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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珠子一转,“我喜欢刺激点的游戏,例如蹦极、冲浪什么的。”

沈伯窒了窒,“哦。”

“沈伯伯也有兴趣?”我笑得只露牙齿不见眼。

他无措的搓手,“恐怕不太适合我。”

“我爸身体好得很,前几天还和我一起去蹦极呢。”我自己也没想到,扯起谎来驾轻就熟的。

“吹牛皮不用打草稿么?”母上大人在我手臂上死命掐了下。

我不去看她,淡定的抽回手,使劲揉了揉,一脸天真的说:“沈伯伯,我爸还喜欢冬泳,你呢?”

“我身体吃不消。”沈伯虽然面带笑意,但笑容已有点僵硬。

我无辜的眨眨眼,“我爸童心未泯,上个礼拜说要和我一起去游乐园玩过山车和摩天轮,沈伯有没有兴趣和我们一起去?”

“过山车我这把老骨头怕是经受不起,摩天轮的话,”他略作思量,转首问:“韵之,新开的游乐场好像有,是么?”

娘亲温柔的点点头,“是啊。”

母上大人您勇猛无敌的气概呢,您教训我爸时的彪悍气势呢,怎么现在变得这般的小鸟依人。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么,我郁闷的想。

“那么,”沈伯低声问:“我们吃完早点就过去?正好你妈妈也想去。”

我当然满口答应,既然向我挑战,我更没有理由退缩。

沈伯让我们稍等片刻,自己不知跑去了哪里。

我百无聊赖的一脚踢飞地上不知谁丢弃的易拉罐,殷禛皱皱眉,捡起丢进垃圾桶。

母亲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恶狠狠的说:“我警告你,别再想什么歪点子。”

我吃痛呼叫,其实我妈并没怎么用力,我也不如叫唤的那么痛,但殷禛还是被我夸张的叫声惊动了,他默默走来,轻道:“伯母,小颖不懂事,请您手下留情。”

我妈瞥他一眼,“那以后教育她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可以。”

“我没管教好她,你将来也多担待一点。”

殷禛淡淡“嗯”了一声。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竟当我不存在。

我暴怒,可我的言语甚至我这个人都直接被无视掉。

出乎我意料的是,沈伯竟开了辆车过来,连大鹏都会被我认作是老鹰,辨认这辆车的品牌对我而言难度实在很高。

我抢先在副驾驶位置坐下,不给沈伯任何靠近我妈的机会。

沈伯脾气极好,只是笑笑,发动车。

游乐场建在更偏远一些的郊外,我记得上一回在那块地带活动的时候,刚破土动工,没想到这么快就投入运营,效率还挺高。

趁沈伯停车的当口,我把我妈拉到一边,问:“妈,你真喜欢沈伯伯?”

她双颊绯红,一个“嗯”字几不可闻。

我烦躁的抓抓头发,这可就不好办了。

我反对我妈和沈伯来往,一方面是因为我爸的关系,另一方面,我妈结婚早,现在不过四十多岁,但和我站在一起就跟两姐妹似地,我总感觉沈伯配不上她。

还没想好说辞,沈伯停好车回来了,他以平淡的口吻道:“两母女说悄悄话呢。”

我挽住母亲的胳膊,亲昵的说:“妈妈我们去买票。”

“我去买,我去买。”沈伯笑呵呵的抢着付钱,我没让他得逞,刚才的早茶是他买单的,那么这钱就该由我来付,咱们互不相欠,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由于是双休日,来游玩的人不少,我们耐心排队,我夹在沈伯和母亲中间,我妈看我的神情有些哭笑不得。

殷禛同我耳语,“你要我坐这个?”他指着大型转轮状的机械建筑设施,表情古怪。

“是啊,你没玩过?”

“没有,”他说,“一会我就不上去了,你陪他们就好。”

我啧啧叹道,“你害怕?”

“当然不是。”

“那为何不去?”

他支吾嚅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说着,队伍排到了我们,我妈眼疾手快的拽着沈伯跟着前面的人挤了进去,由于每一间人数有限,我和殷禛恰好被排除在外。

我妈眉飞色舞的对我扮鬼脸,我气得吐血也无法。

殷禛往后退了一步,“你自己去。”

“那我也不去了,”我也往回走,趁殷禛不注意,将他连推带拉的拽进了阀门。

“你……”

“票都买了,不玩多浪费。”我勾唇,我有一大缺点,便是喜欢看人出洋相,殷禛既已露怯,我就更不会放过他了。

他无奈极了,撇过脸,懒得理我。

我估摸着我要不是个女的,他会想抽我。

我同他在长椅上面对面而坐,他不想看我,便只能望向小窗外。

这时,摩天轮缓缓启动,地面的景物逐渐远离。

殷禛唇紧紧抿着,薄削的唇竟被他抿出一点艳色。

衣服刚才被我扯的有些歪斜,露出一截颈子,肤色很白,衬着下巴上青青的胡茬,性感诱人。

我瞧的失神,冷不防的他握住了我的手。

手很凉,握的指关节隐隐发白。

双目紧闭,长睫毛如蝶翅般扑闪着,透出他内心的紧张和焦虑。

额头有细密汗水冒出,脸色极差。

我试着去扶他,发现他全身肌肉紧绷,双腿竟在微微颤抖。

“你……恐高?”我不安的问道。

他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的很快。

我懊恼极了,我哪里知道他的体质这么特殊,不仅容易醉烟,还恐高。

感觉到他抓着我的手越握越紧,我深吸口气,故作轻松道:“你害怕的话,我可以把肩膀借你靠一下。”

他当真听话的靠了过来,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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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磨牙,“你还真靠了。”

他有气无力的说:“还不是被你害的。”

“你恐高为何不早说?”

他静了静,“我不知道什么是恐高。”

我瞥他一眼,“这毛病你不能克服的话,飞机你不可以坐,也不能爬山。”

他的声音低迷,“这么严重。”

他的气息就萦绕在我耳畔,热热的,我心头似有浮云掠过,柔声问:“你好些了么?”

“头晕的很。”

我伸出手,慢慢搂过他的肩,让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曼声道:“放松点,别紧张。”

他伏在我肩头,极轻的点点头。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我没有犹豫的把头挨过去,悄悄贴在他的脸上,温言软语,“很快就到了。”

“嗯,”他似乎没有觉察我的举动。

我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着地。

我松了口气,促狭道:“现在可以松开了么?”

他轩一轩浓眉。

我举起同他紧握的手,愣了楞。什么时候我和他,十指紧扣,竟一点都不晓得。忙收回手,我掩饰般的轻咳,“到了。”掌心泛着浅浅的红色,就同我现在脸颊的颜色一般。

出来以后殷禛就吐了,老妈惊诧地问我:“他晕这个?”

“恐高。”我说。

“赶紧买瓶水给他。”

沈伯已经递了瓶矿泉水过来。我垂眸,“谢谢沈伯伯。”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拍了拍殷禛的肩膀。

这话我听着不舒服,但我暂且没时间和他计较,就先让他得意一阵子好了。

殷禛灌下半瓶水后,人看起来精神了些,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我们再去坐一次。”

我在他脑门上打了下,“你脑子坏掉了。”

他也不恼,振振有词道:“多坐几回就能克服了。”

我大概也是脑袋被枪打过了,竟答应了下来。

“你们去玩儿吧,我和你沈沈伯伯找个地方休息会。”我妈乐得抛开我,我甚至怀疑殷禛早就被她收买。

“好吧,”我无奈道,让殷禛一个人上摩天轮,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第二回,殷禛有了显而易见的进步,圆形玻璃盒子到达最顶点时,他抱住了我。我冷静的把他的头按在肩窝上,却口出讥讽,“活该。”下来后,他喝完了剩下的半瓶水。

第三次,我在他强烈要求下,又陪他上了摩天轮。他说:“这回你离我远点,省得我有依赖思想。”呵,强词夺理,我看你能逞强到何时。于是,下降时,他蹲下身,我上前察看,他索性抱住我的双腿。我面无表情的回应周围各种奇怪的眼神,暗自庆幸这里没人认得我。

就这样来回折腾了七八回,连我都想吐了,殷禛的恐高症却奇迹般的治愈了。他可以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吟诗,神态从容。

我不知道别的男子遇事是否也会如此执着,我只经历过一次恋爱,初恋男友曾旭成就不是这样的人。我挺欣赏殷禛的品质,尽管他时不时的闹点笑话出来。

联络了母上大人后,我们在星巴克碰上了面。

我妈和沈伯两人品着卡普奇诺吃着提拉米苏,一个春风得意,一个志得意满。

我把座位搬到他们中间,笑着看他们就是不说话。

“这孩子,”我妈居然羞涩了。

沈伯被我笑的发毛。

我心想也不能逼得太急了,要是把我妈惹急,她一怒之下和我断绝母女关系也不是不可能。母亲大人一贯吃软不吃硬,看来我得改变策略。

我往我妈衣服口袋里塞了个厚厚的信封,在她耳畔谄媚道:“妈,天冷,您自己买点营养品补补身。”

她笑着掐我的脸。

“下午我就要回去了,过几天再来看您。”

她轻道:“路上小心。”

“我也有事要回市里,正好送小颖一程。”沈伯插嘴道。

我假笑一声,“那谢谢沈伯伯了。”原来并非近水楼台,也不是日久生情,那我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也好,我在路上能多打探些有用的讯息。

但我的如意算盘却没能打响,沈伯接了一路的电话。

我暗自嘀咕:又不是有几千万的生意等着他决定,至于忙成这样么。

直到他将我和殷禛送到家门口,他还在忙着听电话。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能一声不响拍拍屁股走人,只能耐心等他讲完。

打了个招呼后,我准备开门下车,沈伯叫住我。

我回头,他欲言又止。

我眉宇间一派云淡风轻,“沈伯伯有话就请说。”

“小颖。”他诚恳道:“我对你母亲是真心的,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我唇动了动,竟语塞。

他极有耐心的等我回答。

过了很久,我才笑起来,轻轻关上车门,“沈伯伯再见。”

他脸上写着失望,但我真的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接受他。

我轻轻咬着唇,埋头走了几步,殷禛不温不火的说:“年颖,你走错方向了。”

我脚步缓了缓,死不认错,“我有说过回家么?我去菜场买菜。”

“哦?你会做菜?”殷禛笑了。

“你小看我。”我确实没给他做过饭,但不代表我不会。“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艺。”

“拭目以待。”他弯唇。

我拿着皮包敲他一记,“你得帮我提东西。”

他没有躲闪,眸光闪动,“好。”

我不是个感官很敏锐的人,但我能感觉到殷禛的改变。他和我初相处时,总是不经意流露冰冷的气息,哪怕我邀他同住,他也保持淡淡的疏离。也不知从哪一天起,他的表情丰富起来,似乎对我再没那么重的戒心,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

我是个简单的人,也向往简单的快乐。自己快乐的同时,也希望别人快乐。殷禛的变化我看在眼里,不是不高兴的。

等到我把耗费了两个小时做的饭菜端上桌时,殷禛嘴角不着痕迹地抽动了一下,“你倒腾了半天就做了这三道菜?”

一道番茄炒蛋,一道凉拌金针菇,还有一锅猪手花生汤。我睨他一眼,“你不懂了吧,菜虽简单,但花的功夫不同,味道也就不一样。”

“我以为你搞了这么大的排场,差点把厨房给拆了是要做满汉全席呢。”他慢悠悠的说。

我盯着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这人怎么能这么毒舌。我不甘示弱道:“你吃过满汉全席么?”

“倒是吃过几回。”

我冷哼,“熊掌鹿筋,你也不怕野生动物保护协会来找你麻烦。”

他唏嘘,“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越说越不着调了,你上辈子吃过满汉全席,我上辈子还是四爷的老婆呢。”我哼哼两声,只当他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