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姨娘关心,朕没事。”

“皇上,其实......其实您喜欢谁,宠爱谁,姨娘本不应过问和插手。可是,姨娘斗胆!”李英荷愁雾漫漫,语重心长,“身为帝王,您的生活早就注定了与众不同;肩负责任和使命,有时难免要为大局着想。其他的话,姨娘也不想多说,只希望皇上记住自己的身份,千万别辜负了天下百姓对您的期待!”

“姨娘,您的意思是?”韦烽乍惊。

“为了皇朝基业,能舍弃的,还是要舍弃!该放下的,应早点放下。”

韦烽神色一瑟,随即低下头。

李映荷注视着他,好一会,才福一福身,告辞离去,留他独自一人继续在那静默沉思。

“圣旨到!”

听到这个熟悉而尖细的嗓音,正在午膳的寒菱与谷秋,急忙走出膳厅,来到正殿。

“菱昭仪听旨!”陆公公打开黄绢,一脸严肃地高声宣读:“菱昭仪持宠生骄,野蛮无理,对朕多次出言不逊,故革除昭仪封号,贬为宫奴,即时生效!钦此!”

【侍寝卷】:第四十三章 撞见

“菱!”谷秋首先作出反应,难以相信地惊呼出声。

反观寒菱,只是稍微一愕,然后举起双手,从陆公公那接过圣旨,冷淡地应了一句,“谢主隆恩!”

陆公公也惊诧地暗看着她,数秒,才转身朝大门口走。

“菱,怎么会这样?皇上那么喜欢你,不可能贬了你。”陆公公一离开,谷秋便马上站起身,气急败坏地大嚷。

“谷秋,少安毋躁!”寒菱看都不看黄绢里面的内容,就随手放在桌子上,娇颜一派恬静和淡定。

“你被贬成宫奴,叫我如何镇定!不,一定是陆公公搞错了。快,我们去找皇上问个清楚。”

“不用问了啦!这事怎么会弄错!”寒菱无奈,只好打开黄绢,指着“菱昭仪”三个字给谷秋看。

其他字谷秋或许不懂,寒菱的名字却早就牢牢记在脑中,一瞬间,她面如死灰,跌坐在椅子上。

“谷秋,你干嘛了?”寒菱语气轻快,面带微笑,“我原本就无心这个头衔,现在难得除去,你应该替我高兴呀。”

“可是…你都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清白之身也给了皇上,你以后可怎么办?”谷秋担心地哭了出来,“另外,你恢复宫奴的身份,那些嫔妃肯定又会找你麻烦。”

望着谷秋悲伤难过的样子,寒菱眼中闪过一丝愧色,几乎想把真相告诉她。

“而且,你即将分到哪儿做事,还不知道呢!万一分到芸妃或者淑妃那就惨了!”谷秋蓦地抓起寒菱的手,“不如我们去求皇上,让他保留你的称号,或者安排你到我那儿做事。”

“谷秋,不要!”寒菱挣扎,奈何谷秋仿佛天降神力,紧紧地拽住她,继续向门口走。

“菱昭仪,梁贵人!”正好这时,司綵毫无预期地出现。

“司綵?”寒菱和谷秋暂时止步,惊喜而疑惑地看着司綵。

“奴婢奉命前来,接您回司綵坊。”司綵走近寒菱,注视着她,眼中充满关心和尊敬。

寒菱一听,内心一阵欢喜。老实说,刚才她半忧半喜,也在为不知调到哪个部门而彷徨,想不到可以回去司綵坊!

“娘娘,请让奴婢帮您收拾收拾。”

寒菱冲她嫣然一笑,“司綵,我已经不是昭仪,论级别,比你的地位还低呢,以后对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司綵沉默片刻,继而点了点头。

“即使要走,也得先填饱肚子。谷秋,我们继续回去吃饭。对了司綵,你用过膳了吗?不如一起?”

“奴婢…我用过了,你们快去吃吧。我在这里等你。”

“那好!”寒菱了解司綵的个性,便也不勉强她,只偕同谷秋,重新回到膳厅,继续方才来不及完成的午膳。

“还在想二狗和小皇子?”伴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司綵走了进来。

寒菱望了她一眼,幽幽地叹:“想他和珏儿,似乎成了每晚入睡前必不可少的事情。”

“人死不能复生,一切早有定数,命该如此,谁也无法改变。”

“不,其实我可以改变的。只要我不参选宫女,不进宫,二狗和小皇子就不会死。”

“天意难违,你只不过是上天用来操控二狗和小皇子命运的一个桥梁。所以,你无需自责。死者已矣,纵使你再难过和忏悔,他们也不会复生。我想,他们在天上,也希望看到你快快乐乐地活下去。”

“我明白,但是…”寒菱又开始泪如潮涌。

“最后再哭一次,当作送别他们,让他们走得安心,嗯?”司綵也黯然泪下,伸手搂住寒菱。

终于,寒菱再也抑制不住,伏在司綵的肩膀上,伤心悲切地哭了出来。

良久良久,寒菱凄惨的哭声才慢慢转成低低的抽噎,最后完全停止。柔软的衣袖,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寒菱注视着司綵,由衷地感谢,“谢谢你,司綵!”

“傻瓜,到现在还跟我客气。”

“我妈…娘跟我讲过,对我好的人,一定要铭记于心。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由于出身低微,我和谷秋经常受到嘲笑和欺负,可是你不同,你并没有因为自身良好而鄙视或瞧不起我们。”

听到这里,司綵眼中突地闪过一丝恍惚,自顾低吟:“某些人的高贵,是与生俱来;某些人却是靠后来的培养。象征着权威和尊贵的皇宫,不但改变了人的外表,也改变了人的内涵。看到你和谷秋,就仿佛看到当年的我。”

“当年的你?”

司綵迟疑了一会,最后道出:“其实,我跟你们一样,来自贫苦家庭。”

寒菱目瞪口呆。她还以为,司綵坊、司膳房、司设局,三司的管事均出自豪门世家呢。

“二十五年前,我娘刚好十六岁。有天,她给当私塾先生的外公送饭,途中遭受玷辱,两个月以后,身体出现异状,经大夫诊断,确定有了身孕。外公和外婆既羞恼又伤心,马上叫大夫打掉孩子,大夫却说我娘的身体不适合滑胎,否则性命难保。百般无奈,在村人的冷嘲热讽和指指点点之下,我娘怀胎十月,诞下一名女婴,那就是我。”

“啊?”寒菱不由惊呼。

司綵缓了缓气,继续讲:“我是孽种,本不该留,为了保住我娘的性命,才得以面世。根据外公外婆之前的决定,我一出生就该被弄死。可是,我娘见过我第一眼后,便再也舍不下我,不惜跟外公外婆决裂。我八岁那年,外公外婆意外堕崖身亡,之后村民对我娘更加嘲笑和欺负,为了保护我,我娘带我远走他乡。未婚生子,无论去到哪,都遭冷眼对待。生活穷困潦倒,再加上长期被人闲话,我娘心生郁结,身染重病,那时,我才十五岁。既要照顾我娘,又要筹备她的诊金,我只好到处给人打散工。三年一度的宫女挑选,我一个主人的女儿被选中,他们舍不得女儿,就问我是否愿意顶替。我见宫女的俸禄那么高,便答应了。进到皇宫,我样样小心谨慎,吃苦耐劳,盼着三年过后,回家跟我娘团聚。可惜,一个同乡的带话,打破了我的梦想。我娘病入膏肓,郁郁而终。”

“你爹呢?”寒菱早已泪流满面,替司綵的悲惨身世和遭遇感到难过和心痛。

“不知道。就算我娘,也不清楚我爹是谁,因为…她被迷【奸】的。”

“后来呢?三年过后,你为何不出宫?”

“出宫?”司綵苦涩一笑,“我娘死了,家也就没了。我只请了一个月的假,好好安葬了我娘,最后又回到这里。”

“那你是如何从一个小小的宫女坐到司綵这个位置?”

“我…”司綵忽然闪闪烁烁,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我对你后来的故事很感兴趣,等你想说的时候,就找我吧。或许不能给你想法和建议,但,我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寒菱美丽的脸,露出认真诚恳的表情。

司綵怔怔地看了看她,留下一句话“早点歇息吧”,然后默默离去。

直到司綵走了很久,寒菱才收回视线,重新躺下床,这次,她竟然很快就睡着。

“菱,一切还习惯吗?”

“嗯!”恢复了自由的身份,代表有机会跟璟鏘和好如初,可是不知怎么的,寒菱竟然一点想法也没有。

王璟鏘注视了她一会,才温和地道:“你今天休假,不如我们出宫吧。”

“出宫?”

“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我讲过,等你下次休假就带你去市集,可惜后来…”

“好,我们出宫!”不待他说完,寒菱打断他。

“跟我来!”王璟鏘欣喜异常。原来,他早就安排疏通好,让寒菱乘坐负责出宫购置菜食的御膳房马车,偷偷溜出皇宫。

“璟鏘,这里果然不赖哦!”寒菱面容含笑,神采飞扬。宽敞整洁的街道,店铺林立,人群熙攘,百姓脸上都挂着和谐与满足。最令她惊奇的是,街上到处可见一串串的大红灯笼垂直而挂,这让她仿佛回到了二十一世纪,在上下九步行街逛街游玩。

绝美脱俗的容颜,洋溢着快乐和闪耀的光彩,那是何等的倾国倾城。王璟鏘只需看她一眼,便心满意足。冒险带她出宫,这个决定果然是正确的!

“璟鏘,你怎么了?”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寒菱不禁扬起手,一边在他眼前摇晃,一边关心呼喊。

王璟鏘回神,俊颜涌出一阵红晕,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寒菱呶呶小嘴,歪一歪头,不再细想,继续向前走,不时地停在每个摊子前,挑选中意的物品。

被她高昂的兴致和欢欣所感染,王璟鏘也满怀喜悦,紧紧跟随在她身边。直到逛得有点累了,有点饿了,寒菱才在王璟鏘的带领下,走进一家豪华的酒楼。

吃饱喝足后,寒菱意犹未尽,决定继续血拼。看她急着往酒楼外跑,王璟鏘连忙从怀里取出一个银锭子,不待掌柜找钱就快速追出去。

“璟鏘,你快点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看,很多东西要买!”寒菱一边回头叫喊,一边往前冲。稍不留神,栽倒在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撞了人,寒菱立刻抬脸,向来人道歉。当她对上那双深邃而阴沉的眼眸时,瞬时呆住。

刚追上来的王璟鏘,见到那抹伫立于前的高大身躯,大吃一惊,颤抖的嗓音随即传出:“皇上!”

【侍寝卷】:第四十四章 捉奸

望着面带愠色、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儿,韦烽眸中即时涌出一丝苦楚、嫉恨和妒意。刚刚分明一副兴奋愉悦的样子,为何就是吝于展现笑容给他?

“何以出现于此?”紧盯着她看的深沉眼眸,有股怒气在窜动。

寒菱冷然地瞟了他一眼,继而转开脸。

“说!”韦烽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升,面容也变得十分骇人。

“关你什么事!”寒菱不甘示弱地回他一记白眼。

“菱,你不能这样!”意识到寒菱的无礼和鲁莽,王璟鏘惶恐不安地轻声劝她。

“王璟鏘,你把朕的话当耳边风?朕警告过你,不准再与她有任何瓜葛,你胆大包天,竟敢擅自带她出宫,该当何罪?”

“皇上,微臣该死!”王璟鏘惊慌地低下头。

“璟鏘,你怎么了。又不是在皇宫,你何必怕他!”见韦烽用皇帝的身份欺压王璟鏘,寒菱顿觉恼怒和不满,拉起璟鏘的手,“走,我们继续去逛街,不能让某些可恶的人破坏了兴致。”

“菱——”

“不去是吗?那我自己去!”寒菱松开璟鏘的手,赫一转身,向左边街道走。再也没看过韦烽一眼。

璟鏘稍作停顿,接着对韦烽抱手一拱,赶紧朝寒菱的方向追去。

韦烽咬牙切齿,俊容尽是森沉和阴霾,也疾步跟了上去。

热闹拥挤的大街,霎时安静了下来,路人纷纷停住脚步,好奇而兴味地观察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还有紧紧跟在她身后的两名男子。幸亏那些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并不认识韦烽,否则让他们知道皇帝亲自光临,不全城大乱才怪。

意识到自己好像怪物似的被人观看,寒菱自感无趣,回头狠狠地瞪了韦烽一眼,再泄气地看了王璟鏘一下,加快脚步,一路回到城头,准备等御膳房的马车坐回宫。她脚步刚停稳,便觉一阵疾风掠耳袭过,还来不及看清楚,就跌入一个温热的胸膛里。

“放开我!”她挥动双手,使劲挣扎。

“跟朕回去!”韦烽一下子抓住她的双手,令她动弹不得。

“非礼啊…”寒菱恼羞成怒,张嘴大叫。

韦烽剑眉一蹙,放开她的手,大手来到她的嘴上,堵住她接下来的叫喊。

寒菱趁机抓住他的手,往嘴里一放,用力地咬下去。

“哇!”韦烽吃痛地哀叫一声,看着手背上的深刻齿痕,怒气沸腾到极点,“你再不乖乖的,休怪朕殃及其他人!”

“你!卑鄙!”

韦烽俊容冷酷,抱起她,跨上侍卫刚驶过来的马车,沉声一个吩咐,车子驰骋了起来,往皇宫方飞奔。

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影,王璟鏘忧愁满腹,沮丧惆怅,却也无可奈何。

夜凉如水,安宁静谧。窗外,即将归圆的月儿,皎洁恬淡,赶赴着美好的约会。窗内,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就着床沿侧身而坐,威严冷峻的脸尽是复杂的神色,子夜繁星般的眼眸,熠熠闪烁,情潮涌动。

借着倾泻进来的月光,韦烽痴痴地注视着眼下这张恬静、酣然的睡靥,修长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来到她美丽的柳眉上,慢慢往下滑动,细致的脸庞,挺翘的鼻尖,柔嫩的樱唇,每经过一处,手指便哆嗦了一下。

昨天出宫办完事后,他突然心血来潮,打算到“丽都酒楼”品尝一下很久没吃过的玫瑰露,想不到会在那碰上她。

贬她为奴,一方面是为了挫挫她的傲气,另一方面是希望借此暂时堵住众嫔妃的悠悠之口。

白天,他将全部精力放在国事上,尽量不去想她;可每当回到那个宽大豪华的寝房,躺在那张空荡荡的大床里面时,心底便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好几个夜晚,他半夜掌灯,拿出她制作的“扑克牌”,独自一人耍玩着她教过他的牌艺,借以回味与她一起度过的快乐日子,思念她的一颦一笑。

没有她在身边,曾经很感兴趣的扑克牌,对他来讲,也是废纸一堆。宣嫔妃侍寝,是为了慰藉空虚;然而发泄过后,他才察觉,寂寞的心更加孤独。

自己茶饭不思,对她念念不忘,她却活得多姿多彩。昨晚,他一夜不睡,今天,他整日忧愁,满脑想的都是她,还有她和王璟鏘一起出宫的情景。

“嗯唔!”忽然,睡梦中的寒菱嘤咛了几下,抬手拨开搁在她脸上的手指,继而面朝里地翻过身,继续睡去。

看到她不经意腾出来的空位,韦烽不假思索,连鞋子也不脱,就合衣躺了上去。脸庞贴在她的背,贪婪而尽情地享受着软玉温香抱满怀。空虚多时的心,终于得到了些许的填补…

芸华宫。

“芸儿,你因何这副模样,难道不喜欢娘亲进宫看你?既然这样,娘亲回去便是!”

芸妃急忙抓住李映荷的手,嘟起嫣红小嘴:“娘亲,芸儿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只不过芸儿心中有股闷气顶着,非常不顺。”

“寒菱不是被贬了吗?还有谁这么大胆激怒我芸儿?”

“就是她!”芸妃艳丽的脸顿时扭成一块。

李映荷一听,玩味的表情立刻自脸上消失,凝重地问:“到底怎么了?”

“还以为,她被贬回司綵坊,我就可以高枕无忧。想不到,皇上还是不死心!”一想起宫奴的禀告,芸妃便恼怒嫉愤不已。

“莫非皇上又去找她?”

“对!听说皇上好几个晚上都没传人侍寝,我很是好奇,前天晚上便派阿德前往裕承宫探个虚实,阿德却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说皇上大约二更天的时候,离开了寝宫,不知去向。昨天晚上,我又交代阿德过去,阿德看到皇上又在同样时间出发,经跟踪,才发现皇上竟然去了司綵坊,直到四更天才回来!”芸妃哭丧着脸,方寸大乱,“娘亲,皇上肯定是去找寒菱那贱人,他还在那里过夜,再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越往下听,李映荷越感到震惊,同时还有出乎意料和慌张失措。据她这么多年的了解,韦烽不曾为任何人做出这样的反常举动。

“娘亲,这可怎么办?我不能输给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我绝不能输给她!”芸妃愁眉苦脸,大力摇晃着李映荷的手臂。

“乖女儿,别摇了,让娘亲好好想一想!”李映荷也烦躁不已,阴沉着脸,脑子不停地转动,苦苦冥思。

芸妃干看着她,内心十分焦急,可又不敢惊动她。

忽然,李映荷神色一窒,眼中露出一丝狠毒,示意芸妃伸头过来,然后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娘亲,这…行吗?”

“当然!”李映荷信心十足。

“那好!我们来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两人果然是母女,芸妃脸上的奸诈和阴狠,丝毫不亚于李映荷!

“皇上!皇上…”早晨,韦烽正在陆公公的服侍下,梳洗更衣。只见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何事如此惊慌?”韦烽眉头轻轻一蹙。这宫女,是他临时加派到司綵坊,负责暗中监视寒菱的人。

“启禀皇上,菱昭仪她…她与王学士睡在一起!”

“什么?”韦烽一听,立刻推开准备替他扣上最后一只纽扣的陆公公,急促吩咐一声“通知文武百官,早朝延迟半个时辰,到时若朕还不出现,就取消今天的早朝!”便怒气腾腾地冲出寝宫。

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从窗外传进屋内,寒菱悠悠转醒,惊见旁边的人时,惊吓得花容失色。

璟鏘…璟鏘怎么会在这里?忽然,一个不好的预感猛然袭上她的心头,双手迟疑而颤抖地掀开被子,埋头一看,又是一震。天,丝被里面的自己,身无寸缕;璟鏘也是!

还来不及细想到底怎么一回事,只听“砰”的一声响,房门被人踢开,整个房间犹如飓风刮过,一个高大的人影飞奔而进,是韦烽!

“听我讲…这是…是误会!”望着他骇人的神情,寒菱不由得地想做出解释。

韦烽扯过被子,裹住寒菱,将她推到床一角,随后抬脚,狠狠地踩在王璟鏘的胸膛上。

“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喊,王璟鏘迅速睁开眼,看见怒不可揭,目露凶光的韦烽一副杀人的样子,死死瞪着自己。他不禁低头,往身上一看,顿时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抓起另一张被子,盖在身上。

“死贱人,竟敢偷人偷到皇宫里来了,不但玷污了皇宫这个圣地,还败坏了我们女子的名声。”正好这时,一个尖刻恼怒的声音在门口那响起,红红绿绿,脂粉飘香,一大队人马走进房来,带头的是芸妃和华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