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瞪着那小太监:“你为什么要害我?这玉环是哪里来的?”玉环在灯火下闪着莹光,绝对不是凡品,正是那枚被踢到墙边的玉环,原以以没有拣起来避过福王的算计,不想福王不只是丢下一个玉环那么简单。

小太监吓得不轻,玉环再次掉地上滚了几滚再次落到红鸾的脚边:“不,小的没有,小的只是想把玉环还给您;在您裙边滚出来的东西,小的以为是您的。”

红鸾忽然听到有响声,抬头看过去皇帝就立在御书房的门前,而福王并没有跟在他身边;她一掌推开那小太监,对着皇帝跪下去:“奴婢…”她不想被皇帝怀疑,因为她的复仇大计才刚刚开始,如果失去皇帝的信任她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泡影。

皇帝走了过来:“都给朕退下去。”他走到红鸾的身边没有停留:“你进来伺候着,朕有旨意要写。”

红鸾爬起来跟着皇帝再次进了御书房,刚进去就听到皇帝轻声低语:“我相信你没有收到过玉环,朕的二弟还真是最知道朕的人,居然想用你来乱朕的心思。”皇帝走到御案前却没有坐到御案后的椅子上,转过身来看向红鸾:“你不用怕,有朕在。”

红鸾欠身:“奴婢没有怕。”她忽然很不自在和皇帝的独处:“谢皇上。先帝灵前不能少了皇上的,还请皇上快些移驾。”

皇帝点头叹气:“我知道。我的好二弟想乱我的心思,嘿,看来他确信那遗诏是假的了;也是,就算是骗得过天下人也骗不过他去的,在宫里一直以来都是他比我行事要容易的多。”

红鸾吃惊,遗诏当真是假的?而且听皇帝的话,先帝还真留有遗诏,不会是什么传位遗诏吧?

皇帝看着她怪异的笑了笑:“你猜对了,的确是真有遗诏,而且就在朕的身上;”他看着红鸾:“真得是传位遗诏,可见当初先帝对我有多么的失望了;只是有一点恐怕是谁也没有猜到的——”他拉得声音长长的,这等隐密之事说给红鸾听,除了对红鸾的信任外还有就是他这几天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的;说出些什么来,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轻松些。

就算是九五之尊,就算是万人之上,他倒底只是个少年天子,倒底也只是个人而已。

红鸾听得眼皮直跳,很想飞快的跑出去而不想再多听一个字:这样的事情她不想知道,她还想活得能长久些,长久到能报完仇出宫过自己的平凡小日子。

皇帝却并没有如红鸾所愿,他不但没有住口还自袖中拿出一块明黄色的锦锻来徐徐展开,对着红鸾的背面上分明织着两个大字: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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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5章不痛快

红鸾看了一眼就后退几步躬身行礼,她实在是不太喜欢向人跪拜,平常的规矩没有办法也就罢了,只要能逃过的她总是不在意的马虎过去:比如像现在;她低下头:“皇上,奴婢不敢听;国|之大事,奴婢也不能听。”她想力挽狂澜,真得不想再陷得更深一些。

皇上却伸手拉红鸾过去:“我让你看你就看,让你听你就听,哪里来得那么多闲话?”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头:“你是不是想距我远一些,不想掺和的太深?”不得不说他真得太过精明,三两句话就让他看出红鸾的用心来,使得他生出几许不快来。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可是却没有拿红鸾当他的妻妾般看待,红鸾就是红鸾不是任何其它的身份;对红鸾有种特别的感觉:就像是平|等论交的朋友般,只是比朋友还要亲近些。很不喜红鸾流露出来的疏离感,他喜欢就像那次在湖边两个人说说话,就算是没有什么事儿静zue也有份亲昵感;那种感觉让他感觉到了内心中的平和,忘记了宫中所有纷争与烦

红鸾不想看、不想知道?皇帝皱着眉头看着红鸾,他偏要红鸾看,偏要红鸾知道;就是一股气突然发作,让他如同赌气般把那份遗诏对红鸾移了过去,放在了她的胸前:“你好像有些避着我?就在上次我去过你房里后。”

红鸾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遇上这么一位聪明到可怕的男人:“皇上,奴婢不敢,奴婢…”她喃喃的回以套话,希望可以应付过去。

皇帝不快:“不要自称奴婢,我没有当你是宫婢看待;想说什么就对我说,不想说什么我宁可你沉默,也不要听到你口不对心的话。”他的要求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红鸾扁扁嘴紧紧的抿着唇不敢再说话了,胡乱说的话只会让皇帝更生气罢了;她也没有看向遗诏,那上面的每个字都能灼痛她的眼睛:这份遗诏如果当真是传位遗诏,那就是皇帝的软肋,现在皇上相信她让她知道当然不会怎么样,可是以后时过境迁,人都是会变的——有朝一日皇帝不再相信她时,会不会杀了她灭口?

不是没有可能的,他已经不是太子而是一国之君,生杀予夺只是他随口一句话,红鸾真得不想为将来埋下隐患。

皇帝看她的样子轻轻一叹:“伴君如伴虎,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他伸出手轻轻的抚过她的头顶:“可是皇帝也是人啊,其它人我不知道,可是你、我绝不会伤你一根毫发。”

红鸾的脸有些发白,任由皇帝这么说下去她的处境也很不妙,对于做宫妃她可是没有兴趣的;于是她急急的开口:“皇上,奴婢知道了,刚刚是奴婢失态。”认错吧,谁让人家是皇帝来着。

皇帝拍了一下红鸾的头:“你真得不必怕我。”他不再和红鸾闲话,而是一指遗诏:“不过这份遗诏就是给人看,他们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就连我看到时也吓了一跳呢;你看这里,名字处是——,空白的。”

他说完叹息着倚在御案上:“我想那个父皇也是极为难的吧?想废了我又下不了决心,想到身后传位于我又不放心,所以这里一直是空白的,没有填上任何人的名字。”合上眼睛仿佛看到他的父皇就在眼前,他的声音越发的轻不可闻:“可是父皇他知道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险向环生?如果不是平日里我事事处处不如二弟,永乐宫就不会是我避难的地方。”

红鸾听得心底一沉,她初入宫就遇到太子遇刺之事,此时回想那仿佛还像是梦一般:“皇上,先帝没有写下名字,其实就是心中对你还有期许;尤其是到了后来,由您监国那么久,如果当真不想传位于你,这遗诏之上只怕已经有了名字。”

皇帝听到后沉默一会儿,伸手揉揉她的头顶:“你说得对。”他看看手中的遗诏:“知道我为什么把它换了吗?不换,那才是真得麻烦。”

红鸾看看遗诏长长叹息:“先帝怎么会留下这份遗诏的?依奴婢所想,先帝应该不会容它出现在世人面前才对——最后很明显先帝还是愿意由皇上您接掌大统,就不会留这祸根才对。”先帝不会是真得病糊涂,忘掉他写下的旨意吧?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遗诏之事实在是让人费解。

皇帝偏头:“也许是先帝到最后也没有拿定主意,所以才会有这么一份遗诏留下来。”他的话倒是有些道理,可是红鸾依然感觉有些不对。

皇帝病得虽然重可是神志一直清楚,不可能心中对自己的身子没有数儿吧?怎么可能到了那种时候还决定不了由哪个儿子接掌皇位?不过她没有再说下去,倒底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她操心的。

“皇上,您也不必多想了;阁老们所宣读的遗诏就是先帝的遗诏,就是先帝的遗愿。”她很乖巧的安慰皇帝的同时,也表白自己的心意: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您就不要总惦记着我的小命了。

皇帝一笑,笑得苦苦的:“遗诏并不在于真假,只要能确定先帝的确是有遗诏留下来,此事就有无穷的后患;我原本是不想让人知道的,可是先帝还在的时候二弟就知道此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唉,算了,说这些也是废话,就当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吧。”

“我走了,你这些日子要小心些,有什么不对立时打发人去寻我;就用我给你的玉,没有人敢拦住你的。”他说走真得很干脆,再一次揉过红鸾的头发的就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宫殿,自始至终没有说起福王的玉环来。

红鸾整理起自己的头发来,还好她的发式并不复杂,不然被皇帝一揉还真得无法见人了;思索了一会儿抬头看到周宫人就在御书房门口,她便迎了过去:“今天倒要多谢周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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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6章贵气自然

周宫人摇头:“大人客气了。”她微迟疑一下:“御书房短了不少人。”她这是在提醒红鸾,宫中就没有平静的日子,此时皇帝刚刚即位宫中更是暗潮涌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还真是不好说。

红鸾过去拉起周宫人的手:“姐姐所虑极是,只是眼下却急不得。”此事也不是她们能做主,但是能尽早向太后或是皇帝进言为好,免得被人快了一步。

时辰已经不早了,红鸾便向周宫人作别回去宫奴院,今天当真是身心俱疲;也不希望遇上宫嬷嬷了,只想快些回去能好好歇一歇:她当真是受了惊的。

拖着脚步往宫奴院挪去,没有再走死了宫人林子的那条路,这条路虽然远些;行到一半时红鸾才轻轻叹息:“这一天,总算过去了。”她刚刚还真是提心吊胆,因为心头总有股不安在,以为会遇上什么人。

行到这里已经没有假山、大树之类的,相信也就不会有人让她遇到了。杏儿等人听到她的话也都松了一口气,今天把她们吓得不轻,实在是再也经不起什么事儿。

红鸾的步子轻快少许,却在拐过转角时脸上的轻松不见了;无奈的牵一下唇,她摆手示意身后的杏儿、二丫等人留在原地,她上前几步见礼:“给娘娘请安。”

虽然现在太子妃还是太子妃,良娣依然是良娣,但是不久之后就会各有封赏:太子妃就会成为皇后,而良娣等人也要为妃为嫔;红鸾才没有称之为良娣,以娘娘敬称元华。

元华良娣转过身来微笑:“我就猜想你会走这条路,等了这么久还以为猜错了,不想就听到了脚步声;”上下打量一番红鸾,一指旁边:“今天正信也累坏了吧?正好我让人备下了茶,坐下歇一歇如何?”

她没有更正红鸾称呼,并不是因为她如太子妃一般,而是因为她接受了红鸾的“好意”:这就是人与人来往中的技巧了,如此就是极为善意的表示,是自己人才会如此什么也不避讳。

红鸾很不想歇,可是她能拒绝吗?再次施礼答道:“谢娘娘。”元华等在这里,当然不会只为请她吃杯茶——明知这茶不是那么好吃的,可是元华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挑明就是在等她;茶就是再不好吃也只能捏着鼻子先吃一杯再说。

元华是个很温婉的人,不同于柔妃和纤纤的柔,她带着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娴静味道;虽然是满身的贵气却还是让人愿意亲近她,不过却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但是她一笑就又有不同,如春风拂面让人忘忧。

红鸾在心中轻叹,皇帝的几位妻妾当中论长相要以纤纤见长,但是论风华却要以元华为首;果然不愧是后族出身——太后一族自先祖皇帝到现在,共出八位皇后,不是任何一个望族可以相比的。

元华走过去随意的坐下,便有宫人摆上茶点水果等物,东西不多却极为精致;而那茶更不是凡品,香气不浓却久久不散;看到红鸾没有跟上来,她又轻轻的招手:“过来坐吧,你不累吗?”就好像在招呼她的闺蜜朋友。

红鸾过去施礼后,才坐到宫人早已经铺上的锦垫上;坐上才知道锦垫的不同,根本感觉不到石头的凉意,知道锦垫并不是宫中的普通之物。

元华拿起茶盏来对红鸾微一点头,等到红鸾拿起茶盏来她才吃了一口:“我是喜欢这茶的,不知道你喝的惯不惯?我不喜欢茶里有花,我喜欢纯粹的茶;这也算是我的毛病吧,在家时爹娘就曾说过我,只是就改不过来。”

“你不喜欢的话,我让人备了掺花的茶,可以给你换过来。”元华说话很随便,可是她的一举一动不经意间带出来的贵气,让人无法在她面前随便起来。

红鸾连忙欠身:“奴婢吃着这茶就极好,娘娘的茶哪里会是凡品?今天能尝到如此仙茶,已经是奴婢天大的福气。”她待元华极为小心,就算是面对皇帝时也没有如此在意。

就算是面对福王也有所不及。

太后是其姑祖母,再加上其性情让红鸾摸不透,哪里敢有半丝的越礼?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红鸾还怕有什么闪失。

元华笑了笑,笑得极为文雅,眉眼间却闪现出柔媚来极为动人:“想不到你也喜欢纯粹的茶,倒和我相仿;茶就是茶,为什么要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是不是?加了东西的茶也就不是茶了,可惜懂的人不多,你倒是我的知己了。”

红鸾汗颜,没有想到几句话她就成了元华的知己,她敢说可是红鸾却不敢当真;要知道以元华的出身,至少一个妃位是准了的:也是为她日后产子后可以再封赏,才没有直接封为贵妃;至于皇贵妃可不是随便乱封的,至少有皇后的时候不会封皇贵妃的,也算是皇后以及后族人的体面吧。

“奴婢不敢,娘娘夸奖了。”她很谦虚的答了一句,也不多说等着元华说出她的真实用意;虽然元华的话中好像别有含意,可是红鸾相信她定有什么要事才对。

平日里东宫中太子妃在,元华等人是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时太子妃在守灵,她们这些没有资格去守灵的良娣们留在东宫里,更应该是在自己的房里不走动才对;可是元华偏就出现在这里。

元华笑顾红鸾:“都说你是没有规矩的人,不过我看你倒是最懂规矩二字的人;闲话也不说了,主要是眼下也没有让我们闲话的时间,以后有得是机会。”她抬起看向红鸾:“太子妃的为人,你如何看?”

红鸾看着自己的脚尖心头却在轻颤,这要如何回答才算好?来不及多想,因为元华这样出生就富贵的人,不管待人有多么的亲切平和,她们早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稍稍的迟疑就会让她可能生出不快来。

东宫之中已经有个太子妃为敌,她是真得不希望再开罪一个元华,而且元华要比太子妃更有重量;太子妃想要害她至今未成,如果换成是元华要害她,八成红鸾事到临头也不知道是哪个贵人同她过不去。

就算是元华和太子妃有所不和:并没有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也应该和气不了才对——向来都是一山不容二虎,一座皇宫里又怎么能有双凤?可是太子妃就是太子妃,也不是红鸾能够诟病的。

要怎么答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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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7章薄施恩

不是要怎么答才对,此时要答得元华满意还不能留下后患把柄;也就是说怎么答才是最安全的。红鸾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的话,要讲真话不要说谎,说谎不是好孩子。

现在说谎是不是好孩子红鸾已经不知道,也不想去分辩,可是她能确定一点,很多时候你说真话就会死得很快;就算眼前死不了,也难免日后不会有人找你算旧帐,在宫中尤其是如此。

真话是不能说的,假话也是不能说的,元华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不是太子妃那个蠢得让人感到可怜的人;还有就是元华问这么一句话要做什么?不用试探全宫里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太子妃的人,且就算是试探的话,以元华的聪明来说,少说也有几十种法子吧?绝不至于直接开口相问。

红鸾抬头看向元华,很认真的说道:“太子妃,很有母仪天下的气势、很精明能干;反正奴婢是不敢抬头看太子妃一眼的,因此所知也不多,还要请娘娘见谅。”她正话反说,相信元华能听出来,而且也不会留下什么后患。

她怎么也是在夸赞太子妃,相信那句母仪天下会让太子妃很开心才对,不会有人拿这句话来陷害她。

元华听完笑起来,把茶盏放下道:“你倒是个警醒的,很谨慎的性子啊;你入宫还不到一年,有这样的性子应该吃了不少的苦吧?”她轻轻叹息,关心之意恰到好处;即不多一分也不会少一点,只会让人感动。

红鸾连忙欠身行礼,没有开口却是请罪的样子;她的用意被元华一语道破,再分辩就真得会引来元华的不快,只有直承其事并且认错才会让元华不介意。不过此时开口说得过多,反而言多必失,不如什么也不说更好些。

元华摆手:“不必如此,我是知道你们的苦处,尤其是你很不容易;”她轻轻叹气:“可惜我能做得不多。”她没有过多的感慨,话锋一转就进入正题:“我来寻你就是告诉你,太子妃那里已经准备好送入御书房的人,而太后心伤先帝大行我不好为这点小事打扰她,却又不放心你。”

红鸾连忙起身深深施礼:“谢娘娘大恩。”元华当真是示好的,可是今天她的几句话他日需要红鸾用什么来还呢?红鸾不知道也没有去想,因为元华的人情是强送上来的,她是接也接、不接也要接,日后报恩也就顺理成章还有什么好想的。

她是太后的人,是皇帝的人;而元华也是太后的人、皇帝的人。算起来也没有什么,至少元华现在不会害她,将来要让她做得事情——将来再说吧,到那个时候只怕也不是她能推脱的。

元华此人看上去娴静与世无争,其心计之深让红鸾不敢多想;她只庆幸元华没有把她当作仇敌,而以后她也不想和元华为敌:有这样一个仇敌,还能吃得下睡得着吗?

“这是那几人的情形,所知也不是太多,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元华把叠成精巧方胜的纸推过去:“你是太后赐下伺候皇帝的人,我也希望皇上平安喜乐,以后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以让人来寻我;”她笑一笑:“我入宫虽然不久,但总比你会多想出几个法子来——他们不看我,也要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是?”

“你也歇得差不多了吧?时辰也不早了,我就不耽搁你赶回去歇着;歇不好,明天可怎么当差?”她站起身来送客:“这点小东西你拿着吧,改日有空时就去我那里坐坐;当然,要趁太子妃不在的时候。”

笑着她先转过身去吩咐宫人收拾东西,对红鸾再次点头后就走了,不多时便看不到她的身影;红鸾却直到杏儿过来唤她,才没有继续发呆。

元华让她彻头彻尾彻骨的感觉到了冷。看到她连打几个冷颤还抱抱自己的双臂,杏儿过来摸摸她的手:“大人,你是不是冷啊;今个这天儿,还成啊,虽然天阴的厉害,可是却没有下雨,算不得凉啊。二丫,下次出来还是给大人带件衣服,如果着凉当真不好。你说,大人是不是应该补一补,三头两头的病身子可能亏得太多了。”

红鸾听得笑出来:“杏儿,你越来越罗嗦了。”她看看黑漆漆的天空:“秋天了,再过些日子冬天就到了,冷点也正常。”这话说得无头无尾,杏儿和二丫互看一眼,谁也没有听懂。

“走了,再不走一会儿再遇到位神仙,我们今天晚上就在这园子里过夜得了。”红鸾开了句玩笑,带着杏儿等向前走去;可是她走了两步还是回过头去看看元华消失的方向,心底有着极大的不安,却又想不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是怕元华日后让她还人情,反正她极为不安。

杏儿也回头看了一眼:“有什么事儿,大人好像心神不宁。”她想想道:“宫中向来是非多,新一轮的争宠大戏开演,您还是离她们几个远一些——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她们背后的人也都是些极厉害的人物,我们这些小人物靠得太近一个不小心就会化灰的。”

红鸾叹气:“我倒是想的。”可是由得她吗?元华找上了门来,她能说不嘛;再说元华此来提及太子妃往御书房安排人的事情,只是为了告诉她消息那么简单?会不会也有什么想法呢。

头疼,算了,先不想了;红鸾抛开元华的事情,走得飞快不多时就看到了宫奴院的大门,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有再遇到其它人;虽然已经是要到了落宫锁的时候,可是被元华一吓她是真得有些担心路上再猛得出现个想不到的人。

宫奴院的灯光把门前照亮,虽然有些晕黄可是却让红鸾有些暖暖:到家了,可以放心的吃、放心的睡了;在眼下这已经很让她感到满足了,甚至有点幸福的感觉。

到了门前红鸾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就看到招娣飞奔过来:“大人,大人,杨典工来了,在我们女史院中闹到了现在;我们、我们还真是不好拿她怎么样,您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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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章使枪的手

杨典工?红鸾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招娣道:“你是不是说错了?”杨典工现在不应该在宫正大人那里,怎么可能寻到宫奴院来闹事儿。

招娣摇头:“就是杨典工,原本打发了两拔人去寻您,听说御书房里出了大事儿,奴婢不敢再去,只能先应对着;可是杨典工却又是叫打又是叫砸的,奴婢们实在是顶不住了;您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她怎么会来,奴婢倒让人去打听了。”

招娣和二丫等人跟在红鸾身边时日不短,虽然招娣人不如二丫和杏儿聪明,但是胜在仔细,管东西是个好手不说,放她在家里不会有什么遗漏的事儿:她就算是找不到应对之策,但却把能做得事情都做好。就如现在,她拿杨典工没有法子,可是却知道红鸾肯定要知道杨典工会来宫奴院的原因,所以就让人打听清楚了。

“杨典工被叫到宫正大人那里,不过宫中现在都在忙先帝的事情,宫正大人没有详问原本要收监的;不过李司工为她做了保,宫正大人没有时间理会就先让她回来了。听说,到时候宫正大人可能还要叫您过去和她对质。”招娣如同竹筒倒豆子,一下子“噼哩啪啦”就把话说完。

红鸾点头,她向来喜欢爽利性子的人,所以身边的人从来没有那种开口说话要歇上三歇才能说完的娇女儿家:“原来是李司工。”以为李司工在动什么脑筋,居然用这种不甚高明的手段吗?还真是让人失望呢。

“走,我去看看她来我们的地盘儿发得什么疯。”她对杨典工是没有半分好印像,送上门来的出气筒当然要好好的用一用;说起来今天累极之外,还真是受了一点儿气,只是左一个皇子、右一个王爷的,她就是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成想回来就遇上这样的好事儿,老天今天晚上总算是体贴了她一回。

招娣总算松一口气紧紧跟上红鸾,却被二丫推了一把:“你真是丢我们的脸,在外面也就算了,对于打上门来的就让她得了便宜去,以后还不是谁都要来捏一捏宫奴院?我们姐妹们现在怕什么?怕了那么多年不也就是等死,不过是早死几天和晚死几天的不同罢了;我们现如今不怕了,不是日子照常过?就算是因此弄个死罪,我们至少还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呢。”

二丫的性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来太过憋屈所致,跟了红鸾能挺起腰来做人后,立时就同原来换了个人一般;遇事,她是没有一点儿怕的,以至于听到招娣的话,她气杨典工却更气招娣不争气。

怎么能让人打上门来?只要敢打到宫奴院的门上来,不用二话直接大巴掌甩到脸上去,打得她以后绕着宫奴院走,看谁还敢再寻宫奴院的麻烦。

招娣苦笑:“怎么说那也是七品的女官儿,能说打就打吗?虽然她有错在身,可是宫正大人没有拿走她的冠带裙服,她就还是我们的上官啊。”

二丫“呸”了一声:“去她的上官,她算哪一门子的上官。”

红鸾回头看着她们一笑:“不要争了,性子不同罢了;二丫说得不错,这样的人不应该给她脸面,也不用怕什么后果不后果的;但是招娣做得也很好了,她和小顺子等人在家真动手,那杨典工一声令下她们就会吃大亏的。”

招娣的脸猛得变红:“不是这样,我们只是担心先帝大行的当口,如果和杨典工动了手被人捉住大人的把柄,连累到大人如何是好?没有大人,哪里还会有宫奴院。”

红鸾拉过她的手:“我知道,我知道,倒是我的话没有说清楚;我是说你的作法没有错,我只是心疼你们受得委屈罢了;动手,我不在你们动手也只会被落入旁人的算计里。”拍拍招娣的手:“你们的心,我懂;就如同你们相信我一样,以后同样的话我不会再说;不止是对她,还有对你们也不会再说。”最后一句话是对二丫和杏儿说的。

二丫和杏儿点头,眼睛亮亮的盯着前面的女史院大门:“大人,到了,到了。”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兴奋劲儿。

红鸾叹气摇头,有时候看到“好勇斗狠”的两个人她真得怀疑,是不是自己把人给教坏了;不过眼下可不是想这事的时候,她一抚掌:“走,听我的话行事,喊打你们就给我可劲儿打,不用留后手,喊扔你们就给我把人抬起来扔出我们宫奴院。”

说完小手一挥,如同带军的将军般有气势:“走!”众人应命,踏进了女史院中。

女史院子当真是狼籍一片,小树也倒了,花草也毁了——虽然已经半青半黄的要落败,看到宫奴们也有挨了打的,虽然没有见血可是脸上有些青紫。

红鸾的怒气就冲上了脑门,原以为杨典工只是在厅上胡闹,没有想到把女史院糟踏的不成样子;她气得还没有开口说话,杨典工已经带着人自厅里出来,站在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红鸾,手一指道:“给我,打!”

杨典工倒先发制人,看到红鸾二话不说就叫开了打。说起来,这也是和红鸾学的,如果不是气极当然不会如此做,只是她现在哪里还有几分理智在?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看到红鸾的霎间,连仅存的理智也丢到了脑后。

就如同李司工所说,为什么小小一个宫人都敢喊打喊杀的,她们这些上官反而要缩手缩脚?再这样下去,她们就拜倒在红鸾脚下求个活命算了:反正只要红鸾看不顺眼的就不会放过,昨天是花绽放、花掌工,现在就是轮到了她杨典工,明儿还不知道能轮到谁呢。

尤其是现在,太子妃赐婚、也就是即将成为皇后的人指婚,红鸾还敢诬蔑于杨典工,摆明就是不会放过你——她想起了李司工最重要的一句话:“杨典工,你就是想缩起脖子来,红鸾正信大人那里也不会抬手让你过去的;要活,就要逼得红鸾低头才成,别无他法。”

449章来容易

杨典工听信了李司工的话,不管如何最终是李司工救了她,就算没有李司工的话,她也不会放过红鸾,因为红鸾实是太过可恶,居然把人往绝路上逼。她还不够惨吗?被指婚到太子妃表妹夫家为妾,年纪比起她的小夫君来大了可不止是一两岁,如今还要她声明扫地。

男家已经很嫌弃她了,虽然不是她想嫁过去的,可是那里将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可是如今吃空额的事情出来,声明受损事小男家会如何想?连累到男家的声誉,她是没有过门就已经失宠——如果男家还肯要她的话。

最有可能的就是男家向太子妃提出退婚来,不敢明示还不敢暗示吗?再说人家到底是太子妃的亲戚,太子妃此时绝不会站在她这边的,到时候同时赐婚的宫人出嫁,却只有她一人留下来,她在宫中还如何做人?会成为全宫中的笑柄。

杨典工几乎把红鸾恨到了骨头里,看到红鸾喊的那个“打”字大得如同打雷,却不能让她发泄出心中恼恨十成之中的一成。

红鸾回头看看杨典工,不用她说什么小顺子、二丫等人已经迎上去。杨典工带来的那些人作威作势、吓唬人还可以,真要动手两个都打不过二站等人一个——二丫等人可是时常都有机会练练手的。

静静的看着杨典工,红鸾先向前走了几步以免杨典工听不到,然后才轻声细语的道:“典工大人少见,不知道大人妆奁可备好了?如果缺什么说一声儿,我们宫奴院怎么也要为大人的亲事尽几分力的。”

杨典工气得指红鸾抖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她哪里痛红鸾就往哪里踩,当下也只能发狠的大叫:“给我打,把红鸾这个贱婢按住的赏银二十两,打红鸾贱婢一拳赏银十两,踢红鸾贱婢一脚的赏银十五两。”

今天不把红鸾打服真以为在宫里无人能拿她怎么样,除了太后和皇帝谁也不放在她眼中了,她咬牙:“宫奴院的人打了也是一样赏银。”

红鸾一脚踢开冲过去的一个宫人:“你还有银子打赏吗?只怕连你的妆奁都要拿出来赔我们宫奴院损坏的东西,要知道东西虽然是在我们宫奴院,但每样都是不是我们的,我们到是无所谓你赔不赔,不过我们没有银子总要据实报到尚宫那边,至于宫正大人或是尚宫大人如何判,我们还真不敢妄猜呢。”

她从来只打人,不轻易损物,因为那东西可是宫中之物,损坏之后是要赔的,要她把银子拿出去,真就是要了她的命,所以没有把握的时候她是绝不会动宫中之物一根手指头。

如果宫中之人打伤之后,也需要拿银子出来赔的话,相信红鸾不会直接动拳头,她会多动动脑筋收拾谋算她的人,这是让红鸾不会动手打人的最好法子,只可惜没有人知道。

“有没有赏银我到是不在意的,只是到时候赔完宫中损坏之物,典工大人,你没有妆奁如何嫁人?这样两手空空过门,有些不好吧?”红鸾眯着眼睛看着杨典工:“还是大人您已经不准备嫁人了?”

杨典工气的七窃生烟,当下也不再叫人去打红鸾,而是自己一面拘袖子一面冲过来,想要亲自动手收拾红鸾:她的人也接近不了红鸾,大部分都被二丫、小顺子带头打的倒在地上——这次没有打她们个鼻青脸肿,是因为先帝大丧其间,她们还是要低调些好,打在肚子上一样疼,且不会让人捉到明显的把柄何乐而不为呢。

二丫和小顺子可不是没有长脑子的人,他们都和红鸾认同一件事情,打人并不是最痛快的,不管是打人还是谋算人,只要让人吃了亏还说不出来那才是最痛快的,所以打人要学会怎样打才成。

杨典工要冲上来除了被红鸾气的不轻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无人可用,眼睁睁的看着红鸾在那时自在悠闲的说风凉话,她哪里还能站得住?好冲的很用力、很急,可是气的发懵的她却完全忘记了一件事儿,她还在廊上。

而且还不是台阶上,而且在台阶旁边,她的脚下就是石基,垂直平滑,石头被宫奴们擦的很干净,也就越发显的距地面远了些,其实也没有太远,只不过有近半人高吧。

杨典工如此的奋不顾身的冲上来,而她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跟着,也就没有人拦住她,一步恨恨的、狠狠的、用尽全身力气的踏出来——踏空了!

一脚踏空,她的身子前倾就算是她想收脚也来不及了,而距她最近的柱子,努力伸过手去只差了一指的空隙,就因为这一点点的距离她没有柱子可抱,直直的、重重的栽倒在石基上,发出不小的声音来。

杨典工摔下来后,半晌都没有动一动,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要她的头晕的太过厉害,而且睁开眼睛除了星星外什么也看不见,终于在她痛哼出声的,有她带来的宫人惊叫着跑过去扶起她来。

她摔得头发也散了,额头也起了老大一个青紫的大包,鼻子到是安然无恙,可是不知道怎么摔伤了嘴,鲜血流了出来,说实在的,宫中还真没有见过如此狼狈模样的七品女官,所以霎间不管是杨典工的人,还是二丫等人都停了手,目光放在了杨典工的身上。

只不过二丫等人看的眼含笑、唇含笑,就差大笑出声,如果不是因为先帝大丧,她们早就笑出来了,而杨典工的人看得都眼含泪、唇含苦,脸含恨,她们大人比她们伤的还要重。

红鸾在杨典工被扶起来之后开口轻飘飘的道:“唉,大人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刚刚喊小心二字你没有听到?可能是我喊的太小声了吧,哦,不是,是我在心中喊了一声,还没有等我喊出口,大人你就急不可待的跳了下来。”

“这身宫服只怕大人你又要自己破费了,算一算大人你今天的花销实在不小了,我哪里好意思还让你打赏人?她们没有打我也是她们为大人你的银子着想…”

红鸾的话还没有说话,杨典工那里一口鲜血吐出来晕死过去。

杨典工晕了,她的人自然不敢再放肆,也没有讨到便宜现在只想快些离开宫奴院,可是红鸾小手一摆就有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想来你们随便,想走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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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0章便宜你们

杨典工的人吓了一跳,没有想到红鸾会拦下她们不让她们走,怕吗?当然怕啊,要知道宫奴院来时她们就不想来的,可是扭不过她们家大人啊,现如今人家不放人怎么办?有人乍着胆子出来讲道理:“正信大人,我们大人不对可是她已经受伤,宫中自有规矩还请正信大人放过我们,我们自会去宫正大人那里领罚。”

红鸾摇头,领罚?现在宫正大人才没有功夫理会此等小事,到时候不是把她们放过就是不痛不痒的打几板子,自此之后宫奴院成了谁想来谁就来砸的地方还了得?

看到红鸾不同意,便又有人站出来威胁到:“大人,典工是七品,你敢私自扣下不放?要知道那可是不小的罪名儿,您还是放我们离开,有什么对错是非大家尽可以到宫正大人那里说个清楚。”

红鸾没有想到杨典工身边还真有几个能言善道的,看着说话的人眯起眼睛来:“我说过不放你们离开的话吗?我只是说,想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现在听清楚了。”

杨典工的人听清楚了,可是互相看看根本猜不到红鸾的意思,是让她们走,还是不让她们走啊。威胁红鸾的人自以为找对了法子,相信红鸾也不敢太过于胡来,便又道:“大人,典工不管做对还是作错了,现在受了伤万一在宫奴院里有个好列…”

红鸾的眼睛睁开了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摆摆手二丫过去就给了她大大的耳光:“你们大人自己跌到受伤是你们伺候不周,是你们的过错,到时有个什么万一好歹也自会有人会找你们算帐,你居然想把你们的错推到我们大人身上,果然是好大的胆子。”

二丫甩甩手又给了那宫人一个耳光,打的那宫人叫道:“我没有说话你为什么又打我?”

“就为你和我们大人说话没有规矩,正信大人是太后宫中伺候的人,你说话行礼了吗?垂手了吗?最重要的是,我们大人让你开口了吗?”二丫抬起手掌来:“你不懂规矩,我教教你是救你一命,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怎么,你还不服是不是?”

那宫人看看二丫高扬起的手,再看看红鸾漫不经心的神色,根本没有喝止二丫的半点意思,她立时摇头:“不、不敢,没有不服。”她不敢再多嘴了。

站了半晌也不见红鸾再说话,终于有人再次大着胆子开口,不过再开口前先看了一眼二丫,显然是怕二丫过去教她规矩:“大人;”她很乖巧的行礼,然后垂手而立:“奴婢有句话可不可以问?”她完全是按二丫的话来做,不敢有半点差错。

“问吧。”红鸾闲闲的道,走到台阶那里没有形像的坐了下去,看的外面回来的柳儿摇头,进屋拿了两个垫子给她,又吩咐人摆出圈椅来,知道红鸾是累坏了。

这次的宫人真的很乖巧,直到柳儿和红鸾说完话,又等到红鸾坐到椅子上才开口道:“请问大人,奴婢们如何才能向大人赎一成罪过?”

“你是个机灵的。”红鸾笑了:“罪过什么的放到一旁,大家都是在宫中当差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事情说不开呢,是不是?不过呢——”杨典工的人都猜到肯定会有“不过”之类的话,这才是重点。

“不过呢,我们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宫中所有,你们大人一声令下倒是痛快了,可是我们要如何向尚宫交待?你们不给我们个说法就走,是不是有点不妥呢?”她的话说的客气,可是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们想这样甩手走人那是大大的不妥。

听到红鸾的话众宫人到是松一口气,要钱在此时可谓是大大的好事儿,比要她们的命强多了,而且要的还不是她们的钱,是她们大人的钱,她们是不会介意的。

红鸾的目光扫过还在昏迷的中杨典工:“花草长到如今可不容易,屋里的东西我们也都是用习惯的,换新的还真是不习惯,这些,你们也总要给个说法吧?”

“是,大人说得对。”宫人只想扶着她们大人走人,现在红鸾说什么她们也会点头的。

“你们如此倒让我不好开口了,也罢,你们大人虽然不懂事儿,你们到是明事理的,只不过摊上这么个大人,你们也是没有办法,我知道,我知道,刚刚你们是听命行事,身不由已嘛。”红鸾很为宫人们着想,听的众宫人是点头不已。

“那树呢不论大小,五两银子一棵,花草呢,都这个季节了,不论种类二百文一株——价钱公道吧?”红鸾斜眼看向众宫人,眼中有寒光要射出。

众宫人明知道价钱不公道,可是她们能说什么?现在只要红鸾能放她们走,说什么她们都会点头的,而且红鸾也说,树木不是一天长大的,东西也是她们用习惯的,总要给点银子作个补偿,多些就多些吧。

“屋里的东西呢,木质的不论大小,五两一个,瓷器可就金贵了,是不是?唉,你们是不知道,我们这屋里的东西刚换没有多久,不然我还真懒得和你们说银子的事儿,就由尚宫局的大人找你们吧,如今,你们真去尚宫局就怕是去得回不得了——上次的事儿同你们无关,现在也变的有关了不是?”

红鸾很好讲话的样子:“橱子什么的,二十两一个也不见得能买个好的是不是?五两一个木质的,不算我欺负你们吧?”

众宫人连忙点头,现在红鸾说天上月亮是方的,她们会点头说对的。

“嗯,接下来就是你们的补偿了,一人给个十两银子压惊,受伤的再给十两银子医治,这个也不算过份吧?”看到众宫人苦着脸点头,红鸾看看杨典工道:“你们倒是同意了,可是你们大人会不会同意呢?”

“她万一不同意,那你们走了不给银子,我到时候找谁说理去,是不是?”她托着下巴,可爱的眨眨眼睛:“那个谁,对,就是你,看你很乖巧的样子,告诉我这里面谁是你们大人的贴身了?”

“哦,是你啊,那你告诉我,谁替你们大人掌管财物之类的东西,就算是药材啊等等也算——那也是银子嘛,哦,是你们两个啊。”红鸾看着被人指出来的两个苦瓜脸的宫人:“你们给我回去拿银子赎人吧,二丫,算清楚没有,一共要多少银子?”

二丫清清脆脆的道:“一共九百一十七两三十文,大人,你向来心软,我们就收个整数儿,九百二十两银子吧?”

“你个小鬼头,好,就依你,要收整数依我就要千两正好,你都开口了那就这样吧。”红鸾笑眯眯看向苦瓜脸的两个宫人:“腰牌拿来,嗯,现在你们就去取银子,我让几个人帮你们,怕你们拿不回来啊。”

两个宫人苦着脸:“我们大人没有、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对视一眼再看看身后的宫人们:“我们也凑不起这么多的银子,大人。”

红鸾笑的很可亲:“银子不足,不是不家东西吗?不然叫你们两个回去做什么,是不是,药材了,锦锻了,首饰了…等等,都可以折成银子算嘛,我们是吃亏了一点,这些东西就按价折二成算银子大家都不亏了。”

看到两个宫人还是面露难色,她笑着摆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不够是不是?没关系。”听到这一句让众宫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是红鸾紧跟着一句:“你们大人还有房契什么的吧?存在外面银庄的契据什么的,统统可以折上两成算银子嘛。我想,你们一定能把银子凑齐的,是不是?”

红鸾说到最后时语气猛的转严厉:“如果找不全,他们的脾气不太好,你们有个什么三灾两难的,我可不好说的。”

两个宫人的都要哭出来了,可是看向红鸾却不敢说不字,再看看自家的大人想想自己的小命,她们最终还是点头:“是,奴婢定会把银子凑齐的。”

红鸾点头:“我是相信你们的,只是她们相信不相信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们拿不回银子,她们今天晚上可就会被我的人好好招呼招呼了”,她看向众宫人:“你们信得过她们吗?”

众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个不怕两个宫人一去不回头?随便有人小声道:“你们去吧,如果不回来,那事儿我可保齐要说出来的。”有人开口,立时就人跟着,不少人说了相同的话,那两个宫人的脸更苦了——她们也完全死心,不敢不回来了。

红鸾这才笑道:“还不去,快点回来,我的耐心可不多,相信你们取你们大人那点银子用不太久是不是?”她说话的时候目光没有离开杨典工。

就在两个宫人施礼的要走时,杨典工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站、站住!”抬头指着红鸾:“你狠。”

红鸾淡笑:“原来大人早就醒了,那正好,我们来谈谈你的身份银子吧,刚刚那些只是用来赎你身边这些人的,可是并不包括你呢,大人。我想大人的身价当然不能同宫人们相同,不能岂不是有辱大人您的身份?大人您和我也是老交情了,我也不多要你的,就一百两银子好了。”

“呀,这样算下来,一千两都不止了呢。”她看向两个宫人:“你们大人的家底还不够吧?虽然千两银子听着极多,可是和你们的错相比,可当真是便宜了你们,也就是我这人心软才会如此轻易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