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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念把手机一锁,小声对着严田的背影说:“严老师,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尤念再也没时间去琢磨那些小心眼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剧本写好,这样,她才能有机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很多资料都在家里,尤念和严田打了声招呼,准备今晚回家干个通宵。

推开门一看,尤念傻了,家里换了个模样。

原来的布艺沙发换成了白色,窗帘全洗过了,粉嫩粉嫩的,地板、桌面纤尘不染,厨房里的锅碗瓢盆都亮得晃眼。

“你…你干什么!”尤念气坏了,“这是我家,你准备鸠占鹊巢了是不是?”

“清洗费、工人费都是我出的,让你白白享受,你应该高兴才对。”江寄白惬意地靠在沙发上,脚上穿着一双崭新的毛绒拖鞋。

“你这福我没命享,大叔!”尤念的头都快炸了,“我要写剧本,你这样会打扰我,求求你快走吧。”

江寄白的眼睛眯了起来:“我长得像大叔吗?”

“像,特别像,都像大爷了!”尤念叫苦不迭,“你别惦记我欠的那些钱了,等我以后发达了,我一定连本带利都还给你。”

江寄白忍了忍,慢条斯理地问:“你要写剧本?《程芸娘传奇》?”

“对啊,成败在此一举,要是不拿出点成就来,我明天说不定就被我爸妈拖回家当老师去了。”尤念有些烦躁。

“严田还真敢用个新人…”江寄白喃喃地说着,忽然冲着她笑了笑,“我可以带你去片场这电视剧到底怎么拍出来的,你写起剧本来就接地气了。”

“去片场?”尤念的心怦怦一跳。

“我还可以给你个独家□□,关于江臻和《程芸娘传奇》的,你要不要?”江寄白继续诱惑。

尤念的脑袋一热:“大叔,不,大爷,你尽管住!想住多久都行!”

作者有话要说:辈分又高了一个档,江哥要吐血了。

第 5 章

尤念悬梁刺股了三天三夜,在三易其稿之后,终于把人物的关系线搞定,每个人物相关的性格和喜好也有了轮廓,交上去的时候,严田很满意,特别是大纲人物中那个程芸娘的初恋,有才有貌又深情,线索贯穿全剧,是一个很不错的亮点。

从东吴世纪一回来,严田就把尤念叫进了办公室:“这个双休日理理思路,下周开始,好好写剧本。”

尤念受宠若惊,立正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严田向来严肃的脸破天荒地对尤念露出了点笑意:“江臻有可能友情客串这部戏,你设定的这个初恋的角色很适合他,加油!”

虽然早就从江寄白的口中得知了友情客串这个消息,尤念还是激动得难以自已,抛开她心底的那份仰慕不说,江臻可是新晋影帝,票房号召力杠杠的,平时一发微博都是十几二十万的转发评论!要是剧红了了,她这个不起眼的小编剧也总能分一杯羹吧?

兴高采烈地哼着小曲回到小区,尤念发现楼栋里在粉刷墙壁。

隔壁一栋的大妈和粉刷工在聊天。

“这墙壁脏的,的确该好好刷刷了。”

“啥时候刷我们那楼啊?”

“什么?就这栋?不行,我找物业说道说道去。”

尤念收获了大妈临走前的一个白眼,莫名其妙地到了自家门口,发现门开了一条小缝。

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脚踹开了门,大喝一声:“呔,哪家小贼不长眼,青天白日胆敢擅闯民宅…”

屋子里的确有个生人,实打实的长腿美女,墨镜加大檐帽,显然被这彪悍的戏词惊呆了。

江寄白坐在沙发上,眉毛都没动一下,闲闲地说:“怎么,写剧本入迷了?”

“赶紧处理完,然后我们来谈谈约法三章。”尤念哼了一声,丢下一句话昂头就进了自己房间。

一关上门,她就趴在门板上,江寄白没怎么出声,倒是那女人说了很多话,从一开始情意绵绵的“很想你”“去我那里吧”,到后来略带着哽咽的“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江寄白干脆利落地回答,“正好,我现在也落魄了,更不好意思高攀你了。”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应许!”美女有点歇斯底里了,“她要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地把你放在眼里,也不会…”

美女的声音一下子断了,尤念下意识地从锁眼里往外一看,只见江寄白抬手捏住了美女的喉咙。

“卢晴,我建议你还是想清楚再说话,”江寄白的声音却依然那么优雅淡然,“大家你情我愿的一场交易,说爱不爱的太可笑了。”

尤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好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打开门:她不想在家里发生什么命案让警察上门!

客厅里安静得很,江寄白袖手站在那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刚好可以看到美女踉跄而走的背影。

“怎么…走了?”她讪讪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寄白。

“你还想继续看戏?”江寄白瞟了她一眼,“付我门票钱了没有?”

尤念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刚才那个叫卢晴的,不是那个拿了个国际大奖的女星吗,前阵子微博上她家的粉丝还和人在掐她是不是整过容了。

“天哪,你居然和卢晴有一腿?你捏过她的鼻子吗?鼻子是真的还是假的?”尤念好奇心爆棚,爆出了一长串的问题,“听说她下部片要进军国际,真的还是假的?”

“一起吃了几顿饭玩了几趟而已。”江寄白轻描淡写地说。

“不可能吧,她看起来对你那么死心塌地的,”尤念才不相信呢,“男人都是这么狠心,前两天还叫人小甜甜,眨眼就翻脸不认人…”

江寄白眯起了眼睛。

尤念摸了摸喉咙咽了下口水,立刻投降:“江大爷,晚饭要吃什么我去买!”

楼下有个快餐连锁店,尤念的晚饭都是在那里解决的,当然,这不适用于龟毛的江寄白。

江寄白列了一份单子,土豆、青菜、牛排,包括了油盐酱醋,指定了某个购物中心专卖高档货和进口货的超市。

这种毛病惯不得,尤念压根没理他,直接在路边的菜贩和小超市把东西买齐了。

相处了这么多天了,尤念算是对这个暂时的同居人有点了解了,小心眼、毒舌、洁癖,最糟糕的是,落魄了还不知道放下点架子,都沦落到要蹭住了,还不知道要收敛。

她估摸着,江寄白以前可能是六鑫传媒或者六鑫世纪文化的高管,和江臻、卢晴这样的一流明星都有来往,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丢了工作,却为了面子没法把以前那种做派丢掉。

她就当日行一善,挽救一下这个失足青年吧,让他好好明白,什么叫做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拎着菜直接进了厨房,把菜直接扣在了水槽了呼噜了两把,正准备一股脑儿倒进锅里的时候,江寄白终于拦住了她。

“你要做什么?”

“煮菜给你吃啊,先说好,这是感谢你前两天的指点的,以后大家各管各,你别想蹭了住又蹭饭。”尤念准备把丑话说在前头,省得这个男人又得寸进尺。

“你把这些东西和在一起,”江寄白微笑着问,“这是准备喂猪吗?”

尤念看了看他,咧开嘴乐了:“我头一次听到有人骂自己是猪。”

“你自作多情了,这里除了你,我想象不出还能有谁会吃这种东西。”江寄白瞟了她一眼。

尤念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就继续装吧,等你饿死的时候,什么都能往嘴里塞。”

“你觉得我会让自己遇到饿死这种情况吗?”江寄白冷静地反问。

尤念噎了噎,气愤地说:“我这是在弄火锅,大中华十大美食之一,你不懂就别瞎bb,不吃就算了!”

她赌气把手里的菜往锅里一扔,拎着就往水龙头下装水。

江寄白眼疾手快,握住了她的手:“就算是火锅,也要先准备好汤料才能下锅。”

“你这么懂你来?”尤念冷笑一声。

江寄白看着她,挣扎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手来把她拨楞到了一边:“好,我来。”

当屋里飘起前所未有的菜香时,尤念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尤念很激动,她觉得自己终于盼来了田螺先生。

她一口气吃了两碗饭,末了捧着肚子倒在椅子上,满足地问:“江寄白,以后你可以开一家小餐馆,我天天来捧场。”

江寄白优雅地用一块方巾擦了擦手,站起来嫌弃地说:“东西收拾一下。”

尤念挣扎着反抗:“不对,做事要有始有终,你烧的你收拾…”

江寄白瞥了她一眼,凉凉地威胁:“那你来吃什么?”

尤念语塞,悻悻然地整理碗筷了起来,田螺先生站在厨房门口掀着嘴皮子指挥:“一遍不够,再洗三遍。”

“用流水,在一个盆子里洗,你当是水循环吗?”

“不行,还有味儿,下次别买这种洗洁精。”

这一顿折腾,尤念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把东西收拾干净,这几天熬夜写东西原本就累,这下可彻底趴下了,一头就扎在沙发上软成了一滩泥。

“大爷,求你安静会儿,你不觉得你好像一只苍蝇一直嗡嗡嗡叫吗?”

“小朋友,有很多人想要和你口中的这只苍蝇排队吃饭。”江寄白轻哼了一声。

好像应景似的,江寄白的手机响了起来。

尤念哈哈大笑了起来,嘲笑说:“闹钟吧?待会儿还要接连响几个?我信,你别装了,你是日理万机的救世主,地球没了你就要毁灭了。”

江寄白没理她,接了电话,压低声音叫了一声“应许”。

就在这一刹那,江寄白原来那种淡然随意的笑容不见了,那漫不经心的笑意一下子入了眼底,带着几分由心而发的暖意。

尤念闻到了几许八卦的气息,竖起了耳朵,这个名字很耳熟,下午卢晴咬牙切齿地吐出的就叫应许。

江寄白瞟了她一眼,站了起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新婚燕尔,难道忽然发现你对老公失去兴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松自在。

“你还有心思贫嘴,董事局请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还当我是你朋友吗?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应许很是恼火。

“这样挺好啊,我正好度个假,每天都是什么资产负债率、净利率,我都腻了。”江寄白满不在乎地说。

电话里沉默了良久才又开了口:“是不是因为我们俩订婚又悔婚的事情?我再去和你爸赔礼道歉,让千重也一起去。”

“千万别,赔罪一次就够了,再去就掉价了,更何况,这只是导火线,归根结底是我爸看我不顺眼了,我就直接从他眼前消失算了,别自找没趣。”江寄白淡淡地说。

“寄白,我欠你太多。”应许有点难过。

“放心,我都一笔笔记在账上呢,到时候去你家打秋风,韩千重别舍不得。”江寄白调侃说。

“那你现在准备干什么?”应许追问。

“我找到了个乐子,过两天再和你们聚。”江寄白下意识地朝客厅瞟去。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等江寄白从客房出来,尤念已经半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尤念的睡姿特别可爱,蜷成一团,嘴唇微翕着,嘟起来好像一只布偶猫,傻气中透着点傲慢。

江寄白笑了笑,凑到她耳旁叫道:“尤念,赶紧交稿了!”

尤念一下子弹了起来,一头磕在江寄白的额头,吃痛地叫了一声。

江寄白偷了鸡也蚀了米,捂住额头:“咦,你的脑袋是石头做的?”

尤念盯着江寄白看了一会儿,迷茫的眼神渐渐清晰了起来。

“幼稚。”她的嘴角微斜,轻哼了一声,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

江寄白皱起了眉头,这小丫头片子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梦游了?

尤念环顾四周,沉思了片刻,用手扶住了额头,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她拿出手机来,浏览了几个页面,最后在一个界面上停了下来。

江寄白凑了过去,发现她打开的是微信发朋友圈,停留在一个名叫东柯一梦的界面上,那女的很活跃,几乎一天数条,有时是自拍,有时秀厨艺,有时候煲心灵鸡汤。

从自拍上看,江寄白给此人打了七分,美颜相机用的太多,看起来略假。

尤念看起来想得入神,片刻之后,她开始十指如飞,不一会儿,一条信息就编辑好了: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小三,而是卑劣的人心。

她随手@了东柯一梦和一潭深水,配图是一支风雪中傲然挺立的寒梅。

她的手指在发送键上摩挲了两下,最后轻点发送。

作者有话要说:强势出击~~

第 6 章

江寄白看得有趣,这样子的尤念,好像一下子深沉了好多。“不错,明天应该会有好戏上场。”他表扬了一句。

尤念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清透,一点也不像梦游。

她抬手一指,示意江寄白坐下来:“江先生,我们谈谈。”

江寄白饶有兴趣地问:“谈什么?”

尤念的嘴角微抿,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没了表情:“我不知道你硬要住进来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好玩吗?”

“因为你欠了钱,拿房租费抵。”江寄白一本正经地回答。

尤念的下巴微扬,轻吐出一口气来:“江先生能把这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看来是做惯了流氓。行了,长话短说,我们来谈谈你住在这里的约法三章。”

“你说来听听。”江寄白坐在了沙发上,惬意地舒展开了手脚,比尤念还像这里的主人。

“第一,你不能带任何女人回家,你有身体洁癖,我有精神洁癖;第二,租房期限是半年,到期请自动离开;第三你更换屋里的任何东西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请牢记,你是租客,我是房东,每天默念三遍,谢谢。”

“你觉得我会同意?”江寄白反问。

尤念的嘴角微扬:“其实,像你这样的人就算落魄了,也要拥有精致的生活,不论你为什么对我有兴趣,这种兴趣不会超过三个月,半年已经是高估你了,我有这个信心。”

江寄白失笑:“是吗?谢谢你的高估。”

尤念站了起来,随手捋了一下鬓发,动作舒缓优雅,她的脸盘是瓜子脸,原本成天到晚都笑脸迎人,眉眼弯弯,看着特别讨喜可爱;可一旦笑意全无,举手投足却有一种别样的韵味。“无所谓,半年后我的房租到期,你要是想继续赖着,我让你。”

江寄白盯着她,两个人对视着,尤念的目光居高临下,半点都没有退缩。

“尤念。”良久,江寄白将这个名字在喉中玩味了片刻,“的确,我对女人的兴趣从来没有超过三个月,不过,今晚过后,我忽然觉得,你说不定可以打破这个期限。”

尤念的脸僵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来:“无耻!”

“另外,女人这个称号离你还很遥远,”江寄白瞟了一眼她的胸口,“你顶多…算得上小女孩吧。”

有这么记仇的男人吗?

尤念终于“呸”了一声,傲然走进了卧室,留给他一记震天响的关门声。

第二天,江寄白起床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他特意看了一眼尤念的卧室,门还是关得紧紧的。

他出去小跑了一圈,这是他这些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只要没什么急事都会晨跑半个小时。

这座小区虽然破旧,但旁边是老城区的一个街心花园,绿化很好,好些古树都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不远处更有一座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宅院,除了雅致古朴的建筑外,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现在被开放成了城市的一处景点,很适合晨跑。

回到公寓时,江寄白出了一身小汗,刚想去浴室洗个澡,却发现尤念还没起床。

不会是昨晚真有了什么意外吧?

江寄白的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

他疾走了两步,抬手就去推门。

还没等他使劲呢,门开了,尤念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见到他,一下子把剩下的半个哈欠吞进嘴里,警惕地往后跳了跳,双手交叉在胸前戒备地喝道:“呔,登徒子!终于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

江寄白沉下脸来,掉头就走:“今天不去了。”

尤念愣了一下,立刻追了上去,狗腿似的围着他团团转:“瞧我这胡说八道的嘴!你怎么会是登徒子,你是情操高大上的江寄白,您老先坐着,我帮你端茶递水,帮你敲背锤腰,要吃什么做什么尽管吩咐…”

江寄白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怎么一点都看不懂眼色,居然还叫他“您老”,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能刷完牙再说话吗?”他嫌弃地说。

尤念愣了一下,脸都绿了:“你…你是不是男人!”

“我要洗澡,不相信的话你正好可以来验证一下。”江寄白施施然进了浴室。

等他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尤念已经收拾得整整齐齐,缩在沙发的角落上,嘟着嘴板着脸,脖子别扭地梗着,看着窗外。

昨晚那个犀利淡然的女孩,仿佛是他的一场梦,尤念还是那个浑身上下不经意就冒着傻气的女孩。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尤念别扭了起来,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