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阿左忽然朗声一笑:“印鉴自然不可能带在身上,但我来时已经交代好了,只要少主有丁点不好,你们就休想再拿到印鉴…”

昂山渐渐变了脸色,让下属上前绑了阿左,冷笑道:“好,如阿右所说,既然你自寻死路,那我就送你上路好了…”

他话音刚落,重叠幔帐之后,杜知素的声音却有些急促低哑的响起:“王叔,您快来一下,有大事…”

昂山不疑有他,听得她声音急促,就要起身过去,阿右却忽然一步上前拦在了他身前:“您先别急,不如我先过去看一下…”

憾生听得阿右的说话声,握枪抵住杜知素后腰加重了手劲儿,杜知素忙道:“阿右你不许过来,我有大事,只能告诉王叔一个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慌乱,莫名透出诡异,阿右磨了磨后槽牙,心中暗觉不妙。

昂山面色也变了变,眸中闪出了一抹迟疑,阿右渐渐眸中露出凶光,伸手拔了枪出来,昂山也对身侧下属使了个眼色,下属立时拔出匕首,四散开来围拢过去。

昂山这才开口:“阿右你先出去。”

“是,先生。”阿右恭谨应着,向外走去,走到门边,却又轻手轻脚的折转了回来。

“知素,出什么事了?”

昂山一边说着,一边不露声色将怀中一个小药瓶打开瓶塞,将那无色无味的药粉攥在了手心里。

“王叔,是大事,顶顶重要的大事…”

昂山的脚步越来越近,幔帐之间已经能影影绰绰看到他的身影在逼近。

憾生抬手捂住杜知素的口鼻,伸手劈在她后颈处,杜知素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的倒了下来。

昂山掀起了幔帐,两人视线还未对上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憾生极快出手扼住了昂山的咽喉,而昂山也在此时,张开手掌将那药粉洒向憾生面门,憾生虽是反应异于常人,但那药粉也有少许撒入眼球,当即火灼一般剧痛无比,迫的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快来人!”

昂山惊出一身冷汗大叫,阿右夺过身侧下属手中的匕首,当先一步上前,握住匕首狠狠刺入了憾生腹中!

第1275章那些话像针一样刺入无双心中

阿右面容阴鹫扭曲,匕首深深刺入憾生腹中之后立时拔出又要继续刺入…

憾生强忍腹中剧痛,和双眼灼痛,在阿右拔出匕首又要再次刺入时,直接徒手攥住了匕首锋利刀刃,他用力睁开血红眼瞳,望向面前不人不鬼的阿右。

阿右紧咬牙关,想要抽出匕首,憾生双手攥紧刀刃,鲜血横流,阿右用尽力气,竟是抽不动分毫,他不由恼羞成怒,“开枪,打死他!打死他!”

乌压压的枪口齐齐对准了憾生,昂山原想留着他迫金三角的人把少主印鉴交出来,但此时看来,这人留着就是隐患,还是先除了他,再作打算。

毕竟方才,若不是阿右察觉出异样,眼下他已经落入那憾生手中,为他人质了。

真让他逃出去,他就算背后有王储撑腰,那也得他有命逃到M国去。

放虎归山,是为大忌。

还是杀了他,才能永绝后患!

昂山刚要摆手示意下属开枪,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女子微弱的哭喊:“王爷…求您快收手,救我们母子…”

那声音十分熟稔,熟稔到昂山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他早已年过半百,却膝下一直荒凉,这有孕的爱妾和她腹内未出生的嗣子,就是他最大的指望了!

可他们母子不是在别院静养吗?他不是留了心腹和一支军队在那里守着?

怎么爱妾会忽然跑到这里来?那,孩子呢,孩子怎么样了…

昂山只觉得陡然间后背被冷汗湿透了,这爱妾和孩子就是他的命,没了孩子,没了嗣子,他就算是做了国王,也后继无人,又能怎样!

“停手,停手,把他先给我拉下去…”

昂山如丧考妣,跌跌撞撞向外奔去,阿右眼睁睁看着昂山的下属已经准备开枪了,却没想到事到临头,又出了这样的变故,他死死咬着牙关,心头不由得发狠,机会稍纵即逝,如果现在杀不了憾生,那么他也就活不成了!

“枪给我!”

阿右松开握着匕首的手,转身将身侧下属的枪夺了过来,声嘶力竭咆哮:“去死吧,你现在就去死吧!”

阿右直接扣动扳机,憾生不顾两只手上寸许深血肉外翻的伤口,出手如电硬生生攥住阿右手腕,抬高了枪口。

子弹没有射中憾生的心脏,却射穿了他曾负伤的左肩肩胛,憾生吃痛闷哼,身形摇晃着单膝跪在地上,阿右形容癫狂,疯了一样连连扣动扳机,憾生强忍剧痛攥住他手腕,子弹从他肩上射穿身后墙壁,留下斑斑痕迹。

直到昂山大喊着让人把阿右拉开,他还如疯狗一般疯狂的扣动着早已打空了子弹匣的手枪扳机。

憾生按住左肩血流如注的伤口,虚弱倒在地上,嘴角缓缓溢出血来,可他那一双通红的眼眸,却还是望向被人按在地上的阿右。

“为什么?”

他吐出一口血,嘶哑询问。

阿右忽然狂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又忽然扑倒在地,不停对着憾生叩头:“少主,少主求您饶了我,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少主,少主我跟着您十几年,我对您一向忠心耿耿…”

“为什么,阿右,为什么背叛我?”

“为什么?为什么?”阿右又哭又笑:“你是孤儿,我也是孤儿,凭什么你是少主,我就要做你的一条狗!”

“一条狗?我从来都将你和阿左视作手足兄弟…”

“手足兄弟?算了吧,你也就骗骗阿左那样的傻子!我为什么要一辈子做你身边的狗?如果能取而代之,我为什么不可以做金三角的少主?你会的,我也会,你有的,我也有,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让我如阿左那个蠢货一般,连喜欢一个女人,也只敢喜欢尊贵的少主你看不上的吗?”

憾生终是收回了目光,他单膝跪地硬撑着缓缓的支起身子:“人各有志,阿右,你想往上爬,我不拦着你,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让无双以身涉险。”

“少主,你醒醒吧!人家根本瞧不上你!人家是帝都的公主,你不过是个棺材子,你连我都不如,我虽然是孤儿,幼时却也是娘生爹养的,可你连你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总统先生怎么会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你这样出不明的野种?”

“这些年没脸没皮的缠着人家,就算是和人家睡了又怎样,人家还是瞧不上你,你偏生非要热脸贴冷屁股,连我都瞧不起你这样的男人!你不过是比我命好,得了少主的青眼,你别的还有什么比我强的,凭什么我就要一辈子被你踩在脚底下…”

无双还未走近,就听到了阿右癫狂大喊的声音,那些话字字句句像是针刺一般刺入心肺,让她怔怔站在原地,再不能上前一步。

徐慕舟看了无双一眼,轻拍了拍她的肩:“我先进去看看憾生。”

无双下意识的点点头,脸上的血色全然褪去了,她站在那里,眼圈一点一点的浮出了红晕。

徐慕舟带了下属迈步进了前厅。

“这样狼心狗肺背叛旧主的人渣,就该直接一枪杀了他,憾生,你何必和他废话,把他拖出去吧,给他一个全尸,就是你仁义,念着这些年你们的情分了…”

随着徐慕舟的声音威严重重响起,接着就是分沓的脚步声陆续而至。

阿右知道大势已去,今时今日,自己是绝无可能再得偿心愿了。

他心中万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可人到面临死亡之时,才会真正的害怕起来,当徐慕舟的人上前要将他拖走时,阿右又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只是憾生,自始至终再未看他一眼。

阿左站在一边,冷眼看着阿右如同死狗一样被人拖走,他心中对阿右的愤怒早已超过了之前的痛心和难受。

阿右经过阿左身边时,如丧家之犬一般哭嚎着想要抓住阿左哀求,阿左却闪身避开了:“你真是丢尽了金三角,丢尽了少主的脸面!”

“憾生,你怎么伤的这般重?李遇,快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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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6章趴在他床边小小的一团

徐慕舟走近,才看到憾生半跪在地上,整个人仿佛都泡在血泊之中一般,他不由大惊,忙上前想要扶起憾生,憾生想要强撑着站起来,却眼前一黑,忽然一头栽在了地上…

“少主,少主…”

阿左吓得仓皇大喊,无双在外面听到阿左忽然发出这样的喊声,只觉得整个人仿似骤然被人抽走了魂灵,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片空白,耳边先是死一样的静,接着却是刺耳尖锐的轰鸣,她觉得自己脸上很湿,她抬起手,她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她竟掉了那么多的眼泪。

憾生一身血被人抬了出来,阿左哭成了泪人,无双下意识的跟着向前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了脚步。

憾生身上的血,在不停的往下滴落,那短短的一段路,连绵鲜血不止,渐渐汇成了一条血线。

“无双,走吧。”徐慕舟看着无双脸色虚浮苍白站在一边,如孩子一般不知所措却又不停落泪的样子,到底还是心中怜惜难过又有些遗憾。

他曾经真的是希望小白能和无双修成正果,做他徐慕舟的儿媳妇。

可是如今看来…

“徐伯父…”无双轻轻攥住了徐慕舟的衣袖:“他会没事儿的,对吗?”

“嗯,他肯定会没事儿的。”

无双抬手抹了抹眼泪:“是啊,他可是金三角的少主,他可是我玄凌伯父千挑万选出来的继承人,他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怎么都能逢凶化吉。”

“走吧无双,他醒来第一眼能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

无双含泪,重重的点了点头。

憾生身上的伤很重,肩上的枪伤不致命,但腹部那一刀,却伤及了内脏,医生前后做了快五个小时的缝合手术,手术后又在重症观察室待了八个小时,憾生才被推回加护病房。

也是直到此时,方才允许有人进去探视,但探视的时间最多也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他失血过多,伤口又深,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太好,如今更是需要慢慢静养调理。

无双熬到天亮,待憾生从ICU被推出来,众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无双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松缓开来,整个人就有些撑不住了。

这两日,虽然在昂山那里没受什么太大的委屈,吃喝也没短了她,但无双又怎么有心思去好好吃饭睡觉?

“无双,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吧,等憾生稍微恢复一点,你再来看他,这边有专业的护工,会好好照顾他的,你不用担心。”

徐慕舟看无双眼下两片暗青,站在那里摇摇晃晃,不由得有些心疼。

“是啊无双小姐,您要是累病了,少主醒了,一定心疼死了,您就去好好休息休息吧,等到少主醒了,我去叫您…”

阿左也跟着劝,他是憾生的身边人,自然知道憾生多心疼无双。

若是少主醒来,知道无双小姐病倒了,一定忧心忡忡,又怎能安心养伤?

无双却摇了摇头:“我还是守着他吧,毕竟这一次,他是为了救我才以身犯险。”

阿左却有些脸红:“无双小姐,说起来,也是咱们金三角先连累了您在先…”

“别说这些了,事情都过去了…我先去看看他吧。”

憾生还没有醒来,无双坐在床边看着他。

这会儿天快亮了,百叶窗里透进来熹微的一点光芒,憾生身上还插着一些管子,仪器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很微弱,却更衬出此刻的安谧。

无双看着憾生瘦削到近乎凹陷下去的一张脸,似乎比起上次她离开金三角时,他更瘦了一些。

她想到阿右带来的那一封亲笔信,他说他自觉自己病的严重,有心让总统府另选新人接替他掌管金三角,如今看来,阿右虽然背叛金三角背叛了憾生,存了狼子野心,但憾生病重这事,却并非假的。

如果没有经历这一场变故,如果没有亲眼看到他流了这么多血昏死过去,无双也许永远不知道,她竟会那样恐惧他死去。

无双昏昏沉沉的趴在憾生的床边睡着了,而当百叶窗那里的熹微晨光渐渐明亮耀眼起来的时候,憾生终是从那混沌的梦境中挣扎着醒了过来。

而濒临苏醒那一刻,他耳边还如魔音缠绕一般,不断重复着阿右的那些话。

你醒醒吧,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你不过是个出身不详的棺材子,一个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凭什么要妄想总统府的小公主?

就算你如今做了少主,又如何,你的出身是卑贱的,就永远是卑贱的…

憾生缓缓的睁开眼,入目是刺眼的白,那白色晃的他眼睛刺痛,昂山撒入他眼中的药粉,到底还是灼伤了他的眼球,此时触到光就隐痛不断,让他忍不住想要闭上双眼…

可在眼帘就要垂下那一刻,眼角的余光却忽然触到了自己床边小小的一团。

憾生只觉得心脏剧烈的颤了一下,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以为是在梦中还没有醒来,他甚至不敢转过头,认真的去看一眼。

只是,到底还是忍不住的微微屏住了呼吸,耳边隐隐传来小小的呼声,似乎是睡的不舒服,姿势不太对,也似乎是太累的缘故,像个小猫一样打着微小的呼噜。

憾生一点一点的转过脸去,晨光从百叶窗里照进来,落在她乌黑却有些凌乱的发丝上。

无双枕着自己的小臂,睡的很沉,睡梦中,眼角似仍能看到狠狠哭过留下的湿痕,眼圈也红肿着,不知哭了多久。

憾生的心又酸又软,可他此时一身的伤,双手寸许深的伤口也缝了针,裹了纱布,连抚一抚她眉眼的力气都没有。

却又舍不得移不开目光,仿佛这会儿她睡着了,他才能放肆的,没有顾忌的看着她。

而等到她醒来,他们之间,或许又要回到从前那样剑拔弩张的样子。

就算他救了她,可又如何,也是他骗她在先,也是他身边的人把她置于了险境,她又何其无辜?

如果注定了他身边的人,都要这样一个一个离他而去,他终归要成为那个孤家寡人,那又何必,再苦苦缠着不放,害她终生呢?

似是因为窗子那里的亮光落在了无双的脸上,她忽然轻轻皱眉,睁开了眼。

憾生原本一瞬不瞬望着她的视线,立时移开到了一边。

无双揉了揉惺忪的眼,睡了这一会儿,身上就酸痛难受的不行,她活动了一下颈肩,很自然的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憾生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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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7章缠绵悱恻的亲吻

她活动了一下颈肩,很自然的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憾生的额头。

护士说一般受了外伤到夜间很容易感染发高烧,因此无双睁开眼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摸他的额头,看他发烧没有。

无双摸了摸憾生的额,又摸了摸自己的,许是刚睡醒,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竟是判断不出他的体温是不是正常。

无双站起身,直接伏低了身子,憾生还未曾反应过来,无双就将自己的额头和他的额头,轻轻的贴在了一起。

憾生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攥住了,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无双在他的额上蹭了蹭:“嗯,没有发烧。”

她似是松了一口气,嘴角微翘,梨涡浮现,憾生有些失神的望着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了。

无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忽然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刚才的举止,耳后不由得烫红了起来,她慌乱移开视线:“额,我,我去洗漱一下。”

“无双。”

憾生忽然开了口,他伤的重,声音嘶哑又虚弱,无双听的心里微酸,红了眼圈点点头:“嗯。”

“我让阿左,送你回帝都去。”

憾生说话还有些吃力,这句话说完,他急促的喘了喘,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平复了好一会儿,方才有力气再次开口:“总统先生和夫人,一定很担心你。”

无双轻轻抿了抿嘴唇:“我不走,你什么时候伤好了,我什么时候走。”

“我这里也不用你照顾。”

憾生脸色白的吓人,他似是太虚弱了,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就闭了眼,声音沉涩:“我的伤也无大碍,你课业重要,别耽误了。”

无双站在那里,细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攥了起来,她抿紧了嘴唇,眼圈红肿着望着他:“我说了我不走。”

“可怜我吗?”

憾生轻轻笑了笑:“真的没有必要的,无双。”

无双不知怎么了,也许是被他这句话刺到了,也许那就是她此刻的本能,她忽然一步上前,附身将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他微凉却又干裂的唇上。

憾生蓦地睁开了眼,无双却闭着眼,她柔软的嘴唇轻轻张开,咬住了他干涩的唇瓣:“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憾生耳边一片嗡鸣。

很久以前他问过阿左,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阿左说,小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女孩儿,笑起来很可爱,还给了他一个金黄的大梨子,他很喜欢她,想要每天都见到她。

也许,那就是喜欢吧。

他就问阿左,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阿左想了很久,有些害羞的抓了抓头,就是,就是,看到她,好像这天底下的花儿都开了一样,心里就高兴。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啊。

他也终于明白了,他喜欢无双,因为,他也和阿左一样,看到她,心里就高兴。

她喊他憾生哥哥,他心里像是喝了蜜一样的甜,她歪缠着他,在他面前骄纵任性撒娇,他面上不显,嘴里不说,可私底下想起来,总是会忍不住一个人笑的像个傻子。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到她就打心眼里高兴,会觉得,这天底下的花儿,都一瞬间开在了他的眼前一样。

“你的喜欢就这么点儿啊。”

无双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瞳,却黑亮无比,她望着他,她的嘴唇还在他的唇上贴着,他的唇是凉的,可她的体温很高。

憾生的喉结剧烈上下滑动,像是心跳都停滞了,脑中也一片的空白。

他什么都没有办法想,也说不出话来,他只是这样望着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她,他似是无比的期盼,却又无比的害怕,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你要是真的让我走,我可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无双说完,柔软滚烫的唇,瞬间离开了他微凉唇瓣,她垂眸,眸光从他眼底移开,落在他过分高挺的鼻梁上:“你要是不让我走,我可以试着和你谈个恋爱…”

无双说着,到底还是有些羞赧,她抿了抿嘴唇,眼神不安的看向别处:“你之前不是想让我试一试和你在一起吗?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

“为什么?”

好一会儿,憾生方才低低的说了这样一句。

无双忽然蹙了眉,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娇声斥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拉倒呗。”

“无双…”

憾生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沙哑,他这样喊无双名字的时候,像是有小小的电流从她的心脏上爬过了一样,她眼神飘忽着看向他:“干嘛?”

“你能不能…像刚才那样,再亲我一下?”

他说完这一句,就虚弱的偏过脸咳嗽了几声。

无双听着他嘶哑的咳嗽声,又看到他那一张过分苍白的脸,下颌上斑驳生出了胡茬,更显憔悴,记忆里,他好像从未曾这样的狼狈憔悴过。

无双到底还是心软了,她一点一点的低下头,轻轻在他嘴唇上亲了亲。

“行了吧?”

憾生轻轻摇头。

无双瞪了他一眼,却抬手捧住他的脸,又轻轻吻了下去。

“无双…你咬我一下好不好?”

哪有这样求着找疼受的?

可无双的心窝里却渐渐漫出了一阵酸涩。

“傻瓜。”

她骂他一句,却到底还是低了头,在他有些干裂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她咬完他,嘴唇却忽然被他温柔的吮住了。

无双还记得那一天夜里在宅邸的厨房,他将她抱坐在流理台上,那样强势而又带着粗鲁的那个长吻。

后来,她的嘴唇都肿了很久。

但这一次却不同。

“无双,闭上眼。”

她的眼神太剔透,太明亮,会让他凭空生出一种负罪之感。

无双乖乖的闭了眼,潜意识中却还留存着最后一线清醒,怕自己会压到他身上的伤,努力的撑着身子,没有把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他的嘴唇有些干裂起皮,最初吻的时候,会有些许的刺痛,但渐渐的,无双感觉自己像是躺在棉花糖上一样,整个人都被他亲的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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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8章我会努力争取早日转正

女孩子多数应该都是喜欢这样如春风化雨一般的亲吻吧,对方像是把你当做了最娇嫩的花蕾一样,连接吻都小心翼翼充斥着满满的温柔。

一直到过了很久,憾生才轻轻的探进了舌尖与无双的小舌勾缠在了一起,他一寸一寸吻过她柔嫩口腔的每一处,将他的气息尽数侵染了她,直到最后,无双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方才微微蹙了眉,难耐的轻哼了一声。

憾生虽不舍,却还是放开了无双,只是不等无双起身,他的吻又落在了她的唇角,脸侧,纤细的下颌,柔嫩的颊边,挺翘的鼻梁…最后,缓缓的落在了无双的眉心。

“无双,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不让我走啦?”

无双耳根微红,故意这般大咧咧的口气遮掩自己心底手足无措的羞赧。

憾生不由得笑了:“舍不得。”

“我,我可不是就答应和你交往了,说好了咱们只是先试试的…”

“嗯,我会努力去做,争取早日转正的。”

“你睡会儿,我去洗漱去了…”

无双觉得他的目光实在太过滚烫摄人,她非但耳根热起来,就连双颊也渐渐烧红了。

憾生看着她似落荒而逃一般的背影,眼底的光芒里就含了细碎的笑意。

如果受这样一场重伤能换来无双试着开始接纳他,那么他愿意让自己再伤的更重一点,换来无双永远在他的身边。

无双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出现的那个年轻女孩儿的脸。

双腮的红晕犹如搽了胭脂一般,眼睛哭的微微红肿,却亮闪闪的,而那原本粉嫩柔软的唇,也有着水润的光泽微微的肿着。

无双不由得抬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唇瓣,她那会儿到底是怎么了,像是疯了一样,竟然会去主动亲他。

无双不由得轻拍了拍自己滚烫的双颊。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混乱的,仿似连她自己,都实在搞不清楚她心底究竟想的是什么。

可是,既然已经开了口,既然已经说了,决定了,要试一试。

那就试一试吧。

现在,比起之前,至少,她对他已经没有那样的排斥和抗拒了。

昂山阴谋败露,被邻国国王宣布逐出王室,废黜他一切王室特权,收回他手中全部军权,然后终身幽居别院,再不许踏出半步。

而他那位怀着身孕的爱妾,受了这一场惊吓之后,早产下不足月的一个男婴,生下来不足三日就咽气了。

昂山得知这个讯息之后,大病了一场,身体损耗严重,几乎形同废人。

而杜知素,因着她是国王的爱女,母亲又是原配正妻,在将全部罪责都推到昂山身上之后,并未受到什么惩处,虽被褫夺了公主的封号,但却依旧享受公主的一应待遇。

但数年后,杜知素不知悔改,做了许多丧心病狂的事,终于还是落得一个孤零零惨死的下场。

这些后话,暂且不提。

徐慕舟离开滇南回帝都时,曾问无双要不要一起回去。

假期已到尾声,无双向来不曾耽误功课,但这次却主动请了假。

憾生伤的太重,他身体底子又虚弱,还要一周才能出院,无双就决定等他出院再离开。

“那行,那你就先留在这里,我回去会和你父母说的。”

“嗯,多谢您了徐伯父。”

徐慕舟望着无双尖瘦的小脸,心里到底还是觉得难受:“无双,徐伯父知道你这孩子是个心胸宽广不拘小节的,但徐伯父还是想给你说一声对不起,我和周念没把小白教好,让他辜负了你…”

“感情的事,只有喜欢和不喜欢,没有辜负和不辜负,伯父,您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也从来没有因此怨恨过。”

徐慕舟看着无双这般,心头更是又怜又疼又遗憾惋惜,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说是两个孩子没有缘分。

倒是这憾生,还真是有些福气。

若是当真和无双修成正果,才真是让人艳羡不来。

但有些事勉强也没用,小白之前那样伤了无双的心,他又怎么有脸,让无双原谅小白,回头修和呢。

“你是个通透善良的好孩子,无双,将来,你一定会有福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