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演派,其实也是在北极岛独大惯了,拉不下脸来,先前气势汹汹地跑来拦人,这下发现对方是结丹前辈就退走,岂不是让人笑话?而且,门派里那些师叔师伯可不会顾念他们的苦处,只会说他们没办好差事。

“这位前辈。”为首之人终于还是软了语气,对陌天歌说道,“实是我们的玉麟阁失窃了重要物品,若是不办好差事,我们回去被责罚事小,到时整个北极岛都会有动荡。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前辈跟我们回去一趟,向我们师门解释清楚。”

陌天歌提了提嘴角,扯出一个笑的表情,她一个结丹修士,无缘无故被牵连进什么事件,带被几个筑基修士带回去,说出去岂不是笑掉别人大牙?难道云中之人都是如此办事的?还是说天演派在此处势力最大,就如此嚣张了?

“几位,若是你们的师门长辈说一声,我或许会答应,可光凭你们几人,我便乖乖跟你回去,岂不可笑?”

“这位前辈”五人之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个叫道,“我们虽是筑基修士,可代表的是天演派你若不肯跟我们回去,我们少不得要禀告师门长辈,到时只怕你脸上不好看”

“乔师弟”这人说完,那为首之人立刻喝了一句,可惜这话已经说出口了,他转头一看,陌天歌脸上已是结了一层寒霜。

“好你们就回去禀告师门长辈吧”她抬高头,傲慢地瞥过眼前五人,“我就等着你们的师门长辈,上门来给个交待”

349、访客上门

陌天歌甩袖而去,那五个筑基修士终是没有再追。

“师兄,怎么办?”那闯了祸的筑基修士有些惴惴不安地问。虽然刚才他气势十足,如今陌天歌拂袖离开,他却担起心来。

那为首之人拧着眉头,没好气地道:“我怎么知道?”天演派是北极岛第一大派不错,可他们毕竟只是筑基修士,又没有高阶修士的长辈,哪怕在结丹修士这里吃了亏,也不会有什么人替他们出头,师门长辈反而会觉得他们不会办差,毕竟是他们先在语言上冒犯了对方。

想到这,这位“师兄”头疼了。

“算了,我们先回去吧。”他最终道,“这回丢的东西很重要,派中的师叔师伯肯定会插手的,我们回去只管老老实实禀告,大不了被罚一顿。”

“是。”其他几人都是垂头丧气,本来在自己负责看守的情况下丢了东西已经很倒霉了,想把人追回来将功补过,又惹出了这么个事,以掌门治派的严厉,不知要被罚多重。

不提这几人,陌天歌飞遁出一段距离,停了下来。

她脸上已经没有了怒色,只剩困惑。

从刚才这几个筑基修士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发生的事情,应该是有人刚刚从玉麟阁盗走了什么宝物,他们追出来,却发现她形迹可疑,故而将她当作了盗宝之贼。

这就有趣了,既然会把她当作盗宝之贼,说明她的身形修为与那贼人相似,而且被盗的时间应该就是她离开玉麟阁之时。另外,她一开口,这几个筑基修士便说她的口音与贼人十分相似…

她眯了眯眼,想起在玉麟阁看到的那个像聂无伤的背影。

聂无伤虽然与她长得不像,可不看脸的话,两人的身形却差不多,而且当时,她的修为看起来也是筑基的样子。最重要的是,如果此人真是聂无伤,她们都是来自天极,在云中人听来,口音确实相似。

难道,真是聂无伤来了云中?想到这种可能,陌天歌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如果聂无伤来了云中,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跟她师父松风上人一起来的?她究竟从玉麟阁盗走了什么东西?看这五个筑基修士的样子,她盗走的必不是寻常之物。她是松风上人的徒弟,想必不缺灵石,如果能买到,为什么要用偷盗这种方法?

陌天歌揉了揉额头,头痛不已。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走自己的路,又没有管闲事,居然又被扯进是非之中。

不管她的猜测是不是对的,那个人是不是聂无伤,她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卷入这件事了。

刚才对几个筑基修士没有好脸色,是因为他们态度嚣张。修仙界的规则,就是实力强者为尊,她是结丹修士,喝斥几个筑基修士当然没问题,哪怕这几人是北极岛第一大派天演派的门徒,也是一样。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她如今身在北极岛,这几人只要把事情一上报,她的行踪应该很快会被查出来,鉴于她结丹修士的身份,天演派的结丹修士就会出马,到时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一点面子也不给。再怎么样,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这天演派有两个元婴修士,她不能真与人家翻脸。

原本想去码头看看云中的修士如何猎海兽,再与修士们攀谈,多了解一些云中的事情,这下她已经没了心情,绕了个圈,干脆回了客栈。

阿银看到她这么快就回来,惊讶不已。她刚刚才走到呢,这位仙子就回来,果然是实力高强的修仙者

陌天歌懒得与她解释,回修炼室之前,告诉她一声:“这几日若有我的访客,直接在院中唤我就是。”

阿银莫名所以,这位仙子在这住了大半个月,连门都没出过,怎么看都不像访友的样子,这次出去了一趟就提到访客,她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只是客栈雇来伺候修士的侍女,没资格问为什么,便是应了一声:“是。”

陌天歌拧着眉头,跨进修炼室,开启防御阵法,进入虚天境。

虚天境内一切正常,飞飞和小火在玩耍,小凡在小溪里修炼。

相比起那两只,小凡不但拥有相当于人类的智慧,而且行为也更接近人类。它虽然还是妖兽中的孩子,却对修炼十分狂热,到了虚天境后,更是如鱼得水。

想到这,陌天歌走了下神。秦羲对虚天境的环境不是很适应,但她的三只灵兽都没有这个问题,或许是因为妖兽的修炼方法更接近本能的缘故?可惜无法借鉴妖兽的修炼方法,否则的话,她与秦羲也不必分开。

天演派的人来得比她预想中还快。

不过半日时间,陌天歌正在虚天境内闭目调息,就听到外面阿银的声音,告诉她有客到访。

陌天歌叹了口气,睁开眼,神识指令小凡和小火过来。

“主人,有事吗?”

陌天歌摸了摸扑进她怀里的小火,对二兽说道:“可能有点麻烦,你们先进灵兽袋,随我出去。”

“哦。”小凡什么也没问,看到陌天歌打开灵兽袋,很自觉地钻了进去。小火则不高兴地打了好几个滚,才不情不愿地进了灵兽袋。

将两个灵兽袋收好,确定身上的法宝都在最合适的位置,随时可以战斗,陌天歌没再停留,出了虚天境,打开禁制,走了出去。

“仙子。”阿银看到她,上前福了一福,“客人已在厅中等候。”

陌天歌微笑点头,举步往会客小厅走去。

阿银训练有素,早已将访客请到厅中,上了好茶。

此时坐在厅中的是个结丹初期的女修,只见她满头珠翠,衣裳层层叠饰,华丽无比,只看背影,便觉得贵气逼人。

陌天歌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的师父靖和道君,这风格与她那师父可真相像,如果说靖和道君是昏君作派,那么这女修便是皇后作派。

这女修正在慢条斯理地饮茶,感觉到有人来了,不急不缓地放下茶杯,抬头正好对上陌天歌的视线。

陌天歌此时不由地一怔。这女修容貌美丽,既仙气逼人,又高贵优雅,是她在修仙界从未见过的那种美人,相比起那种看起来飘逸如仙实则庸俗的仙子,她虽然有着世俗的华丽,气质却更加离于尘世。

看到她,这女修已站了起来,福身为礼:“妾身天演派修士,道号尺素,外人抬举,称妾身为尺素夫人,见过这位道友。”

陌天歌揖身还礼:“尺素道友客气了,在下姓陌,号清微。”

“原来是清微道友。”尺素夫人微笑,不急不徐地赞道,“清微道友看起来如此年轻,就已是结丹中期修为,实在令人震惊。”

“尺素道友不也年轻貌美?何必取笑于我。”陌天歌淡淡说罢,招呼尺素夫人,“道友请坐。”

尺素夫人含笑坐了,重又端起茶杯。

两人借着饮茶,又暗暗打量了对方一番。

陌天歌看得出,这位尺素夫人虽然仅仅是结丹初期,但在天演派的地位应该不低,她气质雍容,举手投足沉着镇定,周身隐约有一股威势,这是普通的结丹修士没有的,想必她在门派掌着权,才有这般气势。

她这般打量着对方,尺素夫人亦在看她。初见陌天歌的时候,她眼中掠过惊讶。虽说修仙界的高阶女修,有许多都保留着青春美貌,可在有经验的人眼中,还是可以看出细微的差别的。但她看这个从未在北极岛见过的结丹女修,却像当真年纪很轻的样子。她心中生疑,莫不是内陆什么大门派的弟子来到此处吧?

这般想着,尺素夫人眸光流转,笑问:“清微道友,不知仙乡何处,来北极岛有何贵干?”

对于修士来说,这样直接的问话简直有些不礼貌,但是,由尺素夫人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说出来,却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陌天歌搁下茶杯,笑道:“道友见谅,在下的出身来历不便细说,不过来意却是寻常,只是出门游历,到了此处而已。”

“哦?”尺素夫人微微挑眉,问,“道友只是游历,而不是来购买妖丹的?”

陌天歌平静地答道:“若是看到合适的妖丹,自然会买,不过,买不到也无所谓。”

听到她的回答,尺素夫人笑了笑。这般作派,确实像是大门派的修士,只有他们才会不把北极岛这样一个巨大的妖丹市场看在眼里。

这般想着,尺素夫人慢慢说道:“清微道友,妾身刚才从客栈掌柜那里听说,你住进来时自称散修,而且还压低修为,装作筑基修士,不知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陌天歌淡淡笑了,瞅着尺素夫人,却不说话。

尺素夫人在她这样的目光下,渐渐地也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不妥。既然是难言之隐,又怎么会对外人说呢?

“尺素道友。”陌天歌开口,“我生性不喜张扬,也不喜欢将师承来历挂在嘴边,这些不需要向你解释吧?”

虽然她此时的表情是微笑的,可尺素夫人这样一个聪明人,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警示之意?这个女子不好惹,她脑中立刻浮起这样的念头。

尺素夫人正要开口,陌天歌先一步抬手阻止了她,她掸了掸衣袖,从容地说道:“道友的来意,我心中清楚。既然道友客气相待,我也不是不知好歹,这就向贵派解释清楚好了。”

350、解释误会

尺素夫人脸上很快浮起笑意,言辞恳切地道:“清微道友能够理解,妾身万般荣幸。方才我派那几位弟子不会办事,冒犯了道友,妾身先代他们道歉了。”

这般说着,尺素夫人起身,慎重地福身。

陌天歌见此,脸上露出微笑,虚扶了一把:“道友太客气了,不过是小辈气盛而已,不必如此。”

两人相视而笑,对于对方的知趣都很满意。

天演派是北极岛最大的门派,陌天歌当然不想得罪他们,对方既然示好,她自是顺着台阶下。

而尺素夫人则是想,这女修年纪不大修为高深,很有可能是大门派弟子,还是拉拢的好。修炼到结丹的人,不说大智慧,至少有几分聪明,没人想无故结仇。

两人心照不宣,重新坐下喝茶。

陌天歌微笑开口:“这件事情,其实在下也是一头雾水。今日我确实去了妖丹市场,也进了你们天演派的玉麟阁,可是,只是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这件事,外面的侍女可以作证。我初到北极岛,想去码头看看这边的修士如何猎兽,谁知道,刚刚飞到半路,就被贵派的几位筑基修士拦住了。论起时间,我与侍女分开不过一盏茶,根本不会有时间盗取贵派的物品,这一点,尺素道友自可去查证。”

尺素夫人一边听着一边颔首,等她说完,已是笑道:“既然清微道友已经说清楚,妾身自然是信的。是我派那几个小子不会办事,惊扰到道友了,真是抱歉。”

陌天歌微微一笑。天演派这么快就查到这里来,那么她的行踪应该早就查清了,只不过,她到底是位结丹修士,总得同阶修士来见见,才能完全排除嫌疑。既然这位尺素夫人听她一说,就相信了,那么这件事算是揭过去了。

“既然是误会,说开也就是了,尺素道友不必在意。”陌天歌顿了一下,斟酌着开口问道,“尺素道友,论理,此事乃贵派之秘,在下是外人,不该多问。不过,事情既然涉及到我,便想问一句,那小贼何处与我相像,令贵派弟子误会我是贼人?不知道友可否告知?”

尺素夫人沉吟了片刻,道:“清微道友,此事涉及我派内务,请恕我无法详细告知。不过,道友这个问题,妾身可以解答一二。据我派弟子所言,那贼人是个筑基女修,不管是身形还是修为与道友都吻合,最重要的是,道友的口音,与那人如出一辙,就算不是一个人,应该也是同乡。”

“原来如此。”陌天歌面无波澜,淡淡点头。

尺素夫人见她面无异色,忖度片刻,终是起身,笑道:“清微道友,敝派还有许多杂事,既然误会已经解开,妾身也该告辞了。此番冒昧打扰,甚是抱歉,且等事情了了,倘若清微道友还在北极岛,再邀道友一聚。”

“尺素道友客气了。”陌天歌跟着起身,“既然道友有事,在下就不多说了。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尺素夫人微微一笑,福了一福:“但愿如此。”

待送走了尺素夫人,陌天歌回到小厅,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她在玉麟阁看到一个类似聂无伤的背影,看起来是筑基期的修为。玉麟阁就在那时失窃。窃贼与她修为身形相似。天演派弟子表示,她与那人口音也相似。

整个北极岛,乃至云中,除了同样来自天极的人,谁会与她口音相似?这么多的巧合碰到一起,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聂无伤,她没看错,那个确实是聂无伤

这样一来,引发了另一个要命的猜测。聂无伤是一个人来的,还是跟松风上人一起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陌天歌脸色白了白。

一个人独闯云中,她并不害怕,怎么说她如今也是结丹修士,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但若当真在此遇到松风上人,那就是灭顶之灾

她活了一百多年,见过不少元婴修士,惟有这个松风上人,让她感到发自内心的害怕。因为此人,她差一点经历了身为女子最可怕的事情。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只有站在修士的最顶端,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如果有机会,她恨不得将此人挫骨扬灰但现在,她实力不及,若是再被松风上人碰到,只怕就没那么好运了。

“仙子。”

耳边传来阿银战战兢兢的声音。陌天歌转过神,收起阴沉的表情,淡淡问道:“怎么了?”

阿银犹豫了半晌,小心地问道:“仙子不曾得罪天演派吧?”

陌天歌皱皱眉:“是你们掌柜让问的吗?”

阿银摇摇头:“小的只是想提醒仙子一声,天演派有两位元婴修士,在北极岛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派,仙子若是与之有什么冲突,最好能忍一忍。”

看到她担忧的眼神,陌天歌心中一暖,露出一个笑容,道:“没事,我与他们并无冲突。”

阿银松了口气,摸了摸胸口:“这就好,仙子为人和气,小的不希望仙子在这里吃亏。”

听得此话,陌天歌微笑:“多谢你了。”

不久,那客栈的董掌柜匆匆赶来,恭恭敬敬地向陌天歌致歉。原来,尺素夫人上门,他已知道陌天歌本是结丹修士,觉得招待不周,衬不上结丹修士的身份,特地赶来问问陌天歌有什么需要。

陌天歌本就是刻意降低修为,当然没有其他的意见,表示自己什么也不需要,照原样就好,就把董掌柜打发了。

董掌柜离开之后,她吩咐阿银,自己这段时间内不会外出,若有他人来访,一律推掉就是,莫要前来打扰。

随后,就回了修炼室,开启防御阵法,进了虚天境。

就在刚才,她又想到了一个可能。

妖丹市场人来人往,每时每刻离开的修士何其多,为何那五个筑基修士那么巧就追上她了呢?就算筑基女修不多,与聂无伤身形相似的更少,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盯上她了吧?

如此想来,很有可能聂无伤离开的方向与她一致,所以这些筑基修士看到她,才会理所当然地将她认作盗贼。

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若是聂无伤当真与她走的相同的方向,有没有可能发现了她?再往深一步想,有没有可能是聂无伤发现了她,故意将追兵引到她这里?

陌天歌冷汗涔涔,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她定了定神,又仔细地想了一遍。虽然这只是她的猜想,可这种可能性毕竟是存在的。她的神识虽强大,但聂无伤毕竟是松风上人的徒弟,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方法隐藏气息,不被她发现?

想了许久,陌天歌吐出一口气。

既然已经有了猜测,她得想个对策。

对于聂无伤,她并没有什么恨意。当初在天魔山,虽然是她为松风上人引的路,但她毕竟是松风上人的徒弟,这么做无可厚非。至于后来,聂无伤又救了她,她是有一些感激的,不管怎么说,她让她避免了一种可怕的经历。只不过,松风上人到底是她带来的,她的身份又那般敏感,陌天歌心中虽有一丝感激,却也没想过要报答或者怎样,只是想着,以后若能避开,就不要与她为敌了,也算报答了她。

现在聂无伤有可能出现在这里,还有可能算计了她,她越发谨慎小心。虽然自己是这么想的,但她可不认为聂无伤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有松风上人在,她们就是敌人。

想到这里,陌天歌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不管松风上人在不在,她都不想掺和这件事,既然已经与天演派解释清楚了,那就装作不知道,置身事外好了。她有虚天境在手,只要躲起来不出去,不管是天演派也好,松风上人也罢,都找不到她的人。

陌天歌勾唇一笑,解开灵兽袋,放出小火和小凡。

“没事了,你们可以玩去了。”

小火欢快地叫了一声,立刻颠颠地跑远了,大概去找飞飞继续玩耍。小凡却没动,浮在半空中,声音有些担忧:“主人,你很烦恼吗?”

陌天歌一怔。

小凡说:“你的眉心都皱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陌天歌愣了下,笑了:“没什么,虽然是有点麻烦,不过,只要我们不出去,就不会有事情。”

“哦。”小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脑袋,“那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留很久?”

“嗯…”陌天歌沉吟了一下,“不出去,才能置身事外,我们先在这里呆上个把月吧。你只管修炼去,倘若有事,我自会叫你。”

“好。”她发了话,小凡一句疑问也没有,便道,“那我回去修炼了。”

“去吧。”

小凡回了小溪继续修炼,小火和飞飞依然在打着滚地玩耍。

陌天歌想了想,将两个石雕人偶取出来,指使它们去照料药田,自己趁这时间,取出从陌瑶卿的洞府中得到的法宝。

引灵珠、太极八卦图、菡萏伞、灵霄如意、缩地尺。这五件东西中,引灵珠、太极八卦图、菡萏伞都是辅助之物,不需要刻意炼化,另两件却是需要炼化之后,才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灵霄如意不必说,此物乃是陌瑶卿斗法的法宝,陌瑶卿原是云中的修士,假如将此宝好好炼化,对她在云中是很有帮助的。另外,缩地尺也要引起重视,晋阶结丹之后,她不能再依靠虚天境为保命手段,进入虚天境的数息时间,对于高阶修士而言,可以决定生死,她必须要有另一种保命手段。

不如就趁这段时间好好炼化这两件法宝,万一有什么事,也派得上用场。

351、他乡重逢

时间又过去了半月。这半个月里,陌天歌足不出户,只是在虚天境里静静地修炼,炼化法宝。

天演派的修士没有再来,阿银也没有来打扰她。

这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忧虑。

那人究竟是不是聂无伤?松风上人有没有一同来到云中?她与天演派之间的事,究竟如何了?

这些事情,她很想知道,偏偏目前这情形,又不便去问,只能按捺下好奇心,将心思继续投入到炼化法宝当中。

正在专心炼化之中,忽然听到阿银焦急的声音:“仙子,仙子”

陌天歌睁开眼,停下灵息,收起法宝,出了虚天境:“何事?”

外面正是黑夜,阿银不敢进屋,在院中禀道:“仙子,有人求见。”

陌天歌凝神,已感觉到小院内有别的修士。一位结丹初期的修士,两位筑基修士。

略想了想,她撤了禁制,跨出屋子。

在院中等候的那位结丹修士,竟然就是那位尺素夫人。见她出来,尺素夫人笑了笑,福身见礼:“清微道友,妾身又来打扰了。”

陌天歌有些惊讶,不慌不忙地还了一礼,问:“道友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尺素夫人锁着眉头,笑得有些勉强:“确实是有事。敢问清微道友,可认识住在附近的那位女修?”

董掌柜口中住在另一个小院中的“仙子”?陌天歌摇了摇头:“不瞒尺素道友,我自来了北极岛,还不认识什么修士,这半个月来,更是足不出户。”

“是吗?”尺素夫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既松了口气,又变得更忧虑的样子,她想了想,又问,“那这几日,道友的神识可有发现其他修士的踪迹?”

这个问题,让陌天歌的眉毛挑了挑:“尺素道友,你该知道,修士之间互相保持距离的道理。那边既然是别人的住处,我当然不会以神识查探。”

这是修士之间不成文的规矩,修士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住处洞府这样的地方,是绝对不容许外人侵犯的,若是他人以神识查探,多半会被当成心怀叵测之徒。

意识到自己问话有些不妥,尺素夫人一怔之后,露出一个笑容,歉然道:“抱歉,妾身言语不当。实话与道友说吧,我们追查了半月,已经查到了那贼人的身份,正巧就住在离道友最近的院子里,可我们一来,就找不到人了。妾身想到清微道友正好就在附近,所以前来问问。”

陌天歌一怔:“居然这么巧?”

“可不是,刚得知消息的时候,妾身也不敢相信呢”尺素夫人的目光紧盯着她,虽然含笑,面色却有些紧张。

陌天歌心中苦笑。恐怕这位尺素夫人担心她亦是同党吧?那人偷了天演派的东西,她恰巧去了玉麟阁,而且身形口音都相似。把事情问清了,结果那人又恰巧住在她的附近。这么多恰巧,怎么可能不怀疑她?

想到这,陌天歌叹了口气:“尺素道友,那人也是结丹修士吗?”

尺素夫人点头:“不错。”她目光一转,道,“因为失窃之物贵重,我派元婴前辈已经出马,想来不日就能寻回。”

听完回答,陌天歌只是淡淡道:“那就预祝贵派顺利寻回失物吧。”

这么说罢,两人都有些没词了,站了一会儿,尺素夫人终是笑着告辞:“既然道友没看到,那妾身就告辞了。深夜打扰,深感抱歉。”

陌天歌微微一笑:“无妨,尺素道友不必客气,我还有事在身,就不送了。”

尺素夫人笑着点头,带着两个筑基弟子转身离去。

等到他们去得远了,周围不再有任何修士的痕迹,陌天歌转身吩咐:“阿银,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是。”阿银应了一声,看着她转身进了修炼室,便也回了自己的小耳房。

进了修炼室,陌天歌立刻开始了禁制,目光望着角落:“出来吧”

她声音落下不久,角落里慢慢出现一个阴影,那阴影越来越清晰,最后出现了一个人。

一身黑衣,面容清秀,正是聂无伤。

“你居然能发现我?”聂无伤的腹语响起,声音低哑。

陌天歌笑了笑,在桌旁坐了,倒了两杯茶:“多年不见,他乡重逢。聂道友,我们还真是有缘。”

聂无伤皱着眉头,没接她的话,但举步走到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你如何发现我的?”

陌天歌望着她,目光在屋中扫了一眼,似笑非笑:“你进这院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进了我的屋子。我这屋中布有我的独门阵法,虽然你隐匿手法高明,我也是可以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聂无伤点点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陌天歌目光闪了闪,有些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不打招呼就躲到她的屋子里,似乎是冒犯。可明知这里有禁制,她还敢进来,又毫无戒心地饮她倒的茶…这聂无伤,似乎认定自己不会对她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