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领会到宁菱此刻的心情,东方辰竟然也定定注视着她,尽显兴味盎然之意,还忽然竖起一只大拇指。

不理会他到底是何用意,宁菱收回视线,开始随着刚刚奏起的欢快音乐翩翩起舞。

随着乐声越来越激荡,越来越畅快,宁菱背部挺直,煽情舞动腰部和腹部,优雅地摆动白皙细嫩的玉臂,跳得浑然忘我。

忽然,只闻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她感到背部的扣子毫无预警地破开,文胸似乎有下滑的趋势而且,祸不单行的是,原本紧贴于腰际的裙子好像也松开了

天,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吩咐月华注意扣子部位,怎么还会出意外和失误?宁菱大惊失色,不错,只要自己一手拉住文胸,一手拽住裙子便可避免春光外泄,然而,这样的举动非常失态!

但是转念一想,艺术诚可贵,声誉价更高。今晚为了充分融入舞蹈,她可谓真空上战,胸部唯一的遮蔽物断然不能滑落;下身的裙子底下也只是一件薄薄的、有点透明的蕾丝丁字裤,同样不能便宜台下那些色男人

就在宁菱又急又羞、六神无主的时候,只见眼前一阵晃动,一个人影闪电般地出现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不但掩住她的胸部,同时拉起她已然跌落到股间的裙子。

宁菱回神,熟悉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惊喜喊出,“赛冷斯!”同时抬起脸,可惜映入眼帘的却是东方辰那张邪肆诡魅的俊颜

第二十六章出现诡异

“放开我!”这是宁菱第一个反应,准备推开他。

不过,东方辰铁臂如山地箍紧她,沉声提醒:“难道你想便宜那些男人?”

宁菱恍悟,越过他肩膀朝台下瞄了瞄那些满眼困惑却激昂兴奋不减的男人们,最终,她不甘心地安静下来。

望着她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东方辰薄唇不自觉地轻扬起,手指很快寻到文胸扣子,单手扣紧它。接下来应该轮到她的裙子,然而不是,他修长结实的指腹正顺着她光滑细腻的背部慢慢往下滑动,还夹杂着暧昧的摩挲。

“喂,你想干吗,快点了!”宁菱横眉竖眼。该死的色狼,竟敢趁机占她便宜!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吗?”极具磁性的嗓音并无怒意,只有戏谑。

宁菱恼羞成怒,美目瞪得更大,她很讨厌,很讨厌他的靠近,很讨厌与他贴得这么近。意识到台下的人都一脸懵懂地喧哗张嚷,宁菱于是压住怒气,稍微平静地问,“那你到底想怎样!”若非形势所逼,她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东方辰不做声,转眼间裙襟的扣子已连在一起!

感觉到裙子重新紧贴自己腰部,宁菱一洗方才的颓丧与憋闷,迅猛地推开他,同时拉住他一只手,跳起了喳喳舞步。

东方辰毫无防备,满眼愕然,只能呆呆地任她牵着迈动。

宁菱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和戏弄之意,扬臂延抛东方辰的手,自己身体却故意往后一仰。

东方辰眼疾手快地冲上前,抓稳她的手指,希望拉住她。

宁菱正好趁机用力一扯,把手从他掌中抽出,身体同时往侧一站。

东方辰一时不备,硬生生地往前踉跄而去,幸亏他有功夫护体,才不至于来个狗吃屎式的跌跤!

哈哈,活该!活该!宁菱大感痛快,满眼尽是得意,尔后注意力回到台下观众,妙曼的身姿随着音乐再次起舞。

东方辰终于发觉被宁菱耍了,他站稳身子,沉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一会才往后台退去。

心情大悦的宁菱,继续兴奋地投入舞蹈当中,直到表演完毕,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后台。

一直在后台等候的黄俊立刻迎了上来,顺势把外袍盖在宁菱身上,念叨道:“小姐,属下早就讲过别跳这些舞,您看,刚才差点出事了!”

关注欣赏了整个表演的廖十娘,也缓缓走近,细长的丹凤眼露出关切:“兰蔻姑娘,你还好吧?刚才怎么一回事?”

宁菱先用眼神安慰黄俊稍安勿躁,视线随即转向十娘,“一点小失误而已,我家丫鬟做衣衫的经验不够,导致扣子松了!”

廖十娘恍然大悟,忐忑的心也缓缓放下,喜悦之情重新涌起,“兰蔻姑娘果然厉害,你方才那舞艺,真让老身大开眼界,让客人们欲罢不能!”

宁菱淡淡一笑,“过两天教程会正式开始。”

“好!好!”廖十娘大喜过望,内心的激动和欢欣无法形容。

正好这时,一身淡黄色衣裳打扮的刘月兰突然出现。

“月兰——”再次见到这个惹人心疼的可怜女子,宁菱百感交集。

“你刚才跳得真好!”刘月兰轻叹一句,透出对宁菱的钦佩。

“你也喜欢?那我教你,这个舞蹈不但可以娱乐,还可健身,它能让你腿部、腹部、肩膀以及颈部都得到充分活络,从而提高身体的弹性和柔韧性,发挥展现女性的阴柔优美。”

刘月兰不语,讷讷地低垂下头。

“十娘,我想和月兰单独闲聊两句。”宁菱征求道。

“好,请便,你请便!”在廖十娘眼中,宁菱代表着摇钱树,因而对她有求必应。

望着廖十娘的身影渐渐消失于转弯处,宁菱注意力回到刘月兰身上,情不自禁地抓起她有点冰凉的小手,“最近好吗?一切还可以吧?”

大概从没有受过别人如此热情的对待,刘月兰感到有点不习惯,下意识地想抽出手,然而那股暖意让她产生了贪恋,最后还是任它保持原状。

“怎么不说话了?”宁菱又问。

“我恢复了以往笑脸迎千人的生活。”终于,刘月兰低低地答了一句。

宁菱身体陡然一颤,惋惜之情油然而生,这个身在青楼却仍保存着一份纯真善良的女孩,这个期盼得到真爱却被爱情伤害过的女孩,终逃不过妓女的命运,重抄故业了。

“我们出来卖笑的,本就低贱之人,又怎么配拥有真爱?是我痴心妄想,我自不量力,以为他是真心待我。事实上他和别的男人一样,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肉体的快乐。”刘月兰自嘲说着,年轻的脸庞布满凄切与悲哀。

宁菱更感心酸,两手紧紧包住掌中的小手,开导她,“职业不分贵贱,爱情面前更是人人平等,你无需乱想,更没必要贬低自己。终有一天,你会遇上一个真心爱你的人。”

“会吗?”刘月兰又是苦涩一笑,“顺其自然吧,其实…爱情也不是那么重要,起码我现在这样过得很好,他们虽非真心,但也把我捧在手中,让我开心!”

“开心就好,人不管做什么,快乐就行。”宁菱发自内心地讲。在现代是个执法人员的她并无职业歧视,也不会看低妓女,毕竟妓女也是人,她们也是凭着劳动赚钱,只要她们怀着善良慈悲的心,还是应该收到尊重。

接下来,宁菱又和刘月兰聊了一阵子,直到老鸨廖十娘进来告知有客人点刘月兰的牌,两人的谈话才结束。

送走刘月兰,宁菱与廖十娘商议好一切适宜后便告辞。

刚出到妓院外的寂静小巷便被人捞起,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便发现自己升到半空。绑架?宁菱脑里赫然闪过这个想法,迅速抬头准备看清楚绑匪,只见一道银光射来,她一阵呆愣,随即惊喜地喊出,“是你!”

赛冷斯唇角一扬,默不做声。

宁菱又往下看,发现黄俊也运轻功追来,不禁大喊,“黄俊,别追了,一个时辰后在泰晤湖畔等我。”

刚刚发现“夹持”宁菱的人是赛冷斯,现又听到宁菱的吩咐,黄俊于是收住攻势,向地面降落。

这时,赛冷斯搂紧宁菱,稍微加快速度,往前飞翔起来。

宁菱牢牢抱住他,只闻耳边大风呼啸而过,她忍不住睁开眼,往下俯视,将整个京城夜景尽收眼底。

“好美啊!”她大声叹着,这样的视觉真棒,这样的翱翔比坐飞机还强。

赛冷斯默视着她,在半空旋转几圈之后才缓缓降落于泰晤湖南面湖畔。

宁菱红扑扑的娇脸溢满盎然,欣然地回味着刚才的超棒感觉。真是太震撼了,她从没想过有机会经历这种刺激飞翔,那种只发生在电影电视里的情景,竟然让她真真实实地尝试到了!!还不用吊钢丝!

“喜欢吗?”耳畔响起赛冷斯低沉嘶哑的嗓音。

“嗯!太棒了!”

“你是指飞在半空的感觉呢?还是指被我抱着?”想不到赛冷斯也有戏谑人的细胞!

不顾他罕见的古怪举动,宁菱俏脸刷红,纤纤玉指往他胸膛一擢,忽觉那里不似想象中坚硬,而是软软的,好像垫了东西,她不由眯起双眼,“你里面到底穿了多少件衣服?一件?两件?或者更多?”

赛冷斯不语,只是诡异地看着她。

宁菱不禁也兴起戏弄他的念头,揶揄道:“你这样做,莫非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强壮?有必要吗?”

赛冷斯还是不吭声。

宁菱见状,扁了扁嘴,想起某件事,于是又问:“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妓院?如何知晓我从那个小巷出入妓院?”

“我看了你今晚的表演!”

“真的?我怎么看不到你?对了,那你应该注意到我舞衣扣子松了吧?怎么不第一时间上来帮我?”不待赛冷斯出声,宁菱接着抱怨:“你呀,若是上来救我,我也不至于让那个可恶的色痞子趁机占便宜!”

“你是指辰王爷?”

“你认识他?”宁菱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他不是深林野人吗,怎么认识东方辰?

“我不但认识他,还有事情需要他的帮忙!”

“帮忙?你需要他的帮忙?帮什么忙?”宁菱有点难以接受。只因东方辰在她眼中除了是个狂妄自大的王爷,便是个卑鄙无耻、趁人之危的大色狼

第二十七章引起注意

赛冷斯拉她在岸边坐下,抬手指了一下脸上的面具,“你不是一直对这东西很好奇,问我是否从小就带着它吗?”

“嗯!”宁菱稍微抬头,看着触手可及的面具,几乎忍不住想摘下它。

“从我八岁开始,这个面具便一直陪着我,替我挡住所有的讥笑和嘲讽。”他眸中波光涌动,眼神难以捉摸。

宁菱心头一颤:“莫非你的脸…”

“被大火烧伤,留下很多丑陋的疤痕。”

果然如此!宁菱又是一阵悸动,“当时没人救你吗?你爹娘呢?”

“他们同样被火围困,最后死在里面!”

天!!宁菱眼睛瞪得倏大,感到一股没来由的心疼,尔后欣然地叹:“幸亏老天有眼,让你逃过一劫。”

“不,不是老天爷的功劳,是我爹,我爹用他的命换来我的活命。”

“怎么无端端起那么大的火?对了,你祖籍属哪?”

赛冷斯双眸沉沉的,漆黑漆黑的,低声道出:“二十二年前,皇上准备从地方官员当中选出一名刺史监察允州吏治,胜数最大的属我父亲和另一县令。我父亲本就无心官场,更无意与他争,然而可恶的他,为了夺得刺史这个头衔竟然起了坏心,放火烧死我们全家。”

原来如此!!看着他满眼愤怒与仇恨,宁菱又问:“那人呢?他现在怎样了?”

“他卑鄙无耻、阴险谄媚且趋炎附势,因此平步青云,最后还晋升为朝廷大官。”

“他叫什么名字?”宁菱忍不住问。

这次,赛冷斯并无回答,而是抓起她白皙纤柔的手指,轻轻地抚摸把弄。每一根都是那么圆润细嫩,没有任何瑕疵;指甲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留得长长的、涂满丹红,而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干净舒服的感觉,他很喜欢。

头一次有异性对自己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宁菱内心怦怦跳,她猜想自己的脸一定很红,因为她感到一股炙热从心窝涌起,直冲两腮。

意识萦绕周围的气氛越来越暧昧,宁菱便愈觉不自在,不禁找话题打破这让她羞赧的局面,“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嗯!”赛冷斯并不隐瞒。

“你还…清楚我住哪?”

“嗯!”

想不到他会如此坦白,宁菱一时哑然。

“为何要去妓院跳舞,还亲自教授那些舞娘?”这次,轮到赛冷斯发问。

宁菱心神恍惚,暂时不能从纷乱复杂的思绪中出来。

“上次是什么钢管舞,今晚这个又叫什么?”赛冷斯自顾说着,伸手在她挺立而饱满的鼻尖上拧了一下,“你呀,怎么可以便宜那些男人。”

细微的疼痛让宁菱清醒过来,隐约感到他话中有点酸味,不禁戏弄他道:“你在吃醋?”

赛冷斯一怔,不做声。

“那些舞蹈在青楼出现,的确有媚惑人的成分,但对我来说,它们主要作用是健身和减压。”宁菱甜甜地笑了,她肯定他是在吃醋。

“减压?”

“就是你忙完了一天,感到疲惫不堪,可以通过跳舞来活动筋骨,让全身肌肉放松,这就是减压!”

“哦!”赛冷斯似懂非懂。

“怎样?想不想学?”

赛冷斯再次沉默,只是轻轻抿一抿嘴。

宁菱撅着嘴,随意扫视一下四周,忽然又想起方才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说要东方辰帮忙,莫非是想借用他的势力帮你报仇?”

“嗯!”

“可是…”

“你好像很讨厌他?”赛冷斯赫然打断她。

“当然!”

“为什么?据说他是个聪明睿智、英明神武之人。”

“他聪不聪明我不知,反正我只知道,他仗势欺人,狂妄自大,野心勃勃,更可恶的是,他好色淫乱,整个登徒子一样!”数起东方辰的罪状,宁菱可谓喋喋不休。

“你怎么老说他好色,他…调戏过你?”

宁菱脑海迅速闪现出曾经在碧瑶湖被东方辰轻薄的一幕、还有今晚在舞台上被他趁机占的便宜,一时气愤地骂出:“反正他就是可恶!私生活荒淫无比,总之,恶心死了!”

“你这么痛恨他,看来他得罪过你!”赛冷斯无奈地叹,“怎么办?那我还要不要找他帮忙?如果不找的话,我如何替家人报仇…”

“哎呀,你别想这么多,做人应该公私分明,不要因为我而改变自己对他的改观,该怎么做还是得怎么做!”宁菱顿了顿,闪亮的眼珠转啊转,“或许你把整件事详细告诉我,说不定我能帮你?”

赛冷斯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宁菱见状,逐渐明白过来,他不相信她,他连她也提防!

不久,赛冷斯拉她站起,“夜了,回去吧。”

宁菱满腹思绪,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朝黄俊等候的地方走。

赛冷斯陪在她身边,不再吭声。宁菱更是沉郁地鼓着嘴。两人就那样静默地走着,直到辞别离去也没再说过一句话…

oooo一夜缠绵ooo

顕王府

天交三鼓时,书房仍旧烛火通明,东方顕整个高大身躯窝在红木大椅内,头微仰,眉头深锁,眯着眼睛,正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外面传来一个敲门声夹杂着恭敬的禀报,紧跟着房门被缓缓推开,一名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径直来到东方顕面前,“启禀爷,宁参谋今晚去了风花雪月,还在那里…”

“在那里做什么?”东方顕已睁开眼,同时挺直腰杆。

“如果属下没猜错,今晚在【风花雪月】表演独特舞蹈的蒙面女子应该是她。”

是她!东方顕不禁想起上次看过的钢管舞,难道那名独特女子兰蔻也是她?

“还有,宁参谋跳舞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是辰王爷及时救了她!”侍卫的继续汇报把东方顕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东方顕又是一阵愕然,急声问道:“后来呢?”

“宁参谋跳完舞后带着黄俊离开妓院,半途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截住,看情况她们很是熟络,两人还去了泰晤河畔,相聚大半个时辰才分离。”

戴面具的男子?东方顕脑海猛地窜起一个人影,他记得缉拿张誉胜那天正好有个戴面具的男人及时搭救了宁菱,他还隐约看出宁菱与那人并非第一次见面。

“他们都聊些什么?”东方顕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

“属下无能,那面具人武功和内力都异常深厚,属下担心被发现,只能远远看着,因而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东方顕满面思绪,那面具人到底是谁,偶然相遇的?或者原本就是宁菱的故人?对宁菱的来历还没查清楚,如今又出现一个面具人,可惜当时在蘑菇坡只是匆忙一瞥,不及细看。

“面具人…有何特点?”

侍卫略微思索,回答:“他带着一个蝶形银色面具,整张脸只留眼睛和嘴巴,身材高大,异常魁梧健壮。至于其他的,并没特别发现。”

东方顕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嘴唇抿紧,黑眸不断闪烁。片刻后,吩咐道,“从明天开始,你暗中跟踪面具人,看他住哪!”既然面具人与宁菱关系这么好,想查出宁菱的来历,从面具人那着手或许是个不错的办法。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