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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之,把你那破木屐给我扔了,声音听着刺耳得很。”

门被行之天推开了,

木屐声却断了,

那一端,妖之单膝跪在地上,浓墨绿的和服下摆被一个小家伙踩在地上,妖之搂着她,碧眸里流光邪佞和妖媚。

寒一个,

妖之可是爱惜衣袍如命一般,换作平日可由不得她这般践踏,只是…他们为何抱这么紧?

“之若。”行之天神情甚是不悦,“过来。”

妖之伸出白皙的食指,放在唇上,轻轻作出“嘘”的动作。

小家伙置若未闻,只是静静的呆在他的怀里。

行之天蹙眉,轻轻瞟了一眼妖之,狐疑着悄然走近。

小家伙埋在他怀里,像是没有发现行之天,眼神涣散,没了焦距。

这情形…就像是被催眠了。

妖之沉思着,“行之天,我可发现好玩的东西了。”

行之天握着小家伙的手,想将她抱在怀里,“什么意思。”

“你的小之若,可不简单。”妖之噙笑,手指动了动,小家伙皱着眉头,挣脱了行之天,转而搂住了妖之的脖子,蹭啊蹭,妖之伸出手安抚着她的背,她才消停安静了下来。

“妖之,我请你来可是让你治疗她惧黑害怕雷电的病,却不是让你催眠,拿她当玩偶娃玩。”行之天神色肃然,冷淡极了。

“那是当然。”妖之点头,笑得妖孽一般,手搂得紧了些,“她虽然忘记了许多事,但她的记忆里仍残留着雷雨交加那日飞机失事、父母惨死的痛楚与恐惧,虽然只是零星一点的,对她的刺激也是挺大的,所以才会潜意识里那么惧黑与雷电,只要把它全部消除…”

“飞机失事,她还记得?”行之天有些恍神,飘忽向小家伙的眼神有些怪异,“可她却从没跟我提起。”

行之天,若一切都在你掌控中,那还有什么意思。妖之垂眼,浓长的睫毛遮了眼底一闪而逝兴致,唇角上翘,神情颇有些幸灾乐祸。

“听好,她可是受到了刺激再加上轻微脑震荡,才会间歇性失忆。”妖之抱着小家伙站起身,莞尔笑着,对上行之天猜疑的眸子,“不要怀疑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我只是看了医生给她下的诊断书,不过…”他纤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抚顺和服的褶皱,抚过脖颈,碧眸笑得颇含深意,“间歇性失忆不比永久失忆,总会有恢复的那一日。”

当然,你妹妹那时候怕也只有三岁,三岁的小孩你能指望她记住什么呢。

只是,行之天你的表情却让我倍感兴趣,难道你以前真对她做过什么…你那时也只有十岁吧,能做什么呢?

就算恢复记忆,三岁的小孩能忆起什么。

你是想让她忘记还是…永远的记住。

怕是,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我可在等你的答复,我是心理医生没错,催眠术却也是一流的。你会需要我的…”

妖之嘴角勾起引人深思的笑意。

行之天身子僵住了。

妖之傲气地挺直背,与他擦肩而过,声音不大却故意神秘地说,“你的宝贝记忆能恢复几成,我们暂且不说,可小家伙的脑子里秘密确实装了不少,对你这个做哥哥的,她可是防备得很,你…真是失败。”

行之天嘴唇紧抿,不做任何响应。

妖之摇头,笑得颇无语。

行之天啊,行之天,你辞退了所有碍眼的仆人,独自养着你的妹妹,不让她接触外头的世界,你就真以为她的世界就以你为中心了么…她可不是你的童养媳,她是你的亲妹妹。

十一岁的女孩可不傻,她只是装傻。

如今妹妹千方百计脱离你掌控的感觉如何?

若是不知道,我会让你知道的。

如此的兄妹二人,可真是有趣得打紧。

城堡里隐藏的事情可真不少…

对了,还有一人。

妖之逗弄着怀里异常安静的小家伙,回眸笑望着行之天,那一眼望得别有深意,他舒展着一只胳膊,缓缓拉开了门,却极不小心的撞上了一个人。

哑伯身形不稳,站直了,毕恭毕敬地鞠躬,手上捧了一盘小点心。看这情形似乎是准备拿来给小家伙作午间甜点。

妖之小心地搂着小家伙,小家伙乖乖的,眼睛毫无神采。

哑伯抬眼,似乎发现了不对劲,比划着手要来抱小姐。

“她很好,不会有事儿的。”妖之斜乜一眼,凑近了身子,随后在其耳边轻声絮语,“倒是你,把身体放松。抛开一切烦恼…”他声音缓了,柔柔得似水一般,像极了池面荡起地水的波纹,稍停顿了片刻,妖之突然高喊,“一,二,三,倒!”

随着“倒”字的断喝,哑伯双脚一软,浑身犹如稀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妖之,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行之天声音里压抑着不满,他站着,俯望着倒地的老管家,似乎是想扶,但皱皱眉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别急,好戏来了。”妖之抱了小家伙,松开了原本一直捂着她的耳朵,小心翼翼怕惊扰她似的,眼神温柔,继而望向老管家

“哑伯,告诉我,你来这儿几年了。”

老管家安详地闭目,像是睡着了,却努力地抬着手比划着,动作迟缓。

“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呢。”妖之话里带着软软的语调,催眠的意味显而易见。

“过分了,别忘了他是个哑巴。”

妖之蹲下身子,目光专注地望着他,“睁开眼,望着我…开口…告诉我,你来这儿几年了。”

老管家闻言,睁开浑浊的眼,像是受了蛊惑般身子一颤,他眼神无焦距地的望着妖之,神情呆滞,喉咙里却发出“咕咕”的声响,半晌…沙哑的声音像破空撕扯,缓缓说着残缺不堪地三个字,

虽然嗓子哑了点,吐字也含糊,不过那四个字却清晰极了,那就是“一辈子了。”

哑巴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开口了就绝对不会是哑巴。

行之天的表情那叫一个震惊,他眼神复杂的望着老管家。

老管家眼神涣散,却还在一个劲儿地说着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照顾老爷,少爷夫人,然后就是小少爷,小姐…我要照顾他们一辈子。”

“为何要装作哑巴?”

“老爷说得不假,言多必祸…这些年来不能说话便是福气,少惹事端,我要一直呆在城堡里照顾小少爷,小姐。”

“城堡里有什么事却是外人不能说的么?”

“当初…”老管家眉紧蹙,像是极力在隐忍什么,但终究是敌不过催眠,他絮叨着,声音压低不急不缓,“少爷夫人与老爷吵了一架,其实他们不会死的,若不是搭了那趟飞机…他们带着小姐不是去旅游,而是想逃。”

“他们为什么要逃?”

“因为…因…小姐三岁那年,”老管家喉咙里含糊不清,“小少…”

“够了!”行之天喝到,一声斥责像是把老管家吓醒了一番,老人浑浑噩噩的睁开眼,身子一软,翻着白眼,却又昏睡了。

妖之勾嘴笑着,继而又抱进小家伙,站起了身,“别吓坏了这个…”

小家伙歪头倒在他怀里,倒是挺安静。

行之天忍着,沉着脸,唤来仆人把老管家抬出去,声音极冷地说一声,“管家身子有恙,一辈子伺候行氏老老小小也不容易,给他赡养费,让他回老家去修养。”

一辈子,

想要一辈子呆在行氏,怕是不行了。

言多必失,好一个言多必失。

妖之嘴角勾着,脸色从容却若有所思的行之天,再望向瘫倒在地早已无知觉的哑伯,碧眸里笑意盈盈,

城堡里一个一本正经;一个装模作样;一个装聋作哑。

真正是好玩儿极了。

妖之低头,勾起手指,轻轻逗弄着,“小家伙,我知道你瞒着事儿不让你哥哥知道,却瞒不住我…我可对你很有兴趣。”

小家伙侧着身子,乖乖的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眸子如一潭死水,安静极了,像是沉静在自己的记忆里。她攥着妖之和服的手却隐隐用力,指尖苍白。

妖之碧瞳一紧,嘴角勾笑,小家伙在试图抗拒啊…真可爱。

他不紧不缓地走着,寂静的走廊上,木屐踏地之声,清脆极了。

小家伙像是被吵到了,秀眉紧蹙,眼紧紧闭着。

妖之低头望一眼怀里的家伙,回眸间忍不住扫一眼行之天,规律的声响却也让行之天头脑昏沉了起来,行之天好不容易敛神,不赞同地瞪了他一眼,妖之勾起嘴角,眼中笑意更甚,缓缓踱了几步,脚下的木屐声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便戛然而止,他止了步,继而低头极专注的盯着怀里的小人儿。

紧抱在怀里的家伙身子一颤,她揉揉眼,抬了头,眼神涣散迷蒙慢慢聚焦,像是才睡醒似的,傻傻的,煞是可爱。

妖之伸了手指,点了点她的小巧的鼻子,笑得颇祸害,“认识我么?”

“…”小家伙眯着眼睛。

“可要记住了,我叫妖之。”

小家伙还是无语。

“无论你藏了多少,我都能将它揪出来,别忘了,我可是催眠术师。”

小家伙眉毛蹙着,撇头,哼了一声,像是不买账。

行之天,远远地望着她的表情,神情愈发的严肃。

妖之回眸望着行之天,碧眸晓有兴致,波光潋潋。

行之天,我可从未见你这么认真过。

你若与你妹妹真是血缘,怕是更好玩了。

小家伙,小小年纪却学会了伪装,她在学着做你的乖乖妹妹。

许久没碰上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我若是也有这样的妹妹,一定像你这般“疼”她。

行之天…

我若告诉你,我所窥探到的内心…我所知道的一切。

你这哥哥会怎么做呢?

真是拭目以待啊。

ACT16

也宝宝记事簿

12月14日雷雨

这几天阴雨绵绵,总是打雷,天黑黑的…很让人害怕…

不喜欢这个季节,不想一个人睡。

每当夜深打雷下雨的时候,哥哥都会默默地守在我的床畔。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进来的。

自从十岁那年之若和哥哥玩摸摸后,哑伯每次送完夜宵后都会细心的将我的房门锁上。他比划地说,小姐长大了,不能不忌讳男女之别了,夜里睡觉要记得将房门上锁。

可是…

之天,是我的亲哥哥啊。

不过虽然如此,哥哥每当之若害怕的时候都会陪我。

时间掐得那么好,多一分嫌早,少一分嫌晚。

虽然,我总是蜷缩在被子里,发抖。

可是,我知道哥哥就在我的房间里,我听到他细微平稳的呼吸声,和压抑的脚步。外面电闪雷鸣,哥哥会把窗户关了,把落地帘拉上了…

屋里很黑,

也很安静。

他却不开灯,偶尔也会缩进被子里,抱着我陪我睡,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床边,一声不吭地望着我。

天亮,仆人进来送早点的时候,哥哥总是会不见踪影。

但我却能摸到被子里,属于他的体温,还有淡淡的清爽的味道。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他的秘密。

只属于…我们兄妹两个的秘密。

那就是,哥哥的房间与我的卧室之间有暗阁可以相互通连。

最近城堡里又多了一位私人医生,专攻心理方面。

哥哥专门从美国请来,他是混血儿,瞳孔碧绿,却有着深海湛蓝的气息。他木屐踏地很响,我不太喜欢他…

因为,他的眼睛和…木屐。

他总是让我望着他的眼睛,我承认它虽然很漂亮…可却让人犯困,想打瞌睡。

醒来后却什么也忘了,额头上的淡淡疤痕就隐隐犯疼。

哥哥说请他来,是为我治疗的。

可是,我没有病…只是怕黑,怕雷电…

为什么要治病。

莫非,哥哥是发现了什么。

其实,

城堡里有很多秘密…

每个人都那么小心地去维护它,不去捅破…比如城堡里被锁了的靠西南侧的房间;比如哑伯刻意教我用的复杂的手势,它们如此繁琐,就连哥哥也看不懂,可是哑伯却只用它给我讲故事,那些故事…

算了,不说也罢。

最近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我怕我会忘记…

我也记日记的,可是那些都是写给哥哥看的。那个粉色甜甜圈的日记本,怕是哥哥每晚都会翻来看吧。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看我的日记的?

页间夹着的面包屑撒了不少,我的一根小毛发也不见踪影了。