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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样呢?这世上多的是无爱的婚姻,爱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女儿是否需要她为她保留这段婚姻!

沈智咬着牙,在自己的手机上,将唐毅的号码设定为拒绝来电,就连短消息,也一并拒绝,然后闭上眼,关上耳朵,合起心,将他的表情、声音还有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抹掉,干干净净地,从自己的生命中抹掉。

第46章

沈信打电话给王梓琳,广告已经制作完毕,还有一些最终的细节要做处理,组里其他人都说直接改好就行了,免得麻烦,但沈信想来想去,还是要给王梓琳一个电话,让她过来一趟。

就有人笑他,“假公济私吧?那王小姐的眼睛可是长在额头上的,不过那天我们组长一开唱,拿起话筒就来和声了,这暗示得可够明显的,大家说是不是?”

沈信就笑着给了那人一拳,“说正事儿哪,她多挑剔的一个人,不问个清楚,还想返工是不是?”

“没私心是不是?没私心来免提的,大伙儿一块听着,就当电话会议。”搞后期制作的都是年轻人,当下一起起哄,立刻把电话拿到桌子当中,抢着按免提键,沈信来不及阻止,电话已经拨通了。

“喂?哪位?”王梓琳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免提的关系,听上去与平时不太一样,总觉得有些古怪。

沈信瞪了身边众人一眼,想拿电话,话筒却被同事死死按住,还憋着笑做嘴型,叫他说话。

沈信没办法,硬着头皮答了句,“是我,沈信。”

“有事吗?”

“是,有些后期的东西,想让你看一看再定。”

“今天?”

“不用,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跑一次你公司也行。”

“好。”

沈信松了口气,伸手想去按断电话,没想到手刚落在话筒上,那边王梓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沈信,下午有空吗?”

原本已经准备散开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个个表情精彩,沈信的手还停顿在话筒上,自己都愣住了。

SOHO仓库就在苏州河桥下,弄堂里的小路,头顶还有两边居民趁着天好晾晒出来的被单褥子,远望色彩缤纷。

仓库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外墙还是解放前的样子,出了电梯却豁然亮了,宽阔空间只有几根立柱分隔,音乐旖旎,人声热闹,有相熟的看到王梓琳就尖叫着扑过来,狠狠一个拥抱,再看到她身边的沈信,长长地吹了声口哨。

吧台上摆满了酒,王梓琳拿着杯子往露台上去,铁质楼梯紧贴着外墙,走时脚下感觉空荡,沈信有些微的恐高,因为藏得好,从未有人知道,踩下第一级的时候不禁迟疑,一手抓着铁栏,手心都出汗了,王梓琳走在前面,一回头,“不上来吗?”

他仰头看她一眼,咬咬牙,“来了。”

上面的风景果然好,阳光明晃晃铺满露台上每一寸木制地板,白色沙发上坐满了人,不远处就是苏州河的波光粼粼。

“好地方。”王梓琳靠在外围矮墙上,沈信不敢走得太近,稍退开些距离与她说话。

“没来过?”

“第一次。”

“我常来,这儿的主人是我朋友,搞设计的,就在楼下,你们应该认识认识。”她又喝了一口。

他没有动,只问,“这些都是你朋友设计的?”

环顾四周,露台上随意丢着些金属雕塑,正中央还砌了一个马赛克的水池,并不是传统的四方形,线条圆润起伏,色彩缤纷,有人坐在边缘与人聊天,笑声阵阵。

她又不说话了,埋头喝酒。

王梓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沈信叫出来,他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正与自己糟糕的情绪做斗争,在那一刻,她不在乎能够陪她的是谁,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唐毅在疏远她,她甚至不用开口问一声,一切就已经有了答案,一个男人需要对一个女人隐瞒的,永远是另一个女人。

为什么?就为了那个已婚的,已经生育的,已经被岁月碾得有些凋零的沈智?

她要输了吗?未必,但她感受到了威胁,那是一种女性的本能,无关她接受的教育程度,去过多少地方,有多高的眼界多宽广的心胸,她只知道自己受到了威胁,而这种威胁,来自于她所不屑的人,这更让她愤怒,对唐毅,对令他改变的那个人,也对她自己。

王梓琳沉默,沈信也不再说话,他觉得她今天有些异常,但安静下来的王梓琳给他别样的感觉,让他不想走开,他愿意陪着她,即使她一直都没有告诉他叫他来的原因。

派对延续到暮色降临,喝得太快太猛,虽不是烈酒,但离开时王梓琳仍是有些醉了,走到桥上风大,她的外套在沈信手里,他让她穿上,她展开手臂,被伺候惯了的样子,穿上之后又觉得不舒服,左右转了转脑袋,他看得好笑,伸手替她把帽子翻了出来,又随手整了整她的头发。

男人的手抚过耳边,带着温热的温度,她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随手的亲昵了,□不算,□是男人和女人证明他们仍是男人和女人,更何况她与唐毅的上一次,已经遥远得不可考。

“怎么了?你没事吗?”

王梓琳不言不动,沈信便开口问了一声。

“没什么,情绪低潮。”她拨开他的手。

这算什么?这男人只是她随口找来的玩伴。

沈信有些尴尬,不过仍是笑了一下,“好吧,我姐有时也这样,突然心情很差,只要让着她,一会儿就过去了。”

王梓琳抬起头。

他说的是沈智,他的姐姐,是沈智。

王梓琳是独女,没有弟弟这样的概念,但沈信无心的一语让她突然意识到,有兄弟是不一样的,这个她临时找来的男人,他的宽阔肩膀温暖胸膛将会在沈智需要的时候永远属于她,因为他们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因为他是她的家人。

家里有事,兄弟替妇孺先出头,就算伤心,看到他也觉得有依靠,再亲密的爱人与之相比,都是暂时的。

就连这一点,沈智都赢过她。

酒精让她脆弱,王梓琳突然流泪了,在暮色浓重的苏州河的桥上,沈信手足无措,立在她面前不知如何是好,许久才想起来哄她。

“你这是怎么了?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语气情不自禁地轻柔下来,就像在哄他的小侄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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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周末在成都,桩桩,我来看乃了,活活

第47章

李副局长果然有办法,沈智舅舅告上法院的那家公司撤诉了,不过沈智舅舅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先把正货给他们换上,再每套房子附送了一套冲淋设备,至于其他赔偿,双方坐下来谈了数次,最后赔还是赔了,但总算是沈智舅舅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就这样,眼看着一场官司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沈智舅舅高兴得就差没把邓家宁给供起来,舅妈也是,天天在沈智面前说邓家宁的好处,说得沈智嘴都插不上。

公婆离开上海,邓家宁要沈智一起去送行,这段时间公婆帮着带安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沈智不能不领情,无奈之下,只好又请了半天假。

公婆一路上有太多的嘱咐,到了长途汽车站却硬是要儿子去买瓶水带在路上喝,邓家宁就去了,沈智站在一堆行李边上,被婆婆拉住手。

“妹妹,你跟家宁,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别闷在心里,要是我们家宁不对,我帮你说他,他呀,这么大个人了,还是糊涂,家里家外的什么事儿都不明白,他不懂事,你可得多对他上点心。”

沈智与邓家宁的异常,这段日子她婆婆都看在眼里,只是她婆婆常年做工会工作的,做事讲究一个方式方法,一直都按兵不动,直到离开这天,才挑好了机会,盘算多日了,一番话说得软硬兼施绵里藏针,表里埋汰儿子暗里提点媳妇,总之面面都照顾到。

沈智略觉不安,不知该怎样回答婆婆的问题,她与邓家宁的婚姻早已岌岌可危,只差悬崖边上的最后一步,迈出去就是粉身碎骨了,这当口婆婆提这样的问题,对她来说实在太难回答了。

正支吾着,邓家宁抱着两瓶水回来了,看到沈智与母亲的样子立刻□来问了一句,“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

“我们娘俩说说话,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儿子脸色不太对,邓家宁母亲眉头一皱,但车已经进站,老伴又在旁边催,她也来不及多说什么了,只好跟着老伴先上车。

长途车起步之后她还在往窗外看,邓家宁的父亲就说了她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心了。”

“你懂什么?这回来,亲家母跟我们说话都支支吾吾的,她弟弟小信就根本没露过脸,家宁丈母娘多厉害一个人,揪着家宁那年出的事儿,哪回不刺我们几句,这次变化那么大,肯定是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小夫妻今天还一起来送我们,我看他们过得挺好。”邓家宁的父亲退休前是在二线城市城建局做的,很少管家里的事情,这时多有不耐烦。

“这事儿一定不在家宁身上。”邓母犹自念叨,“我看,弄不好是媳妇这头有问题,不行,我得替儿子操点心,他呀,看到老婆魂都没了。”

沈智听不到婆婆的自言自语,这时的她正与邓家宁往地铁站走,邓家宁犹自问她,“刚才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怎么?着急我说了什么?”

“不是,你知道我妈那人,总喜欢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放心,我什么都没说。”

邓家宁松了口气,转念一想,突觉高兴,忍不住面露微笑,走在沈智身边,声音轻快地说了句,“没事了,回去吧。”

这天晚上,沈智哄女儿睡了,然后独自坐在床上看书,邓家宁推门进来,慢慢说了句,“地上挺冷的。”

沈智没说话,手里仍是拿着书,半天没有翻过一页去,邓家宁又去看了看小床上的安安,沈智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沐浴之后的香味,头发披着,略有些潮,邓家宁立在床边都觉得欲罢不能,又见她一声不吭,也没有要变脸的意思,最后就鼓起勇气在床边上坐下了。

“晚了,睡吧,别看书了。”

说完就把灯关了,又在黑暗中伸手搂住沈智,沈智突地动了一下,但力道不够,并未挣脱,邓家宁紧紧搂住沈智,感叹了一声。

“沈智,你还记得吗?我们结婚那天晚上,我跟你说了什么?”

他们的婚礼……。

沈智一直记得,婚礼那天晚上,邓家宁是喝醉了,那时她正在楼上换衣服,而且遇到了麻烦。

她的月事来了,宽长的雪白裙裾上沾着一点殷红,触目惊心,幸好发现得及时,没有在亲友面前穿帮。

那天晚上,已有七八分醉意的邓家宁仍是做完了一个新郎该做的所有事情,一个男人憋了太久的热情爆发,沈智也推拒不能,幸好邓家宁是醉了,时间也不太久,总之在沈智做出进一步的反应的之前,一切已经结束了。

扯掉的床单落在地上,刺眼夺目的一滩红色,邓家宁欣喜若狂,狂热地亲吻妻子,在她耳边重复。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是我的了,沈智,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好的。”

沈智一言不发。

沈智与邓家宁在交往的一年半的时间里,有过牵手有过亲吻,但唯独没有越过雷池一步,一对男女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天雷地火,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都是狗屁,没有过的,多半是爱得不够。沈智与唐毅的一段初恋,死去活来褪了数层皮,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谁没有过去,当然,沈智没必要桩桩件件都说给邓家宁听,但此时此刻,若是直白说出真相,未免有些大煞风景,思索之下,沈智最后还是三缄其口,就让这误会成了一个哑口无言的秘密。

今天,邓家宁又突然地提起了他们的新婚之夜,沈智思前想后,心中一声长叹。

邓家宁是错,但她也不能说自己没有一丝歉疚,他欠她了,她又何尝没有欠他。

邓家宁滚烫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摸索,沈智在黑暗中静默地承受着,只是一路都是闭着眼睛的,脑海中全是空白,眼皮下却还突突地跳着,不知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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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白:摇手帕

第48章

唐毅再没有联系沈智,沈智也没有再尝试着联系他。

他们两人的这一次重逢,就像大洋底部突如其来的一阵洋流,再如何惊心动魄地动山摇,终究被浩瀚无垠所吞噬,无人得知,再不复见。

沈智与邓家宁的婚姻,表面上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两个人都尽自己所能将发生过的一切忘记,遗忘才是让一段关系继续前进的力量,再恩爱的夫妻都有龌龊难看不堪忍受对方的时候,如果不能遗忘,那些漫长岁月中无法避免的委屈、怨气、愤怒、失望、背叛、被背叛,即使只是零星半点,多年累积,蚁穴溃堤,又让人如何白头到老?

只是沈智觉得邓家宁变了,他的工作越来越忙,回到家里却是越来越沉默,在她面前从不谈论自己最近做了些什么,参与了哪些项目,偶尔她问起还很是不耐烦。

有更让沈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她接到银行通知,说他们的房贷已经可以提前还款,问他们什么时候去签字。

结婚前邓家宁原本在上海有套房子,但是两家商量结婚时沈母坚决不同意女儿住过去,一定要女儿女婿住在自己身边,他原先的房子位置偏远面积也小,卖掉时的价格便宜,只够新房首付,后来又贷了五十多万,结婚两年才还掉一个零头,至今还剩下五十万本金没还呢。

家里有多少钱她知道,哪来的能力提前还贷?沈智一头雾水,当时就打了电话给邓家宁,他在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我在开会,回家再说吧。”就把电话挂了,晚上回到家里,没等沈智开口就说,“是,我把钱还上了。”

“可还有五十多万呢,你哪来那么多钱?”

邓家宁支支吾吾,最后说,“我爸妈凑的,早还了也好,那么多利息,每月还的钱,一半都是给银行白赚去的,还不如问爸妈先借一下。”

沈智孤疑地看了他一眼,邓家宁之前那套小房子就是他父母出的钱,当时老两口已是倾其所有,这些她都是知道的,怎么才相隔短短两三年,两老就又能存下这么多钱来了,简直匪夷所思。

“睡吧睡吧,明天一早我还要到区里开会。”邓家宁拉被子,沈智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已经在身边发出了鼾声。

房贷还了,但沈智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邓家宁家哪里来的钱?邓家宁父母在二线城市工作了一辈子,都已经退休,而邓家宁是做公务员的,福利虽高,工资却很固定,年前她买那个LV的时候,邓家宁还为了那价格敏感了许久,还有那条PRADA的裙子,她一直认为,如果邓家宁不是受了一万三千八的强烈刺激,那天晚上他的反应也不至于那样可怕。

这些不过发生在短短数月之前,而今邓家宁却突然拿出数十万的巨款来,还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沈智作为妻子,不能不对此表示怀疑,并无形有了一种让她心惊肉跳的不祥之感。

邓家宁再一次将钱放进床下的鞋盒里,短短数月,这鞋盒已经快撑得放不下了,盖上盒盖的时候他用了点力气,一切弄好之后,他头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没想到这几个项目负责人出手都是这样的大手笔,与之相比,当年他负责那个化工厂时所得到的暗示,简直是九牛一毛。

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习惯的过程,杀人放火莫能例外,更何况收取钱财。第一次塞入他口袋的那个信封,邓家宁是在半夜回到家之后,一个人躲在浴室中拆开来的,厚厚的一叠红色现钞,几乎将一个中号的牛皮信封撑破。

嘴里说出来的数字是一回事,放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现钞是什么?现钞是裸女,带给人最直接的刺激,邓家宁被吓住了,胡乱将信封合上塞进包里,整晚辗转反侧。第二天夹着包进了局里,坐立不安了一整天。

但是有一就有二,邓家宁这第一次拿钱就有如处女初夜,再如何情投意合都带着点急痛惊怕,之后就日渐顺手,那些辗转反侧与坐立不安都成了历史,到最后便成了习惯,任何环境下都能游刃有余了。

一个基建项目金额上亿,落实到各个部门的审批手续繁琐到极点,特别是那些对周边环境影响较大的,环保局的公文晚出一天,折算下来的损耗就难以估量,邓家宁看得太多,深知其中厉害,曾有一家建筑公司得罪了下面某局的局长,房子都建到一半了,硬是被扣了一个辐射超标的名头,所有已经做好的变电设施被强行拆除,生生拖垮了承建方,最后的结果是那栋楼至今都在烂尾,完工遥遥无期。

有这样血淋淋的例子在,那些建筑公司的老总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只是邓家宁过去不是能做决定的人,没人来特别巴结罢了,现在突然发现他成了红人,那些人闻风而动,一个个前赴后继地往他身上下功夫,生怕脚步慢了被落下,怠慢了这尊新菩萨。

邓家宁渐觉仕途得意,当然这一切全都在于李副局长的提拔之恩,他一面感激涕零,另一面又觉得忐忑,这其中最大不安来自于一个问题。

为什么,李副局长会选中他?

同样的问题也被蔡秘书在单独与李副局长相处的时候提出来过,蔡秘书是李副局的心腹,两人经常单独谈事儿,蔡秘书趁着与他面对面坐着吃饭时开口,“邓家宁那人……”

“怎么了?我觉得小邓最近做的不错。”

“是不错,可就这些事儿,谁做不行,我觉得吧,也不是非得他啊。”

“你觉得他不行?”

“这个……”蔡秘书露出思索的表情,“邓家宁这人吧,你说他突出,几年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你说他没能力吧,事情倒是做得四平八稳,除了先头闹出来的那档子事情之外,倒也没什么可指摘他的。”

“我要的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