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槐书扯了扯顾若离的衣袖,隔着七八张桌子指着另外一头,“哥哥在那边,我去喊他坐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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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杀意

“哥哥坐那边很好。”

顾若离现在还不想和赵勋说话,等明天和司璋说放他们离开这里,她就会和赵勋分道扬镳,就如霍繁篓说的,到了京城他们再去查探那个生病的人到底是谁。

即便他们没有办法,她还可以去找朝阳郡主,她的前夫一家死于非命,她就算想袖手旁观,也无法摘干净。

“哥哥一个人很无聊。”槐书偷偷往那边看,委屈的道,“还是把他喊过来吧,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顾若离愕然,没有料到槐书竟然这样护赵勋,他们不过待了一个上午,而且,她可不相信他是个能温柔细心与孩子相处的人。

槐书已经等不及的跑走了,她转头去看,果然看到槐书停在了赵勋面前,拖着他的袖子。

赵勋循问的朝她这边看来。

顾若离蹙着眉回身,端茶慢慢喝着,等过了一刻,身后传来脚步声,槐书嘟着嘴重新坐下来,不高兴的道:“哥哥不愿意过来,说他在那边坐着习惯了。”

习惯什么,才坐一刻钟而已。

看来大家感觉都一样,不想和对方再有什么牵扯。

也好,顾若离不以为然,笑着和槐书说话:“你的身体还要接着吃药,多养一养才能长肉长个子,知道吧!”

槐书的个子,比起同龄孩子确实瘦小了一些,所以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他只有五六岁。

“我知道了。”槐书点头,“我以后一定多吃饭,长的胖胖高高的,像大哥哥那样!”

像赵勋?无论身高还是体形确实很不错,顾若离赞同的摸摸槐书的头。

菜一道道上上来,转眼功夫堆了满满一桌子,顾若离这边也坐满了人,刘梅给她送桂花酒,小声叮嘱道:“一会儿他们肯定要敬你的酒,你尽管喝,这桂花酒淡的,喝上十坛子都醉不了。”

“谢谢!”顾若离接了酒,“夫人坐在哪边?”

刘梅哈哈一笑,道:“我们这里的规矩,男人喝酒女人不上桌。不过你不一样,尽管放心坐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顾若离哭笑不得,被刘梅重新按坐了下来。

随即,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司璋举杯大声道:“今天原不是节庆的日子,但是我们却有好几件大喜的事,所以开了祠堂,咱们今晚谁都不要拘着,敞开肚子喝!”

有人起哄道:“老大,有什么大喜的事,你倒是说说,让兄弟们也高兴高兴啊。”

“呸!”司璋朝说话的人啐了一口,随即又哈哈大笑道,“说就说!这头一件,是我们槐书的病好了,能吃能喝,能闹能跳,是天大的喜事。这第二件,老子的病治好了,霍神医说,明年老子再生儿子,保准混蹦乱跳的能活到一百岁!这第三件,也是最重要的,霍神医往后就是自己人了,以后大家有个头疼脑热,生不出儿子的,尽管去找霍神医!”

司璋话一落,众人一阵吆喝起来,高兴的拿筷子敲着碗筷,也有人笑骂道:“老大,我媳妇还没讨,你就说我生不出儿子,你说,我这媳妇到底是讨还是不讨啊!”

四十几桌人,开怀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山间田野间回荡。

“你想讨就能讨?瞧把你能耐的!”司璋白了那人一眼,高高举着杯子,喊道,“这第一杯敬霍神医,谢谢她大人不计小人过,给我,给我婆娘,给槐书治病!”

“霍神医!”众人哗啦啦的踢开凳子站起来,动作齐整的端着杯子,朝顾若离的方向一推,“敬你!”

顾若离一口饮尽,杯底朝天的道:“多谢大家,先干为敬!”

“爽快!”众人兴致高昂,一起喝完。

酒杯再次被斟满,顾若离笑着道谢,目光朝赵勋看去。

就看到二丫正站在他身边,神色激动的不知说了什么,可赵勋无动于衷。

二丫急红了眼,似乎很避讳司璋的样子,不停的往那边看,司璋一个眼神瞪来,她缩着肩膀跑了开去。

赵勋自斟自饮,神色闲适。

“我去茅厕。”顾若离朝槐书压着唇嘘了一声,“别声张!”

槐书人小鬼大的点着头,指了祠堂后头的小径的一间草房。

顾若离提着裙子,慢慢退了出去。

她一离开,司璋放了下了酒碗,一双眼睛看着赵勋的方向,目露杀意。

“真要杀?”刘柏山有些不安,“可是,霍神医那边怎么解释?”

司璋蹙眉,冷声道:“她说了,他们不熟。既然不熟我们就不用顾忌,若她问起来,我们就咬定说放他出去了!”

刘柏山想想也对,低声道:“那您赶紧,趁着霍神医不在,免得让她看见,寒了她的心。”

“嗯。”司璋颔首,目光阴狠的朝赵勋看去。

顾若离绕过祠堂,果然看到二丫站在墙后,她喊道:“二丫姑娘!”

“是你!”二丫目露厌恶的看着她,“有什么事?”

顾若离走过去,低声道:“你方才和赵公子说什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直觉不大好。

“你还管他死活?”二丫冷笑一声,推开他,“大家对你如此尊敬你就享受便是,赵公子就算被老大杀了,你也不会在乎吧。”话落,便瞪了眼顾若离,将她一推便走了,“算什么朋友!”

她往后踉跄了几步停下来。

司璋今晚就要杀赵勋?

她皱了眉,漠然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院落,里面笑声依旧。

还有远处被夕阳晕染开色彩绚丽的晚霞,罩着群山雾气氤氲,鸟雀啼鸣…

美不胜收。

赵勋一定知道司璋会杀他吧,他为什么不着急?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明白过来!

明白了赵勋自始至终都不着急的原因!

她提着裙子往会跑。

槐书依旧坐在桌子边扒拉着饭,众人依旧喝的热火朝天,可就是不一样了…

“你爹和璋伯伯呢?”顾若离靠在槐书耳边低声问他,槐书抬头指着祠堂后的小屋里,“我刚刚看他们去香房里了。”

顾若离又直起身去找赵勋,人头攒动,可他的位置却空空的,不见他的人影。

心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静了良久才让自己没有失态,她对槐书道:“你不要乱跑,就待在这里,哪里都别去。”

槐书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043 反将

顾若离小跑着过去,明明很短的路,她却觉得异常的漫长。

香房应该就是摆放恭品祭品的杂货房,顾府的祠堂旁边也有一间,里面还堆着烟火炮竹纸钱之类,寻常都是禁烟禁火。

可此刻她看过去,里面却隐约透着烛光,隐隐绰绰的有几道人影倒映在窗棱上。

顾若离紧张不已,攥着拳头快步过去,可等离还有十来步的距离时,暗影中有两道身影,无声无息的挡在了她面前。

“霍大夫!”两人面露难色,拦着她,“您现在不方便进去。”

顾若离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不是因为被人拦住,而是面前这两个人她认识:“…你们,怎么进来的?”

他们是赵勋带在身边的,十七个人中的两个。

“这…”两人很尴尬,顾若离正是因为救他们,才被司璋带到这里来的,他们没有办法对她板着脸公事公办,“这里,能困得住别人,困不住爷。”

不知道为什么,顾若离就想到了那一夜窗外沙沙的声音!

原来如此,他不着急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有把握着这里出去。

那么也就是说,那夜他们在山里,赵勋根本就是逗着她玩的!

顾若离脸色沉冷,指着香房对两人道:“我要进去!”

此刻,十几步之外,隔着一道门的香房内。

司璋被绑了手脚跪在地上,刘柏山已被打晕,人事不知的躺在他身边。

他愤愤的瞪着面前淡然稳坐的赵勋,咬牙切齿道:“这里外面的人找不到,赵七,是你出去报信的?”他和刘柏山打算将赵勋杀了,却不想被他三两下就制服了不说,更让他震惊的是,赵七的手下,竟然进来了。

“不可能!”司璋自言自语,越想越不可能,“你进山的时候眼睛被蒙,根本不可能记得路。”

赵勋端坐在椅子上,墨黑长袍,峻眉微挑,一双眼睛宛若深潭古井,幽暗的看着司璋,并不说话,而他身后立的周铮却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不知天高地,这点伎俩也敢和我们爷叫板。”

当年瓦剌囚牢,九曲十八弯,赵勋还不是独自一人将太上皇救出来了。

“你!”司璋顿时满脸涨紫,羞愤的怒瞪周铮,可等看清一屋子人皆是早就料到的表情时,他顿时垂了头叹气道,“算了,这次是我愚蠢,大意了,我不杀你们了…”

“我认栽。”顿了顿,他羞愧的摇摇头:“你们走吧!”

司璋话落,房间里忽然寂静下来,周铮十来个人惊奇的看着他,司璋愕然抬头,便一下子落在赵勋似笑非笑的眼中,他心头一惊!

“你说笑呢吧。”胡立轻嗤一声,“让我们走,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司璋浑身一怔,骤然升起不好的预感,他看向胡立又转头去望着赵勋,不确定的问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人说话,司璋却觉得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人推开,清风送入,幽暗的门外一道较小的身影,身姿傲然,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霍姑娘!”等看清来人,胡立和周铮顿时激动迎了几步,胡立笑道,“您来了,我们正打算一会儿去找您呢。”

顾若离看向他,微微颔首算作打了招呼。

“霍神医。”司璋亦抬头看着顾若离,不敢置信的道,“您…您也知道,赵七曾经出去过的事?”

顾若离走过去,望着他摇了摇头,淡漠的道:“不知道!”因为不熟,所以不知道。

“果然我司璋没有看错人。”司璋听着长长的松了口气,又忽然想起刚才没有说完的话,心头一跳急着道,“那你快走,这里危险!”

这一次,顾若离没有回答,视线直直的落在赵勋眼中。

一个清澈疏冷,宛若陌路,一个冷峻孤傲却透着一丝了然,静静对视,若眼神交汇能有声音,此刻怕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惊响了。

“你想要这个地方?!”顾若离盯着他,“你费尽心机,就是因为这个,对不对?!”什么投降,什么人质,他根本就是在司璋吼第一嗓子的时候,就想到了今天的局面。

他分明早就知道了司璋有隐蔽的藏身之所,他想名正言顺的查探,想顺手牵羊据为己有而已。

只因为这里不单能住人住家,而且,还能藏兵练兵。

踞守关要,横掐延州喉脉,进可攻退可守。

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顾若离话落,所有人也是一惊。

司璋的问题,他们还没有来得及理会,顾若离这边也没有和她解释透露半分。

她是怎么知道的。

赵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霍姑娘。”胡立柔声道,“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只是需要这里。

顾若离抬断他的话,只看着赵勋。

赵勋未动,沉着的稳坐着,语气淡而无波:“显而易见。”

显而易见,他要这个地方,要定了!

果然啊,顾若离冷笑不已,讥诮的看着他:“所以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杀人灭口抑或将整个村落都屠了?!”

“抢老子地盘?!”司璋终于听明白了,顿时怒然的瞪大了眼睛,蹭的一下站起来,可不等站稳又被周铮一脚踹跪在地上:“跪着!”

“呸!”司璋左右拱着,怒不可遏的想要起来,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他眼角几欲崩裂,“赵七,你这个卑鄙小人,肖想老子的地盘,你休想!”这里是他和兄弟们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和钱财才造了这个村。

谁也不可能抢走。

周铮怒拍司璋的头,喝道:“嚷什么嚷,比嗓门大是不是?!”

司璋动不了,暴躁的用头撞周铮,怒不可遏的道:“老子不管你们什么人,要想要这个地方,除非我们全村人都死了,否则,永远不可能!”

“司老大。”顾若离低头看着司璋,叹了口气道,“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根本没有打算留活口。”

司璋摇着头,咬着后槽牙:“凭什么,老子不怕他们,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打一架!”他们四五百的弟兄,怕他十几个人?!

“你斗不过他。”顾若离声音很轻,透着无奈,“他的八千虎贲军,距此不过百里地,半日就能将此处踏平。”

虎贲军?司璋咬住了舌头,目光呆滞!

☆、044 背道

虎贲营是谁的,这天下无人不知。

没有想到,他第一次出师,居然撞上了。

虎贲军对他青阳山马匪,什么结果他根本不用去想。

他真瞎了眼了,怎么就以为赵七没有能耐,怎么就当他是普通贵人,而没有想到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赵远山。

司璋悔不当初,脸色煞白。

“赵公子。”顾若离冷笑着对赵勋道,“你要杀了司老大,还是打算屠村,是不是连我这个知情人也要一起灭口了?!”

赵勋看中这里,不是因为美丽的风景,不是因为这里静谧安宁,只是因为此处遗世独立,没有人能找到!

他又怎么会让这么多知情的人活着,给他留着隐患。

赵勋挑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霍姑娘。”胡立大惊,“我们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顾若离回头看着他,颔首道:“既如此,那也不用对司老大,对村民动手。”话一顿,她转身对赵勋一字一句道,“三天后他们离开这里,我保他们守口如瓶!”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下来。

这件事除了赵勋,没有人能答复她!

赵勋打量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审视,顿了顿他面露嘲讽,挑眉道:“你凭什么保他们。”

“我凭什么?”顾若离也同样嘲讽的看着他,“我凭的什么,赵公子不知道?你那至亲的病,当今天下还有第二个人能治?”她说着一顿,昂着头,“或许能,可他们敢吗?!”

敢吗?当然不敢?

要不然,顾家也不会被人一把火灭了门,这个水有多深,她早就料到了。

可是她不怕,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她去京城为的就是趟这个浑水,为的就是替顾家报仇,为的就是在浑水中拽那只血腥的黑手。

所以,她说这天下除了她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随着赵勋去治病。

她睨着赵勋,眼神笃定。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赵勋忽然起身,负手踱步到顾若离面前,微微垂眸露出兴味。

小丫头不声不响,居然想到了这么多,看来,除了医术外,她倒也不算愚蠢!

顾若离昂头冷静的回视。

“你要救他们。”赵勋扫了眼司璋,轻蔑的道,“他们是横行乡里,十恶不赦的马匪,就连你今天早上也差点死在他们手中,你还要救他们?”

顾若离皱眉没有说话。

“这就是你坚持的良善?”赵勋挑眉,凝视着质问她。

“是!”顾若离声音铿锵,忽然转身毫不犹豫的打开门,指着外面大声道,“这就是我的良善!”

一门之隔,百步之远,赵勋口中十恶不赦的马匪们正兴高采烈的喝着酒,笑声欢唱无忧无虑,不知是谁将一个是八九岁的孩子抱立在桌上,起哄道:“给叔叔伯伯们念首学堂里学的诗…”

四周安静下来。

那孩子也不害羞,高深唱念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众人哈哈大笑,有人喊道:“说的就是我们这里吧。”忽然兴起,一扯嗓子唱了起来,“第一行军百花开,朝庭文书叠叠来。,三丁揪一五揪二,揪着单身独自也行程…第三行军别了公,我去当兵公管公,别人公公应来儿孙都长大,我个公公应来儿孙十个九个空…”

室内静谧安静,司璋垂着头闷闷的哭了起来。

胡立等人也垂手而立,默不作声!

“这就是我说的良善。”顾若离看着赵勋,依旧昂着头,倔强坚持,“或许他们以前十恶不赦,可那是以前,他们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就算司璋等人十恶不赦,可他们的亲人孩子是无辜的,他们走到今天并非是闲来无事发家致富,而是因为这天下没有路让他们走,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赵公子,这世上有善恶,我也分善恶,但我是对事,而非对人。”

她顿了顿,又道:“所以,我保他们!”

对事不对人?事难道不是人做的?赵勋凝立无声!

“什么十恶不赦!”司璋大吼道,“我们青阳山马匪从来只劫富,轻易不杀人,赵远山,你别扣高帽子!”

顾若离了然,挑衅的看着赵勋!

“姐姐!”忽然,门外槐书朝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姐姐,你找到我爹了吗,他们在不在这里?”

赵勋眸色一沉,顾若离心头跳了起来,几步迎过去将槐书护在了身后:“我和你爹爹说几句话,你先回去,一会儿我们就去找你。”

槐书疑惑的看着顾若离,想绕过她朝香房里看,可被顾若离拦着只看到了赵勋的轮廓,他奇怪的道,“哥哥也在里面?”

“是,哥哥也在里面。”顾若离颔首,推着槐书,“你先回去好不好。”

槐书狐疑的点点头,可还是朝着赵勋招着手:“哥哥,你快点回来啊,大家都等你们呢。”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顾若离松了口气,回头看着赵勋。

她一人静静立在门外,身后明亮的火光将她身影拉的长长映在地面,清风徐来她发丝飘零,衣裙摇曳,虽容颜丑陋却气度凌然,不正不斜自有秉持…

远处,不知是谁笑着喊道:“霍神医,你和老大快点回来,酒可给你们留着呢!”话落,无数个脑袋隐隐绰绰的往这边探,笑声阵阵,气氛融洽。

赵勋就看到顾若离的面上晕出笑意来,眼眸明亮宛若星辰,她摆着手也学着他们喊着:“知道了,这就回来。”

数百人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

赵勋踱步出来,立在她身侧,并不看远处的数百人,沉声问道:“你的坚持?”

“这并不重要。”顾若离摇头,心中已没有惧意,说到底今天的主宰是赵勋,他最后如何定夺她干预不了,只是想尽自己的全力而已,她说着叹了口气,道,“每个人有恶的一面,但不能因此以偏概全,滥杀无辜!”

她在说他以偏概全,滥杀无辜?赵勋微微挑眉,意味深长。

☆、045 出山

到底还是孩子,赵勋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略松。

良久,他声调无波的道:“拭目以待!”

不是嗤笑,不是否定,更不是肯定,而是拭目以待。

待什么?

顾若离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赵勋负着手微微倾身,鼻尖便有股淡淡的药香萦绕,他几不可闻的一笑,道,“看看正义凛然,对事不对人的霍神医,会有什么回报!”话落,他直身,凌然而去!

“我…”顾若离愕然,想说什么,可显然赵勋不想再听。

“赵公子!”就在这时,二丫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焦急的道,“你没事吧,老大他们没有…”她话没说完,她看到香房门口立着两个面生的煞气凌凌的人,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变了脸色,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在这里?”司璋要杀赵勋,可此刻赵勋完好无损的在这里,那也就说司璋有危险了。

赵勋冷漠的看着她。

“你…”二丫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老大和二当家他们呢?”话落,一下子抓住赵勋的衣袖,“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你没有杀他们吧。”

赵勋依旧不说话,视线冷凝的落在二丫的手上。

二丫害怕的缩了手,又恼又羞,她是得了失心疯吗,居然告诉赵勋司璋要杀他,却不知道最后…

“你怎么能这样。”二丫气的直抖,“如果你杀了他们,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的。”她说着,泪流满面。

赵勋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从她身边走过,一眼都不曾看她。

二丫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真是傻啊,顾若离看着二丫叹了口气!

赵勋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有能用和无用的人,至于男人,女人,甚至于孩子…

根本没有分别!

“他们没事。”顾若离走过去,安慰道,“起来吧。”

二丫恍然抬起头来,就看到司璋和刘柏山相扶着从香房走了出来。

“老大,二当家。”二丫泪流满面,愧疚的看着司璋,她以为她的儿女情长,害了司璋和刘柏山。

司璋颔首:“我们没事,你先回去,这里的事不要声张!”

二丫欲言又止,点了点头抹着眼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