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尸体都找到了。

难道真的死了?顾若离不相信,她觉得赵勋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了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霍繁篓沉声道,“追杀的人从未间断,便是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他是人呢。”

顾若离的力气一下子抽干了,赵勋死了,那太上皇怎么办?

顾家的事怎么办。

她要怎么做,才能为顾家讨回公道。

“三儿。”霍繁篓握着她的手,发觉她指尖冰凉,“你别胡思乱想,顾家的事一定有办法解决,就算没有赵远山,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

顾若离抬头看着他,他能帮什么呢,就算再聪明的霍繁篓,也算计不到在重重宫阙,高高在上的圣上。

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左右朝纲,什么下毒放毒,莫说她见不到圣上,就算见到了,她也做不到这些事。

“你要信我。”霍繁篓捏着她的手,紧紧的攥着,“我一定能帮你。”

顾若离微怔,点点头:“谢谢!”又摇摇头,“赵远山死了,那我们怎么办呢。”

霍繁篓拧着眉,面色凝重的道:“你让我想想,别急。”话落,顺着她的后背,害怕她惊着气着,“一定有办法的。”

“霍繁篓。”顾若离将他的手拿下来,“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霍繁篓看着她,点了点头,开了一间房的门,又提了炉子摆在桌边:“你在里面待会儿,有事喊我,我就在前面。”

顾若离失魂落魄的坐下来。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要好好想想,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接近圣上?

她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怎么可能接近一国之君。

也不可能借助方朝阳,她不会给她机会去报仇的,不但如此,还会引起她的警觉,让她更加的寸步难行。

要怎么做?

地位,权利,让圣上召见,信赖?

顾若离想到了什么,又站起来开门出去,就听到霍繁篓问道:“你怎么了。”

他这一回守在门外没有离开。

“我想去赵远山的私宅找齐全或者韩妈妈问问。”顾若离抬头看他,才发现霍繁篓这半年长高了许多,“赵远山死没死,他们肯定知道。”

霍繁篓按着她的肩膀,柔声道:“一会儿我去问,你先回去,可以探一探郡主的意思。”

“好。”顾若离点头,她去确实不大合适,“那我先回家,你有消息就来告诉我。”

霍繁篓点头。

建安伯府中,崔婧文也愣愣的坐着,崔婧语喊了她好几声,她才惊醒过来:“你…说什么?”

“赵远山死了。”崔婧语止不住的笑起来,“他死了,你就不用担心嫁给他了。”说着,她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让他死的透透的,再不要给我姐姐添乱了。”

还好现在只是私下里议亲,若不然崔婧文真的要被连累了。

“不要胡说。”崔婧文心里很复杂,她高兴她不必再担惊受怕嫁给赵勋,可又觉得堂堂骁勇将军赵勋,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会不会…他知道了荣王府在给他定亲,所以以假死的事,来终止这件事?

“应该不会。”崔婧文摇头,喃喃自语,颜显说连尸体都找到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件事就算是赵勋也没有办法做假的。

崔婧文松了口气。

只要赵勋是真的死了,那别的事就不重要了。

她怕就怕赵勋是诈死,将来会行报复之事,毕竟他可不是忍气吞声愿意息事宁人求和气的人。

“我去和哥说这件事。”崔婧语坐不住了,“还有二婶,她肯定很高兴。”

看她方朝阳还怎么打如意算盘,赵勋死了,她还能在京中找到第二个糟糕的人让崔婧文嫁吗。

“你别去吵茂燊。”崔婧文拦着他,“他身体没好,心情又不好,颜显难得来一次,让他们好好说说话。”

颜显是宜春侯府的世子,和崔岩年纪一般大,却要比崔岩沉稳许多。

崔婧文很高兴,崔岩能和颜显走的近。

“哥的病怎么办,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起色。”崔婧语忧心忡忡,忽然想起什么来,和崔婧文道,“要不然,我们请那位女大夫来看看?”

崔婧文一愣,崔婧语接着又道:“听马继说,她现在在京中很有名气,就连圣上都赏了一块御笔题封的牌匾,还有,她擅长疑难杂症,说不定她真的能治好哥呢。”

“你说的有道理。”崔婧文略点了点头,“此事我先和表哥商量一下,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崔婧语自然是赞成,杨清辉向来是有主意的,且见解和看法也比他们要成熟周全很多。

“去看看表哥回来了没有。”崔婧语等不及的吩咐芍药,“若是回来了就请他过来一趟。”

芍药应是而去。

稍后杨清辉过来,崔婧语将她的意思和他说了,杨清辉微楞,想了想还是道:“病情也缓解了不少,这两日我没听到他喊背疼,不如再等等看,也要问问他的意见。”

顾若离虽戴着帷帽,陌生的人看着自然不容易分辨,可一旦熟悉的人,便是听了声音,也是能认得出来的。

他不能让她冒险。

崔婧文略有些疑惑的看着杨清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反对:“表哥认识霍大夫?”她想起来,霍大夫可是和杨文治是认识的,还曾去杨府给杨文雍治病,如果杨清辉认识,也很正常。

“听说了,不曾见过。”杨清辉神态寻常,“当初他去家里时我正好不在,后来和伯祖父去刘家村后,也不曾见过她。”

崔婧文若有所思,却没有再说这件事。

“郡主回来了。”芍药站在门口念了一声,又道,“三小姐和她一起的。”

几个人一怔,崔婧语语调奇怪的道:“难道那个丑八怪也去宫里了?”她来了京城这么久,方朝阳也不敢带她去宫中见太后,难不成今天带她去了?

“应该不是。”崔婧文摇头,“现在去宫里不是最好的时机,她不会带她去的。”

崔婧语哦了一声,暗暗松了一口气。

顾若离在门口碰到了方朝阳,母女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门,方朝阳换了衣裳回了暖阁,看着顾若离坐在炕头上发呆,便道:“知道赵远山的事情了?”

“有什么可伤心的。”方朝阳不以为然,“他早晚都有这天,早死晚死罢了。”

顾若离不想和听她说这种话。

“还有件事。”方朝阳在她旁边坐下来,叹了口气,“太上皇今儿晕倒了,怕是也撑不住多久了。”

顾若离毫不掩饰的沉了脸,站了起来,方朝阳拉着她坐下:“急什么,你不就想要圣上给顾家一个说法吗,这事我给你办。”又道,“至于报仇你就别想了,搭了自己的性命去报仇,有这个意义吗。”

顾若离侧目看了她一眼,方朝阳就含笑点着她的额头:“瞧我做什么,少跟我使性子,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不服气也给我忍着。”

“想去看太上皇?”方朝阳睨着她,“放心,他要是真的快死了,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去见她一面。”

顾若离坐了下来,闷着声不说话。

满脑子里都是赵远山死了,太上皇也快不行的话。

“圣上能给我什么说法。”顾若离看着手中的茶盅,声音远的她自己都听不清,“让他写罪己诏?向顾氏向天下人认错?”

莫说他不会这么做,就是做了,顾氏满门的性命就值这个罪己诏?!

她不服气。

“你想多了。”方朝阳笑了起来,“至多找个名头封你做个县主或是顾家封个挂名的爵位罢了,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她不要县主,顾氏更不要爵位。

顾若离低头喝茶,心里乱糟糟的。

“三小姐。”李妈妈掀了帘子,在暖阁外露了个脸,有些奇怪的道,“外头有个少年,说是来找你的。”

“找我?”顾若离不解,霍繁篓从来不会到家里来找她,何况,她才刚从医馆回来,“是什么人?”

方朝阳淡淡喝着茶。

“姓张。”李妈妈进了门,小声道,“说是和您是好友,在外头认识的。”

姓张?她不认识什么姓张的人。

☆、083 陷害

“你去看看。”方朝阳按着要出去的顾若离,凝眉对李妈妈道,“问清楚了。”

顾若离看着方朝阳,不明白她的意思。

既然是找她的,她出去看看不就行了。

李妈妈看了眼还没有明白的顾若离,应了一声出了门去。

三小姐自小离了郡主这个母亲,身边也没有个知冷知热的妇人教养,虽是聪明乖巧的,可到底不比寻常姑娘家仔细…

女红厨艺不会,就连内宅里的事情她也是懵懂不知。

如果有人教,哪怕寻常和妇人接触的多点,也绝不会这样。

李妈妈心疼的叹了口气,出了门。

“你既然不认识姓张的,那就问清楚了再去见。”方朝阳放了茶盅,“并不失礼。”

“嗯。”顾若离顺势坐下来,想不到会是什么人,她来京城除了建安伯府的人,就是戴二爷了吧。

可戴二爷也不知道她就住在建安伯府。

旁人也想不到去查她,因为作为霍大夫,她的来历是一目了然的,根本不需要去查证什么。

她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这个姓张的是什么人,便道:“赵公子的死讯传回来,荣王妃是什么反应?”她很想知道,荣王妃用婚事逼赵勋露面,却得到他的死讯。

她会是什么反应。

“你太小看她了。”方朝阳揉着额头,冷笑着道,“她若真疼惜这个儿子,当年他们兄弟二人闹腾,她就不会把赵远山送走,一连三年不让他回京了。”

居然有这种事?顾若离很惊讶:“赵公子不是荣王妃亲生的吗?”

“亲生的又如何。”方朝阳又端着茶盅起来喝着,察觉里头没了水,便自己添了一盅,“她有长子继承爵位,次子如何,对她来说并无多大的影响。”

顾若离愕然,寻常人家都是宠惯着次子的,荣王妃却是反过来了。

就是因为爵位稳固,所以她就偏袒着吗?

这样的偏袒是因为爵位,还是她真的偏心长子?

“赵远山倒也是争气。”方朝阳漫不经心的喝着茶,“自己折腾来折腾去,居然让他封了骁勇将军。”在外头,别人提起荣王世子赵政,知道的没有几个,可说起骁勇将军,却无人不知。

顾若离叹了口气,想到赵勋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却不相信,赵勋真的死了。

他这样的人,就算死也应该拉一群人垫背陪着死才对,而不是这样寂寂无声的没了。

“郡主。”秋香进来,脸色尴尬的看了眼顾若离,支支吾吾的道,“李妈妈将那位姓张的少年…绑起来了。”

顾若离一愣,方朝阳就冷笑道:“让崔安好好问问,要是不说就灭了口,也好让有心人长点记性!”

“可是…”秋香又道,“那个少年说他家里有三小姐的信物,要是他死了,他家里人就会拿着信物去报官,让我们偿命。”

方朝阳听着眼睛就眯了起来,面色渐冷。

顾若离微怔,出了什么事,这就把人绑起来了?

少年拿的什么信物?

她忽然明白过来,这个人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难怪李妈妈刚才那样看她,她确实没有往这事上想,只当是仇人寻仇,或者是找错了人。

她不曾和建安伯府的人一起出去走动过,所以不会有人来在这里找她。

原来,是有男子拿着所谓的信物,高调张扬的找她,并不为找她,只是想昭告旁人,她作风不正,让她声名狼藉。

所以,她想不起来这位姓张的少年是谁,因为他们根本就不认识。顾若离不禁失笑,问道:“他说他手里有我的信物,说了是什么东西?”

对方既然咬定是她的东西,那必然就是她常用的,能让人一眼认定是她的,否则,随便拿一方帕子,一根簪子,谁知道那是谁的。

“是…是您以前一直挂在身上的荷包。”秋香说着,朝顾若离腰间看去,她腰上那个旧荷包已经不在了,如今配着的是个新的。

顾若离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顿时明白过来,喊道:“雪盏。”

“三小姐。”欢颜进了门,她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雪盏回院子里去了,一会儿就来。”

她们在门外已经听到了,雪盏吓的双脚发软,疯了似的跑回去找顾若离让她收着的那个旧荷包。

“拖出去。”方朝阳凝眉着,看死人一样扫了眼欢颜,对秋香道,“将三小姐院子里的人悉数发卖了,留着何用。”

一个院子都看不住,留着何用。

“郡主。”欢颜软倒在地上,哀求的看着顾若离,“三小姐…”

顾若离皱眉,拦着秋香,护着欢颜道:“是别人上门来找事,我们还是先将事情弄清楚再说吧。”又道,“你打卖了她们,我房里还要再进人,比起她们岂不是更加不如。”

方朝阳不悦的看着她,秋香暗自抹汗,心里也害怕的不得了。

听三小姐的意思,怕是这个荷包是被人偷了的。

按照郡主的脾气,她们这里外的丫头,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自己院子里的东西,居然让别人偷去了。

是他们的失职。

奇怪的是,方朝阳没有斥责,茶盅咯噔一声放在炕几上,冷着脸望着秋香道:“去和崔安说一声,带着人去少年家中,找不到荷包,就悉数将人绑回来!”

秋香点着头应是,匆匆跑了出去。

顾若离松了口气,心里却也不舒服,她回头看着欢颜,问道:“东西不是锁在箱子里的吗,药匙只有雪盏和你有,怎么会丢了。”

“奴婢也不知道。”欢颜吓哭了,抹着眼泪道,“前两天奴婢看着还在的。”

家里不可能有外人进来,尤其是正院里,能进去的只有是家里人。

会是谁?

顾若离拉欢颜起来,低声道:“先别急着哭,回去仔细查查,近日都有哪些人进过我房里,还少了什么东西,都清理一遍。”

“是。奴婢这就去。”欢颜说着往外走,正好与雪盏撞上,后者脸色发白的站在门口,绝望的看着顾若离,噗通一声跪下来,“郡主,三小姐,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的错。”

“行了。”方朝阳不耐烦的道,“你们三小姐已经替你们求过情了,有什么事忙什么事去,别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

雪盏猛然抬起头来看着顾若离,顾若离和她点了点头:“去和欢颜清理一遍我房里的东西,看看还少了什么。”

“是!”雪盏被欢颜扶着起来,出了暖阁。

方朝阳就看着顾若离,问道:“你说,怎么办?”

“先把人扣了。”顾若离道,“事情是因我起的,我去看看,此人到底想干什么。”

方朝阳就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慌没有怕,也不会一味的发善心,便道:“一起吧,正好闲着无事做。”

“哦。”顾若离奇怪的看她一眼,和她一起去了外院,回事处的后院耳房隔壁空着的,两个人径直进了门,隔着一道不厚的墙,开着窗户,他们能很清楚的听到隔壁的说话声。

“找表小姐,你也配认识我们表小姐。说,谁指使你来的。”崔安怒斥着,一巴掌拍的桌子吭吭的响。

少年的声音有点尖利,但口齿不清,说话时像是牙疼似的,嘶嘶的吸着气:“我说了,我和你们表小姐情投意合,那个荷包就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今天上门就是提亲的,求你们夫人成全我和表小姐。”

“呸!”李妈妈喝完一声,上去就是一巴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再说一句,就将你一嘴的牙都撬了。”

那少年一副不怕死的样子,硬声回道:“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能拆开我和表小姐,这辈子她非我不嫁,我非他不娶!”

李妈妈气的发抖,指着少年和崔安道:“楞看着做什么,给我打,打死这个没脸没皮的。”

“妈妈稍安。”崔安劝着道,“他一口咬定表小姐的荷包在他手中,这东西不找出来,就算把人打死了,到时候闹出来,事情岂不是更难收拾。”

李妈妈气的在房里来回的走,道:“郡主说了,有什么后果她担着,先将他一家人都绑了。”

崔安点头,回道:“您别急,人都已经都去了,一会儿就有消息。”

“你们去好了,就算杀了全天下的人,我们的情谊都不会动摇。”少年一副无赖的样子。

李妈妈啐了一口:“没脸没皮的东西,等找到东西,我让你生不如死。”说着,上去又扇了一个耳光。

少年被打的眼前发黑,半天说不出话来。

顾若离在隔壁听着,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她回头看着方朝阳,问道:“郡主觉得会是谁指使他来的。”

她和这个人无冤无仇的,不是人指使的,还能有什么。

方朝阳扫了她一眼,问道:“你真不认识?”

顾若离摇头,她确定不认识。

“那就等结果吧。”方朝阳揉着额头坐下来,吩咐秋香,“倒杯茶来。”

秋香应是而去。

顾若离奇怪的看着她:“你一整日都在喝茶,很渴吗?”

“嗯。”方朝阳摆手,有些疲累的样子,“心里烦躁。”

病还没有好透吗?顾若离走过去拿着她的手腕号脉,方朝阳一愣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

不管顾若离是不是真的能号脉会医术,可这个女儿如今学会关心她了。

“有些内火。”方朝阳的身体并没有大碍,“我给你开个方子,你调养一下?”

方朝阳呵呵笑了起来,点头道:“好啊,吃不死就成。”

“吃不死的。”顾若离扶额,不好和她解释太多,她当在哄着她玩,就随她去想好了,说的多了反而让她怀疑。

说着话,有人蹬蹬跑了过来,崔安出了门在窗户底下问道:“怎么样,找到他家没有,东西呢。”

“找不到人。”来人回道,“家里的东西都收拾过,没有值钱的东西,看样子是提前躲起来了。”

顾若离听着心头便了然,看来,这个张姓少年是有备而来。

“崔管事。”顾若离隔着窗户和崔安吩咐道,“去查查这个少年常在哪里走动,有没有赌博或者其他恶习,若是没有,就看看近日他家中可有什么变故,以及他接触过什么人。”

崔安在外头一愣,走了过来,就看到顾若离站在窗户里面,面色冷静,有条不紊的说着话。

他是第一次和三小姐讨论什么事,以往见到只略打个招呼便罢了,知道的也只是家里的人议论,说是三小姐胆子奇大,脾气不好,养的不像个姑娘家的样子,整日里在外头走动。

如今这样听她一说,思路清晰,逻辑清楚,不由微微一怔。

“若是查到了恶习,或是以上不管哪一种,就顺藤摸瓜。”顾若离并没有在意崔安的反应,接着吩咐道,“等找到东西,便去顺天府报失窃,就说此人偷盗了家中铺子里的东西,交由官府去审办。”

偷铺子里的东西当然比偷府里的好,这样一来,到时候报上丢失的东西引人注意,三小姐那小小的荷包,就不会有人注意。

人都是这样,一个价值高昂的东西和一个并不起眼的东西相比,当然是先在意价值高昂的。

哪怕余下的意义更大。

“是。”崔安应着是,和来回禀的小厮吩咐道,“就按三小姐说的去办,要快。”

小厮应了一声匆匆走了。

李妈妈听到顾若离的声音走了出来,难过的看着她,道:“三小姐放心,这件事一定能查清楚,不管是谁,郡主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对于这件事,顾若离更在意的是她的东西失窃,以及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这件事。

而并非是她因为一个荷包而造成的声名狼藉。

人的名声,从来不是这些事来定义。

她的价值,也不会在她能不能嫁给好男人,生几个儿子,把内宅打理的多么井井有条,和各家勋贵利益牵扯的府邸处的多么融洽来体现的。

如果她要的是这些,那她前世就不会死的那么早,她大可以待在城市,过舒服的阔太太生活。

她从来都清楚,她要的是什么生活,在乎的是什么。

“让妈妈费心了。”顾若离朝李妈妈笑笑,“既然人绑了您也别太急,慢慢查就是了。”

李妈妈怕的,是这件事被有心人闹出去,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是!”李妈妈应是,“三小姐放心。”

顾若离颔首,回身看着方朝阳。

方朝阳赞赏的看着她,放了茶盅道:“这件事你处理吧,我回去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