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声怒吼,他们大多数是周围走投无路的渔民,或者北方逃亡的难民,早已对朝廷不抱丝毫的幻想。见自己好不容易居住的一片乐土又要被朝廷剿灭,无不愤怒,那是一种保卫家园的情怀。

张俊在大船上,顿觉不妙。立即下令增援。

在他的前后,都是黑压压的船只,此时来看,也是远远胜过秦大王的部队。他急于求成,又密探得消息,秦大王的主力全在王二七的海岛,此时一看,果然见数艘大舰,为首的飘着一面巨大的旗帜:“花”!

这时,康公公施施然地走上船头,喜道:“秦大王出来了!”

“为什么是‘花’的旗帜?”

康公公压低了声音:“花溶必然在船上。”

张俊大喜,他当然暗中得了命令,没想到,不止秦大王,连花溶也在。

“康大官,你看仔细了,秦大王那厮真在?”

此时天色尚佳,康公公放眼看去,只见巨大的五牙战船上,一个大汉站在顶端,挥舞着割鹿刀。

他失声道:“秦大王,那人就是秦大王!”

张俊看去,果然是一彪形大汉,正是传说中的秦大王的体型。擒贼擒王,他喜道:“立即下令,全力进攻。”

命令一下,上千艘小船便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康公公躬身:“张相公又可以立大功了。”

张俊当然听出他的酸妒:“康大官说哪里话?你才是陛下身边的红人。我和你,是有福同享啊。”

两军相遇,先彼此射击。一声声的惨叫,无数的人开始跌落海底。

秦大王站在甲板上,看着疯狂涌来的朝廷水军。张俊这厮果然没有什么指挥才能,以为这是在陆地上,要凭借人多取胜。自己等的便是他这一招,本来以为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拉锯,没想到,他竟然出手这么快。

他下令一边抵御,一边向海上撤退。

康公公见势不妙,心里暗叹,秦大王虽然英雄了得,可是,此次朝廷实在是征调了太多人手,他寡不敌众,也没有办法。

张俊令大船逼近,这时已经看得分明了,对方的高大的五牙战船上,秦大王正挥舞着大刀砍杀,指挥若定,端的是一条好汉。

“这厮不过匹夫之勇。”

“张相公妙计,将他们逼上海岛,困他个十天半月,围而不攻,粮草不继,他们自然投降……”

“哈哈哈,这正是本帅的打算。”张俊十分得意,但见秦大王的抵抗虽然十分顽固,却是渐渐地要靠岸了。

“追,全力追击,围堵这座海岛。”

当即,所有的水军力量,四面八方冲上去,秦大王见势不妙,已经集结,快速往岛上撤退。

张俊更不迟疑,就连他的大船,也开始靠近海岛。

“不好,秦大王他们逃窜上岛了。”

“好得很,等他们上去。”

“张相公,海上风大,小船不能单独停泊。”

“下令将所有战船连起来。”

“是。”

早前,为了防止“火烧赤壁”这一招,所有战船都是分开的。但海上风大,而且现在己方处于绝对的优势,只需要守株待兔,围而不攻,当然应该把船只集中起来,协同作战了。

于是,上千艘的战船,分为几个阵营,用早已准备好的皮索连接起来。

凉风习习,张俊的大船被围在中间,甲板上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赵德基赏赐的几名美女弹琴歌舞。张俊大刺刺地居中而坐,左拥右抱,十分得意:“传令下去,停止追击。”

“张相公果然英雄了得,秦大王这匪首,原来也不过尔尔。”

“秦大王给张相公提鞋子也不配,一闻张相公英明就逃窜了……”

“……”

“好好,大家都坐下,陪本帅畅饮一杯。胜利后,陛下自然有大大的赏赐。”

……

歌舞声里,所有人的心绪都很放松,不知不觉,暮色降临。大海,要开始它沉睡的一天了。所有人都醉醺醺的,睡意朦胧。

谁也没有注意到,远处,一艘超级巡洋舰正在快行来。

负责值守的士兵最先发现了踪迹,赶紧跑上来,大声道:“张相公,你看,那是什么?”

张俊口齿不清:“什么是什么?”

“你看,那个巨大的黑家伙……”

“哪里有什么大家伙?”

副将比较清醒一些,但见远处,一座山一般的大黑影正在向这里推进。

“天啦,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大?”

士兵们骇然:“莫非是大鲨鱼?”

“哪有这么大的鲨鱼?”

……

张俊的酒醒了大半,赶紧令众人举了火把,照得海面上亮如白昼。他站在最高处,只见茫茫的大海里,一座巨大的怪物正在向这边移动。

“天啦,那是什么?”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正在惊疑时,那大家伙仿佛忽然在分裂——无数的战船,从它的浩瀚的甲板上下来,分散开,快速地包抄。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天啦,张相公,我们被包围了……”

“不好,你们看岛上……”

退守一角的秦大王主力,忽然全部涌了出来,五牙战船也重新挂起了风帆……

张俊气急败坏:“秦大王这厮怎会有这样的大船?

章节目录 第637章 奇兵偷袭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他们早就探知秦大王有大船,可是,见了秦大王的五牙战船,本来就比朝廷的大船还大,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大船”了。谁能知道,天下还有比五牙战船还要大百倍的大船?

来的正是秦大王的巡洋舰。巡洋舰上的统帅正是刘武,他的副手是刘志勇。

和金兀术一战,秦大王就是以自己为诱饵,留下刘武做奇兵,才反败为胜。这一战,他故技重施。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张俊又没跟他交过手,岂能知道他的习惯?按照惯例,只知道主帅必然不会只身犯险,擒贼擒王,哪里还能想到,秦大王不过留了20%的势力给自己,其他的,全在刘武手里。

忽然涌出来的大小战船,卯足了劲,在黑夜里拼命射击,投射各种火器。而秦大王等杀声震天,他亲自举了割鹿刀,站在甲板上指挥反攻。

朝廷水军近年从未参与过这样的战斗,就算是昔日洞庭湖大战,也多是岳鹏举攻心为上,分化瓦解,真正大规模的战争并不多。这些年,他们疏于训练,耀武扬威,一看了这样的阵势,早已腿软,而且海洋不比湖泊,洞庭湖再浩渺无边,沿途都是水寨,可是,这茫茫大海,除了一座孤岛,再也望不到边,根本无路可逃。

混乱中,忽然有人大喊:“我们已经捉住了赵德基……”

“哈哈哈,你看赵德基这个狗贼的狗头……”

……

只见对方的桅杆上,果然挂了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是一个戴着冠冕的人头,隐隐的,便是赵德基。

众人哪里来得及分辨真伪?但见那冠冕,虽猜知是对方使诈,也乱了手脚。

更不妙的是,由于黑夜休息,为防止风暴集中起来的几个船只阵营,一时三刻,哪有那么容易解开?对方的硫磺弹和火箭,嗖嗖地射来,张俊早已预防的“火烧赤壁”——终于还是没能避免。火势一蔓延,更是溃不成军。

跳水的,着火的,被射死的……十万大军仿佛变成了任人砍杀的白菜萝卜,死伤无数。由于秦大王早已下了必杀令,绝不给众人溃逃的机会,一心要彻底消灭赵德基所有的水军力量,所以,占了上风的海盗们便绝不容情,火海里,只听得杀声震天,扑通扑通的落水之声不绝于耳。

张俊手里的酒杯早已跌落摔碎,康公公也面如土色,而对面的敌营里,秦大王仍旧如雄狮一般在冲杀,身先士卒,更是军威大振。

他二人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主帅肯这样牺牲,不惜以身诱敌,仓促之下,张俊立即恢复了自己逃跑将军的本色:“快,立即撤军……”

他的大船被围在中间,原是为了护卫主帅的安全,这一乱,根本杀不出去,眼见火势就要蔓延上来了。

“快,砍断绳索,快……”

“快护卫张相公……”

众人乱作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艘小船,从混乱里,从侧翼冲出,水军正忙于各自的逃命,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做出狙杀,再说大家看主帅要溃逃,自己更不能卖命,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双腿,跑不快。

甚至张俊的侍卫也乱了分寸,此时,一艘靠近的大船认出了张俊的帅旗,一心往船上射火箭,侍卫们着火,不停跳脚打滚,慌乱中,张俊也浑身着火。

“快……快帮本帅灭火……”

康公公惨呼:“快救我,救我……”

两名贴身侍卫冲上来,一番滚打,终于扑灭了张俊身上的大火。张俊跌跌撞撞地滚下船舱,这时,侍卫已经抢下一艘逃生的小船。

“张相公,快上船……”

康公公在后面跌跌撞撞:“等等我……等等我……”

他话音未落,惨叫一声,脚步一歪就落入了海水里。

张俊慌忙逃上小船,还没站稳,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支火箭就射过来,正中他的腰上,他只觉得浑身一阵剧疼,脚步踉跄就倒在船舱里。

秦大王哈哈大笑:“张俊狗贼,反正你活不长了,你滚回去告诉赵德基,叫他当心他的狗头。”

士兵根本不敢做任何的停留,驱船就跑。

秦大王也不追赶,回头,看着这一面茫茫的海面,整个天空已经被火海映红,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大战,亲自指挥,全盘筹划,身后,就是多年心血凝聚的巡洋舰,第一次出马,果然成就非凡。

刘武站在船头大声喊:“大王……”

他大笑着,几名海盗立即掉转头,往巡洋舰而去。

他一跃而上,刘武等立即行礼:“参见大王。”

“哈哈,刘武,你干得好,干得好!”

刘武十分谦虚:“哪里?都是多亏大王神机妙算。”

“这一仗,全歼了朝廷的十万水师,让我想想,真有十万这么多?也罢,明日才能清点……”他一边说话,一边看大海里的情况,忽然觉得有些意外,只见西边的天空,划过一道火焰,然后噼噼啪啪的炸开。

他面色大变,这是沿途布置的信号,怕赵德基另有奇兵绕道偷袭,因为,还有当年金兀术逃生的那个缺口。

他早已做了布防,而且料定朝廷水军不会长途远袭,需知,从哪里绕道,要需要多达三个月的行程。

没想到,赵德基竟然真的还是来了这么一手。

只是,那里易守难攻,地形险要,以张俊之流,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这次带队的会是谁?他才想起,张俊的军中,一直不见万俟呙。

他大吼一声:“快回去救援。”

刘武也发现了,心里一凛,难道这次朝廷水军里还有什么出众的人物?

秦大王已经顾不得揣测,他嫌巡洋舰速度慢,立即跳下旁边放下来的一艘五牙战船,一挥手,船帆在夜色里快速往长林岛方向驶去。

这是冬日最好的一段时光,海面上一直风平浪静,也没有任何暴风骤雨的征兆。

两个孩子已经在船舱里睡熟,花溶听听他们均匀的呼吸声,才慢慢起身走到外面的甲板上。影影绰绰的人影,正是轮值的士兵,他们一丝不苟地巡视着,海面,不时有小船巡逻,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发出特殊的信号。

银白色的月光洒满了海面,她一看,才发现这是一轮上弦月,那么明亮地挂在天空,新月如钩。

忽然,远处响起一朵火焰,然后,才是哧的一声。她一惊,立刻发现,这是前面几十海里处发现了敌情,然后,连续炸开了三朵焰火,意味着敌情非常严重。

马苏是第一时间就跑了出来,他穿着铠甲,军容整齐,见花溶,立刻道:“夫人,有敌人来袭。”

杨三叔也已经起来,他老当益壮,意外地放弃了拐杖,也穿着一身铠甲。

花溶本人一身夜行衣,手里拿着一副弓箭——这是她这些日子才恢复的装束。

“立刻准备战斗。马苏,你负责一切安排。”

“是,夫人。”

她看着杨三叔,本是要劝他回去的,毕竟,七十岁的老人了,再老当益壮,也不行了。可是,她一张口,才发现杨三叔也是要劝自己的,于是,二人都闭嘴。

她微微一笑,沉声道:“三叔,你相信我,我没问题。”

“好,夫人!大王既然让老夫值守海岛,老夫就得守着这个摊子。这是我的养老之处,我可不愿意让赵德基这个狗贼给破坏了。”

她精神振作,立即道:“好,既然赵德基这狗贼敢来,我们就不必跟他客气了。”

所有士兵,立即集结。

上百艘战船在月光下,一字列开。

不知什么时候,陆文龙已经提着长枪站在母亲身后。为防不测,花溶早已默许,他也是一身铠甲。俨然如真正的军人。

“文龙,你看着弟弟。”

“没问题,小虎头睡着了,雷打也不会醒的。”

的确,小虎头白天已经玩累了,他睡下了,就算一整夜雷电风雨也是不会醒来的。花溶微微心酸,“文龙,希望赶走了敌人,小虎头还在睡觉。”

“妈妈,我还没有在海上作过战。今日是第一次。”

花溶听出他的急切和期待,来不及回答他,只见远处冲天的火光,己方已经和来袭的敌军交手。她看得分明,竟然是一支军容十分整齐的战舰。一开口,便发出震天动地的厮杀声,在气势上先压倒对手。

这样的习惯,据她所知,是这几年的名将刘琦练兵的一个特色。难道赵德基竟然派遣刘琦出奇兵偷袭?难怪能越过重重封锁。

“马苏,来人肯定是刘琦!刘琦虽然是陆战将领,可是,他用兵精准,万万不可小觑。”

正说话间,只见对面的船只,箭簇如雨点一般射来,竟然所向披靡。刘琦运用了一种奇特的战术,首尾的战船连成一线,对于这海岛的小船,正是一个猛烈地冲击。虽然己方伤亡不大,却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攻势,眼看,那艘主舰竟然乘风破浪,直接往花溶所在的五牙战船而来。

夜色里,只见一面大大的“刘”字旗帜,果然是刘琦。他虽然只率了5000水军,但是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战斗效果,却远远超过张俊的10万大军。

马苏见来者不善,己方虽然训练有素,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他当机立断,立即跳下一艘战船,亲自挥舞了旗帜,大声吹响了号角,五牙战船上,立即一轮疯狂的反射。

这一轮进攻,稍稍阻止了刘淇军船的行进。可是,他很快就改变了战略,主攻周围护卫的小船。

这些小船被驱散,各自为阵,更是无法抵挡。

花溶暗暗心惊,虽然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可是茫茫海面,谁知道秦大王等是否被张俊大军困住?而且,血战之下,哪能赶回来救援?

章节目录 第638章 一定要活着

刘琦见对方连发信号,知道企图,更是要在敌人的援军赶到之前控制住局面。这是秦大王的老巢,如果控制了这里,再来反击,无论张俊怎样一败涂地,也能真正掌握局势。

陆文龙见对方连续射箭,只是横着长枪,和八名士兵一起横在妈妈身边,保卫着她的安全。

花溶心急如焚,眼看己方的船只越来越分散,局面逐渐呈现溃败之势,本来,还有一套成型的战术,可是,被刘琦这样一冲,根本就无法合拢运用,而且,马苏的号令也传不下去。

她心里一动,忽然就冲了上去。

“妈妈,你想干什么?”

她并不回答儿子,抓着桅杆的绳索就往上攀登。

“夫人……”

“妈妈……”

众人屏住呼吸,不知她爬上去干什么。

她却已经爬到了高处,一挥手,一枚焰火在半空里炸开,然后,挥舞了一面巨大的旗帜。

焰火炸开,亮如白昼,敌我双方忽然都住了手,看着高高的桅杆上那面才升起的巨大的“花”旗,以及一个一身红色衣衫的女人。

刘琦心里一震,难道这就是天下闻名的岳鹏举之遗孀?

在他身边,监军万俟呙双眼冒出光来:“快看,刘将军,就是这个女人,我们要捉拿的,就是她,就是叛贼岳鹏举的遗孀……”

赵德基暴虐,却并不太昏庸,深知刘琦用兵远在张俊等庸将之上,但他决不可能告诉刘琦,自己是要活捉花溶的企图,唯有知会走狗万俟呙。

可是,刘琦只知自己是来剿灭海盗秦大王,而非是来捉拿岳鹏举遗孀的!

他当然知道岳鹏举的惨死,谁人敢冒着天下悠悠之口去对岳鹏举的遗孀赶尽杀绝?而且,他本人还对岳鹏举抱着深切的同情。

“刘将军,赶快下令,活捉花溶!”

他一时无法做出判断。

花溶看得分明,万俟呙,万俟呙!

她手里本就拿着一面扩音的号角,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万俟呙,你这个奸贼,今日送上门受死!”

这声音,远远地在海上传开去,众人如梦初醒,马苏抓住机会,大喝一声:“快反击……”

得到焰火命令的小船立即成阵,四面八方向刘琦的大船围去。

刘琦站在甲板上,牢牢盯着那个还攀附在桅杆上的女人。她因为攀爬,头巾也掉了,竟然在冲天的火光里露出满头的白发。他不敢置信,再次问身边的万俟呙:“这个女人真是花溶?”

“如假包换,临安一战,就算她化成灰,下官也认得她。”

花溶攀附着桅杆,此时,双方已经展开了绝地的厮杀。她完全忘记了危险,忘记了自己可能成为敌人的活靶子,只是瞪着敌船上得意洋洋的万俟呙。

仿佛那是赵德基的脸!

又仿佛是岳鹏举的脸!自己的丈夫!

以为一切都可以淡忘,原来,一切竟然是从来也忘不掉的么?

远远地,巡洋舰在黑夜里靠近,五牙战船张满风帆而来,她在最高点,本是最能看到的,可是,此时却什么都看不到——

仿佛一种宿命的轮回,仿佛临安那个可怕的夜晚,鹏举的声声悲嘶:

“十七姐,你一定要活着!”

“十七姐!”

“十七姐……”

仿佛是鹏举的悲鸣“十七姐,你要替我报仇……十七姐,你怎么嫁给了别人?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不替我报仇了?”

她神思恍惚,不知不觉,已经顺着桅杆下来,甚至听不到儿子声声的焦虑:“妈妈,妈妈……”

她只是拿起弓箭,慢慢地登上最高的甲板,瞄准了敌舰上的万俟呙。

刘琦并非张俊等,很快便发现夜色里,一座巨大的怪物在挺进。而怪物之后,则是一艘大型的五牙战船。

“报告将军,前面发现了一艘五牙战船。”

“战船后面呢?”

“不知是什么东西。”

“也许是船。”

“天下竟有这么巨大的船?”

“不好,是秦大王回来了!”

万俟呙本来正在得意洋洋,一听此言,立即惊慌失措:“怎会是秦大王回来了?张相公十万大军,再不济也该困他个十天半月啊……”

刘琦来不及向他解释,己方被花溶登上桅杆发令,单是和这些留守海盗的战斗已经陷入了僵持,根本占不到什么优势,现在,对方的大部队又赶回来了。

万俟呙哪里甘心这样退却?兴奋道:“立即捉拿女贼花溶,只要抓住她,其他的完全可以不管……”

刘琦盯着对方的桅杆,发现那个一头白发的女人忽然不见了。花溶去了哪里?

万俟呙还在催促:“快,不能功亏一篑,只要捉住她,哪怕损失了十万人马,陛下也不会怪罪我们,还会大大奖赏我们。”

“陛下一定要捉拿她干什么?”

万俟呙见他此时忽然问出如此不合时宜的问题,支支吾吾道:“这是陛下的命令,刘将军,此行,捉拿花溶比一切都重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