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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走吧。”

宇文虚中回答了这话,但见她这一笑,竟然容色照人,才隐隐明白皇帝为什么一定要指定她出使金国了。

庞大的队伍启程,再行半日,已经踏入金国地界。

花溶骑在马上,遥遥地看一眼这北国的冰天雪地,那么苦寒,跟中原大异其趣。脑子里不期然地想起金兀术,自己来了金国,能避开他么?

强行压抑下去的担忧又浮起来,此行,仿佛如大宋的命运,是吉是凶,实在难以预料。一路上,她着意观察宇文虚中的行事。宇文虚中今年49岁,进士出身。花溶但觉他处理起事情来,文才有余,刚气不足,忽然想起苏武牧羊,真要被金人扣押,他可能谨守气节?

如此一想,更是担忧,反正皇帝议和的最核心目标是带回他的母亲,其他的倒可以暂缓考虑,如此,她心里也有了谱,并不若宇文虚中那样处处把“迎回二圣”挂在口中,只想,那两个昏君,回不回来倒无所谓。

早有金人得知宋国使者的到来,一路上倒也畅通无阻。可是,刚到燕京城西南,便被当地的官员拦下来。

官员级别并不高,态度却很傲慢,只吩咐众人进驿馆休息,不得召唤不许再乱行一步。

宇文虚中不敢多说,立刻下令众人进驿馆住下。

当夜,金人也不设宴招待众人,只一众使者分散了看这与众不同的异国风情。

花溶独自住了一个简陋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不过是一层蓬壁,还是原来辽国的行宫所改造而成的。

她拿出临行前岳鹏举给的大包裹,打开一看,一下就笑起来,只见里面竟然是三套金人的服装,还有一些假的胡子、面具等乔装用品,真不知他是哪里找来的。

她大喜,叫了张弦和刘淇二人,换了装,略作交代,就带了二人趁着暮色出去。金国城市跟中原不同,并不怎么繁华,临到傍晚,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穿着也很奇怪,都袒露上身,无论男女。

一路上,花溶曾教二人一些简单的女真语,二人深知此次出行的事关重大,很是用心地学习,虽然说得生涩,也能略略听懂当地人的一些言语。

前面是一家卖“油炸果子”的小店,三人走进去,花溶道:“来三份吧。”

店主是当地的“汉儿”——金国称呼本地的汉人为“汉儿”,老板虽见这三人举止有点奇怪,但夜色下,见他们皆为金人打扮,只头上戴着当地的那种厚厚皮帽子,也不以为意,颠颠地跑来跑去,拿了油炸果子上来。

三人边吃,他边热情地闲话,说的是半女真语半汉话:“三位看样子也是做生意的?卖茶叶还是马匹?”

花溶随口道:“茶叶。”

“哈哈,小哥儿,你可要发财了……”

因为花溶也是半女真语半汉话,他以为他们也是远近的“汉儿”,一下亲切起来:“小哥儿,你可真会选择时机啊……”

“哦?”

“三天后就是‘射柳节’,金国上下的勇士会来这里比试射箭……”

此时已经是三月中旬,北地寒冷,南方是“二月春风似剪刀”,但直到此时,这里的杨柳才发出第一丝新芽。

“射柳节”原是金国的传统节日,每年三月的花朝节,五月的重午节,七月的中元节和九月的重阳节,都会以射柳和击球为乐。这个风俗其实并不是金国本土,而是从辽国学来的,金人灭辽、攻宋后,向这两个国家学习了许多风俗,尤其是娱乐和享乐方面的节日以及一些吹拉弹唱,踢球等,很快就在军中流行开去,而且普及到民间大众。

而金国的花朝节和中原的花朝节又有点不一样,是以他们喜欢的当地的一种花开时间为准,正是这几天。

花溶等人自然不知道这些风俗,只听得店主兀自滔滔不绝的:“这次‘射柳节’还不一样,听说四太子会在这里定亲,是金国副相的千金,副相的部族就在这里,各地都有来恭贺的,小哥儿,你想想,到时,会多热闹呀,你的茶叶,一定会卖个好价钱……”

四太子岂不正是金兀术?

金兀术要定亲了?

金国人也作兴定亲的么?金国的定亲和娶亲又有什么区别?

花溶很是好奇,又微微觉得高兴。本来,一路上她担心的是如果遇上金兀术,真不知该怎么办,现在可好,他既然要娶亲了,自己也去了一块心病。他新婚燕尔,喜悦都来不及,又怎会再来烦自己?

花溶得到这个有用的信息,很是开心,又买了一些油炸果子,和张弦等人回到驿馆。刚回去,就见宇文虚中在门口踱步,神色不安,见到花溶等人回来,一时没认出他们,花溶悄悄摇摇手,宇文虚中这才醒悟,二人赶紧进了屋子,关上门。

花溶先问他:“大人可有什么消息?”

“下官得知大太子宗翰这几天会来燕京城南……”

宇文虚中老成持重,来到异域,不敢乱行乱走,只悄悄派人贿赂了当地的几名金人,得知这几天,会有金国的大量要人来到此地,所以,吩咐他们不要随意行动。

花溶自然不感到意外,只低声道:“太后有没有消息?”

宇文虚中似是不太敢回答,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那几名金人都是低级官员,他们说,曾在‘洗衣局’见过太后……”

花溶情知是怎么回事,也不多问,微一沉吟,也不知道这次的“射柳节”,到底是机会还是灾难。

临走时,宇文虚中忽道:“岳夫人,临行前,下官得皇上吩咐,一定要注意你的安全,你终究是女子,最好不要轻易行动……”

花溶听出他是在指责自己今日出去,微微一笑,躬身一礼:“多谢大人提醒,花溶今后一定会小心行事,不会暴露身份的。”

宇文虚中见过她回来时伪装得很好的样子,此时,也需要有懂得女真语的人出去打探,只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岳夫人,反正你小心行事就是了。这里不比其他地方,总是要小心为好。”

“多谢大人关心。”

上京。

四太子府邸。

屋子里点的不是金人常见的马灯,也不是当地那种烟熏严重的油灯,而是燃着一支芬芳的蜡烛。

这样的蜡烛是从宋室宫廷搜刮出来的战利品之一,当时,各路将帅忙着搜刮金银财宝美女,很少有人看得上这样的蜡烛,以及满地的书籍。

唯他喜欢,比珍宝更喜欢。

这些东西,此刻都变成了金兀术书房的战利品。

这间巨大的书房和南朝常见的士子的书房不同,没有屏风,只有白案的桦树木书桌,而对面就是十八班武器,刀枪剑戟,样样齐全。

他握一卷书,在案几边坐下,看一眼这支芬芳的蜡烛。以前在刘家寺时,一晚上总是点着八支;但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箱了,也不知还能用多久。

他喜欢南朝的东西,所以,开始用得很省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三下,是武乞迈的习惯。

“进来。”

武乞迈匆匆进来:“禀报四太子,宋国的使者已经到了燕京城南。由宋国大学士宇文虚中率领,一行共计100余人,带了大量财物……”

“大太子那边有何消息?”

“大太子已经令人叫他们原地驻扎。而且,小人还得到一个消息,据说大太子已经派人去请住在延寿寺的宋徽宗父子妻妾,说要他们一起欣赏‘射柳节’的表演。”

金兀术走到窗边,看着茫茫的夜色,沉吟一下,很是意外。

“四太子,这次的‘射柳节’,也是您的定亲大喜日,大太子如此安排,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用心……”

“继续打探,不用过多注意大太子的动静,留心下宋国使者团中都有些什么人,最好将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摸清楚。”

“是。”

武乞迈出去后,金兀术重新回到书桌边坐下,心里冷笑一声,宗翰这又是想玩什么把戏?自己这个定亲,可就是专门做给他看的,他若不看,岂不可惜?

他视定亲为一场做戏,可是,脑子里不期然地,还是浮现起那张熟悉的面孔,尤其是这样点着南朝的蜡烛,手握南朝线装书的时刻。

第138章 驿馆

“你若娶我为正妻就愿意,做妾就不行!”

“金兀术,我喜欢你!”

……

是谁说过这样的甜言蜜语,然后,又变成了生死相对?

他抚摸一下肩头,上面的伤痕还在隐隐做疼,正是她射的那一箭。最初的痛恨依旧那么鲜明——是对岳鹏举的!

可是,对于她,究竟要从何恨起?

有一瞬间,他突发奇想,若是她肯嫁给自己,就娶她为正妻又有何妨?

他猛地摇一下脑袋,想摇掉这种荒谬的惆怅,也许,今生再次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又谈何婚嫁?

……

这一夜就寝,终是不安宁,到天明辗转起床,门口已经跪伏了一人,声音柔媚:“郎君请洗漱……”

此人正是秦桧之妻王君华。她被抓进金营之后,备受****,后来投靠金兀术,俘虏南归,就随之一同回去做了金兀术的侍妾。

说是侍妾,最初来却是不折不扣的婢女,什么粗使活计都要做,加上又不习惯金国的饮食风俗,可是她聪明善媚,不若其他宋女,很快换上女真女子的衣服,学会当地的语言,彻底融入进去,使尽百般功夫逢迎金兀术。她知金兀术和其他金将不同,便时常揣摩他的意思,以南朝的风俗伺候于他,因此,逐渐地,在一众婢女中,最得金兀术欢心。

金兀术的侍妾中,还有一人就是天薇公主,她年幼,也不知奉承,虽姿色不知强过王君华多少,但金兀术嫌弃她幼稚无趣,平素甚少理会,但也不加以凌虐,因此,她独居一屋,自过自活,但仍需不时向金兀术请安。

此次金兀术大婚的消息已经传开,二人都听说了。这家里即将新添女主人,女主人的性子如何关系到她们以后在这里的日子能否安稳,二人从情感上来说,都不希望金兀术娶妻,可是,这是阻挡不了的,正妻即将到来,因此,只能暗自祈祷,那女人不要是个母老虎。

天薇公主自然只能暗地里祈祷,但王君华颇有心计,不愿坐以待毙,这几天,异常活跃,指挥家里的女使,将上下整理一新,想给当家主母一个好印象,同时,向四太子打听一些情况。

金兀术练武,向来早起,王君华为讨好他,在北国的冰天雪地里,便也按照当地的风俗,比金国女子还起得早,每天煎茶递水的侍奉他。

这天早上,金兀术出门,只见王君华端了洗面的汤水进来,他很是意外,只见今日的王君华,一身汉服,虽无什么装扮,但隐隐地,很有几分昔日“状元夫人”的荣华端丽。

自宋女归营后,虽然没有再强行勒令不许穿汉服,但众人都入乡随俗,一律金人装束。

金兀术自海上归来,便不再见过如此的装束,这一看,忽然想起花溶,想起她那样的笑容,心里一荡,正要开口,却听得王君华柔媚的声音:“郎君……四太子……”

这声音太过温顺,带着软绵绵的彻底的讨好,仿佛自己养的一只忠实的家犬。

金兀术待得看清楚是王君华,满腔的热情立刻冷了下去,变成了强烈的失落。

花溶,又怎会是花溶?!

王君华眼波流转,正思四太子一定欢喜,却见金兀术面色一变,叱道:“你这是做什么?在大金,就要遵守大金女子的本分,不要僭越,快去换装……”

王君华此举,原本是知道他喜好南朝女子装扮,得知他即将大婚,心里酸楚,左思右想,便出奇招,想换得他多几分宠爱,没想到被他如此大喝,赶紧跪下叩头:“郎君息怒,奴家知错,马上去换了……”

金兀术满脸严厉:“下次再有违背,这里必不留你!”

“不敢,奴再也不敢了。”

她脸上带着一滴泪珠,梨花带雨似的,匆匆行了一礼,转身就跑。

金兀术忽然叫住她:“秦桧在做什么?”

王君华听她问起丈夫,赶紧道:“他还是原地牧羊……”

“你且回去叫他来此一趟。”

王君华很是意外:“郎君有何吩咐?他腌臜,只怕冲撞了郎君……”

“有宋国的使者到来,本太子这次或许用得着他。”

王君华听得是要丈夫效力,大喜,立刻道:“奴这就去叫他。”

秦桧的住处在金兀术领地的一方帐篷下,他也隶属于金兀术,但地位略高于其他汉人奴隶,负责监管这方草地上的羊群。

他见妻子妖妖娆娆地从四太子府邸出来,自然知道他们做些甚么勾当,自己的妻子,不时沦为其他男人的暖床工具,虽是囚虏,也觉几分不爽。

王君华见他长吁短叹,再看他在这些日子的奴隶生涯里,穿着金人服装,面容憔悴,身上一股羊骚味和草腥味,再加上秦桧个子不高,如此,形貌猥琐,哪里能比得上金兀术的玉树临风?

她看着心里来气,冷笑道:“你这是作甚?”

“夫人一去多日,自家也是挂念……”秦桧压低声音,“怕你只知服侍四太子……”

王君华勃然大怒,一耳光甩在他的面上:“腌臜泼才,若不是我服侍四太子,你早已跟其他奴隶一般被发配去做苦力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做这份轻松活计?大宋多少官员都在修城墙,你也去试试那滋味?”

自从来了金国,王君华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大,在金兀术面前跟在丈夫面前,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体内的母老虎基因已经完全暴露出来。

秦桧完全仰仗妻子屈身侍人苟且偷安,自然越来越“惧内”,不敢再说,因多日未见,这苦寒北地没有任何娱乐,便搂着妻子求欢。王君华怒气未熄,跟他OOXX一阵,但觉他那活儿短小无力,几下了事,毫无感觉,心里对他更是鄙夷,草草穿好衣服,冷冷道:“这次大宋使者团来到金国,四太子也许会用得着你,你须做好准备,尽心竭力。我们能否翻身富贵,就看这一次了……”

秦桧大喜,“自家一定把握住这次机会,夫人尽管放心。”

王君华站起身略作收拾:“射柳节到了,是四太子定亲的大事,府上多少事情需要我出力,这些日子,我没有空回来,你凡事多加留心。”

“多谢夫人提点,自家理会得。”

花溶等人在驿馆里一住两日,金国那边态度傲慢,每天只负责安排食宿,仿佛在所有人等看来,两国的议和远远比不上“射柳节”的重要,人力物力,都集中到了对此事的准备安排上。

宇文虚中坐不住了,这比金使当初承诺的条件简直差得太多了。一行人困在驿馆,无计可施,又怕有什么意外。好在他老成持重,几番商议后,边决定安心在这里等过了“射柳节”再说。

花溶坐不住,便和张弦等人以卖茶叶为名,整天穿梭在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很快将这座城市摸得非常熟悉。

她一路留心的,自然是太后的下落。

韦氏初来金国时,上下为羞辱赵德基,便将她发配到“洗衣院”,随后,宋金和议开始,几番辗转,目前也不知下落如何,花溶能打听到的,只有这点消息,而且不敢大规模声张,找起来,更是困难。

这一日下午,天气放晴,她和张弦等在那家熟悉的店主里吃茶果子,只听得一阵马蹄声,旋即,便见一群金国人马往驿馆方向而去。

她本是要回驿馆的,此时心里一动,便坐下来,对店主道:“店家,我等住的旅馆很不如意,可否在你这里行个方便?”

这两日,店主已经跟他们厮混熟悉,见她出手大方,谈吐渊博,自然一口应酬:“小哥儿无需客气,尽管来住。小店有三间空屋子,虽然不好,但马上叫浑家(妻子)打扫干净,管叫小哥儿称心如意……”

花溶大喜,立刻递给他一锭银子:“如此,就有劳店家了。”

花溶没有料错,这一行金人正是往驿馆而去的,领头者,正是宗翰手下的一名汉官武强。

宇文虚中等候多时,才见到来人,立刻行礼:“我等拜会大太子……”

武强神态非常倨傲:“大太子不得空,派我来看看,你们若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宇文虚中赶紧道:“多谢大太子厚意。”

武强环顾四周,笑道:“真不凑巧,各位赶上大金的射柳节,所以,还需在这‘同文馆;呆一些日子……”

宇文虚中脸色一变,他进士出身,自然知道“同文馆”是本朝太祖开始后,用于接待高丽使者的馆舍。如今,这金国使馆本来没有名称,武强却称为“同文馆”,自然是将大宋降为附属国的地位,含有羞辱宋使的意味。

他明知对方的用意,却也只好请众人入座,小心安排。

花溶不经意地混在一众随从里,看得分明,也听得分明,她不曾露面,悄然去了隔壁。

武强环顾四周,说:“宋国重要使者都在此地?”

宇文虚中看一眼众人,按照赵德基的意思,花溶的身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不曾给予任何职务,只算作特殊的一名随行人员,他见花溶不在,也不提起,只点点头:“对,重要使者都在此地了……”

接着,他一一介绍众人的身份官阶名字,介绍了十三个相对重要的人,剩下的几十随从便不再一一介绍。

介绍完毕,他身边的一人拿出一只锦盒递给武强:“这是给大人的一点礼物……”

到金国,遍贿赂各要臣,是商议好的,宇文虚中察言观色,量力送礼,很得金人好感。这份礼物显然令武强甚为满意,他看后交给随从,才主动道:“大太子这些天忙碌,空了会会见你们的……”

“多谢大太子。”

花溶在暗处,见武强等人趾高气昂地走远,才慢慢出来。此时,人员已经散去,只剩下宇文虚中满面焦虑地坐在屋子里。

见她进来,宇文虚中屏退左右,花溶低声道:“宇文大人,我这几天可能不住驿馆,另外找了一个地方,便于打听太后的下落……”

“好,你且小心行事。”

花溶又道:“我看此行,金人态度那么傲慢,估计情况不容乐观。”

宇文虚中也满面愁云,此时,满腹的忧虑和恐惧,生怕稍不如意得罪了金人,就成了牧羊的苏武。

花溶见他毫无办法,而且又胆小,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告辞出去,悄然来到外面的小店住下。

她前脚刚走,后脚武乞迈就跨进了驿馆。

宇文虚中对金人一概不敢得罪,但武乞迈的态度就比武强客气多了。他收了礼物,环顾四周,问宇文虚中:“所有人等都在这里么?”

“都在了。”

“全部都在?”

此时,除了花溶等三人,其他人的确全在驿馆。宇文虚中不明所以,只迟疑一下:“有几个随从出去使唤了。武大人有何指教?”

武乞迈哈哈大笑:“没事。只是随口问问。”

他对南人的了解比武强等深刻多了,看了众人,但见都战战兢兢,很是满意,转身告辞,出得门来,快马往金兀术府邸赶。

第139章 女扮男装

这一日,金兀术的府邸分外热闹。

自从新帝登基后,跟手握兵权的宗翰矛盾越来越深,金兀术和宗望等人处于观望阶段,新帝为拉拢他,就趁他定亲前夕送来大量礼物。

贺礼中还有一件女子用的金缕衣,也是从宋国掳掠来的。

王君华率领着一众使女正张灯结彩地布置,末了,拿了一套崭新的马装进去找金兀术,是他在“射柳节”上要穿的。

刚穿上,只听得宗望来访。金兀术赶紧亲迎出去,宗望见他一身崭新的马装,好不威武,大声赞道:“四弟,你这一身,真有个新郎官的架势。恭喜恭喜……”

金兀术客气几句,二人坐定,宗望道:“这次射柳节,狼主会亲自坐镇,你可要好好表现一番。”

“那是自然。”

宗望忽然压低了声音:“狼主其实身子很不好,日前才得了一种怪病……”

现在的狼主跟老狼主是兄弟,虽是虎狼之年继位,但由于多年中征战,身上染伤,日前一感染风寒,就得了一种奇怪的“心口疼”的怪病。

他登基不久,根基不稳,生怕外人知道,是以一直秘而不宣,只在心腹中召集名医,却一直没有效果。

金兀术知道宗望的意思,生怕宗翰这次趁机作难。忽道:“其实,不妨先下手为强,拿下宗翰……”

“不行。宗翰那方现在有谷神等主力大将,而且,他除了骄横,并无其他拿得出的谋逆罪名,狼主之意,也是担心各部族不服。这次‘射柳节’,他有意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你一定得挫挫他的锐气……”

宗翰手下也是强将如云,要挫他锐气并不容易,金兀术皱皱眉,宗望道:“你的定亲准备得如何了?”

“这有什么值得准备的?娶进来也就是了。”

宗望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忽然想起他曾经迷恋的那个宋女,正要问,又想起金兀术自海上惨败归来后,心情一直不好,便不再问,起身告辞了。

宗望一走,就听得武乞迈回来,立刻通传武乞迈。

武乞迈把宇文虚中等人的情况简单讲述了一遍,金兀术听得没有任何有用的情报,情不自禁地长叹一声。

近日,心里总是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总想在这个使者团中发现一点“她”的线索。

其实,她又怎会跟使者团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些人,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只有三个随从不曾见得,谅也没有什么大碍。”

三个随从?此行中并无女子?如果没有女子,她自然不在其中。

“嗯,如此也罢,你们只注意密切留意大太子的动静。”

“是。”

明日就是“射柳节”了。

燕京的大街小巷眼看人越来越多,大小客栈都是人满为患,大家谈笑风生,都等着明日的大型娱乐。

花溶看人多,更是加紧了巡查,无奈,燕京城虽然不大,一时三刻要找出一个人,其实并不容易,尤其,金国方面对太后的下落保密,一点也不肯透露给宋使方面。

这一日,花溶盘算一阵后,不再茫无头绪地乱找,而是独自外出,去燕京当地的“洗衣院”寻找。

上这种地方,自然要小心行事,她连张弦等人都没带,只和店主的侄子扎合,也是一个现役的金军一起前去“寻欢”。

扎合多年在金军中服役,曾是攻打辽国的先锋,但从未去过宋国,如今,不得出兵,赋闲在家,又不喜放牧,便整日地游手好闲。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身材高大壮健,因为父母早亡,穷困潦倒,无钱娶妻。

店主的妻子是女真人,扎合是他妻子那边的侄子,是正宗金人,他经常到姨父家蹭吃蹭喝,认识花溶后,花溶出钱请吃请喝,又帮他还了几笔赌债,因此,对花溶很是热情。

花溶先请他喝一壶酒,扎合醉醺醺的,语气很是炫耀:“小哥儿,你慷慨大方,今日我就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花溶故意道:“什么地方?”

“城北洗衣院,那里的宋国公主王妃是最多的……”

花溶心里一喜:“都有哪些美女?”

“去年最多,宋国著名的第一美人天香公主、几个王妃都在里面,甚至,还有当今宋国皇帝的生母韦太后,哈哈哈……”

花溶心里一惊,却顺着他的话:“哦?有这等事?太后岂不是很大年龄了,有什么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