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还好吗?”周云华亲切地问她。

“爸爸和家人都好。他要我代问您和陆伯伯好。”

“我年前实在是太忙,又因着你们大哥的婚事,所以就不能去看他们,按理,我应该和你陆伯伯一起去N市看望他们的。”

“阿姨您快不要这么说,您这么忙,爸爸说他会来京城看您和陆伯伯。”当初小姨也就是

那么一说,她哪敢真让周云华夫妻去!别说首长这么忙,轻易脱不开身,就是能脱开身,N市岂不是凭空多了个二级任务?同行若知道了,不背后骂她才怪。

周云华似很了解的笑笑:“我们男方家长是要到女方家提亲的,这才合老理儿,只是你们大哥大嫂的事情太急,定是要年前结婚,我和你陆伯伯也都去不了A市,只好把谷家爸爸妈妈都接来。”

“大哥呢?”正说到这儿,恰陆绪平停下和父亲的交谈问过来。

“去酒店了,谷家爸爸妈妈住在万基,你大哥带着惠惠和小北去看他们了,大约也在那边一起吃饭了。”

陆仲略已经在昨天把谷家爸爸妈妈接到京城了。

原本他在离西华园不远处买了座房子,是一处极小的四合院,二进院,院子很规矩,改造的也很好,用来安顿谷家两老还是很合适。但是谷家爸爸妈妈表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等谷惠灵完婚了,还是要回A市去。

陆仲略没办法,只好在A市重新给他们买了间带电梯的公寓,重新安置了两位老人,如若不安置好,谷惠灵怕也不能安心在京城呆下去。

陆仲略的新房还是安在后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谷惠灵想着是陆仲略住这地方习惯了,他腿不是很方便,这屋子里的设施都齐全,离他的公司也近;而陆仲略则觉得谷惠灵刚来京,如若住在外面单独安家,她要多操心,又人生地不熟的,于是陆仲略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决定婚后还是先住在这里。

周云华趁陆绪平又在和父亲说话,对柯凝欢略一点头轻声说:“小欢你跟我来一下。”然后起身带着柯凝欢往里面的她的书房走。

柯凝欢回头扫了陆绪平一眼,陆绪平亦瞪着眼看她,有些不解地看看母亲,又看看柯凝欢,最终只能是无奈地看着小姑娘敛眉垂眼着母亲进了书房。

陆润之早已经发现了儿子的不安,他微笑着拍拍儿子的腿:“你母亲大约是不放心她的伤。”

陆绪平这才恍然,随安下心来。

周云华将柯凝欢带进层子,拉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去办公台上找到花镜戴上,又回到沙发上坐下,侧着身子细细端详着柯凝欢:“身体都好了吗?让我看看伤口长的怎么样。”

“首长,都好了,您不用挂心。”也许是身份不同了,她觉得这次周云华完全当她是孩子般的口气,这让她心里即温暖又紧张。

柯凝欢今天穿的是件棉布衬衫,外面搭了件纯羊绒小开衫,解起来不费劲儿,她半垂着头,慢慢解开衬衣的扣子,她拉开一个角度给周云华看。

周云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两下伤口的位置,心疼地说:“还是有印记,穿礼服会露出来的。”然后又微蹙着眉问,“复健做的怎么样?活动还受影响吗?”

“已经没什么影响了。”柯凝欢伸展着手壁给她看。

“唉,你这孩子。”周云华似有些感叹,只是用她那只签过诸多重要文件的手,帮她扣好了扣子,拉着小姑娘纤瘦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是不是刮风下雨还会疼?”

“有一点,不是很严重。”

“嗯,等你过来了,找个中医看看吃几副中药调整一下。”

“嗯,我记得了。”

“小欢。”周云华忽然脸色肃整,“绪平在元旦去N市回来,就和我汇报了你们之间的事。他问我的意见,我对他约法三章。”

柯凝欢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周云华。

“第一,不许离婚;第二,不许闹绯闻;第三,要相互尊重信任。”周云华微叹,“这三条看似简单,可是夫妻俩个相携走完这一生,真正要做到也不容易。这第一条是我们周家和陆家的家风;第三条是做到条二条的基础。你们还都年轻,都在外面有自己的事业,绪平是我儿子,他的性子我清楚,现在环境复杂,他需要自律,你需要信任,夫妻之道,还需要你们慢慢磨合。”

周云华要比柯凝欢的母亲大很多,谭琳更和陆大少是一个年龄段的,因此在柯凝欢的感觉里,周云华像母亲一样亲,却又比母亲更让她敬重。

何其幸运,她将和她成为一家人。因而面对她的谆谆教导听起来就更认真。

“首长我记住了。”柯凝欢点头答应着。

周云华一怔,随即笑眯眯地拍拍她的手:“再这么叫,让绪平听到了会罚你的。”

简单一个“罚”字,本是周云华依着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怕这小姑娘又吃他的斥责,可柯凝欢听在耳里却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健康的想法,陆绪平那张流氓嘴脸一下子就呈现在眼前,她腾了红了脸,根本掩饰不了,真是尴尬的恨不得钻到沙发空里躲起来。

周云华一看这小姑娘脸红的和只苹果似的,越发觉得可爱,又见她这样羞涩的表情,不由得想起自己那个执著的儿子,周云微微一笑,暗骂自己那傻儿子倒是有点艳福,心下颇觉得欣慰。

在去年到Z省参加会议,她就看出来自己那个儿子有点不对劲,从他跟着自己去M市考察开始,那双眼睛就偷偷往人家小姑娘身上溜,她周云华是什么人,自家儿子那点心思她还能不知道!

只不过小姑娘受伤后,那个吴志友说是他儿媳妇,她还在心底惋惜地叹了口气,除了暗示性地警告了儿子外,也看在小姑娘的份儿上淡淡地对省里的人说了不要牵涉太多人的原则。后来她风闻儿子插手枪击件事的处理,她有些警惕,叫了他到跟前,打算阻止。可是当儿子拿出那些照片给她看,她才知道那个吴志友摆了那么大的一个乌龙,只是利用她对小姑娘的偏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她这才对儿子做的事睁只眼闭只眼由了他去,但她心里还是知道儿子做事是有分寸的。

后来她又听到夫人那边传过来话来,全是夸赞那个小姑娘话,便知道自己儿子就是始作俑者,心下也就默许了。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她不知道该说是自己儿子的眼光好,还是要说命运的奇特。

婆媳两个正说着,李伯敲门说可以开饭了。

于是周云华起身带着柯凝欢走出书房,同等在客厅的陆润之陆绪平父子一起从回廊绕到西厢的餐厅吃饭。

今天晚上餐桌的菜很丰盛,共有两桌,还有酒。

工作人员一桌,周云华夫妇加上陆绪平、柯凝欢、李伯和钱程几个人一桌。

晚餐开始后,周云华夫妻和陆绪平就去了工作人员那一桌敬了一杯酒,向他们道了辛苦。

这让柯凝欢觉得很新奇。

陆绪平见她一脸迷惑不解,便笑着给她悄声慢慢解释。

今天是大年初四,是俗称迎接“灶神”回民间的日子。

予灶神是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司饮食之神。按照民间说法,腊月二十四日到大年初四,天界要派天神到下界巡逻。正月初四轮到灶王爷点查户口,所以家家户户都要守在家里,准备丰富的果品,焚香点烛并燃放鞭炮恭迎其到来。京城旧时一般商店要在初四晚上宴请大小伙计,分发红包。掌柜的举杯祝贺,向大家道“辛苦”,这就叫“官话”。民间有句老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初四晚上掌柜的说官话。”官话讲完后包子端上来,掌柜的亲自夹包子,包子放谁碗中,谁就被暗示已被解雇,被辞退之人饭后自动收拾行李告辞,所以这顿便宴俗名叫“吃滚蛋包子”。

民俗都是带有迷信色彩的,周云华的母亲是大户人家出身,过年是非常有讲究的,因此陆家在过年的时候,一些习俗就慢慢沿习下来,比如初四这天,家里的工作人员都会聚到一起吃顿团聚饭,周云华夫妇和两个儿子也会向所有的工作人员道辛苦,只不过把吃包子改成了吃饺子,也不会让谁滚蛋。

陆院士听到他们在小声说这些,便也在一边插话说:“我和你阿姨只是借这个机会向工作人员表示一下心意,这样即可以把年过的热闹,又可以了解中国的春节文化,因此陆家多年以来一直保留初四晚上和工作人员一起聚餐的习惯。”

柯凝欢暗自寻思,陆家家学渊源,陆氏夫妇不但工作作风严谨,家风也讲究,难怪谷惠灵会说一入候门深似海。

66、陆仲略婚礼(上) ...

陆仲略的婚礼是在一间极高端的私人会所举办,由于周云华和陆润之严令婚礼不许铺张,便把人数控制在百人以下。

场内有几千朵红玫瑰和香水百合作布景,从大厅入口处一直铺到婚礼主办大厅。

婚礼仪式定在十一点五十八开始,在十点多时就有客人陆续来了,陆绪平和几个一起长大的兄弟在大厅招呼着宾客。

周云华和陆润之夫妻在十一时准时到达,去了宴会厅便和一些亲戚朋友见面寒暄。过了一会儿,便见陆绪平匆匆过来:“二舅母过来了。”

周云华忙和陆润之迎了出来。

夫人一身藕荷色尼绒套装,满脸喜气。见到周云华夫妻便笑着说:“快忙你们的,别管我了。”却又转身对着陆绪平,轻轻拍他的手臂:“你媳妇呢?”

陆绪平忙说:“来了来了,今天都不敢让她干别的,专让她伺候二舅母呢。”

夫人一听,抿着嘴乐:“算你小子长眼色。”

这娘俩一逗,把周云华夫妻也逗的笑逐颜开。早有人把柯凝欢带了过来见她,小姑娘笑眯眯地叫了声:“阿姨。”

老太太却不乐意了:“你要随平平要叫我二舅母。”

柯凝欢回头看了周云华一眼,见她微笑示意,便脆生生地改口叫了一声:“二舅母。”

随即上前挽起夫人的手,随周云华夫妻一起进到宴会大厅。

周云华要带着夫人去见谷家爸爸妈妈,被夫人拦住了,让他们去招呼别的客人,让柯凝欢带着她去。柯凝欢带着夫人去了另外一间包厢,给谷惠灵的父母做了介绍,话说的清楚得体,夫人听了很舒心。然后又挽着她一起回到大厅,送她坐到了主家的位子。

周云华夫妻虽然一直在和陆绪平的客人打招呼,但也是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看到这小姑娘把夫人招呼的很妥当,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地一笑,颇觉欣慰。

由于婚礼严格控制人数,谷家也没来别的什么人,所以今天到场的人除了至亲,余下的全部都是陆家关系亲近的朋友,没有请柬是绝对进不来的,周云华夫妻不得不挨个去打招呼。

陆绪平最忙,婚礼的一切事情都是他的旧班底操办的,因此有什么事情都来请示他。

正在大厅那儿忙着,便看到肖杨挽着父亲的手,一身湖蓝色的礼服,盼顾生辉地走了进来。

陆绪平忙上前打招呼:“肖伯伯,肖杨,你们来了。”

“呵呵,仲略的结婚,当然我要来的。”肖杨父亲说罢,颇有深意的目光看着陆绪平:“你们都长大了,一个个都成家了,看看仲略的儿子都这么高了,肖伯伯都成了老头子喽。”

“哪里,肖伯伯可是正当年呢。”

这可是实话,要挂肖主任的号,要在前一天下午就去排队,否则几百块钱去号贩子那儿买都不好买。

陆绪平说着,又转头问肖杨,“新片开机了吧,怎么抽得出时间来?”

“嗯,刚好有两天档期,我想调整一下。”肖杨像是又瘦了些,大眼睛里全是哀怨,“看到陆大哥结婚,我也想嫁人了。”

肖杨微微翘着极性感的红唇,略有些撒娇地对着父亲说。

“嗯,杨杨二十九了,也该结婚了呢。”肖杨父亲微微一叹,“绪平,伯父今天厚着脸皮再多问你一句,你和肖杨……”

“肖伯伯,”陆绪平脸色一整,口气却是极淡,“我的未婚妻今天也在。”

“哦?”肖杨的父亲听到这句话一怔:“是哪位小姐?”

肖杨在一边却是变了脸色。

“姓柯,我一会儿带她来见肖伯伯,现在夫人那儿说话呢。”

顺着陆绪平的视线,肖家父女俩同时看到陪在夫人和周云华夫妻身边的女孩子。

一身淡粉的薄尼套装大方得体,这种娇嫩的颜色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极柔和,粉雕玉琢的脸上眉毛如画,一双大眼睛剪水般清澈,即使绝色如肖杨,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孩子身上有着与众不同的沉静气质,乍一看和普通女孩子没什么区别,细一打量,却是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干净利落,也极大方得体。

肖杨父亲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阴郁,内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子比肖杨更适应陆家。

当初肖杨进入娱乐圈,他就极力反对,陆家的两个儿子,个个出类拔萃,哪里像是会娶娱乐圈女人的男人!但是女儿却极有自信,总认为自己对男人有吸引力是无限的,加上肖陆两家多年的情分,觉得和自己和陆二少结婚是必然的结果,哪知道世事无常。

肖杨的父亲是著名的脑外科医生,也是陆润之的多年好朋友,年轻的时候俩人关系极为密切,多年后结婚生子也曾开过玩笑说要结儿女亲家。

那年陆仲略受伤后,昏迷了大半年,回国后一直在肖杨父亲就职的医院做康复治疗,也多亏他的精心关照,陆仲略慢慢清醒恢复了。要说他对陆仲略的尽心,没有一点私心是不对的,除了他和陆润之的友谊,他几乎就认定了陆绪平是自己的女婿,两年前他就曾试探过周云华,但是周云华只是淡淡地笑说,儿女的事儿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看他们的缘份吧。

陆绪平早些年和肖杨走的近些,似乎有那么点意思,但最近几年却越来越疏远,有时候根本就是躲避她,虽然肖杨和肖家有事陆绪平还是不遗余力地帮忙,但就是没有了半点男女私情,这让肖杨又急又恨,和父亲抱怨过多少次,眼看着自己的年龄一天天大了,圈子里的人她看不上,而陆家又没有一点要娶她的迹象,他这做父亲的虽然找借口给她创造了不少让俩人接近的机会,但是却总是没有再进一步。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亲眼落实了陆家二儿媳妇另有人选,他才不得不失望地叹气,和陆绪平点了点头,带着落寞的肖杨往宴会大厅走去。

送了肖氏父女落坐,陆绪平才脱开点身,去楼上休息室找大哥。

一路上不断有人在说恭喜,终于来到大哥休息的地方,陆绪平听到里面有人在起哄,打开门一看,有自己的堂兄弟们,陈豫北陈晋南兄弟,程氏掌舵人程中谦,及一干陆家兄弟的发小们。

陆仲略一身深色西装,鲜红的领带,脸上收拾的干干净净,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

今天的宾客都被通知不许送礼金和礼品,因此婚礼便成了单不纯的观礼性质。

周云华和陆润之的同事朋友没有一个被邀请,但周家家族庞大,陆家亲戚也不少,加陆家兄弟人脉极广,因此这个婚礼可谓各路精英们齐集一堂。

而这个婚礼在众人眼里极具神秘色彩,还因为陆家大少十几年前九死一生,多年来深居简出,又是近年来商场上杀出的一匹黑马,不久前又听说身体恢复了,在全面主持公司业务,都觉得是个奇迹,也同时在打听女方是哪家小姐。

陆家父母对外只是说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等了陆仲略好多年;而陆种略则说是自己多年前的恋人,因为他受伤失去了联系,近年来才找到,这便给这段爱情故事赋予了传奇色彩,简直堪比一场爱情大片。

大家一见陆绪平见来,立刻转移了注意力,炮口一直对准了陆绪平。

“喂,陆二,夫人跟前那姑娘是谁啊?”

“怎么我听说是陆家二少奶奶?”

“哎哟,我可是听说咱陆二少在A市为追人家姑娘啊,连皮夹都被偷了,小偷还是人家姑娘给抓住的,啧啧啧,真是丢尽了我们这些弟兄的脸啊……,”程中谦坏笑着,不客气地揭着陆绪平短。

陈晋南左手握拳堵着嘴,笑的得直咳嗽:“你们还不知道呢,陆二被当成流氓修理的时候我可是在身边啊,那怎是一个惨字了得。”陈晋南消息最灵通,想想陆二那些糗事,就开心的不得了。

“嗯哪,我还听说,陆二少请人家小姑娘喝茶,反而被小姑娘给拍小费,唉唉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瞧你这破事儿做的!”

“哪有的事儿!”陆绪平被这些狐朋狗友埋汰的不好意思,磨着牙直想掐人。

都是陈二这小子,把他那点丑事都抖落出来了。

“陈市长,我听说你那个小侄女......。”陆绪平眯缝起眼睛,盯着陈晋南半笑不笑地要说点什么。

“咳咳咳!”陈晋南猛地咳嗽几声,打断了陆绪平使坏,“陆二,你认了吧,这小姑娘可是我们Z省千挑万选的,你要是亏待了人家,我可是第一个不答应。”陈晋南半开玩笑地叮嘱着。

他是Z省B市市长,去省里参加重要会议时,经常可以看到那女孩子轻巧的身影,一直很欣赏她,当他得知好兄弟的心思后,便格外多了份关切的注视,在今天这场合,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做了那小姑娘的娘家人了。

陆绪平在这些好朋友的起哄中,幸福的感觉愈发浓烈,嘿嘿地笑着,心情好的不得了:“那个,媳妇娶回家当然是疼的,怎么会对不起呢。”

“哟,陆二,你也准备结婚?”

“嗯,想这几天先把证领了。”他承认着。

“请客!请客!”这句话一下子炸开了锅,大家又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没问题,拿了证,过两天先请你们。”陆绪平痛快地说。

从他履职之后,已经和这些弟兄们少了许多聚会,一些场合他都尽量避免出现,但结婚这事儿他知道避不过。

陆仲略一直陪着陈豫北、陆伯韬几个年岁稍长点的朋友在一边说话,听陆绪平说这几天要去拿证,都不太觉得意外。

这几个人都是见过柯凝欢的,陆伯韬先是笑着说:“那次绪平带着那姑娘去看病,我就觉得不一般,平时他哪来耐心关心不相干的人。”

陈豫北也笑:“先斩后凑的功夫二少耍的出入神化了。”

陆仲略却是知道底的,笑笑说:“如不是我抢先结婚,他们本来是要春节办了事的。”

“当然了,他再急也得给大哥让路。”程中谦笑着接过话头。

“咦?我二表哥不是还没上去车吧?”说话的是陆绪平的一个表弟,有些吃惊地大声问。

“他敢!小柯警官当他流氓揍!”陈晋南咬着牙笑。

“哄”地一声,全体笑翻。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吉时到啦!”

67、陆仲略婚礼(下) ...

但当谷爸爸挽着新娘子谷惠灵出来的时候,现场的人还是有些吃惊了。

虽然谷惠灵身材依然保持极好,面容也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但一个十五岁儿子的母亲,怎么也会留下岁月的痕迹,虽然有专业的化妆师的巧手装扮,仍可以看得出这新娘子不很年轻了。

高高挽起发髻,颀长的脖子,加上那袭价值七位数的婚纱披在她身上,让今天的谷惠灵看起来高贵而圣洁,和平时的做生意时的泼辣劲儿不同,也和以往每次谈到自己时的自嘲完全不一样,仿若她从来就是一位公主,只不过是落难民间,现在她的王子终于来迎接她了。

其实,在场的人除了陆仲略,都没有见识过年轻时的谷惠灵,她从来都是一个感性而单纯的女人,只不过生活给她织成了一只厚厚的茧,把自己紧紧包裹起来,才成就了她今天的模样。

父亲把女儿的手交到了男人的手里,就是正式交出了责任,在这对恋人两手相握的那瞬间,谷惠灵忽然泪如雨下。

那忽然奔涌而出的眼泪,几乎弄糊了她脸上的妆容。

当俩人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新人脸上的缱绻深情所打动,也不知道是领的头,“哗”地一声,掌声淹没了乐队和主持人的声音。

婚礼的主持人是央视名嘴,也是陆绪平的哥们儿,多少也知道一些这对新人的故事,此时原本口若悬河地解说也忽地打了结。凝视着这对并不年轻的恋人,像是一下子陷入了不可控制的状态,用那好听的男中音慢慢说出了令人震撼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