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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一直是女孩。”小家伙瘪嘴,又委屈了。

当然,当然…这个,换一个说法。

“这是自然现象,这个一个月回来一次,正常现象的。”不知这样说行不行,应该能听懂了吧。

“那为什么哥哥和哑伯不流血…血…”小家伙忍不住瞥一眼,哭嚎了起来,“之天,骗人。”

这个…

这个我是男人,怎么会流这东西。

真是,疯了,要疯了。

抓狂中。

小家伙埋在他怀里张牙舞抓的,哭得这叫一个歇斯底里。

试问一个快要死的人,有哪一个像她这般有精神、有活力?!

哭得都没气儿了…

“之若,那个…很疼么?”

咦,

小家伙仰着头,泪迷湿了眼,使劲儿揉揉,“不疼。”

不疼,

不疼,那你哭得这叫一个起劲儿。

好半晌总算是消停了。

在床上一个少年给一个小女孩普及了一节生动的生理课。

||别想歪了,只是兄妹俩的谈话。

“你这个叫月经,女孩子发育后一个月都回来一次。”

“月经。”乖乖的重复一句。

“也叫月事,大姨妈。古时候被称作葵水。”

“为什么不叫小姨妈?”

“我哪知道…”

“那…”小家伙扭捏了半晌,才仰头,真挚的问,“那哥哥每月来的那个叫什么?”

“我没有每月来!!!!”语气里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那是每天?哥哥发育是什么样儿?”小家伙好奇极了。

“之若别乱揪我衣服…手…手背在身后,给我乖乖坐好了。”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哥哥,为什么肚子胀胀的。不舒服…女孩为什么每月要来月经?她们是怎么生小孩?她们…”

“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声音终究是咆哮了。

这场兄妹间极其严肃的话题终于在好脾气的行之天的爆发下,匆促且不失圆满的划下了句号,它的严重程度,终于让行之天了解到,他的宝贝之若不能再关在城堡里了,得让她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比如…得让她去上学,当然这只是后话,因为这儿的一切才刚刚开始。ACT14

好不容易哄她睡了,行之天完全忘了妖之那回事儿了。

行之天斜坐在床前,目光专注地望着呼吸沉静且睡得安稳的女孩,他嘴角含笑,探手轻轻抚着她的发,慢慢下滑来到她的脸颊摩挲着,“之若…你也长大了。”

“有人说过你看她的眼神不像是单纯的兄妹之情,到像是情人。”一个声音带着戏谑,妖之穿着日式的睡袍,慵懒地倚靠在墙上,手挠着头,手肘一使劲将半敞的门完全打开。

行之天一愣,抚弄她的手也没有离开,仍保持着那个姿势,“谁让你来的…你听了多久?”

他捋着发笑着,碧眸随了波光流转,“我得了解要被治疗的人是什么情形,才好对症下药。”

“几年了,你的性子还这么唯恐天下不乱。”行之天哼了一声。

妖之道是顾不上与他拌嘴,晓有兴致的往前走了几步,来至床前,他踏着木屐发出阵阵声响,黑发松散地垂下滑至腰间,也顺势几缕发丝溜进了日式开敞襟领里,雪肌肤映衬着黑发还有这魅惑人的碧瞳,说不出的中性妖娆。

只怕是小家伙被弄醒,又少不了唤他作漂亮哥哥…或是漂亮姐姐了。

行之天不动声色地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护着。

妖之含笑,“怎么,不催眠了么?”

“之若累了,我要带她去睡觉。”

“累了…”妖之的声音拖得暧昧,他斜乜一眼那床单上的一点儿红,“是该累的,第一次难免。好吧,我也休息去了。”

他…

黑线,这妖孽脑子里想些啥。明明在外头全听到了,还故意说着这些让人误解令人脸红的话。

行之天身子僵硬,忍着。

“你倒是很少脸红。我只说她是第一个…”妖之斜一眼望向他怀里的小家伙,故意停顿一下,不缓不快的说,“第一次来月事,瞧,你又把它想歪了。”

莫了,还颇无语的摇头,欣长的身子立在门处,挥手走了。

真是…

妖孽!

行之天忍着脱鞋去砸人的冲动。

房门非常识时务地戛然紧闭。

行之天斜一眼脏乱的被单和丢弃在一旁的有着零星血渍的睡袍,他低头温柔的拨开小家伙的额头,宠溺的看着她的睡容,不禁失笑…小家伙睡得还真舒坦,不过这房间怕是今晚不能再让她歇息了。

他踱步来到衣柜前,探手在某处一按,手使劲儿一推。

庞大的衣柜悄无声息的移动了,一扇雕花门隐藏在衣柜后面,行之天不缓不急的掏了钥匙开门。

小心的搂着怀里的小家伙钻了进去。

他们的身影消失了。

门掩了,衣柜像是有灵性似的,缓缓移动恢复了原位。

一间房。

装饰得极其优雅,其主人非常有品位。

但有几处的布置,却着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几乎占满整个墙的液晶显示屏,左上方的墙上被漆成黑色,却盘旋着一条色光灿灿的龙,张牙舞爪的,黑底跃着金龙,气势颇磅礴,二者空白处便构成一贴狂草,只有二字,“行氏”。

金龙的左爪下悬着一幅中国山水画。

笔锋淡雅,行云流水。

似乎与气势逼人的金龙狂舞不符,却又让人品味许久,奇妙的构思与搭配,令人回味无穷。

突然,那整幅巨大的山水画抖动着,嗡嗡作响。

画的一角被人撩开了,一个人倾身探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家伙。

这个…

这两人不是行之天和贪吃又贪睡的行之若么?

||

那么,这间房是行之天的。

他的房间什么时候装修成这个样子了?行之若嚷着要单独睡的时候才七岁,距今也只有四年而已。

寒…原来已经有四年了。

不过按理说,行之天的房隔壁便是行之若。

他们两人的房是相通的?!

不就是换个房间,有必要修个密道么?

真是…

有钱人真是想着法子儿花钱。

行之天小心地将怀里的家伙放在床上,床铺得很软,被褥是纯黑的,上面用手工金线绣制几道龙纹,华丽却又舒适。

小家伙一沾上被子,哼唧哼唧的,蹭了好一会儿了,才消停。

细细的将被子给她捻好了,行之天犹豫地脱了外套,掀起被褥的一角也躺了进去。探手小心翼翼的将她环在身边,眼神温柔。

长得真快…

十一岁,一晃眼也那么高了,可却总把她当长不大的小孩子看。

轻轻揉着她的小毛发,掐掐她的小脸颊。

梦呢一声,

行之若踹来踹去,他轻笑一声,将她搂紧了。

月光透过落地窗倾洒在地上,温软的被褥上也融融地笼罩了一层月辉,兄妹二人躺着,相互依偎。

夜色正浓,月色正浓。

清晨,哑伯照例来唤少爷起床,可当他瞅见行之天卧室里…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被窝里的两个人,那双端着盘子的手都是抖的。

被褥里动了一下,小家伙似乎是热了,蹬了一下被子,白皙的腿从纯黑被褥里显露了出来,霎是碍眼,下一秒行之天翻了一个身,不自觉地动作着,顺势将小家伙搂进了怀里。

妖之斜乜一眼,拍着哑伯的肩,笑得颇开怀,“哑伯,早。他们兄妹俩感情还真好。”

老人家神情肃然,嘴角紧抿着。

早餐搁在了桌上,

老人挺着背,走了,神气颇像高贵的绅士。

不对,像是负气地高贵绅士。

香气诱人。

被褥里有了动静。

小身子从被褥里爬出来,突然歪着头,小巧的鼻子轻轻地嗅着,像是很疑惑,咦了一声,低头,拿眼往被褥里瞟着,僵直着身子不动了。

行之天疑惑地撑起身子,手肘支立在软软的床上,皱眉,也不语。

他掀开被褥。

纯黑的被子与纹金龙的被褥和床单上,一片煞是磅礴的艺术抽象画,若是命名,改唤它为:血染的风采。

盘旋的金色龙上,鳞片上除了金灿灿的线纹,便是大片红色的血渍。

行之天突然觉得腿间一热,大叹一声不好,小家伙却是仰头无辜的望着他,

他俩皆低头。

好家伙,行之天睡裤上也湿漉漉地,仔细一看,歪扭着染上了一道道的血痕。

小家伙的屁股正儿八经的坐在上面。

这个小家伙,怎么量这么多啊。

行之天招呼着仆人进来,把床单,被褥全换了。

女仆人红着脸忙活着,局促地捧着血迹斑斑地床单,她望着行之天怀里同样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家伙,女仆似乎冲动地想说什么…却瞥见行之天身后的人,便低头灰溜溜的走了。

“你们就这么睡了一晚上?”妖之碧眸弯着,却是不怀好意的笑着。

“…”

“你怎么…”妖之故意望一眼,行之天干净睡衣上的血斑。

“你管不着。”行之天冷淡的扫他一眼。

“是,是是,可是糟蹋了一床上好的黑底金龙纹刺绣,想当初我想买都买不到。”

“我愿意。”

“你都不给…”

行之天退了一步,手撑上门,大有拒人之门外的感觉,“还有什么事么?”

妖之轻笑,望一眼正瞅着他出神的小家伙,凑近行之天耳边窃窃私语,“我想说,虽然抱着睡觉很舒服,可是你都不给她贴女孩子经常用的那东西么?你这哥哥到适当得挺逍遥快活的。”

女孩子经常用的那东西,

女孩子经常用的那东西…卫生棉?!

行之天身子一僵,斜一眼正痴痴望着妖之的小家伙。

小家伙没料到被逮了个正着,也一愣怔,低头,细心研究起刚替换了干净被褥的床,她翘起的屁股,爬得不亦乐乎,于是雪白的被褥上又被蹭上了一道道血痕。

这个寒…

“哑伯…”行之天的声音有些抖,“叫哑伯给我买点那个东西过来。”

…卫生棉,

叫哑伯去买,还真有你的。

妖之抿了嘴,忍了笑。

床上,小家伙跪在被褥上,立得笔直,耳朵竖起,眼中精光闪闪,吐出一长串字含糊不清,仔细听来,却道是“偶要偶要偶要偶要。”

“你要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学着广告里的台词,“立体护围柔棉感超熟睡夜用40.5cm”

笑声爆起。

妖之却敛了笑,望着行之若的眼神颇犀利。

一双碧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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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5

木屐踏在地板上,声响清脆,极其有节奏。

不缓不急,却阵阵入耳,催眠似的,直叫人昏昏沉沉。

行之天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放了报纸,站了起来朝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