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心如止水……他非要这样折磨她的心脏么?心率不齐好象是蛮严重的病吧?

她捧着自己心率不齐的小心脏在拥挤的人群里钻来钻去,看着前面那位双手插裤袋,显然已经在这种声色场所混的风升水起,丝毫不影响自己步伐的卓唯默,谁要跟这种男人相亲啊!连牵手是提高女生好感度的基本筹码都不知道,一个人走得事不关己,毫不配合女生的步调,根本搞不清楚体贴两个字的概念,在他理解看来,所谓体贴,大概就是大家禽兽的身体贴在一起做床上运动.

“唯默?你要去哪里呐。”

人群里钻出来的柔嫩女音叫着她熟悉的名字,让她微微偏了偏头,呃……原来是那个陪他彻夜”体贴”的清凉女生。

“送她回家。”

卓唯默的声音透过重低音的音响在她的耳边轰隆做响,因为她的后衣领被他拎了起来,拖着她走快了几步。

“她从哪里冒出来的?”清凉女生发出”体贴”的询问。

卓唯默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拎在手心里的物体,轻哼了一声:”冒出来挺久了,只不过少爷我没瞧见她而已。”还是冒在他心口上.

“你去送她了,那人家怎么办?人家今天晚上说好不回家了。”清凉女生发出”体贴”的邀约。

打扰人家晚上”体贴”着实不是什么好事,于是,她决定发出一声一点”体贴”的声音,顺便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度:”呃……”

“你闭嘴!”很显然,她的”体贴”在卓唯默那儿很不受用,”少爷我现在忙着相亲,没空再玩了。”

“相……相亲?”

“跟她。”拎起手里的物体,展示,展示完毕,转身走人。

转身的动作是够拽,够酷,够干脆了,可是当他们顶着凛冽的寒风站在酒吧门口的停车场,发现已经爆胎的摩托车时,就发现后续动作不怎么有趣了。

“……你的摩托车爆胎了。”她非常无耻地蹲下身,去捏那瘪瘪的轮胎,恩,漏气的很彻底,就好像他预示着他,总有一天会从一副拽得二五八万,把女人当衣服发挥的淋漓尽致的女性公敌模样,转变成被女人欺负,蹂躏,欺凌的对象,落差很大。

“少爷我自己的眼睛不是装饰!不用你说!”他心情恶劣到极点,踢了一脚那瘪得几乎惨烈的轮胎,昨天才换的轮胎竟然就进垃圾场,妈的。

“刚刚出门的时候,酒吧门口的招牌砸下来了。”还好她及时地缩了脖子,否则就要在他身边壮志成仁了。

卓唯默眯了眯眼,瞪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某人,那块破招牌摇摇晃晃挂在那里都快大半年了,竟然选今天从他头顶上砸下来,还好他及时地闪开,否则不被压扁了才怪。

“……你……最近很倒霉?”胡不动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直视进卓唯默的瞳孔里,仿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被她毫不回避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挪开了视线,抬手爬梳着被风吹得绪乱的发丝:”还好。”他对于这些所谓衰运从不在意,碰上也顶多嗤笑一声。

“我们搭公车吧。”

“哈?什么?”他还在消化她突然正经兮兮的表情,却不料想她下一句话更让他少爷头大,”你叫少爷我去跟你搭公车?”

“要不然呢?”她指着已经牺牲掉的摩托车。

“叫的士。”他掏出手机,下了一个决断,那种要到站牌前傻等一阵,吹冷风一阵,再买票,还不能停在家门口的交通工具简直没有存在的必要!

“我要坐公车。”

可显然,他的相亲对象是个对他唾弃的交通工具有疯狂热情的家伙,哈……天作之合。妈的!

于是,当他卓唯默顶着一身夜游的不良行头登上公车的那瞬间,车厢里所有人士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司机大哥都软了软腰杆子,看着这位不良兄不知因为何事心情恶劣地皱着眉头,身后跟着一个哈着气,搓着手的丫头。

“多少钱?”绝对不爽的询问声,翻译过来就是,惹我你就死定了!

“两千八百六十四块……”公车战战兢兢地答道,接着,发现某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立刻合作地一拍装铜板的盒子,”都在这里,全部都在这里,钥匙,我找钥匙给你!!”刚要翻身自作多情的找钥匙方便人打劫自己,却听见不良兄郁闷地转身对他身后的丫头咕哝道。

“妈的,这什么破公车,两千多块一张票,它以为它是飞机么?”

“唉?你……你是要买票?”司机大哥眨了眨眼,停止了助纣为虐的动作。

“废话,不买票,你当我来打劫么?”他口中飚出一声轻嗤。

“……我就是以为你……呃……两块一张票……”

“啪”一张纸票砸在钱箱子上,不待被砸得一惊的司机大哥回过神来,他转身拉上身后还在搓手又跺脚的家伙走进车箱,自己要发挥多余的刻苦耐劳的精神,显示自己朴素的白痴品质,又冻得搓手跺脚,简直是没事找事!

他扫视过全车厢,随意地在一个双人位坐下身去,却发现自己刚弯身,周围的人就集体换了位置,他转头看着集体别开视线,不看向自己的众人,可视线刚一移开,明显又感到自己身上被多加注了几道视线,妈的,这就是他少爷讨厌公车的理由,没事要被这么多人像当动物参观,腿还伸不直,憋屈在一个小小位置里,真不明白这个白痴怎么会喜欢这种交通工具!

“喂!你的破绵羊呢?”他想起她应该还有一辆可以代替这该死的交通工具的东西。

“卖了。”

“……”他听着她干脆的回答,微微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她。

“拜你那一脚所赐,我只卖到了一半的价钱。”她辛苦刷车的结果被他一脚给报废了,干脆利落。

“……”他沉默了一阵,直到公车开到下一站,他才发出低声的回应,”大不了,我赔给你。”

“大不了,把我赔给你。”他的话被自动翻译过传进她耳朵里,让她着实一惊,赶紧把自己翻译的成果甩开:“不,不用了,反正,接下来也够你受的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东西。”

“我说我被人骗了。”骗她说命数改了,结果,根本没有嘛!她心动了,还是有人要倒霉!臭道士,就知道是骗人的!呸!还逆天改命呢!

“不是说了吗,少爷我赔你。”

“那不一样,他骗我就是缺乏职业道德!”

“哼,能收留你那破东西的,简直就是发挥高尚的职业道德了。”

“我才不稀罕!”她撇了撇嘴,突然又正色地抓住他的肩膀,”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你是在讨打么?”

结果,某人的保护没有任何保障型可言,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可怜的公车惨遭横祸,爆胎街头,卓唯默翻了一个白眼,发下一记从此不坐公车的重誓,拖着她下了车,两个人毫无风华雪月之心的在大冷天里走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看着那辆不知何时修好的公车,非常嫌弃地从他们身边擦过去,她明显看到,那几个还坐在车上的同车者,都指着他们两个漫步的白痴狂笑,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她心虚地指天说道:”我说的保护从明天开始。”

“……”他听后,没有如往常一般给他一记白眼加暴栗,而是反常地扬起唇角,”行,少爷明天等你。”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能够一边心脏乱跳一边活着回到自己温暖的家,简直就是人生一件乐事,但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放过那个卖女求荣的家伙,于是,当她打开门的第一件事,她飞奔进客厅,正要把那个窝在地铺里的老爸拖出来进行一番爱的教育,却发现一直搁在墙边的香炉被人踢翻,滚在一边,香灰洒了一地。

她下意识地一愣,急忙转身跑进饭团的房间,刚冲进去发现灯已经熄了,饭团很明显已经睡下了,她刷得打开灯,让刚睡下不久的饭团揉了揉眼,从被窝里爬起来:”唔,胡姐姐,你回来了?”

“饭团,你爹爹还没回来?”

“唔,爹爹今天一早出门就没回来呀,怎么了?”

“……”她关上灯,”没事了,你睡觉吧。”

她合上房门,转头看见自己老爸从浴室里走出来,一副神轻气爽的模样:”唉?不动,你回来了?唯默那孩子不错吧?其实他妈妈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教出来的儿子应该也……”

“是你踢翻的吧?”她白了他一眼,指了指摊了一地的香灰,转身又跑去门边穿鞋子,”你不知道他是路痴来的哦,你把香炉给踢翻,他今天晚上都不要想回家了!”

“有那么严重吗……”

“他是你师弟,你说严重不严重,长得又那么不安于室,你说严重不严重!你想明天上社会版哦!”她穿好鞋子,直起身子,转身开门,刚从冷风的魔爪里逃出来,又要送上门去,”最倒霉就是我!你下次再敢踢翻,我饿你几天饭!”

“唉!你为了一个小师叔,饿你亲爸爸的饭,你还有天理嘛!再说,他老欺负我,我蓄意报复一下也未尝不可嘛!”

“去把香给我点上,我去找他回来!”她说完,转身就要出门,却被胡烁扯住了脚步。

“喂!不动!他在的时候,我不方便说,我警告你哦,你别和你小师叔有些什么有的没的哦,虽然,我承认他是长得很不错啦,但是,长幼有序,辈分之分,你别给我忘了!”

“……你神经啊!你有看到他倒霉过吗?”她丢下一句听起来很郁闷的话,转身甩上大门。

“啪”的一声。

胡烁看了一眼洒翻一地的香灰,打了个哈欠:”那倒也是,他是绝对不会去倒霉的。”

烂命?

烂命

一阵冷风挂得胡不动寒毛孔直立,本来就没什么发型的头发,此时更是集体被拉到了脑后,她一边咒骂着那个没神经的路痴,害她大晚上还要吃这种苦,一边脚步不免加快了些,老板娘那个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家伙,每次给他穿的衣服都那么丝薄飘逸,格调是有了,可要是冻出鼻涕来,这品味还能高到哪里去吗?

最好等她找到他时,他已经变成一块冰疙瘩,她刚好敲碎了,丢口袋里带回家再重新安装。

“唉?丫头,你这大晚上要上哪去?”路边摊的老板正收着摊子,看着她风风火火地从自己身边擦过去,出声扯住了脚步。

她急忙回头,抓着老板一阵狂问:“老板!正好,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得放荡不堪,脸漂亮得乱七八糟,脸部表情僵硬到一塌糊涂,走过去还会乱释放冷空气的男人从你摊子前飘过去?”

“你大晚上的,干什么说鬼故事吓人啊,明天不想让我做生意了!”老板推了推一脸严肃的她,弯身继续收拾他的摊子。

“谁跟你说鬼故事了!我说的是人,大活人!顶多就是思考回路上和正常人有点差距。”

“你说得那像人吗?”老板无奈地笑笑,”哈,简直就是一妖怪,还是千年修炼成精的那种!”

“……”他具体修炼了多少年,这点未知数,连她都不知道,”……算了,我自己找。”

“丫头!”老板见她转身就走,一转眼的工夫,人已经跑远了,他放下手里正忙的活打了个哈欠,”跑那么快做什么,本来还想问问你和那臭小子别扭闹完了没。看来,这次那小子没指望了。哼哼,早就告诫他别一脚踩两船的,翻掉一条了吧,唉,我就等着看他那下一条怎么翻。”

胡不动对着手心哈出一口长气,使劲往回吸着冻出来的鼻涕,脚步带出点小跑,老板那里没看到人,就说明他根本没进这条巷子,上帝祖宗,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唔,他这个人这么单根筋,肯定是顺着他的喜好到处乱走,那他肯定窝在那里!

“砰”

“姓罗的,我走失了师叔一个,你有没看到,就是上次跟我一起来收租的,和你狼狈为奸榨取我的小荷包的,审美品味和你一样变态的,一副风尘打扮的男人!”

一声绝对暴力的踹门声伴随着胡不动鸹噪的声音窜进罗勉的古玩店,惹得正在擦拭古玩的罗勉彻底愣了神,差点打翻了手里的珍品,回头去看那个破门而入,一边擦着鼻子一边愣在门口的胡不动,随即拉出一丝玩味死足的微笑,瞥了一眼正趴在自己柜台上举高了筷子,正要把一口泡面送进嘴巴去的萤一二。

今天来找他茬的人,还真不算少,先是一个大少爷跑来退假货,被他赖帐掉,接着又跑出一个丫头来找……找什么?师叔?找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戏看就好。

萤一二转过头看着门口,愣了一阵,举高的筷子没有放下来的意思,微微移了移视线,转回过头去,淡淡地张嘴,正要吃下本来应该已经嚼在嘴里的面,筷子进了他的嘴巴,他下意识地咬下,却发现只剩两根硬邦邦的木头在自己嘴巴里,一回神才发现,刚刚夹起的面全随着那个突然踹门而入的家伙掉回碗里去了。此刻,正躺在汤里嘲笑他似的。

他索性放下筷子,不再回避地朝她看去,唇角扯出一抹不深不浅的笑,说着自己都觉得很奇怪的话:”吃过饭没?”

她被他若无其事的问题问得愣住了神,随即点了点头:”唔,吃过了。你这么晚才吃东西哦。”

“恩,刚下班,忙忘了。”他耸了耸肩。

“哦……”

“你找人?”他站起身来。

“对……对啊。”

“要帮忙吗?”他朝她走过去。

“不,不用了,你继续吃吧。”她摇了摇手,朝老板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走,”我先走了。”

他看着她转身出了门,没去看罗勉笑得越发诡异,加快了两步,旋开门,把头探出门外:”等等。”他伸出手扯住了她的手肘,将她向后拖了两步。

她转过头去看他,视线只敢落在他的脖口处,而他也不介意她的视线只抬到那,只是举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口,用以往一贯的音调说道:”能不能把那东西还给我?”

“……你已经用不着它了。”

“我用的着。”

“……”她稍微抬高了些须视线,落在他正开合着唇边。

“我用的着。”于是,他再肯定了一边给她看。

她抿了抿唇角,点下了头:“好,我改天拿给你。”

他听着,放开了扯住她的手,她急忙退开两步,转身正要走开,却因为他的话语顿住脚步。

“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当朋友吗?还算数吗?”

“……”她抬手揉了揉被冻麻的鼻子,转头朝他咧出白牙,”你确定不和我闹别扭了?”

“恩,我不敢了。”

“干吗说得好象我欺负你一样!”她朝他挥了挥手,看着他放开她的手肘后,退开的那一段距离,”好了,我还要去找人,你继续吃面吧。”

“要是找不到,打电话给我。”

“不会找不到的。”她摇摇头,打断了与他继续客套下去的打算,转身迈开脚步跑开,速度越来越快。

萤一二转身坐回柜台上,举起筷子,继续他的泡面。

“我还以为你会郁闷得吃不下呢。”一边的罗勉调侃地发出一声轻笑。

“我真的很饿,你别再说倒我胃口的话。”

“恩,了解,饿到连一碗冷掉的泡面都能塞进肚子,你这个大少爷也着实当得落魄了点。”

“……”他用落魄的吃面条声回应他的调侃,无声抗议。

“好了,我不欺负你了,瞧你被那丫头欺负得够可怜的。你知道她老爸回家来了么?”

“不知道。”他把她一切消息封锁在脑袋后头,哪能晓得和她没有直接关系的老爸。

“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能从你嘴巴里说出来,肯定没好事。”他瞥了正在奸笑的罗勉一眼,”把话说完,我在吃,想看我呛着,你省省吧。”

“唉,你这个死小子从小就这么不可爱,她老爸说要带她去相亲。”

“……恩,然后呢。”他放下心来,继续他的晚餐。

“唉!你多少有点反应好不好,这时候不是冷静的时候。”

“等到和她相亲的家伙开始倒霉,我再不冷静也不迟。”他轻笑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吃。

“我怕你到那时,就只能哭了。”

“你觉得我现在比哭好到哪里去?”

“那倒也是。”

“……喂……”

“哈哈!”

其实,要找到不是牛郎,不在上班状态的夏天流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他的野兽活动范围永远就那么几个地方,除了老板娘那儿,家里,罗老板的店,剩下的地方就是那里了……

书店的玻璃门上隐约有些结霜的痕迹,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衫,似乎觉得自己降低周围温度的神功已经修炼到一定境界,登峰造极了,毫无反应地靠在那薄霜的玻璃上,蹭出一个水样的印子来。哈,他要是不幸冻死升天,倒也省了警察叔叔拿粉笔描绘他的死前形态。

她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面前自己打工的书店,又翻身看了一眼就算关门了,也隐隐透出面包香气的面包店,深叹了一口气:”你最好就是路痴到一定程度了,要不然简直就跟撒娇要吃面包的小鬼没两样了,还玩离家出走这种没品的贱招。”

他没理睬她,或者说根本没听到她在讲什么,头随意地歪在一边,略长的额发直接盖过他不安于室的眼睛,只露出一张略启的薄唇,淡淡地吐出气息,泛出些许白雾。

“喂,这样也能睡着,你也太能耐了吧?你以为这里是治安良好的山上哦?”她走近了他一些,索性在他身边蹲下身子,抱住膝盖,继续说着,”在山上,顶多就被看上你肉体的禽兽拖回洞里当晚餐,在这里,要是碰到看上你肉体,觊觎你脸蛋的禽兽,你还想要你那一夜千金的清白吗?

他垂在裤边的手微微动了动,微张的唇抿出一条紧绷的唇线,脸庞微微一侧,迅速把自己的花容月貌暴露在昏黄的路灯下,眉头一皱,额前的发丝跟着轻轻一动,似乎很不满有只苍蝇打扰他清净的睡眠。

“都跟你说了这里禽兽很多,你还敢给我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来!”她撇着嘴巴,对于他不听”老人”言的行为嗤之以鼻,”像我这么理智的人已经不多了,你懂不懂!”她一边说着,一边却伸出与自己理智背道而驰,像要一亲芳泽的爪子,对着那张脸凑过去。

一阵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眉头越拢越高,脸颊传来的一阵戳刺感让他不得不睁开了那双还处在氤氲且毫无意识可言的眸子,看着面前有些朦胧的人影的禽兽,再斜视了一眼,自己脸颊穿来刺痛感的原因……

她在拿手指头戳他的脸蛋……

她没把视线抬到他的眼帘,没有看到那双眸子已经冷冷地看着她胡作非为的爪子,继续拿着手指头在那张嫩脸上扭动,旋转,做尽各种糟蹋唐突美人脸蛋的动作:”老板娘不是心甘情愿送你这位大头牌上下班吗?她对你服务这么到位,额外服务,不要白不要,超然又迷茫的事,麻烦你让别人去做好不好!害我大晚上跑出来找嗅觉系统失灵的人,我点那香炉又不是特意害你迷路的。”

“好玩吗?”他出声问道,声音竟是哑然的。

“唔。软软的,就是有点凉。要是在暖暖的,就完美了。”她玩得不亦乐乎,竟得寸进尺地捏起他的白嫩的小脸,扯到一半才发现有点不对劲,”谁在跟我讲话?”

“……”某个被蹂躏的人用控诉的眼光盯住她。

“唉?嘿嘿嘿嘿……你醒了?”她急忙抽回无法无天的爪子,缩进暖呼呼的口袋里,抬起眼无辜地看着他,怎么就醒了,平时不是雷打不动吗?在老板娘的办公室里,他们吵到翻天,他还睡得畅美哩,原来,他多少也会挑地板和沙发的差距啊?还以为他神经大条,没感觉哩。

他冷眼看着她把爪子缩回去,沉默半响,调整了一下坐姿,突然把搁在地上的手轻抬起来,揽过她的肩膀,把她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他突然的动作吓了她一跳:”你要干吗?”

“给你软软的,暖暖的东西。”说完,丝毫不顾及自己过分色情的描述,直接压唇下来,起先落在她的脸上,但是,好冰,他皱眉,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拿自己暖呼呼的嘴唇去贴她冰凉的脸蛋?于是乎,移驾,到同样软软的,暖暖的东西上去蹂躏,这下公平了。

啃完,他满足了,也睡醒了,抬起手首拭了拭自己因为摩擦而红润的唇,看着某个被软软的,暖暖的东西吓得还愣在原地的家伙,手一撑地,起身走人:”走吧。”

“……”她还在痴呆状态,”去……去哪?”

“回家。”

“你……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来接你回家?”他也太过分料定自己的行为了,她在他面前有这么暴露吗?

她站起身,一拍身上的灰尘,这时才真正把自己从那软软,暖暖的物体的影响中拔出来,一把扯住站在她身边的他,一脸紧张地问道:”你……你最近倒霉没?”

“……”他的表情一僵,转过没什么表情的脸,看着她,似乎在研究着什么,好半响,提唇淡笑了一声,但是……是冷笑……充满了嘲弄,他早该知道,她就是这么没救的一个人,毫无长进可言,“你希望我倒霉吗?”原来,她对他只到这种程度而已。

她摇了摇他垂在裤边的手,催促他的答案:“你不要冷笑,我在问你话,你最近到底有没有……”

他绷紧了唇线,几乎大力地甩开她摇晃他手臂的手,拉开与她的距离。

她被他猛得推开踉跄两步,站在离他有点远的距离,盯住她的视线里满是不屑,嘲讽,甚至……厌恶。

她被他那刺来的视线盯一窒,缩了缩脖子:”你干吗……那样鄙视我,我只是问,你有没有……”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