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话而已,何罪之有?”

“难道娘娘也相信昭仪娘娘是清白的?”

寒菱怔了怔,继而点头,“能令一个太监为她无怨无悔地付出生命,令一个素不相识的侍卫如此称颂,想必,她真的是个好人。”

“只可惜,昭仪娘娘红颜薄命,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侍卫平凡的脸上,露出惋惜和哀切。

“她在天之灵,若是知道有个人如何信任她,也会感到欣慰。对了,你说奉命来这里拜祭,那你经常与皇上见面吧?”

“没有。半年前,奴才还是一名狱卒,奴才奉命用毒酒处死二狗,再好好安葬他。当时,皇上吩咐奴才每月要来拜祭二狗一次。皇上日理万机,公务繁忙,这等小事,自然不会记挂心里。但奴才谨记皇上的命令,每个月的今天,都会来这里一趟。”

日理万机,公务繁忙!纵使没有这些理由,韦烽恐怕也不会记得二狗,毕竟,他从来不把奴才当一回事!

幸得眼前这个好心的侍卫,使得二狗不至于在阴间过得寒酸。看了看坟头的两碟小菜,寒菱从手腕上取下一只玉镯,递给侍卫。

“娘娘…”玉镯晶莹剔透,侍卫虽是下人,却也猜得出它价值昂贵。

“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俸禄应该不多,希望这点小心意,能帮助到你。”对这侍卫,寒菱非常的感激和钦佩。

侍卫并没有立刻接过玉镯,而是怯怯地问:“娘娘,您方才面容悲切,现在又赠奴才如此贵重之物,莫非您也认识二狗?”

寒菱摇了摇头,“本宫只觉得,这太监重情重义,对主子忠心不二,为了保住主人的性命,不惜牺牲自己,这样的情操,令本宫感动。”

“娘娘何尝不是,娘娘菩萨心肠,上天一定会保佑您的。”

是吗?上天有无保佑,她不知;她只知,上天一直在玩弄她,欺负她,否则也不会让她身边的人陆续离去。

一阵秋风,吹起了寒菱的裙角。侍卫见状,关切地提醒,“娘娘,这里风大,不如让奴才送您回去吧。”

“谢谢你的好意。这里非常宁静,本宫想多呆一会。”寒菱微笑着拒绝。

让人看到一个陌生侍卫护送她回宫,不但给她带来麻烦,说不定还会给这侍卫引来杀身之祸,毕竟这皇宫的险恶,她早就见识过。

“对了,你现在在哪当差,还是狱卒吗?”

“回娘娘,奴才现在南门当守门护卫。”所有元宝已然烧化完,侍卫收起酒杯和小菜,提着篮子站起身,“娘娘,奴才还要回去站岗,娘娘请独自小心注意。”

“嗯,快去吧。还有,玉镯你收下,就当是…当是下次买点好的酒菜给二狗,烧多点元宝给他。”

侍卫想了想,终于接受,再次对寒菱道谢和叮嘱后,才离开。

目送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寒菱才回头,重新来到二狗坟前,低叹:“二狗,你安息吧。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对了,我怀小宝宝了,我想,你应该会替我高兴。纵使他的父亲是那个害你枉死的昏君,但我相信,善良如你,一定会释然地喜欢宝宝,保佑宝宝的,是吗?”

寒菱就那样对着二狗的坟低声细语,良久,看到自己的影子渐渐变短,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于是匆匆“道别”,沿着草地的小路,回到掬菱阁前院,出到大门口。

当她准备走向那辆熟悉的马车时,惊见一个蓝色宫装女子从前方经过。是…是蓝妃!虽然相隔十来米,凭着好视力,寒菱看得十分清晰。

蓝妃整个人似乎憔悴了许多,以前丰满性感的身材,好像也消瘦了。那张美丽的脸庞,不再是印象中的意气风发,反而带有丝丝落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蓝妃身为四妃之一,曾经盛宠一时,应该过得很风光才对,为何会这样?

寒菱满腹的疑云,在听见一段对话后,才得以解开。

“那不是蓝妃娘娘吗?”两个宫女打扮的女孩,一边走一边聊天。

“嗯!”宫女b轻声应了一句。

“多时不见,想不到她会落魄到如此田地。我记得,她以前很注重打扮的。”宫女a再次出声。

“此一时彼一时!刚进宫的时候有父亲左丞相撑腰,后来又有哥哥一品大学士护着,现在,什么也没了,自然就不会受到重视。她的妃级地位,形同虚设。”

“是啊,真的好倒霉。哥哥本来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后来却无缘无故被贬去贫困的边陲地区。”宫女a一直持着同情惋惜的语气。

“不是无缘无故!”宫女b声音忽然低了一些,“听说他色胆包天,与皇上最宠爱的昭仪娘娘通奸。皇上不杀他,已算他幸运了。”

“那大学士长得一表人才,温文儒雅,就那样被贬去素有地狱之称的小城,真是可惜呀!”

说话声渐渐远去,寒菱从柱子后面出来,整个人处于呆愣状态。璟锵没死?璟锵真的没死?

可是,在冷宫的时候,他明明听到蓝妃哭诉璟锵被自己害死的,怎么会这样?地狱之称,难道蓝妃指的是这个意思?

二狗保以全尸!璟锵没有冤死!短短半日之间,竟然发现了两件事,寒菱不知是喜还是悲。

“娘娘,您刚才去了哪里?吓死奴婢了!”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寒菱的发呆。

她的贴身宫女丽嫣和驾车侍卫形色惊慌地走了过来。

“本宫到处走走,一时忘了时间。”寒菱眼露歉意。

“娘娘,请随奴婢回宫吧,要用午膳了。”宫女说着,扶住寒菱,走向等候多时的马车。

待她坐稳后,侍卫才驾起马车,朝裕承宫方向徐徐驶去…

寒菱下了马车,走进大殿,见到大椅上的韦烽,面色怔了怔,接着若无旁人地准备往寝宫走。

“怎么现在才回来?没看到该用午膳了吗?”韦烽喝住她。

“臣妾不饿。”

“不饿,不饿…难道你没想过肚里的孩子会饿?”注意到寒菱裙角上的污泥,韦烽继续问,“你去了那里,怎么搞到全身脏兮兮的?”

“臣妾闲着没事,到处走走而已!臣妾先回房换件衣裳,再用膳。”寒菱不愿多说一句,走向寝房。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气恼和无奈再次涌上韦烽的眼眸,他怒气无处可泄,便狠狠地踢在旁边的桌椅上。

“臣妾给蜻妃娘娘请安!”

望着眼前低头行礼之人,寒菱又惊又喜,“梁贵人不必多礼,快起来吧。”

“多谢娘娘!”谷秋稍微站直身子。

“梁贵人过来,所为何事?”寒菱的脸,依然带着微笑。

“呃,皇上曾经吩咐过,要臣妾多来陪陪娘娘!”

“谢谢你!”

“娘娘——”谷秋有点受宠若惊。

“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本宫蜻妃姐姐吧。”

“蜻妃姐姐?”谷秋呆住。

“本宫觉得与你很投缘,而你的年纪好像比本宫小。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谷秋从发呆中恢复过来,面露欢喜,“蜻妃姐姐,您气色很好,看来小皇子很乖哦。”

“嗯,他出乎意料的听话!”寒菱的手,慢慢来到小腹上。见谷秋也好奇的盯着那里看,便笑着问:“想不想摸摸他?”

“我…臣妾…”谷秋又是一阵惊诧,迟疑地看着寒菱,收到寒菱的再次鼓励后,她才怯怯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来到那个高高凸起的地方。

寒菱包住谷秋的手,带她来到小腹右侧,静静感受。

“哇,小皇子…小皇子好像在动!”谷秋一时欢喜,兴奋地呼喊出来。

“那是心跳!怀孕3个月后,可以感觉到宝宝的心跳;再过2个月,宝宝开始胎动,到时的震动,会比现在大。”

“真的?蜻妃姐姐您好厉害哦,就像我姐姐那样。”

“你姐姐?”

“…其实是我一个好朋友,我们情同姐妹。可惜…”

“嗯?”

“因为某个原因,她离开了我。”

寒菱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柔声安慰她:“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姐姐。”

谷秋暗暗一震,注视着寒菱,好一会才接话:“谢谢姐姐!”

就在两人陶醉于喜悦的时候,一个意外之客打破了这温馨的画面。

“蜻妃,难道你不知晓,龙胎对皇上和天下百姓来讲,是何等的重要吗?你竟然无知到被一个卑贱之人接近他?”芸妃一边跨过门槛,一边刻薄地指责出声。

讨厌的声音,加上可恶的嘴脸!寒菱不由得眉头一皱,“今天刮的是什么风,把芸妃你吹到这儿来?”

脾肺已被气得几乎爆炸,芸妃表面仍旧维持笑意,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包,递到寒菱面前,“蜻妃怀了皇上的龙种,本宫理应送点东西,念到你肯定什么贵重珍品都有,本宫便亲手缝制了这个香袋,里面的花香,不但可以给你带来好心情,还起到压惊的作用。”

“蜻妃姐姐,别要!”在寒菱即将接过香包之际,谷秋一个尖叫,迅速抢过香包。

“贱人,你活得不耐烦了,竟敢碰本宫的东西!”芸妃一个巴掌,马上落在谷秋的脸上。

谷秋毫无防备,往后踉跄了几步,她捂住火辣的脸颊,重新回到寒菱身边,“蜻妃姐姐,您有了身孕,最好别碰这些带有花粉的东西!”

“贱人,你说什么?你意思是指本宫会加害小皇子?”

“我没那样讲过,是你自己说而已!”

“你——”芸妃气结,“贱人,看来本宫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都不知本宫的厉害!”

“芸妃,你在本宫的地方教训本宫的人,你是什么意思?”寒菱即时出声叱喝,“你也会讲,本宫的龙胎对皇上、对天下苍生是何等的重要,梁贵人之所以那样,也是紧张本宫的龙胎,何罪之有?”

“她冤枉本宫,就是大罪!”芸妃恨不得将谷秋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是吗?本宫倒觉得,这事即使让皇上评理,也会觉得谷秋的行为理所当然!”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一道金光射入殿内,一身朝服的韦烽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这…这是什么东西?”他从谷秋手中取过香包。

“皇上,这是臣妾好心为蜻妃缝制的香包,蜻妃不但不接受,还冤枉臣妾想加害她。”芸妃马上颠倒是非,把矛头转向寒菱身上。

寒菱暗暗一冷笑,“顺应”芸妃的意思,道:“皇上,臣妾只是觉得,小心能驶万年船,臣妾也是为了龙胎着想!”

“皇上,臣妾冤枉啊!”芸妃楚楚可怜地看着韦烽。

“到底是冤枉,还是事实,等会就知!”韦烽满面阴沉,“来人,命付太医立刻前来裕承宫。”

【纠缠卷】:第五十九章 真心缠绵

“到底是冤枉,还是事实,等会就知!”韦烽满面阴沉,“来人,命付太医立刻前来裕承宫。

“皇上…”

“芸妃,朕记得,上次曾经在付太医面前下过警告,当时你也在场的。”

“臣妾知道,臣妾纵使有一千一万个胆,也不敢做出冒犯您之事啊,臣妾真的只是一片好心。”

韦烽不再理她,来到寒菱身边,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宝宝今天乖不乖?”

“嗯?”想不到他会突然这样问,寒菱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自从上次拒绝与他makelove之后,两人基本不怎么说话,更别说像刚才这样的问候。

“皇上,小皇子很乖很听话,臣妾与蜻妃姐姐刚刚感受了他的心跳声!”谷秋的出声,解除了寒菱的不知所措。

“是吗?”韦烽嘴角微微扬起,“宝宝真的在跳动?在哪里可以感受,快告诉朕。”说罢,他的大手,已经爬上了寒菱的腹部。

寒菱俏脸一红,却也没有挣扎,任他隔着衣服在自己小腹上摸来摸去。

看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芸妃火目怒瞪。原来,她打算借送香包的机会,来奚落或嘲笑一下寒菱,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气不到人家,反倒让自己几乎气得半死。

该死的梁谷秋,该死的冷蜻,还有最最该死的是皇上!曾经,她做梦都想梦到他对自己百般呵护,可就是偏偏得不到他的柔情对待!

在芸妃还没有气得吐血之前,付太医急匆匆地赶到。

仔细检验了香袋,还有里面所装的香料,付太医眉目舒展,“启禀皇上,这香袋由普通丝布制成,并没问题。里面的花粉,也没任何毒气。这些,对娘娘和小皇子都没有害处。”

“皇上,臣妾早就说过是冤枉了!”芸妃听了结果,马上理直气壮地嚷了出来。

韦烽不语,寒菱则嫣然一笑,“看来,芸妃一番好意,还真让本宫给误会了。”

“你根本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应该检点或者受到惩罚!”芸妃得理不饶人,视线回到韦烽那,“皇上,请您替臣妾做主。”

“芸妃,退下!”韦烽皱了皱眉头,下令。

“皇上---”

“是否要朕重复刚才的话?”

“臣…臣妾不敢!臣妾告退!”芸妃不忿气地拽紧手中的帕子,不甘心地离去。转身的霎那,双眼狠狠地瞪了一下谷秋,还有寒菱!

夜,如水般宁静。清雅的橙花薰香飘散于寝房各个角落。

精致的屏风后面,放置着一个大浴桶,寒菱身无寸缕,整个身子没入水中,温水的沁透,让她舒服地低吟出声。

曾经看过一个国际级妇科医生的专访,记得那医生说怀孕期间,孕妇使用橙花精油,对神经系统有镇静作用,而且能舒缓皮肤,故她今晚决定来个橙花浴。

纤纤玉手拨弄着浮于睡眠的白色橙花,偶尔还抓起一朵,一片片地掰下它的花瓣。

一边玩耍一边享受,寒菱感到肌肤上的所有毛孔都张开,全身得到前所未有的放松,不禁闭上眼,仰头靠在桶缘上。

不久,她赧然感到一股诡异的气氛朝自己靠近,还有那种久违的注视,心中一惊,她立刻张开眼。只见韦烽盯着她,眼神炙热。

韦烽慢慢走近,最后在大浴桶前蹲下,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香肩。

“皇上,臣妾在沐浴,请你借开!”寒菱羞赧不已。

“嘘,别动,让朕帮你!”韦烽说着,捞起水面的毛巾,开始在她身上轻柔地擦刷。

寒菱原本想拒绝,可渐渐的,挣扎慢慢转弱,最后,她安安静静地让他继续。

某人的手开始不安分了,碰到那对丰满的浑圆时,他力度一转…

“唔…”由于舒适而差不多陷入沉睡状态的寒菱,不自觉地呻吟了一下。

朦朦胧胧中,她看到自己被他抱起,来到床上,直到感觉身上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她才重新睁开眼睛。

是韦烽,他正趴在她的身上,用他粗短坚硬的胡渣子刺着她光滑细嫩的肌肤。

“不要!”寒菱一声抱怨,移开他搁在自己胸前的大手,自己身体往前挪动,避开他的摩挲。

最近,他极少回房睡,经常让嫔妃侍寝,偶尔不用的时候,也不会打扰她。可是今晚,他怎么忽然来搞自己?

“蜻蜻乖,让朕好好爱你!”韦烽嘶哑的声音,透着乞求,继续对她上下其手。

“皇上需要的话,大可命人侍寝。”寒菱冷漠地拒绝。

“朕喜欢跟你一起,朕喜欢你在身下娇吟,喘息和享受。”

见寒菱沉默不语,韦烽继续哀求,“你为什么要拒绝朕?你何其忍心。”

听着听着,寒菱感到口干舌燥,浑身骚热,下腹还有股暖流淌出。原来,韦烽已在她身上点燃了火苗。

“那…您先去沐浴一下!”寒菱推开他。

沐浴!韦烽不禁呆住。向来只有女人洗干净身子等他宠幸。而她,竟然要他去沐浴!这不等于叫他亲自熄灭欲火吗?

看着她的表情,一个念头突然在韦烽脑海闪过,心中一阵欣喜,愉悦地问:“蜻蜻,你在吃醋是吗?你不喜欢朕身上有其他嫔妃的气味,所以才叫朕沐浴,是吗?”

是吃醋吗?寒菱才不承认!

“你放心,朕回房之前已经泡过澡,朕现在的味道,非常的干净,一点异味也没有,即使有,也只是你的味道!”说着,韦烽重新搂住寒菱,进攻。

寒菱娇喘连连,韦烽蓬勃昂然,衣物一件件地往床下飘,房内很快传出呻吟声和喘息声…

寒菱,你个大色女,竟然把持不住,让他得逞了!你忘了他曾经带给你的伤害吗?你真该死!!

寒菱斜靠在宽大的凤椅上,暗暗责备和痛骂着自己,俏脸满是悔恨和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