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工拿起茶盏来,指节有些泛白:“我知道,不过那个红鸾也知道。”

接下来的两天,宫中的人忙忙碌碌,宫奴院的人也是飞来奔去,大家忙的每天互相说不上几句话;就连红鸾也忙的中午趴在桌了也能眯一会儿,实在是睡的太少了。

李司工这两天也睡的很不好,不过今天她心情很好,就算是有宫人失手打了茶盏她也只是挥挥手就算了;因为今天就可以解决掉她所遥烦恼,有什么小小的不快她也就不在意了。

她先去了一趟太后那里,先帝的大丧到了尾声,外地的亲王、郡王、公主等等都已经到齐,太后这两天倒是不怎么伤心了,来的人里有多少是另外怀着别样的心思,她心里可是如明镜一样,也因此太后这两天开始打理一点事情,虽然只是少少的打理几件而已却也让她有机会进言了。

看到太后后,她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就说到了正题上:“太后,咒术之事这几天宫里传得沸沸洋洋,奴婢因为宫奴院被牵连进去,所以十二分的上心,今儿却找到确凿的凭证,想向太后请旨。”

太后猛的抬头:“你说咒术之事,你找到了那个主使之人?”

“应该不是主使之人,不过奴婢相信可以问出些什么来,凭此找到那主使之人也不是没有可能。”李司工的话说的很仔细,每一个字都是她反复思索过的,不想在太后面前有丁点的差错。

太后看向李司工缓缓靠在椅子上:“那人是谁?”

‘“太后,那人说出来只怕太后是不相主,奴婢的确找到了凭证才敢向太后请旨的;”她罗嗦一番依然没有说出她找到和咒术有关的人是谁:“奴婢请太后相信奴婢,现在她还完全不知情了,提到她绝对能搜到真凭实据。”

“是吗?”太后看着她:“那人到底是谁,会让你如此忌惮?”

李司工叩头:“是慈安宫的正信,红鸾。”

太后没有立即说话,在李司工等的额头冒汗后她才淡淡的道:“说起来还真是奇了,怎么这两天里净有人来对哀家说找到了咒术相关的人呢?你说红鸾同咒术有关是不是,哀家告诉你,就在前天那红鸾也曾来到哀家这里,对哀家说了差不多的话,和你不同的就是是她说那个有关之人,是你。”

李司工吃惊异常,没有想到红鸾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动作,好在她都安排好了一切,不然真会阴沟里翻船:“太后,奴婢冤枉!奴婢不是信口开河,奴婢是有凭有据的,请太后下旨,奴婢能马上证实奴婢绝没有欺瞒太后。”

太后看着她:“你所说的凭证是什么?先帝大丧,你们一个一个不哀思先帝却都来烦哀家,红鸾也说是有凭证的只不过她还有孝心,知道要在大丧之后再动手,可是你呢,却直接请旨!说吧,如果不是真的有凭有据,你就等哀家降罪。”

李司工连叩几个响头:“太后,奴婢对先帝大行十分哀痛,对太后更是忠心耿耿,所以为了太后的安危,为了让先帝不会忧心太后,奴婢才大胆来请旨的,咒术之事非同一般,奴婢不敢隐下,上禀太后请太后做主。”

太后瞪李司工一眼:“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直说凭证是什么吧。”

“是,太后。奴婢是近些日子查看宫奴院的用度时,无意中自御厨房里听人说起,宫奴院计了一些血过去用,感觉奇怪才注意宫奴院的,然后发现宫奴院三不五时就会埋些灰烬,奴婢不敢打草惊蛇,只偷偷的挖开一个掩埋灰烬的洞,在基保发现了没有烧尽的白绢碎片。”

她说着话把东西呈了上去,上面正是乌黑的笔迹,虽然碎片不大却也能看出那是咒术之图:“奴婢看到后也吓了一跳,想到太后如此信任于红鸾,不敢相信眼中所见只是越发留意红鸾的行事,发现她的确有些异常。”

“白天没有精神,夜半屋里还亮着灯烛等等;而且宫奴院现在也极难进,只要非宫奴院人进去,就会有人悄悄跟在四周,奴婢为了查清楚可是费尽了心思。”李司工悄悄看一眼太后:“终于接近了她的小书房,虽然只是一眼看到她用来画咒术,还没有来的及收起来的笑与白绫。”

太后眯着眼睛:“当真??!”她的语不冷冰冷的。

李司工叩头用极为肯定的语气道:“奴婢绝对不敢欺瞒太后,请太后做主。”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惊动红鸾?那些灰烬还在?那用来练习咒术的笔与白结余等物也在?还有,你开始所说的血,是用来做什么的?”

“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人说过咒术之中有些邪术,可以咒人生死却要用生灵的鲜血为祭,奴婢想、奴婢想,也许、可能…”她抬头看一眼肽后再次低下头去,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话是不必说全的,留下一半儿让人去猜效果更好,比如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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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章

太后现在最心痛的、最伤心的、最在意的,莫过于是先帝的死了,此时往太后的伤口上撒盐让她痛的更重,伤的更厉害,那么她定会更生气。而李司中工要的就是太后大怒、震怒,对,她是故意引太后往先帝死因不明上想的。

先帝可是明明要好了,却突然死去,这不奇怪吗?想到这里她就佩服自己的主子五体投地,当时看不出什么用处的地方,在这种不经意的小小细处,就能要了人的性命且能有很大的用处。

皇帝,你以为使其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你以为太后肯定以及一定的支持你吗?所有的事情不到最后一记得就都有变数儿。

她的话不多,也没有说出什么过份的话来,关键不是在于她的话而在于太后会如何想,会想到多么远、多么深,她并不担心太后想的不远、想的不深,就如她的主子同样很放心一样,太后在宫中生活多年,她想得会比任何人都深、都远。

太后会想什么却和李司工没有关系,她今天只是来请旨拿红鸾的,而红鸾恰恰是皇帝的人,而且手中还有皇帝所赐的,先皇后的遗物——相比起来,红鸾早已经不是太后的人而是皇帝的人了,这一点相信太后只要用心很快就会确定的。

那么到时候就不只是咒术的事情,也不只是红鸾性命的事情,她及她的主子想要的更多,在先帝大丧完事之前,这场戏唱好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时候,谁笑谁哭、谁坐着谁跪着还真的不太好说呢。

其实她在新帝灵前是即位时就叹息过,如果他没有即位的话还会有活路的,就算是行止限制但平安到老也不是不可能的,废太子和废帝相比,当然是后者更危险,更不能留着。

“邪术?”太后听了之后微微皱起眉头:“哀家倒是没有听说过,此事当真?”有些事情人总是会宁可信其有的,比如鬼怪等神秘的、说不清楚的事情。

李司工叩头:“奴婢不知详细,不敢答太后的话,只能说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因为是偶然听来,时日长久也记不得自何处听来、又是何人说起的,不然倒可以为太后解惑的。”

“你敢欺瞒哀家?”太后柳眉倒竖,勃然而怒:“居然拿这种无根无底的话来哄哀家,你是何等居心?”她指着李司工:“你以为哀家如此好骗,是不是?来人,掌嘴。”太后居然说翻脸就翻脸了。

正是因为太后翻脸,李司工反而心头暗喜,连忙叩头求饶:“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认为咒术之事极大,才不敢有一点隐瞒,虽然想不清楚根底,可是奴婢真的听人说起过,当时只是以为奇事才记下了,并没有太往心里去,此时因为那务的事情才会记起,奴婢只是猜测之言,却并无任何其它的居心。”

“奴婢耿耿忠心可鉴日月啊,太后。”她喊冤喊的山响,叩头叩得山响。

太后摆手退上来拉人的太监们,看着李司工又沉默起来,虽然她没有说话,可是没有让人把李司工拖下去,就让李司工明白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自然是忍不住的心中暗喜。

“你倒是好心思,是不是红鸾和你有什么过节?你想借哀家的手哀家现在不和你处账,但是你所言只要有一句是,你知道后果。”太后开口所说的并不可亲,反而带着股凛厉的杀机:“至于你最后一句话,不要给哀家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清楚,哀家——,从来不喜欢猜什么事情,更讨厌有人让哀家猜她下半句是什么话。”

太后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三两句话就把李司工逼到了死角处,说也的说,不说也得说,可是李司工她敢说吗?她如果敢说出一个字来,就算事情当真如此,她又不是太后的心腹,皇帝出弑父之事她岂能活命?

李司工到底是宫中的老人儿:“是,太后。奴婢认为那红鸾可能就是在练什么邪术,到底实情如何就要捉到人后细问了。”她轻轻一句话推的干干净净,仿佛刚刚她不曾暗示过任何事情。

她知道她的止的并不是没有达到,就是因为达到了太后才会如此的小心翼翼:否则她现在哪里还有命在。

太后看她一眼,沉吟了良久:“你可是和红鸾有什么过节?”对于李司工的避重就轻,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岂能就这样放过她。

李司工叩头:“没有,太后。说句心底的话,奴婢原本还对红鸾的的干推的很好,很谈的来,如果不是有凭有证奴婢也万不敢相信红鸾会做出那等事情来。”她说完顿了顿,好像有些代红鸾可惜的样子:“太后,此事要如何处置,还请您给奴婢个旨意。”

她认为火候差不多了,此时请旨去拿红鸾,送到宫牢中自有她的自己人照顾红鸾,在红鸾咽下最后一口气前,定会招认所有的一切:其中所招认的事情,只怕就算是太后也要仔细应对才对。

太后把自己手上的指套取下来,然后拿着那指套很久之的才道:“这是你们先帝第一次送给哀家的寿礼,东西还在可是他人…”长叹一声她微微的合上眼睛:“此时死者为大,本不应该在大丧期间动任何干戈的,可是这样的事情在宫中岂能容它?容下它也就是对你们先帝的不敬了。”

“尚仪;”太后睁开眼睛:“传旨尚宫与宫正二人,让她们放下所有其它的事情,在今天哀家就寝之前,哀家要知道所有的详情。”她下旨让人去究查此事,却不是给李司工下旨,而是把此事交给了旁人。

此事不在李司工的算计内,按宫中惯例一事不烦二主,就是因为把事情交到她人之手,所知不多反而误事,所以李司工认定是自己接旨去拿红鸾,没有想到太后把此事交尚宫——可是太后不相信她?

就算是不相信她,她又能如可?太后的旨意有她说三道四的余地吗?李司工只能安慰自己,事情到底还是对她有利的,不管如何红鸾是死定了,她安全就好,其它的,于她来说没有自家的性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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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章宫正

只要此事不是由李司工来做,那么她和她主子的一些计划就不能进行,红鸾虽然还是死,可是能在她的死上做的文章就少太多了,最主要的是,就算是她们的人能让红鸾“吐”出某些惊人之语且画押,就怕尚宫大人和宫正大人不敢向太后说,杖毙红鸾了事。

如果不是她另有谋算,换作她是尚宫大人,也不敢把那些红鸾“供”出来的事情上禀于太后知道:此事没有几个人会上报给太后知晓,只会把此事压下去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才是在宫中活命之道。

李司工虽然懊恼,却不敢在脸上显现出来,叩头道:“太后英明,太后所说极是。”好吧,只要红鸾能死她几天的谋划便不是白做工。

太后看着她:“你先不要忙着开口,此事是你一手经办,所以你还是要跟在尚宫的身边协理才对,免得有些事情她们知道的不清不楚的再误了事儿。”她回头看一眼尚仪:“你也去协理吧,如果事情属实,有些事情要如何尚宫虽然知道,但万一有什么疏泼之处,你也好提点一二。好了,你们去吧,哀家要给你们先帝诵经了。”

李司工没有想到最后事情峰回路转,她并没有被太后排除在外,只是权力小些罢,但只要让她掺与就总有机会行事的,比只做个人证要强太多。当即跪倒领旨,她和尚仪行过礼后退出慈安宫的大殿。

尚仪看看李司工:“司工大人的心思,真是细密如发啊。我们分头去寻两位大人传旨如何,到时就去宫奴院聚首,如此能快些免得今天晚上之前问不清楚,让太后娘娘生怒。”

李司工却深知慈安宫里的大总管和尚仪都待红鸾极好,经过这些时日在红鸾的经营下交情可不是一般,她哪里敢和尚仪分开行事,生怕她一离开尚仪就会给红鸾送个什么信过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不能不防:“尚仪大人,我们先去尚宫局吧,这个时辰两位大人应该在一起议事才对,不用我们分开去寻人。”

尚仪一笑:“我倒是不如你清楚六局的事情,依你所说吧,快些,莫要误了太后交待的差事。”她说完转身就走,显然对李司工没有太大的好感。

李司工也不在意,跟在她的身后也不多话,不卑不亢。尚仪比尚宫的品阶要小些,可是实际上就算是尚宫大人看到尚仪也会行半礼,有什么事情也是同她商量为主:谁让人家是太后贴身的人呢?你就是再大的本事,能抵得了人家在太后面前的蜜语两句吗,宫中之人向来对尚仪都十分的客气,李司工就算是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出来。

尚宫大人和宫正大人并不在一起,好在她们两个人做事的厅堂并不算远,很快两人就领旨向宫奴院而去。

李司工看看跟在尚宫和宫正大人身后的那些宫人太监:“大人,只这些人可以吗?宫奴院里可有几百名宫奴呢。”她很担心红被逼到绝路上会作疯狂之举。

宫正笑笑:“足够了。”她是个很和气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绝想不到,令宫中的宫人们闻名就吓的脸色发白的宫正大人,其实是个长得圆圆胖胖的和气妇人。看上去她比尚宫大人更好说话,并没有一点凶恶的样子。

李司工却是深知宫正的脾性,虽然很不以为然却不敢再开口;如果是尚宫大人答她,她还敢再辩上两句的,可是宫正大人的嘴里吐出来的话,她如果敢质疑那就是自找罪受。

宫正看着李司工再次一笑:“你等得可心急了吧?我们快些去吧,晚上还要给太后回清楚,没有多少时辰给我们用呢。”她伸手相让尚宫和尚仪:“两位大人先主。”事实上宫正和尚仪品阶相同。

尚仪却一掌拍在宫正的背上:“你少给我来这些,倒是快些是真的。”她对尚宫大人微欠身:“我们也不相让了,平白浪费时辰而已,大人您先,我们随后。”

尚宫大人一笑:“好。”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多看了李司工两眼,却没有同她说一句话。

看到宫奴院的大门时,李司工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想像是红鸾看到尚宫和她一行人的表情,再想想她被身边人指认百口莫辩的样子,心里终于舒服了不少,近来在红鸾手中吃的暗亏可不少,能一次讨回来当然是极为痛快之事。

但她欠为司工自是有一定的城府,心里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而且那三位大人没有哪一个是等闲之辈,她也要小心伺候着才成。

她正胡思乱想,就听到宫正道:“倒是有趣啊,怎么看着她好像是奔我们而来——难不成知道我们要拿人,自己就送了过来?”宫正说的极为轻松,好像完全没有把太后的差事放在心上一般。

李司工闻言向前看去,果然看到红鸾带着人急急而来,她眼中闪过讥讽,就算此时红鸾发现了如何应对,想要取信于他人能只凭一张嘴巴,而红鸾她想要洗清自己却根本无凭也无据。

残忍的笑意挂在她的唇边,盯着红鸾的眼睛也好像有火焰在跳动,送过来,岂不是更好?在这里拿人可是强过去宫奴院啊。

“司工大人,你的笑意很有些意思。”宫正大人的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脸上:“看到红鸾正信因何而如此高兴?是因为在太后面前就要立一大功吗?”她轻轻长叹:“大些的椅子坐着是舒服,但是红色太重你就不怕受不了那股子腥味儿?”

说完也不理会李司工,跟上尚宫和尚仪急行两步,扔下了脸色阵青阵白的李司工:就像她猜到红鸾要用咒术除掉她一般,只怕宫正大人也猜到她是杨用咒术除掉红鸾,秋风吹过,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发现后背已经冰凉一片。

宫正大人此时对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难道还想为红鸾脱罪不成。

红鸾已经到眼睛,看到尚宫大人拜了下去:“大、大人,奴婢有事要回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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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章好心

李司工也来不及多想,急走两步抢先喝道;“红鸾正信,你做得好事已经被太后知道,可是前来服罪的?”她现在还是除掉红鸾再说,就算是宫正有意维护又如何?到时候红鸾一死那就是死无对证。

就算宫正再厉害,她也不用怕。眼下保住了性命,等到那个时候,她也就不用怕任何人,就应该是人怕她才对了。打定主意的她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同时也是为了亲手收拾红鸾,可以大大的出胸中一口恶气。

红鸾吃惊的看着她,脸色变化极大:“你、你怎么会和尚宫大人在一起?!”

尚宫大人瞪了李司工一眼:“你说有何大事?你先说,我们的来意慢慢再告诉你。”在宫正大人的示意下,红鸾一行人已经被尚宫局的人围了起来,只是没有尚宫大人之命没有人动手而已。

红鸾并没有发觉到不对劲儿,倒是她身后的柳儿等人脸色微变,向红鸾靠近了一些,红鸾听到尚宫大人的话,立时指向李司工:“大人,咒术就是她画出来的,就是她画出来的!”

她叫完后,所有的人都呆愣的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说话,宫正大人回神很快,她上上下下打量完红鸾:“不错不错,很精神,有斗志。”然后她又回到李司工身边,又看看宫正大人:“大人,是真的,奴婢所言并无一字之虚!”她急的就差跳起来了:“她画咒术所用之物,奴婢都亲眼所见,还带了一件在身上做凭证,请大人过目。”

她自身上取出小包来打开,里面却是一言白绫与小小的一方砚台;砚台很精致,而且一看就用过好些年头,绝不是凡品不是平常人能用得起的好东西。

尚宫大人闻言伸手接过砚台,回头看向李司工:“红鸾,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一行人要去哪里?”她看到李司工脸上闪过异样,眼中闪过冷色收回目光:“你可能绝对猜不到,我们几位品阶最高的女官儿,在先帝大丧期间聚到一起是为了什么。”

红鸾却焦急满脸:“我知道大人们现在很忙,要做的事情定很重要,可是此事不能耽搁,万一被毁掉那些证物,如何向太后交待?咒术之事好不容易有了发现,如果查不出什么事,太后震怒我们…”

宫正走到红鸾的身边,笑眯眯的道:“什么都好,就是性了急些,我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为咒术这事而来,现在先帝大行,什么事情能让我和尚宫、尚仪三人一起办差?嗯,脑子也差点,不够恰值啊。”

红鸾张大嘴巴:“为咒术之事?那、那大人们都已经知道了,是奴婢太过急燥,没有经过什么大事,大人恕罪;大人们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奴婢就不用担心了。”

宫正大人笑着摇头:“我们的确是为咒术之事而来,只不过不是要去李司工那里,你看看我们都走到了你们宫奴院外不远了,你不宵清楚我们要到哪里去吗。至于李司工嘛,我们倒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李司工向太后进言,说你暗中练习咒术,并且有凭有据,我们是要到宫奴院中取证的,你来了正好给我们带路吧。”尚宫大人说话公事公办,没有袒护任何人的意思。

红鸾跳了起来:“她说我、她说我?不,是她,是她在画咒术!奴婢可是有人证有物证的。”她指着李司工:“你敢说没有,你敢赌咒发誓吗?”

最后两句话不要说是宫正了,连李司工都要笑出来,宫中之事赌咒发誓能管用,还会有宫正大人在吗?还会有宫监的存在?真是小孩子的话,赌咒发誓在很多人来说那是家常便饭,根本当不得真。

由此可以看出来,她当真是入宫不久啊,还有着天真的一面,一关键就露了出来。

李司工喜欢天真的人,因为宫中实在不多见,她也痛恨天真的人因为让她看到自己变成了怎么阴暗的人。通常,她会让天真的人死的快些,免得在宫里多受罪不是,老天是知道她一番好心的。

而她痛恨的红鸾居然露出天真来,就算只有一丝丝也让她心里极不痛快,差点因此而忘掉那方砚台的事儿:怎么可能,那绝不可能!如果说是仿制的,那红鸾又是如何得知那方砚台的样子?

不是仿制的话更不可能了。她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忽然有个念头闪过:红鸾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咒术之图是她所画——虽然这不可能,可是这念头出现后就深深扎根,她怎么也难以说服自己。

她咬牙道:“你倒是机灵,是怎么知道事情败露的,居然倒打一耙想诬我做替罪羊吗?可惜太晚了,只要到了宫奴院里人证物证面前,看你如何狡辩。”先咬死红鸾的罪名再说,至于她屋里应该没有事情的,要知道一般人是进不了她屋里的。

而且她也不会在屋里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她向来是个惜命的人,不会做冒险的事情——她这样一再的安慰自己,可是那方砚台却让她怎么也无法定神。

现在她又无法分身,也不敢当着尚宫三人的面打发人回去看看:那就是不打自招了,所以她只能硬生生的压下不安飞快的转心思想着法子了。

红鸾看向尚宫大人三人,跪下叩头道:“奴婢愿意先回宫奴院中和司工大人对质,但是奴婢请求大人们使人去司工大人那里,莫要让人毁掉罪证。”说完她是连连的叩头:“大人,奴婢只求清白。”

宫正大人摸摸下巴:“不错的主意,这样看来临危不乱、脑子反应也不算慢,看来能在宫中多活几年。”

尚宫大人看向尚仪:“你看如何?”她自见到李司工到现在,就仿佛成了一个没有主心骨的人;她是三人之首话少也就罢了,可是连个主意也不拿。

尚仪看也不看李司工:“太后的旨意是查清楚咒术有关的事情,可不是拿红鸾正信问罪,既然红鸾正信还拿出了凭证来,我们不去查个清楚也无法向太后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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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1章能干

李司工听到尚仪的话可以断定她是看自己不顺眼的,枉自己这些年来逢年过节给她送得那些厚礼了;她恨恨的盯着红鸾,真想把她直接掐死让她再做怪!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要再来害自己。她的脑子转得再快,可是也想不到法子阻止尚宫大人三人使人去守住她的屋子;虽然她出来时确定屋里是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可是红鸾把话说得那么满,依着她的性子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乱说的,且还有一方砚台让她心惊肉跳。那砚台如果是真的,东西应该在宫外才对,而前两天她回去时还用过收起来,绝不可能出现在宫中才对;她真得担心,想了想忽然道:“砚台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拿这东西来诬蔑我,是不是砚台是你常用的东西?而你还往我房里藏了什么东西,你好恶毒的心思?”东西就算是她的,可是又有谁知道呢?只她不认反口咬定是红鸾之物,到时自有人会为她作证,她也就没有什么危险可言;此时她的心终于放下来,看她今天要如何收拾这个红鸾,让她死性不改想谋算自己——她根本就忘掉了,是她及她的人谋害红鸾在前的。依着李司工的想法,就是她看着红鸾碍眼了,设计相害那红鸾就乖乖的让她害,自然也就不会有如此的狠手,而红鸾也能保住一条性命;就算是眼下,红鸾不肯乖乖的就范被她害,也让她极为不满,恨得她牙根都疼起来。强盗总有强盗的想法,而坏人也总不会当自己坏人:她们做事当然是很理直气壮的,不然也就不会做出害人的事情来。红鸾闻言看看李司工淡淡的道:“就算东西是死的不会说话,可是总有些会说话的东西,相信三位大人自然能看得出来。”她说完谢过尚宫大人使人去了李司工的那里,然后起身在前面引路,完全无所惧的样子。无知自然是无惧的。李司工的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等到了宫奴院中看红鸾还能不能如此镇定;悄悄的的看一眼尚宫大人,她往那边行了两步,因为宫正和尚仪待她都算不得友善,尤其是宫正的话让她心里有些发毛。还是尚宫大人好,凡事依着凭证说话不偏不私;她还是凡事向尚宫大人进言,事情成功的把握还能再大些,宫正和尚仪就当她们不存在好了。尚仪没有注意到李司工的小动作,她看着红鸾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些担心,可是却没有开口说话;就连尚宫大人递过来的眼色,她也没有注意到。宫正大人和红鸾走在一起,不时的问她点东西,对宫奴院的情形很有兴趣的样子;而尚宫大人很平常,原本想和尚仪交换下意见的,看她心思不属也就自己去沉思,没有开口唤尚仪。宫奴院的人有一半以上出去当差做事了,留下的虽然也不少可是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就算是看到尚宫大人三人进来,也只是惊讶而已见过礼后该做什么还是去做什么,没有慌乱或是担心的样子。此时,尚宫大人才知道宫奴院的变化有多大。房子还是那些房子,人还是那些人,可是看上去一切都不不同了:至少以后她不会不喜欢过来走走,而原来她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死气沉沉的。宫正终于不再和红鸾说话,慢行几步和尚宫大人同行:“倒真是个能干的,这个地方却有些委屈了她。”她看看四周的宫奴:“换件衣服,我绝对分不出她们是宫奴还是宫人来。”尚宫大人淡淡的道:“份内之事罢了有什么能干不能干的?”她看一眼尚仪:“她能当什么样的差,太后最是清楚的。”宫正立时闭上了嘴巴,知道刚刚的话说得有些冒失了。进了女史院中后,尚宫大人没有随红鸾进厅里由人奉茶,而是直接问李司工:“你所说的凭证在哪里,现在指出来自有人会即来给我们过目;时间无多,你长话短说就好,来龙去脉自有你说的时候却不是现在。”李司工连忙欠身答应:“是,大人。请大人随奴婢往这边走了。”她一面说一面看向红鸾身后的柳儿,在看到微微的点头后眼底闪过笑意,向女史院的位于后面的小园子走去。此时翠环和香梅等人也出来了,很乖巧的搬椅子、抬案几、备茶水,都不用红鸾吩咐一声;红鸾也没有阻拦李司工,跟在她的身后道:“我要看看大人在那几步见方的小园子里能找到什么凭证。”“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得事情真以为无人知道吗?”李司工正色的斥责红鸾:“不要再嘴硬了,如果你现在知错说不定能少受些皮肉之苦。”红鸾回她一句:“平生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可怕的?倒是大人你,现在心里当真安稳吗,就不担心你屋里的东西被人看到——大人所说的话有道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您做得事情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去。”李司工哼了一声,见案几椅子已经安放好,便伸手相让尚宫大人她们坐下;她的确是不敢现争辩下去,因为她真得心虚,和红鸾这种完全不知情的底气十足当然不同:今天来的三位大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她怕被瞧出什么破绽来。现在还是做正事,把物证摆到三位大人面前,到时候看红鸾还有没有这样的伶牙利齿;她的算盘打得山响,立时就躬身道:“大人,最重要的物证就在这地下,还请大人命人挖开,到时大人一看就知道奴婢绝不是信口胡说的冤枉好人。”她还不怕在此时表白自己是被红鸾冤枉的好人。宫正大人看了看小园子,摆手叫出几个人来:“找找看可有哪里的土翻动过,找到就挖开看看。”她也不需要李司工指认哪里。尚仪却看向李司工:“为了快些还是由李司工指认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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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章大肥

李司工是巴不得这句话,她立时躬身答应下来,然后看向柳儿道:“柳儿,你们正信大人这几天在哪里掩埋了东西?”

柳儿就自红鸾身后走出来:“奴婢为大人带路。”她又向红鸾施礼:“大人,司工让奴婢做得事儿,奴婢就先过去了。”也不等红鸾说话她转身就走。红鸾倒是没有惊慌:“柳儿,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大人们坐在这里岂不是太过怠慢,说得重了就是冲撞;你回来,我和…”“你什么也不用说,只要看着就成了;或者你现在就认罪倒也免得大家辛苦了。”李司工打断了红鸾的话,眼中分明有着一丝得意:“柳儿,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红鸾抢上两步:“司工大人,真得不…”她还是要阻止。李司工不再理会红鸾:“尚宫大人,红鸾如此阻挠实在是可恶至极,还请大人让她安静些;最好是绑了起来,免得她一会儿再伤到人——可是有先例的。”尚宫大人看向红鸾:“你安静的站在那里,不然只能绑起你来。”她还真是铁面无私。红鸾却很为难:“大人,奴婢是埋了东西在这园子里,可是挖出来实在是对大人们的冲撞与不敬,到时奴婢便无罪也成有罪了。”宫正一笑:“既然能埋进去就能挖出来,无妨的;就算是有什么冲撞,我们不怪你就是。”她微微前倾:“你当真这两天埋下了东西?”她有些不相信,因为事情太怪了些。李司工言辞凿凿的说红鸾把练习的咒术烧掉埋了下去,而红鸾到了小园子之后直承她当真埋了东西,而且还找个借口就想阻止众人挖出掩埋的东西——如果事情败露红鸾也应该是求饶,或者是死不肯承认,就算是咬定李司工和宫奴院的人勾结埋了东西陷害她,也比现在她一口承认埋了东西要高明的多。红鸾却还是不同意:“大人,还是不要挖出来,实在是污秽不堪对大人们大有不敬。”她如此拼命阻止更让人起疑。就连尚仪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你,当真埋了东西?埋得什么东西?”她问得直接,不像是宫正那样说什么话都是绕来绕去的,并不明言。红鸾却叩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请大人还是不要挖了。”她不说是什么东西,还非要阻止不可;为了让尚宫大人开口阻止李司工,她不惜在地上叩起响头来:“奴婢实在不想冒犯大人们。”李司工也没有想到红鸾会如此,只当她是急傻了;看柳儿一眼,她小声的、急急的道:“倒底在哪里啊,叫你过来是帮忙的,不是让你看戏的;你总看你们正信大人做什么,难不成到了此时你又…”她哼了一声:“快点吧,不然你今天的小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柳儿叹气再看一眼红鸾才回过头来,倒也很干脆快走几步,指着一棵芙蓉树道:“就在它根部的东面。”然后又走开指着一从刺玫道:“这下面也有。”“这里有。”“这里也有。”“…”不多时柳儿指出了十几个地方来,她指完脸色也变得不好看,看看李司工:“大人,这可不是奴婢的主意,是大人让奴婢做的,大人要向三位大人说明才好。”她非要李司工说明白不可,硬是拖着李司工回来跪倒在地上。“三位大人,不是柳儿无状,奴婢也不想冒犯三位大人,只是司工大人非要奴婢指出来我们正信大人这两日所掩埋之物,奴婢只是听命行事。”柳儿说完还连连叩了三个响头,却没有看红鸾一眼。不知道是心里有愧,还是因为心中对红鸾有所畏惧;她跪得也距红鸾为远,中间隔着一个李司工。尚宫大人点头:“我们知道,不管挖出来什么东西来,只要那些东西同你无关,我们是不会怪罪于你的;你起来吧。”李司工的注意力全在身后那些挥舞着竹铲等物的宫人身上,等着她们挖出东西来的霎间;她此时有些紧张,呼吸都不自禁的放轻了许多。红鸾却还是在叩头,就是想阻止宫人们再挖下去。可是尚宫三人谁也没有发话,都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被柳儿指出来的地方都有人在辛苦劳作,第一个坑已经挖得足够深了。忽然两上宫人惊呼一声,然后扔下铲子退后捂起了鼻子来,看看尚宫这边两个宫人却没有过来回禀,反而在交换眼神。尚仪发问:“可是挖到了东西?”红鸾听到这话也不叩头了,身体僵硬的挺立在原地,看着尚宫三人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两个宫人过来跪下:“挖到是挖到了,只是却不是司工大人所说的灰烬,却是、却是花木的大肥。”她口中所说的大肥就是指草木灰包起来粪便。尚仪“啊”了一声连忙用手帕捂住了口鼻:“你说什么?!”尚宫大人皱了皱眉头,也取出了帕子来捂上;只有宫正大人面不改色的坐着,不过也把手中的茶盏放下不再吃茶。李司工面色巨变,看向一旁的柳儿完全的不相信;可是柳儿垂着头动也不动,她忍不住推柳儿一把:“你说的,那些埋的东西呢?”“就在那里啊。”柳儿的声音不大,却十二分的肯定。李司工忽然脑中一阵灵光闪过:“在下面,一定在下面。”她对两名宫人道:“你们快去接着挖,一定能挖出来的。”红鸾终于吐出一口气来:“还要挖,你有完没完啊?你倒底要找什么,那些地方埋的东西都一样,我不让大人您去挖吧你非要挖,现在还要往下挖——你不是存心和两位姐姐过不去?那种东西在下面放了可是不少,要挖你自己去挖!”两名宫人是尚宫院的,当然不会听李司工的吩咐,而且还是这么恶心人的吩咐;没有听到尚宫或是宫正大人开口,她们乐得假装没有听到。红鸾的话听到两名宫人耳中那真是再好听不过,李司工和红鸾相比那就是恶人啊:存在不让她们吃午饭不是?该死的李司工。李司工却还在大叫:“快,去挖啊;还有你们,不要停手继续挖,挖到灰烬才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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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3章挖坑非好事

没有人继续往下挖,没有人愿意继续往下挖,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大肥下面的土也是被翻动过的,可是此时收工人人都会很高兴的。

李司工看无人听她的,便再次向尚宫大人叩头:“大人,只要再挖下去定能挖到真凭实据的;事关咒术又是太后吩咐的差事,不能有半点马虎啊。”她此时不得不搏,所以连太后都抬了出来。

再说有柳儿的肯定回答,认为这可能是柳儿等人的故布疑阵,能让人更容易相信这乃是红鸾所为:的确,只要在大肥下面挖出灰烬来,三位大人定会相信的,不管红鸾如何抵赖也不成——说破天,她也只会让三位大人认为她是狡猾的,因为在埋东西上就已经看到了红鸾的奸狡。

不愧是贵妃调丵教出来的人啊,做事就是狠、就是准,让人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就连她也不得不佩服柳儿的“精明能干”。

尚宫大人看看众宫人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不能不管手下人的想法;但是太后交待的差事不查到底不好吧?她想了想看向尚仪大人却没有开口说话,不过那意思就是在询问尚仪:你看这事怎么办好?

尚仪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司工:“要挖你去挖!中午这饭是没法吃了。”她气冲冲的站起来甩袖子道:“我到前面厅里等着,有司工在相信定能水落石出的,太后那里肯定会重重的厚赏司工。”把话扔下她就如飞般的去了,显然是气狠了。

尚宫大人看着尚仪大人穿过月亮门后,看一眼她带来的宫人们缓缓的站起来:“嗯,我去看看尚仪大人,她气得可真是不轻啊,不能让她一个生闷气的。”说完跟在尚仪身后她也走了。

李司工根本来不及说任何话,她现在只能看向宫正大人了。

宫正大人轻轻的抚掌:“唉,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红鸾,你还不扶我去劝劝两位大人,她们生了那么大的气,到时候有你好受的。你呀你,我刚还夸你能干,没有想到做个事儿没有半点谱。”她扶着红鸾的手、踩着尚宫大人的脚步,也走了。

红鸾答应的声音脆得就如同是那刚出锅的麻花,那叫一个响亮!她扶着宫正大人,还不忙回头看一眼李司工:“司工大人,这里就交给您了;可要快些,三位大人可是没有太大的耐心。”

说完话她很得意的向李司工挑眉,显得胸有成竹;只是她说完话时,对她身后的人使得眼色,却没有逃过李司工的眼睛去。猛然间李司工十成十的确定,红鸾是什么也不知道,极有可能是她让柳儿带人给花木上大肥,而柳儿就把灰烬顺便埋了下去——此时的红鸾笑得开心那是对,哼,有她哭得时候。她狠狠的握了握拳,三位大人不在更好,由她做主更便宜些。

小园子里只余下柳儿等女史院的不足十人,还有尚宫局的宫人们,以及她李司工。

李司工站了起来,意气风发的犯挥手:“快挖,愣着做什么?太后吩咐下来的差事你们也敢推三阻四,仔细你们的皮。”她看向柳儿:“还有你,带着她们也一起挖!快点,快点完事对大家都好。”

柳儿皱眉:“奴婢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真得不知从何入手。”其它宫奴根本理也不理李司工,完全当她的话是吹过的风——当成是风就算是不错了。

至于尚宫局的宫人们已经聚到一起,离那些挖开的坑远远的,对李司工的话充耳不闻;六局之中,有谁能支使得动她们?李司工如果好好说话、有好处给出、活计不累不脏还有得商量,此时李司工居然命她们做事,且还是脏得只可能是宫奴会做的事,她们哪里肯从命?

没有开口给李司工几句难听的,就是看她身上有太后的差事,不然哪里会这么便宜她。

李司工现在心神不宁当然脾气就不太好,见无人听她的更见恼怒:“你们没有听到吗?误了太后的差事,你们吃罪的起吗?”她也只能抬出太后来吓吓人。

尚宫局的为首宫人闲闲的道:“太后身边的尚仪大人不是说了嘛,要让大人您亲自动手;那可是太后娘娘身边最亲近的人,所说的话当然就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奴婢们哪里敢相帮大人、争大人的功劳呢?大人,您快请吧,就如您所说误了太后的差事可当真是吃罪不起的。”

李司工看着尚宫局的宫人,也只能暗暗把说话的人记下了,日后再找机会寻她算帐;眼前她只能靠柳儿了,回头却发现柳儿对她摇头。

“现在不是推脱的时候,非常时期啊。”李司工不得不放低身段,因为她可不想去挖那些坑:“你带人快去,快去啊。”事关她们的身家性命和前程,她实在不明白柳儿还在磨蹭个什么劲儿。

柳儿极为难的道:“贵妃娘娘是极爱干净的人,如果让她知道了,大人你明白的;奴婢实在是爱莫能助。”她是上前轻声说得这两句。

李司工盯着柳儿半晌,知道她是绝不肯做得了;不过柳儿肯过来说这几句话,也更让李司工吃了定心丸:此时没有什么比坑下面埋着的灰烬更重要,只要有她就马上就会得到天大的好处。

想到自己房子外面有尚宫局的人,她咬咬牙站起来把袖子一挽:自己干就自己干,等到那一天,她要今天这些人死!敢为难她,到时候她们就知道她们在宫中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谁了,哼。

她也不再理会柳儿,把手帕在脑后打个结遮住口鼻,过去拣起长长的竹铲就开始挖起来;她很小心可是却会弄破那些大肥,立时小园子里的宫人们躲得更远了,而她也感觉呼吸困难,且肚子里一阵又一阵的翻腾。

挖坑,当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李司工终于忍不住扶着树大吐特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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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4章挖坑要埋

李司工吐完,柳儿捂着口鼻赶过来递给她一盏茶,在她接过茶后就要逃离李司工挖得大坑;李司工拉住她的衣袖:“真得在下面?!”她累得不轻,这并不是最难受的;可是她感觉每一铲子下去,那土都很硬,仿佛是结成一块的石头,不像是翻动过的泥土。

她的目光泛着绿光,如果现在柳儿摇头她极有可能把柳儿推下沉坑,让她再也爬不上来。好在柳儿点点头,很肯定的点头,这让李司工感觉好多了:“可是,这泥土太硬了。”

“是大人您养尊处优惯了。”柳儿一语道破天机,让李司工心中的疑虑尽去:是啊,她天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自入宫虽然说是伺候人,可是哪里做过一点点的粗活?就算是翻动过的泥土,于她来说也同样硬如石头啊。

她倒底只是掌理修缮的司工,不是掌理营造的,不然她看看泥土的颜色也应该知道泥土是不是翻动过了;她不知道,可是尚宫局的宫人们却是知道的,她们在宫正手下少不了查事情的,当然懂得很多平常宫人不懂的东西。

可惜的是李司工把她们得罪的狠了,尚宫局的宫人们没有一个肯帮忙的;而李司工也恼了她们不肯叫她们过去看一眼,所以才会问了她相信的柳儿。

坑继续往下挖,可是往深里挖的话,以李司工的身手就要把坑挖大才成,而她力气当真是小得可以,所以挖得极慢;慢也就罢了,随便着力气越来越小,李司工的头上、身上就不像刚开始那样干净了,渐渐的她也顾不得了,只想把灰烬挖出来也好去洗洗。

想到洗澡她的眼前一亮,弄得一身又臭又脏,到时候她回房相信没有人会愿意陪在她身边,那么就算是她屋里被人动了手脚,她也能早早的收拾起来;于是她也就不在意身上的脏臭,虽然时不时的会吐上几口,不过吐啊吐啊的也就吐习惯了,最后她也就是感觉有些恶心,不会再吐出来了。

但是把坑底都清理干净了,又挖下去了有一掌深却依然是什么也没有;同时李司工越来越感觉那土是凝实的,根本不想是翻动的了。

她有些恼怒的唤过柳儿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看到竹铲子在硬土上的痕迹,柳儿淡淡的道:“这里没有呗。”她也不看李司工的脸色了,左右看了看一指旁边不远处的坑:“我想想,记得那个肯定有的。”她说完才看李司工一眼:“不可能每个坑里都有的吧?”

这话倒也对,可是李司工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你早说?”累得半死,臭得半死后,被告知这里没有,换谁都会有脾气的。如果不是这里只有一个柳儿听她的话,其它人支使不动的话,她真想一掌掴过去。

柳儿看她一眼很无辜:“大人,我哪里记得清楚啊。要知道,埋这个的时候可是晚上啊,就着灯光我又那个什么,大人,我根本就记不得了嘛。”

李司工一听头就大了:“那你说那个坑一定有?”这个柳儿哪里是个聪明的,分明就是个胆小怕事的糊涂蛋!

“奴婢记得那里是有的;”柳儿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是有的,我真得记不太清楚了。”

李司工瞪着柳儿半晌,然后认命的继续去挖了;她现在不挖出那灰烬来,她就死定了,现在只要坑底有灰烬就好,大不了就是辛苦些:辛苦比没有命好太多。

接下来李司工挖完一个又一个,挖得坑她自己都数不过来了,挖得她**哭而无泪;可是在柳儿淡定且认真的目光、语话中,她只能继续着她的挖坑大业。

日到正午的时候,柳儿唤李司工:“大人,我给你烧了水,洗洗吃饭吧;吃过再挖也不迟,奴婢想接下来就好挖多了,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必竟挖过不少了嘛。”她说得轻松至极。

李司工却看看天上的太阳:“我吃得下吗?”刚说完话,想到吃得再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看到了一地的大肥,“哇”一声破功再次吐起来。

她看看自己挖得坑,心头默数,越数脸色越黑,最终她看向柳儿:“你埋了几个坑?”

“奴婢不记得了,大人你知道…”柳儿又是老话常谈,加上那一脸的认真,还真不容易让人生出疑心来。

“不记得了?”李司工的眼神变得凌厉,盯着柳儿道:“为什么,为什么?!”她猛然间明白了,自始至终柳儿都在骗她!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柳儿为什么要骗她呢?

柳儿是丽妃的人,而且她在宫奴院里空挂着一个掌院的名儿,却什么事也做不得主;有人喜欢做傀儡吗?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看错柳儿:那个红鸾有什么能让柳儿跟随的?

柳儿轻轻一叹,看向月亮门那里:“没有戏了,被看穿了。”

翠环和香梅走过来,看向李司工眼里都闪过不屑;翠环摇头:“我还以司工大人在挖第三个坑的时候,就会明白过来的;不想,让我们等到现在。”

“你们?!”李司工不相信的盯着翠环和香梅:“你们也——?”她是一个一个见得柳儿三人,可是现在她们三个站在她面前,听话就知道她们三人是知道彼此间和她做得交易。

换句话说,她在谋算红鸾的时候就已经被谋算了。

柳儿看着她笑了笑:“上屋抽梯之计。只是为了给大人找个好梯子,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呢;谁知道大人精明的如斯,居然一个梯子不放心一下子就找了三个之多;不管如何,大人您现在可是上了房的,而我们三把梯子,不好意思,要回归旧主。您,一切多保重哦。”

李司工一口气没有提上出来,加上累得虚脱,腿一软脚下一滑,头下脚下就栽进了挖的坑里;好在是她挖过的坑,深是深点、大是大点,里面还算干净。

摔得眼前金星直冒的李司工,这次吐出的白沫却不是因为恶气,是摔得晕倒了。

“挖坑要埋嘛,只管挖不管埋掉坑里也怨不得人啊。”香梅淡淡的加了一句后发愁:“这要让谁拉她上来呢?只怕没有几两银子打赏,没有人愿意接这个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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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章都在等您

翠环看李司工一眼:“好在也不是白忙活,司工大人拿出手来的东西可都不错呢;我得的那几样,完全可以留起来给我妹妹添妆;这里你们看着,我去向大人说一声——三位大人现在应该也吃饱了才对。”柳儿点头:“去吧,至于司工大人嘛,累得这半日也很辛苦,让她多歇一会儿没有什么不好的;万一弄上来醒了,寻死觅活的有个三长两短就不美了。”花掌工那个时候自尽的人她可是记得很清楚:“我们也累得不轻,趁这个空档坐下来歇歇也是正经。”香梅点头和柳儿坐到一旁,唤尚宫局的宫人们过来说话,而翠环匆匆赶去报信了。柳儿没有做对不起红鸾的事情,就是香梅和翠环同样也没有背叛,她们只不过是对着李司工做了场戏罢了,为得就是引李司工动手,且还是在咒术之事上动手:就算李司工不对柳儿提什么其人之道,柳儿也会“劝”李司工在咒术上动心思。好就好在她们两边是情投意也合,都有那个心思就省了不少的事儿;接下来李司工试探过柳儿三人,但是就如红鸾所说总要有些罪受,所以香梅被罚了跪,而柳儿被打了两下小腿:虽然没有受什么大伤,可是两个人也不好受就是了。李司工相信她们之后,自然就打发她们做事陷害红鸾,此时的柳儿三人当然把红鸾“恨之入骨”,自然是言听计从,晚上三人就挖坑埋了东西——埋东西的时辰,李司工是打发了人在宫奴院外看的,可是她们也只能看到宫奴院女史院的后园子里有灯光,至于柳儿她们埋了什么东西,隔着墙当然是看不到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不管是红鸾这一方,还是李司工都是这样认为的;大家都在等这一天;而李司工果然不负众望,带着三位大人前来,叫嚣着非要挖坑不可;而红鸾可是拼了命的阻止过,所以她走过来的时很心安理得。李司工如果不是非要置她于死地,如果不是急于想嫁祸于人,她也不会有今天。刚刚李司工支使不动人,现在不用她说话,宫奴们上前把地打扫的干干净净,不过那些坑洞并没有填上,要由三位大人过目后才成。尚宫局的宫人们虽然没有帮忙打扫,不过却帮着洒了洒水,免得尘土飞扬:她们和宫奴们相处的很好,一边做事一边说笑,不大一会儿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因为洒了好多的花水在地上,被风一吹也就没有什么异味儿。就在她们收拾完后不久,红鸾带着翠环过来了。李司工在坑里也没有人理会,不过众人来来回回的收拾,动静可不小且不时有扫帚什么的,不小心“碰”到她,再加上尘土飞到她所在坑里的也多些,连吵再呛、还有碰撞她人也就醒了过来。她的脖子好像是伤到,痛得很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听到众人和红鸾见礼的声音,她忽然想听听红鸾和柳儿等人会说什么,也想知道前面的三位大人现在是如何想的,又在做什么;于是,她忍着又把眼睛合上了。看看坑里的李司工,红鸾围着坑转了一圈,不小心就会弄点土掉进去,而李司工眼皮的轻轻跳动,让她挑了挑眉:“这坑其实小了些,李司工不会连自己的身材长短也不知道吧?如果埋她自己,勉强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伸不开腿司工大人不介意?当然,司工大人和我们所思所想都不一样,也许她就喜欢这样的坑也不说定。”李司工听得那个气,她在肚里回了一句:这坑是为你挖的,正好埋你。可是心里却知道眼下情形不同,思索着脱身的计策。见李司工还是合着双眼不动,红鸾用脚踢了踢李司工露在土坑外的脚,见她依然没有反应叹气:“大人还真是喜欢这个坑啊,居然下去这么久也不上来;远来是客,我怎么能让大人就这么干在坑里呆着?来人,拿些热茶过来给大人。”“唉,唉,你们真是没有眼色,拿什么小杯子,这么大的坑用小杯子能填得满吗?要用桶嘛。茶叶先扔下去,然后再倒滚水不是正好泡茶?趁便司工大人还能洗个澡,去见大人们的时候也就清爽了,我们的这番孝心定会让大人感动的。”红鸾瞪眼:“你们就等着司工大人的打赏吧。笑什么笑,直管笑不知道做事,真是宠坏了你们,还不快去取水?”宫奴们这才嘻嘻哈哈的去抬水了,人人挤眉弄眼的说定要取些好茶叶过来——不知道今儿扫起来的落叶收走没有,没有的话正好给司工大人泡茶了。尚宫局的宫人们看得开心过来凑热闹,还有那调皮的道:“再准备一口大锅,烧好热水,烫完直接丢里面,也是上好的狗食啊。”引得红鸾看过去嗔道:“胡闹,给狗儿吃,给狗儿吃了,狗儿不闹肚子吗?”她说得一本正经,把宫人们笑得直不起来腰。她还不断的催促,直到有人答:“来了,热水来了,正烧好准备给大人您洗澡用的。”闻言红鸾一指眼前的土坑:“快些,司工大人向来喜欢热茶,冷了大人会骂的;那取茶叶的人呢?”李司工终于不敢再听下去,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装作被众人的大笑声“叫”醒的样子,不再忍痛呻吟出声:“来人,来人啊。”红鸾闻声蹲到了坑边上:“司工大人有什么吩咐?”李司工头在坑底看不到红鸾,她努力的挣扎半天却只是让尘土进了口鼻、以及眼睛:“来人,扶我出去!”她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气红鸾落井下石不把她弄出去反而想烫她。红鸾有些可惜的叹气:“大人,您晚些‘醒’过来,就能吃上我为你特地泡得茶了,醒得早些实在是太过可惜;您要出来?行啊、行啊,可是您怎么进去的总要说给我们听,不然要怎么把您弄出来?还真是麻烦呢。”“啊,还有、还有,三位大人正在等着您呢,您可得快点才成。”红鸾不紧不慢站起来:“您不快点儿,三位大人可就去尚勤局了;哦,对了,尚勤大人已经回来,刚刚打发人过来,听说正在尚勤局里等你呢。说起来,都在等大人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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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章已是死罪

红鸾说完拍拍手:“大人您动作快些,我这就去回大人们的话,说您这就过去。”她对众宫人摆手:“那边给大家备好了午饭,趁大人们没有去尚勤局前快去吃点吧;这里,司工大人已经醒了,就要去见大人们交给柳儿几人就可以了。”“你、你——!”李司工气得说不出来话,主要是嘴巴里的泥土有点多;她倒是很想出去,可是自己怎么上得去;在坑里爬不出去,她怎么能去见大人——就是皇帝和太后要见她,她现在也没有法子。众宫人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听到香梅说那大浴池里也装满了热水,而且尚宫大人已经命人送来了新衣,她们可以换过衣服好好的用饭:当下呼啦人就跑得一个也不剩了。看众宫人去了后,红鸾又转过了身来看着李司工道:“还有件事儿要告诉大人您,比如装死、装睡这类的把戏,您不是第一个在我面前做得,且做得很不好;以后,还是省省的好。”这次说完她转身真得向月亮门走去。不过她一边走一边对柳儿等人道:“把我们这好好的园子挖成这个样子,伤没有伤到这些花草树木还不好说呢;再说,你家大人我的名声那可是金贵的很,可是胆子却小得很,被人平白的诬蔑,名声受损胆子也吓破了,我看不养个三五个月是好不了得。”香梅响亮亮的道:“怎么也要有个赔礼,安慰安慰大人才成啊。”“说得对,香梅你就是个机灵的。”红鸾打了一个响指,神采飞扬的完全可以上阵杀敌:“吓得我小心肝到现在还扑扑直跳,我先去回了三位大人的话再说,唉。”李司工听明白了,她也知道红鸾搜刮杨典工之事:“我给银子,我给银子,谁把我拉出去就赏十两银子。”红鸾淡淡的回了一句:“您就值十两银子?太过小瞧自己也不是好事儿啊。”在她和李司工的“商量”下,议定二百两拉李司出来;不过先要把付给红鸾压惊的银子、调养身子的银子…等等十几项,还要外加一项众人的辛苦银子——那些坑不能白挖了吧?加一起近三千两银子了。李司工的嘴里苦啊,她感觉自己的胆汁都倒流到嘴里了,不答应能成吗?她只能答应了。可是这还不算,红鸾笑眯眯的道:“这些坑您挖就挖了,可是不填上总是不好的吧?您说呢,司工大人?”李司工是没有力气填坑了,当然还是银子说话,一个坑五十两银子就算是谈妥了。红鸾却叹着气道:“口说无凭啊,是不是大人?这里有几张借据,大人您就画个押按个掌印吧。”她把早备好的借据拿出来,还有朱泥也拿出来,让人吊着送下坑洞。李司工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还是看了看借据才按手印,她生怕红鸾设下圈套,想要的不是她的银子而是她性命;一切弄好后,红鸾让人把借据先吊上来,看清楚后吹了吹折好放起:“好了,有了这些借据,大人您就是犯了什么事儿也要把银子先还给我们才成。”“嗯,等会有机会我们先要帐好了。”红鸾看看柳儿挑眉:“你们说是不是,万一那些银子落到别人手里就不会有我们的份儿。好了,事情办完我们可以走了。”李司工在坑底气得大叫:“你言而无信,把我先拉上去啊。”红鸾拍拍额头:“莫怪莫怪,奴婢们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嘛,猛然间发现自己多出这么多的银子来,怎么会不高兴?高兴坏了就把大人您给忘了。来人,还不把李司工扶上来去见三位大人回话?”柳儿几人过去连拉带拽,根本也不管李司工舒服与否,是不是会伤到李司工,直管用力拉扯把她弄出了坑洞。李司工出来后很想打红鸾或是红鸾身边的人几掌,或是踹上几脚;可是上来后她发现脖子伤得很厉害,她的头根本直不起来只能歪向一旁,不要说是打人了就是走动间也让她疼得额头直冒冷汗。红鸾却看也不看她:“走吧,让三位大人等得久了可不好。”她心里却在盘算,有这些银子可以让御书房暂时纳入自己的手中,而且总算能让宫奴院的绣活更上一层楼了——等到先帝大丧之后,她要去寻静嫔那里走走。李司工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的跟上去,看着红鸾的背影却在想着她自己怎么脱身,且还能再害到红鸾的法子;她不相信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会死在一个宫奴出身的小女官手里。红鸾到了厅前等着人报进去,先带着李司工到了厅上。尚仪看到李司工第一句话就是:“远点,在门口回话就好了。”她受不了李司工身上的味道。宫正大人打量一番李司工:“看来是真得亲自动了手,嗯,倒是个能放下身段的,只是时候用得不对。”她说着话目光在红鸾的身上转了几转:“李司工,你找到物证没有?”李司工跪下:“没有。”此事不是她一人在场,瞒也瞒不过去的。尚宫大人听到后淡淡的道:“那就把你的人证叫上来,我们三人问问她们也好;事实如何,自有太后明断。”她依然还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不出一丝丝的偏颇来。李司工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柳儿三人根本就不会为她做证,眼下她哪里还有什么人证?可是先前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说没有她当真没有那个勇气:在太后面前说谎,那是什么样的罪过?她自己就很清楚的。宫正大人的眼睛眯了眯:“你,不会是没有人证吧?”不愧是掌理宫中刑罚之事的人,一眼就看出李司工的心虚来,开口就说中李司工的心事。李司工不敢回答,她想叩头来着可是脖子疼得她根本叩不了头,跪在那里呆呆的反而显得没有把尚宫三位放在眼中的样子:看上去很像是事败要破罐子破摔。尚仪听得大怒柳眉立时竖起来:“也就是说你在太后面前的话,全是假的了?!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她身为太后的尚仪当然不能放过敢欺骗太后的人:“凭此,你就是死罪。”宫正大人拦下了尚仪:“慢来慢来,尚勤局那里我们还要去呢。”好戏没有开演人可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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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章路遇劫

宫正大人的一句话,让李司工的脖子更疼了起来,她歪着头不方便看人,不清楚宫正大人现在的神色,但是她能听出宫正大人意有所指来;也许,就如宫正大人猜中她是在谋算红鸾一样,也猜到红鸾所说同样是算计。只是她谋害红鸾很清楚红鸾和咒术并无关系,但是她却不一样了,如果被人捉到小辫子,不管小辫子是真是假,后面牵出来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真的。她现在能赌的就是宫正对她和红鸾的互相算计心如明镜,当即分辩道:“大人,容奴婢说两句话。奴婢的确是心切于立功,事情没有查清楚就报给了太后,但是奴婢当真不是有意欺骗;红鸾所说的一切,还有误导奴婢其实就是她想害奴婢罢了。奴婢想,现在奴婢房里多了什么不属于奴婢的东西,也很正常。”

宫正微微一笑看向尚宫:“口齿伶俐,但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的。”李司工倒是赌对了。尚宫大人淡淡的回了一句:“先过去看了再说。”她起身看向尚仪:“过去看看,把事情都查个清楚明白,才好向太后交差。”

尚仪点头:“大人所言极是,我们过去看看再说;只是这该死的奴婢,实在是让人看到就火大,当真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这样饶过她实在让人不舒服,来人,先掌嘴,其它的暂切记下,到尚勤局查清楚所有的事情后再同她算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