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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伙齐心协力,待攻破东京,让宋国的公主给你们做小妾……”

众人大笑,仿佛这些美景,已经一一呈现在眼前了。

再说秦大王一路和花溶等人保持了距离,行到小城,花溶忽然变道走小路去京城,他还和弟兄们在小酒馆吃饭,也不慌张,约莫半个时辰,才沿着方向追去。

这条路甚是难走,走惯了水路的海盗们很不习惯,密林夜黑,竟然迷失了方向。

转悠许久找到路时,天也快亮了,秦大王正在为自己的大意懊恼,只听得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正是金兀术的追兵追赶不上,往后退来。

秦大王正满腔怒火,挥舞长刀就向金兀术砍去,金兀术突遭袭击,以为他们是和花溶一伙的伏兵,大是震骇,虚晃一招,就下令撤兵。

这一怯,秦大王率人一番砍杀,死伤数十人,微明的天色里,待金兵发现他们一行不过十来人时,秦大王已经哈哈大笑着,纵马就跑了……

金兵追赶不及,只得连道晦气,他们南下已久,还从未吃过这样的大亏,一遇宋兵,哪怕十倍于己,也得丢盔弃甲,这次相反,被两小股的南人,打得丢盔弃甲。

秦大王率人跑出二三十里,天已经完全亮了,而花溶等人,也彻底跟丢了。

秦大王怒骂一声:“要不是鸟金人阻挡,老子怎么会跟丢?走,这一路都不许再停留,直奔京城,丫头他们肯定是往京城而去的。”

十一月的东京城一片愁云惨雾。

花溶等人尚在外,已经得知金军率先攻城。众人不敢轻易再前行,躲在附近的树林里逡巡不前。

许才之几乎在放声大哭:“外城一破,京城就不保了……”

东京是开封的外城,只要东京城破,京城就危在旦夕。

花溶也甚是惶恐,众人原本分为三股,化妆成百姓商旅逃难者,但饶是昼伏夜出,也有一股人马,被金军全部杀死。这一路所见,金军声势震天,仿佛东京已经变成了金人的天下。现在守城的是张将军,率了军民拼死抵抗,才暂时阻挡了金军破城之势。

清晨的微光里,众人几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稍不留神,就会引来金兵的追杀。花溶压低嗓子:“许大人,看样子,我们根本没法进城。我有个主意,叫兄弟们先等在外面,你我二人想法混进城,找到邢王妃她们,再做打算……”

“我也正有此打算。”许才之立刻下令,让众人潜伏到东京城外的一家熟识的员外家里,等到完全天黑,他才和花溶又乔装一翻,摸黑往东京城而去。

许才之十分熟悉地形,几次迂回,来到城墙外面的一棵小树边上。他纵身跃上去,低声问花溶:“你行不行?”

花溶点点头,也纵身跃上,许才之大喜,一个鹞子翻身就落入了围墙里。花溶也学他的样子翻身下墙,二人落地甚轻,这才发现,城墙内守备甚是空虚,七八丈远外才有一个士兵在巡逻。

二人进城后,也无暇多说,立刻就奔赴开封。

九王爷的王府在城南,二人赶到时,只见周围灯火全无,一片黑暗。许才之敲门,一个老家人出来,满面惊惶:“是许大人?王妃母子已经全部被接到了皇宫里和娘娘团聚……”

二人大惊失色,这个关键时刻,王妃母子被带进皇宫,要想私救出去,可是难如登天。许才之很是惊讶,九王爷的母亲韦妃很不得宠,九王爷的家眷也向来不得皇帝青睐,这个时刻,把他的家眷聚集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呢?

花溶没有他思虑那么多,只道:“肯定是见九王爷领军在外,怕他有贰心,所以拿了他的家眷做人质!”

许才之如是想,却不敢如是说,花溶皱着眉头:“能混进皇宫么?”

“我们先去找一个朋友,他叫何勇,他有个很厉害的师父,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也许他可以替我们想想办法。”

“好。”

二人连夜摸到城外的一座道观。

来开门的小道揉揉眼睛:“你们找谁?”

“找何勇。”

何勇是一名年轻的道士,一听是许才之找自己,即刻将二人迎进去,很是意外:“许兄,你深更半夜来此有什么要事?”

许才之跟他交好,也不瞒他:“我想去看看九王妃母子,你能不能带我进皇宫?”

“正巧,我师父奉命去皇宫,五更就要启程,你们跟我一起就行了。”

二人大喜过望,当即由何勇安排,找了两套道袍换好,由他带领了,夹在一群道士中间,准时出发去皇宫。

花溶跟在许才之身后,暗暗惊讶,这个危乱时刻,昏君不组织人抵抗外侮,还有心思请道士去做法?

再看前面领头之人,就是何勇的师傅郭真人,一袭黑衣长袍,打扮得不像道士,倒很像一个神汉。花溶更是惊讶,悄然拉拉许才之,许才之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自己也很困惑。

众人来到皇宫,一路畅通无阻,郭真人所受之礼遇,真是令人难以想象。进了大殿,花溶随许才之站在一侧,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心里砰砰直跳,自己进了皇宫?马上就要见到昏君了?

正想着,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皇上架到……”

立刻,花溶就见到一个男子走进来,一身黄袍,头戴皇冠,四十出头年纪,面容清俊,飘逸潇洒,不像皇帝,倒像一个中年书生。只是眉目之间,因为长期的皇权浸淫,露出一种跟他的面目很不协调的阴戾之气。此人正是当今皇帝——他虽然在金军攻来的时候已经传位给太子,但太子不过是傀儡,他才是事实上的掌权者。

这个人就是昏庸无比,宠幸六贼,大兴生辰纲、朝政紊乱,祸害天下,间接害死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

花溶悄悄按着身上的弓箭——在郭真人的率领下,一众道士全部带着兵器,并无人搜身。花溶当时觉得奇怪,现在可是一点不奇怪了,因为她已经发现,这是皇帝要的一支“奇兵”。

她按着箭的手颤抖一下,这个时候,要射杀这个狗皇帝可谓轻而易举,父母、九族大仇,立刻可报。

她一转眼,只见皇帝神色慌乱,仿佛见了大救星一般拉住郭真人的手:“道长,快快将你的退敌妙方说出来,朕重重有赏……”

郭真人微微拱手,神态从容:“回皇上。小道这个方法叫做‘六甲法’,可以召来天兵天将,轻而易举地生擒敌军元帅,消灭敌军……”

“何谓‘六甲法’?”

“所谓六甲法,就是挑选男子7779人,经过施法术后,就可以刀枪不入,还可以幻化成千军万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寻常肉身,根本抵挡不住,就算百万金军,也不在话下……”

“哈哈,道长赶快去挑选人马,带领天兵天将和敌军决一死战,有什么法术,先施展让朕瞧瞧……”

“小道有个要求,就是发功的时候,要撤走城上所有守军,以免有人偷看,导致法术失灵,皇上请恩准……”

皇帝连连点头:“只有能打退金兵,朕许你任何要求。”

“……”

花溶在人群里听得这番对答,初时惊愕,继而差点笑出声来,最后连笑也笑不出来,只觉得又悲哀又惊惶,这个狗皇帝,比猪的脑子还不如,竟然相信这个妖道的胡言乱语,而且一点疑心也没有——战争的要领在于民心的向背、战术的精准、后勤的补给、将士的勇猛,怎么可能做法就能打败对方?

可是,皇帝显然深信不疑,转身坐到大殿的龙椅上,喜笑颜开:“金军逼人太甚,这次一定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道长,你快快去准备……”

“是。”

花溶跟着众人退下,路过皇帝身边时,忍不住再看他一眼,只见他完全沉浸在“六甲法”的强大幻想里,背着手踱着步子,喜形于色。

皇帝见一个小道士看自己,也不以为,还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小道长,待打退金兵,朕重重有赏……”

花溶看他那张俊秀的脸庞,呵呵笑起来,果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如此一副好皮囊,却是一个奇蠢无比的废物。

第43章 见王妃

皇帝见这个小道士笑得“花枝招展”,面容妩媚,心魄一荡,但觉生平未见这样艳丽的笑容,立刻拉住她的手:“小道长,你叫什么名字?”

触手所及,但觉握住的那只手,柔若凝脂,温滑细腻,再看她的眉眼,盈盈欲滴,皇帝是何许样的风月老手?这一下,立刻就发现眼前的这个小道士是个女子。

他大喜过望,正要说话,花溶嫣然一笑,声音低不可闻:“陛下,可不要冲撞了‘六甲法’……”

皇帝色心虽起,但大敌当前,正指望靠“六甲法”退敌,听她这样一说,立刻收敛了,飞速地解下身边的一块玉佩塞到她手里,压低声音:“等退敌之后,朕一定会马上召幸你……”

花溶接下玉佩,几乎肚皮都要笑破,这个昏君,死到临头,居然还有这样的色心,这天下不亡,也真没天理了。

走出宫门,看看初冬的天色,又再看看前面那群黑袍的道士,就再也笑不出来,心里也阴沉沉的,难道,宋国真要马上亡在这个昏君的手上?他万死也不足谢,但是,国破家亡,天下又有多少人会遭受无穷无尽的战争横祸?

她站在琉璃飞檐下,前面的许才之回过头,向她招手,身子一闪,就进入了前面一座巨大的假山。

花溶立刻也跟了过去。

这座巨大的假山,云蒸霞蔚,妖娆多姿,其间仙鹤林立,珍禽异兽,花木繁森……正是名动天下的“花石纲”所堆积起来的“良垠”。

花溶顾不得欣赏其间风景,只见许才之已经七弯八拐,进了一座小屋,花溶跟进去时,只见一名宫女迎着许才之,低声道:“许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谢谢。”

这名宫女递上一套宫装,悄然退了下去,许才之立刻道:“花小姐,你换了衣服,扮成宫女。刚出去的宫女叫宋良弟,她会带你去找王妃的。”

花溶立刻答应,却不无惊疑:“许大人,那个郭真人是什么人?皇上就真相信他的六甲法?”

“皇上自称教主仙师皇帝,很信奉神力,所以,道士地位很高,可以在宫里自由走动……”

难怪如此。

“我在城外等你,你若有消息,请立刻通知我。”

“好的。”

许才之一走,花溶立刻更换了宫装,宋良弟进来,惊讶地看她几眼,压低声音道:“姑娘,你跟我来。”

花溶点点头,跟在她身后,一路上,有不少宫女太监,但都神色慌乱,显然是听说了金军围城之事,人心惶惶,也无人对二人多看一眼,两人七弯八拐,来到偏殿外一栋清幽的院子。

这栋院子,住的正是九王爷的家眷。

一名宫女见宋良弟来,迎上她,笑道:“宋姐姐来啦?”

“快去通报一下王妃,这位姑娘奉王爷之命求见……”

“是。王妃正在梳洗,奴婢马上去通报。”

一炷香时间,花溶才被请进屋子。她环顾四周,只见一屋子的人,正中坐着一名很端庄的妇人,虽无十分颜色,但雍容华贵,肚腹微微鼓起,显是有孕在身。在她两侧,分坐着二人,左侧之人娇小玲珑,右侧之人长身玉立,三人神情都很不安。

花溶立刻向王妃和二位侧妃行礼,王妃摆摆手:“姑娘不必多礼,王爷可有什么音信交给我们?”

花溶立刻递上火漆密封的书函,王妃见过,认得是丈夫的亲笔,细细读完,不禁悲喜交加:“王爷万忙之中还惦记着一家老小……”言毕,她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两位侧妃见好不容易有了王爷消息,自不愿意退下,但碍于王妃命令,又不敢不从,表情各异地离开了。

花溶暗叹一声,做人小妾就得这样,暖床的工具,自然和夫人的气派不同。

屋里只剩下二人,王妃一摆手:“妹妹请坐……”

花溶颇为意外,怎么自己一下就升格为千金之体的王妃的“妹妹”了?她再行一礼:“不敢。”

“妹妹不必多礼。”王妃长叹一声,“王爷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付于你,他信任的人,当然我也信任,大家就不必客气了。”

花溶推辞不过,这才坐下。

“现在金兵已经陈兵东京附近50里外,破城之祸,迫在眉睫,花溶此次前来,就是要带王妃母子寻机出宫……”

王妃非常惊疑:“金兵真要打进来了?朝廷不是派出了大量守军么?”

花溶想起皇帝冀望的“六甲法”,果决道:“金兵肯定会打进皇宫,到时,祸害不堪设想,请王妃马上做好准备,能走得一个是一个……”

“可是,父皇母妃尚在京城……再说,我们能去哪里?”

“去年金兵攻来时,他们已经逃过一次了。恕我直言,王爷好像并不受皇上宠爱,大难来临时,他们是顾不得带你们逃走的……”

王妃怒道:“你这是大逆不道。”

花溶忽然有点反感,天下人皆知,九王爷母亲不受宠,做了一二十年的宫人,封妃都还是去年九王爷被派到军营才给的一个“安慰奖”,大难来时,谁顾得他们母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让金人一网打尽?

她微微侧身:“请王妃作出决定。”

“王子这几天都在东宫,跟太子伴读……”

花溶哑然失笑,恐怕这才是真正原因。小王子名为伴读,实质上不啻被扣押为了人质。她皱皱眉:“可有办法带出来?”

“明天就会回来,按照规矩,他每五天回来一次。”

花溶大喜过望:“如此正好,王妃,你做好准备,明日我们就想法离开……”

王妃皱着眉头:“待我想想。”

花溶见她犹豫不决,很是忧心,这次机会一错过,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妹妹,你是怎么认识王爷的?”王妃慢慢开口,细看她的眉眼,心里的疑问很早就想问出口了,这女子比王爷的任何妃妾都更漂亮,又长期守在王爷身边,王爷对她想必恩宠已极?

花溶坦然道:“我有一次蒙难,得王爷救助,后来侥幸学得一点武艺,为报王爷救命之恩,暂入他营帐做了护卫……”

“妹妹,你可别多心,姐姐不是醋妒,你虽然是王爷的红粉知己,但这样终究是无名无分。我和王爷夫妻情重,每次纳侧妃,都是我替他定的人选,等到战事稍缓,我一定选个良辰吉日,让你风光进门。今后,就辛苦你了,要尽心尽力服侍好王爷。王府人丁不旺,只一位小王子,其他的都是女孩,妹妹,你也福相,能多替王爷生几个儿子,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王妃,敢情以为自己在相州大营,天天是替九王爷暖被侍寝呢。

花溶笑起来:“王妃多虑了,花溶只是王爷帐下一名小兵,决无任何男女之私,此次奉命回京,原是赴汤蹈火完成任务,此外,没有任何意图……”

王妃很是不悦,军中乃女子禁地,花溶如此才貌,若非王爷妾室,怎能庇护在军营?莫非是侍貌生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站起身,冷冷道:“王爷英勇无敌,有他率兵抵抗,金人虽然厉害,又怎么能真的打进皇宫?”

花溶见她冥顽不灵,这个主子,还拿着天大的架子,她可知道她的皇帝公公是什么人?一个大难来临时寄托希望于神汉、好色不改的昏君,一旦城破,他纵然是自身也难保了,何况其他人。九王爷虽然英勇,但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王妃一定是忘了去年兵临城下,皇上和蔡京等抛下众人外逃之事。要是落在金兵手里,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王妃见她重提此事,心里一震,去年九王爷在王府,兵丁兴旺,一家人还有所倚仗,如今丈夫在外,真有飞来横祸,又该如何应对?

“现在开封城守备森严,你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将小王子带出去?”

花溶拿出皇帝给自己的那块玉佩递给她,王妃立刻认出是皇帝贴身之物,他作画时,经常以此玉佩做印章,许多人都知道。

她十分惊疑:“你从何处得来的?”

“我混在道士里,皇帝赏赐的。”

王妃更是惊疑不定,这个女子是九王爷侍妾,看样子又被皇帝看上了,这算怎么回事?

花溶知晓她的心思,笑道:“我带小王子出宫后,就再不会返回皇宫,但有了这面玉佩,出城就方便了,不是么?”

王妃原本是聪明人,只是一时妒忌,听花溶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略微想想,就道:“我会尽力想法将小王子带到东华门,到时,我设法通知你。”

“静候王妃佳音。我住在城里的樊楼。”

“好,你下去吧。”

花溶刚一下去,两位侧妃立刻出来,急急问道:“王爷有什么消息?”

“那个女子是谁?王爷的新宠?”

“王爷又纳妾了?”

王妃很不耐烦:“你们先下去,我自有安排。”

带花溶出去的依旧是宋良弟,一路上,皇宫的亭台楼阁都透出一股不祥之气,看守也很不严密,而且皇宫的规模并不大。

本朝是历史上皇宫最小的朝代,因为当初和皇室和开封府的居民商量要扩建皇室,但当地居民不愿意搬走,扩建也就作罢。居民们的房子有些比皇宫城墙还高,可以看到皇宫里的一举一动,所以,后来下令,不许居民们“观家”,而皇帝也被戏称为“官家”。

唯有名动天下的“良垠”还是飘渺如仙境。

花溶站在原地良久,如此美丽的皇宫,只怕金兵的铁骑立刻就要横扫了。那个昏君,已经不需要也用不着自己杀他了,一旦落在金人手里,他将遭到的罪孽,绝对比被杀了更可怕。

第44章 不一样的女人

只是他一昏庸之躯原本万死不足,但却要连累天下人了。

这一路,非常顺利地出了皇宫,来到约定的“樊楼”。樊楼是开封很著名的酒楼,里面三教九流,无所不包,繁华异常。本朝经济十分发达,虽然金兵肆虐,但城里依旧鲜花若锦、烈火烹油,不少混迹在此的金兵奸细,更是看得口水滴答,消息一汇聚于金兵统帅,更加剧了他们进犯的野心。

许才之已经等在樊楼,见到花溶,很是高兴,压低了声音:“见到没有?”

花溶点点头:“三日后,东华门见。”

许才之大喜,立刻吩咐小二上酒菜,鲜鱼、嫩鸡、肥鲊、时新果子等,摆了满满一桌子,盛器则均是上好的银器。放果儿的碟子则是精美的钧窑。

二人累了这些日子,终于可以好好吃一顿,花溶也不客气,和许才之大吃大喝起来。这时,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行人从二楼雅间下来。这群人皆士大夫打扮,宽衣大袍,举止低调。正是金兀术等人。

他不是此次南侵的主帅,却担负着收集情报的任务,一面观察地形,查探军情,一面欣赏宋国美景。

他随意看看熙熙攘攘的大堂,里面二十来张桌子,无一虚席,走道上,是一对唱小曲的父女,女子颇有几分颜色。

他暗自得意,这些饕餮宋人,尚不知道,最多要不了一个月,他们就再也不能过这样吃吃喝喝的奢华生活了,这天下,要收归金国囊中,从此,他们就都是金国的奴才了。

他的目光落在楼道下靠窗的地方,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只见那里坐着两名男子,其中年轻者,手拿一把如水并刀,在一盏钧瓷的莲花盘里,剖新果,只见那只手轻轻挥下,红色的果子一分为二……

红果子,纤细洁白的手,再看手的主人,脸堆三月娇花妩媚生,樱桃口浅晕微红,唯一双眼睛,顾盼之间,流露出和容貌完全相反的一股英武之气。南地男子俊秀,本就如妇人好女,但这个“男子”,他已经先后见过三次,此次看得分明,此人必为女子无疑。

他心下大喜,却不动声色地走出樊楼。

一出城门,他直奔驻扎的金兵大营。

大营里,两名士兵恭敬行礼:“四太子……”

“盖天大王在么?”

“正在和众将商议军情。小人替您通报。”

侍卫刚进去通报,里面的会议已经结束,七八名金兵高级将领陆续出来,一个个和年轻的四太子招呼,随后,一个约近四十的男子走出来,哈哈大笑:“四弟,你来了?”

“大哥喜形于色,最近又有什么好事?”

“哈哈哈,我大金****已经强渡黄河,四面逼近,破开封指日可待。四弟,等哥哥抓了宋国皇帝,让他当众叫咱两阿爹……”

“小弟对‘干儿子’没兴趣,只想看看,大哥列出的美女名单……”

“人不风流枉少年”盖天大王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宋国美女如云,这一次,一定让我们金国男人大展雄风,享受个够……”

兄弟俩边说边走进去,金兀术拿起案几上的一卷厚厚的单子,一看,好家伙,上面罗列了密密麻麻的女人名单,从皇帝的皇后、妃嫔到皇室公主、宗姬、命妇、文武百官的老婆、女儿甚至东京、开封的名妓……几乎无一例外,赫然全在里面。

“四弟,不出一个月,宋帝就会乖乖送上这些美女任我们享用……”

“大哥真有办法,怎么会得到如此详细的一份名单?”

“自然是内奸提供的。宋国要不是内奸如云,怎能如此轻易被我们围城?从朝臣到里面的太监,都有我们的人,所以,公主名单一个没漏,你看看,就连一岁的小娃儿也在列,这一次,要将宋家美女一网打尽……”

盖天大王洋洋得意,“之前,我听闻最著名的美女是李师师和天香公主,尤其是天香公主,尚未婚配,还是处女,我要上李师师和天香公主同时做我的小妾……哈哈哈……四弟,你也挑几个……”

金兀术摇摇头:“美女贵精不贵多。你这份名单虽然齐全,但我敢保证,我一定会在你的名单之外,找到一个更好的美女……”

“哦?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家千金漏网了?”

“她不是大家千金。”

“开封百里内外的民间美女,我们也都抢得干干净净,怎么会有特好的美女我不知道?”

“我就跟你打个赌好不好?”

“如何赌法?”

“到时,我带一个美女到你面前,跟你的公主和李师师比较比较,若是你不心服口服,我就算输了。若是你服了,你就输了……”

“好好好,老弟,赌注是什么?”

“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赢了,我也答应你一个条件;至于到底什么条件,到时想到再说。”

“一言为定。四弟,你那个美女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千金?”

“我不知道。一直没打听到她的确切消息。不过,我现在派人跟踪着她。”

“你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敢跟我打赌?”

“我见过她三次了,她有两次差点射中我。”

“哦?原来是个凶悍的母大虫?”

“此言差矣,她美丽非常,又善于骑射,百发百中……”

盖天大王以为他在吹牛,不以为然:“四弟,南朝的娘们,都那个样子……”

金兀术大笑着:“她绝对不一样,不信,你就等着瞧好了。”

花溶和许才之从樊楼出来,走了几步,花溶忽然觉得有些异样,回头,街上都是过往行人,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但一种女子特有的直觉,她压低了声音:“许大人,有人跟踪我们。”

许才之机警,也早有感觉,此行身负重任,不敢闪失。正在这时,几骑快马远远驰来,横冲直撞,行人纷纷走避,一片混乱。

二人心思相同,趁机快步涌入人群,再穿过三条巷子,终于彻底将跟踪的人甩掉了。那一行跟踪之人正是金兀术的手下,见跟掉了,立刻追上去,但混乱之后,拥挤的大街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花溶不再去樊楼住宿,立刻和许才之去道观投奔。

道观大门敞开,人来人往,煞是热闹,正是郭真人召集的几千名男子,在准备“六甲法”。一众道士手忙脚乱地给这些壮丁分发衣服和馒头等吃食,这些壮汉,基本上都是开封、东京等地的无赖懒汉,听说郭真人招兵,有吃有喝,竞相来投。

何勇见二人进来,立刻道:“你们也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