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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淡淡地对答,秦大王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激动,“丫头,跟我回战船,不要再麻烦岳鹏举了!”

花溶摇摇头,镇定道:“还是先商议如何拿住金兀术吧。”

“不行!”

他很是恼怒,却见她靠在船舷上,身子有些晃荡,想必是在海水里长时间浸泡受寒之故。他立刻起身走向她,摸摸她的额头:“丫头,你又发热了?”

“我想休息,你先回去,好不好?”

秦大王本要发怒强逼,见她如此,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道:“好,拿下金兀术,我再来接你。”

他也不等花溶回答,转身就走。花溶和岳鹏举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岳鹏举扶住她:“进去休息吧。”

“嗯。”

此时,金兀术已经被追到了王二七的海岛上,但由于后面金军退得及时,检点一下,还有一万两千多人马。

金兀术率军上山下海捉拿赵德基,一路横扫各地勤王之师,多次奇兵突袭,以少胜多,追赶得赵德基狼狈不堪,这次追到大海,原本是可以手到擒来,没想到,自己反而陷入了这样艰难的境地。

刚一驻扎下来,就听得战报,说秦大王和岳鹏举协同作战,一起攻岛。

韩常急令布阵,跟宋军一交手,才发现,岳鹏举率领的这支水军,虽不足五千人,但阵法严明,进退有度。而左翼的秦大王战船,也凭着精良装备,金军很快被杀得大败,到傍晚,已经只剩下两千多人。

但这一千多人退守海岛,地势险要,用石子和弓箭为武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宋军一时也攻不进来,看天色已晚,只好暂退。

金兀术生平未曾遭遇这样大规模的惨败,只想,岳鹏举,真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从未遇到过什么好事。

武乞迈拿了点饭菜进来:“四太子,吃点吧。”

他紧紧闭着眼睛,面色惨白。

“四太子……”

“我们还能在这海岛上坚持多久?”

武乞迈忽听他此问,一时回答不上来,他更不适应海上气候,逃到岛上,比金兀术更加绝望。

金兀术哀叹一声:“岳鹏举用兵如神,我们要逃出去,只怕是难上加难。”

等在门外的王二七忍不住,一下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四太子,小将罪该万死,小将一定想办法让四太子脱身……”

“罢了,罢了,岳鹏举厉害,也怪不得你。”

王二七泪流满面:“四太子,您等着,小将一定找到出路。”他说完,也不等金兀术回答,就冲出去了。

第129章 四太子受伤

首功告捷,岳鹏举大军压境,也不急于攻岛,只让全体士兵在船上歇息,休养,但轮值的哨兵,却增加了几倍,丝毫也不放松。

花溶逃亡这么久,此刻才得到闲暇,坐在高高的旋梯上,趁着晴朗的天色,看海鸟一群群从头顶飞过。

这些天,她一次也没有参与过攻战,只在船舱里休养,但在海里浸泡多时,感染风寒,虽用了许多药,也始终浑身乏力,不能痊愈。

岳鹏举议事结束,上来找她,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抱住她的肩头,又拿一块巨大的水手用的大裘盖住她的身子,只露出头脸在外面:“姐姐,风太大,你出来作甚?”

“船舱里太闷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想回家了么?”

回家?多陌生的字眼。她抬起头,见岳鹏举那么温柔的眼神凝视自己,笑起来:“鹏举,你在哪里,家就在那里。”

他心里一阵激荡:“嗯,等抓住金兀术,我们就远离这些,去另寻一个安静的地方。”

“嗯。”

二人紧紧握着手,张弦上来,本不愿打扰二人,却又不得不开口,先咳嗽一声,岳鹏举闻声立刻放开花溶,微笑道:“张弦,有什么事情?”

“秦大王来了,说要见你。”

岳鹏举站起来:“好生招待他,我马上就到。”

花溶也站起身,这些日子,每次听到“秦大王”这三个字,就心惊胆颤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岳鹏举重新抓住她的手,柔声道:“姐姐,没事。”

但愿没事吧。

秦大王大刺刺地坐在船舱里,环顾四周。

门口传来脚步声,他心里一紧,只见岳鹏举和花溶一前一后进来。

他狂笑一声站起来,声音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小兔崽子,金兀术如今已是瓮中之鳖,剩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多谢你的协助。”

他根本不看岳鹏举,但见花溶面色惨白,有些担忧:“丫头,船上风大,跟我回岛上休养一段时间吧。”

花溶摇摇头,只说:“不用了,谢谢你”。

怀里的那张庚帖撞击胸口,一阵疼痛,秦大王看看她,又看看岳鹏举,这些天,他已经从周七口中得知,赵德基已经当众许了她和岳鹏举的婚事。

这对他来说,并不意外,可是,依旧痛苦不堪,仿佛某一样东西,已经长在自己身上了,却又要被人生生砍去。

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岳鹏举凭什么娶她?

他紧紧盯着她,“你要谢我,就跟我走!”

她后退一步。

岳鹏举拦在她身前:“秦大王,花溶早已嫁我为妻。”

秦大王看也不看他,目光一直盯着花溶,眼神仿佛要冒出火来:“她多年前已经嫁我为妻!”

“秦大王,你明知那是什么情况下的事情!你若为她好,就不要再逼迫她了。”

秦大王逼前一步:“丫头,老子这是逼你么?老子几番出生入死,都是为了你,难道就真的比不上这个小兔崽子?”

她声音哽咽:“我感激你救我,可是,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嫁给鹏举了,此生此世,绝不会改变丝毫心意。”

如有人在心口重重一击,秦大王沉声道:“花溶,你考虑清楚!”。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从来都没有犹豫过!”

连续的重击,他的身子仿佛要倒,却站稳,一动也不动:“花溶,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但你若坚持嫁给他,这一辈子,我绝不会再放过你二人。”

“秦尚城……”

“花溶,你若执意嫁他,你必将成为一名寡妇!”

岳鹏举大声道:“秦大王,是我对不起你,你何苦威逼花溶?”

秦大王根本不看他,只一味盯着花溶:“花溶,你考虑清楚再跟我谈!”

“不!我妻已经完全考虑清楚,秦大王,你有什么事情,今后直接找我就行了。”

秦大王双目血红,转身就走。

花溶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出去,那么清晰地恐惧:自己和岳鹏举的前路,真的会一帆风顺么?

岳鹏举的声音那么温柔地响在耳边:“姐姐,别怕,有我呢。”

有他!一直都有他!

因为有他,自己才会多次身处绝境,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只要有他,有什么艰难的路,又能走不下去?

肩头被抱住,猝不及防的,嘴唇被吻上。她满面通红,又心生喜悦。岳鹏举轻轻放开她,附在她耳边:“待拿下金兀术,我们就离开……”

“离开”——离开皇帝、秦大王、金兀术;离开战争和逃亡,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吧?

岳鹏举紧紧拉了她的手,和她一起出去。

围困多日,此时粮草已绝,金兀术再也坚持不下去,接受了王二七的建议,趁了夜色,抢险出海。

金兀术一上快艇,立刻被宋军发现。

宋军立刻追杀,追得一程,岳鹏举立在船头,一箭就像金兀术射去。金兀术应声倒下,众将欢呼:“金兀术死了……”

“金兀术落水了……”

“你们赶快投降……”

岳鹏举发觉有点不对劲,忽听得花溶低声道:“那不是金兀术,绝对不是……”

他情知花溶熟识金兀术,既然她说不是,那就肯定不是。又见夜色下,很小一只船向左边海岸驶去,立刻道:“大家分散,向左追击。”

金兀术正是往左边而去,死的人是王二七找的岛上一个身形似他的大个子,跟他换了衣服,船上他的重甲,宋兵注意力被吸引,金兀术率了几名亲信,在王二七的率领下突围。

他也没料到岳鹏举这么快就识破了这条计谋,心里一慌,王二七立即道:“四太子,你直往前走。前面有一条狭小出口,我已经派了一条小船接应。”

“那你们呢?”

“你快走,我自然能逃出来。”

追出一程,岳鹏举看得分明,船上正是金兀术等人。

他大喊道:“金兀术,你还想逃?”

金兀术也早已看见了他,见他张弓搭箭,而花溶,花溶就立在他身边。

英雄,她的英雄!

克星,自己的克星!

箭雨点般射来,饶是躲闪得快,他也已经中了一箭。

“金兀术,你投降吧……”

花溶正在船舷上,不知怎地,想起金营许多往事,物是人非,昔日威风凛凛的扫南大元帅,今天,是他的末日了么?

可是,金兵如此横扫,穷追猛打,连宋国君臣都几乎丧生怒海,差点真正亡国。两国交锋,谁又能再徇丝毫私谊?

追兵中,就自己和岳鹏举箭法最好,若不尽力,此行再让金兀术逃走,这么久的心血岂不是白费?

她很是怅然,手里的弓箭拉开,一箭射出,一声惨呼,也听不清楚是谁的。岳鹏举连发三箭,纵声道:“金兀术,你若投降,我必留你一命!”

金兀术躲不过,肩头再中一箭,吐出一口血,拼尽力气,也大声道:“岳鹏举,今生今世,我必杀你!”

“金兀术,今天你逃不掉了……”

“四太子,快伏下……”

“快保护四太子……”

王二七、韩常等拼死掩护他,虽然人不多,但哀兵可畏,尤其是王二七一部,几乎全军覆没,就连王二七本人,也被岳鹏举一箭射死。待宋军追上,金兀术已经在几名侍卫的护卫下,循着本来是给赵德基逃难的通道逃亡而去,一出狭口,立即登上一艘小船,逃奔而去。

宋军的灯火,已经半明半暗。

追兵,终于渐渐甩脱了。

金兀术独自立在船头,看黎明的晨光下,怒海惊魂,浪花拍打,平静得仿佛不曾经历过刚刚的死里逃生。

他的肩头插着三支箭,浑身血淋淋的,放眼看去,前面的天空,那是岳鹏举的天下,隐隐被照亮了半边天的海面。

武乞迈上前,低声道:“四太子,小人给你拔掉箭头吧……”

他惨笑一声,亲手拔下三支箭:“有两箭是岳鹏举射的!也许另一箭,是花溶亲自射的!宋军中,唯有他俩箭法最高明……”

“四太子,小人早说过,留她性命,终是祸患……”

隐隐地,视线里总是出现那么清晰的一幕:大战船的顶层,和岳鹏举并肩站立的花溶!他更是心如刀割,哈哈大笑:“本太子绝不会认输,一定会再杀回来,杀掉赵德基,杀掉岳鹏举!”

韩常道:“四太子,汉人有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海战并非大金强项,但陆上攻战,宋军绝非对手,您请放心,一定有机会杀岳鹏举的!”

金兀术看着茫茫的江面,将三支箭整整齐齐地码在手中,又吐出一口血来,心里最后一点对花溶的幻想、那种温柔的情愫,至此,也完全消失殆尽,只自言自语道:“花溶,你若再落到本太子手里,绝不会放过你了!你和岳鹏举,都得死!”

第130章 官家的阳痿

金兀术溃逃,余下海盗更是不堪一击,纷纷缴械投降。

到天明时,一些尸体已经逐渐浮上来,可是,很快就被冲走,不走的,也被一些巨大的鱼类分食,血融入海水里,一滴一点也看不到了。

茫茫海面,已经风平浪静,只有一些被烧坏的船只,隐隐还在冒烟,提醒大家,这里昨夜才发生过一场激战。

岳鹏举和张弦在召集将领开会,商议返航事宜,花溶到船上来透一口气。

海天一色,天空湛蓝,多好的一个日子啊,可是,为什么心口却赌得那么慌?

她伏在船舷上,看一望无垠的浪花,很快就要启程,回到陆地上。从此,就是完全不同的风景了。

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她惊得几乎要跳起来:“秦尚城,你怎么来了?”

他不答,眼神和声音一样阴沉:“丫头,你跟我走。”

她要后退,却被他牢牢圈着,她不再退,声音非常镇定:“秦尚城,我绝不会跟你走。”

“你必须走,你是我的妻子!”

“不是。我已另嫁岳鹏举。”

“我知道你二人并未成亲!纵然嫁了,也必须离开他跟我走。”

“不。”

“丫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她摇摇头:“我感激你救我,除了嫁给你,其他都可以为你做。”

“除了嫁我,我什么都不需要!”

“秦尚城!”

“丫头!你走还是不走?”

“不!秦尚城,回去吧,忘了我。”

他不理,逼上一步,忽从怀里摸出那张纸:“丫头,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花溶面色惨白,做声不得。

“这是婚贴!是你亲手给老子写的婚贴!你是老子明媒正娶之妻,为何非要改嫁他人?为什么?难道老子对你还不够好么?”

“……”

“你既然坚决要嫁他,为什么又要再次出现在老子面前,给了老子希望,又狠心绝情地掐断?”

“你利用老子!你只是利用老子!老子在你心目中,竟然连那个鸟皇帝都不如?”

花溶靠在栏杆上,泪流满面,一句也辩驳不得。

自己欠他,自己终究变成了亏欠他!

“秦尚城,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老子只要你!”

他双眼血红,抱住她就亲吻下去,花溶眼前一黑,拼命一推,只听得耳边匆匆的脚步声,是岳鹏举愤怒的声音:“秦大王,你想干什么……”

秦大王被长枪一挑,手微一松,岳鹏举此举本在警告并未用力,但他反手一拳就重重击在岳鹏举胸口,与此同时,花溶已经挣脱他的桎梏,岳鹏举长臂一捞,将她揽在怀里。

她见岳鹏举面色惨白,秦大王的这一拳用了全力,远比岳鹏举枪挑对他的警告严重得多。

四下,张弦等人散开,张弓对准了秦大王。岳鹏举面色铁青,“退下,你们都退下……”

张弦等奉命退下。

秦大王浑然不觉,也不管自己肩上的伤,死死盯着花溶:“丫头,你今天非跟老子离开不可!”

“秦大王,她是我的妻子,绝不会跟你走。”

秦大王嘶吼一声,远处,五牙战船快速驶来,船上两千余名海盗全副武装,层层架梯,顶端,还架设着三门火炮,已经全部瞄准了这艘宋军主力战船。为首的老海盗杨三叔亲自站在火炮前,等待着秦大王的号令。

两名昨日的盟友,今天立刻就要兵刃相见。

宋军见此变故,无不失色。

“花溶,你说,你是留还是走?”

花溶面色惨白,轻轻拉开岳鹏举的手。岳鹏举生受秦大王这一拳,几成内伤,拉她不住,见她上前一步,凝视着秦尚城:“金军随时可能反扑,我不愿意你再和岳鹏举开战。”

“那你就做出选择!”

“姐姐,你快过来。”

她飞速后退几步,忽然抽出小弓,里面装设的尖刀射出,此时,身子已经靠在三角形的船头,一个人站在了一片死角。

“姐姐……”

“丫头,你想做什么?”

尖刀抵在胸口,她惨然一笑:“秦尚城,你两次救我性命,我亏欠你,也不知该怎么偿还。可是,我万万不会嫁你。如若威逼开战,今日,就将这条命先还给你!”

岳鹏举怒吼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退下,鹏举,你也退下。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

岳鹏举跨出的脚步生生收住,心急如焚。

“丫头!”

她手里的刀尖更用力一点刺向胸口:“秦尚城,我欠你情分,无以为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秦尚城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她,眼里慢慢涌出泪来,许久,才嘶声道:“罢了!罢了!”转身就走。

“姐姐……”

岳鹏举抢上来,搂住她,她手中的刀“当”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时,秦大王已经走到悬梯,正往下,一步一步,踏得咚咚作响。最后的视线里,花溶看着他肩头被长枪划破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忽然觉得一阵寒冷,这才发现,冬天来了。

严冬不知不觉来了。

大船归航。

海面又风平浪静起来。

远远地,花溶看见前面那艘巨大的五牙战船,秦大王站在船顶,面对着自己,甲板开阔,他一人挺立,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天色阴沉,海风呜呜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暴风雨来临。

她低下头,转身就回到船舱。

三天后,五牙战船不见了,她想,也许不过是顺路,秦大王,他已经驶回了他自己的海岛罢?

这一路,她再也没有出过船舱。终日躺在船舱的床上,一路上,高热不退。

岳鹏举一直守在她身边,整日陪着她,熬了许多草药,她的病也不曾好转。船上的一名军医来看过多次,说她奔波日久,劳损了心血,又在海里浸泡多时,寒气入骨,起码得好好休养两三个月才能复原。

岳鹏举听从军医吩咐,每天都熬了鱼汤等东西,细心照顾她,船行半月,她已经不再发热,精神也逐渐好了些。

又一路南行,终于靠岸。

脚重新踏上陆地,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