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太后现在还分不出手来处置李司工,不过她可不想让李司工太逍遥快活了,而且太后也等不太久,相信马上就会把李司工收监,而她怎么也要让李司工收监前的日子过得精彩些,才算是个好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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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章欲射雕

红鸾打算要整治的人可不是一个李司工,如果她能见到试着说服太后,现在不要动李司工,看着她自己跳出来认罪那才能大大的出一口气;不过利用现在的时间多给李司工点戏看,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所以红鸾看看天色打发了柳儿去宫正大人那里了,要知道她可是有杨典工吃空额的凭证,交给宫正大人相信杨典工马上就会成为罪人,死是死不了得,不过相信这次她赐婚的人家,定会恨极了她——抹黑啊,刚刚订下婚事还没有成亲就给夫家抹黑了。

如果不是有先帝大行,她早就这样做了:只是把杨典工弄出宫去嫁人就太过便宜她了,只有如此让她嫁人、或是由宫正大人上奏太后另赐她人,才算是最有应得嘛。当然,此时知道了李司工和咒术有关,她猜想杨典工会不会了和咒术之事有点关联呢?

她猜测的如果对,那么李司工在得知宫正大人把杨典工捉走,是不会变成热锅上的蚂蚁呢?红鸾眯起眼睛来,就算不是也没有关系,只会让李司工更确定她现在是想嫁祸于李司工,用咒术之事除去李司工,好戏也还是一样的精彩。

只希望太后能晚点寻李司工的麻烦,嘿嘿。红鸾眯起了眼睛,太后如果能看上她的小计策,说不定会不动李司工,等着把这条线拉得长一些,至少能找到更多的线索与人,比逼问李司工要强得多:天知道李司工是不是知道那真真隐在背后的主使人是谁,如果依然是个卒子捉了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而红鸾在宫中把事情闹大,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防止上次的灭口事件;此时如果李司工真得“自尽”,那么只能证实她真得和咒术有关,而且怎么也能让有心人觉查到点什么:被人知道的越多,对隐在暗处的人越不利。

眼下红鸾的“借刀杀人”何尝不是在引蛇出洞,她总是感觉那暗处的人不会放过她,既然如此不如主动些,至少能知道那人是谁也好防范些吧?黑暗中未知的危险,才真得会要人命。

红鸾和柳儿等在赌,赌李司工什么时候会到宫奴院来;相信李司工不是无能之人,不可能只是等着不反击的,而他可是准备好了大戏就等李司工来——没有李司工这大戏可唱不起来的。

不过今天李司工是不会来的,明天也不回来;红鸾眯起眼睛笑了笑,就听柳儿道:“我想她八成会是那一天,千载难适的好机会呢,是我的话我也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

红鸾伸个懒腰:“到时和我想到了一处,不过这样赌得就无趣的很。”她看看杏儿:“宫中聚赌的事情可查到一点点眉目?只怕此事反而是最没有进展的。”

杏儿点头苦着脸道:“可能是先帝大行也可能是人又得到了消息,总之现在宫中没有人赌钱了,也无人谈起赌钱的事情;很有些棘手。”

红鸾的手指在桌上敲敲:“不赌了?此时定要查清楚,说不定能有意外之喜呢;不赌了是吧,不赌了可是那赌帐还有啊。”她看向杏儿挑眉:“懂了吗?”

杏儿脸上就显出喜色来:“就是,还是奴婢太笨了,帐还是有的;就算那设局的人此时不追帐了可是太监宫女们为了赌欠旁人的债还在的,以此来摸相信总会找到人的。”她说完立时就跑出去安排,一刻也等不及的样子。

柳儿看着红鸾:“宫中之人不少,可惜却没有多少可以玩乐的事情赌一赌做耍也是可以体谅的;此时大总管、尚宫等人都是知道的,禁也是禁不绝的;算一算宫中每个月的月钱还真不是小数儿,天大的事情上也能不无小助呢——想想,还真是一举两得之事。”

“是啊,既然可以控制太监宫人又可以赚不少银子,好算计;”红鸾眼角抽动:“相信为了还赌债,偷宫中之物变卖的人不在少数,而那些用消息抵银子的只会人更多,虽然这些人不太可靠只要多用些心思也是安全的,就像我们现在,除了李司工外并不知道还有什么人掺与其中。”

“赌,看上去是小事可是所图并不小啊。”红鸾看着柳儿:“有这么一番心计的人伏在宫中,啧啧换成是我绝对睡不着的。”皇帝如果知道了肯定也睡不安稳。

柳儿耸肩膀;“用如此的手段,我想那暗中之人的地位要么不高,要么就是极尊贵;这两种人都不好应对呢,想要荣华富贵真不得容易的事儿啊。”她也只是随便一叹,玩笑话而已。

地位不高的人能经营到如此地步,其心计之深令人可怖,比极尊贵的人还要难对付三分。红鸾全不在意:“就算你不想要荣华富贵,在宫中也多得是身不由己;我们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柳儿点头:“大人要出去?”看到红鸾站起来,她把蒙了白的斗篷给红鸾:“天色有些黑不说,而且看起来快要下雨了,依我看今天就不要出去为好。”红鸾摇摇头:“御书房总是要去走走的,那里容不得闪失。”而且她不出去走动,也会引人生疑的。

不止是李司工等人生疑,就是太子妃等人也会生出疑心来;更何况她有种猜测,她只要离开宫奴院就能遇上宫嬷嬷:总要弄清楚的,神秘的宫嬷嬷到底是站在那边的,又想做什么。

“带着伞好了,秋天了这雨要下也应该下不大的。”红鸾让柳儿留下,带上了杏儿和二丫;她有意要让几个宫奴脱奴籍——用用宫人怎么能放心,她可不想给任何人这种机会。

走到御花园的林子旁,没有遇上宫嬷嬷却先遇上了安皇子;安皇子刚自林子里出来,看到红鸾明显一愣,然后招手叫她过去,唇边含着丝不怀好意的笑。红鸾没有避开他的意思,自从对安皇子动过拳头后,安皇子在她心目已经完全没有可怕的地方了;以她的心思现在应该是安皇子怕她才对,看到安皇子居然送上门来她当即迎上去:“奴婢以为殿下您正在为先帝守灵呢。”说这话她还故意向林子里张望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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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2章拿人

红鸾开口发难,此时皇子们可是都要守灵的,绝不应该出现在御花园里;而她往林子里张望此时林子里黑鸦鸦的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就是为安皇子罢了。当然,她在人前还是给足了安皇子脸面礼如仪没有错半分。

安皇子咳了两声:“我做事还需要你个奴婢多嘴!”她回头看一眼林子里:“人有三急而已。”说完他便带着人走了,在经过红鸾身边时说了一句:“你以为你拦得住吗?”

红鸾立时问道:“殿下说奴婢拦了你什么?”她没有做亏心事,自然没有什么不能问出口的,而且问得极为大声。

安皇子脚下一顿回头瞪红鸾一眼,他身边的秦公公和红鸾前两天刚在御书房见过面,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的道:“我们殿下是让你不要挡了我们的路,更不要拦住我们殿下,就像你所说,我们殿下还要给先帝去守灵呢。”

红鸾看着秦公公微微弯腰:“公公,我们又见面了;不过看起来公公的气色不太好啊。”

安皇子哼了一下:“走吧。”说完他就带着秦公公等人走了。

红鸾看一眼安皇子的背影,再看看黑幽幽的林子带人就向御书房而去:安皇子分明有鬼,不过此时小心无大错,就算要进林子也可以去了御书房,或是等有侍卫过来是一起进去,不是她以小人之心猜想安皇子,总还是防他算计自己为好。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红鸾依然不想多事;走了两步忽然在林子里传出了声音来,杏儿和二丫都听到了;她们下得脸色有些发白,牵着红鸾的袖子走得飞快,恨不得远离这片林子为好。

红鸾回头看看:“我好想听到…”

“什么也没有。”杏儿用力拉红鸾的手就走,不想红鸾停下脚步。

红鸾看一眼林子再看看安皇子一行人,发现他们居然不见了;如果真要去守灵决不可能走其它路,那么此时应该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才对;她回过身子来喃喃的道:好奇害死猫,还是做好自己的差事吧,其他的事情少理为妙。

也就由着杏儿拉着她如飞一样走掉了,路上只余下一道风;而不久安皇子等人自岔道回来,看着红鸾她们消失的路尽头哼了几声,安皇子走了而秦公公却没有跟上去。

御书房里倒没有什么事儿,让红鸾松口气和周宫人说了几句话,各处走了走;行到御书房旁的小院子里时,她在美人靠上缓缓坐下,看着水中的鱼发起呆来。

外面传来嘈杂之声,还有周宫人的斥责,红鸾知道出了事连忙提裙跑过去:院子里站着一些侍卫和太监,而为首之人正是秦公公。

看到红鸾带杏儿二人过来,秦公公指着红鸾道:“就是她,就是她!把人杀掉的就是她,绝错不了。”

红鸾还没有听明白,便有几个侍卫走了过来,都是极为陌生的面孔:“你在不久前是不是自御花园的林子经过?”

红鸾没有大,上下打量一番几个侍卫,有看一眼秦公公后她亮了亮自己的腰牌:“你们是何人,又因何事擅闯御书房?不知道皇上有旨,擅闯御书房者,以死罪论处吗??她比几个侍卫还有气势。

此时没有奉皇帝的旨意到御书房来的,当然是另有居心的;予红鸾来说,那是当然的坏人,只要她弱一份对方就会强一分,她退一步对方就会进一步;所以她不答反问,不肯落了下风。

秦公公上前阴阳怪气的道:“你杀了人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寻到吧?我们殿下刚刚斥责你几句离开,不到盏茶功夫你就杀了伺候我们殿下的宫人,当真是胆大包天。你还不贵地受缚,听候发落吗?”

红鸾闻言看他一眼:“你们都是什么人,先报上来再说其它!如果有旨意、或是有口谕,现在就请宣旨。”根本不理会秦公公的话。

不过她在秦公公等人的话里都听出一些事情来,安皇子身边的宫人死了,就死在她们来时遇到安皇子的那个林子里;此事当然是秦公公去告发的,所以也由他带人过来拿他——秦公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事情原本的大概应该是安黄子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杀了自己身边的宫人;正好她自那里经过,所以安皇子就想嫁祸她身上,做作一番就是引她进林子里去瞧一眼:可是她没有去。

所以就有秦公公去告发引人来到御书房拿人。安皇子当然是恨极了她了,只是此时有心思除掉她吗?还是说所为的并不是她而是——御书房。

她的眼睛眯起来踏上一步,把秦公公和众侍卫都比退一步:“有旨意或是口谕,就请公公宣旨吧。”当然不会有旨意的,侍卫们也不像是大内带刀的侍卫,倒像是在外城守门的——不能确定,红鸾只是听孟统领说过并没有亲眼见到过。

秦公公咬牙:“只有她进过,先拿下等到是自有人会问询;如果冤了你洒家给你叩头!”他今天绑定了红鸾,如果今天再不能成事,就真得再无机会。

红鸾却先伸手揪住了秦公公的衣领,“啪啪”两下子扇了他几个耳光,再一脚把他踢向几个侍卫:“秦公公,你清醒了没有?这里是御书房,哪个敢乱来小心以谋逆而定罪。”

有个侍卫看着红鸾笑了:“谋逆?你个小女官说对了,某几个就是谋逆——不过换了天的时候,谋逆的只怕就是你们了;不过你有趣儿,我喜欢这种辣椒性子,到时候你就跟了我吧。”

几个侍卫大笑,毫无顾忌的拔刀来:“不要乱动,刀子可是不长眼的。”那个要红鸾做小的侍卫一点御书房:“手脚麻利些,时间不多。我看着这些人,你们快去。”说完瞪向呼疼的秦公公:“公公,疼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再不快些,你我的性命八成都会交代在这里。”

秦公公连忙带着人进了御书房,而红鸾在刀尖之下不敢乱动,只能干看着;她的目光溜向四周,也不相信皇帝会没有料到,如果说御书房里有重要的东西的话。

侍卫的手动了动刀尖寒光四射:“不要乱动心思,我们来时已经打探过,这里绝无埋伏;我说,你这么死心眼子呢?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卖命;还是乖乖的不要动,到时候跟我去吃香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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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章护驾

红鸾盯着他:“你们可知道脑袋已经不在你们脖子上了?”她此时退一步也是死,绝不会此时伏低做小的服软丢脸:“真不知道你们又是得了什么好处,居然做这种掉头的傻事。”

侍卫看着他满眼都是欣赏:“有意思,你这性子在宫里也活不长,不如跟我出去的好。”他却不肯遂了红鸾的意,什么也没有透露给红鸾知道。

“四殿下让你们来找什么?破家县令,灭门刺史——天子之怒是什么样子想得到吧?此时收手还来得及。”红鸾不放弃的游说,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侍卫对着红鸾笑了笑:“四殿下?”然后看看御书房那里:“天子之怒,啧啧,那也要看谁是天子了;你其实想知道的是我们在找什么吧?我告诉你,你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套我的话了。我们要找的是——”

他伏下身贴耳对红鸾道:“先帝的遗旨,据说是传位用的。”说完他笑了几声:“你相信吗?”

红鸾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回头看看那边的御书房点头:“我相信。”她终于知道安皇子和秦公公为什么在陷害她,其实只是为了把困住她而已。

看着脖子上的刀子,她看看面前这个如同是在和自己聊天而不像是杀**手的人:“你会不会真杀人?”

那人偏头看看她:“谁知道呢,要到举刀杀人的时候才知道对不对?其它的人嘛,八成会杀,你呢,八成不会杀。”然后他挤了挤眼睛:“你要不要试一试,试过你就知道我说得对还是不对了。”

红鸾一头的汗水,不过却奇怪的不怎么怕眼前的刺客了:“你叫什么名字?”心里却不停的在大骂,皇帝的人为什么还没有来?如果到她死了才来,那她说不定死到临头真会附逆的,毕竟什么也重不过自己的小命不是——如果不是安皇子来谋逆,她就不会是说不定了,是肯定会附逆的。

“我的名字,很久没人叫已经忘记了。”他咧开嘴笑得很开心:“现在他们都叫我快刀,你可以叫我刀哥。”

红鸾猜他不想说真名:“就算是有遗旨又有什么用?四殿下能确定传位于他吗?你们是不是太冒险了些,如果是我现在左右没有同伴,不如偷偷溜走的好。”

快刀点头:“好主意,不过我还没有拿到报酬,暂时也没有其它事情好做,还是先做完这一票再说吧。”他说完还对红鸾露齿一笑,分明就是故意如此说——以后他做什么红鸾才不会关心,她关心的就是眼下他做得这一票。

红鸾肯定快刀不会放人,然后开始想脱身逃命的事儿了,皇帝那里不是她不想坚持啊,可是他的人总不来,一会儿进御书房的人出来十有八九会杀了她;就算是眼下不杀她,到了安皇子那里:唉,反正逃不过一个死字去。

而她不想死,只能不道义一次了。

她打算着低下头,不想被快刀看到她的眼睛,免得被这个奸似鬼的刺客看出什么来;也刚低下头就听外面传来喊叫声,让快刀等人放下刀剑受缚。

红鸾马上抬起头来,眼中闪过喜色:终于得救了。

“你以为得救了?来得人可不是皇帝的人呢,你可要看清楚了。”快刀转过身去面对院门,进来的是侍卫们不假,不过带头之人却是头帽歪斜、衣衫不整、脸上尤有泪痕的五皇子!

红鸾的心沉了下去,这个没有长大的皇子能救她们吗?看他的样子也不可能啊,怎么来得人会是他呢,皇帝和孟统领等人都在做什么,这么多侍卫都涌到御书房来,他们主仆二人都没有点察觉嘛。

五皇子进来后看向快刀:“放下刀子,把人也放了。”虽然样子让人不可信,不过话却说得极为流利,也没有慌乱之色倒真有几分皇家人的气势。

快刀不语看着他,直到五皇子又喝了一声他才把刀收了起来:“五殿下,您来得也太急了些吧?我原以为等来的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却在说话的时候不露声色的把红鸾挡在了身后。

五皇子看看他,再看看御书房一挥手:“把这些逆贼拿下。”

快刀也不拦他,只是把刀横在胸前不动:“殿下,您不再等一等吗?我这刀子来得时候了刚磨了磨…”忽然他住了嘴,向五皇子身后看去,然后跪倒在地上:“臣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之声连绵响起,红鸾也跪了下去她终于等来了皇帝的人,而且快刀这人也有些奇怪,好像并不像个刺客;可是快刀就好像知道红鸾的所想,他忽然回头轻轻的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儿,我在当今万岁为太子时刺杀过他几次,只是没有成功;嗯,我打不过那个姓孟的,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吧?”

红鸾惊出了一头的冷汗,这样的话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才好;可是看他见到皇帝行礼也无惧色,想到皇上待她极不错的地方,忽然热血涌上来猛得跳出来拦在快刀的面前:“刺客,有刺客,护驾!”

快刀抬头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而皇帝那边已经被侍卫们围了起来,只是皇帝和孟统领都有点头大的看着红鸾;不同的是皇帝的唇边含着一丝微笑,却又含着一丝恼意,看上去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红鸾回头还要大喊时看到孟统领在对她摇头,可她收不住话头依然道:“有刺——”

皇帝摆手让侍卫们散开,给孟统领一个眼色让他带人去御书房,而他带来的侍卫把五皇子等人都围在了中间;他才对红鸾道:“你护驾有功,到朕身边来吧。”然后看向快刀:“平身吧,去助孟副统领一臂之力。”

红鸾张大嘴巴看着快刀抱拳行礼走掉了,此时她才明白快刀是皇帝的人;刚刚不过是在逗她玩罢了,看看御书房那边暗暗的在心中啐了几口。

此时五皇子已经跪倒在地上:“臣弟见过皇上。”他带来的人在红鸾跪下的时候就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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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章赏完再赏

皇帝看着五皇子的目光像平常一样温和:“五弟平身吧;平常看五弟文静的紧,不想却是个能带兵的。”看看五皇子身后的侍卫们:“都是些精干之人,起来让朕看看,平日里朕还真是太疏忽了。”

五皇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却没有再多说话起身站到一旁,恭恭敬敬的站着;他知道皇帝多心了,但是此时急于辩解反而更不好,倒不如等皇帝开口问得时候他再作答;至于其它的,皇帝已经到了当然轮不到他来做主,自然也就不会再多操心。

侍卫们答应着抬起头,每个人脸上都微微有些紧张,却并没有惊慌与害怕的神色;在看到皇帝收回目光后,他们才低下头,很是知礼守礼。

皇帝淡淡的道:“你们在哪里当差的,朕看上去并没有识得之人啊。”他一面说一面走到安置好的椅子前坐下:“你们当中可有见过朕的人?”他就如同是在话家常。

红鸾却已经深知皇帝是怎样的人,他的杀机常常就藏在这些再过普通不过的话中;此时也怪不得皇帝疑心,就算是她现在同样对五皇子的来意惊疑不定:虽然他来到御书房时,是针对快刀和秦公公等人,可是谁知道捉住秦公公等人后,他会如何做呢?

想到快刀的话,秦公公也就是安皇子是为先帝的遗诏而来,而皇帝当然也是为了那遗诏而来;至于五皇子,他真得只是来捉拿谋逆之人吗?应该在灵棚中守孝的人,此时却出现在御书房里,说他不知道遗诏之事——红鸾是不会相信的。

想到秦公公第一次来时,只怕那个时候是她来得很巧,打乱了安皇子等人原本的安排,才会有今天晚上的举止吧?如果秦公公是为遗诏而来,那韩侍卫只是为了吴宫人而来吗?韩侍卫只是太子妃的人?

侍卫当中的卫长已经出来答道:“回皇上的话,臣等原是守卫在宫中西便门的,近来接大统领之命兼查宫中失物、以及太监宫人生乱之事。臣等是听五殿下说,有队带刀侍卫进了御书房生怕有变,才赶过看看。”

这话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要查的话不难却也不易,因为话如何说全在五皇子身上;如果五皇子说远远看到秦公公等人进了御书房,还真不能就说他没有看到;当然了,换作是先帝在时自然可以追根究底,此时皇帝如此做却有些不妥。

而且就是查出五皇子说了谎,又能证实什么?说五皇子谋逆吗?他又做了什么谋逆之事,会让朝臣、会让天下如何评价新帝?最主要的是,现在的新帝并没有登基。

“嗯。”皇帝点头,赞赏的点头:“朕幸有你们这些忠诚可嘉之人相助,很好,应该赏。来人,每人赏银十两,锦一匹。”他似乎是真得相信了侍卫们之言,赏下得东西不贵重、不多,可却是难得的体面。

立时就让跟着皇帝前来的侍卫们有些眼红了,他们这些始终跟在皇帝身边、辛苦了这么久的人,居然不如五皇子带来的人。

侍卫们跪地谢恩,人人都面带喜色,显然他们也是极为高兴的。五皇子依然是恭敬的站着,对于皇帝的赏赐他无动于衷:侍卫是皇帝的侍卫,赏与不赏都同他无干的。

红鸾看着五皇子,忽然感觉这位五殿下同那次来宫奴院时有些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他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男孩十分的可亲,可是现在他好像猛得长大了般:这种感觉很怪,你说不出五皇子哪里变了,但他就是成为了男人。

皇子们,当真没有一个简单的;就连这个生母位份低,平常在宫里不显山不露水,却也不像四皇子般隐身,只是喜欢和公主们厮混在一起的五皇子,在先帝大行后忽然就变了。

红鸾在五皇子衣袖上甚至还看到胭脂的颜色,想起宫人说五皇子所制的胭脂极好,常替公主们做胭脂:他在匆匆赶来之前也在做胭脂吗?他的父皇还没有入土为安,应该没有这份心思才对,那他袖边的胭脂是哪里来的。

她低下了头,不想让五皇子察觉什么:四皇子她是真得不怕了,就算是再阴狠、再会伪装她也不怕;如果把四皇子换作是五皇子,她的拳头还能打得下去吗?胭脂的红色就如同是血色般的妖娆,缠绕在她的心底让她生出了一缕寒意来。

侍卫们谢过恩后,皇帝看了看他的左右:“你们都是可造之材啊,比跟在朕身边的人有用多了,看守西便门实在是委屈了你们。”这话更让五皇子带来的人喜形于色,却让皇帝的人十分难堪。

侍卫们叩头谢恩,口里都道:“臣等原为保护皇上、保护我们天朝,不惜性命。”掷地有声,果然是给皇帝面子。

这原本就是侍卫们见皇帝时的套话,只不过此时说出来特别好听而已;话,就算是说过很多遍了,只要用对了地方那效果同样能很惊人。

现在就连红鸾都怀疑自己是想左了,这些热血侍卫怎么会做出谋逆之事来?就算是做了,只怕也是被人骗了,完全蒙在鼓里不知道根由。

“朕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道你们又是立了功的,当然不能赏点金银玩物就算了,朕不能伤了天下忠诚事君之人的心啊;”皇帝说着话抚了抚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快如闪电就算是正在注意着皇帝的红鸾,都没有看到:“边关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到那里好好的锻炼一番,日后定能为国效力!”

皇帝的话说得同样是掷地有声,并且他一振臂立时得到众侍卫们的拥护,同声喊道:“为国效力”。此时此景,那些跪地谢恩的侍卫们愣过之后,只能再次叩头谢恩。

不管他们想不想去边关,此时也只能是非常想去:此去他们还会不会有命在?他们不知道,可是他们没有说不的余地了,就算家中只有独子的人也是一样——就算是皇帝以独子为由留某人,某人也要大义凛然的拒绝,表现出非去边关保家为国的决心来才成。

就在此时,孟统领和快刀走了过来,手上捧中一个明黄的、细长的匣子;红鸾心头一惊:真有遗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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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章风云际会

如果皇帝当真有遗诏,那岂不是说太子不能即位登基成为新帝,可是已经在灵前即位成为新帝,他又怎么会甘心拱手相让。换做是任何人也不会听从遗诏而把皇位相让的,因为他已经即位,因为他曾是太子,不管是哪位皇子再接掌大宝,都不可能任由他做个富贵散人。其结果也好不过是能囚禁一生,抬头所见就是那一方小小的天,低头所见就是那一方小小的院落,而且那些追随他的人都会人头落地——有谁愿意如此度过一生?结果不好那就是血流成河,死的人当然要比囚禁起现在的新帝要多得多。

皇帝绝不是听凭摆布的人,忍只是一时谋略而已,而他现在当然不会忍;可是遗诏一出就算皇帝不肯相让、能控制住,但其后患也是无穷的:他的皇弟们有了正当的理由觊觎大位,又怎么可能安分。红鸾的心嘭嘭直跳,看着那个长条明黄的匣子越来越近,到了她面前不远时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新帝,发现皇帝神色很漠然,就和看到一个平常的、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匣子一样。

皇帝并没有接过来,也没有打开而是看向五皇子:“皇弟,你说父皇留下的遗诏里会写些什么?”摸摸下巴他叹息:“我们兄弟不成器啊,才会让父皇如此操心已经是极大的不孝了。”话说到这里应该没有说完,可是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红鸾猜得出来皇帝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不过就是暗指要兄弟齐心不要让死去的老父,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心;她的目光一扫五皇子,同样的话只要是皇帝都会说吧,可是那个没有坐上帝位的人,心里的想法当然有所不同。

五皇子躬身:“父皇有遗诏?”他抬头看看皇帝:“臣弟不知,臣弟不敢妄猜。”他倒是真的很老实本分,绝不多言一个字。皇帝点点头把手一伸:“父皇的遗诏,还是由五弟来看吧,在他们的手中万一有个失手就是我们兄弟对父皇的不敬了。”他大手一挥把遗诏送到五皇子的手上。

红鸾心下却在思索皇帝这样做的目的,想到五皇子如果真是为了遗诏而来,现在遗诏在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看上去五皇子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皇帝吩咐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特别高兴也没有失落。

秦公公等人被带到了一旁,可是皇帝并没有理会他们,开始勉励那一些即将去边关的侍卫们;五皇子看向那些侍卫同样是满含期望,更多时候他的目光落在皇帝身上,流露出极为钦佩的神色来。

就在侍卫们轰然答应中,三位阁老们到了。他们急急的赶过来,看到皇帝跪下叩头:“臣等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召微臣等有什么事情了。”

皇帝抿了抿嘴:“召你们原本不是朕召的,不过现在朕也想召你们过来相见,就算是朕相召吧。”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公众居然有人敢假传圣旨。

阁老们吓了一跳,不过目光落在那长长的匣子上叩头:“欺君之人定不能饶,不过先帝的遗诏——?”他们也没有想到真的有遗诏,心中七上八下的开始打鼓。

皇帝看着他们:“正要问问你们。”

阁老相互看看,有一位上前叩头道:“先帝虽然病重答几个月之久,可是臣等不能得到先帝的相召,自始至终先帝没有对皇上您有所不满,更没有说过废立之事;遗诏,微臣认为那是先帝留给皇上,请皇上自观就好。”

朝中当然以稳为重,而几位阁老虽然没有实权在握,可是德高望重原本就不是任何一位皇子的拥护者;现在新帝已经在灵前即位,众臣早已经行过君臣大礼,此时就算是先帝遗诏另有传位之人,他们也不得不拥护新帝了。

稳,不能有变乱生出。不要皇子相争对朝局不妙,而且天朝四周蛮夷之地都是各藏祸心,只是天朝国强民壮他们不敢轻易挑起战事;如果朝局不稳,边关立时就会燃起狼烟,立时就会成为外忧内患之局,到时天朝的百姓就有得苦吃了,而皇家也要面临生死存亡四个字。他们作为三朝老臣,垂垂老矣之际决不能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眼下先帝的遗诏并不重要了,天朝之帝只有一人就是眼前的皇帝。

红鸾倒没有想到三位老人会如此说话,其中的道理她不懂、想不通,但是她相信皇帝一定会懂得;她对此事生出兴趣来,很想知道皇帝怎么就料定他们三位定会拥护于他。同时,她发现其实外廷之人也不过如此,并不如她想象那般高不可攀,和宫内之人有所不同却也有相同之处。

皇帝微微点头:“阁老们大义,平身起来说话。”他看看五皇子又轻轻一叹:“只怕此事…”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又传来人声,原来是太后带诸位皇子到了。

太后进来一眼看到五皇子手上黄匣子就皱了皱眉头,看向皇帝:“有什么事儿到御书房说吧。”她过去伸出手由皇帝扶着她先走,小声道:“皇帝,你父皇…”太后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此地步。

皇帝轻轻地道:“父皇英明,儿臣等兄弟定会遵从父皇之命,好好孝敬太后您。”他把太后的话打断了,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又低下头道:“元华这两天可有过去给太后您请安?”此时突兀的提起元华来,显得多少有些怪异。

他们祖孙身后伺候的人是尚仪和红鸾,其它人都远远落后十几步;听到祖孙二人的话,尚仪的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而红鸾更好像神游物外根本没有听到。

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听到皇帝提到元华时红鸾在心中就是一叹,知道太后定会站到皇帝这一边了;当初太子在娶妻之时就料到了今日之变吗?红鸾不得不承认,所有皇子中最可怕的并不是只有一个福王,皇帝能顺利灵前即位——只怕也不是表面上所见的那般容易;但,到目前为止,事事都是皇帝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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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章辩忠奸

远远跟着的是皇帝的兄弟们,他们虽然没有怎么说话,不过彼此间的目光不时交错而过,大多数人把目光都放在了五皇子的身上;福王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皇帝,偶尔的分神也只是在红鸾的身上一转。

康王的目光最随便,四处看来看去,看看前面看看后面,目光掠过黄匣子时也没有停留或是生出变化来;终于行到孟统领附近,他招手叫过来人道:“闹什么幺蛾子呢,我就知道有人不会让父皇平平静静的走——就真的不能多等上两天?那瞎子是你找到的吗,我要是你就…,绝不会有什么祸根了。你啊,和皇帝兄长一样,死脑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还是把孟统领听出了一额头额汗水来;他一面用手擦头上的汗一面回道:“王爷,是四殿下身边的总管太监找到的。”不敢说的太多,但是却答了康王所有的问话。

康王的眉头一皱,目光扫过去就看到了秦公公:“还让他人模狗样的站着?去,本王赏了他十个耳光,让他自己打;一会儿完事本王会亲自验的,他如果不能体会本王疼惜他的心,本王到时候定会再多多的厚赏于他。”

他很不痛快,因为皇帝死的时候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在他的相助、他二哥最后推了一把的情形,让太子在灵前顺利即位——他是不知道京城内外的兵马,那时除了太子之外谁也调动不了;想着能让父王安安心心去皇陵就寝,没有想到今天就有人跳了出来,;在康王看来,你就是闹也要等老父下葬后吧?真是大大的不孝。

可是粗枝大叶的康王却没有去细想,如果先帝入土为安后,那他的兄弟们再闹腾不就是找死吗?而且那个时候再闹也太晚了,为了那把天下最大的椅子,什么孝道不孝道的当然是被扔到了九天云外。

倒是太后因为经历过,所以心伤儿子之死却并没有意外,如果此时没有人折腾倒还真是奇怪了。

魏统领看看秦公公点头:“遵王命。”他很乐意啊,反正到时候就算皇帝和太后问罪,也有康王顶着。

康王拍拍魏统领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是个好样的,改天我向皇帝请求把你要来,我们天天去打个猎什么的,不比闷在这宫里强?去吧,回头我再找你,给你留了些好东西呢,如果不是父皇大行,早就给你了。”

他紧走了几步跟上去,行到五皇子身边时,他咧咧嘴:“父皇八成会想你,因为你不在灵棚的时日太久了,小心今天晚上父皇找你聊天。”说完也不看五皇子的脸,自追上四皇子走到了他前面,站到了福王的身后。

福王回头看看他,再看看那边自己掌嘴的秦公公,瞪康王一眼目光又落到御书房的廊前:那里立着的人正是红鸾。

御书房里现在只有两个人,是太后和皇帝。谁也不知道那祖孙二人进了御书房,为什么不立时叫大臣和皇子们进去;这个时候,他们有什么好谈的?终于红鸾抬起头来:“太后有旨,请各位殿下、阁老们觐见。”

由福王带领众人鱼贯进入御书房,在经过红鸾身边时福王垂下的宽袖中落下一个小物件,正正就落在了红鸾的脚下;因为众人的心思都在御书房内或是在五皇子的手上,没有人注意到福王的小动作。

人都进去后,红鸾又把太后传六部尚书的话吩咐下去,才看向落在脚面又弹跳到脚边、被隐在群中的小东西:原来是个打着精致络子的玉环,就算加上络子东西也不大。她没有捡起来,这个时候不是自己的东西不碰要好得多,天知道福王是在打什么注意;她用脚轻轻地拨了拨玉环,使它滚到了自己脚后。

御书房里。太后和皇帝正襟危坐,正在议遗诏之事。阁老们依然坚持由皇帝自己打开遗诏看就可以,而康王附和、福王没有说话,四皇子显然不同意只是并没有说出口来,只是说如此对先皇不敬云云;五皇子沉默,六皇子、七皇子半懂不懂,左右看看他们母妃不在根本不知道拿什么主意为好。而更小的皇子们根本不懂在吵些什么,陪灵又极为辛苦此时只想能回去洗个澡睡觉,对于坐在这里争什么先皇遗诏宣还是不宣,生出极大的不满来,不时就有人偷偷打个哈欠。六部的尚书们到了,他们听完之后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先帝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传位于太子就废了他啊,你临死的时候废也来得及啊;你打算传位于太子,还留下遗诏做什么?这不明摆着给大伙儿找事儿嘛。现在,要怎么做才好?遗诏按理说还是按礼说,都应该宣的,可是宣完是是另外传位于其他皇子,岂不是让他们这些大臣左右为难:你拥护哪个好?现在已经有皇帝啊!不宣吧,对先帝又有不敬,且六个人的心思不像阁老们那么单纯,自然意见就不统一了。兵部尚书斩钉截铁:“先皇传位于皇上,现在的遗诏当然是给皇上的,当然不必宣于臣下等人知道。”他是原本的太子一党。礼部尚书有些迟疑:“依礼法而言…,请太后明示。”他倒是谁也不想得罪。工部尚书很不耐烦,认为此事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现在国有君,先帝遗诏是国事自然也由皇上决定,如果皇家私事,皇上是先帝长子也应全权处置;皇上,阴雨不断此事押后再议也成,先帝的陵寝已经没有问题。”他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秋天了,夏天决过堤的大江大河现在正是要好好治理的时候,而且田地水利等等一脑门子的官司:哪一件不比现在什么遗诏要紧?可是先帝一日不进陵寝他就一日不能奏事——对他来说,有个皇帝只要不昏庸就成。接着户部尚书开口,他和礼部尚书意见一样,不过话说的还要明白些;吏部尚书看看刑部尚书,也站到户部尚书那边,至于刑部尚书却是和兵部尚书言辞一致。皇帝听着六部尚书争论,抬手压了压:“你们出去问问百官的意见,拟个名单呈于朕吧;朕刚即位,此时朕真的很为难啊,不如就依臣民之见免得他日有人对朕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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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7章市井之态

红鸾站在殿外无聊的很,不过也不敢随意乱动,忽然看到里面有个小太监出来叫自己进去伺候;她开始反悔刚刚的无聊了,在殿外多安全啊。不过看到大殿之上只有尚仪和几个宫人伺候,才知道的确是人手不足——此时太后和皇帝不会随便叫人进来伺候的,她在心里伸伸舌头,要不要偷偷高兴成为太后和皇帝信得过的人呢?

她被尚仪叫到太后和皇帝身后立着,悄声交待她应该注意的事情后就急急离开,看来是有其它的事情要做,而红鸾便低头立在那里,注意着太后和皇帝的茶水是不是要更换,当然她的耳朵也立了起来,眼角也开始辩认屋里的大臣们。

不熟悉朝臣如何查访仇人?而且仇人的仇人可能就会是朋友,所以她很留意朝臣们的话,以此来猜测他们之间谁和谁亲近、谁和谁不和等等。

立部尚书很快回来,不过并没有带回名单来,一会儿自有人会呈进来,但是他们这次回来后争论的更加激烈,彼此之前的对立也更加明显,其中兵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大有挽袖之势,而吏部和礼部的尚书口才却是极好的,看得红鸾大开眼界———这就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大人们吗?

在她看来和菜市场里卖鱼的为了一半生意大吵大闹不休,很有些相似;不同的只是卖鱼人粗布衣衫,出口成脏,而这些朝廷的大臣们衣衫光鲜,说话更是文雅的多,虽然话中的恶毒之言较之出品成脏更加人,但就算是说话最不好听的兵部尚书也没有说出什么不能入耳的话来。

太后和皇帝只是看着,并没有太过在意大臣们的争吵,仿佛是司空见惯一般。这是红鸾没有见过朝堂上的样子,争执到厉害处大臣们真有动手的,揪胡子、脱靴子打人等等,那招术也是层出不穷的。

此时因为有太后在,所以众臣还很克制的;却已经让红鸾看得目瞪口呆,随着她给皇帝换茶水,六部尚书是越吵越凶,终于兵部尚书拘起了袖子,而吏部尚书最先出手揪住了兵总尚书的胡子——红鸾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她不自觉的看向皇帝。

这还有尊卑上下吗?不是说朝臣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怎么所以为像市井之人。但是她发现皇帝完全没有怒容,正伸手去取瓜子来吃,仿佛他正在看大戏。

红鸾把目光移到太后脸上,发现太后居然睡着了!她有些头晕了,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形,再看向众皇子时,发现他们彼此间也开始争执,只不过声音并不大,又因为六部尚书太过吸引他,到此时才发现。

皇子们当中嗓门最高的人居然不是康王,而是几个五六岁的皇子们,他们个个脸露兴奋,比手划脚的看着六部尚书,不时的叫一声“用力,出脚!”

红鸾下意识的抚额,先帝还在灵棚之中,御书房里大臣们就打作一团,这肯定不是她在做梦,不然也太过儿戏了吧?

福王看向红鸾,见她的目光过来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安静的坐在那里听兄弟们争吵,看大臣们大打出手,就连那三个阁老也吹胡子瞪眼,指着吏部几人骂得欢实,看他们的样子如何不是年纪太大,早就动上手了。

好吧,看皇家人不惊不气的样子看来这就是外廷的常态了,红鸾长吸一口气垂下头不再多想,只是对大臣们的敬畏、对大臣们的学识的崇拜霎间就消失不见。

皇帝终于开口,他看向福王:“皇弟们是不是统一了意见?父皇的遗诏,宣还是不宣?”

福王拱手:“全凭皇上做主。”他没有说出他自己的意见来。

康王却大声道:“皇上自己看就成,父皇给你的遗诏不用宣读给臣弟们知道。”

安皇子立时反对:“三皇史,你怎么确定那不是父皇们所有兄弟的遗诏?父皇尸骨未寒,我们就如此对他老人家不敬,是最大的不孝。”他终于开口直接说出了本意。

五皇子捧着黄匣子苦着脸:“皇上做主就好。还有,臣弟想把遗诏奉到香案上,可好?”不重的东西捧的久了也累了,何况那匣子似轻实重,他实在是想放下歇一歇。

大臣们在皇帝开口终于各整衣冠重新坐好,不过彼此间的目光仍在交战,绝不肯放过对方,正好百官的名单送了上来,除了少数人表示由皇上过目就可以外,还有少数人表示应该宣读,更多的则是表示由皇上自己做主——先帝的遗诏是给皇上的,这样的私事皇上不必问臣下的。

兵部和刑部、工部的尚书乐了,他们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原本以为又像原来一样朝臣分成两派,不吵几个时辰是拿不出主意来的。

红鸾却看到皇帝的唇角闪为一丝笑,并不是计策得逞的笑而是欣慰,看来皇帝并没有在此事上动手脚,那就表示皇帝把遗诏当成了试金石。

皇帝的目光投向福王,两人的目光相撞后福王先避开了,继而看向安皇子,安皇子此时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根本没有看皇帝,倒是五皇子的目光和皇帝遥遥对视,带着几分恭顺的意思。

几大世家是坚定的抱团,力求皇帝宣读遗诏,那是他们的机会,就算最后不是他们所拥护的皇子,也比现在强些,近几十年来这是世家第一次没有意见相左。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是世家反对皇帝现在也完全可以独自看遗诏,除非是太后阻止。

太后此时睁开眼睛:“哀家乏了,朝中之事哀家也没有说话的地方,皇帝自己看着来就成。”她居然扶着宫人的手走了。

安皇子的脸色灰败,没有想到连番的算计在皇帝面前却如同儿戏一般,再看到皇帝身后的红鸾,他的心更加的不舒服,好多事儿就毁在小宫奴的手上,此时他恨极了红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