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荣华富贵对你来讲,真的如此重要?”

寒菱顿了好长时间,才坚决地回答:“对!”她要的,他给不起!在这个封建制度社会,只有韦烽才能掌握生死大权。

王璟鏘眸中又是闪过一丝伤痛,还有苦涩的笑和痛心的自嘲。

“不管怎样,你还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就做朋友,可好?”

“朋友?朋友,朋友......”王璟鏘低声呢喃,最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璟鏘,谢谢你,谢谢你的爱,跟你一起的那段日子,我永远不会忘记。叹只叹,我们有缘无分。来生好吗?但愿来生,我们相遇在一个文明的法治社会,那样就可以毫无顾虑地相爱在一起!

寒菱目送着他,待他落寞的身影渐渐退出自己的视线,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眼光,伏在树干上,痛哭出声,她要把这几天的压抑和苦闷,通过哭声、眼泪、鼻涕,尽情地发泄出来。

日子过得飞快,五天后,陆公公忽然光临司綵坊。

见到他,寒菱心中暗叫不妙。

“寒菱姑娘!”今天,陆公公叫得格外恭敬,“皇上传您今晚侍寝。”

侍寝!!该来的还是来了!!一个礼拜将过,原本认为韦烽忘了她,想不到…

“寒菱姑娘——”见她愣着没反应,陆公公不禁又唤了一声,内心很是惊讶。其他娘娘听到皇上宣侍寝,无不表现得兴高采烈和激动欢喜,唯独她----眼前这个身份低微的宫女,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要上刑场似的。

“有劳陆公公!陆公公请先回去复命,奴婢准备好就过去!”

“嗯!那您赶紧沐浴准备吧!一个时辰后,轿子在外面等您。”

“多谢陆公公!”

陆公公走后,寒菱跑到床前,从枕头底拿出一副扑克牌,定定地看着,思忖了好一会,才沐浴更衣。一切准备妥当,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出到院子,坐上暖轿,前往裕承宫。

一踏入寝房,寒菱先发制人,马上取出怀中的纸牌,笑吟吟地走向斜卧在龙床上的韦烽,“皇上,奴婢想了一个好玩的戏法,不知皇上是否想试一试?”

“哦?跟朕说说是什么东西?”见到佳人出现,韦烽心情甚佳,半眯着眼,兴味地瞄着她。

“就是扑克牌!”寒菱在床前站住,把纸牌递到他面前。

“扑克牌??”看着眼前的古怪东西,韦烽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嗯!”寒菱已经侧身坐下,将纸牌摊开,放在床上,“皇上您看,一副扑克牌,总共有54张,其中52张是正牌,表示一年中有52个星期;两张是副牌,大王代表太阳,小王代表月亮。由于一年当中有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所以又分别用黑桃、红桃、梅花、方块4种花色表示,红桃、方块代表白昼;黑桃、梅花则代表黑夜。”

“正牌?副牌?星期?白昼......”韦烽反复低吟着这些从没听说过的名字。

“每一季节有13个星期,因而每种花色有13张牌;每一季节大约是91天,13张牌的点数加起来正好是91。扑克牌中K、Q、J共有12张,不仅说明12个月,还说明了一年当中经过太阳的12个星座。如果把J、Q、K当作11、12、13点,大王、小王为半点,一副扑克牌的总点数恰好是365点。而闰年把大、小王各算为1点,共366点.”

寒菱耐心细致地讲解着,一来可以消耗时间,二来希望能引起韦烽的兴趣。见韦烽一副认真严肃的样子,不禁心头暗喜,显然,他开始迷上了这堆方方正正的纸块。“皇上,不如先让奴婢教你‘斗地主’!”(其实,正规的斗地主起码要三个人,不过为了躲避临幸,有点小聪明的寒菱便自创了一个式样,两人地主。)

“斗地主?那是什么?”

“呃,地主呢,就是占有土地,自己不劳动,依靠剥削农民为主要生活来源的人。封建社会领主制经济下的一切土地所有者,譬如封建领主亦称地主。而皇帝呢,就是这个社会最大最大的地主......”留意到韦烽的脸逐渐变得阴沉起来,寒菱嘎然停住,嘿嘿地笑,“这个游戏可好玩了!也非常简单,一学就会!我们开始吧。”

韦烽面有所思地打量着寒菱,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突然浮现在脸上,“也好,朕今天兴致甚高,就陪你‘斗地主’好了!!不过,输赢怎么算?”

入局了,入局了!!寒菱心中又是一阵窃喜,正了正神色,声音响亮地道:“奴婢要是赢了,皇上就依了奴婢的玩心,一起玩到天亮。倘若奴婢输了,就......”

“你就乖乖地给朕侍寝!”韦烽的脸猛地凑近过来,鼻子几乎碰到她鼻尖,温热的鼻息喷到她的脸上。

【侍寝卷】:第三十章 避宠(下)

“吓??”忍住那股痒痒的感觉,寒菱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

“哼哼,这次可不要反悔,也不准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记住,愿赌服输!!”自视甚高的韦烽,根本不把寒菱这个“小女子”放在眼中。

见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寒菱沉着一笑,心想你这个“生手”怎么斗得过我这个“高手”,哼,可恶的大地主,看我怎么把你斗死!!

接下来,寒菱讲了玩法和规矩,确定韦烽全都明白后,两人便开始玩了起来。

从没接触过这种新鲜玩意的韦烽,一上场自然是不停地输,心高气傲的他,不肯罢休,早就将侍寝一事放置一边,心里只想着如何取胜。

直到五更天,林公公进来告知要更衣上朝,韦烽才不甘不愿地结束游戏,跟寒菱约好晚上再战。

终于又逃过了一劫!!寒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中雀跃不已,愉快地走出裕承宫。

韦烽果然迷上了扑克牌,一连五个夜晚,都与寒菱关在寝房里,一玩就是通宵,他可是憋足劲要赢寒菱的。

渐渐地,寒菱发现韦烽真的不简单,脑子异常聪明,五天而已,玩牌技艺突飞猛进。第六晚,几个回合下来,他果然赢了!

“朕赢了!朕赢你了!!”韦烽凝望着寒菱,笑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一种犹如孩童般天真烂漫、不带一丝俗气的笑。

寒菱看着看着,不由得慌了神。

韦烽长臂一挥,把她紧紧地抱在怀中:“大家说好的,愿赌服输,你输了,所以要听朕的话,今晚......”说着,他抱起寒菱,离开临时安置的桌子,往巨大的龙床走。

闻着他身上传来的专属龙涎香味,感受着他逐渐升高的体温,寒菱忽然惊醒,急声道:“皇上,奴婢还有一个新玩法,叫‘升级’,那个更刺激,更好玩,皇上您要不要试一下!”

“好!”

“那我们现在就玩!”寒菱大喜,准备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不过那是明天晚上的游戏。小东西,朕已经忍得够久了,你今晚要先付了赌注!”俊美无暇的脸,露出一丝邪魅且得意的笑,转眼间,韦烽已将寒菱压倒在床。

“皇上!!皇上!!!”寒菱拼命叫嚷。

韦烽手中动作不停,布满情欲的双眼暧昧地注视着她,“嘘,别吵,让朕带你去一个美好的地方,保证比斗地主还好玩!”

“可是皇上,奴婢......奴婢月事来了!”就在韦烽准备一举撤掉她肚兜的时候,寒菱终于喊了出来。

“你......”韦烽一阵错愕和懊恼,手指往下移动,发觉她那里真的放有月事带后,仿佛被人当头淋了一盆水,兴奋高亢的心情顿时冷却了下来。

“皇上,对不起!”寒菱满面歉意,内心其实十分得意和欣喜。幸亏她两手准备,使计从敬事房那里获取催经的草药,把月事提前了。望着欲火焚身的韦烽,寒菱继续道:“皇上,奴婢知道您憋了好久,不如让陆公公传其他娘娘过来。蓝妃娘娘温柔体贴,身材又是一级棒,不如就她?”

“朕不管,朕要你,只要你!”韦烽仿佛吃不到糖的孩子,嘴角撅得特高,俊美深刻的五官皱成一团,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滑稽和有趣。

寒菱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吱——”只觉得身体一片凉,寒菱看到自己的肚兜被撕扯开。

“既然你下面不能满足朕,朕只好从这里找乐子,平息欲火。”韦烽说着,低嘴含住。

OMG,想不到保得住下面,上面却失守了!也罢也罢,二者只能选一的话,唯有选下面了。

看他吸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地传出啧啧的响声,寒菱羞赧不已,更令她无地自容的是,她身体似乎起了反应。

接下来,韦烽双手、嘴巴一直在忙碌,除了她的私处以外,其他地方都受到他手指的洗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股奇妙的感觉慢慢消褪,寒菱听到静谧的空气中传出均匀的呼吸声。低头一看,原来是韦烽睡着了。

不敢惊动他,寒菱只能静静地打量着他。不得不说,他长得的确好看,天庭饱满,充满霸气的剑眉透着智慧和英勇,睫毛又浓又密,比女孩子的还长还翘;鼻子高而挺直,刚毅无比的嘴唇是标准的性感薄唇......

老天爷对这男人也太过厚爱了,竟然赐给他这么完美的组合。难怪那些嫔妃为他争个你死我活,因为除了他无人能比的身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英俊完美的外表。

“菱菱....你是女子.....不能比朕聪明,所以朕一定要赢你......”

房内突地响起韦烽的声音,寒菱乍惊,意识到他在说梦话后,紧绷的娇容才慢慢舒展开来,不由自主地娇嗔了一句“傻瓜!”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含笑,面若桃花,春心荡漾。

就这样,寒菱整晚没睡,靠在床背上,面部表情千变万化,默默地注视着酣然大睡的韦烽.......

维持一个睡姿太久,自然会感到不舒服,睡梦中的韦烽放开了寒菱,翻身躺在旁边的空处,低哝了几下,便又沉沉睡去。

寒菱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揉了揉麻痹的双腿,小心翼翼地下床,拣起衣服穿戴整齐,静悄悄地走出寝房。

天已蒙蒙亮,她跟守在外面的陆公公打了一声招呼,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离开了裕承宫。

刚回到司綵坊大厅,就被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揪住,不由分说地拖着她往里面走。

“你是什么人,放开我!”寒菱一边大喊,一边挣扎。待她获取自由的时候,发现身处自己的寝房,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芸妃,坐在椅子上,满面怒容地瞪着自己。

不容寒菱细想,芸妃已奔到她面前,一甩手,一叠扑克牌唰唰地打在寒菱脸上,怒喝声响起:“大胆奴才,竟敢使用蛊惑之术来扰乱后宫!你该当何罪?!”

寒菱这才发现,整个房间一片混乱,床上也凌乱不已,明显被人大肆搜查过。刚刚打在自己身上的那副牌估计是芸妃在枕头底下找到的。

“怎样,没话可说了吧?”芸妃得意洋洋地瞪着寒菱,嘴角尽是冷笑和狠毒。

瞥了一眼地上的扑克牌,寒菱轻声哼了一下,大胆地正视着芸妃:“蛊惑之术?芸妃娘娘凭什么认为这是蛊惑之术!”

“贱人,死到临头,嘴巴还这么硬,好,今天就让你尝尝本宫的厉害!”对于寒菱的临危不惧和淡定从容,芸妃甚感讨厌,她永远都记得,蓝妃生日宴会上,寒菱也是这副模样。“来人,把她押到慎刑堂去!”

“芸妃娘娘请息怒!”这时,司綵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寒菱是司綵坊的人,如有事冒犯了娘娘,是奴婢教导无方,奴婢定会秉公处理。”

“本宫要亲自给她点颜色瞧瞧!”芸妃咬牙切齿。

“娘娘千金贵体,何必浪费精力在一介宫奴身上,请娘娘给奴婢几分薄面,奴婢在此谢过娘娘!”

“给你几分薄面,你算哪根葱?滚开!”芸妃一脚踢开司綵,重新下令,“来人,把寒菱这贱人拖走!”

守候在旁的两名侍卫,一把架起寒菱,大步地往外面走。

芸妃用鄙夷和轻蔑的眼神瞪了一下跌倒在地的司綵,在两名宫女的拥簇之下,昂首挺胸地离去。

慎刑堂!可怕的慎刑堂!!看着她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司綵脸上尽是着急、担忧和无措之神色。

【侍寝卷】:第三十一章 惜菱

慎刑堂,位于冷宫一旁,是专门用来审判和处罚犯错宫女、嫔妃的地方。里面阴森恐怖,四周墙上挂满各类刑具,只稍一看,足够让人毛骨耸立,心惊胆寒。

芸妃端坐在大椅上,得意洋洋地俯视着被侍卫反翦双臂、压跪在地上的寒菱,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贱人,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交代,到底用了什么巫术勾引皇上,本宫尚且考虑网开一面,免你皮肉之苦!”

寒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从芸妃头顶的“慎刑堂”三个字,一直往下看,视线最后停在芸妃脸上,冷哼道:“慎刑堂,表面公正廉明,实则混淆是非。自古后宫多冤魂,倘若芸妃娘娘硬要仗势欺人,把无需有的罪名加到奴婢身上,也只不过让后宫多加一缕冤魂罢了!!”

注视着镇定的寒菱,芸妃仿佛看到一股正气自她头顶发出,不禁勃然大怒,气得脸都绿了,“反了!反了!你这贱人,死到临头还嘴硬,来人,给本宫打!!”

一旁行刑的两名太监早就准备就绪,听到命令,即刻从旁边的水盆中取出浸过盐水的牛皮鞭子,使出狠力往寒菱身上抽打过去。

好痛!!一鞭鞭的抽打,仿佛一把把利剑,劈开皮层,分开骨肉,寒菱只觉得一股切肤的痛猛然袭来,娇脸不由得扭成一块,身体激颤连连。她咬紧牙关,没有吭一声,愤怒的双眼恨恨地射向芸妃。

“继续打!用力地打!本宫看她还能忍到几时!”看着鞭子一下接一下地落在寒菱身上,芸妃内心感到无比的痛快。

鞭子挥如雨下,很快地,寒菱身上的衣衫已破烂不堪,皮肉绽开,殷红的血自伤口处渗出,一滴一滴地往下淌流,染红了鞋子,染红了地面,她再也忍受不住,凄厉而痛苦地哀叫了出来。

冷汗浸透了她的长发,一缕缕发丝紧贴在脸颊上,嗓子喊哑了,眼泪也流干了。从没受过这种疼痛的寒菱,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屈打成招,她想开口,然而发不出声音。

痛越来越剧烈,越来越难忍,她感到自己的灵魂出了窍,模模糊糊间,仿佛见到家人和朋友,见到他们向她招手,朝她呼唤,急切地叫她归去。死吧,老天爷,快让我死去吧,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死了就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娘娘,她昏了过去!”太监停了下来,向芸妃禀告。

芸妃自椅子上起身,袅袅地走过来,仔细端详了低垂着头的寒菱,继而抬脚,朝她身上踢了两下,沉声道:“用水淋醒她!”

“哗——”一桶冷水从头部泼下,寒菱立刻清醒过来,深刻的切肤之痛又漫无边际,整个人犹如被浸在寒冷彻骨的冰水里,浑身僵硬发抖。

望着寒菱血淋淋的惨况,芸妃异常的得意:“贱人,想昏过去,没那么容易!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使用巫术迷惑皇上,本宫还可留你一条活命。”

芸妃精致美丽的脸,此时看来,非常的面目可憎,寒菱仰头怒视着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凛然地道:“我寒菱一向光明磊落,即便是死,冤魂也会化成一道厉鬼,永远纠缠着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芸妃恼羞成怒,不顾仪态地大声咆哮,“来人,给本宫打,往死里打!!本宫要毁了你这张脸,让你变成真正的丑陋厉鬼,本宫要看看,是你厉害,还是本宫厉害!!”

“啪啪......”鞭子又开始落在寒菱身上,还有脸上。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一声巨响,轰然倒塌,身着墨蓝色龙袍的韦烽,闪电般地冲了进来,目光触及披头散发、浑身血红的寒菱,马上重重地震住。

看到皇帝突然驾到,其他人连忙跪成一片。

芸妃也惊愕不已,脸上还闪过一丝慌乱和恐惧。

韦烽迅速蹲下身,大手颤抖着撩开那些纷乱的湿发,一张毫无血色的小脸露了出来,两道还在渗血的鞭伤从右脸颊延至嘴角,嘴角竟然带着微笑......

“菱菱,菱菱!”韦烽轻轻地叫。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说完这句低不可闻的话,寒菱头一仰,往后倒去。

韦烽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死了!她死了!!一股世界末日般的恐惧赫然笼罩住他,怯怯地抱起那个血淋淋的小身体,把头贴在她的胸口上,感应到那里还有轻微的跳动,他才稍稍安了心!

“传太医到裕承宫,快!!”韦烽一边大嚷,一边抱着寒菱,冲出慎刑堂。

寝房万分静谧,韦烽侧身坐在床沿上,小心轻柔地揭开贴在寒菱身上的破衣,每揭一下,他的手就抖了一下,心也跟着揪痛一下。

她伤得非常严重,纵横交错的鞭痕遍布在她的手上、脚上、身上;伤口还在渗血,龙床上的明黄色锦缎床单也被染红了。

修长的手指,哆嗦颤抖地抚摸着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韦烽心如刀割,仿佛这些伤痕来自他的身上,“菱菱,菱菱.....”他低唤着双目紧闭的她,嗓音中透出浓浓的心疼、害怕和恐慌。

“皇上,周太医、冯太医已到!”外面传来陆公公的禀告。

韦烽拿起一旁的云锦薄被,盖在寒菱身上,然后才宣他们进来。

随后的几天,寒菱发起了高烧,伤口甚至有了溃烂的迹象,太医院几名资深太医日夜聚中在裕承宫。除了早朝以外,韦烽也几乎都呆在寝宫。每次都是他亲自抱起寒菱,命宫女撤换床单。一日喝药数次,他亲自喂吃,就连清理伤口、敷药,他也不假手于人。

直到第三天,寒菱才转醒。惘然的双眼,看到周围似曾相识的环境,之前的记忆全部回到脑海,寒菱的心顿时涌起一阵失落,怎么还在这该死的古代!!

“菱菱,你醒了!”刚从御书房回来的韦烽,见到寒菱睁开了眼睛,欢喜激动得不得了,几乎用跑的速度奔至床前。

寒菱苦着小脸,闷闷不乐地瞥了他一眼,不语。

“怎么了?伤口还很痛吧?”韦烽慢慢坐下,俊颜重新被关心和急切所占据。

寒菱继续保持沉默,伤口的痛,再加上失落的心情,让她不愿开口。极少有过怨言的她,不禁开始抱怨老天爷,为什么还要把她扔在这里受罪。

“菱菱,应一下朕好吗?乖!”看着神情古怪的寒菱,韦烽的心七上八下。

“我没事!”片刻,寒菱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句。

韦烽这才松了一口气,朝外面喊,“把药端来。”

从宫女手中接过热腾腾的药汤,韦烽的眼光重新回到寒菱身上,“来,先把药吃了。”

寒菱机械化地张口,让他一匙接一匙地把药喂到自己嘴里,她记得,梦里好像也有人这样喂过她吃药,她还以为是妈妈,想不到却是他。寒菱不禁抬起脸,怔怔地凝视着他。

“怎么了?药很烫?”韦烽取了一羹匙,移到嘴边,亲自啜了一口,“这温度刚刚好啊。”接着又重新喂给寒菱。

寒菱再次低下头,继续安静地喝药。

接下来的日子,韦烽的表现仍然出乎意外,上药,喂药,喂饭亲力亲为,刚开始,寒菱感到有点不自在,拒绝他,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寒菱无奈,只好由他。

为了去掉寒菱身上的伤疤,他甚至将宫里最珍贵最有效的“玉脂凝露”拿了出来。千年灵芝、万年雪莲等等,凡是好的补品都给寒菱用上,只盼她快点康复。

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寒菱性命算是保住了,不过元气大伤,身体虚弱,气血阴寒,仍需慢慢的调养。

经过此次重伤,韦烽心中做出一个决定——他要给寒菱一个名分,让她跟那些女人平起平坐,保护她不至于再次遭受伤害。痛定思痛,每当忆起在慎刑堂见到她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的可怕情景,他便心有余悸和惊魂未定。他不了解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痛,他只知道,不能再去承受一次。

富丽堂皇的内室,烟雾缭绕,浓重的西域熏香令人昏昏欲睡。坐在贵妃榻上的李映荷,双手紧紧搂着胸前的人儿,丝绸手帕不停地为她擦拭眼泪。

芸妃眼泪汪汪地哭诉:“娘亲,您要为芸儿做主!那个死贱人不知用什么魔法迷住了皇上,皇上不但让她睡在龙床上,还纡尊降贵,亲自喂她用膳、给她上药。那瓶南疆进贡的玉脂凝露,我原先跟皇上讨过的,他都不给,现在全给那贱人用光了!!呜呜!”

“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皇上从来没试过这样对一个人,如今竟然亲自伺候她,她算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奴婢而已!!”芸妃用力地揪住李映荷手中的丝帕,似乎把它当成了寒菱,恨不得将它碎尸万段。

【侍寝卷】:第三十二章 册封

发觉母亲不做声,芸妃更加焦急了:“娘!您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孩子,自古帝王多风流,你侍奉的不是一般的夫君,帝王拥有三宫六院,这是既定的规律。”李映荷终于出声,面色一片凝重和复杂。

“这我当然知道。皇上原本对我最为珍视,即使有蓝妃淑妃她们,我还是最最得宠的,那皇后之位将来也必定属于是我。然而,自从寒菱那贱人出现后,我感到很大的威胁,我怕......”

“傻瓜,这个大可放心。美色当前,男人自是控制不止。不过,皇上的阶级观念甚重,寒菱一介宫奴,出身卑微,断然不会有什么作为,皇上对她也是一时迷恋而已。皇上性情沉稳,懂得分轻重,我们根本不需杞人忧天,这皇宫里头,没人比你更适合皇后那个位子。”

“可是皇上最近真的很反常,很多举动已经超乎了他的身份。”

“好了好了!娘亲过两天就去找皇上探一探口风。不过你呢,也要稍微收敛一下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