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等他解释,秦大王也明白过来,因为耶律大用在炼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如此残酷毒辣,那冤魂岂不充满天地间最深刻的怨毒和冤屈?

他好奇地问:“你的儿子会如何咬你?”

他不如耶律大用那样称呼“鬼蛊”,却口口声声问“你的儿子”,耶律大用怒瞪他一眼,仿佛是对自己的艺术品的一种玷污,这才说:“鬼蛊不放出去则已,一放出去,除非把要害的人害死,不然就收不回来。收不回来的结果,是变成了‘野鬼蛊’,到处来去如电地害人。每害一个人,它自己的能力就增加一分,而最后,炼降的蛊师,一定也成为受害人。如果鬼蛊害了炼它的蛊师之后,那么,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控制它了……”

“那岂不正好?你的儿子若杀死了你,天下无敌,如此,你要灭金国、灭宋国,得天下,岂不是易如反掌?你死了有甚要紧?反正天下最终也是你耶律家的,你就可以含笑九泉了……”

这话一出口,他本是玩笑,可是,却觉得不寒而栗。耶律大用也脸色剧变,厉声说:“闭嘴……”

他声音微微颤抖,竟然十分害怕的神情。

秦大王已经看出这个老鬼色厉内荏,显然是害怕“儿子”杀死自己,可是,他心里更是惊讶,这个老鬼,把自己唯一的儿子,用如此残忍的方法亲手炼制成“鬼蛊”,可知他的野心已经大到了什么地步,为此,天下万物皆可牺牲。

章节目录 第277章 美女

此时,耶律大用细细地审核他的目光,心里虽然觉得挫败,却同时伴随着一种极其喜悦的兴奋,这就是自己要的人。这个人选,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

他慢慢开口:“秦大王,你必须替我做一件事……”

“老子不愿意。”

“我既然告诉了你这些秘密,你不做也由不得你。反正,最后的好处,超乎你的想象。而且,这件事,对你也是有益无害。你先听听再说……”

秦大王当初迫不得已被他威逼着到上京给合刺放一个盒子,早就觉得这老鬼太可怕,自己若是再和他纠缠不休,只怕落不得什么好下场,立刻拒绝:“老子不想听。”

“我知道,你曾在上京多次捉弄四太子金兀术,可有这事?”

秦大王不置可否,这老鬼消息还蛮灵通嘛。

“合刺清洗金国权臣后,现在,四太子变成了金国的中流砥柱。他也是你宋国的大仇人,此后攻宋的主要任务就落在他身上,此人野心勃勃,也善用兵,一旦统领整个金国的兵马,完全有可能灭掉你宋国。他也算我们共同的敌人……”

秦大王又看一眼那个可怕的红色鬼蛊,忽然接触到小孩的眼睛,但觉那眼珠子血红,活生生的手臂如在挥舞。他浑身汗毛倒竖,打断耶律大用的话,“既是如此,你何不放出你儿子去拿了金兀术这厮?又为何要假手他人?”

耶律大用只是不语。

秦大王知他是怕万一不成功,死的就是耶律大用自己。他千辛万苦,费尽周折地要夺得天下,显然不愿意有任何的未雨绸缪,必须万无一失。

耶律大用只说:“对付金兀术,还用不着他出手。”

“那对付谁才用它?”

“九王赵德基!”

此时,赵德基已经登基两三年,但因为金国一直不承认他的大宋皇帝,说金国不册封,就不合法。耶律大用是辽人,辽宋之间在建立初期,常年征战,后来宋国以战求和,打败辽国,签订了“檀渊之盟”,宋每年给辽绢20万匹,银十万两。如此,维持了一百多年的和平时光,开通边境贸易。后来,金国崛起,先攻早已腐朽的辽国,约同宋国一起夹击。宋徽宗轻佻无能,便毁约夹攻,妄图火中取栗。

耶律大用显然是恨宋国在辽金战争时背信弃义,便也十分鄙视赵德基,跟金人一样只称他为皇子时的封号“九王”,以示轻蔑。

秦大王自然不懂他这些弯弯拐拐的心思,但听得鬼蛊竟然是留着对付赵德基,也吓一大跳。他虽然对赵德基没有任何好感,但耶律大用打的注意,显然是先灭了金国,积蓄了强大的力量,再灭宋国。那时,他准备充分,就不怕鬼蛊不万无一失了。

他立刻明白,耶律大用连这些都告诉了自己,自己再要轻易脱身,显然是不可能了。他忽然想起这是宋国的土地上,更是心惊,问道:“耶律老鬼,这也是你的基地?”

“这个基地已经属于我耶律家族一百多年了。”

“这是哪里?”

“宋国。”

他故意混淆模糊,神情十分得意:“像这样的基地,我还有一百多个。秦大王,你只要跟着我,握有天下,并不是水中花镜中月。”

秦大王再也忍不住,重重地唾一口:“就你这老蝙蝠模样,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何德何能拥有天下?”

“那卑鄙****的赵德基又有何德能为大宋皇帝?十几岁乳臭未干的合刺小儿,又有何本事为大金狼主?”

秦大王倒不易辩驳,回答不上来。心里模模糊糊地想,也对,赵德基这厮鸟都能做皇帝,其他人又为什么不能?

他心里本来也没有什么是非观,忠义观,可是,但见耶律大用如此连阳光都见不得的鬼样子,实在还是难以将他同“天下主”联系起来,冷哼一声:“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你这鸟样,又配做甚么皇帝?难道你还想老子辅佐你?”

“我辅佐你也是一样!”

秦大王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觉此间气氛更是诡异,但觉那血红的小鬼触须伸展,竟似要从墙上跳下来捉住自己,他不由得仓促站起身:“老子不陪你玩了……”

耶律大用笑起来,嘿嘿的,如一只鸱枭在林间悲号:“坐下,坐下……”

仿佛有一股极其诡异的力量,秦大王不由自主,身子重新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一阵倦意袭来,他靠在椅背上,觉得原本坚硬的椅背变得那么绵软,如坐在蓝天白云下,青草如茵中,鸟语花香,溪流潺潺……

他闭上眼睛,天空蔚蓝,清风拂面。

“秦大王……”

“嗯。”

“你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

“你近日是否寝食难安?”

“老子最近夜夜失眠,老是做噩梦。”

“做什么噩梦?”

“有时梦见她死了,有时梦见她被人杀了,有时梦见她忽然就消失了……”

“她是谁?”

“……”

“就是你为之求医问药的女人?”

“对。”

“她为何不嫁给你?”

“因为她已经嫁给了别人。再也不可能嫁给老子了。”

耶律大用的面上逐渐有了一丝笑容,对这个答案很是满意,声音却变得悲痛:“的确,你一份希望也没有了。这一辈子,只能一个人孤独终老了。”

秦大王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满是痛苦:“真的吗?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真的吗?真的没有希望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迷茫,耶律大用已经完全把握住了他此刻急切而绝望的心态,如催眠一般:“你很想得到这个女人?”

“是啊。如何才能永久得到一个女人?”

“非常简单。我保你如愿以偿,不仅让你富有天下,更能让你最想得到的女人一辈子对你死心塌地。”

秦大王大喜过望:“真能一辈子死心塌地?”

“对。”耶律大用边说边挥动手掌,还是那根青色的竹杖,一股细细的轻烟仿佛是从他的手掌心里发出的,如一条细细的小蛇在掌心来回浮动,如天地间无影无踪的一股力量,却又看得分明,妖异之极。

“这是心蛊。”

“何谓心蛊?”

“你只要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将心蛊种在她身上,这一辈子,她就会只认识你一个人,记得你一个人,其他男人的味道永远再也进不了她的内心。她一辈子都会忠于你,死心塌地地爱你伺候你……”

秦大王欢喜得睁开眼睛,搓着双手,简直抓耳挠腮:“好东西,真是个好东西……”可是,他又表示怀疑,“这东西有无解药?”

“一入人体,终生不解。是求爱的男女最珍贵的圣物。但无论男女使用,都只能针对一个对象,一生只能使用一次。不仅对对方有效,也对自己有效,也算是蛊类中最好最有益的一种。但女子要求使用的多,男子想用的少……”

女子总愿良人此情不渝,男子却希望旧貌换新颜。所以,求心蛊的总是女子,男子却少之又少。耶律大用知道秦大王怪异,也不以为奇。

耶律大用的声音变了,温和,慈祥,仿佛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怎样?秦大王,如此好的东西给你,你接不接受?”

“要要要!老子自然做梦都想要。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疯狂地,仿佛已经握有天下,比耶律大用还要兴奋。

这次,耶律大用十分干脆:“好,我就送给你。不过,你却要先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耶律大用又用欣赏的目光看看墙上移动的血红的“儿子”,正要开口,秦大王却缓缓道:“等等……”

“什么?”

“你说下了心蛊,只要看上的女人就会一辈子死心塌地?”

“对!”

“可是,你能不能教老子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

“不用下蛊,那女子自然而然,就心甘情愿地一辈子对老子死心塌地?”

耶律大用几乎跳起来,手里的青竹杖狠狠地就敲在秦大王的头上。

秦大王受此刺疼,一下清醒过来,怒道:“耶律老鬼,你敢打老子?”

耶律大用喘息一声:“蠢货!朽木不可雕的蠢货!心蛊给你这种蠢货,也是浪费了。”

秦大王冷笑一声:“下蛊算什么本事?如果你真有能耐,能令那女子自然而然就倾心于老子,老子又何妨替你做它三几件事?”

心蛊。

纵然是天地间最最强大的心蛊,也绝无可能取代一个女子心里自然而然的感情——这,是神通广大的下蛊大师耶律大用也办不到的。

……………………………………………………

耶律大用盯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怪物,许久才说:“秦大王,我真是低估你了。你太贪婪了。”

贪婪?也许吧。

秦大王哈哈一笑:“耶律老鬼,你真要有本事让那个女人自然地就对老子一辈子死心塌地,老子就是去给你杀掉金兀术又能如何?”

“那个女人真就如此国色天香?比她二人还美貌?”

秦大王此时才注意到角落边上的那两个美貌少女,她们半裸露的大腿和雪白的手腕,被他的熊掌一捏,已经有些淤青的痕迹。可是,她们脸上半点怨恨都没有,双眼盈盈只是注满泪水,楚楚可怜,如蛅板上的肉,可以随意捏搓,又如树枝上的花,伸手可折。

美丽,女人的美丽,在强势的男人那里,天生就是用来蹂躏和泄欲,以及衬托他们的英武和丰功伟绩,是一种最好的点缀。

秦大王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不得不承认,自己做梦都想不到这世界上有如此漂亮的女人。浑身情不自禁热起来,干脆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

章节目录 第278章 蛊王

耶律大用一直观察着他面色的转变,哪怕最细微的神情也不放过。但见他双眼发亮,如见到猎物的豹子,额头上,慢慢地渗出一些汗水。他心里一喜,这是极好的现象,只要这一步迈过,秦大王,就是自己雄霸天下最有力的工具了。

只要这一步能迈过去。

他的嘴里发出一个声音,仿佛风吹过风铃,细微的缠绵。

两名少女闻声起舞,脸上那种楚楚可怜,慢慢变成了最绚丽柔和的微笑,像柳枝在春风里摇摆,又如蔷薇在暗夜里盛放,她们的腰肢在说话,肚脐在说话,雪白粉嫩的大腿在说话……仙音,仙舞,人间极品,天上绝色……

秦大王直看得如痴如醉,如醉汉一般,慢慢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伸手捞起一条柔软的腰肢。

少女的腰肢还在微微扭动,却并不惊惶,只带了三分的羞怯,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等着蜜蜂的采撷。

即将失控的愉悦。

因为不曾停止,舞蹈也不曾停止,前面的女郎,还在舞蹈着,雪白的肚脐若隐若现,上面系着一枚粉红色的环,那是清纯与妖媚的完美结合。

秦大王嗓子干得要冒出烟来,伸手就将怀中美女身上的纱撕下来……

耶律大用紧绷着的心一点一点放松,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秦大王一转眼,不知怎地,忽然看到他脸上的笑容。

脑海里仿佛一个声音在叫嚣:

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天诛地灭!!!

他一松手,怀里的美女忽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呼。

这声惨呼,音乐散尽,舞蹈的另一美女也停下,面色惊惶。

耶律大用怫然变色,额头上滚出豆大的汗珠。

秦大王两手空空地站在原地,耳边的声音全部消散,眼前明亮起来。他往前走几步,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耶律大用再也忍不住,惊疑得挥动手里的竹杖:“是谁先对你下了蛊?”

秦大王不笑了,长叹一声:“老子十年前就中了蛊了!真正的中了心蛊!!!”

甚至,是多久之前?在自己赖以为生的船上,在自己横行的海洋上,当着众人,折箭为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他黯然落寞,为何这些美女不是穿着绿色的衫子?为何她们不穿着小牛皮的靴子?为何她们不神气活现地提着狼毫或者英姿飒爽地挽着小弓?甚至,她们最起码能简单地凶悍一点,哪怕就再凶悍一点点!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难道这么简单的模仿也不会?

只怪耶律老鬼做事还是不到家。

“老鬼,有人抢先一步下了心蛊,唉,没用了。”

耶律大用更是惊疑:“难道宋国还有我不知道的高手?”

秦大王高深莫测:“你不过是从生苗那里学来的,焉知世上不是有许多人超过你?”

“不可能!我从师的已经是蛊中之王。”

“蛊王?据我所知,向我下蛊的那人,法力就超过你百倍。”

“你信口胡吹。”

秦大王也不以为意,再看门口,两名美女经历两次失败的挑战,已经悄然退了下去。他这才发现自己手心里已经渗出汗水,真是心有余悸,如此美女,谁不愿享受?可是,方才若真的着了道儿,只怕自己就会是“鬼蛊”一般的下场了,变成耶律大用的一件武器。

他越想越是怒不可遏:“老鬼,老子已经替你做了事情,为何三番五次不放过老子?”

耶律大用淡淡说:“因为我认为这对你也有利。”

“老子有什么利?”

“我认为,对任何宋人来说,能够杀掉金兀术,便是大大的英雄,被历史留名。就算我不找你,你也应该做的,岂不是?”

“哈哈,老鬼,你这就错了。金兀术统军十万,老子又不是什么爱国志士,怎肯舍生忘死去杀他?何况,上京苦寒之地,千里迢迢,老子吃饱了撑的?”

“金兀术就在方圆百里处。”

秦大王这才吃了一惊。

此地虽然已经距离临安有一大段距离,可是,从未听说金军已经攻到了南方?

耶律大用见他半信半疑,又说:“并非金军攻到了这里,而是金兀术到了这里。”

“你说他乔装潜入了宋国?”

“正是如此。”

“他来作甚么?”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就在这附近。”

这老鬼说话,不尽不实,秦大王站起身,转身就走,边走还边朝他挥挥手:“老鬼,祝你好运,早日灭金,先当了他们的狼主再说其他。”

耶律大用并不阻拦他,任他大摇大摆地离去。

直到秦大王的影子一点也看不见了,一位美丽的少女才轻盈地走到他身边,匍匐着:“主人,怎能放他走?”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一定会去找金兀术的。”

少女虽然觉得迷惑不解,但是,她们对主人敬如天人,不敢有丝毫的违背。

秦大王一出门,才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此地山谷缤纷,气候温暖,一些无名的花开得奇形怪状,很是狰狞。

他不敢多停留,立刻冲出去,只见出口处,刘武正在徘徊,见他出来,大喜着迎上来:“大王,没事吧?”

“没事。”

“我们现在是不是回去了?”

“先不急,我们得去找一个人。”

“找谁?”

“金兀术。”

刘武大为奇怪:“找他做什么?”

秦大王也说不上来,自从听了耶律大用的话,心里就毛毛的,也不知道金兀术潜入宋国有何意图?

他忽然想起苗刘兵变。在离开的这些日子,他并不知道苗刘兵变已经被镇压,又想到秦桧夫妻,面色一变,沉声说:“不好。”

如果金兀术出现在这周围,岂不是跟苗刘兵变会有一定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岳鹏举等人岂不是防不胜防?

花溶呢?

他心里更是不安,也不回答刘武的询问,翻身上马,扬鞭就跑。

岳鹏举追出一段距离,前面,已经是刘豫的伪齐军占领的范围。

他已经令探子打探清楚,昨日之前,曾有一群富贵公子模样的人途经此地,此外,再无任何可疑之人。

富贵公子,除了金兀术,还有谁?

他几乎已经断定金兀术等人掳了花溶进入此地,可是,要贸然闯进去,却是大费周章。

众人在一座偏僻的小山坡勒马商议。

秦桧和王君华被掼在地上。

岳鹏举使了个眼色,一名侍卫上前解开了绑缚他二人的麻袋,二人伸出头,重见天日,一个个鼻青脸肿。

王君华终究是女流,受了这番颠簸,已经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做声,十分慌张。秦桧却大摇大摆,怒道:“岳鹏举,你敢枉杀朝廷命官?”

岳鹏举只问:“金兀术在这里的准确据点是哪里?”

秦桧自然知道此地已经是刘豫的势力范围,他已经认定,岳鹏举单凭手下这一二十人,根本不足以闯进去掳人,既然闯不进去,见不到金兀术,自己又有何惧怕?即便要回去调集军马也来不及了。他权衡形势,强忍疼痛:“岳鹏举,你目无王法,蹂躏朝廷大员。你说老夫跟四太子私通,有何凭证?”

“凭证?你夫妻在四太子府的所作所为,我妻子是亲眼目睹的。”

“既然目睹,何不禀报圣上?一切交给陛下裁定,陛下自会辨别忠奸。”

他语气里透露出自得,岳鹏举倒无法反驳。此事,花溶原来早已禀报赵德基,但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秦桧在王继先和一些亲密的太监口里,早已知道花溶的密奏并不为赵德基所接受,而且,加上王君华在赵德基枕边所做的功夫,他更是有恃无恐:“岳鹏举,你若肯马上放了我们,一切还有转圜余地……”

“哦?怎么转圜?”

“你失掉了妻子,悲痛之下难免失态,老夫也可以不追究你。从此干戈玉帛……”

岳鹏举笑起来:“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如此情况下,你还肯跟我干戈玉帛?”

“只要你放了我夫妻,我就算吃一个亏……”秦桧转动着小眼睛,“再说,你夫妻勤王有大功,陛下对你们宠信备至,老夫要弹劾你,也不是那么容易。你大可以放心!”

岳鹏举点点头:“既是如此,我倒算划得着了。”

秦桧急忙点头:“如果如此,老夫愿意跟你和解,并送你几名美貌处女,以解你失妻之疼。”

“好,好得很。”

秦桧松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忽然喉咙一下被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掐住,岳鹏举声色俱厉:“秦桧,你还敢不说实话?”

他呼吸艰难:“老夫……老夫还有什么实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