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凌忽然推开赵梁阙,怒道:“你到底听朕说话没有。”

“圣上!”赵梁阙也蹙了眉,“微臣做这些是为了谁,可都是为了你,为了赵江的江山,你要是想易主,微臣可管不着你。”话落,先赵凌一步拂袖而去。

赵凌愣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圣上。”成一身边的小內侍支支吾吾的站在门口,回道:“…有百姓来报,说…说太子爷刚才在街上烂醉,调戏民女。”

赵凌气的眼前一黑,怒喝道:“赵安申,他人呢,给朕找来!”

“太子爷…这会儿还醉着的。”小內侍回道:“怕是不能来回您的话。不过,郡王方才去太子府了,或许能劝一劝太子爷。”

小小年纪就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纨绔的事,往后他要是死了,怎么放心将朝廷交给他…

“愣着做什么,摆驾!”赵凌喝了一声,大步出去,坐着御辇去了太子府,当年这里是他的潜邸,他在这里住了好些年,如今住在这里的是自己儿子,他轻车熟路的进去,正院是空着的,里面他用的东西都还原封保留着的,赵安申住在侧院里,还没进去就听到里头大吼大叫的声音,赵安申烂醉如泥的砸着东西。

“圣上!”赵梁阙迎了过来,低声道:“太子爷也不是有意如此,怕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

赵凌怒道:“他有什么不痛快的,有吃有喝的太平盛世,他就是自己活的腻歪了。”话落指着赵安申对成一道:“给朕泼水,泼醒了为止。”

有內侍抬了井水,兜头泼在赵安申的头上。

他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一脸的懵懂不知,“父…父皇。”

“你在做什么,你告诉朕,你不好好读书做功课,你在做什么。”赵凌的气的发抖,一个个的都不给他省心,“将他关宗人府,一天没醒,就关一天。”

赵安申就跪在原地不说话,随即二皇子和大公主牵着手出现,站在赵凌身后一看到场景两人吓的一迭声的喊了起来,冲过来护着赵安申,哭着求道:“父皇,太子他不是有意的,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赵凌看着原配留下来的三个孩子,心头的火气更大,赵梁阙道:“宗人府不行,会吓着他们的。”

“关!”赵凌大喝,“一起关了,也好让他们做个伴!”

內侍上前去拉三兄妹,二皇子和大公主顿时吓的大哭,院子里顿时如同炸开了锅。

昨天就是想写个番外,没有别的意思…插播一下,哈哈。

☆、256 激发

“不过是民女。”赵梁阙拦着劝着赵凌,“太子年纪也不小了,身边的事没个女人管也不成事,我看不如在他房里放个人。”

赵凌惊了一下,赵安申今年翻了年才十三岁。

这话提醒了赵凌,十三的孩子就知道淫乱,定然就是他身边的人教坏的,他指着院子里的一干人,喝骂道:“一个个的,都给朕打杀了,守在太子身边却不教他好,朕留你们何用。”

院子里顿时哭成了一片,许多羽林卫冲了进来。

“圣上息怒。”赵梁阙露出无奈的样子,“皇家的孩子,谁敢说什么,只要他脑子清楚的不做别的糊涂事,都能揭过去。你现在打杀骂了太子,明儿朝中就要闹翻了天。”

“朕生的儿子何以连打骂都不行了。他若再这样,朕明日就废了他!”赵凌怒瞪着赵安申,看着他年少青涩的脸染着酒后的红,浑身湿漉漉的,分外狼狈的样子,越加的厌恶,“关了。谁都不要劝朕。”

赵梁阙就叹了口气,只得上前去和赵安申道:“太子勿怕,你父王那边我再劝劝,你先去住两日,进去了别人也是恭恭敬敬的伺候着。”

赵安申抬起头来看着赵梁阙,感激的道:“谢谢郡王,安申记住了。”

“这就好。”他说着又摸着二皇子和大公主的头,道:“都乖点在家待着,别再惹你们父皇不高兴。有什么难事来找我,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二皇子和大公主抹着眼泪点着头。

赵梁阙这才起身,羽林卫和內侍上前去拉了赵安申起来往外走,赵安申回头看了一眼扑过来的弟弟妹妹,他推开羽林卫握着两人的手,蹙着眉头什么话都没说,又松开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父皇!”二皇子噗通一声跪下,“父皇,太子他…”

赵凌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边走边和成一道:“朕看他们是少了管教,明日就送去…”他说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他和方樱已经大半年没有同房了,也就过年的时候见了一面,儿子他都没去看几眼,现在再把二皇子和大公主送去,不合适。

太皇太后年纪太大了,而且,要是知道了他将太子关起来,怕是又要训斥他一顿,他现在就听不得这些话。

居然没有人合适。

“要不…”成一道:“送到钟翠宫去?”

赵凌摆了摆手,道:“没一个顶用的。”他说着脚步一顿想到了崔婧容,早先崔爷还上了奏疏来求让崔婧容回家休养去,他没同意…太医说崔婧容怕是再难有孕,“送贤妃身边去。”

她性子温和人也没有心思,不至于将两个孩子养歪了。

“可是…贤妃身边已经有三皇子了。成一道:“奴婢怕她忙不过来。”

赵凌不以为然,大步走着,道:“送吧,回头再让内务府给她送些她喜欢的料子过去。”话落,人就走了。

晚上,崔婧容看着屋子里凭空多出来二皇子和大公主,笑了起来,道:“这下子我这里可真是热闹了。还没有用膳吧,喜欢吃什么,让厨房给你们做。”

贤妃的温柔是出了名的,大公主和二皇子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道:“肉!”

“哈哈。”崔婧容笑着道:“那就让人去好肉,各种各样的肉都少一点来。不过不能都吃,一会儿积食了可不好。”

两个孩子点着头。

“那就先去看看你们的房间。”崔婧容道:“临时让人布置的,你们看看,要是不满意我们再改一改。或者,让人去十王府,将你们用惯了的东西取来,行不行。”

两个孩子点着头,去了后殿就看到了正趴在垫子上玩的年哥儿,旁边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正轻轻揉揉的给他捏着腿,他看着哥哥姐姐进来也不大认识,咧着嘴笑着。

“是二哥和大姐姐。”崔婧容过去轻声教着,年哥儿就各喊了一声,二皇子点了点头,大公主没做声就走了。

崔婧容摸了摸年哥儿的头去了后面,安顿两个孩子,她和花嬷嬷边走边道:“嬷嬷,圣上将二皇子和大公主又送我这里来,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奴婢倒不觉得,这对您来说是好事。”花嬷嬷低声道:“不过,圣上将太子关起来,却让人不得不深思一分。”

崔婧容想不明白里面的事,她至少单纯的觉得孩子可怜,又怕赵凌又别的暗示她没有懂,耽误了事情,“那就不管了,让我养我就好好养着就是。”

“还有件事。”花嬷嬷看着前面的两个孩子,低声道:“听说这一回太子去喝酒,您的胞弟也在其中。”

崔婧容脚步一颤,惊骇的道:“你说他和太子爷一起去喝酒了?”

花嬷嬷抿唇点了点头,“不单他,还有平凉伯的表公子。”

马继吗?崔婧容抚额,害怕的拉着花嬷嬷的手,“圣上…会追究此事吗。”

“似乎没有追究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讲二皇子和公主送您这里来。不过…心里总是有些过不去的,您还是想办法提醒一下家里人,不要和太子爷走的近,免得…惹祸上身。”

崔婧容点着头应是。

宗人府赵安申坐在房间里,桌案上放着他常常看的书,是刚才有人给她送来的。

他安静的翻看着,静静的做着笔记,就如同平日在太子府一样。

门被敲了两声,随即被人推开杨清辉出现在门口,他抿唇一笑道:“小杨大人。”

“太子。”杨清辉穿着豆绿的朝服,帽子托着手中,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包袱,里面都是书,“我在我的书房取来的,有两本游记,闲了也可以看看打发时间。”

“让小杨大人费心了。”赵安申收了包袱拆开翻了翻,笑着道:“这两本现在很难买的到,我还想哪天誊一本呢。您这是雪中送炭啊。”

杨清辉轻笑,在他对面坐下来,道:“…为何去吃酒?”

“其中事情一言难尽。”赵安申摇了摇头,道:“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时啊。”

杨清辉听明白了他的话,他这是被人陷害了,叹了口气,道:“圣上并未责怪平凉伯府和建安伯府,这倒是出人意料。”又道:“看来,圣上只是一时气难平,太子您也别太难过。”

“我早不知难过了。”赵安申笑着,提笔在面前的纸上泼墨般的写了个字,“忍!”又放了笔慢慢折起来,拿火折子出来烧了。

杨清辉抬起头似乎想在做什么,最后还是落在赵安申的肩膀上,拍了拍他,道:“太子…是聪明人!”

“聪明也是蠢。”赵安申道:“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让人觉得聪明,有威胁的。这一点我差的太多了。”

杨清辉轻轻一笑,道:“此话共勉。”

“小杨大人回去吧。”赵安申道:“我若有事会想办法告诉你。寻常这里你少来吧,免得连累了你。”

杨清辉颔首起身,道:“太子…保重。”话落,随手塞给他一个荷包,便出了门,赵安申在净室里打开一看,里面是叠的整整齐齐的,十两一张的银票,估摸着有四五十。

他将东西收好,靠在墙上,苦笑!

顾若离忙了三天同安堂的义诊落下帷幕,事情从头到尾都很圆满,这让她很欣喜,而更加高兴的是那个妇人的痢疾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又养了一天就痊愈回去了。

传染的事,只有她次子有些症状,但也是吃药后立刻止住。

此事,就这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黄章提笔写了奏疏,要去户部拨三百万两到庆阳来,奏疏送走前他拿去给赵勋看,他看了一遍笑了笑,道:“送去吧,探探路也是好的。”

奏疏就直达了御书房。

果然如他们所料,没有丝毫的音讯传来…

顾若离抱着朗哥儿在树荫下乘凉,他穿着一件大红的肚兜,圆滚滚白生生的小屁股露在外面,趴在母亲的肩头上,一双安静滴溜溜的四处看着,也不大吵闹…祥哥儿则要活泼很多,一边走就一边咿咿呀呀的说着话,不知道说什么,总之和抱着他的方朝阳嘀嘀咕咕的聊着。

顾若离忍不住失笑,喊道:“娘,您寻常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何以抱着祥哥儿,你们祖孙两个就能聊的这么火热。”

“是他闹着我聊。”方朝阳亲了亲祥哥儿,笑着道:“这孩子和我贴心,我喜欢。”

她确实抱朗哥儿要少一点。

“那也不至于聊的这么欢畅。”顾若离笑着道:“说什么呢,您给我解释解释。”

方朝阳白了她一眼,颠了颠祥哥儿,道:“什么话都告诉你,我们还说个什么劲儿。”话落,她问道:“你们不去河套了?”

“看七爷的意思,他会去我们就不要去了。”顾若离很想去看看,不够也确实走不开,不是两个孩子少不了她,是她离不开两个孩子,一会儿不见心里就没底了。

“不去就不去吧,那边太荒凉了。”方朝阳将祥哥儿换了个方向抱着,摘了一片桑叶给他,祥哥儿一把抓住就往嘴里塞,她啊呀一声,道:“小馋猫,这个可不能吃。”

祥哥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很不满意的样子。

“不哭,不哭!”方朝阳哄着,顾若离就看着她,“娘,我小时候您抱过我几回?”

方朝阳一愣回头瞪了她一眼,道:“你有脸说我吗。要不是我狠狠训过你一回,你用膳的时候都抱着个书看。我想抱你,你倒是愿意让我抱啊。”

“我后来没看过了。”顾若离抱着老二,笑着道:“我怀疑我是您捡来的。”

方朝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我也想是捡来的,如今也不用陪着在这个破地方养孩子了。”

“是!”顾若离笑着道:“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啊。”

方朝阳轻笑,看着祥哥儿的脸一时看的有些愣怔…顾若离看向远处,赵勋大步朝这边走来,她问道:“事情都办好了?”

“嗯。”他和方朝阳打了招呼,抱了朗哥儿在手里,“我明天去一趟卫所。”

她点了点头,道:“我去帮你收拾衣物,你要去几天?”说着一顿起来和方朝阳道:“娘,您坐会儿我去给七爷收拾东西。”

方朝阳点了点头没有过问。

夫妻两人就将孩子给乳娘,并肩往房里去,赵勋回道:“快则三五天,慢则半个月就回。”

“那我多收拾点东西,天气热,你晚上走路中午找个地儿歇会儿。”

他颔首,牵了她的手,低声道:“你也歇几天,不用天天往医馆去,嘱咐了他们有疑难的病症过来告诉你就可以了,寻常的他们也能应付。”

杨文治回去了,岑琛现在每天在那边,不是极其少见的病,他们都能应付。

顾若离应了,帮他收拾了东西装好,第二日一早他带着周修彻去了卫所,他人一走孙刃就来回道:“县主,黄大人来了。”

“七爷去卫所了。”顾若离蹙眉道:“他有急事吗,我去见见他。”

她和孙刃一起去了书房。

黄章来回走着,听见脚步声迫不及待的道:“县主,将军什么时候走的,大约几时能回来?”

“估摸着要半个月。”顾若离请他坐,问道:“出了什么事,大人这么着急。”

“几家米粮铺子的东家刚刚来找我,说是这边的盐都进不到货了。”他急的一头的汗,顾若离却听的如云里雾里,“什么叫进不到货?”

黄章喝了一口茶,回道:“是这样的,庆阳和合水七八家米粮铺子的盐,拿的都是盐巡司衙门固定每年发放的盐引,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每年固定给他们的盐引都被扣着没有给,说是紧手的很,要到年中才给,他们等五月的时候还是没有消息…这个月库存都卖光了,他们又去要,却是被告知没有了,要等下今年年底。”

顾若离蹙眉,这事儿是朝廷统一调度的,每年每个地方都是有盐引分配的,就算是这一年开盐少,可盐引还是会提前预支的。

只有拿不到盐,没有拿不到盐引的事。

单听着,就知道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他们就想着从扬州那边匀一些过来,私底下还和私盐贩子接触过,可是无一例外,那些人一听是庆阳这边的,就说没货。如今庆阳市场上的盐统共加起来,也不够吃上一个月的。”

再不想办法,七月整个庆阳的百姓都没有盐吃了!

“看来,是有人有意要断西北的盐。”顾若离也忧心起来,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延州几处也会来消息说盐断了,黄章点头道:“下官也是这么认为,这才想要找将军商量此事怎么办。”

“那你派人去追,现在应该还来得及。”顾若离说着,道:“你先稳住几个东家,别让大家慌了神,闹的人心惶惶的,容易出乱子。这边等七爷的消息。”

黄章的叹气,只得点头道:“也只能暂时如此了。”

柴米油盐,这没有盐日子过不下去啊。

黄章派人去并没有追到赵勋,他也没有去卫所,但延州几处的盐却是坐地起价开始生了乱象,又过了五日,平凉发生了动乱,百姓将米粮铺子打砸一空,才发现几乎全城原本能买得到盐的铺子几乎都空了。

暴乱说起就起,好像早就准备好的一样,百姓上街游走,闹到了县衙门口…庆阳也开始蠢蠢欲动,开始抢盐囤着…黄章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六月底,庆阳,延州,巩昌等几处都发生了暴乱,百姓狂躁不安,打砸的事层出不穷。

顾若离让大家守住家里的门户,也不让荣王出去走动,他急着道:“我和大和尚约好了,今儿给我单独说经文开光的,这是大事我必须要出去。”

“大和尚也没有空。”方朝阳道:“外头乱了起来,你出去就是找死。”

荣王唉声叹气的,顾若离就将老二塞给他,道:“王爷,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两日说不定朝廷就会派兵进延州和庆阳镇压暴乱。”

派兵来,一方面是试探赵勋,一方面,恐怕就是想要赖着不走了。

“县主。”孙刃从外面回来,回道:“百姓私下里议论,说是朝廷想要逼咱们爷回去,所以才断了这边盐。只要咱们爷一日不回去,西北这一片都不会有一粒盐进来。”

“放屁!”荣王大怒,喝道:“用这种伎俩逼老七,我真是高看了他们了。”

这伎俩很管用啊,进可攻,退可守,多好!

如顾若离所料,两日后就有朝廷以镇压暴乱的名义,从大同调兵五千进了延州…一时间延州城紧张的如同弓弦,触一下就能崩断似的。

黄章坐在书房里喝茶,房间里放着冰块,他额头上的汗还是一滴滴的落着…他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他的师爷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道:“大人不好了,延州那边好些打起来了。”

“什么?”黄章蹭的一下站起来,惊恐的道:“是…什么人和什么人打起来了。”

师爷回道:“是大同的兵,但是和谁打还不知道。”虽不知道,可是八九不离十是和赵将军啊,“就在延州城外十里,哪里的百姓都举家逃难了。”

黄章看向顾若离,一脸的苦笑,他知道赵勋早晚要动手,可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手。

不是要等八月的秋粮做粮草吗,怎么这么着急。

顾若离也摇了摇头,回道:“…大人不必看我,我也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赵勋没有和她说,他现在就要动手。

京中,赵梁阙激动的道:“你确定是虎贲军?多少人?”

“这两日一直没有正面交锋,但是确实动手了。多少人还不能确定,不过人数应该不多。”那人说完,赵梁阙就笑了起来,道:“那就不要和他们客气,若能趁此机会将虎贲军灭了,也就省了我们接下来的事情了。”

他的兵已经有三万调到了大同,这五千就是他的人!

还有剩下的三万,包括这一年暗中招手的三万多,他已经有近十万的兵了…至于赵凌的海防线,也只有他这个蠢货才会觉得真能建什么海防线,把海挡在外面,沿海得有多少的百姓饿死!

所以,这些拨去的银子,都是他用来养兵的。

“是!”来人应是而去,赵梁阙负手来回的走着,又停下来看着桌子上的疆域图,手在西北划了一道又重新落在了京城…

离他期盼等待的那一天不远了。

“王爷,圣上请您入宫。”外面,小厮隔着门回了一声,赵梁阙颔首收了桌子上的东西出了门,径直去了宫中,赵凌就质问道:“你派去延州了?”

赵梁阙颔首,道:“是!赵远山果然有谋反之心,他的虎贲军已经动手了。”

“虎贲军?朕怎么听说是一股山匪?因为大同的兵无辜剿了他们的山头,他们发狠下山来报复呢。”赵凌将折子摔在桌子上,赵梁阙听着一愣捡起来看了看,蹙眉道:“不可能,延州附近哪有山匪,早绝迹数年了。这些人分明就是虎贲军假扮的。”

“是不是根本不重要,因为在所有人眼中,那就是山匪。”赵凌气怒不已,赵梁阙就扫了他一眼,道:“圣上,这是大好的机会,我们接着盐的事进了西北,往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赵凌要说什么,赵梁阙已经道:“此时决不能妇人之仁!”

他说他妇人之仁,赵凌气的脸都红了,怒道:“王叔,你果真要这么做?”

“自然!”赵梁阙话落,赵凌就对外面喊道:“来人,阙郡王累了,请他去后殿休养几日。”

赵梁阙一愣看着赵凌,眯着眼睛道:“圣上这是何意?”

“王叔,我让你屯兵是为了造势,若能不动干戈收复远山,何乐而不为呢。现在我们都没有细谈过,你突然就动用了兵马,你置百姓于何地!”

赵梁阙挑眉,冷笑了一声,道:“这不是圣上你的本意吧?你这是嫌王叔碍事了?”

“我没有。”赵凌撇过头去,他确实是嫌弃赵梁阙了,他擅作主张比当时的赵勋还要独断,他和赵勋决裂不就是因为这些事吗…

赵梁阙挑眉,笑了笑,道:“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说着,在椅子上坐下来。

赵凌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命令发出去后,好半天都没有人进来。

他蹙眉,大喝一声,“来人!”

只有成一在门口露了个半个脸,又迅速缩了回去。

赵凌顿时变了脸色。

留言我晚上回,这两天字码好了就不得空了。o(╯□╰)o…不过我都看了,哈哈。连错别字第二天我自己看到了都没有修改…。

辛苦你们猜字了。啵一个!

☆、257 懊悔

“关我?”赵梁阙一脸的惊讶,激动的道:“微臣一心一意为了大周,为了你,你现在反过来为了赵远山来关我?”

赵凌反驳道:“我是为了天下的百姓。额森刚消停下来投降服软,国库都被耗空了,眼下根本经不得大战。”又道:“你主战也要和朕商议一下,这样做太激进求功了。”

赵梁阙摇了摇头,笑道:“圣上若是不忍,此事就让微臣全权去办,圣上就当做不知道吧。”

话落,他就要走。

赵凌看着外面,他的命令发出去居然没有一个人应,他心的心口疼,怒道:“这么说,王叔要一意孤行?”

“不是微臣一意孤行啊,圣上。”赵梁阙回头看着赵凌,道:“是圣上你混沌不清,没有分清敌我主次。你仔细想想吧,微臣还有事。”

他说着就走了。

赵凌愣在原地,他惊的不单是赵梁阙的话,而是在这宫里,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他大喝一声,道:“成一!”

“奴婢在。”成一躬身进来,赵凌喝问道:“朕方才的话你没有听见?”

成一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回道:“回圣上,微臣听到了。圣上息怒,郡王是真的为了您考虑,为了大周的江山,您不要生气好好和郡王商量,赵将军这个大患不除,您还是要夜夜难以安寝。此番真的是个大好时机。”

就连成一也站在了赵梁阙的那一边,他震惊的道:“你是朕的随侍,居然向着王叔说话。”

“不是。”成一辩解道:“奴婢只是把实情道出来,眼下确实是好时机。还有…既然郡王要打,圣上何不让他试试,若是赢了得利的是圣上您,若是输了,也好叫郡王心里对赵将军的实力有个底。”

这话有几分道理,赵凌心头顿了顿,道:“朕问你,周亚青呢。”

吴正当年去找沈橙玉无功而返,再回来他的位子就被周亚青替代了,眼下羽林卫由他统领。

“周统领在外面候着,您不要怪他,是奴婢没有让他进来的。”成一一人担了所有的责任,“求圣上责罚。”

赵凌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他噗通一声在龙椅上坐下来,门外的炽热扑了进来,他却是冷的手脚冰凉,他的脑子里就跟煮沸的水一样,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可是每冒出一个泡泡来,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压制下去。

方才赵梁阙的样子,和他当初大不相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梁阙不是听他的吩咐,而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反而被牵制了呢。

拨款他不知道,打仗他不知道,就连反对的意见提出来,赵梁阙都能毫不犹豫给他驳回了。

似乎,他不是君王,而赵梁阙才是。

难道…他想到了什么,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成一正要开口,忽然又想到了成一方才的表现,他不得不将话又咽了下去,对成一道:“朕有事,你去将苏召请来。”

“圣上。”成一回道:“苏公公病倒了,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门了,话都说不清楚。”

赵凌震惊不已,成一是先帝留给他的,他惊讶的道:“为何朕不知道,他生的什么病,太医呢,没有去看吗?”

“他自请去西苑养病的,太医也去了,似乎是咳嗽…太医说是肺痨,所以他就没有来和圣上说。”成一回道。

赵凌手开始抖起来,越来越快,剧烈的抖动着,他猛然站起来,道:“朕去找贤妃说说话。”

他出了门,大步而去,成一跟在后面,赵凌猛然回头喝道:“滚!”

成一不敢再动,看着赵凌越走越远。

崔婧容正陪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赵凌进来她惊了一跳,迎过去道:“圣上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朕…”赵凌想过所有人,可是想来想去,满朝满后宫的人,却只有崔婧容是最合适的,他蹙眉道:“你随朕来,朕有话和你说。”

崔婧容应是,让人照看三个孩子他跟着赵凌去了内殿,关了门崔婧容泡了茶上来,问道:“圣上有话请说。”

“你近日,可和静安通过信件?”赵凌开门见山,崔婧容心头一跳,忙摇着头回道:“没有,妾身最近连家里都没有信件来往。”

赵凌摆手,道:“你别怕,朕只是问问。”

崔婧容不信,莫说她这一年没有和顾若离来往过,就算是有来往她也不可能告诉赵凌,“真没有,妾身也正担心她,听说她生了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赵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