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宋,我叫宋佑棠。”见陶江波仍旧一副茫然的样子,宋佑棠自嘲的低笑,“这一次居然弄来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什么都不懂是指她吗?陶江波谨慎的答道:“宋先生,你说话很奇怪。如果方便的话,请将我放在下一个路口。”

“不好意思,我不方便。”宋佑棠的语气仍旧温文尔雅,“陶小姐,请恕我直言,世上哪有这么方便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陶江波鼻腔里的氧气顿时就稀薄了。她急促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宋佑棠低笑起来:“这话应该由我来问你吧。”

陶江波下意识的揪住了车门把手,宋佑棠温和的看她一眼:“陶小姐,请稍安勿躁。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恶意,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碰你一根手指头。所以,请相信我,跳车这么危险的事情并不适合你来做。”

陶江波嘶哑着嗓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宋佑棠摇头叹气:“陶小姐,说实话我很感兴趣,你的每一个毛孔都说明了你是个良家妇女的事实。为什么你会冒充按摩技师过来勾搭我呢?”

这个男人,虽然说话和风细雨,但是他的遣词用句无一不在抽打着陶江波鲜血淋淋的自尊心。

陶江波愤懑的低吼道:“你以为我愿意?”吼完了,陶江波才意识到自己中了这个男人的圈套。要是她真的说出来,江白琳怎么可能放过她?

“害怕了?不敢说了?”宋佑棠笑了,“陶小姐,对付你这样的弱女子,他们能用的手段,我同样可以施展出来。我不过是怜悯你,给你一个机会而已。”

江白琳不会出手救她,没人能救她,除了她自己。但是,宋佑棠的话也未必可信。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陶小姐不是株洲人吧?”宋佑棠的问话刚一出口,陶江波立即震惊的瞪圆了眼睛。宋佑棠笑着摇头:“陶小姐,你真的很好骗。”

“你当然不是株洲人,你受人要挟了,对不对?”宋佑棠淡笑着说道,“很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对吗?”

宋佑棠慢慢的解释道:“耀皇传媒是株洲人的骄傲,所以,耀皇易主的消息株洲人必定耳熟能详。去年春末,我收购了耀皇。你不认得我,你也不知道宋佑棠这个名字,所以,你不是株洲人。”

陶江波缓缓的垂下脑袋,她的确不知道。江白琳也不会让她知道。

宋佑棠又道:“至于说你受人要挟,是因为,你是我这个月遇见的第三个女孩子。”

陶江波猛地抬头,第三个?江白琳之前还用了谁?

宋佑棠笑了:“我猜那两个和你分属不同的人领导。看样子你是不清楚内情的,不过我猜,你也是受命来接近我并且要夺得我的——”

宋佑棠懊恼的扁了扁嘴巴,隔一刻他才问道:“你待会儿也会被弄去人工受精吗?”

忽冷忽热的刺痛左右着陶江波身体的颤动,宋佑棠别开视线掩去目光中的不忍:“你可以告诉你的上司,他上当了。他所得的信息完全错误。陶小姐,请你转告你的上司,不要因为急需用钱或者急需某方面的帮助就浪费时间在我身上。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陶江波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宋佑棠的话,也许是真,也许是假。无论他的话是真是假,江白琳一定都不会信的。江白琳是一个偏执的人,陶江波的心里很清楚,宋佑棠的这番话是不足以令江白琳信服的。

车子突然刹住,陶江波茫然的看向街景。

宋佑棠柔声说道:“陶小姐,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你就可以离开了。不过我猜,你有很大的困扰。”

陶江波抿唇不语。宋佑棠并不着急:“陶小姐,你可以在这里住一晚,这是耀皇的地盘,你的朋友暂时伤害不了你。”

陶江波抬眼望去,“耀皇传媒”四个大字悬挂在黑色的夜空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宋佑棠拉开了车门请陶江波下车:“我会安排你在员工宿舍住下,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一张名片塞进了陶江波颤抖的指缝间。身姿修长的宋佑棠返身踏上台阶淡然的等候着陶江波的回应。

陶江波颓然的垂下了面孔,除了随波逐流她还能做什么呢?好歹熬过今晚再说吧。

“谢谢你,宋先生。”陶江波软软的踏出脚步踩在了石阶上。

宋佑棠半垂星目敛去所有的情绪:“不客气,陶小姐,这边请。”

惊变

柔和的钢琴版遇见缓缓响起时,陶江波猛地挣扎起身按住了胸口。手机,是她的手机在响。

前一晚的混乱直接导致了陶江波此刻的思维混沌。手忙脚乱的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后,陶江波紧张的看向了屏幕,不是江白琳,是家里的电话。

家里?“喂——”陶江波刚喂了一半,听筒里就传来了剧烈的声响:“陶江波!陶江波!你在哪儿陶江波!”

陶江波急忙缩起脑袋揉了揉耳朵,这把嗓音属于她家太后。陶江波心虚的迂回道:“我出差呢,什么事啊妈?”

“出差?你怎么出差啊?你出什么鬼差啊?出大事了啊!要出人命了!”蒋红兰的撕心裂肺中切入了一道果断的男声:“我是爸爸。”

“爸,出什么事了?”

陶守仁的回答当下惊出了陶江波一身冷汗:“汇润被查封了,昨晚的晚间新闻曝光了汇润在肉制品里添加违禁成分的消息。”

陶江波呆呆的重复道:“晚间新闻?你听谁说的?”

“你不知道?”陶守仁冷静的说道,“你妈早上去菜场刚听人说起的,我也上网查了确有此事。你现在在哪里出差?”

陶江波心惊肉跳的答道:“株洲。”

“株洲?你和江白琳一起去的吗?她也不知情?”

陶守仁的问题陶江波根本无法回答,江白琳昨晚说她等下还是要回去的,那就是说江白琳此刻并不在株洲。“她不在,江白琳昨晚回去了。”

陶守仁大叫一声“不好”:“我已经打电话给同学家长问了,汇润大门已经被经销商和吸储户堵住了。你不是出纳吗?你身上肯定还有现金户头。我们存在厂里的二十万块钱你要把这个放在旁边,还有你自己存在厂里的钱,你也要放在旁边。这样,你赶紧回来,那些存折你都放在厂里了吗?”

等不到回答的陶守仁厉声喝道:“陶江波,你聋了!”

陶江波虚弱的答道:“没。我这就回去,等我到了安盟,我打电话给你们。”

“赶紧回来,想办法把钱取出来。汇润这次是完蛋了,我们的存款要立即取出来,利息什么的哪怕不要。你不要怕,我们都有汇润的内部存单,你把这个临时做个帐加进去就行了。”

“我明白。”

“明白你还不快回来!打辆车回来,别坐公共汽车了,要快啊!你弟弟等着这钱出国呢!别稀里糊涂的,快点啊!”

“知道。”掐断了电话后,陶江波跳到地上按下了电视机的电源开关。为了完成江白琳的计划,一个星期前她就将所有的工作交接给了财务部部长。

电视屏幕缓缓亮了起来,仓促间陶江波找不着遥控器,掐着电视机上的按键,陶江波努力的寻找着新闻频道的踪影。

终于,面容严肃认真的女主播出现了,讯息入脑的同时陶江波的手里已经多掐了两下。“哎呀!”陶江波跺着脚寻到了回跳键又用力按了两下。

“汇润集团总经理江浩天曾在‘百家食品企业践行道德承诺网上行’活动上表示,汇润集团始终把‘消费者的健康和安全高于一切’作为质量方针,始终坚持‘产品质量无小事,食品安全大如天’的思想。但令人遗憾的是,上述承诺形同虚设。汇润声誉受损并不是最重要的,业内担心该事件会引发消费者恐慌,造成对整个行业食品安全的不信任,甚至演变成如三聚氰胺般的行业‘地震’。”

陶江波扶住电视缓缓站直了身子,难怪江白琳会突然逼她来做那种恶劣的勾当,难怪江白琳昨晚没有再同她联系,难怪宋佑棠说他们找错了人。

只是,知道真相对陶江波并没有任何的益处。如果有可能,她甚至不愿知道这个真相。

焦躁的转了两个圈子后,陶江波强迫自己冷静。现在她必须马上赶回去,虽然她已经不是汇润的出纳会计了,但是财务部的人她都还是熟悉的。集团的利息比银行高出两个点,是以很多员工都会把钱存在集团里。

汇润虽然出了丑闻,但是陶江波并不肯相信汇润立即就会垮掉。就算是破产,政府也要顾及到这些小户的利益的。

当务之急就是,她必须马上赶回去。

“宋先生,陶小姐五分钟前已经离开了。”向柏林尽职的汇报道,“这是陶小姐的资料,请您过目。”

宋佑棠微微一笑:“谢谢你。”

向柏林答道:“这是我分内的事情。已经着人跟着这位陶小姐了,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掌握她的动向。”

“很好,辛苦了。”宋佑棠随意的翻看着资料,“向总,你去忙吧。等等,——”

宋佑棠的手指停在了陶江波的籍贯上:“她是株洲人?”

向柏林答道:“是的。”

宋佑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谢谢你,向总。”

向柏林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向柏林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咋咋呼呼的喊道:“老婆,你告诉妈妈,我送客人去株洲,大概下午才会回来啊。有事情打我手机,再见。”

向柏林挂断了电话:“宋先生,陶小姐回株洲了。坐的是我安排的那辆的士。”

宋佑棠笑了笑:“好,知道了。”

“那我就先出去了。”

宋佑棠重新抓起陶江波的资料翻了翻,这么急着赶回去,看来她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啊。

资料的封面上,用的是陶江波身份证上的照片。略微失真的严肃面容和宋佑棠记忆里的一张面孔隐隐的重叠起来。

她们两个,的确是有那么几分相像。看样子,这一次,对手是卯足了劲儿要来给他添堵了。

宋佑棠微微一笑,说实话,接下来的剧情他也很期待。

一路上,陶江波接到了三个来自陶守仁的加急电话。陶守仁的语气越来越差,陶江波的心里也越来越急。只是越是这样,陶江波就越不敢说出自己已经移交了出纳一职的事情。

陶江波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事情总不会失控到那个地步的,汇润毕竟是业界的龙头老大,汇润毕竟是安盟的支柱产业,散户的存款绝对不会人间蒸发的。

车子驶进安盟境内后,陶江波的心火烧得更旺。安盟的三月原就带着三分春寒,然而陶江波却汗湿脊背热得跺脚。

司机好奇的瞥了陶江波一眼:“这位小姐,你怎么这么热啊?要不,我把窗户打开给你透透气吧?”

陶江波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您赶紧开车吧。我要去汇润大道。汇润大道的路您认识吧?”

司机憨憨的点头:“认得认得,我每个月都拉一趟客人过来啊。”

说到这里司机突然摸了摸脑袋:“你要去汇润?昨晚的新闻是不是爆料,说汇润添加了违禁食品添加剂的?”

陶江波无心交谈故此只是嗯了一声。

司机恨恨的说道:“这不是伤天害理吗?这么有名的厂都卖这种垃圾给我们吃,你说说看,这个日子怎么过?要我说啊,就得把那个老板抓起来剁了。”

见陶江波没有反应,司机迟疑的问道:“你去汇润干嘛啊?”

陶江波敷衍道:“我去那个隔壁找个人。”

说话间,汇润大道上显著的航海雕塑群已撞入了陶江波的眼帘。

“慢一点,就在前面,对对,前面…”陶江波消音了,前面五百米处,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司机踩下刹车:“到了。”计程器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司机看了看表:“两百一十三元,你给两百一吧。”

陶江波将预先准备好的钱递给了司机:“谢谢你师傅。”

推开车门后,隐约的人声变得嘈杂鼎沸起来。陶江波谨慎的踏着步子慢慢靠近,围堵的人群情激愤,哄哄乱乱中陶江波听见了诸如:“叫江浩天滚出来!”“叫他们滚出来见老子!”“把老娘的钱还给老娘!”“我要退货!退押金!”

汇润原本开阔的大门前已经堵满了黑压压的人头,站在外围的陶江波根本就不可能挤进去。就算她挤进去了,江浩天和江白琳也不可能呆在厂里乖乖的等人来堵。

六神无主之际,陶江波听见有人在吼:“江浩天已经逃走了!”这一嗓子哄起了巨大的浪潮——“妈的!砸!”“给老子滚出来!”

骚动中,陶江波被推搡着挤出了外围的圈子。

被撞中了胸口的陶江波吃疼的低叫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引来了一个背对着她的大嫂的注意,胖胖的大嫂转头看向了身后,然后她愤怒了:“江浩天的姨侄女儿在这儿!江家的人在这儿!”

陶江波做了几年的出纳,人家想不认得她都难。大嫂这么一喊,陶江波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她也就只能后退两步了,因为,大嫂凶悍的抓住了她,接着,若干双手从四面八方抓住了她。

陶江波被推搡着摔在了地上,无数个拳头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陶江波绝望的抱住了脑袋。

绝处逢生(上)

一声爆喝陡然炸响,骚乱的众人顿时惊愕。

“啊——啊——啊——”男性的沙哑嘶吼连绵爆响,怒吼着的男子狂舞着红色灭火器冲进了人群。

几乎是本能的,每个人都缩着脑袋后退了半步。

蜷缩在地上的陶江波就这样被拖走了。

十秒钟过去了,半分钟过去了,当狂奔的男人和踉跄的女人就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的那一刻,某位先知惊醒了:“别放那女的跑了!”

逃命中的陶江波同样听到了这一嗓子,她绝望的狂吼道:“怎么办?”

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车门一早打开,“快进去。”司机猛推了陶江波一把,跟着司机拐过车头跑向了驾驶室方向。

跌进车内的第一刻,陶江波猛地揪过车门拍了起来。

司机拍上车门扭动车钥匙的那一刻,陶江波这边的车窗上已经映上了一张狰狞的面孔。

眼见着车门已被人拉住,后续的人潮蜂拥而至。惊骇之中,陶江波禁不住尖叫出声:“啊——”

车子在同一时间猛地冲了出去,陶江波的惊恐和狂躁霎时化为连绵的尖叫再也停止不住。

三分钟后,司机无奈的叹了口气:“追不上了他们,你先停一会儿好吧?”

陶江波的嗓子早已嘶哑得不成样子,断断续续的又“啊”了一会儿之后,陶江波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司机为难的看着她:“这位小姐,你不要紧吧?我先送你去医院好吗?”

陶江波捂住面孔狠狠的哭了一阵子,司机皱着眉头替她掐算着时间,五分钟后陶江波的嚎啕转为了抽泣。

司机这才长呼一口气:“大概你受伤了吧,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陶江波的嗓子又干又哑,“回株洲。”

“呃?回株洲?”

“是,请您回去株洲。我要去株洲国际大酒店。”江白琳在姜丰年那里放了三十万块钱,汇润那里存的钱是指望不上了,她一定要拿到那笔钱,否则她无法向父母和弟弟交代。情绪失控的陶江波已经踏进了执拗的死胡同。

司机暗暗嘟哝着,这位小姐不会脑子不正常吧?紧赶慢赶的送来安盟挨打,然后又回去,这是个什么意思?他要怎么跟向先生汇报呢?

司机正在犯难陶江波的手机便响了起来,见陶江波接通了手机,司机趁机拨通了向柏林的手机:“老婆啊,我这就回去了。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朋友啊,我刚听说他挂了彩,不是太严重,嗯嗯,他好像就住在国际大酒店附近吧,是是是,好好,别担心,我还有一个半钟头就到家了,再见。”

相较于司机通话的畅快淋漓,陶江波却是磕磕巴巴的:“汇润进不了门了,我被人拦住了。不过没关系,我在株洲有个户头,我这就回去取钱。骂我干嘛?我刚才不是着急忘了吗?好好,等我取到了就告诉你们。再见。”

合上了电话后,陶江波长长地叹了口气。司机偷看了她一眼:“你和什么人结怨了吧?”

“是个误会。”陶江波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位大哥,刚才谢谢你救我,真的太谢谢你了。”

司机憨憨的笑道:“没事,谁见了都会那么做的。你一个女孩子也挺不容易得。”

司机大哥的话险些又勾出了陶江波的眼泪。陶江波按住眼睛忍了一会儿才说道:“司机大哥,待会儿到了目的地,我付给你双倍车费,谢谢你啊。”

司机大哥连连摆手:“不客气啊,应该的。我觉得你应该先去医院查一查,刚才你没伤着吧?你看看你的额头,还有脖子。前面有镜子,你拉开照照吧。”

镜子里的面孔果然挂了彩。虽然陶江波刚才一直捂住头部,但是她的额角还是红肿了起来,左侧面颊上也被划出了一道三公分长的细口子。

紧张过后,陶江波身体的各个部分也不约而同的酸疼了起来。

从随身挎包里翻出了皱巴巴的湿纸巾后,情绪低落的陶江波悲凉的清理着面孔上的污痕。

“等到了株洲以后,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姑娘,身体是排第一的,你自己得保重啊。”司机大哥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陶江波惨然一笑:“谢谢你大哥,不过我还是要先去株洲国际大酒店。”去晚了,要是姜丰年也跑了,她就彻底完蛋了。

陶江波料得既错又不错,因为姜丰年他并没有跑。

此时的姜丰年浑身上下散发着嚣张的气息,低声下气憨厚这类的形容词早已同他彻底决断。

斜靠在老板椅上的姜丰年将他那双粗壮的长腿舒服的搁在了宽阔的深色写字台上。

猥琐的视线上上下下的刮蹭了陶江波一番后,姜丰年嘿嘿笑道:“陶小姐这是在哪里打了野战了,怎么弄得这般狼狈啊?”

陶江波忍气吞声的低道:“小姨父,昨晚琳琳说放了三十万在你这里,你看,是不是陪我去银行取一下?早点取出来,我好请您去饭店点些特色菜…”

姜丰年嘿嘿一笑,原本就底气不足的陶江波彻底说不下去了。姜丰年两眼一眯:“琳琳她的确是说过要放钱在我这里的,不过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小女孩子忘性大,她昨晚急着赶路就忘了这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