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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溶但见冬日的肃杀,饶是满目苍黄,也觉得比海上的美景更令人心安。她长叹一声,低低道:“踩着陆地,终是比海上飘荡好。”

岳鹏举紧紧拉住她的手,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那种温暖的力量,叹息也变成了微笑。

弃船乘马,沿途,往日荞麦青青的百里繁华江南路,在金军的肆虐下,早已满目疮痍,衰败不堪。大军行处,只见一座破落的大庄园,里面杂草丛生,屋里的主人早已逃亡,人去楼空。

花溶勒马,忽道:“鹏举,我们在此歇息吧。”

“好。”

上岸后,军中汇聚了不少家眷,张弦的妻子高四姐和两个儿子也一同赶来。众人入庄园,女眷洒扫,士兵除草休整,很快将这座废弃的荒宅整饬一新。

饭后,众人各自歇息。

桌上点一盏灯,明灭闪烁。

天寒地冻,屋里生的火盆也不足以取暖,岳鹏举先上床:“姐姐,我捂暖和了你再上来。”

她笑起来,也上去,他伸手抱住她,两个人一起,总是暖和得特别快,不久,他已经觉得怀里的身子暖暖的,软绵绵的。

“姐姐,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淮扬行宫。”

“嗯,我就不一起去了。”

“好,你在这里等我。”

经历了几度生死,心里对赵德基的最后幻想完全破灭,和秦大王一样,她二人也逐渐明白,皇帝,绝非可以用“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感去衡量,也没有必要。

相见不如不见。

“金军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若能守得一方安宁,当然更好。鹏举,若是外放,你就接受。若是留朝,你就辞官。”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很少有意见分歧的时候,无论做什么,都会互相商议,花溶靠在他的胸口,觉得温暖而安全,自己要的良人,不就是这样么?

“姐姐,这些日子,你要养好身子。”

“嗯,等你回来,我一定就彻底痊愈啦。”

淮扬行宫。

金兀术大军在海上被击溃的消息如风一般传遍了大江南北,仿佛给风雨飘摇的逃亡******注入了一丝强心剂。那些原本观望、保存实力、随时逃亡的各路将领,不敢再行犹豫,很快,10万大军汇聚淮扬,按照丞相黄潜善、汪伯颜等人的话来说,慢慢地会“固若金汤”了。

至此,金兀术“搜山捡海”追捕赵德基的大规模战役也暂告一段落。这次追捕,不过短短几个月,却从山上追到海上,消灭宋军十余万,横掠上百州县,金兀术兵分几路,协同作战,速度之快,反应之灵敏,是绝大多数宋将闻所未闻的。更将赵德基在应天登基积累的四方财宝,全部劫掠一空,运回上京。

就在金兀术启程之前,顺道还策划立了曾为他通关追逐放行的降将刘豫为傀儡皇帝,以对抗赵德基在南方的小政权。从此,两方抗衡,赵德基动辄得咎,不敢言战。

虽未能最后抓获赵德基,但功劳胜过抓住赵德基。

赵德基得报,勃然大怒,但鉴于守军不足,被追逐逃亡的可怕生涯,让他打消了大军压境,速灭刘豫的念头,只牢牢将好不容易汇聚的十万大军全部囤积在淮扬周围,不如此,仿佛不足以保证安全。

黄潜善、汪伯颜等人立刻又开始了议和的言论,但经历两次逃亡,赵德基对他二人已不怎么信任,逐渐擢升另一权臣朱胜非为相。

金国那边,因为金兀术战败,老狼主病危,众太子为争夺皇位继承权,乱哄哄的,一时无暇出兵,见宋国君臣主动议和,正中下怀,双方使者一接触,很快达成了议和协定,兵戈暂止。

这一日,是赵德基生日,文臣武将、皇亲国戚、嫔妃宫女,纷纷为他贺寿。到中午宴饮完毕,闻报岳鹏举率军赶回。

岳鹏举在海上停留,辗转许久,又顺路剿灭了一股悍匪,到归来时,已是二月之后。

赵德基闻言大喜,立刻召见,见只是岳鹏举和部将张弦等,不禁问道:“花溶呢?她怎未跟你一起?”

第131章 开始的结局

“回陛下,我妻途中染上风寒,久病不愈,无法来朝见,还请陛下恕罪。”

赵德基无言,也不知花溶是真病还是不愿见自己,只论功行赏,岳鹏举赏白银二千两,赐衣甲、金带、弓箭、战马等,擢升为武胜定****宣抚使,所将两万军队,称为“神武后军”,驻守襄阳。

其部下张弦等一概加以封赏擢升。

岳鹏举听得外放襄阳,天高地远,正是自己和花溶所商量的理想结果,深合己意,谢过天恩,就要退下。

他快出去,赵德基忽又道:“花溶病得严重么?”

“不太严重,陛下请放心。”

他站起身走下去,一招手,康公公送上一个锦盒,他自己则从身上解下一块玉佩。

“鹏举,这块玉佩,是朕当初赏赐给她的成亲礼物,你交给她便可……”这玉佩刚到花溶手里,就用来打点老渔夫逃难渡船,几经辗转,事后,赵德基厚赏林之介、老渔夫等人,只将这块玉佩要回来,留作纪念。

“还有一盒御医开的人参首乌等,你一并给花溶,算朕送她的一点心意。”

“多谢陛下。”

赵德基看着他出去,背影异常魁梧挺拔,无比英气勃勃,心里有些惆怅,溶儿,从此,就是这位帝国将星的妻子了!

只是,溶儿,为什么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进宫?难道是怕有去无回?

他愤愤地,却又无可奈何。

当夜,宫里举行更大规模的焰火晚会。

赵德基唯一的儿子被潘瑛瑛等精心照顾着玩耍,没想到烟火冲天,小王子吓得哇哇大哭,几乎晕厥过去。

赵德基心疼儿子,急令停止烟火,赶去看时,见儿子嘴唇乌黑,瘦弱得仿佛要随时死去一般。

他紧紧搂住这唯一的先天不足的儿子,抚慰半晌,见他平静睡去,心里那么急切地意识到:自己一定得再生子嗣,否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连皇位继承人都没得选。

众位嫔妃自然能够揣摩皇帝的心思,也都摩拳擦掌,暗中较劲谁能率先生下其他皇子。可是,自两次逃亡,一次从宫女宋喜喜身上下来,一次从吴金奴身上下来,都是惊魂催命一般,不知不觉,让赵德基对房中事兴趣大减,每每生起交欢**,就情不自禁地被心底的恐惧所打断。

可是,今天,生子的强烈意愿让他再次**大增,见众妃嫔浓妆淡抹,环肥燕瘦,尤其张莺莺在一众女子中最是姿色出众,他心里一动,就道:“张娘子,今晚你侍寝罢。”

张莺莺从一众妃嫔中脱颖而出,又惊又喜,吴金奴、潘瑛瑛等连声恭喜,却又恨又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官家挽了张莺莺浓情蜜意地离开。

红帐宵暖,熏香迷人,张莺莺百般逢迎,赵德基气喘吁吁,到关键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金兵来了”,浑身上下,某一个地方迅速萎缩,瘫软在床,大汗淋漓。

“官家,官家……”

张莺莺惊急得泪流满面。

赵德基面色惨白,声音低沉:“今日之事,你若敢透露半个字,朕诛你九族……”

张莺莺赤身**跪在他面前,惊吓得几乎晕厥过去。

到第二日,吴金奴、潘瑛瑛等欲借恭喜她而探视情况,却见潘瑛瑛脖子上、脸上到处都是淤青。

张莺莺强颜欢笑,二人不明所以,日后轮到她二人侍寝,方知官家“阳痿”秘密,**上来,发泄不得,就在嫔妃身上撕咬抓扯。三人被弄得伤痕累累,再也不敢侍寝,每次都想方设法让宫女替代,一个个悲惨地意识到,要生儿子的希望是基本彻底破灭了。

唯潘瑛瑛兴高采烈,更是精心照料先天不足的儿子,暗暗祈祷官家阳痿永远不要好,宫里的其他女人永远不要再生儿子。

寒冬腊月。

经历了战争和金军肆虐,一路上风光凋敝,却也掩不住几分新年将至的气息,明晚,就是除夕了。

岳鹏举率部还军襄阳。

张弦赶上来:“我们看来得在行军路上度过这个除夕啊。”

岳鹏举笑道:“行军途中可不好,一定得赶回去。”

“也是,家眷们都等着。鹏举,嫂子也在等着你。”

岳鹏举听得“嫂子”二字,眼里露出极其温柔的神色:“是啊,她在等我,估计该等急了。我们得加紧赶路。”

经历一两个月的家属驻扎,废弃的庄园早已充满人气。

花溶得张弦的妻子高四姐精心照料,病情痊愈,只形容憔悴,还是恹恹的。从海上逃亡后,一直恹恹的,并非因为病,而是疲倦,那种入骨的疲倦,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想,只想安宁而清净。

和岳鹏举分别日久,又担心他进宫朝见,是否顺利,天天盼他归来,吃睡不好,更是憔悴。

所幸家属里孩子多,整天生机勃勃地跑来跑去,充满欢声笑语。高四姐知她识字,就缠着要她教自己的儿子们念书写字,她答应了,其他女眷得知,也都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她概不推辞,粗粗一算,倒聚集了三四十个孩子,每天朗朗念书,孩子们都尊敬地称呼她为“花先生”。

她从未经历这样的生活,觉得新奇而又温暖,心灵总算有了点慰藉。

这天早上醒来,听得零星的鞭炮声,才知道除夕到了。

过年这两天,孩子们放假,不念书,她也没事,只坐在桌边,就着火盆发呆。

高四姐是个温柔的妇人,推门进来,见她无精打采,柔声道:“妹妹,身子可有不舒服?”

“没有。最近都很好。”

“岳大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你别担心,先吃点元宵吧。”

“多谢高四姐。”

从开着的窗户看去,花溶才发现,竟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她有些担忧:“天气这么坏,也不知鹏举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回来。”

“能,一定能!我已经吩咐做了年夜饭犒赏大军。”

花溶叹一声:“高四姐,我前些日子缠绵病榻,一切都多亏有你。”

“妹妹武能上阵杀敌,文能教书习字,是我等女子比不了的,所以,只能料理这些后勤事宜。也算为自家的丈夫们多少分担一点……”

高四姐已经出门吩咐厨房事宜,这一整天,她都和女眷们忙忙碌碌的,将园子收拾一新,张灯结彩。

花溶心想,是为迎接除夕吧。

除夕总要充满喜庆的。

许多个年头,她都是独自一人过除夕,去年,更是在金营里经历生死,所以此刻对岳鹏举的想念就更是深刻,若能与他共度,又该如何喜悦?

她独自站在门边看着飘摇的风雪,到傍晚,还没有任何人影,渐渐地,就失望了,闻着各种肉食佳肴的香味,却毫无情思,便又回到屋子里关了窗户坐下。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个满身风雪的人紧紧搂住:“姐姐,可想死我了……”

她在他的怀里笑出声来,许久,才抬起头,拂拭他身上的风雪,拉着他坐在火盆边,将他冰凉的手抓着一起放到火边烤着。

他搂着她轻盈的身子,见她依旧面色苍白,有些担忧:“姐姐,身子好了没有?”

“好了,都好了。”

本来是没有什么精神,但见了他,精神就好了。

她搂住他的脖子:“鹏举,我一直担心你,现在终于放心了。”

“放心吧,我们去襄阳,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了。”

“嗯。”

高四姐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套新衣:“我和张弦商议,趁着今夜除夕,不妨把你们的亲事办了……”

花溶面红耳赤,这才恍悟,敢情高四姐等今天一直忙碌的不止是因为除夕,更是在替自己和岳鹏举准备婚宴。

岳鹏举却是满面笑容,显然,张弦早已征求过他的意见。

他亲手接过红衣,高四姐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岳鹏举柔声道:“姐姐,我给你换上吧。”

她低低地嗯一声,任他笨拙地给自己穿上那一身艳红的新衣,也不知道其他女子成亲,是不是由丈夫亲自为其披上嫁衣。

大宅里座无虚席。

鞭炮声声,觥筹交错,所有人等都沉浸在这个除夕和婚礼交织的美好日子里。大吃大喝,大谈大笑。

岳鹏举牵着花溶,站在堂中。

张弦做主婚人,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

欢声笑语响成一团。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最角落里,一个大汉慢慢从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士兵中间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外面风雪连天,他步履沉重。

冷风让肩上和腰上的伤口隐隐做疼,一处是在金营救她时被金军带刺狼牙棒划破重伤的,一次是海中抗击金军护她被射伤的。

耳膜里,传来一阵一阵魔鬼催命一般的声音“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

……

他捂住耳朵,从怀里摸出一张发黄的纸,狂笑一声,手起纸落,写有两人名字的庚帖,掉在地上,碎成破片,如漫天发黄的死去的蝴蝶。

“夺妻之恨,奇耻大辱!岳鹏举,老子不杀你,誓不为人!”

……

洞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高四姐和一众女眷精心布置的房间里,满是红色,喜气洋洋,床上洒着桂圆、花生、莲子等物。

岳鹏举轻轻拂开满床的这些东西,挨着花溶坐下,烛光下,但见她满脸娇红,眼神妩媚,艳丽不可方物。

他心里一荡:“姐姐,我真是开心……”

她被他这样瞧得几乎要低下头去,忍不住推他一下:“呆子……”

岳鹏举一笑,欢喜地搂住她,带了流苏的帐子垂下来,遮住了满屋子的无边春色……

第132章 新婚

高四姐和一众女眷精心布置的房间里,满是红色,喜气洋洋。

花溶由高四姐和于鹏的妻子扶掖进屋。新房的门口,铺着一条长青色的麻布地毯。

一名喜娘手持铜镜上前,用镜面照着新娘,另有其他几名妇女,手持红烛,站立两边。与此同时,张弦手执一个裹着红绣绢的粮斗,掏出其中的五谷、大豆、铜钱以及一些切成寸许的粟麦秸、缠着彩色丝线的果品等,向着新房抛洒,口里多说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之类吉祥如意的话。

大小孩子们就争着捡那些落在地上的吉祥物。

这时,两位伴娘才拿着铜镜和红烛引导,扶着花溶进入洞房,在床边坐下。

随即,一身簪花镤头和翠绿绢袍的岳鹏举,在张弦等人陪同下,也相继来到洞房。这是他一生中,最“盛装打扮”的一次,其心情之紧张,可想而知。

众人嘻嘻哈哈的,张弦和高四姐,各持一段红绿色的锦帛,绾上同心结后,交给新婚夫妻二人,各执一端。岳鹏举因为激动,差点将红色的喜球掉在地上。

众人哄堂大笑,他更是红了脸。

花溶在盖头下,想象着他狼狈的样子,要笑,却又忍住,只肩膀微微发抖。

军中一位年长的太婆,为新娘子挑起盖头。

当盖头揭开,经过了精心装扮的花溶,在满堂的烛火下,真是明艳夺目,光彩照人。饶是岳鹏举平素跟她朝夕相处,早已见惯了的模样,这番也不由得惊呆了,面颊通红,心内狂跳。

一众粗豪的汉子也都愣了一下,直想,这军中上下所有女眷,真真再无一人及得上岳鹏举之妻这般姿色过人。

此时,花溶也抬起头看岳鹏举一眼,但见他这一日,簇新衣袍,魁梧挺拔,英伟傲岸,满脸喜色,再不若军中那般肃穆。

她这一眼,因为羞涩,更是盈盈如水,岳鹏举和她对视一眼,呆了一下,只觉得心内砰砰砰的,方明白众人说“洞房花烛夜”为人生大喜事之一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见岳鹏举呆住,都嘻嘻哈哈笑起来,岳鹏举面上一红,赶紧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见众人嬉笑,又放开,退后一步,手足无措。

小孩儿们没有那么多顾忌,快乐地嘻嘻哈哈地跳来跳去:

“花先生,你真漂亮……”

“花先生可真好看呀……”

“花先生像神仙姐姐一样啊……”

高四姐乐呵呵地赶着孩儿们出去:“别闹着耽误了吉时良辰,快唱歌,该唱喜歌了……”

于是,孩儿们便兴高采烈地唱起来:

撒帐东,金明池畔笙歌作,花檐迎得贤惠女,老稚欢喜尽笑颜

撒帐西,银烛明煌照洞房,英雄巾帼成佳偶,美酒千杯醉春风。

撒帐南,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玉人面,秦晋和谐百年好。

撒帐北,夫妇****长唱随,芙蓉帐暖度良宵,绣帏应已梦虎子。

撒帐中,貔貅连营得内助,惟愿旌旗指燕北,山河一统重光辉。

………

这歌词前面都是当时四处传唱的喜庆婚歌,唯后面一句,由于鹏稍微改了几个字,让孩儿们学唱。孩儿们边唱,妇女们就拿着丝线彩果,纷纷扔到洞房的床上。

孩儿们唱得高兴了,还要继续,张弦赶紧道:“不可延误新人吉时。”

于是,众人便嬉笑着出去了,张弦走在最后,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红烛高烧,偶尔能听到烛油滴落的声音。

花溶静静地坐在床上,低着头,床上洒着桂圆、花生、莲子等物。

岳鹏举轻轻拂开满床的这些东西,挨着花溶坐下,烛光下,但见她满脸娇红,眼神妩媚,艳丽不可方物。

他心里一荡:“姐姐,我真是开心……”

她被他这样瞧得面颊绯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合欢的酒早已倒好。

岳鹏举端了两杯,一人手持一杯,声音出奇的温柔:“我们,喝了吧?”

她的手绕过去,温顺的,挨着他的手,一起喝了这杯酒。

一杯酒下去,浑身暖起来。岳鹏举在烛光下,只见自己的新娘面若海棠,双眼晶亮,自认识她以来,从来不曾见她这般美丽妩媚。

岳鹏举轻轻搂住她,二人上床。

这是二人盼望已久的时刻,虽然夫妻名分定了许久,可是,到今日才真正结为夫妻。尤其是岳鹏举,虽然不止一日跟她同床共枕,可是,心里却是明白的,这个夜晚,跟以前不一样。

他在烛光下,轻轻解开她的重重罗衫。

脱去外面喜服的时候,她还没有怎样,可是到贴身的肚兜时,她的脸忽然滚烫起来。那是一件雪白的胸衣,上面两侧各有一支粉色的荷花。

岳鹏举的手停下,轻轻看着那一双雪白的臂膀,如莲藕一般,也许是因为露在外面,因为冬日寒夜的冷,或者因为激动,仿佛在微微颤抖。

他轻轻抱住她的身子,贴着她的耳膜,仿佛要说一句温柔的话语,她却被这耳边的阵阵热气,逗得麻酥酥的,忍不住,轻轻的笑起来。

这一笑,他也忍不住微笑,一阵阵的气浪吹开了她已经散乱开的头发,有一丝柔软的青丝钻进他的鼻孔里,带着一种青草一般的干净的香味。这种香味仿佛催情的药剂,他吻上了她的耳垂,并用牙噬咬着——轻轻的,一点也不疼痛,却是温存而鲜明的,只是给她一种很鲜明的记忆——仿佛第一次的甜蜜的亲昵。

她又忍不住要笑,可是,在她还来不及发声之前,他又已经将唇移动到了她修长而美丽的脖子上,那样洁白的颜色,多么柔软啊,仿佛她浑身上下,都是软绵绵的——

滚烫的嘴唇,这个夜晚仿佛也沸腾起来。

只觉得热,无比的燥热,好像要热得跳起来一般,也许,是房间的火盆太炽热了吧,身子也渗出细细的密密的薄汗。

人生,竟然还有这样一番天地。

以前,从来不曾领略的,甚至根本无法想象,还可以这样!

那是记忆里的梦魇,怎么都挥之不去。

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那样一张面孔,愤怒的,感激的,各种交织的情绪,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姑娘,留在脑海里的那种可怕的回忆,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觉得莫名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