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约的是熟人,所以才会半是调侃地怼她,盛夏也没在意,思考了片刻,回答她,“可能是因为,他对我…向来比较纵容吧!”

摄影师一脸单身狗被暴击的生无可恋的表情冲她抱了抱拳,直言:“告辞,打扰了!”

然后缩回自己座位,戴上眼罩,插上耳机,再不闻世事。

这世界对单身狗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

先去了酒店,海景房,三面靠海,落地玻璃,全视野,拉开窗帘,迎面就是波涛起伏的蓝色海洋。

床很大,也很舒服。

氛围很好。

怪不得都要去度蜜月,美好的事物总是能让人愉悦,还有…兴奋。

什么都不用想,不去想工作,也不必顾忌其他人,眼前就一个人,全世界只有他,他就是全世界。

白天去玩,活动都是他安排好的,偶尔盛夏心血来潮想去别的地方,他也都依着她,晚上就…

状态很好的结果就是解锁了很多新姿势,花样翻新,玩得不亦乐乎。

全程无措施。

因为盛夏说…她想早点儿生宝宝,做个年轻妈妈。

沈纪年只应了声:“好。”然后就身体力行地表达了支持。

他体力是真的好啊,腹肌不是白练,腰好。

其实他这个人虽然冷冷的很寡淡,还是很喜欢运动的,以前高中那会儿就喜欢拉着她晨跑,单杠单手就能翻上去,那时候盛夏比现在还娇小,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她卡在高处下不来,是他抱着她的腿把她抱下来的,臂力很好,盛夏扶着他肩膀,只觉得自己心口狂跳,浑身都是被荷尔蒙侵袭的澎湃。

童言是个热辣辣的女人,说话向来火热,有时候还会评价两句,说:“沈纪年那种冷淡的人,其实热起来会更有感觉。”或者说一句:“身材好,腰好,你有福了欸盛夏!”

盛夏这方面脸皮薄,每次她一说她就忍不住捶她,然后面红耳赤的,还被她嘲笑。

“一大把年纪,说点儿成年人的话题,你害什么骚啊!”

盛夏现在已经很淡定了,毕竟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嗯…

蜜月辗转了六个城市,历时十九天,摄影师累够呛,因为盛夏不想带太多人,摄影师只带了一个助理,还充当化妆师造型师,好在衣服都是盛夏自己准备的,不然摄影师非撂挑子不干了不可。

后期还要精修,一些视频啊什么的会剪辑好后期处理了再发给盛夏。

*

回去那天是童言去接她,乔堃也来了,帮盛夏拖行李,然后和沈纪年闲聊。

童言就把扯着盛夏贼兮兮地说悄悄话,“怎么样?有没有干柴烈火,情难自已,□□?”

盛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哆嗦了一下,嫌弃地看着她,“…你这词语用的真可怕!”

童言拍了她一巴掌,终于换了个正常的表情,“好玩吗?”

盛夏点点头,“挺好玩的。”

“讲点儿有趣的事呗!”

有趣的事,其实还挺多的。

因为要拍纪念册,所以带了摄影师过去,但沈纪年向来是个镜头恐惧症重症患者,每次拍他,不是对着镜头面无表情,就是表情极其生硬,像个三十八线小明星第一次演戏一样。

摄影的妹妹几乎要抓狂,一遍一遍教他如何摆表情,但他总是生硬得不得了。

有时候气急了,摄影师就去调侃盛夏,“欸,夏夏你不会是逼婚吧?”

他其实只是单纯不习惯镜头而已,摄影只好抓拍,尽量让他察觉不到镜头,后来摄影悄悄跟盛夏说:“其实他看你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笑。”

所以后来很多镜头都是两个人互相对视,或者他看她的照片。

摄影每次都啧啧感叹,“我特么是犯了什么错,要被这么虐。”

还有一次跟摄影师走丢了,因为在拍照,盛夏穿着高跟鞋穿着婚纱,手机和钱包都在摄影助理那里,异国街头,身无分文,两个人孑然一身,离酒店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

借了一部手机打电话给摄影师,还没有人接,原地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看到人,两个人只好走着回去。

鞋子太累了,走了没十分钟盛夏就撑不住了,沈纪年蹲下身,说:“上来,我背你。”

盛夏怕他累着,就说,“没事,我脱了鞋走。”她把鞋子脱了,赤着脚踩在水泥地上,三十六度的艳阳天,地面晒得发烫,脚底仿佛也被火烫了。

最后沈纪年强行把她搁在了背上。

那条路有好多人,盛夏穿着婚纱,有点儿丧气地趴在他背上,半张脸埋在他肩头,在他耳朵碎碎念地说话。

好多人在看他们,甚至有人过来用英语问他们,“你们在拍电影吗?”

盛夏都不好意思了,摇着头说不是,对方竟然还不信,追着她走了半条街,一定要让他们签个名。

对方操着口音极重的英语,盛夏和她沟通相当困难地解释了自己遭遇,非常无奈地表示他们真的不是明星,对方哈哈大笑,跟他们说了抱歉,还帮他们拍了照,最后叫了车送他们回了酒店。

盛夏和沈纪年经过曲折的历程,终于回去了。

摄影师上错了观览车,不小心被带到山顶去了,要下来只能等晚上,盛夏打电话的时候,她们正在焦急地和司机商议下车的事,做了好久的沟通,终于确定,这趟车半途不能停,最后只好沮丧的认命。

盛夏回酒店的时候,他们才联系上。

因为盛夏和沈纪年没有酒店的门卡,只能坐在大厅的休息区等摄影师,一直等到傍晚,盛夏饥肠辘辘,趴在沈纪年的腿上哼哼唧唧,沈纪年则淡定地在她头顶翻着纯外文版的杂志打发时间,偶尔帮她顺顺毛,让她再忍忍。

摄影师后来说:“我隔着酒店大门半尺厚的玻璃,都看见你们两个的时候,我恍惚有种不好意思打扰了的羞愧感!”

盛夏说:“那你可能不懂我内心的痛苦和沮丧,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饿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

“如果我有这么个男人,我每天看看他就可以了存活了。”

“…那你可真优秀。”

*

讲到一半的时候,童言抬手制止了她,“被虐一脸血,不听了不听了。太过分了。”

新家已经装修好了,沈纪年全款买了一套房子,离律所很近,离报社却远,因为是之前买的,也没考虑过她上班的事。

不过,沈纪年每天绕路送她去上班。

盛夏原本说不用的,绕来绕去怪麻烦的,她坐地铁也挺快。

“就当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儿吧!”他嗓音沉沉地和她说话的时候,盛夏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于是每天早上,他都是绕十多分钟的路送她到报社,再花十多分钟回律所,来回半个小时左右,时间也不算长,但连日这样,实在是…

盛夏都要膨胀了。

额…

是有点儿“膨胀”,同事都说,“欸,夏夏,最近胖了不少啊!”

盛夏一直偏瘦,养了许久也没长多少肉,倒是这几天,好像突然胃口变得很好,当然,身上肉也长得飞快。

这天晚上盛夏吃了一份手擀面,又啃了半盒鸭锁骨,喝了一大瓶酸奶,吃了六颗糖之后…她终于幡然醒悟,拍着沙发气鼓鼓地说:“不行了,我要减肥!”

沈纪年在她旁边坐着看杂志,闻言撩了下眼皮看她,勾着唇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肚子。

的确是…肉呼呼的。

手感不错。

“出去散散步?”

盛夏点点头,“好啊!”

结果出门就碰到沿街那家卖糖炒栗子的还没关门…

于是就…

盛夏捧着一纸袋的糖炒栗子陪着沈纪年散了半个小时的步,跟邻居们打了招呼,和隔壁家的萨摩玩了一小会儿,被广场的卖花的轮滑小弟弟夸了句“哥哥,你太太真漂亮,买朵花送给她吧!”嗯,盛夏觉得他是很有眼光的,沈纪年偏头看了她一眼,看见她那双傲娇的小眼神,伸手抽了一支粉蔷薇掐了头别在她的耳朵上,付了账。回去的时候,盛夏栗子剥完了,吃得很开心。

躺在床上的时候,盛夏怀着满满的罪恶感叹了口气。

“人家都说,连自己体重都管不住的女人,是失败的。”

沈纪年照旧帮她吹头发,闻言笑了,刚想开口,就被盛夏捂住了嘴,她说:“你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你又不胖’了,但是胖了的话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嫌弃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沈纪年彻底笑了,挠了下她下巴,“我只是想说…你例假已经近两个月没来了。”

!!!!!!

是了,之前该来的那几天,盛夏还念叨着,说自己是不是熬夜熬得内分泌失调了,顺带吐槽了一波惨无人道的顶头上司。

念叨了好几天,因为工作突然又忙了,也就没再想过。

这会儿被他一提,盛夏莫名有种奇特的预感。

他倒是淡定,扒了支验孕棒给她,“去看一下。”

盛夏几乎是飘着去卫生间的。

一条杠还是两条杠?

盛夏觉得眼睛要重影了。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

然后飘着出去跟他说:“两…两条杠!”

他看她紧张成那个样子,忍不住揉了把她脑袋,“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害怕?”

“也…不是。”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儿害怕,有点儿兴奋,还有点儿迷茫,总之,百味汇聚,各种滋味。

一晚上盛夏都睡不着,闹腾他闹腾得厉害,最后还得沈纪年按着她,把她困在怀里,无奈地说,“乖,睡觉吧!凌晨三点了。”

“哦。”

第83章

第二天盛夏终于淡定了,沈纪年带她去医院做孕检的时候,她已经默默在思考之后的安排了。

报社那边肯定是要请假的,但什么时候放她假就不好说了,之前一个同事六个月了还在出外勤,七八个月才被放回家安胎。她是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么早就请假,大概四五个月份的时候能回家就可以了。

现在是九月末,四五个月份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过年那会儿,如果顺利的话,主编应该会直接从年假给她放。

过年肯定是要回家过年的,爸妈应该会很高兴,之前就委婉地提过好几次,问过他们打算什么要孩子,知道盛夏已经在备孕了,还很高兴地寄了特产过来。

沈家没有很小的一辈,盛夏和沈纪年就很荣幸地备受了各路长辈的宠爱。

过年回家的话…盛夏已经隐隐为自己体重担忧了。

一路都在胡思乱想。

沈纪年牵着她的手,把她从副驾驶上带下来的时候,她才恍惚地回过神来,舔着嘴唇问他,“到时候过完年,我应该已经请下来假养胎了,要不我回爸妈那边住段时间?反正你工作也忙。”

他偏头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好。”

盛夏撇撇嘴,还以为他会说,没关系,我抽空多陪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不过虽然这样想,盛夏也明白他是真的忙,就算到时候分心照顾她,也会很累,爸妈这两年现在工作节奏都缓下来了,到时候她回去,倒是更方便一些。

挂号,开单,检查,等结果。

其实已经百分之八十确定了。

但看见确切化验单的时候,盛夏还是有点儿懵,站在门诊处的走廊上发呆。

沈纪年握了握她的手,弯唇笑了下,低头亲她额头,“恭喜你,准妈妈。”

盛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些微迷茫地应他,“也恭喜你啊,准爸爸。”

本来还挺淡定的,说着说着,盛夏突然就趴在他肩膀上哭了起来,两只手揪着他的衣襟,跟个被欺负的小孩似的。

他觉得好笑又心疼,“怎么了这是?”

“我…害怕。”她哼哼唧唧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平坦地感觉不到任何变化的肚子。

沈纪年好笑地摸了摸她脑袋,“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其实盛夏骨子里还有点儿孩子气,极偶尔的情况下才会显露出来。

他哄了好半天才把人哄好了,说好待会儿带她去逛街。

*

盛夏最近购买欲强烈,拿着他的副卡就是刷刷刷刷刷!

有一次和童言去逛街,买完东西刷卡签单,童言瞥了眼她利索地签了个沈纪年,挑挑眉说:“行嘛,能耐了,都开始掌管财政大权了!”

盛夏给她看,“副卡!主卡在他那儿。”

而且…

别人家的工资卡都是上交老婆,盛夏的工资卡都是上交沈纪年的。

这事儿被童言嘲笑了无数遍。

盛夏觉得这得具体情况得具体分析不是,家里管事的是沈纪年,钱放她那里也没用啊!

对吧?

“你堕落了宝贝儿,你看你小时候,多强势一个人,动不动把人揍得哭爹喊娘,现在连一个沈纪年都管不住了。虽然他长得帅,智商高,又专情,你也不能这样惯着他啊!你看看你,一点儿家庭地位都没有。”童言说。

盛夏“哦”了声,“你是在夸他,还是在损我?”

为了重振妻纲,盛夏试图反抗过,比如刷爆他的卡?那天其实是在买家具,家里留了个书房和健身房没有装修,盛夏说她要自己搞。

那天她先联系了设计师和装修团队,纯定制,核定后预付了百分之六十五的款,又带着人去商场选购材料,用料全是高档的,那天林林总总花了有七十多万?对盛夏来说是相当大的巨款了,盛夏的副卡单日最高只有五十万的额度,后来还是挪用了自己的小金库。虽然很心疼,但是装修自己的窝,咬咬牙也是可以承受的。

她做事习惯先和他报备,比如说:“我今天要去逛街买衣服。”或者说:“新出了XX我想去买一个欸。”虽然多数情况下他也没说过你不要去买,但是盛夏习惯先告知他。

那天她没有报备,一边内心忐忑地等他回家问她做了什么,一边又忍不住抖腿,觉得自己也是屌屌帅帅的。

他回家的时候,盛夏一边看电视,一边偷偷瞥他,他去换了衣服,厨房里倒了杯水,坐在她边儿上陪她看电视。

等了三分钟,他水喝完了。

等了五分钟,他去洗了盘水果,问她吃不吃,她点了点头,他塞了一颗草莓在她嘴里。盛夏就目光炯炯地瞅着他,还以为这是要先礼后兵了。沈纪年果然挑眉看了她一眼,盛夏立马坐端正了,骨子那点儿好战的因子在兴奋地跃跃欲试,等了大约有三四秒,沈纪年却问了句,“还想吃什么?”然后试探地塞了一颗葡萄给她。盛夏顿时一脸失望,沈纪年以为她不想吃葡萄,直接把盘子递给她,“自己拿!”两手随意往上扯了下裤子,敞开腿坐了下来,拿遥控器调节目看。

盛夏:…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又等了会儿。

盛夏终于憋不住了,戳了戳他,“你都不问问我今天买了什么吗?”

“不是装修书房吗?”

盛夏:“你怎么知道?”

沈纪年一脸看智障的表情,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得不告诉她,“我有收到短信。”

扣款短信会显示收款单位,她竟然没想起来。

真是…智障。

盛夏顿时丧气,但还是不死心地提醒他,“我今天花了七十三万五。”

他看了她一眼,盛夏又跃跃欲试地双眼发光,结果他说:“过两天去把你卡升级一下。”

他以为她在表示额度不够。

后来去银行办了升级,额度调整到了两百万,本来他是想调无限额的,但是这张卡要用满两年才能办。

至此,盛夏宣战完败,镇妻纲计划全面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