚简直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五年前静知怀了身孕,你却执意要离婚,她爸爸得知事情真相去孟家找你预备告诉你实情,但是被你那一对好父母给狠狠羞辱一番,回去路上就活活气死,这难道也和你无关?静知眼睁睁看着爸爸咽气,受不了打击小产,又一条人命,难道还和你无关?”

ps:猪猪很诚恳的说一句,希望大家保持一颗平常心看文,最开始开文的时候,我就在群里说了,本文很虐很虐,很黑暗,经常看我文的童鞋都知道。

故事的发展,以及结局都在我的构思之中,虽然大家争议很大,但是珠珠从不偏离自己心中所想。

我希望大家也可以尊重我,因为,众口难调,我不能因为你们每个人想法不同,就拼命的去迎合,这样写出来一定会变味,虽然长路漫漫,艰险无比,但是请相信,这一次的故事,绝不狗血,不俗套,绝对虐心而又精彩,但是也不会罔顾常规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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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不开她。(六千字)

“静知眼睁睁看着爸爸咽气,受不了打击小产,又一条人命,难道还和你无关?”孟绍轩说到这里,只觉心间锐痛难当,当初知知和他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眼底并不曾有一滴眼泪,她语调轻柔随意,就像是在讲和自己无关的旁人的故事,但他听后,却是彻夜难眠,心如刀绞。懒

他知道她和二哥的过去极其不堪,但却不曾想到会是这样凄凉悲惨,任是多年过去,他听她云淡风轻的讲述,都还会忍不住的心酸,再想当年,在那般大雪纷飞的漆黑冬夜里,她和爸爸被孟家人赶出家门,在扯絮一般飞扬的大雪之中眼睁睁看着最疼自己的人咽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死掉,这样的伤痛,恐怕比割皮剜肉还要难以承受。

他隐约知道当年二哥待她的不好,也风闻一些旧闻,说是孟家对她刻薄,可他从来不知,她竟是承受了这样大这样深的伤害。

他一番话说完,却见孟绍霆默然而立,敛首不发一言,而眉心却是锁紧,他的唇绷的很紧,隐约的,孟绍轩看到冬日的暖阳穿透窗户落在他的身上,金色的光影氤氲他冷硬的剪影,竟是带着七分寥落。

“二哥,我叫你一声二哥,也不枉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你伤她到体无完肤,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孟绍轩担心静知,心底虽恨极了那人,却还是勉力逼迫自己先退一步。虫

孟绍霆缓缓的抬起头来,他冷毅的脸上竟是泛起一丝暗嘲的笑意,目光转动,落在静知身上,停留许久,他才缓缓的挪开,想要说话之时,却发现嗓子里火灼一般堵的难受,他压抑低咳一声,方才缓缓说道:“听你说了这些,我更是不能再放开她,既然我已经伤她到这样无法挽回的地步,不如从此以后让我补偿。”

“孟绍霆!你——”孟绍轩听他这般无耻,不由怒的目呲欲裂,他狂乱的挣扎,想要从那些人的束缚之中挣开,却只是将自己弄到狼狈不堪也挣不开分毫。

“带绍轩出去。”孟绍霆硬下心肠,潜意识里,他想要回头看她一下,却不知为何失了勇气,牙关有些发酸,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那些抓痕犹在火烧一样的疼,可这些疼却压不住心里的乱。

那些过往,他一无所知,他在美国和曼君过着平静安详的日子,却不知道她在承受这样致命的打击。

这是超出于他想象的事情,他是连想都不能想到,五年前的事情真相和他听到的一切,竟是南辕北辙。

他眼看着孟绍轩被拖出去,口中犹在大骂,他双目赤红,手指扳在门框上死都不肯放开,安城有些惊惧的看孟绍霆的眼色,见他没有叫停的意思,只得一使眼色,让人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方才将他推到门外…

“静知…静知…”孟绍轩的声音嘶哑而又痛楚,原本躺在沙发上的静知,漆黑的眼珠忽然一转,她眨眨眼,有一行一行眼泪滚滚而下,房子里没有别的人了,只有他背对着她而站,距离不算远,却也不近…

她试探着挪了一下身子,虽是身上如同车碾过一般痛的厉害,但却还有力气,静知微微的偏过头,淌泪的眼睛望着门口,她看不到绍轩了…

如果她死了,他会恨她吗?

可是谁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静知一笑,闭上眼睛,她转过脸去,走廊里绍轩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她感觉到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暖暖的,睫羽轻颤间,她缓缓睁开眼帘,透过窗帘的缝隙,她还看到满天飘浮的粉红气球,楼下是她开启幸福的殿堂,但她没有机会走进去了。

命运如此无情,就将她锁在门外一步之距不得入内。

绍轩,要是人有下辈子的话,你得先找到我,别让人再抢先了,然后也像这一生这样,霸道一点,坏一点,把我抢走禁锢在你的身边…

静知忽然坐起来,她竟是极快的起身,纤细的身子仿佛是一瞬间,就从沙发这里奔到了窗前…

孟绍霆辅一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转过身来,却为时已晚,他只看到一抹飘拂的白色身影从眼前闪过,下意识的向前几步想抓住她,手却抓空,他眼睁睁看她豁出一切般扯落厚厚窗帘撞到窗户的玻璃上,鲜血立时就涌了出去,砰然的巨响像是砸在他的心口上,让他一时之间呆如木鸡,动弹不得。

那么结实的玻璃,竟是硬生生被她撞裂了,透明的玻璃像是蛛网一般裂出血红的缝隙,她的鲜血,像是美艳的朱砂在暖色的阳光下泛出诡异的光芒…

孟绍霆牙齿止不住的颤抖打架,他全身如坠冰窟一般寒洌彻骨,那个女人,就那样不顾一切的用她的生命来对他作出回答,他碰了她,她宁愿死来反抗…

静知的身子像是破败的一团白布被人扔在窗子上一样,缓缓的滑了下来,鲜血从她额上的血洞里汩汩淌出,她下滑的时候就在玻璃上拖出一道浓稠的红线,直到最后,她一脸一身的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静知撞到玻璃上的时候,孟绍轩正被人挟持走到楼下,那一声沉闷的巨响,惊动了楼下所有人。

孟绍轩怔仲的抬头看上去,璀璨的阳光下,他清晰的看到一抹嫣红,她的脸蒙了一层的血,若隐若现的看不清…

“静知,静知啊…”他忽然发疯了一样喊她的名字,趁那些人发愣的瞬间竟是挣了出去,他跑了几步,忽觉眼窝周围一阵一阵刺痛,无数的光斑在眼前不停的跳跃,忽而是雪白,忽而是艳红,孟绍轩爬起来,眼前却是陡然的一黑,双眼如同针扎一般剧痛无比,而脑子里亦是像是被人捅进去了几根银针在他头颅里翻搅,孟绍轩使劲的睁眼,眼前却还是一片的漆黑,他失去了方向,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向前跑,有人追上了他,将他的双臂死死的扭住,他听到纷沓的脚步声,还听到诗诗的尖叫,乔子锡的怒骂和质问,但偏偏没有静知的声音…

“静知…静知啊,你在哪里?”他在漆黑的视线里摸索着,乱糟糟的人群,乱糟糟的哭闹和咒骂,他脑子里疼的厉害,他不想听这些,他只想去看看他的静知,她怎么这么傻,怎么就这么傻…

“混蛋,混蛋,他.妈的混蛋!!”乔子锡暴怒的跳脚,他丝毫不顾风度的冲上去,见孟绍霆怀里的静知已然变成了血人,又见孟绍轩这边境况,心中已经知晓了大半,他一步冲上去,挥拳揍向孟绍霆,“你是不是人!人家都结婚了,今天是婚礼!你他.妈的是畜.生啊!”

孟绍霆双手抱着静知,躲无可躲,硬生生被他这一拳打在眼窝上,他闷声后退一步,却还是将静知的身子抱紧,眼睛那里痛的厉害,还似出血了一般,他虽狼狈,却还是勉力让自己站住,眼角余光看到安城过来,不觉开口说道:“你要想打,改天让你打个够,但现在我要送她去医院!”

“呸!轮得到你来送?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孟绍霆我素日里敬佩你,今天才知道我乔子锡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乔子锡抢上前要夺静知,却被安城一把攥住手腕,他跟在孟绍霆身边十几年,一身功夫非常人可比,虽然乔子锡自幼也学了防身术,但根本不是安城对手,他只毫不用力一捏,他竟然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一般,额上簌簌冒出冷汗,身子也不由得软了半边…

“少爷,您带傅小姐走,这里有我。”

安城对孟绍霆示意之后,恭谨开口说道。

孟绍霆微微点头,也不及多说,只交代了一句:“完事给以桀打个电话!”

何以桀是A市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事情他们虽然有钱却需要门路来帮忙摆平,要不然闹出去,与谁脸上都无光!

“我知道,二少放心。”安城点头答应,反手拗住乔子锡的手臂将他拖开:“乔少爷,这是孟家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CAO!有种你放手,看我不废了那个混蛋!”乔子锡气的脸色涨红,爆了粗口大骂…

安城不答,但眼底明显闪过愠怒,手下微一用力,乔子锡嗷的惨叫一声,再也骂不出来…

林诗看着静知浑身是血被抱走,又看乔子锡被人摁住一脸狼狈,而绍轩亦是昏了过去,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去追静知还是留下来…

迟疑间,见孟绍霆已然抱着静知上车飞快离开,而乔子锡这边呼叫的惨痛不堪,林诗心疼,咬咬牙,终究还是没有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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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额上缠着厚厚纱布,纱布上隐约的有点点红梅。这样一来,好似她的脸看起来更小了,两弯眉像是远山黛,紧闭的眼睫是黑漆漆两弯弧线在白皙的脸上映衬分明,一张小嘴在昏睡之中依然紧抿着,她安静的睡颜恍若是秋日月下的池水,静谧而又澄澈,面色皎皎如玉只是略带了一层惨白,豪华病房里非常的安静,只有那些仪器在滴滴答答的响着…

天色暗的很快,方才窗外还像是五颜六色打翻的颜料桶,而此刻阳光却已经没入了云中,只在云朵的周边镶上精致的金黄丝线,勾勒出万千动人的姿态,病房里没有开灯,临窗站了一人。

只看到他的背影,是颀长而又秀挺的,窗外的微光将他的周身映衬的有些朦胧,半低了头,一手撑在窗台上,一手却是无意识的在窗户上一下一下的划着,那一只滑动的手,精致修长,纹路整洁而又干净,再向上看,就看清那人眉眼。

眉是长眉,飞扬入鬓那一种,眼睛很黑很深,总是看不到底。左眼带了伤,却不显狼狈,反而添了几丝狂放和匪气。

但此刻,他眉却皱着,眼底有些微的挣扎。

明天就是婚礼了。

在夏威夷那边,沈曼君还在等他,但他一点都不想去。

以前就不想,却还能找几个理由逼着自己去,现在,他在窗子前站了一个下午,想了数十百个理由,却简单的被一件事情推翻。

她未曾醒来,他不忍走。

想到她,就转过身去,放轻了脚步走到她的床前,她下颌尖巧,弧线极美,却有些过于消瘦,两腮失了丰盈,有些微微的凹陷,他伸手比了比,他一个巴掌几乎就遮住了她的脸。

心口就有些疼,牙齿咬住舌尖,有生涩的疼痛,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抓痕,极深,却止了血,结了薄薄的血痂,他脸上也有几道抓痕,更多的却在脖颈和手臂上,动一下,就疼的难受。

他却是没有一丝丝的恼,看着她的眼睛盛了温柔。

白天抱住她在车子上的时候,他的手掌丈量了她的身体,比起五年前,瘦了足足两圈。

甚至她突兀的骨骼都硌的他身上疼。

她这五年怎么过的?她吃了多少苦?她受了多少罪?她流了多少眼泪?她看了多少冷脸?她挨了多少打骂?她绝望过多少次?

他已然知道,却不会再对她提起。

他欠她太多,不过幸好时日还长,他可以一点点的还。

执了她的手,手指腹那里有着淡淡的薄茧,他的指尖摩挲过去,一下一下,心也一下一下的抽痛了。

她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衣,是他帮她换掉的,换衣服的时候,他看到她背上有陈旧的伤痕,两条原本光洁如玉的修长小腿也有着经年留下的伤痕。

他又想到大哥的话,她那些年在工地上做小工,脏活累活都干过来遍,他忍不住鼻腔有些酸,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