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表示感谢,可是,她并不渴。

她盯着门外,盯着暖暖来的方向,在她以为暖暖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到的时候,在她疼得读秒如年的时候,暖暖竟然奇迹般的,很快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暖暖!”如看见亲人般的感动,她站起来,摇晃着朝暖暖跑去,用力不当,加之胃部剧痛,她差点摔倒。

暖暖一把将她扶住,“你这是把自己整成啥样了?晏暮青呢?”

许自南什么都不想解释了,依靠着暖暖,所有的言语都多余了…

暖暖来了,什么都不怕了…

第215章 我呕吐过,脏

堵在胃里的食物此刻终于也闹腾起来,她迅速推开暖暖,捂着胃往洗手间奔,暖暖一路追着,一路扶着她。

在忍无可忍的时候赶上,她一阵狂吐,吐到后来,发现呕吐物里漂浮着一层红色瘕。

暖暖惊呆了,看着她的唇,“小南,你…吐血…”

许自南觉得整个人已经不是自己了,无力地往下坠,暖暖用力托住她,“小南!小南!我们去医院!”

暖暖完全被她吓坏了,不知道她到底病到何种程度,直接叫来了救护车锋。

救护车上,她的手机在包里响起,暖暖给她拿出来,她虚弱地看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晏蜀黍”…

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已经完全体会不到了,只是木然地去接电话,接了,手却没拿稳,手机滑落下去。

手机里传来一声,“南儿?”

暖暖赶紧拾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我…我是她朋友,暖暖。”

许自南听着暖暖的声音,觉得好像隔了一层纱一样,听不清楚,还断断续续。

“小南不舒服…我们在救护车上…吐…”

而后,便看见暖暖把手机放进她包里,俯下身来对她轻声说,“是晏暮青,他马上赶来医院。”

到医院后,她被送去紧急救治。暖暖真是小题大做了,她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病,急性胃出血而已,只不过来势汹汹了些。

当她从救治室出来时,看见外面等着的人除了暖暖以外还有晏暮青。

她虚弱地微翕着眼,看着那个站起,朝她疾奔过来的人,模糊的青色身影,不早,也没有刚刚好,而是迟了许久。可是,终归是来了…

禁不住的,还是眼眶一热。

行进的病床,她一只手被他轻轻握住,他好看的脸就在她视线上方,她的视线模糊而晃动,她看不清他眼睛里的内容,只感觉到他的手很温暖,他的眼睛很亮,比钻石还亮,心头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所以,她的太阳终于还是来了吗?是不是只要她坚持一直等,就一定能等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

“南儿。”他轻唤着她的名字,随着推车行进中快速竞走,一只手轻贴她脸颊,“怎么样?”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他手心的温度贴着脸,很舒服,舒服得让人快要忘记之前呕吐时的痛苦了。

进入病房,是他轻轻把她抱到病床上,是他将她安顿好,是他对一直站立在一旁的暖暖说,“今天谢谢你,粟轻暖。”

粟轻暖轻轻摇头,“不必说谢字,小南是我最好的朋友,姐妹一样,她有事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她身旁。”

晏暮青默默站了几秒,微微沉吟的样子,而后说,“还是要谢谢你,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粟轻暖看向许自南,显得不放心。

许自南向她伸出手,暖暖一把握住,“小南。”

“谢谢你,暖暖。”尽管她和暖暖之间无需说谢谢,尽管一声谢谢也道不尽她们之间的情谊,可是,此时此刻,她还是想说,感谢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暖暖,除了妈妈外不会将她遗忘的人。虽然她记不得两年前的自己是如何崩溃,而暖暖又是如何陪伴自己身边的,可是,她能想象,那时的暖暖给了她怎样的温暖和力量。

所以,这一声谢谢,不仅仅是谢谢暖暖今天把她送进医院,还有,感谢暖暖,一直在她身边。

暖暖握着她的手,眼眶竟然一红,“小南,没事儿了,不怕。”

许自南面色苍白,冲着暖暖一笑,“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别忘了,我们俩配合起来,可以杀遍整个江湖呢。”

“嗯!”粟轻暖用力点着头。

“暖暖,你回去吧,我的确没事儿了。”许自南轻轻松开手,外面天色已经黑透了。

粟轻暖看了眼晏暮青,正主来了,她也的确可以走了,俯下身来,用脸庞轻轻贴了贴许自南的脸,“小南,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拜拜,注意安全。”许自南在她脸上蹭了蹭。

粟轻暖离开病房的时候,晏暮青给阿百打电话,“阿百,南儿的朋友出来了,你送她回去。”

tang

暖暖听见了,回头,“不用,我自己回去。”

许自南对她一笑,轻声道,“让阿百送吧,我比较放心一些。”

暖暖欲言又止,最后作罢,算是听了安排。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两个人,晏暮青站在床边,身形颀长,灯光自他头顶照下来,有些刺眼。她大概是惧这光线吧,将眼睛缓缓闭上。

听到他脚步移动的声音,感觉到他的靠近,也感觉到他俯身,握住了她的手,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南儿…”他轻呼她的名字,声音在喉间流转,音尾那个“儿”字,仿佛在喉咙里拐了个弯儿似的,像一把小勾,生生能把人的心尖儿给勾一下。

她闭着眼,手指都随着微微一颤,却没有回答他。

“生气?”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问。

她摇摇头。

他凝视着她,看着她平日红润的唇,已变成乌青色,干干的,还起了皮。

“今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他的手指在她唇上轻轻抹了抹,略觉粗糙。

许自南迟疑了一下,点头。

“你啊…”他无奈的两个字,“这下要接受惩罚了,这可得好几天不能吃东西!”

她没说话,也没有力气说话。

“很累吗?”他的手在她脸颊边轻轻地抚摸着。

她再次微微点头。

“那睡会儿吧,我在这里。”他右手仍然托着她的脸颊,凑过来吻她的唇角。

在感觉到的那一刻,她快速转过了脸,将他托着她脸颊的手压在了底下。

他上半身倾着,微微一僵。

空气里顿时充满尴尬,她深深呼吸,低声道,“我…呕吐过,脏…”

他已回复正常,什么也没说,只轻轻抽回手,“睡吧。”

她真的不想生他的气,她也明白,这是又一个时机不对,似乎,她需要他的时候,总是撞到一个错误的时间,可是,既然是错误,总要买单的,让她先静静地待一会儿,自己把这个单买了吧…

随着点滴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滴入她的血管,清凉也一点一点输入她胃里,总算没有那么灼烧着痛了,她的表情渐渐安宁。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大事不好!有东西从她下/身流出来,她瞬间就惊醒了。

骤然睁大的眼睛把一旁的他也惊了一跳,马上握住她的手,“做噩梦了?”

“没有!”她摇头,挣扎着要起来。

“干什么你?”他马上按住她,不让她起身。

她急了,“你放开,别按着我,我…那个来了!”

他表情一滞,却仍然按着她,“那…那怎么办?”

“你先放开我!我包里有卫生棉!”她自己估计着就这两天,所以是有准备的。

“你别动。”他起身从她包里飞快翻出卫生棉来,见她又要坐起,轻喝,“让你别动啊!”说完把她按了回去。

她愣住了,不动那怎么办?

只见他掀开一点点被子,手伸了进来,然后把她的腿曲起,他自己也随之弯下身…

她整个人都绷紧了,“别,不要…”

晏暮青其实也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即便他们俩行夫妻之事时,他也没这样看过她,何况现在还是她正在生理期时。

“别动!”他在那认真钻研,“这玩意儿怎么弄啊?…你再动黏你腿上了!”

“…”

“还动!血蹭我一手!”

“…”听见这句话,她真的不敢动了,听凭他的手指在那摆弄,她觉得全身发烧,脸快点着了。

可是他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垫个卫生棉要这么久?而且头都钻进被子里去了…

终于,他给她把裤子拉上,也站直了,重新给她压好被子,“好了,裤子脏了,暂时没有换的,等会儿徐姨送来干净的再说,先给你垫了个双层的!”

第216章 我想知道南歆

“…”这玩意儿还能垫双层的?他是怎么神奇地设计的?她活了23岁,跟她大姨妈友好相处了十年,怎么都没发现这种奇特的方式?

注意到他的手,右手手背上的确沾了些血迹,可说蹭了一手,也夸张了…

他自己转身就去洗手间洗手去了瘕。

趁着此时,她自己伸手探了探,想弄清楚这个双层是怎么个垫法,原来他是在裤子外又贴了一片…锋…

理科男强迫症似的工整严谨风格,内外两层边边角角好像都对得很整齐,连两片小翅膀都是契合的,难怪他摆弄了那么久…

许自南突然之间不知道作何感觉了。

前一秒还在极地冰原里独自挣扎,甚至一度都快放弃希望了,想让自己就从此就这么冰冻下去,突然之间,太阳自海平面跃起,光芒万丈,温度骤然升高,一寸寸灼裂她冰冻的皮肤,融化过于迅速,光芒过于耀眼,她一时无法适应,不知所措了。

而他,已洗了手回来,重新在她身边坐下。

“刚才睡着了吗?好一些了吗?”他微湿的手,给她把额前的头发捋了捋。

她真的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了…

原想通过冷静来让自己的心情平复,然后再想想怎么办,可是,他这样一个人,完全就是让人冷静不下来的。

现在他抬手在自己面前晃动,她仿佛还能闻到他手背上的血腥味似的。他一看这她,她就会想到,刚才就是这样一双眼睛,看过自己最隐秘的地方,而且是最不堪的情形。

每每想到这里,她某个地方还会不由自主一紧,让她如何能再像之前那样淡然地闭上眼睛睡去?

听着他的问话,她还是点了点头,的确,虽然还是有不适,但是已经不再如原来那样要她的命一般难受了。

因为她臆想中残留的血腥味的缘故,她再次略偏了头,躲避他的手。

对于她这个反应,她自己也是很无语的,她这是在嫌弃她自己吗?

因为她的躲避,晏暮青的手在她额头上方又停了停,终于道,“你病的时候,我没有及时赶到你身边,也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是我不好,嗯?”

人其实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一直处于极寒境地,没有一丝温暖可寻,反而会越冻越坚强,好像身体血液灵魂都被冻成了坚冰似的,也就不畏寒冷了,可是,一旦有温暖之源靠近,给予安慰和暖意,那么就特别容易融化、变软。

许自南此刻便是如此。

他不说还好,一说话,她顿时便果真觉得委屈了,有些动容,鼻尖也微酸,转开了脸去,只因为眼眶有些热。

“怎么了?还说不生气?小丫头就是嘴硬!”他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

“没有…真的没有…”说不上来多气,还真是没有生气,只不过,有一瞬的绝望而已。

“那你这是干嘛?”他的指尖滑过她眼角,竟然沾上了点滴湿意。

许自南看着他的手指,又想起了他在被子里摆弄的情形,轻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迷信说法?”

“嗯?”他抬眉。

“老一辈的人会迷信,这个血是…不太吉利的东西…”虽然这种说法她听说过,但是她真是不愿意自己也这么诋毁自己,诋毁女性的生理现象,不过,此刻她还是要说出来,“男人碰了会倒霉,所以,你不应该去碰的。”

起初他还认真地听,后来便有几分啼笑皆非了,“你都说了是迷信,你自己还这么说自己?”

“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了,别瞎想了。留着精神养病吧。”他看着药水快没了,按铃叫了护士来。

这个间隙里,许自南整理了下自己的心绪,也暗暗做着准备,待护士走后,她冷不丁问了句,“晏暮青,我可以知道南歆吗?”

她看见晏暮青表情一愣。

既然开口了,就不要再退缩,否则,下一次开口不知又要做多少准备了,等待怎样的时机了!

“可以吗?”她急迫地问,“我知道,作为像晏家这样人家的少夫人,第一要学会的就是忍,我能忍,可是,我也有权力知道某些人某些事,对不对?”

她原本想说,我能忍,能像婆婆那样忍。可是,最终没有,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现在都会斟酌和思考。

晏暮青的脸还是微微变了变,“忍?为什么说这个字?作为晏夫人,你需要忍什么?”

需要忍什么还要她说得更清楚吗?

她没有再进一步诠释,也不愿意在诠释,只是坚持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南歆,以及,你跟南歆。”

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好像你问过我一次,我也给过你答复,仅此而已,至于现在,她不是一个需要你忍的人,也不是一个能影响到你的人,记住这个,就可以了。”

“就这样?没有了?”答案果然跟她预料中的一样简单。

“就这样啊!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他反问她。

她想了想,的确不需要再知道些什么了,难不成她还想知道南歆住哪吗?想知道南歆的样子吗?还是他跟南歆以前的感情有多深?

不,这些都不是想她想知道,前两项毫无意义,后一项只会添堵,至于现在,她不能控制他心里是否还有南歆的位置,毕竟南歆是先来者,但她的底线是,他没有和南歆如今还有事实,至于这一点,她莫名的,竟然对他信任,总觉得,以他对晏项文的憎恨,以他妈妈的前事在前,他纵然会和南歆还有所纠葛,应该身体上是忠实于婚姻的。她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吧…

“晏暮青,我记得你是一个不撒谎的人。”她直直地点滴瓶,看着药水一滴滴随着她心跳的节奏往下滴,“我会相信你,但是,一旦我发现自己被骗,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晏暮青,你会让我难过吗?”

晏暮青看着她,眼睛里流动着别样的华彩,俯下身来,小声,略低哑,“不会。”

略带低哑的声线,仿佛弦动,在她心底震开一圈圈回音,荡漾开去。

而后,听见更低的几个字,混着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响起,“我舍不得。”

一时,心,如同被强酸腐蚀了一般,瞬间化成了水,眼眶也随之一酸,热热的东西在眼眶里滚动。

好一句舍不得,这是他说过的,唯一一句亲密情话,如果,这算得上情话的话…

他低头,在她眼睛上亲了亲,她终于没有再避开,点点泪花,丝丝咸意,侵入他的味觉。

他继续吻着,“傻,这是干什么呢?”

“没有…”她哑着声音,“我…我是在想,我包里就带了两片棉,等会儿肯定还要换怎么办。”

“我看看徐姨怎么还不来。”他站起来开始打电话,打完之后皱眉,“还要一个小时,你能坚一个小时吗?”

“不是我坚持一个小时的问题,是它…”她红着脸,指指他的双层创作所在的位置。

“那…怎么办?”他的确是觉得有些棘手了,嘶了一声,“这一次得流多少血?双层都不够用?”

“…”他居然还一再提他的双层…

“我去买吧。”他终于下了决心,看了眼药水,“我很快回来,药水应该没问题,你呢?有没有设么不舒服?”

她被他一句去买给怔住了,傻傻地摇摇头。

“有事打电话或者按铃!”他叮嘱了一句后,就匆匆走了。

许自南没事便在想象,如此高冷的他,是怎么在便利店或者超市买那个东西的,像平常一样从容不迫拿起去收银台付钱,还是慌慌张张狼狈不堪外带红脸?无路哪一种都会很奇怪,一定是藏着掖着回来的吧…

然而,当他快速回来的时候,却根本不似她猜的那样,他竟然既不藏着也不掖着,大大方方提着就回来了!因为,他买的是尿不湿!

第217章 你怎么称呼你以前的女朋友?

她只能说,她真的万万没想到…

“这个东西…”她指着他手里的尿不湿,“不是我用的…”

“这个,原理不是一样的吗?”他晃了晃那袋尿不湿。

许自南无语了,难怪他出去的时候胸有成竹的样子,一点也不显得窘迫,原来,他根本早就已经打好了主意锋。

他还略有所思的样子,“就是这个尺码有点麻烦,不知道你穿L的行不行?”

说完,他拆包抽出一片,对着她比划,并若有所思,“感觉应该可以,印象中你比较小。”

“…”印象…

“来。”

“…”她全身再次绷紧,他这是打算给她穿纸尿裤吗?她不穿!打死也不穿!

而他,果然拎着纸尿裤俯下身来,真要跟她换了…

“我不…”她想想就觉得怪异,“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