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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江寄白预料的一样,一直到他离开严田的办公室,尤念就没再出现,他连杯咖啡的影子都没摸到。

一张一万六的账单就把这个小姑娘吓跑了,真是有点可惜。

江寄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阵子挺无聊的,两个死党各自爱得死去活来,没空理他;所有的工作都被暂停,原来忙碌的生活一下子闲了下来;经济不景气,圈子里的狐朋狗友不是被逼着接班就是没钱败家了。

那张小脸挺生动可爱的,倒是闲暇时一件蛮不错的调剂品。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尤念…

第 3 章(捉虫)

江寄白边走边回味,心不在焉地到了自己的车前,刚发动车子,就发现尤念在大厦门口打出租。

正值交接班,马路上的出租车都飞驰而过,江寄白坐在车里看着尤念使出浑身解数拦车。

一会儿装可爱,一会儿扮美女,一会儿摆凶相,一会儿做祈求状…

拦个出租车都能拦出十种表情来,这自娱自乐的表演精神真是够可以的,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江寄白在旁边看了好一会儿,慢悠悠地把车开到她面前,打开车窗示意她上车。

尤念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她刚接到了陈妍冰的电话,恶狠狠地把她骂了一顿,说是在微信看到谭文杉生病了,让她赶紧买点东西去看看,别仗着两个人感情深就不当回事。

她警惕地看了江寄白一眼,转身冲着马路上的摄像头做了个鬼脸,又拿出手机对着车牌拍了张照,拉开车门毫不客气地就坐了进去。

“我都留存了,你别妄想把我卖掉抵你的修鞋费。”尤念嘿嘿一笑,“南阳小区,谢谢。”

江寄白踩了下油门,尤念哎呀一声被甩在了椅背上,护住了胸前的袋子:“你慢点开,这是我要送人的饮料…”

“小心点,饮料洒了又要修理费了。”江寄白慢悠悠地说,“对了,车费我会一起记在账上。”

尤念急了:“你这是坑人啊,不就是二十块钱嘛,下车给你就是了。”

“知道这是辆什么车吗?”

“不就是四个轱辘吗?又没长翅膀。”

两个人一路拌着嘴,没一会儿就到了南阳小区。尤念被江寄白气得直哼哼,大老远就让他停了车。

她几步跑到小区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谭文杉从楼栋里走出来。

好久不见,原本就阳光帅气的谭文杉更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只是他向来温柔包容的眼神这次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看向了他的左边,神态亲昵…

尤念停住了脚步,定定地看着那双丽影,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吴柯颖怎么会和谭文杉在一起?

“小念,我听说文杉病了,给他送点药过来。”吴柯颖主动朝她打招呼。

尤念纳闷了,怎么一个个都知道谭文杉生病了,她倒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小念。”谭文杉冲着她笑笑,那笑容有点疏离。

好像预感到了什么,尤念的胸口发闷,手里的那杯鲜榨的鲜橙甘蔗汁有点烫手。

“给我的?”谭文杉接了过来,入手有点冰。

吴柯颖瞟了一眼说:“没加冰块吧?文杉他刚烧完,不能喝冷饮。”

尤念下意识地反驳:“没有…只是…”

她忽然想起来,虽然没加冰块,可的确是冰的,发烧应该喝点热粥什么的,她是脑子抽风了才会买饮料。

她一下子抢回了饮料,自己咕嘟嘟地喝了大半杯:“是我自己喝的!”

谭文杉怔了一下,无奈地说:“又没人和你抢,你急什么?”

尤念吸了吸鼻子,眼底有点发酸,一定是橙汁太酸了,下次不去那家店里买了。“你看起来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跑了几步,谭文杉追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小念,你好端端的闹什么脾气。”他皱着眉头,“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不用了,我…我要加班。”尤念很想哭,她咬住了唇,想让自己不要太失态。

“你在哪里实习?”谭文杉沉声问,“我帮你联系好了一家很不错的职校。”

“一家影视公司的实习编剧,”尤念一咬牙,把这件瞒了很久的事情倒了出来,“我还是想去试试。”

“尤念!”谭文杉十分震惊,“你居然都瞒着我们!你以前从来不撒谎,叔叔阿姨也一直反对…”

尤念忽然一下冷静了下来,回过头来看着他:“是你不喜欢吧,扯上我爸妈干什么。”

谭文杉失望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变了。”

“我没变!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到了那个圈子里会变!我只不过去写点小剧本,你还以为我去干什么啊!”尤念的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一把甩掉了他的手,一路飞奔,跑过了一个转角,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良久,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瞧了瞧:没有人追过来。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一股苦涩的滋味从心底泛起。

陈妍冰若有似无的暗示回荡在她耳边,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大傻瓜。

从小到大的情谊,还有那些青葱暧昧的往事,看起来真的要烟消云散了。

谭文杉讨厌她了。

还有吴柯颖…

她没有想到,最后要把谭文杉抢走的,居然是一起住了三年多的闺蜜。

吴柯颖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谭文杉的喜好;吴柯颖一直很支持她要学以致用,甚至说她有往演艺圈发展的潜力;吴柯颖替她介绍了实习公司;吴柯颖这次告诉她偶像的行踪…

从前不经意间被忽略的小事闪过心头,尤念打了个寒颤,她真不愿意相信,吴柯颖在算计她。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尤念一看,是吴柯颖的,她不想接,顺手调了静音。

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是江寄白。

“你没事吧?出了事我可是第一嫌疑人。”江寄白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

尤念狼狈地抹了一把眼睛,强撑着反驳:“我能有什么事,风太大了迷了眼而已。”

那张巴掌大的脸色苍白,原来飞扬的眼神有些茫然。

江寄白觉得有点可笑,这样简直就是欲盖弥彰,他朝着身后努了努嘴:“你男朋友被小三撬走了?”

尤念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男朋友。”

“暗恋的对象?”江寄白继续猜测。

尤念沉默了片刻,迎向他的目光:“看起来你很懂的样子。”

“情感专家,每小时五百块。”江寄白一脸的淡然。

“成交!今天晚上包养你了!”尤念从口袋里取出钱包,“啪”的一声拍在了他的手掌上。

尤念的小屋在闸口区,一套两室一厅,小区挺老,没有电梯,不过,胜在离实习的公司很近。

房子是陈妍冰帮着找的,不得不承认,这大学三年多,她一直就处在同学和家人的保护照顾下。

房间布置得很有少女气息,粉色的布艺沙发和窗帘,还有好多可爱的小摆设,只是这两天太忙了,东西有些乱糟糟的,各种杂志堆在沙发上,还有一台手提闪动着屏保。

一张张图片闪过,都是一个人的背影:电影里的角色、综艺里的画面、微博里的图片…

江寄白瞟了几眼:“你这是什么品位,江臻的正脸比背影帅多了。”

“你懂什么,我才不是那种看脸的俗人呢。”尤念哼了一声,把屏幕关了,这些图片都是她的珍藏,才不要和这个小气男人分享呢。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在茶几上扭动,尤念忍了好一会儿,终于接起了电话。

吴柯颖的声音又嗲又糯,非常好听,曾经让尤念十分羡慕,只是现在听来却带着几分做作。“小念,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尤念噎了一下,反问道。

“小念,我一直忍着,忍了好久了,原来我以为你们俩是一对,想把这份感情埋在心底的,可你说了好几次,文杉不是你男朋友,他这阵子忙得生了病,也没人照顾挺可怜的,我就没忍住…”吴柯颖急急地解释着,“你不会怪我吧?”

尤念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照这么说来,她完全没理由生气啊!吴柯颖对谭文杉这是真爱啊!男未婚女未嫁,甚至连男女朋友的名分都没有,就懂得照顾谭文杉,她尤念完全就是一炮灰啊!

她傻呵呵地把所有她和谭文杉的事情全都在寝室夜谈中倒了出来,谭文杉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吴柯颖都了若指掌,她从来没看出吴柯颖对谭文杉有意思,更没想到,吴柯颖帮的忙都是有她的小九九的。

就算吴柯颖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要追谭文杉了,她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啊!

她一时不知道该装没事,还是把真相戳穿。

手机被人抢了过去,江寄白轻笑着说:“怪你干什么?那个男人这么多年就吊着一个小姑娘,也真够不害臊的,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会稀罕,拿回家当宝贝吧没人拦着。”

“对了,小念很多人追呢,后面备胎十个八个的,以前不好意思拿来臊你,现在也没必要藏着了,替我向谭文杉问声好,再向他道个谢,谢谢他结束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恶劣行为。”

那句粗俗的俚语从他嘴里吐出,就好像古诗词一样优雅,尤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江寄白干脆利落地挂断、关机,把手机潇洒地丢在了沙发的角落里。

尤念傻傻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惊慌地抓着头皮叫了起来:“你干什么!完了完了,文杉哥会以为我在外面乱来了!”

“你乱来了吗?”江寄白淡淡地问。

“当然没有!”尤念义正辞严地说。

“那不就结了,问心无愧就好。”江寄白耸了耸肩,“去,给我倒杯柠檬水,加一块冰糖,记着,茶杯要洗三遍。”

作者有话要说:在动车上更新,求冒泡来温暖醋哥寂寞的心灵!

第 4 章

两个人窝在那间小客厅里聊了大半个晚上,没一会儿江寄白就把尤念的老底套了个底朝天。

和他猜测的一样,青梅竹马,却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闺蜜情深,却抵不过男色的诱惑。

第一次学骑自行车。

第一次寄宿入学。

除了谭文杉在外地读大学的那四年,尤念那懵懂的青春中都是谭文杉的影子,唯一不协调的就是谭文杉始终没有正式表白,而尤念却一直秉承着一定要男人先表白的观点,两个人暧昧到了现在。

“你说他到底喜不喜欢我?不喜欢我的话,他怎么就一直没有女朋友呢?”尤念百思不得其解。

“喜欢,只不过还没到那种非你不可的地步。”江寄白对感情顾问这个职业驾轻就熟,“要是真爱上的男人,早就在你脸上敲章展示所有权了。”

“那你觉得我喜欢他吗?”尤念已经完全被他镇住了。

“我觉得你还是更喜欢江臻的背影一点。”江寄白嘲笑着说。

尤念的脸顿时红了:“那是偶像,和现实里的喜欢一点都不冲突好不好!”

话虽如此,可夜深人静时,尤念扪心自问,对谭文杉,她的确没有怦然心动、念念不忘的感觉,更多的是像哥哥一样的依赖和喜欢,看到谭文杉和吴柯颖在一起的时候,被算计的生气多过于谭文杉被抢的伤心。

可能江寄白说的对,她和谭文杉,终究是不够喜欢对方,才会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尤念已经从沮丧、茫然的状态中恢复了大半,对着镜子拍了拍脸,又成了一个甜美可人的美少女。

江寄白还在睡觉,尤念实在有点不理解这个男人,昨晚聊到十二点多,他硬逼着尤念替他换了新床单和被套,然后把客房里所有的杂物都丢到了客厅,又差使着尤念抹了一遍灰尘,这才勉强躺了下来。

这男人怎么这么多穷讲究!

她昨晚一边干活一边打呵欠,差点就睡在了抹布上。对了,那男人愣说她家的抹布太脏,逼着她拿出了一条新毛巾擦桌子,把她给心疼的。

想到这里,她恶向胆边生,一脚踹开了客房的门。

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大冬天都不舍得开空调,现在都春暖花开了,这个败家男人居然把空调打得火热!

她朝着床上一看,被子半挂着,露出了江寄白的大半个胸口,他的皮肤白皙,呼吸清浅,眉目的轮廓隽秀,好像一副睡美男图。

尤念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蹑手蹑脚地走了两步,这才回过神来,她这是有病吧?明明是在她家里好不好!

“江寄白!快起来,我要上班了。”她咬着牙叫道。

江寄白缓缓地睁开眼睛,慵懒地瞟了她一眼,尤念的心脏顿时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所谓男色迷人,可能就是指这种男人吧。

如果说江臻的帅气是夺人眼球的,而江寄白的男色则是润物无声的,不知不觉便迷了人心魂。

“去吧,记得把门锁上。”江寄白的声音带着初醒时的低哑,显得十分磁性。

尤念又晃了一下神,羞恼地说:“喂,你不要得寸进尺,赶紧回自己家,我要锁门。”

江寄白翻了一下身,背朝着她:“十五个小时,七千五百块,加修鞋费、专车费两万块,我大概算了下,最起码可以抵一年半的房租。”

尤念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难道这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幸好,赶到公司的时候,尤念总算等来了一个好消息,冲淡了不少心头的郁闷。

严田宣布尤念的大纲入选,成为他的临时助理,今天开始润色主要人物小传,下周他就去东吴世纪文化开编剧碰头会。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一个金馅饼,把尤念砸得晕头转向。

前几个大纲她写得战战兢兢的,一字一句都斟酌半天才往上敲,来来回回修改了无数次,都被严田批得体无完肤。

最后那个大纲她完全就是天马行空,怎么狗血怎么来,居然被首肯了!

几个同事看她的眼光都有点不一样了,说出来的“恭喜”都带着几分酸溜溜的。

尤念却没感觉出来,一个人兴奋地挨个和同事熊抱,又钻到了茶水间和陈妍冰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陈妍冰在一个比较成规模的工作室当编剧,她有奖项傍身,又有在站上写文、出版的经历,在工作室中颇受重用。

“我正要打电话给你呢,”陈妍冰的声音有点激动,“你是不是在那家公司受到了什么骚扰?是的话赶紧把你的剧本扔了到我这里来!”

尤念有点摸不着头脑:“没有啊,严经理虽然很凶,可人很好。”

“那小颖她在微信里含沙射影地说谁呢?”陈妍冰火了。

尤念很热衷玩微博,因为上面可以窥探江臻的动向,微信不太关注,只是偶尔和朋友同学发发语音。

在陈妍冰的指点下,她打开了朋友圈,一眼就看到了吴柯颖发的一条朋友圈。

社会这个染缸真是可怕,娱乐圈尤甚,好意帮了她一把,会是害她吗?

配图是时下深陷出轨风波的一个当红影星的剧照。

吴柯颖的好友很多都是和尤念有交集的,下面一溜儿的评论全都能看到。

“谁啊?”

“天要下雨,由不得人。”

“人心都是贪婪的。”

“话说一半不厚道啊。”

翻到一半,尤念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一潭深水,回复了一个简单的“会”字。

这个ID化成灰尤念也认识,快十年了,无论是□□、博客还是微信,自从谭文杉上网后就没变过。

尤念拿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真想冲进去把这两个人从里面揪出来,她这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们了,怎么非得把屎盆子往她身上扣!

她深呼吸了两下,点开了吴柯颖的朋友圈,从上到下匆匆看了一遍,她发的内容优雅而俏皮,有时是读书的感想,有时是旅游的风景,有时又是自己编的段子,偶尔也炫耀一下自己的生活却点到即止。

下面的评论偶尔可以看到一潭深水的踪迹,回复简洁,不过,吴柯颖必定会拉着他聊上几句。

看看时间,居然已经有一年多了。

尤念又点开一潭深水的朋友圈,这大半年来,谭文杉发的基本都是在异国学习的经历,寂寞而孤单,吴柯颖每条必踩,从一开始普通的问候,到后来的嘘寒问暖,越来越透着亲密。

她这是有多迟钝,到现在才发现吴柯颖对谭文杉有野心,应该是从大二开始,吴柯颖对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时候,就惦记上谭文杉了,她这是活该被人挖墙脚!

她该怎么回这条朋友圈才能把吴柯颖反击得体无完肤?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敲门声响了,严田站在茶水间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严厉:“你躲在这里干嘛?别以为夸你一句你就能上天了,不想写赶紧说,卷铺盖走人。”

尤念的眼圈都红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天分只是一张皮,是靠勤奋撑起来的,有天分的人多了去,成功的却没有几个,尤念,你不要让我失望。”严田丢下硬邦邦的一句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