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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过的幸福,爸爸地下有知,才会开心吧。”静知搂紧身边的男人,“你不要像沈北城和何以桀那样。”

孟绍霆低头吻她:“不,不会的,有一天,北城和以桀会像我今天这样子。”

静知轻轻的闭上眼,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她和他拥吻在一起,幸福,也许就是这样,可以旁若无人的亲密,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怀中落泪发脾气,可以在难受的时候有一个怀抱,可以在开心的时候,有人帮你将这快乐扩大无数倍。虫

她这一生,直到今日,方才算是得一个真真正正的圆满。

***

陆放和顾流苏眼见着僵持在一边的两人,不好多说什么,只简短的道了别,就先走一步离开。

沈北城自和清秋相识的第一天就知道,这个女人骨子里极难对付,她认准了一件事,要她再回头,真是难上青天。

“展清秋!”他有些咬牙切齿,却还是强忍了脾气,声音控制的更加柔和了几分;“我们谈谈。”

清秋这才缓缓的扭过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不否认,就算是在他们此刻到了这样的境地,她还是会认为他是个英俊的男人,她在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自禁的被吸引,但是,也仅此而已。

“谈什么?”清秋低下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眉心微蹙,似乎有了一丝的不耐烦。

沈北城眼都不眨的看着她,自然是把她此刻的表情给看了一个清清楚楚,她的不耐烦,不情愿,清楚的写在那张脸上,提醒着他,她已经放下,已经放下了!

只是就这样让她远走宾夕法尼亚?就这样让她和那个鬼佬订婚?沈北城怎么想怎么不甘。

他们之间,明明已经破镜重圆了,只是为什么又变成现在这样?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最初嫁给他时,她容忍他在外面有女友,可是到最后,为什么连一个他视作妹妹的络襄都容不下?

“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一说,关于络襄…”

沈北城方一提到这个名字,清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她一抬手,打断他,一双眼眸淡然无波望住他的脸,“不好意思沈先生,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现在已经离婚了,所以,我对你身边的女人,没有丝毫的兴趣。”

清秋说完,对他礼貌的微微颔首:“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手臂却忽然被人给拉住,清秋不由得愠怒,拿着包包的另一只手举起包包就砸了下去,孰料沈北城根本躲也未躲,他冷笑一声,却是更紧的掐住了她的手臂:“展清秋,你能耐啊,怎么,你要和那洋鬼子结婚,就他.妈冰清玉洁守身如玉起来了?我以前碰你你不是挺乐意的么…”

“啪!”

清秋气的直哆嗦,没控制住的举起包包砸在了他的脸上,她一张脸雪一样白,几乎使出了全部的力气!

片刻之后,她方才冷静下来,缓缓倔强的笑了笑:“对自己的爱人忠诚,是个人都能做到,当然沈先生您另当别论。”

“你——”沈北城被她这一下砸在眼睛上,手一松捂住眼,她却已经飞快的退开了两步和他保持在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沈先生还是请自重,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以前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为好,再见,不,我应该对您说的是——永远不见。”

清秋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沈北城立在原地,左眼被她包包上的拉链摔了一下,又酸又痛,让他直流眼泪,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出机场,单薄的身影融入深冬的阳光中,恍惚的看不清了…

一瞬之间,他站在那里不能动,竟是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真是疯了!是,她说的多对,他们已经离婚了,所以以前的事都不要再提,两个人最好做陌生人老死不相往来,可是该死的,为什么这一会儿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有病!他缠着她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他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展清秋已经不爱他这个事实,他从来都认为,她闹够了别扭,他哄一哄她还是会回来,却没料到她会忽然之间通过律师寄给他离婚协议,然后他脑子一热羞愤之下签了字,然后她就自由的飞去了宾夕法尼亚,甚至还找了个洋鬼子要移民?

这他.妈的究竟算是什么事?就算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可是他还是只认她是他沈北城的妻子!

她想嫁,那也得看看他到底允许不允许!这该死的女人,她想一走了之?

*******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正中央的豪华大厅里,自然是杜老将军为首的一些京城官商名流正在谈笑风生,耀眼的灯光就算是在白日也璀璨无比,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何以桀一身重蓝色西装,打正式的领结,衣袖上三枚金质袖口隐约闪烁出低调而又迷人的光泽,他一如既往的得体而又优雅,如鱼得水的和来宾应酬个不停,不时擎一只酒杯和人碰杯,然后适时的听一些夸赞的话,或是说出几句不突兀的恭维,逗得交谈之人喜上眉梢。不过这样挽了杜芳芳从人群中走了一个来回,他几乎已经把这一次出现在寿宴上的关系网给理了一个清楚明白,也给众人留下了一个极深的印象。

杜老将军虽然隐隐有要内退的迹象,但从这次寿宴来宾的情况看,纵然不在其位,但余威犹在,这京里有不少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和杜家有所关联,不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就是走了他的门路鱼跃龙门的,现在掌了权得了势,却依旧是在老将军面前毕恭毕敬,何以桀不觉有些佩服,为官到如斯地步,方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摸清其中的门道,混一个如鱼得水,龙入深渊。

今晚来的名媛不少,京里各处都有各自的门道,就比如这京城的名媛会,皆是一帮子有头有脸的高干家庭的千金小姐挑了时间聚会,谈论时尚,晒自己的华服珠宝男人,你若单单有钱,连这个名媛会的边都碰不上!

杜芳芳虽则不是这京城里最美最显赫的千金小姐,但因着她不可小觑的身份地位,更因着她这样的无人敢惹事事要出风头的的脾性,这名媛会的名誉会长一直都是她。

而杜将军一身戎装,虽则已经将近七旬,但依旧是气色极好,坐在那里脊背挺直颇有几分廉颇老当益壮之感,一抬眼看到那一对小儿女,男的俊逸沉稳,女的飒爽英姿,不由得老怀大畅!

何以桀和杜芳芳敬酒之后过去,杜老将军就招手示意他们过去,杜芳芳亦是穿一身军装,颇是英姿飒爽,在这样的场合,她更是将谱摆了一个十足,挽了何以桀昂首挺胸从一堆贵妇名媛的身边走过,隐隐的听得有人压低了声音似在赞叹何以桀的气度,杜芳芳唇角一抿,眼梢里都挂满了笑来,当她杜芳芳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草包不成?

一见总裁误终身一负心人

杜芳芳唇角一抿,眼梢里都挂满了笑来,当她杜芳芳真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草包不成?

京城里纨绔子弟不待见她,她还瞧不上!男人没个男人样,油头粉面的只会泡夜店追女人,更有甚者还养了“兔儿爷”!整日价的昏天暗地的胡搞,私生活一团混乱,他们要当真追她杜芳芳,她还不一鞭子抽过去!也配!懒

明里暗里说她没女人味嫁不出去,她现今找的男人,又比谁差?放眼这京城里,又有谁三十出头的年纪就有这样的风姿这样的地位,更难得可贵的是,周身看不出一点仗势欺人和洋洋自得,要换做那些承了父荫祖荫的官二代们,还不尾巴翘上天去?

那些名媛会里的千金小姐一个个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动不动昏倒装柔弱,往日里瞧不上她的行事作风,说她粗鲁野蛮,现今瞧瞧看看,她们找那些脓包什么样,她杜芳芳找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眼风一扫,就能看到那些往常瞧不上她的女人一个个眼红的模样,杜芳芳只有一个感觉,真解气!

心下大畅,就连脸上的笑容都灿了几分,她原就生的算美,只不过往日作风彪悍男人们都不愿理她,今番见她流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娇态,尤其一身绿军装,及膝的短裙,勾勒出曼妙而又健康的身材,竟是忽然之间衬的这一屋子脂粉无了颜色!虫

低头看看臂弯里的女人,千篇一律的西式礼服,千篇一律的如云长发高绾,千篇一律的矜持的笑,千篇一律的浓妆,忽然之间,竟是失了兴趣。

虽然今天是杜家的喜事,但来这里的女人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一个个卯足了劲拼命的打扮,就算是那些早就退出社交圈子的夫人太太们,压箱底的珠宝也戴了出来,谁也不愿意落人下风,男人被何以桀抢了风头,倒也打心底里佩服,但那些女人们见身边的男人也心不在焉起来,就不由得有了几分的怨气,再看着杜芳芳时,眼神就不再那么友好。

杜芳芳视而不见,更亲昵的挽紧了何以桀的手臂,两人齐齐走到杜老将军的面前,杜芳芳在杜老将军面前极为得宠,几句俏皮话说的老人家开心的大笑,一边的杜太太腼腆的站在丈夫身边,看着女儿的模样,也打心眼里为她高兴起来,目光落在何以桀身上时,更是有了几分的激赏,芳芳易冲动脾气暴躁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这孩子看起来却沉稳内敛,一动一静,倒是绝配,心下想着,看何以桀的神情就颇是有了几分“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满意”的激赏来。

何以桀先是礼貌的说了祝寿词,又沉稳得体的问候了杜先生和杜太太,和长辈说话的时候,他态度谦和而又不失尊敬,杜芳芳父母都没有参军从政,反而是一派老知识分子的行事作风,见何以桀身上并无那些官场上染上的陋习,心里就更是满意了几分。

杜芳芳在老爷子跟前凑趣,杜先生就拉了何以桀走到一边,简短的询问了几句,听他对答如流,见识不浅,并不是那种只会钻营的人物,杜先生这才满意下来,又拖了他的手,温声说道:“我和太太膝下,只得这一个小女儿,平日里,我们这做父母的和她几个哥哥,就把她惯坏了,更兼之老爷子宠的紧,脾气就有些坏,你多担待她一些,芳芳骨子里还是个善良的孩子…”

“伯父但请放心,以桀必定会好好照顾芳芳,她虽则有些孩子气,但大场合却还是明白知礼,又这样漂亮活泼,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杜先生听他这般说,就甚是安慰的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自个儿的闺女,自个儿还是了解几分的,她这脾气,也幸得你能压制住些,以后,别太纵着她,省了她总是闯祸…”

“你们背着我,说我坏话那!”杜芳芳忽然凑了过来,攀在父亲肩上不依不饶:“爸,您和以桀说什么呢?是不是又揭我老底那?”

杜太太见她这般,慌忙伸手把她拉过来,笑着嗔道:“这孩子,越发的没大没小了,你爸爸和以桀说话,你别打岔!”

杜芳芳一甩手:“我不管,爸指不定说什么,把以桀吓走了怎么办?”杜芳芳说着,就孩子气的跑到何以桀身边拉住了他的手臂不丢,杜太太看女儿竟是也有这样羞赧柔媚的小女儿之态,不由得笑的眉眼弯弯;“还淘气!”

何以桀亦是温柔轻笑,在她头顶轻抚了抚,温声说道:“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杜先生和杜太太对视一眼,见两人卿卿我我,说不出的柔情自然流露而出,不由得心中大定,就携手悄悄离开,给他们小女儿留了私人空间。

杜芳芳靠在他怀里,忽然之间细长的凤眼一扬,轻声说道:“爷爷说,过了他的大寿,就开始准备我们的婚礼,他老人家等不及…等不及要抱外孙子…”

杜芳芳饶是泼辣,说到这里,也不由得红了脸扭捏起来。

何以桀脊背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但不过是片刻,他就醒过神来,一脸灿笑:“不但他老人家等不及,我也不等不及,一切听他老人家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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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一夜听春雨。

A市的冬天总是很长,长的像是永远都等不到春天一样,A市的春天就很短,似乎一夜睡醒来,就直接从严冬来到了盛夏。

在黄昏的时候,惯例的把窗子推开,穿堂风凉爽的灌进来,相思惬意的撩了撩微微汗湿的头发,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窗前,许是怀孕的缘故,她就很怕热,昨夜下了一场雨,但这一点水汽早已被酷阳蒸发的干干净净,空气像是挤干了水在阳光下暴晒的海绵,干燥而又烙人。

只得傍晚的时候,会有小小的清凉,也只得这个时候,才可以有片刻的空闲享受这宁静。

她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说不出为什么,在医院里养伤养了整整两个月,花光了福婶的积蓄,她为了照顾她,为了给她补身子,这么大年纪还出去工作,稍一劳累就撑不住病倒了,等她出院时,福婶却进了医院,回去之后整理箱子,在夹层中看到了一张机票和一张银行卡。

她在片刻的迟疑之后,就明白,这是何以桀给她的。

机票是飞往意大利的,银行卡她认识,是他常用的那张金卡的副卡,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要她远远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再来打扰他的幸福。

怎么能随他的心愿?更何况,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

机票被她撕成碎片,银行卡锁在了抽屉的底层,最缺钱的时候,她也没有动过,咬一咬牙,就熬了过来,熬到现在,春暖花开,人生原来并非全是乌云满天,至少离开他之后,她发现自己过的并不算坏。

也许是彻底的伤透了心,所以反而就没有了心灰意冷,平淡的接受命运的安排,平淡的过着这样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不是那满城皆知的喜讯传来,她以为她的心已经是波澜不惊的古井。

电视上的那个人,果真是春风得意,几百名记者围追堵截,长枪短炮对准了他闪烁不停,他没有往日那样的不耐烦阴沉脸,反而是一直笑逐颜开,口中不停的道谢,甚至还不厌其烦的说着“新婚一定请媒体朋友来喝喜酒”“多谢大家祝福”“请给我和太太一点私人空间”“她不喜欢接受采访,大家有问题问我即可”…

那样体贴,那样温柔,那样的喜悦和幸福就在他的脸上,表情夸张的她都有些怀疑起来,这个人是何以桀吗?是那个最初认识时,阴郁的吓人的男人,是那个曾经也会温柔的叫她名字的男人,是最终给了她致命一刀的那个负心人?

相思坐在椅子上,电视机里开始播下一条新闻了,吵吵嚷嚷的,热闹极了,她手里捧了一只陶瓷杯,就安默的坐在那里,许久,许久,都使不出力气,动都不能动。

一见总裁误终身二害怕

她手里捧了一只陶瓷杯,就安默的坐在那里,许久,许久,都使不出力气,动都不能动。

闭捩的筒子楼里,隔音效果十分的差,隐隐约约的,在那电视机播放的新闻的歌功颂德之声之中,听到隔壁小夫妻吵架摔碗的声音,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哇哇哭个不停的声音,随风吹进来的还有不知哪家炒菜的香味,不时的,还有一群小孩子呼啦啦从走廊这头跑到那头去,叽叽喳喳无忧无虑的笑个不停,相思低下头来,由黑色的橡皮筋扎起来的头发就从肩膀上向下滑垂在胸前,她忽然觉得有点难受,这难受让她十分的不自在,十分的不舒服,她不愿意这样,可是眼泪却又落了下来,用手去擦拭,却越掉越凶,到得最后,她干脆不再管,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哭了一场。懒

哭过之后,这日子还要继续,福婶还在医院躺着,她要做好了饭送过去,然后照顾她洗漱之后再回来。

那个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在西单逛一下午就可以刷掉几万块的娇滴滴的闻相思,终究是在琐碎的生活之中,死去了。

淘米做饭,清炒了一个青菜,又炖了香软的鸡蛋羹,煲了清淡的鱼汤,然后用保温饭盒一样一样装起来,这才锁了门向医院而去,走廊很窄,她侧着身子给邻居让路,那阿姨很和善的和她打招呼:“思思啊,又去医院给你婶婶送饭啊?”虫

相思腼腆的一笑,轻轻点点头:“嗯,张姨你下班了?”

张姨就笑的眼睛眯起来:“哎呀真是好孩子,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你对你婶婶真是好。”

相思微微笑了笑,并未接口:“我先去医院了,张姨再见。”

张姨却依旧站在那里不动,暮色黄昏之中,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声音再响起时,却是远远的,听在耳中有些萧索:“思思啊,你都怀孕有四个月了吧,孩子爸爸怎么一次都没见来过啊?”

相思的脸一点一点白了下来,她的手指揪住衣角,紧的开始发白,这句话,字字刺耳,句句钻心,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不知该用什么样的神情,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谎话听起来真实一点。

“先生在国外出差,要半年才回来。”她低低的回了一句,抱歉的一笑:“张姨,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张姨这才让了让身子,看着她微微有些笨拙的从吱吱嘎嘎的楼梯上走下去,声控灯忽明忽灭的,这个女人总是无声无息的,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样,和住在这里的人比起来,就像是两个世界的,她们几个女人闲的无聊时总会议论她,有说她是落魄的千金小姐的,有说她许是被人包了偷偷怀孕躲在这里了,什么样的猜测都有,但她既不惹事又低调,她们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哦…先生这么优越的条件去国外出差,太太住在这样的破房子里…还真是…”

相思走的慢,昏昏暗暗的空间里,张姨的声音就断断续续的传来,她不知道她是在对她说,还是对别的邻居说,相思只装作没有听到一般,默默的下了楼,走出这个小院子时,遇到了几个不太熟的邻居,她依旧微笑和人打招呼,然后出了院子,在黄昏玫瑰蓝一般的天幕里,她穿了一件灰扑扑的大衣,低着头向前走,头顶上的天空,不知是谁家养的鸽子呼啦啦的飞了回来,鸽哨声异样的动人,相思走了一会儿,在一根电线杆旁边站住,她手捂住隆起来的小腹,抬起头来,眼角有水光闪烁,她却不愿意再掉下眼泪。

一座城市,他在那头,她在这头,他新婚燕尔,她孤苦无依。

爱的天枰,从来都没有放平过,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在夜风送来的飘着泥土芳香的空气中,相思恍然的想起那个炎热的夏天,她穿着蓝色的裙子,在叔叔家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棵开满了金黄小花的桂树,她洗了澡出来,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听着婶婶对叔叔说要她以身报恩,她记得她没有迟疑很久,只是默默的走出来,说,好,他帮我安葬了父母,那他就是我们家的恩人,我答应。

然后她走出去,她亲自走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最终,改写了一生的命运。

那之前,她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而那之后,她像是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照旧是光鲜的,迷人的,但却觉得生命中,忽然就没了阳光。

而现在,她站在窄窄的巷子里,周围的人都再普通不过,所过的生活,亦是再简单平凡不过,她和他,终究是变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一如当初。

“哎,明天艺术系要在图书馆大礼堂举行话剧公演,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听说罗学长他也要去的呀。”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对了,是什么话剧知道吗?”

“听说是《罗密欧和朱丽叶》,莎翁经典啊。”

“哎呀我喜欢,我要去…还能和罗学长一起看,简直太美妙不过了…”

两个年轻的女孩子,说说笑笑的从相思的身边走了过去,那些话语传入她的耳中,她忽然一阵的恍惚,在人流如织之中轻轻回过头去,她透过熹微的光线,在远处的大街上,车流人海之后,她仿佛看到了十九岁的闻相思,她穿天蓝色上衣,白色的短裤,细带的罗马鞋,一头短发乌黑俏丽,站在学校图书馆前碧蓝碧蓝的天幕之下,她望着现在的她,对她灿烂的笑着,似乎,那就是她生命的最初。

她愣怔的向前追了两步,那个闻相思却忽然间失踪了,路灯骤然亮起的街头,唯有她一个人的身影,她耳边忽然响起谁低低的唤,一声接一声,相思,相思…

天旋地转,天旋地转。

过往在她的面前一一浮现,仿佛要她回到四年之前。

四年之前,在杭州西溪庄园,她和何以桀第一次见面,然后,失.身,做了他的女人。

而回A市之后许久,她没有见过他,等到九月开学的时候,她自作主张搬到了学校宿舍。

起初的日子不免胆颤心惊的,过了几天他却一直没有出现,相思就渐渐的放下心来,想着可能就那一次,他已经厌倦了像个木头一样的她。

中午她正和几个舍友说说笑笑的往宿舍楼走,身后不远的地方,依旧跟着季广源,这一周来,他一直都跟着她,她骂了几次,吵了几次,他却照旧的我行我素,只是当真去问他,他却又说不出几句话来,相思不愿意每次都和他在学校里大吵大闹,只得随他去。

走到宿舍楼下,身边的一个女孩子忽然捅了捅她:“相思你看,迈.巴.赫啊!真气派!”

烈日骄阳之下,相思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坠入了冰窟,她愣怔的看着那辆漂亮的银色跑车,在阳光下肆意的展示着它华贵而又迷人的身躯,她忽然不能动弹,而此后许久,迈.巴.赫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她每每听到,就会下意识的惊住,心噗通噗通的跳很久,才能恢复平静。

她僵硬的松开了挽着她手臂的女孩儿,然后就看到车窗降下来一点,露出那个男人俊逸阴沉的脸,这天气这般的炎热,但他的周围却像是布满了冰山一般,连那气温都好似陡地降了十几度。

她站着不能动,而他的目光平直的落在她的脸上,只有三米远的距离,相思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凝聚了说不出的寒意和冰冷:“闻相思,上车。”

她望一眼身边几个一脸惊诧的女孩儿,轻轻笑了笑:“不好意思,你们先回宿舍吧,我亲戚来接我了。”

她说着,不敢看几人的反应,低了头就向车子那里走去,短短三米远的距离,她却恨不得生出十万里那么长的行程,手指触到了车门,她正欲轻轻拉开,一直跟着她的季广源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跑过来,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惊慌失措的轻喃:“相思…你,你是不是…”

相思看着那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忽然之间感觉自己厌烦到了极点,她推开他,看也不再看他,只是冷冷说道:“是,如你所想。”

ps:相思的写完之后,可能暂时不会写文了,说不出的疲惫和心灰意冷,希望大家能够明白并体谅。

解释两个问题,一:有关何以桀和闻相思最初相识的部分,在猪猪的另一个坑里,名字就叫《一见总裁误终身》,那里写了十几章,而这一章回忆的部分就是接着那十几章写的,不明白的可以去翻那个文看一看。

二:原本说了昨天白天码字加更的,结果学校抽考抽到了我所教的这一科,因此在学校里泡了一整天带学生复习,今天还要监考一天,明天要改卷子,因此,加更挪到周六周日,谢谢大家的月票,猪猪食言了,很抱歉。

一见总裁误终身三暴.虐

她推开他,看也不再看他,只是冷冷说道:“是,如你所想。”

“相思!你不能…”季广源心碎欲裂,他一步追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相思,她瘦了,以往拥在怀中那个柔软的身躯变成了现在这样抱着都硌人的瘦弱,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给撕裂开,然后暴晒在了阳光之下,痛都说不出。懒

“有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相思忽然回过头来,眼底有锐利的光芒陡地倾泻而出,刺的季广源几乎站立不稳,她却毫不避讳,只是那样直勾勾的瞪住他,将她所有的怨愤和不甘,都披露在了他的面前。

“相思…”季广源脸色发白,手掌箍住她的手臂时,几乎快要撑不住。

车厢里的温度很低,一边的秘书整个人已经吓的完全呆住,何以桀却不露声色,甚至那菲薄的唇还微微的扬着,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年轻的秘书偷偷瞥了一眼,却吓的浑身胆颤,何以桀从不轻易笑,不管何时,他的情绪从不会轻易的表露出来,而笑,更多的时候不是代表开心或是高兴,更多的可能只是他要发怒了。

不时的有人往这边张望,却不敢有人走近,何以桀的保镖就站在车前,魁梧的身材,冷峻的神情,在酷暑的天气里,却照旧的西装革履,人群远远的绕开,甚至有人在驻足观望,还有人拿出了手机想要偷偷拍照,但却在刚举起手机的时候,就被那保镖一眼扫过,骇的脸色发白落荒而逃。虫

相思看着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季广源,心中却只有更加森冷的寒意,她不容他退缩,只是步步紧逼,一双眼眸犹如漆黑的深潭,迫的他几乎站立不住想要转身逃开…

“你有什么资格再管我?你以为我们还是当初那样的关系?季广源,我爸爸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家破人亡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我蹲在监狱里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我爸妈尸骨无人收敛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逍遥?你回答我,你还有良心的话,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回答我!”

相思的声音陡地锐利了起来,季广源直冒冷汗,他不敢看她,畏惧的躲避着她的眼神,扶住她手臂的双手无力的滑了下来,他低着头,垮着肩膀,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

她说的对,他不配,他没有资格,在他早就从父母口中得知闻家要出事的时候,在他在父母的眼泪逼迫之下放弃她接受林语倩的追求时,他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相思…

只是,他爱她,直到现在他还爱她,他不愿意看她这样堕落下去,他宁愿放弃一切,跟她在一起,他宁愿不管不顾,也要留住她,在她回杭州那一夜,他就后悔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他听说她爸爸在办公室里开枪自尽,他听说她妈妈跳了楼,他听说她疯了一样拿着匕首捅伤了人,他听说她被关进了监狱,他难受几乎要死了,却也彻底的失去了回她身边的勇气…

“滚!季广源,你听清楚,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永远别再纠缠我,我和你,彻底——完了!”

相思说到这里,眼眶中却忽地涌上泪水,她和季广源十八年的感情,终究还是落幕了。

在那个大院里,他背着她,嚷嚷着娶媳妇喽娶媳妇喽,在学校里,他为了她打架,额头都破了之后还对她笑着安慰她,在她第一次来例假,尴尬的直哭时,是他用外套包住了她把她送回家,他们打小就在一起,过家家时,他永远是爸爸,她永远是妈妈,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去睡觉,他们形影不离,谁都知道将来他们要结婚,谁都笑着说,天塌地陷季广源也要娶闻相思,可又有谁知道,再深再浓的感情,也抵不过世事变迁。

那个从小守护她的王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放开了她的手,牵住了别人,在她满是伤痕的心上,又重重的踩了一脚。

而事到如今,她又如何能够不恨?世界对她太不公平,她亦无须装慈悲装大度的原谅谁,她从没有做过错事,老天却这样对她,她又往哪里去找一个公道?

“相思…”季广源如遭雷击,全身都哆嗦了起来,他看她转身要走,慌不择路的又紧紧抱住了她,她的短发擦过他的脸,那样熟悉的带着一点奶香味的肌肤熨帖着他的脸,他眼泪直往下掉,哽咽着哀求:“相思…我错了,求你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走…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相思我爱你…”

相思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她微微侧过脸,嘴唇正贴在他的耳畔,她轻轻笑着,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季广源,我已经和别人上.床了,上.床,你懂不懂?你不要的身子,我给别人了…”

“相思!”季广源大惊出声,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她,嘴唇都在哆嗦,胡乱的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相思你这么爱我,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你会说话我们就在一起,你不会和别人…你在骗我,你生我气,你恨我和林语倩在一起,所以你故意这样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